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知道,不是他不知道用剑说话,而是他只知道用剑说话,不说圆滑与人交际,他根本处理不了人情世故。从十六岁那年从政开始,所有的,必须的应酬与交际,都是家臣在打理。偶尔一些他必须亲自出席的场面,也是以沉默维持身份,世人都褒言他惜字如金,实则口拙不善言辞。好在他思维敏捷,睿智聪慧,虽说不来挂面的话,然事事落实行动,将北平治理的富足阜盛,在民间口碑极好。

理所当然地在山洞里住了起来,也理所当然,这里没人居住,主人就是我们了。他生了柴火煮雕肉时,我在山洞里到处熟悉环境,无意间找到一把梳子,便欣喜若狂。好多天了,已经有一个月了,自从在江流中漂泊起,一个月,我没梳过头发了。

而自从将系长发的绸带给小貂包扎伤口后,小貂伤好了,因为没梳子梳理不了头发,我也再没用过那绸带绑过头发,整天就披散着头发蓬头垢面的额,只是蓬头没垢面,脸再冷,我还是每天在用雪水洗呀。

当下梳理起纠缠不清的长发来。

把头发梳理好了,也忘了那个人是杀死姊的凶手,或者因为暂且对他放下了仇恨,跑到他面前就问他,“好不好看?”其实我是想让他对比一下,现在梳了头发,是不是比乱糟糟的时候好了一点。绝对绝对,没有臭美的意思。

他只应声看了眼,就自顾添着柴火,一如既往地不发表任何言论。

唔我都忘了,他两三天难说一句话。(作者:如上如上,我写到的他的台词,是他半月来,一共说的话的数量和字句。)

那天晚上围着篝火吃着肉,我就与他高谈阔论起来,注意注意,是我自己一人在自导自说,他一直在那里保持缄默。与他熟了起来,他的话又不多,我自然无聊,无聊起来又不能在身处雪原时杀他,常常因他不大开口而看着他,看着看着他的脸,目光和意识就锁定在了他的面具上,于是,这几日以来,揭下他的面具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就成了我最感兴趣的事。可惜他的警觉性太高,不说白日,我能成功摘下他的面具,就是晚上睡着了后,我去摘他的面具时,他那警觉性,都比我最初想要杀他还要高。

于是我又说到他的面具上,“你是不是长的太丑,所以因自卑戴着张面具,怕招摇过市影响市容吓到别人?没关系的,我不以貌取人,而且啊,哈哈,我承受丑恶事物的能力是很强的。不会被你吓到,也没那么多讲究,不会因你的相貌丑陋而吃不下东西。”

没有得到他的应答,我继续说道:“轩释然就是长的太英俊了,我左看右看他都不顺眼。还有他爹擎天侯啊,都四十岁的男人了,还迷死人不偿命!到处都欠起风流债。萧太后,藩王燕顼离他娘都跟那祸害关系不菲。”

只顾着说话的我,没有注意到我提到藩王燕顼离时,月魄喝水的动作顿了顿。

“哦!提到藩王,我就想起出了藩王府邸擎天侯说的话了,他说你杀不得,你和擎天侯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护着你?”

依旧没回答我什么,神色平静一如我提到藩王燕顼离他娘与擎天侯关系不菲时。

既把话题扯到杀人的事了,想起姊,我又恼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姊?”

接着便陈述起来,“你都不知道我姊有多好,孝顺又懂事,还有一颗菩萨心肠,前年汶州染瘟疫的时候,姊不顾自己性命,去瘟疫区给那些窘困潦倒又染了瘟疫的病人端汤送水,高贵典雅的相府小姐,洗着那些平民百姓破烂的衣服;平日里也总是劝父亲出资救济难民,给难民们分发粥粮,每次遇上需要帮助的百姓,也总是尽善尽德地给予帮助。”

“你不认识相府拂摇,总该知道我姊的名声吧?那样美好的女子,你怎么忍的下心来下杀手?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连平日里欺负我的轩释然,都对姊很温柔。丰神俊朗的皇帝姐夫更是对姊一见钟情,立为皇后,你在见到姊的那一刹那,就没有心动的感觉?不但不心动,还把她杀了?”

“姊一生没有做过一件缺德事、亏心事,懿范彬彬,她母仪天下是应该的。她不该那么年轻就死去,不该枉死横死!”

“我没有杀她。”

这一晚上,他终于开口了,却是这样漫不经心的一句。

哈,滑天下之大稽,简直是天底下最好听的笑话了,汶州行宫惨烈的一战,我们又在汶州缉拿了他一月,江边码头又是一战围剿阻击,然后漂泊了半月,他一路逃难历险,现在竟一句他没有杀我姊就了结了?

“你若没有杀我姊,那你逃什么?”

“你若没有杀我姊,御林军缉拿你时,你抵抗什么?犯的着一个字都不为自己辩驳么?”

“你若没有杀我姊,那我姊脖子上的伤口是哪里来的?那剑伤的痕迹,显示着凶器就是你的这把剑。若不是你用你的剑去杀我姊,难道我姊拿你的剑自个儿往自个儿脖子上抹?”

“你若没有杀我姊,那我姊是怎么死的?自杀?她自杀不会随便找样别的凶器,专要拿你的剑自杀?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又怎能取的走你从不离身的宝剑?”

许是听我说话听的不耐烦了,他拿了剑就起身,然后径自出了山洞。

宁愿,去外面过夜,也不要在山洞里温暖的篝火旁睡觉,只要能不听我聒噪就成?

PS:因《帝宫春》连载之故,怕影响《帝宫春》的正常更新,所以萧萧的新书《棠梨落尽月妖娆》暂于博客独家更新。《棠梨落尽月妖娆》与此文颇有关联,故事背景即为《帝宫春》架空三国中的梁国。人物与此文也有关联。大家可移驾博客阅读。博客地址,书页下有贴。新文《棠梨》存稿甚多,大家要觉得文满意的话,即日就放到潇湘网来。

022貂的荼毒

“啊”

整个山洞的范围都回荡着我惨绝人寰的叫声,那只貂啊,那只该死的貂在这个美好的清晨,在晨光刚刚透射进山洞的这个清晨从它耍玩的洞顶石梁上,就这样直接扑到了我脸上。

它虽然貂龄不到两个月,但好歹也有一斤重,再加上它那锋锐的爪子虽然它的爪子没有抓我,但是这样一斤重有着爪子的畜生从两三丈高的高空直接扑腾到我如花似玉的睡脸上,也够我悲痛不堪啊。

我从疼痛中缓过劲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摸我的脸,没有镜子照看我是否被它的体重和爪子砸的毁容,只有靠触觉啊。

还好,俏丽的鼻子没有塌陷;眼睛虽然因睡的正好被惊醒睡眠不足而困涩和迷蒙,还能视物,没瞎;脸皮可能也因太厚的缘故,一丝伤痕都没有。

那畜生为什么要折腾我?

莫非它知道它父母都被我吃了,葬身我腹的缘故?

起先以为它这是对我泄愤像我与月魄的仇恨不共戴天,它与我的仇恨也不共戴天,因而想谋杀我,在转眼看到它在那边石台上因从高空扑中我又蹦又跳兴高采烈,一双慧黠的眼睛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时,我才知道它纯粹就是没事找事,闲的无聊,大清早它醒了所以就以这种方式也叫醒我。

我无语望苍天额,望洞顶啊,昨儿月魄说走就走了不是走,是去外边过夜,又加之刚移居到山洞,我一个人硬是害怕地睡不着,在这陌生的地儿我睁眼到后半夜,实在眼睛太酸涩了才昏昏沉沉地睡着,这才睡了小会,就被那畜生扑醒了。

翻身下了石床就去逮那只畜生,我宣布,从此以后,再不温柔宠溺地叫它小貂儿了!

貂本来就是行动如闪电矫捷敏锐的动物,爬树攀岩倏地就是三五丈,这小貂虽小,到底有两个月貂龄了,再不是初见它时它还在月子里吃奶的稚弱,何况腿伤早就好了嗯,自从它前些天腿伤好了后,又因与我混熟了,性子就捣蛋顽劣起来,常常我一转身,它就不见了,一会儿又从天尽头倏地一下蹿回我身边,与我嬉戏玩闹自是不提,只有在月魄面前有些巍颤颤,仍是不敢亲近月魄。

犹记得雪崩后,月魄连续几日没有猎到食物,那冰冷却又炬热的目光射到它身上时,它浑身就一哆嗦,下一刻,更深地往我怀里钻。那几日月魄确实是想杀了它烤了吃的,它显然也明白,一连几日,都钻在我怀里的衣服里不出来。直到三五日后月魄制作了弓箭,射到了数只在天空翱翔的雕,我们的吃食有了保障后,它才倏地一下从我怀里蹿出来。

它翘着尾巴,支起前腿,两只后腿着地在雪地上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一副臭美又得意洋洋的样子。

几日未曾进食的月魄,还在烤第一只雕,雕肉没吃进腹中的月魄和我一样,显然仍是饿的,见得小貂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那样趾高气扬的神色,面具下的眸子寒光绷射,就着手中未烤好的整只雕就往它身上掷了来,它“吱”地一声尖叫,放下前腿,动作神速地蹿到了我身后去,我哈哈大笑,在雪地上呛笑的前俯后仰。

不管怎样,月魄最终没有把它吃进肚子里,而许是因为逃过了一劫,又与我们越来越熟的缘故,那畜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而它随着一天天长大,行动越来越敏捷,我在山洞里对它左阻右堵,硬是将它捉不住。我自小习武,虽然未能出师学的并不怎样,但到底不比一般闺阁女子身子娇弱,即使如此,仍是将它捉不住。

我累的气喘吁吁,它还翘着尾巴蹦蹦跳跳,咧着嘴吱吱地叫着。

月魄早晨从外面回来,看到的就是我拼出吃奶的劲捉貂的画面,而貂过之处,锅碗瓢盆“嘭嘭”地滚落,鱼池之殃波及之广到最后我的脚每涉足一处地儿,都会被滚落在地的东西绊倒在地。和我一样,小貂也并不知月魄回了来,它自然无所顾忌更得意忘形了,口中欢快地吱吱地唱着,四只小腿蹦达的更畅快了,它正像杂技班子的人那般在我触及不到知道我拿它莫可奈何的高台表演各种高难度动作时,但见黑氅掠过,月魄从山洞的高空落地时,手里已提着瞬间就委顿下来的它了。

看吧,乐极生悲吧!

这是月魄第二次与它‘亲密接触’,头次是在雪崩时将它从草屋里拽了出来,但很有先见之明的月魄并不像我之前愚笨愚蠢地将它那样珍惜而宠爱地抱着,被月魄提着尾巴倒拽着,第一次面临这种待遇,又习惯性地惧怕月魄的它,便四腿并拢,垂着头呜咽着,看月魄的手劲,最初大约是想再次将它摔死的,就如月魄捉住它,并不是为了我捉它黔驴技穷而捉它,就只是想捉住它摔死它,但见它呜咽委屈的劲,月魄似乎一刻也不想沾染它,就将它朝我丢了过来。

我接住它后,就对它一顿乱捶,震慑于月魄在场,即使我打它,它也不敢再逃跑,只一副可怜相地趴在我腿上,我最终不忍打它了,却还是泄愤般地骂道:“你以后再敢扑到我脸上试试?”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月魄才将小貂弄的乱七八糟的山洞整理完毕,随即,那寒光潋滟的眸子再次射到了小貂的身上。

这次小貂学聪明了,背转身不看月魄,假装不晓得月魄看它。只要不用触及月魄的眼神,它就不用害怕。

可不是,即使月魄的目光如芒刺在背,它还是在那里悠闲地打着领结我原先系头发的那根缎带啊,它伤好后早就据为己有,圈在它的脖子上,然后用它那爪子在它脖子上打蝴蝶结。

晚上照常围着篝火煮雕肉吃时,我再不去聒噪地说这说那了,每次想说话的时候,我就喝水。我不想今晚月魄再拿了他的剑出去过夜。

说真的,在这样一个洞里一个人度过黑夜,我也害怕啊。

甚至晚上入睡时,我都不去抢我昨晚睡的那张石床,石床再低级,那也是床啊。我想月魄想睡床就让他睡吧,反正洞里有干草,我就在篝火旁铺了草睡地上。

只要,他也给我留在这!

倒让我意外的是,他并没去睡床,只在熄了的篝火旁睡了。

他倒是留了下来,却苦了喝多了水的我,一晚上,数次抱了我的貂到山洞外去排泄。

“啊”翌日清晨再次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回荡在山洞里,早就醒来的月魄,算是见证了那只畜生再次从它玩耍的洞顶石梁上直接扑腾到了我脸上。

于是,一次人貂追逐赛再次开始上演。

但奇怪的,这次,月魄竟未加阻止,射到那畜生身上的目光,也不如以前那样寒冽,反是身上线条多了几分饶有兴致袖手旁观甚至是纵容的意味。

好在那畜生蹦达也蹦达的挺有水平,不把山洞里搞的乱七八糟。

第三日,第四日每日清晨这样的情况一直处于进行时态,在半个月后,我睡觉开始养成趴着睡的习惯,但即使如此,我的后脑勺也仍是未能幸免其难。

以后一生,我的脑袋就一直这样被那只该死的貂前后践踏。

一个月后,山洞里石床上的我,在某日入睡前忘了趴着,或者是半夜翻了身脸面向上?那只貂再次扑砸在我脸上,而经过了一个月的成长,那貂足足重了一斤,爪子也很锋锐了。两斤重有爪子的畜生从高空砸到我毫无防备的睡脸上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貂的寿命怎么这么长!!!!!”

怎么还不去死?

又是几日未曾开口的月魄便说了句很经典的话:“那貂每天清晨扑你都挺准时的,和日出同一时刻。你在日出的前一刻醒来就没事了。”

最爱睡懒觉的我,日出那会醒的来吗我?

023射雕

在貂的荼毒下,日子照旧过着。~~

那日清晨我洗了澡洗了头发,还趁月魄不在,把穿了一个多月的衣服洗了烤干了,月魄自从前几天离开,一直就没有回来。今天算来就四天了。我只以为他像平常一样出去走走,自然没问他哪里去什么时候回来,他也自然不会告诉我。直到两三天过去,才意识到他这次出去的有点久。

也不管他,他回不回来我当然也不会放在心上,趁他不在把自己洗干净了,就披散着犹有些湿的头发,抱着我的貂在山洞里走来走去,一边唱着歌。

于是便难得的,隔了这么久再夸奖起我的貂来,“嗯,还是小貂儿好啊,不背弃我不离开我,当初幸亏救下了你这小东西,不然,和月魄那座冰山相处三四个月,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他冻成冰块。多亏了你呀,和他待一块儿,生活才能有点情趣,小东西你带给我的情趣。”

“真有点想念和轩释然在一起吵吵闹闹的日子。”

月魄虽然冷漠,但不像轩释然那样霸道,即使气恨的再想杀了我,都不与我吵架。譬如当初质问他为什么要杀死我姊,我陈述了一晚上我姊的好,说的口干舌燥,他才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我没有杀她。后来听我聒噪的不耐烦,他宁愿把地儿让给我,宁愿走人,也不和我吵。

他这点好是好,可是我难免觉得闷啊。

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响着,我便生起火打算煮点雕肉吃,这几天月魄不在,我也学会了自己生火。然后放雕肉到锅里煮的时候,才意识到雕肉所剩无几。月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月魄的身上,他若一直不回来的话,我岂不是得饿死?求人不如求己。

填饱了肚子后,把匕首插在了腰间,然后拿了月魄的弓箭出了山洞,小貂大概想到了我是要去干什么,也跟了出来看热闹。

没错,我是要射雕!

仰头看了看在高空翱翔,两只寻找猎物的肉食动物雕兄,之所以称它们为雕兄,是我近来也成了肉食动物自从世态炎凉人生失意沦落到雪原后,我就再没吃过新鲜蔬菜了。

搭箭,拉弓,瞄准其中一只雕。

放箭!

射出去的箭邸才上升到上空五六丈的样子,就落了下来。

与小貂一示意,它倏地到了远处,将落下来的箭邸衔回来给我。

搭箭,拉弓,瞄准其中一只雕。

再放箭!

箭邸又落了下来。

小貂这回不用我示意,就很主动很迅速很亢奋地将箭邸衔给了我。

搭箭,拉弓,瞄准其中一只雕。

再再放箭!

箭邸又一次落了下来。

小貂不用我示意,就很主动很迅速很亢奋地将箭邸衔给了我。

又又一次箭邸落了下来后,小貂不用我示意,还是很主动很迅速很亢奋地将箭邸衔给了我。

又又又一次后,小貂还是很主动地

如此许多次后,我分明发觉小貂衔箭邸给我的过程,态度由期待亢奋主动,变作了漫不经心。

而更让我郁闷的是,身侧七八丈高的雪垒上,有黑色大氅飞舞,月魄抱手在胸,以旁观者的姿态,在那看着。

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恨气地再往空中射雕,那两只雕也注意我很久了,开始发出粗嘎的声音,似也在笑话我一般。

又一次,小貂做着循环运动,将落下来的箭邸衔来给我。

我终于没再以余光看月魄了,侧转身,冷冷地,挑衅地看着他。

黑氅在雪风中猎猎作响的他,依是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我才不信离了他,我真得饿死!今天怎么着,我也要杀死一只雕!正大光明地射雕我不会,我还不会诱擒吗我!

当下将弓箭扔了,坐到雪地上,身子往后一靠,我就闭眼在雪地上睡了。

雕是肉食动物,我就不信,它见地面上一‘死’人,不会下来猎食。

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两只雕一直在空中盘旋,似乎也在判研估量来猎食我有没有危险,在断定我是死是活。

像是持久战一样,我一直一动不动地睡在雪地上,两只雕一直不停地在高空盘旋,月魄一直站那雪垒上,我的小貂一直在观察我,观察雕,又观察月魄。

雕的耐心到底比不上人好,终于,高空一声雕鸣后,其中一只雕像是离弦的箭一般直直朝我飞击过来。小貂见此景,吱地一声尖叫,倏地就到了月魄的脚下。我敢保证,这是小貂第一次主动地靠近月魄。

巨雕大张着坚硬如铁勾的雕嘴,直向我这猎物袭击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巨雕离的我两尺距离时,我右手匕首翻上,使出全身气力,就将匕首往雕的身上插去。

我本以为小貂就是一弃主的畜生,没料这时候它倏地蹿回了我身边,就张了嘴,死死地咬住雕的脖子不放。许是真有心护主,许是见我刺中了雕,以为我胜利了,它过来锦上添花。

不过那雕虽然受伤了,没有小貂的话,我和雕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我全身力气仅限于刺雕的那一匕首,之后我就浑身软了,本来存了心诱擒雕就是与月魄较劲,月魄不在这里的话,我敢行此冒险一举吗?半人高的雕唉!杀伤力不容小觑。敢这样冒险,就是看准了月魄在那里,和他相处已经三个月了,他大约不会让我在这个时候葬身雕腹吧。

想我和受伤的雕搏击的死去活来,上下翻滚时,小貂过来助我一臂之力,死死地咬住雕的脖子不放,那时候我真爱我的小貂啊。还是小貂好,关键时候来帮帮我的忙,不像有的人,还事不关己地站那儿。

但听又一声雕鸣,我那时候真是吓傻了,怎么忘了,这雕还有同伴呢。许是见同伴死在我的骗局下,另一只雕就发怒了,浑身的毛束起,震怒地向我飞来,我和小貂的心才提到嗓子眼上,就见空中血泊散开,竟是月魄飞于半空,长剑金光在空中划了一圈,那只来袭击我的雕,就活生生被月魄一斩为二。

也忘了对月魄的记恨,缓过命的我,在月魄落地后,就心有余悸地诚心恭维道:“月魄,你真厉害啊!”

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叫他的名字。

他也没理我,拿着剑从我身边走过,就往山洞里走去。

我赶紧把我和小貂杀死咬死的死雕费了九牛二虎的劲拖回了山洞里,然后又回转来,屁颠颠地将月魄杀死的被斩为两半的死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提回了山洞。

我很高兴,一下子多了两只雕,意味着,我们又有很久的食物了。

何况其中一只雕,还是我以性命换回来的。

正亢奋地,兴致勃勃地拔我杀的那雕的毛时,月魄淡淡地道:“那雕不能吃。”

我愕然地看着月魄。

小貂杀死雕也有一半功劳的畜生也愕然地看着月魄。

月魄看了小貂一眼,“它是闪电貂,凡是被它咬过的动物,甚至是人,都活不过十天半月。闪电貂,有剧毒。”

言下之意,我拿命换来的这雕不能吃。

言下之意,我竹篮打水一场空。

弃了手里的雕,哀怨地看着我的小貂,“你以后不要咬我啊。”

我还不想有一天,我平白无故地被我的宠物咬死。

我说那雕怎么被我刺了一匕首,死的那么快,原来是被小貂咬过后,中了剧毒。侧头看了看死雕脖子上的貂伤,果然已经黑肿不堪了。

又补充了一句,“再爱我再对我表示亲昵,也千万不要咬我啊!还有,你发脾气的时候,也不要咬我啊!”

像是听的懂我和月魄的话,小貂垂着脑袋,难得地乖觉地,委屈地缩成一团,安静地在篝火旁烤着火。

呜呜难怪,月魄不与它亲近之外,还时常想杀了小貂吃了小貂,以免后患无穷。

原来,我的小貂是个危险动物,这么危险啊。

(嗯,下一章,两人感情会有点升华。而且就要离开雪原了。)

024感情升华1

为了表示月魄今日杀死另一只雕,我对他的友好,午后在篝火旁抚摩小貂时,就问他,“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他自然不语。

我就有些冒火了,难得主动对他示好,他竟然那样子。

“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