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你们带着长文他们先回后院的大堂坐会,大军,”侄儿们在大堂的另一头读书写字,萧玉珠担心他们,叫来了门边的护卫,“你带人送二夫人小公子小小姐他们过去后面大堂。”

大军犹豫了一下,见萧玉珠朝他摇头示意没事,他才拱了手,送二夫人他们往后面走。

其实前堂与后堂离得不远,就几十步路,陈芙蓉想拒绝,但见大嫂关心地看着孩子们,她也就没吭声了。

大嫂自来把孩子看得甚重,这点她们是违逆不了她的。

**

萧玉珠在大堂门口迎了萧玉宜,见到萧玉宜那憔悴不堪的样子,她呆了一下,连朝萧玉宜福礼的身势都慢了。

“姐姐莫多礼。”萧玉宜的说话甚轻,孱弱可怜,她扶了萧玉珠起身后,朝她勉强一笑,“我冒险来此,姐姐想必不解罢?”

萧玉珠没说话,扶了她去座位坐下,又叫了婆子去端茶上来,这才温和地朝萧玉宜开口,“是出什么事了吗?”

看着她温和淡定的样子,这时,她耳上那挂着镶着大粒祖母绿的凤尾耳坠在她白皙温婉的脸边两侧微微闪动,萧玉宜心想,如若有人看到现在此景,都不会认为她才是那个尊贵的珍王妃。

这世上,哪有像她这样的王妃,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儿子没有回来,仅是下人通报了她一声,说王爷把孩子放在暮家,过些日子送回来。

“我有好几天没见着小世子了,”萧玉宜说到这,脸上是笑的,眼泪却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自从生下他,他离开我不过只片刻,我就觉得我的心是吊着的,我从不敢让他离开我的眼睛太久,可现在,都好几天了,我连他一眼都曾不见过,更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姐姐,姐姐,我快受不住了,求求你帮帮我,求求你了…”

说到此,萧玉宜掩面痛哭了起来。

“你要我如何帮你?”萧玉珠轻吐了口气,道。

萧玉宜抬起头,甚是迫不及待地道,“求姐姐带我去萧府走一遭。”

“这等时候?”萧玉珠哑然。

“姐姐…”萧玉宜突然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萧玉珠面前。

吓得不敢受她礼的萧玉珠赶紧逃避,但她却在动脚的时候怕踩着了跪在她前面的的萧玉宜,急切中,她往后一个大力闪身,却连人带椅往后倒去…

“夫人!”跟着她身边的阿桑婆大叫了一声,往前扑去,却已是来不及,萧玉珠的后脑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发出了很重的一声“砰”声。

守在门外的护卫急跑了进来,这时阿桑婆哆嗦着手叫了萧玉珠好几声“夫人”,萧玉珠紧闭着眼睛都没反应,护卫一到跪下,看着大夫人顿失血色的脸,他也是额上青筋一抽,朝阿桑婆道,“赶紧去请大夫,快去,快去…”

随即他回过头,朝跟来的兄弟用竭力压制了力道的声音道,“快去,快去叫郑大哥,叫大军过来。”

“姐姐…”萧玉宜完全没料到会发生此种情况,她在一呆后,眼看就要扑到萧玉珠身上,去扶她起来。

见她要扑,来不及反应的护卫粗鲁地拦住了她,急急地道,“珍王妃,您现在怕我们夫人不得,这等时候要是移动了,夫人断了气,不是你我就能负责得了的。”

萧玉宜一听那个断气的字眼,眼睛翻白,这几天心力交瘁的她一时没有受住这个刺激,竟昏了过去,这一次,引得跟在她身后的丫环大叫起了王妃,护卫凶狠地瞪她们,也没把她们的尖叫声吓回去。

而那头郑非飞快地跑了过来,他这一过来看到情况,急得鼻翼迅速地扩张,他喘着气先把手探到了大夫人的鼻边,见呼吸尚在,忙对阿桑婆小声地道,“来,轻轻地把夫人的头抬起…”

阿桑婆遵令,把萧玉珠的头抬了起来…

一抬起,郑非,阿桑婆,围在身边的三个护卫齐齐倒抽了口气——这时地上一滩浓密的鲜血,而夫人的脑后,血已浸湿了黑发。

“我的天爷啊,”阿桑婆已经哭了起来,抱着萧玉珠头的血手都是抖的,“这可叫我怎么跟大公子交待,我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啊。”

“别抖,好好扶着…”郑非沉声喝住了阿桑婆。

那边陈芙蓉和曾倩倩得了消息已经不顾什么仪态急跑了过来,等过来见到她们大嫂紧紧闭着眼睛,脑后一滩血的样子,她们顿时以为她们大嫂土怎么了,一时之间,两人呆在了原地,曾倩倩甚至因为极度的害怕,摔倒在了地上。

也仅就这么一摔,曾倩倩反应了过来,她来不及起身,手脚并用地往她大嫂爬去,眼泪大滴地往下掉,流了一路,“大嫂,大嫂,诶呀我的大嫂啊,您可别吓我,您可别吓倩倩…”

陈芙蓉软着脚被丫环扶了过来,看到郑管事的朝她小声地怒道了一声“夫人没事”,她身子剧烈一震,这时才无声地哭了出来,跪到了嫂子面前。

“二夫人,三夫人,你们别哭了,你们扶着夫人一点…”

郑管事急急的话刚说完,那头拿了药的大军已经急跑了回来,把药放到了郑管事手里,他抖着嘴,咽了品口水才跟郑管事说,“这是当年暮家斐姑娘为我们兄弟配的药,极好,平时都舍不得用。”

郑管事一听是暮家姑娘给的神药,当下就咬开鼻塞,见是药粉,忙让二夫人三夫人扶好了,把药倒到了大夫人的头上。

萧玉珠是在好一会后,才从完全不知情的黑暗中醒了过来,刚醒过来时,她的脑袋都是木的,等她察觉到脑后一片赤痛,她才慢慢想起,她是摔着了…

等她看清楚身边的人,看到二弟妹和三弟妹满脸的泪,和她们红通通的眼,还有脸上那喜极而泣的笑,她也想笑一笑,示意她没事,但一时之间,脸竟不受她控制,她连弯了弯好几下嘴角,也无法弯出弧度来。

随即,她往前看,看到了也躺在丫环怀里,绝望地看着她的萧玉宜…

萧玉珠弯了弯嘴角,这一次,她总算露出了个笑,她朝萧玉宜勾了勾嘴角,笑道,“王妃娘娘,我担当不起,以后您可莫朝我跪了,说出去了,别人还当我欺负您。”

她声如蚊吟地把这些话撑着说完,随后闭了闭眼,积攒了一点精神,接着小声地说了下面的话,“二弟妹,代我送王妃出府。”

萧玉宜这时开了口,声音幽幽,“姐姐这辈子想来是不会原谅我了罢?”

萧玉珠没说话。

“不原谅就不原谅罢,我知道,我爷爷跟堂兄闹翻了,我们家于你们就什么都不是了…”萧玉宜站了起来,她淡笑了一下,对萧玉珠道,“既然姐姐没什么大碍,那我就走了,改日我会登门谢罪。”

说罢,她带了丫环出门,但没有回珍王府,而是让下人直接往萧府那边走去。

而这边狄府已经派暗卫迅速去找山府的暮家姑娘为萧玉珠看伤,那边的萧府与山府早萧玉宜到之前就得到了狄府最新的消息,而暮小小一听小姑砸了脑袋,流了一滩的血,这阵子本就劳心劳力的人急得肚子剧烈地痛,就在她急切地起身因起得太快,还失手打翻了手边桌上的杯盏…

山府那边暮斐刚要紧跟暗卫去狄府,却听到了她小姐姐怕是要早生了的事…

暮雪晴当即出来作主,让暮斐去狄府,她来为小小接生。

知道小姐姐有了大姐照顾,暮斐当下片刻都没耽误,跟着暗卫狂奔往狄府而去。

等轩孝王出现在山府,暮斐已经走了。

晚一步的轩孝王急躁不已,就因着为了保护她,保护暮家人,这阵子,他根本连宫里都没怎么过去,一直带着人守在他们身边,这时暮斐一个人仅带着两个暗卫走了,他担心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口。

可没等他要去找人,就被暮君山捉住跪腿,要他到宫里去送信。

小小生子,萧家玉珠脑袋受重伤,这等事,暮君山深知如若不去告知他那个妹夫,相信他那个妹夫回头肯定狂性大发,谁都不放过,无辜之人都难免被波及。

轩孝王迅速进了宫,找到萧知远,把此事一说,久日未睡,眼睛已经血红一片的萧知远脸色顿时狰狞得恶鬼还可怖万分,吓得没轩孝王当下就往后退了两步。

而那厢在政事堂的狄禹祥从中捡口里知道了他妻子脑袋受伤的事,放在桌上的手大力一动,打翻了手边的墨砚…

他当下扶着桌子站起来,可能因他看案牍的时间太长了,站起来的一会,他感到一阵昏天暗地的晕眩,好久,他都回不过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三更总算也完成了。

多谢各位的追文,大家晚安。

第191章

狄禹祥刚随舅兄出了东门的宫门,就看到郑非满头大汗候在门外,胸前剧烈起伏,像是大跑刚止。

郑非一见到他们俩,忙上前道,“公子,夫人说了,说她无碍,让您忙您的,要是得空了,请您回去歇会。”

狄禹祥与萧知远皆一愣。

萧知远沉吟了一下,拍了下妹夫的肩,“你回去。”

妹夫确实该回去,这等时候,他不能走。

他回去,是因小小要生,还有个说法,但狄禹祥回家,皇上那就不好交待了。

文乐帝这几天心情恶劣阴沉至极,也是好几天没合过眼了,九皇子病着他这几天也没瞧过几眼,臣子的妻子破了头,这对他们郎舅来说虽是大事,但在皇帝却不是个事。

妹夫回去,不是明智之举。

狄禹祥张了张口,半会才挤出声来,“果真没事了?”

“没事了。”郑非忙从袖子掏出包用棕绳打好了结的油包出来,“出来得急,夫人说没空让厨房给您做热食了,这是先前她给小公子们做的甜点,让您肚子饿的时候垫两口。”

狄禹祥接过,点点头,朝舅兄作揖,“那您赶紧回去看嫂子罢。”

萧知远没看停留,上了属下牵过来的马,急驰而去。

“夫人说,府里没事,她也没事,让您放心。”郑非见他看他,忙道。

狄禹祥“嗯”了一声,朝守门的禁卫军看了一眼,禁卫军是萧知远的人,知道他有话要跟府里人说,就朝他点了下头,示意他到角落去说即可,他会守着。

郑非把府里发生的事跟狄禹祥说了一遍,狄禹祥就示意他可以回去了,等回到政事堂,正在刑部的珍王像是得了消息,即刻找到了他。

“放心,会给你一个交待。”易修珍找到他,与狄禹祥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狄禹祥举手相送,脸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

朝廷太多大臣都没有想到,文乐帝行事如此周密,凡查出来是大皇子党羽之人,当朝罢官宰首示众,随即,替补之人就跟上,换上的人皆是前几次科举那些被眷养在翰林院的学士,一连任命了十九个,当天就走马上任。

在初步清洗完三省六部之后,文乐帝在这天早朝,虽是眼窝深陷发青,但他一派心情甚好地笑着跟文武百官说,“好,这才有了点是朕的朝廷的样子,不是朕的大皇儿的…”

文武百官齐齐禁声,连呼吸都不敢重了。

“朕相信,这里面还有一些漏网之鱼朕没抓到,”文乐帝半躺在龙椅里,一身闲散慵懒,“不过朕现在也懒得查了,不过朕的话也放在这里了,既然朕没查出你们是谁,那你们就收紧了狐狸尾巴别被朕查到了,若不然,下次查出来,朕诛你们九族不算,即便是妇眷,朕也会罚去做娼,世代不得入良籍,让你们死到阎王那去了,也背着因你们而起的灭门灭族之罪,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举朝无人敢说话,皆屏住了呼吸。

文乐帝见他们个个低着头,大殿静得连绣花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他哼笑了一声,又道,“都听清楚了?”

依旧没人说话。

“没听清楚?那要不要朕再跟你们说一遍?”文乐帝语带嘲讽。

“听清楚了…”陈相凌相听得一个冷颤,掀袍跪下,大道,“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两这一喊,下面的接着喊起了起来,便是殿外不得入殿的官员,也跟在了砖石上,大声唱道万岁。

文乐帝嘴角勾着冷笑,冷眼看着他们喊着万岁。

这个皇帝宝座他坐了二十多年了,他相信,今天真把他当皇帝敬着的人,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多。

他花了二十多年,才把朝廷治成了他想看到的样子。

本来他还不想那么急的,可惜他的大儿子和他的母妃太急了,急得连多享几年富贵也不愿意,非得爬到他头上去证明他们的能耐。

“喊完了,那就好…”他们喊完了,文乐帝却还不想停,“这大殿的人,朕就查到后天为止,没查到的,又觉得没本事藏一辈子狐狸尾马的,自己找萧大人去…”

众臣又噤了声。

“京里的人查完了,”文乐帝扫了他们一眼,看向了萧知远,“萧大人,那就查地方的,温北秦北,南海三州,仔细点查,自首的视情况要不要网开一面,你查到的,诛三族。”

文乐帝说得平淡,但殿内的大臣背后却是一阵止不住的发凉。

这时萧知远跪下,“臣遵旨。”

“众爱卿,可有意见?”文乐帝环视四周。

众臣不语。

“不说话,那就是有意见?”文乐帝脸冷了下来。

诸臣即刻齐声大喝,“皇上圣明,臣等心服口服。”

文乐帝脸上有了点笑,看着他们,状心语重心长地道,“朕这个人呐,最是憎恨人瞒着朕做见不得光的事,你们既然站在朕的朝廷里,食君之禄,那就做点忠君之事,别让朕成天把眼睛盯到你们身上,天天看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诸臣拜首,有甚者甚至哭了起来,“臣遵旨,臣遵旨!”

**

在暮小小生下萧家长子三日后,萧知远要带队,前去温北。

萧玉宜被珍王的人带起软禁了起来,而这时,兰先生前往珍王府,被枢密院的人带走。

如家向枢密院要人,如家众百女眷,齐齐伏在顺天府大哭,要求顺天府府尹向和田主持公道…

京中的乱事,一桩接一桩。

而这时,萧玉珠的亲堂弟萧池武在政事堂门口找到了狄禹祥。

狄禹祥连一句话也没让人讲,直接挥袖让护将把他带开。

这时,如公也求到了狄禹祥的面前,狄禹祥与他一番密谈,第二天,如家妇眷离开了顺天府府尹,承认兰先生乃大皇子探子,用兰先生懂冰国语之名,治了她叛国通乱之罪,把兰氏逐出了如家,并上旨朝廷,要求皇上代如家清查家族有没有兰先生的同党。

这时,大皇子郸王通敌叛国之名已经证据确凿,铁板钉钉,这时被软禁的他从内务府提出,投进了天牢,等秋后审判。

此时,文乐帝九子,外戚势力过大的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三人软禁,四皇子因揭露九皇子有功,皇帝厚赏了南方一个富饶之城作为他的封地,赐名富王。

正在京中乱成一团麻之际,四皇子携淑妃之棺木,当夜离开京城,前赴南城。

狄禹祥是直到四皇子离开,皇帝填上的官员悉数上任后,他才跟文乐帝告了假,带了在宫中已留了好几日的三子离开。

而留在宫的诸大臣的儿子,皆在他们为父跟枢密院深谈过后,一一被领回了家去。

仅用半月,文乐帝用迅雷不及掩之势,把经过三次血洗的朝廷换成了他希望看到的样子。

但饶是如此,文乐帝跟皇后的说法是,他只能保证三五年内里,朝廷能维持现在的原貌,以后这些官员变成什么样子,他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是猜不到了。

“三五年就够了,”暮皇后倒看得开,“三五年,够你再替易国攒三十五十年的势,至少不会败在你皇儿手里。”

朝廷焕然新貌,文乐帝本是意气风发,但见皇后只道了他的江山个三十五十年的稳定,他不由苦笑出声,“你就不能说点朕爱听的?”

“但愿皇儿能得你大半的能干,也但愿,咱们易国的天下,珍土重归。”暮皇后对后世之事有些漠然,她只管眼前的,秦北,南海,这些还没有回来,那是通往其它富饶之国的大道,先皇不愿易国被这些国家围着虎视眈眈,她亦不愿。

不想再被人围着打,像之前的头几百年里,隔半甲百年就要大失一个城邦,那就得把那些被人夺走的地方,再重夺回来,至于能不能再把这些夺回来的土地保住,那就是易国皇室后世子孙的事了。

皇后此言让文乐帝叹了口气,他靠在了皇后的肩上,不一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中他似是在一片金光中看到了先皇,他还朝他欣慰地笑了笑,朝他挥手,示意他回去,他回过头,看到了少女时候的皇后在看着他,在朝他摇头,示意他别过来,文乐帝回头,看到他父皇慈爱地看着他,道,过去罢,她只是嘴狠,她答应我,她会照顾你的,她心里有你…

等文乐帝再回头,皇后无奈地看着他,他又再回过头去,他父皇已经不见了,他没有了依靠,只得踩着金光,一步步朝皇后走去。

皇后满脸不悦,却在他靠近她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到之即,她伸出了双手,稳稳地扶住了他,于是这一刻,文乐帝就知道,这天下会有无数人辜负他,但他的乐山不会,她只会在他跌倒的时候隐隐扶住他,再带着他往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192章

萧玉珠因磕破了头,剪掉一小块头发,因伤疤未脱,用白布包着,在脑上圈着打了个结,她心想伤疤没那么快脱疤,头发也没那么快长出来,遂叫桂花用纱布在前用红线绣了朵梅花,当作额饰装点在前,后面伤用布包好后,两路各缠着两条丝带下来,飘在黑发上,倒也显得能看。

陈芙蓉与曾倩倩见她们大嫂戴得好看,她们亲自动手拿宝石金玉做起了头额,没几天,萧玉珠就又多了两条宝带。

黑发长披,丝带飘逸,平时端庄温婉的大妇不再自持矜贵,却反而变得清爽明亮了三分,狄禹祥一回来看到佳人,未料会见到此景,不禁抬手擦了擦眼睛。

萧玉珠好笑地看着他,打一知道他要回来,她就在门候了好一会,回来看见人傻眼,真真是有些好笑了。

狄禹祥见她笑,走她面前低头看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轻叹道,“先前想着你怪心疼的,回来了,见你过得比我还好,心里又怪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