暮家的大公子暮光霖和暮家大姐暮雪晴送了他们出来。

回去的轿上,萧玉珠半昏不醒地睡在了狄禹祥的怀中,狄禹祥几天没睡好,这时候却是睡意全无,抱着妻子想着事。

暮家人在八月下旬就到了京,比原本要来的时间提早了近一个月,这一次,暮家最重要的几个人都来了,宫里的形势,不知会因此起什么变化。

而他十月去秦北的事,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但愿,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走。

“大郎…”狄禹祥想得入神里,怀里的妻子带着睡意叫了他一声。

“睡罢,很快就到家了。”狄禹祥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了好她一声,萧玉珠的脸在他怀里揉了一下,就又睡了过去。

怕被她察觉,狄禹祥默默地轻吁了一口气,这段时日就没轻松的脑袋,此时更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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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暮小小就挺着大肚子回了萧府。

淑妃,容妃被传与刺杀九皇子有关,被停在了内务府的尸房,连入敛都未曾,淑妃和容妃娘家的人这几天正在在朝廷上跟文乐帝哭诉冤枉,又想请皇帝让她们赶紧入土为安。

可惜,文乐帝是铁了心要办淑妃和容妃,这几天,萧知远正带着属下正在大查两宫,他不能回萧府,这边招待暮家人的事,就由狄禹祥先顶上了。

暮家三哥暮君山以前是来过京城的,只有暮家的大公子暮光霖未曾来过——狄禹祥从妻子从她嫂子那得来的话中,知道暮家老家主会在这几的里退位,而接任他的不是暮家大伯,而是这位大公子暮光霖。

所以,对着下一任暮家家主,狄禹祥也是不敢掉以轻心。

那厢,易修珍知道暮家老家主,甚至暮家隐名埋姓行医,造福四方百姓的女神医暮斐也来了后,在隔日一早就带了小世子上了狄家。

现在宫里大乱,他进不得宫,皇后这时更是谁都不见,暮家人这一来,来得恰好,他想先让暮家人给宝儿看看。

暮家人一进京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珍王也大可登门拜访,但他还是跟着狄家夫妇一起上了山府,由引也能保证不会被暮家婉拒于门外。

暮家人虽说嫁了一个女子嫁给了易家皇室当皇后,但也因此,暮家人减少了在京的人数,以往在皇宫中教书的暮家先生会有多人,现下,每年只有一个,暮家人更是轻易不会入京,就算有事要经过京城去往别地,也只是赶路,从不会在京城逗留盘旋。

暮家人与皇室的接触比先皇在世时要少了许多,皇室中人也就渐渐明白,暮家这是在跟他们保持距离,更甚者有人在想,暮家其实对先皇强求皇后嫁给皇上的事心怀芥蒂,他们对皇家其实是有些成见了。

轩孝王易轩孝不知跟暮家求了多少次亲,可任是轩孝王诚心一片,暮家人也从不松口,而暮皇后那,她说不行的事,连皇帝说要废她她也曾不改口过,如此暮家人,易修珍也知不能强取硬来,只能巧取。

易修珍抱着宝儿而来,先前也没打招呼,狄禹祥跟萧玉珠见到他们父子,夫妻俩相视苦笑一声,在珍王歉意地朝他们道歉后,夫妻俩也没更妥贴的法子,只能先带了珍王去了萧府。

暮小小这天早上一早就去了山府,在山府里听珍王来了,听那对夫妻也不敢冒失地带人就进山府而是先进了萧府,她听了就跟她大姐笑道,“你看看,这对夫妻,就是被人为难了,他们也不会为难别人。”

暮雪晴听了轻颔首,“是会做人。”

“夫人…”来请令的管事又叫了暮小小一声。

“让他们过来,就说无碍。”这点面子,暮小小还是愿意给小姑夫妻俩的,亦如珍王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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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霖在修心阁跟三伯下棋,听说珍王一来,朝身边观战的堂弟道,“等会你出去招呼一声。”

暮君山浅嗯了一声,“好。”

“你们爷爷应不会在宫中用膳,午膳会回来用,等会珍王要是不走,就留他的饭罢。”暮三爷朝儿子说道了一句。

暮君山又漫不经心地轻应了一声好。

暮君山来了京城,就沉默寡言了不少,他在暮山上可不是这个样子,他是再儒雅风趣不过的暮三公子,就是跟暮山上的牛,他也能笑着跟那老牛谈半天的经,开化人家老牛的悟性,可一进京的这两天,他就完全变了个样子,轻易不开口说话,暮光霖见堂弟冷着脸的样子,开解他道,“你就当他是咱们山上那条见着你就呲牙咧嘴,还盯着你手中肉饼的老熊,你就跟他好好说话,完了什么也不给他就是。”

暮君山牙疼,“易家人,岂像老熊一样好糊弄?他们个个都是成了精的万年妖怪,仗着不要脸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你看他们几次跟我们交手,哪次不是我们暮家人吃亏?那天晚上你也不是没看到,那傻王爷一跌倒,咱妹妹的心就全到他身上去,简直又是一条扮猪吃老虎的易家小妖怪,这次来的这个珍王,可不仅是个小妖怪,那可是个大妖怪。”

“大妖怪你就对付不了了?”见儿子一口一个妖怪,暮三爷斜瞥了他一眼。

暮君山叹了口气,“谁知道,试试罢。”

暮君山知他忧心着宫里的二姐和外甥,心事重,对易家人着实也给不出什么好脸色来,他沉吟了一下,道,“要不,我去?”

“算了,大哥,你别去,我去,”暮君山摇了头,叹气道,“还得留着你对付妖怪头目,总不能第一个照面,就把你给祭了出去。”

暮君山是个写山野怪志的着书人,平时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也不要紧,但来了京中,暮三爷还是想管上一管,便道,“出去说话要严谨些,可莫这样跟外人说话。”

“知道。”暮君山怕他担心,道,“爹你放心,我见人说人话,见鬼就说鬼话,我性子,您还不明白?”

暮光霖看他口气好了些,就对他道,“那就去罢。”

暮君山这才起身,朝父亲兄长一揖,走到门前,让童子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衫,他则仙气飘飘地甩着宽袖而去。

暮光霖看着三叔家的三弟而去沉思不语,直到三伯开口出言让他动棋,他这才回过神来,凝神下了一子后,他朝暮三爷道,“三叔,我看,二姐姐怕是下了决心了。”

暮三爷这代,暮三夫人进门三年就生了两个女儿后,暮大爷才生下第一个儿子,也就是暮光霖,所以,皇后还要大他两岁,暮光霖是家族长孙,但还是要叫一声皇后二姐。

“嗯,”暮三爷一听这话,欲要下的棋好一会都没动,一会,他把棋子收到手心,朝暮光霖道,“依你祖父之意,如是你二姐的意思,那也只能依你二姐的,只是以后的事,你就要为我们暮家另外想条路打算了。”

“光霖知晓,”暮光霖淡定地点了下头,“三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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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珠随着夫君一进山府,就被嫂子的丫环请去了,她见暮三哥笑意吟吟地迎了珍王和她夫君入了厅堂,她这心也是放不下来。

等见到嫂子和暮大姐和暮妹妹,她朝暮大姐和嫂子一福身,苦笑道,“我们夫妻怕是做错事,给姐姐和嫂嫂家添麻烦了。”

暮雪晴听了一笑,朝她微笑摇头,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

这边暮斐过来拉了萧玉珠的手,让她坐到她身边,给她打开一个瓷瓶,放到她鼻子下让她闻,与她说不相干的事来,“我之前去了一个爱种花的小地方,他们那边爱把用花蒸出来的水擦脸上,我大姐说好用得很,我找出一瓶,你拿着。”

“这是什么花香?”萧玉珠一闻那散发着淡淡茶香味的瓷瓶,精神不禁为之一振。

“茶花。”

“谢谢妹妹。”萧玉珠眼睛微亮。

“这不,就好了。”暮雪晴听了在旁朝小妹笑道,“玉珠什么都好,就是爱跟我们这些自家人客气。”

她就没打算藏掖着说,她们几个就围着圆桌坐着,萧雪晴一说,萧玉珠也听了个明白,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她就这性子,熟了也这样,”暮小小也是笑道,“别怪她,若是没她这么知礼懂事,你都不知道,你会得个什么样的妹夫,比咱们山里的老狒都还要乱无章法。”

暮斐一听,爽朗一笑,点头认同道,“对,小姐姐说得是。”

她姐夫来暮山提亲,居然带着他那群武将上山打鹿补身子,吃完了还记得抹嘴擦油当没事人一回来,不知道的,还当他真不知道这暮山上所有的一切,他们暮家人心里皆是有数的。

第189章

午时,暮家老家主暮老带回来了宫里的消息,说四皇子对大皇子指使他母妃淑妃与皇后为难的事供认不讳,另外他还说道,他听他母妃淑妃说过,说大皇子与冰国人有所勾结。

现在,萧知远已经带人去搜查大皇子的郸王府去了。

狄禹祥听得当下一怔,即便是易修珍,也讶异地张了嘴。

这是皇上知道查不到大皇子谋杀九皇子的证据,他就干脆栽赃到他身上去了?

这事狄禹祥再清楚不过,大皇子根本没留下任何把柄,他带过好几次头彻查大皇子,每次都无功而返。

大皇子虽有动机,也有蛛丝马迹表明与他有关,可兰家那边的人完全不松口,而那位兰先生现在还跟在如家,与如家祸福与共,甚至还拿出了她的积蓄给了如翁,现在她在如家上下的声威,可不比如老夫人的差。

大皇子在狄禹祥的眼里,那可是相当深不可测的一个人。

可看这动静,很显然,皇帝是下了狠心,一定要动明显准备了多年的大皇子了…

因老家主带回来的消息,暮家人皆心有所思,午膳时,留下来的易修珍都有些心不在蔫,膳后,他直接与老家主道,“我去宫中一趟,看看九皇子,这几日,我儿留在您身边,您看可好?”

暮老看了他好几眼,随后让暮斐过来,等暮斐探过小世子的脉,带他去偏厅检查过身子回来朝他颔首后,他抚须朝易修珍点了下头,答应了珍王的交易。

他们负责把小世子治好,珍王负责站在九皇子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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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上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已经有人闯到文乐帝的养心殿前去死谏去了。

已经有两位监察官,大闯养心殿,他们刚把头在养心殿门前磕破,下一刻,就被侍卫以大闯皇宫的罪名,把头割了下来,他们狠,文乐帝没给他们留任何退步。

文乐帝早做了准备,五千禁卫军把皇宫围了个密密麻麻,另有枢密院五百死士,就像凭空出现,围在了凤仪宫左右。

文乐帝下令,谁闯凤仪宫,不管来者何人,即便是他皇帝本人,也当场宰杀不误。

此令一下,消息传到狄府是当天傍晚,下午狄禹祥与萧玉珠回来后,他就下令让府中前后两门紧闭,下人全部回屋不许走动,护卫则一半守门,一半守着大厅,他带了两个弟弟出外办事,而萧玉珠带着两房的弟妹和孩子们坐在大厅,内心惊心动魄地等着外面的消息传进来,可真听到宫里可能会宫变的消息后,萧玉珠平时带笑的脸也褪去了笑意,那苍白严肃的脸,任谁看了都知此事非同小可。

这夜到了深夜,狄家三兄弟都没有回来,陈芙蓉与曾倩倩根本没经协这样的阵仗,都有些木了,如若不是还有孩子们要她们照顾,她们能慌到六神无主。

等把孩子抱到他们堂兄的院子里去睡,一出内屋的门,曾倩倩没忍住带着泣声问大嫂,“三郎他…他什么时候和大伯二伯回来啊?”

她真怕他回不来了。

萧玉珠挽了她们的手,带她们守在孩子们的外屋,轻声跟她们说,“明天就回了。”

屋内,长文他们还不知道母亲们的担心,还在跟是大堂兄在背弟子规,长南轻声地哄他,让他早点睡,明天给他背是一样。

陈芙蓉代三弟妹换着已经睡着了的蛐蛐,这时候,她就有了些像曾倩倩二嫂的样子,她小小地在蛐蛐的头上轻吻了一下,偏头与三弟妹道,“莫担心了,大伯会带二郎三郎回来的,咱们都知道大伯的能耐,他会护着他们的。”

曾倩倩担心得腿都是软的,侄儿们一离开了身边,她也不掩饰自己的胆怯了,这时她再也走不动路,无声地流着眼泪被丫头扶到了外屋的椅子上坐下。

这气氛实在太凝重了,府中连平常晚上总是要喊几声的看门狗都不吠了,就是什么都看不见,曾倩倩觉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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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早朝,文乐帝当廷下了封九皇子为太子的诏书。

宫里的血腥味未淡,加之左右两派和清派不少人都是拥皇后嫡子继承大统的,文乐帝此旨一颁,竟无一人出来置疑。

但之后,大皇子的外祖父,三朝元老,当朝陶太师在留下“请陛下洗清大皇子郸王冤屈”之后,在大殿破头而亡,举朝静默。

宫里,大皇子的生母陶颖敏,当年未出嫁前与暮皇后是结拜姐妹的德妃在凤仪宫的外围长跪一夜,于辰时昏了过去。

暮皇后听后,冷冷地勾起了嘴角,“居然还活着?”

她未发话,德妃被抬进了她的未央宫——以前历代皇后所住的凤宫。

自文乐帝继位以来,她就在这个宫里住了二十多年了。

当年说皇后是天凤命的那个术士说皇后不宜居住未央宫,未央宫的地凤气与皇后的天凤气相悖,皇后住进去,会因悖气致病,遂,她就搬来了此宫。

她当时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可那时候,对皇后厌憎的皇帝为皇后另起了凤仪宫,把先皇所住的秋阳宫重新翻新,命名为凤仪宫,他则搬出了小秋阳宫一半的养心殿,把那当成了他的寝宫。

饶是如此,她还当是先皇余威还在,她在未央宫里又继续风光了好几年,可惜好景不长,再之后,这宫里她成了过时的旧爱,和妃,淑妃,容妃,一个接一个,取代了皇上心头爱的位置,直至皇后肚子里有了皇子,从此宫妃再无宠可争。

无宠可争,可现下,她连儿子都快没有了…

德妃被掐醒后,看着她睡了二十多年的鸳鸯床,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当年视她如掌上珍宝的皇帝,今日怎会如此残忍地对待她。

那些蜜里调油的恩爱缠绵,难不成,一直死死记着不放的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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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二郎和三郎回了狄府,陈芙蓉与曾倩倩大松了一口气,曾倩倩没忍住,抱着三郎呜呜地哭了起来。

“大嫂,”狄禹鑫把兄长要他带的字条给了朝他们微笑不已的大嫂,“这是大哥给你的。”

萧玉珠笑着接过,朝他们道,“都累了,去休息一会再说。”

“是。”狄禹鑫与狄禹林脸色确实不好看,昨夜枢密院领头揪出了不少人马出来,但这些只是先前查出来的,不能个个都确定是不是大皇子的人,他们两兄弟在政事堂跟着陈相凌相左右两相忙了一夜,替他们这方把关,着实不轻松。

他们回来休息一会,得接着回政事堂继续审核。

“娘,”长南拉了拿着父亲信的母亲坐到了坐位上,看着他娘手中的信道,“你坐好,打开看看,爹说什么了?”

说着,仰长脖子去看。

萧玉珠打开一看,见第一句是叮嘱莫让孩子们忘了练字的话,她不由摇了摇头。

长南长生长息都瞄到了,看到后,身板一正,抬头平视前方,不敢看母亲。

今天早上,他们确实没练字。

长福则钻到了母亲的怀里,看父亲写的信,他是个小神童,虽然还得几天才能年满五岁,但父亲写的字,他大都认识,他随母亲看过信,便朝哥哥们招手,道,“大哥二哥三哥,快快去收拾东西,爹说,等会宫里有人要带你们去宫中去看九皇子。”

说到这,长福抬头疑惑地问母亲,“为何不带长福去?”

“因为长福要陪娘亲啊,长福也去了,那谁来陪娘呢?”萧玉珠低头问他。

“是呢,”长福一听,释然了,还转过身子抱着母亲的腰,嬉笑着道,“这次换我陪娘喽,就我一个人。”

说着,还转过头去朝兄长们得意地皱了皱鼻子示威。

长南这时已飞快走了过来,他摸了摸调皮的小弟弟的头,拿过母亲手中的信,走到一边,和两个弟弟看了起来。

信中就几句话,长南也猜不出父亲信中所说的有人带他们去宫中看九皇子的意思,等到了宫中一看,发现他们没见到九皇子,倒是一个宫殿里,有不少大臣的儿子,里面有好几个文官武将的儿子,还是长南这段时间在京中交的好友…

不知如何,长南突然觉得他们就是一群质子,他们这时的聚于宫中,跟宫外的大人们的情况息息相关。

而他们进入宫里,他们在家中的母亲因他们父亲暗示了其无忧,不必担心的话,尚还算平静地坐于府中,安一府上下的心。

而此时正在狄府大门紧闭,京中四个市坊全都关闭,无人喝卖一物的空无一巷中,从珍王府里出来一抬四人抬轿,往狄府的方向快步走去。

轿内,萧玉宜脸无血色,眼窝发青,她揪着手帕的手,指甲深陷手心而不自知。

第190章

萧玉宜的到来让萧玉珠大吃了一惊,当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陈芙蓉与曾倩倩也是忙放下了手中针线,跟着她们大嫂站了起来,两妯娌相视了一眼,眼睛里也都有着震惊。

莫不是疯子不成?满天的乌鸦嘎嘎乱叫,这等时候也能出来乱跑?

“夫人,见还是不见?”郑非又问了一句。

萧玉珠抚着胸口,平稳了下心神,问他,“王妃可有带下人?”

“一队护卫,六人,还有两个丫环。”

“护卫在外,不能进门,丫环进来需要搜身,”萧玉珠说到这又稳了一下,这才敢相信,这等时候,珍王妃是真的到他们府来了,“就说这不是寻常时刻,我们府里不敢随便放人进府,王妃来自是不同,但下人就还是要按着规矩来。”

“是,老奴这就去。”郑管事沉声回道,领命而去。

“大嫂,这时候,她来干什么?顺天府不是已经禁止闲杂人等不得出门吗?”曾倩倩小声地问了一句。

“等会就知道了。”陈芙蓉拉了拉心急的三弟妹,示意她别这么急,接着又对萧玉珠道,“大嫂,可是让我们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