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哥哥,我恨你,你太绝情了,我恨你…”欧阳萱憎恨地望着他们,“楚媚,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流产,我诅咒你受尽折磨。我诅咒你们永远不会幸福。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恩爱,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

拓跋谌眉峰一皱,“拖下去。”

墨焰立即捂着欧阳萱的嘴巴把她拖了出去。

楚媚望向拓跋谌,冲着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不会在意这些,如今的处置,已经够了。

让欧阳萱再也不要出现,就免了楚媚处于危险之中。楚媚也不愿深究,值此用人之际,不适合和齐王闹的太僵。

祭祖一事,终于告一段落。

拓跋谌本来第二天就要离京,但是因为这件事,特意多住了小半个月。

“皇上,我现在就呆在坤宁宫里,不会有事的。”楚媚望着拓跋谌,“战场那边需要你,你可是说过要打下长安回来陪我一起等孩子出世。”

拓跋谌揉揉她的头,“嗯。”

他舍不得她,正如她也舍不得他。若是平时楚媚还会任性要求跟着拓跋谌一起,但此时她有孕在身,孩子为重。

“朕,明日启程。”拓跋谌说道。

楚媚浅笑,“皇上,一路顺风。”

就在拓跋谌离开京城之后,齐王欧阳元却反叛北宸,投靠了东羲国。一时间,北宸兵力折损了小半。

拓跋谌并没有因欧阳萱之事就冷落齐王,但是齐王却是个心思狭小之人,自以为自己的女儿得罪了皇上,而且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没有第二个女儿送进宫拉拢关系,觉得自己失了圣心,所以就带着齐王一系,远走东羲。

拓跋谌得知这件事后并没有下令追击,直接无视了齐王,继续攻打新晋王朝。

第一卷 第316章 以柯瑜为线索

初夏,拓跋谌重新回到战场已经有月余。有这么一位军神在,北宸士气空涨,再加上新晋王朝内乱,很难有什么抵抗力,势如破竹,很快就攻到长安。

“齐王那个混账,他反就反,还真以为没有他,咱们就打不到长安了。”季墨骂道。

齐王当初因为欧阳萱被赶出宫的事情,对拓跋谌颇有怨言,离开军中之前还把拓跋谌骂了一顿,因而整个北宸军方都对他没什么好感。

“就是,他家那个宝贝女儿,都谋害皇嗣了,换个人皇上早就处死了,看在他们欧阳家的份上才只是赶出宫。但是他竟然就这么反了,简直了。”另外一个军官接过话,“皇上大度,没让我们追击他,不然老子第一个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跟他拼多浪费,咱们要留待有用之身,攻破长安,为我皇拿下新晋王朝,这才最要紧。”

“再过一个郡城就可以直接攻入长安,怎么皇上却下令不准攻击,让大家都在这里等着。”有个军官问道。

季墨答道,“新晋皇帝不是和煦亲王闹翻了吗?皇上先去收拾煦亲王了。咱们这里有逍遥王坐镇,谅那个新晋皇帝也不敢主动出击。”

“原来是先去收拾煦亲王。听闻裴将军明天也要到这里会师,之后才一起攻打长安。”

“哈哈,裴将军的仗也打的厉害,早听闻裴耀庭是咱们皇上之后,军中第二,我看裴绍南不比他哥哥差。”

众将军议论纷纷,士气高涨。如今他们已经到了一脚就可以踏进长安城的地界,北宸国内本就猛将如云,特别是有拓跋谌这么个百战百胜的军神,而逍遥王拓跋临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

新晋王朝内乱之后,裴绍南投效北宸国,当真是让北宸国多了一只臂膀。几乎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大家一路打到这里,胜利遥遥在望了。

秦城,夜已经深了。

拓跋煦随手翻着手中的书信,旁边的王妃柳以萱说道,“王爷,拓跋谌已经兵临城下,咱们还是早做打算,往东羲撤吧。”

如果没有暗夜之隐的暗中扶持,拓跋煦不可能走的这么顺利。他们是相互合作的关系。没有拓跋煦这个内应,暗夜之隐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时间,情报网比白莲教还要厉害。

都想做江山的主人,都是野心勃勃之人,自然就有合作的机会。

“本王从没打算就这么投靠东羲。皇甫陌钰是个什么样的人,本王比你清楚。这些年我们的合作非常小心,也非常隐秘,以至于我几乎对他们一无所知,但却知道,他的城府不可等闲视之。虽然他邀请我去东羲,但是咱们就这么过去,肯定被他吞的渣都不剩。”拓跋煦平静说道。

柳以萱担忧道,“可是,本以为拓跋谌不会在意我们,他的目的是要找拓跋宏报仇,会想尽办法攻破长安。没想到他在进入长安之前,反而要绕道过来攻打我们,这又是什么道理。”

“什么道理,不过是这新晋王朝的江山,他能容忍那个病秧子挥霍,却不许旁人染指。别看以前因为木奚,给我几分薄面。难道你还真以为这位王兄会‘重情重义’的将新晋王朝的江山也分一半给我吗?”拓跋煦勾起一抹讥笑。

拓跋谌那么维护拓跋宏,最终却被逼到如今的地步。

所以他笑,笑拓跋谌的蠢,更笑拓跋宏的蠢。有这么一个为了他不要命的大哥,竟然会把好东西往外面推。

偏偏像他这种希望有个人能为自己如此拼命,却根本没有。

不,也并非没有。天杀阁的碧落,皇后穆若桐,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为了他而死,为了他的大业而死。

所以,他更不能失败。

“王妃,送给拓跋宏的那份密报,你送过去了吗?”拓跋煦又问道。

柳以萱福身,“已经送过去了。非常小心,他不会怀疑是我们泄露的,不然以他多疑的性格,肯定不相信。”

“没想到皇甫陌钰竟然送给我这么大一份礼,现在,拓跋宏又该窝里反了。拓跋宏啊拓跋宏,你还真以为,你身边会有人真的忠诚你吗?你那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拓跋煦冷笑。

柳以萱说道,“攻破长安,大势所趋,王爷倒是该担心外面的北宸军。”

“王妃不必担心,今儿个是十五月圆之夜,我那位王兄,不能见血,不会出手。不过,我倒是要逼得他出手。好好跟他算一笔账。”拓跋煦眼底闪过一抹冷冰的光芒,再不见以往的谦谦君子模样,即便是柳以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拓跋煦将手中的一个玉佩递给旁边的黑衣人,“朝歌,帮我把这个东西送给拓跋谌。再告诉他一句,鲤城,四月初三。如果他想知道更多的事情,那就在今夜子时,一个人来我秦城楼下。若是多带一个人,那他就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了。”

朝歌接下玉佩毫无二话。天杀阁真正的阁主是拓跋煦,后来的朝歌就被他收归旗下。

柳以萱疑惑道,“王爷,这个日子,有什么特别吗?”

“很特别。对本王来说很特别,对那个人来说,也是。”拓跋煦眼底的冷芒如血。

当年波罗一战以后,冲天血煞的影响之下,每到十五月圆之日见血,就会导致血煞爆发。后来在楚媚的调养之下,血煞已经被很大程度的压制。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拓跋谌确实从来不在十五月圆之日出手。

此时虽然把煦亲王围困,拓跋谌也打算等天亮以后再攻击。拓跋煦想的不错,拓跋谌之所以宁愿绕路也要先除掉他,那就是在他的眼中,拓跋煦也就跟拓跋睿一样,根本不配得到皇位。

直到朝歌拿出这样的信物,拓跋谌不顾墨焰和韩武的阻止,单枪匹马到了秦城楼下。

“拓跋煦,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下来。”拓跋谌骑马,手持无烬血刃锏,神色冰冷。

拓跋煦站在城楼之上,笑的温文儒雅,“没想到北宸王见到这件信物,就真的敢一个人来,看来柯瑜在你心中,还有几分重量。”

拓跋谌当然记得,这个玉佩就是柯瑜的贴身之物,而鲤城,四月初三,就是当年柯瑜替他中了春药的那次,那个日子,是柯瑜最不堪回顾的往事。

如何能不记得。

“来人,围杀拓跋谌。”拓跋煦冷冷下令。

他就是摆明了,要以那个玉佩为诱饵,以当年的事为陷阱,让拓跋谌一个人出现。

一瞬间,就出现了十个死士,将拓跋谌围困其中。至于大军拓跋煦却不敢调集,一旦出兵,那些暗中暗藏的北宸军也肯定会出手。

“听说北宸王你的武艺,当世无人能敌。如果王兄你真的能杀了我十个死士,那我就告诉你当年那件事,我到底知道些什么。”拓跋煦冷笑。

拓跋谌盯着他,北宸军帐就在他的身后,韩武带着军队和拓跋煦的军队对峙着。

“你,是那个男人。”拓跋谌冷冷说道。

他已经猜出来了。能够拿出柯瑜的贴身之物,能够记得这么清楚当年的时间地点,那么他,就是当年和柯瑜交欢的那个男人。

拓跋煦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北宸王,智谋无双,这都让你猜到了。不错,我就是那个男人。”

拓跋谌看见玉佩只是怀疑,他过来,其实是要看拓跋煦是否会承认。

但是他真的承认那一刻,拓跋谌心里各种复杂心情涌上心头。那一次,就是他拓跋谌对柯瑜一世亏欠的开始。

“拓跋谌,新晋王朝皇族那么多人,我最恨的,最讨厌,最欲除之后快的就是你。并非因为你是我想要获得皇位最大的障碍,而是因为,你负柯瑜。你既然不能给她幸福,当初为什么要把她从春江阁带走。”拓跋煦盯着拓跋谌,那是一种极端怨恨夹杂着嫉妒的眼神,“她替你中了春药,你却嫌弃她是个青楼女子,连碰她一下都觉得恶心。拓跋谌,你既然根本就不喜欢柯瑜,那为什么还要霸占不放。柯瑜,是被你害死的,我要为她报仇。”

“我拓跋煦,绝不会原谅你。”

拓跋谌冷冷看着他,他和柯瑜之间的事情,外人又知道什么。就算拓跋煦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也没这个资格。

明明柯瑜是死在天杀阁的手中,可谓是拓跋煦一手造成,但是他不能接受自己害死心爱女子的事实,就把一切都怪在拓跋谌头上。

在拓跋煦看来,杀了拓跋谌,那么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和柯瑜在一起,是为了柯瑜。

但是没想到柯瑜会为了拓跋谌不要命,所以他只能把一切都怪在拓跋谌身上。

毕竟对于这世上的人来说,怪别人总比怨恨自己简单。

“杀了拓跋谌。”拓跋煦冷冷说道。

下一刻,十个死士同时抽出刀。

拓跋谌冷冷看着这一幕,手中的杀锏微冷。虽然明知道这个玉佩就是一个陷阱,但是为了柯瑜他还是会走一遭。

涉及到柯瑜生前最难堪的事情,他一定会出现,哪怕血煞爆发,哪怕危险。

只因,这是他的愧。

第一卷 第317章 我把他杀了陪你

两边的军队就跟火药桶一样,都不敢动,一点就炸。

拓跋谌手中的血刃锏已经见血,深邃的墨瞳泛着血红色的关注,血煞爆发!

拓跋煦看着这一幕,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他应该是这个世上,除了拓跋谌的亲信,唯一知道血煞的外人。

因为当年波罗那一战的惨状,拜他所赐。

拓跋煦看着以一当十的拓跋谌,眼底冰冷。就是要你杀人,就是要你的血煞不受控制爆发,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十五月圆,是血煞最活跃的时候,每月的这一天你都要避免自己不见血,但如果你在这一天杀人,那么血煞就会彻底引燃。

就算你能暂时获得强大的力量,但也不过是透支你的生命而已。倒是要看这一刻,你还能撑多久。

拓跋谌,你杀的人够多了,你是该下去陪他们了。

拓跋煦站在城楼之上,刀光剑影,一切都在他的预计之中。以柯瑜为陷阱,拓跋谌,必然会中计。

当时年少青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年少的拓跋煦,是长安城内有名的才子,翩翩如玉。

拓跋皇族这一代,有个战无不胜的冷面阎王,有个病殃殃的皇帝,有个贤明满朝野的贤王,也有一个被称为和事老被称为最有君子之风的煦亲王。

人如其名,比起他那些兄弟,他在满朝的人缘都非常好。人们因为那已经灭门的木家,对他总是多一分尊敬。

就是那以冷傲狷狂闻名的阎王,也对他多一丝宽待。

在一切还没有撕开之前,兄弟情深,忠臣之义,明君托孤,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美好。但是撕开那层皮表,最恶心最肮脏的争斗,也在皇族。

他是在春江阁遇见柯瑜的。当时的她,不过是春江阁三大花魁之一,比起去年在京城里声名鹊起的含烟,单论名气都要远不如。

但这女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他们谈论风花雪月,吟诗作对,若是没有后来的事情,拓跋煦可能就把这么一个普通的女子给忘记了。

当年的他,虽然还没成年,但是早已经和出身名门的大学士千金定亲,怎么可能喜欢这么一个青楼女子。

直到,柯瑜变成了拓跋谌的女人。

真正让柯瑜变成所有女人的情敌,是因为从不近女色的拓跋谌买下了她。她因为跟随了这么一个男人,从此名声大增。当年那么多花魁,如今还记得谁,但是所有人都记得柯瑜。

因为拓跋谌,让柯瑜变成了青楼女子的一个传奇。以前看这女子,也确实容貌上乘,也确实蕙质兰心,也确实卿卿佳人,但是因为她入了拓跋谌的眼,那个从不爱女色的阎王的眼,所以,柯瑜在拓跋煦的心中就比以前他在春江阁里见到的时候,还要好了无数倍。

越是得不到和越是只能在记忆里怀念的东西,才最美好。

曾经这样一个女人,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为什么最后她却属于拓跋谌了呢?多少心底有几分遗憾。

之后的日子,拓跋煦的心里,一直都有柯瑜的影子。

因为常年见不到,她在他心里,已经找不到缺点,反而只剩下她的好。其实这世上比柯瑜更美的女子很多,青楼有很多更优秀的花魁,但是在很多人眼里,那一年长安所有女人,都比不上柯瑜。

后来他离开长安办事,听闻拓跋谌就在附近的鲤城,当时也不知道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就想去拜见这位王兄。一别经年,再见柯瑜,却是比记忆里更好。

没想到发生了意外,他遇上中了春药跑出来的柯瑜,柯瑜知道拓跋谌会派人在后面追,拽着他的手求她带她躲起来。

于是他带着她躲到了鲤城水乡的一条船上。

这才知道她中了春药。她本想一死保全清白,但是拓跋煦怎么会让柯瑜就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

于是最终,他变成了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柯瑜清醒后只求他一件事,永远保密。

拓跋煦答应了。那一刻,他才开始痛彻心扉。他才刚刚得到这女人,可是已经失去。

后来柯瑜告诉拓跋谌,不知道解毒的男人是谁,拓跋煦也从不曾在拓跋谌面前透露半句,所以拓跋谌不得而知。

拓跋煦要把柯瑜抢回来,可是他最终也只是得到了她的身子,而从未得到她多一眼的眷顾。

她的眼里心里所有的全部都是拓跋谌。

他嫉妒,他怨恨,他要杀了拓跋谌。没想到最终死的人还是柯瑜。于是他更恨拓跋谌。

从回忆里回过神,底下的战场已经一片血色。拓跋煦望着天空的明月,说道,“柯瑜,我把你最喜欢的人送下来陪你,你会很高兴吧。他害死了你,我要杀了他。”

等那十个死士全部倒下的时候,拓跋谌浑身血腥,那沸腾的杀气即便是站在城墙之上的拓跋煦也能感受到。

“噗!”

飞刀亮眼,在拓跋煦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刺瞎了他一只眼。剩下几把,他好不容易才避开。

“来人啊,出兵!”拓跋煦疼的惨叫。

这一夜,冲天的血气,把秦城的月亮都映红了。

拓跋谌从杀死十个死士开始就已经丧失了理智,整个人处于走火入魔的状态,忍不住要破坏东西。韩武等人都不敢靠近他,只能远远在后面打,至于前面拓跋煦的军队,自然是有多少死多少。

等到天明时分,匆匆赶来的裴绍南过来救援的时候,整个秦城,已经变成一座血城,到处都是尸体,血流成河。

瞎了一只眼的拓跋煦被几个亲信救走,非常狼狈,北宸军攻占了秦城,而拓跋谌,则陷入了昏迷。

血煞爆发之后的后遗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

“他的脉搏时有时无,而且即便是昏迷,现在仍然没有从血煞幻境里清醒,还不知道怎么才能醒过来,现在,只能找楚媚。”裴绍南把脉说道。

旁边那个军医也跟着说道,“属下无能,救不了皇上的病。”

“可是皇后娘娘现在已经怀孕在身,这里兵荒马乱的,难道要让皇后娘娘过来?”

“不管怎么样,先往京城发送消息吧。谁都不要靠近皇上,谁也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楚媚在京城收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昏厥。毫无二话,立即奔赴秦城。

因为拓跋谌昏迷,战局一时僵持。北宸军将长安围而不攻,长安方面也没有出战。

在这决战前夕,两帮人反而一下安静了。

此时,长安皇宫之中,拓跋宏看着手中的密函,喷出一口鲜血。

姚蔓蔓连忙上前,“皇上,你你怎么样?”

“滚开!”拓跋宏一把推开她,将手中那封密函直接扔进火炉。

“让黎清过来!”

钟离澈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见拓跋宏仿佛刚刚发病过一样,脸色苍白,非常虚弱。姚蔓蔓在旁边扶着他,脸色满是担忧。

“微臣参见皇上。”

拓跋宏冷笑,“蔓蔓,你出去。”

“这…是。”姚蔓蔓犹豫了一下,不敢久待,出去的时候顺手关上门。

钟离澈也发现了拓跋宏的脸色很奇怪,只当是外面被北宸军围困的原因,并没有多想,望着拓跋谌说道,“皇上,如今决战在即,长安唯恐不保。微臣再次提议,皇上撤出长安,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那你让朕撤往哪里?”拓跋宏问道。

钟离澈抱拳,“大梁。微臣敢担保,皇上在大梁,一定能衣食无忧。”

这些话他之前就说过了,但是拓跋宏根本不相信大梁会庇佑他,非要死战。

钟离澈既然敢说这句话,那就是有把握在北宸军的攻击之下,哪怕是长安破了,新晋完了,也能护拓跋宏周全。

“呵呵,没想到梁皇竟然还是个雪中送炭之人,会保护朕。”拓跋宏冷冷看着黎清,说道,“你以为,朕需要你的同情吗?钟离澈。”

钟离澈。

这名字一出,钟离澈愣住了。

拓跋宏什么时候知道了他的身份?

“看来,朕的密函没有错。朕出高价请天下第一杀去刺杀梁王,没想到,绝杀寒翊告诉我一个奇怪的消息,那就是那位本来应该待在凉都的大梁皇帝,根本就不在皇宫,一切不过是掩人耳目。又非常恰巧的,情报网发现朕的肱骨大臣黎清,竟然就是大梁的皇帝。还真是让朕,意想不到。”拓跋宏阴冷盯着钟离澈。

钟离澈从伪装自己的身份开始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被戳破。只不过钟离澈却又希望,最起码在拓跋宏死之前,他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因为他的人生,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的背叛。

可是现在,他还是发现了。

钟离澈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不愧是微臣的皇上,还是被你发现了。不错,我就是钟离澈,所以刚才和皇上说的话,都是认真的,皇上不妨考虑一下,如果跟微臣一起撤往大梁,一定能护你周全。”

“呵呵,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啊,梁皇。”拓跋宏嘲讽一笑。他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人,竟然是敌国的皇。

他竟然一直被人欺骗,他竟然…

“噗!”又是一口鲜血,拓跋宏的脸色惨白如纸,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钟离澈习惯性的想要扶他,却被他一甩袖打开,“滚!钟离澈,你从现在开始,滚出长安,再也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

“我还以为皇上,宁肯杀了我,也不会放我走。”钟离澈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最终只是笑了笑。

那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却藏着太多的隐忍和不为人知的艰辛。

第一卷 第318章 那微臣就滚了

“你以为朕想留你这个骗子一命?你在我朝中十多年,在我宫中这么多年,连我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是你的亲信。我怎么会愚蠢的认为,我能杀了你?”拓跋宏气急,连朕的自称也不用了。

钟离澈就这么站在旁边看着他,良久才说,“皇上,等北宸发起决战的时候,新晋没有赢得机会。现在还来得及,我可以带你走。”

“滚。”拓跋宏用这么一个字拒绝。

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嘴角还有一丝血迹,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黎清的背叛对他的伤害。

他信任了一辈子的人,自以为是君臣佳话的人,竟然是敌国皇帝,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皇上,那微臣,就滚了。”钟离澈最终只是微微躬身,就如当年初见那样,转身离开宫殿。

拓跋宏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就好像他年少岁月也一起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