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确实配得起他,睥睨着锦绣河山。

且看他是否愿意真的以诚相待了。

“觞帝果然睿智,这东西给觞帝又何妨呢?”奕翾唇角勾起,从袖笼里取出那薄如蝉翼的物什来,“只是,觞帝纵然睿智,却想不到父皇将秘密就藏在断臂之上罢。”

说罢,她把物什放予手心,摊开,递到觞帝跟前,觞帝却并没有去拿,仅是语意不惊地道:

“奕翾,此刻,这件物什该已无秘密可言了罢?”

眸华轻柔地一扫,便知那物什内的秘密早被取出,如今有的,不过是一个空壳子。

不啻是种试探,试探他是否迫于这个秘密,而他,最不喜欢被人刻意试探。

“呵呵,东西,在这……”奕翾的语意更柔,她微微凑近觞帝,可看见,莹润的菱唇内含着一小卷银色的纸帛,在旭日的晖照下,银光熠熠,分外醒目。

是的,那薄如蝉翼的物什上,只需用有颜料映刻上去,便能将上面的字图拓下来。只是拓下来后,那物什就再没有用处了。

这一点,是方才,她用奕茗做胁迫,在拿到这件物什时,迫使奕傲说出来的秘密。

当然,这个秘密能给她带来的,却不仅仅是上面记载的东西。

如同此刻,若他要,那么,恐怕并非能用手从她的唇内取出。

皇甫漠纵然依旧面容不惊,却是嗤鼻的。

无论什么时候,他从来不会吻女人,女人对他来说,更多的意义,仅是临幸的需求,压力的纾解。

其他呢?

他实在想不出更多的借口来。

止了念头,他凝着她,薄唇微微靠近她的,接着,奕翾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拂来,没有反应过来时,那银色的纸帛便被他吸了过去。

他好看的薄唇将那纸帛缓缓拿下,当然,这并非是普通的纸帛,徐徐展开,上面除了绘有一台火炮,旁边还有一些细密的文字,这些文字,正是关键的所在。

原来,这世间真的存在天威火炮,传闻中,这种火炮是十八年前由一位技艺高超的工匠设计。这种火炮的射程和威力都是现在常用火炮的十倍都不止。

而当年,设计出这种火炮,不仅没有给这名工匠带来丰衣足食的报酬,反是引起了最先得知消息的小国国主派人去要图纸的纷争。

图纸虽可以复制无数份,但,若每个国家都拥有这种火炮,那就等于没有效力。所以从最初的竞买图纸,逐渐演变成了厮杀。

工匠据说在厮杀中惨死,火炮的图纸却自此下落不明。

而他也是那年,锦国灭亡那年,因着某件事,派人去往锦国时,发现了这个秘密,可被囚后的奕傲却是只交出了火炮的构造图纸。

当火炮塑造成功,虽然射程比普通火炮远,可威力却远远不够,于是,他推测,还有一半秘密是奕傲没有交出的。

可,三年来,无论奕傲怎样表面佯作归顺,这一半秘密他却是再没有办法得到。

不过,在这三年内,由于国师的关系,他对奕傲也仅能礼遇有加,并不苛刻。

只是,注定,礼遇待人,始终不如用心机手段来得直接。

一如现在,曾令天下枭雄都垂涎的火炮制作秘方,就在他的手中。得到这张图纸,仅一眼,他便瞧出了,原来,只要在火药中,加以改进,便是相隔数里,都能击中目标,灰飞烟灭。

他的目光柔和,犹如静谧时的海水一般,在这隅海水里,奕翾能瞧到,有她的身影驻留,纵然,那么浅,对她来说,终是让心再没有办法做到坚硬。

“这个,我已经给你了,你的承诺呢?何时兑现。”

“你,希望我在这局势未定之时就兑现,还是待一切妥稳后,再迎你到觞宫呢?”

“当然,后者听上去,最是可行。而我并非那蛮横之人,只需觞帝做出一件承诺,那,就我就安心了。”

皇甫漠没有应上这句话,奕翾的眼神示意,那艘小船竟是缓缓退后,在海水里划出一道圆弧,返回,朝奕翾的船只行去。

跟随觞帝来的那名划船的兵卒有些讶异,但,觞帝只用目光示意那名兵卒继续等待,单身随奕翾往她的楼船行去。

或许,不用进到那处地方,他也隐隐觉到了什么,可,当步进那间囚室时,他还是犹豫了一下,对预见到即将发生的事所做的犹豫。

而奕翾微微笑了起来,凝着坐在一旁,看起来竟有几分悠闲的蒹葭,对觞帝道:

“我想要觞帝做的事很简单,一个女子,最重要的是容貌,最可能得到男子欢心的也是容貌,如果觞帝要我以白露公主的名义下嫁于你,那么,就请在这里,毁去她的容貌。这样,我才能真的相信,觞帝的诚意。也真的敢去相信,我和觞帝之间的未来。并且忘记过去,在锦国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觞帝的袖手旁观。因为,那不过是由于这个女子所造成的,我愿意相信和觞帝无关。”

既然,很快,坤国就会覆灭,西陵夙再不是帝王,那么,这三人的游戏,便该结束了。

说罢,奕翾拔出随身佩戴的剑,含笑递给默然不语的皇甫漠:

“当然,这女子再怎样,都是我的妹妹,除去这副祸害国的样貌,我会好好相待她的。”

这话说得真好听,好听得让蒹葭咯咯笑出声来,若是陌生的人听到,定是以为蒹葭骇怕得失了正常。

可,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是条理分明的:

“好一句妹妹,毁去我的容貌,再许给我一份好生相待,真的是好呢。你难道以为,以觞帝的睿智,看重的是女人的外貌,而不是内在?毁去我,觞帝就能移情,那么,若觞帝的心还分在觞国后宫中,奕翾,你是否是要把觞国后宫所有的嫔妃的容貌都毁去,才罢休呢?再者,你说我祸国,无非是想把锦国亡国之名扣给我,可试问你自己,如今的行为,算不算,更当得起一个祸字呢?”

“就再让你逞下口舌之快,反正你都瞎了,不介意脸上在加一条疤痕的,是不是?”

“可,我却是最爱美的呢。”蒹葭悠悠地说出这句话,目光虽没有瞧向任何地方,然,她却是知道,他来了。

萧楠,是他。

他一身青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室门的地方,第一个察觉到他出现,是皇甫漠,他转眸凝向萧楠,旦见萧楠身形移动间,人,已走到蒹葭身旁。

萧楠的眼底,自然没有错过,蒹葭闲暇放在膝盖上的手,那本来皓白若雪的腕上,现下,都是斑斑的勒痕,伴着她刚刚悠然的语气,却是成功点燃了他的愠怒。

“任何人,若要动她的念头,最好先问下我,是否答应。”

他从来不是容易动怒的人,可,倘谁要毁损他最珍视的东西,那么,他便做不到淡然。

“呵呵,国师,觞国以谁为尊,想必国师忘了吧?”

萧楠伴着这一语,蓦地转眸,目光如炬,倒是皇甫漠在一旁启唇:

“国师并非觞国人,是朕三顾茅庐,从先前的锦国请来的高人。”

这,显然是出奕翾所料的,这位国师竟然是锦国人?

而,皇甫漠竟然这么说,可见,对这位国师不仅器重,甚至重视程度远比她想象得更深。

“不管怎样,白露公主背叛锦国在先,按照锦国昔日的律法,处这刑,也算是轻的了。”

这一句,只让蒹葭的唇边笑意敛去,她的唇角微微颤抖,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荒谬!”萧楠冷声说出这句话,只将蒹葭从座椅上揽起,“只要我活着一天,她,就是你碰不得的。否则,我可以让你受反噬之痛!”

萧楠话语里的最后四字落进蒹葭的耳中,她的身子猛地一震。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瞧向奕翾,她怎么会忽略这个呢?

在所有的记忆没有回来之前忽略,还情有可原。

可,在这之后,她仍是没有想到这点,甚至,还有那样的疑惑,就是蠢钝了。

原来,涉及到他的事,她总会蠢钝。

而现在,他却已不知在哪。

不过,或许,又和上回的隆王宫变一样,所有人到了最终,都是在他谋算棋局里,所以,她何必去担这份心呢?

奕翾没有注意到蒹葭的目光,只是被那四个字‘反噬之痛’惊得身子一震,不过,仅是一震,她就恢复平静:

“倘若我给尊贵的国师看一样东西,国师还会认为,我将受反噬之痛吗?

【冷宫薄凉欢色】22

轻轻击掌,囚室另一面墙壁在此刻,随着击掌声忽然翻转过去,墙壁后,是同样的铁链架,架上,绑着一名男子,和蒹葭最开始绑的样子完全一样。

正是西陵夙。

这一次,他竟没有置身在棋局外。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呢?

这么蠢,让她觉得一点都不好。

蒹葭的视线虽不能移转过去,眼角的余光,却是清晰地看到了西陵夙的样子。

他看起来,除了被绑在那以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他被绑的柱子和她的,还有些许的不同,那些不同就在于,柱子两旁,各有两块铁制的半圆形罩子,若这两个罩子合起来,西陵夙的命也就结束了。

因为,那罩子里,满是密密匝匝的尖刺,这些刺假如刺进人的身体,没有理由还能活着。

西陵夙,如此精于算计的你,真的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出现在这种危险的境地啊。

这让她,会没有办法做到狠心绝情。

其实,从喜房后的暗道,直到此刻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再没有办法按着自己先前设想的走下去。

不,她不愿再继续下去,只是由于父亲奕傲的那句话,纵然,她不知道那句后背后所谓的真相是什么,可听得却是分明的。

而‘反噬之痛’,这四个字,她同样不陌生。

源于,有一种蛊,叫‘血蛊’,成因是取男女双方的一滴血,封在养好的虫蛊中,由谁封蛊,那么,另外一方就会受封蛊的一方迷惑,但,假若有一日,这种蛊被破解,那么,封蛊的人即会痛不欲生,所以,叫反噬之痛。

当然,这世上,或许,没有一种蛊是萧楠破不了的。

但,倘在这之前,被施蛊的人先行死去,自然,就谈不上反噬之痛。

因为,哪怕,萧楠再能破解,破解却是需要时间的,这时间,抵不过罩子阖上的速度。

她想不到的是,奕翾竟也会研习蛊术。

而这个,显见并不会是萧楠传授的,或许,在她离宫的时候,终究,没有把该带的都带走,有些她不以为然的东西,奕翾却是收了去。

譬如,一本记着常用蛊的手札,幸好,上面并没有涉及到心蛊,否则,后果将更不堪设想。

奕翾能学会的,仅是血蛊这些浅显的蛊术罢了。

若她先前就记得起过去的事,哪怕,留有一点关于蛊术的记忆,那次,玲珑伺候西陵夙的时候,不小心拿簪尖刺伤了西陵夙,就该有所警觉。

那么,是否也可以说,奕翾正利用这点,才使玲珑心甘情愿地跟从她呢——让玲珑见识到,只需一滴血,就能让本来该是西陵夙仇敌的奕翾,受到的宠爱更甚于她?

许之这样的诱惑,以此来让玲珑为她效力,自然是玲珑这类山野的女子所不能拒绝的吧?

奕翾,心底嚼过这个名字,想当初,她是羡慕奕翾的,羡慕她不仅拥有绝美的容貌,也羡慕她能够率性地活着,譬如,父皇从不限制奕翾的行动,奕翾甚至可以随着将军往京城外的校场。

而她呢,除了接受觞帝的婚约之外,她几乎是被父皇圈禁在了后宫中。

收回思绪,她不愿意自个陷入过去的回忆里太深。否则,她会很快就记起那场伤痛,那场,让她的心,碎成一瓣瓣,至今无法愈合的伤痛。

如今,这场伤痛,他不会记起,她也不会让他记起。

从今以后,她和他之间,将是桥归桥、路归路。

唯有这样,才能放了自个,父亲说得对,好好为自己活着,方是最好的。

若要报仇,且不论什么真相,有因才有果,首先该报的,是她吧?若不是她的一错再错,一切,本不会发生。

思绪甫徊,奕翾的话,悠悠想起:

“只要我轻轻地按一下,眼前这位尊贵帝君的命,就不存在了。觞帝,你说,我该按吗?”

蒹葭别过脸去,这样的时刻,她不能说什么,事实也是,她何须要去说什么呢?

即便,她不愿用所谓的报仇困住自个,西陵夙,他死,他活,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今日的局面,她再多事,难道是想,让脸上多条疤痕不成?她可是最爱美的,若是被那剑深深地划过,连缎颜膏恐怕都是没有用的。

因为,缎颜膏本就是她研制出来的,自然清楚,对有些伤痕的复原有用,可,切入肌肤内过深的伤口,是缎颜膏所无法填补的,一如,心,假设被剜去一块,要恢复,谈何容易呢?

“皇上,臣之所以到这,有探路兵禀告臣,从西南方向,似是有不少骑兵往这里来,西南面是坤国的帝都所在,想必,是坤国的援兵也未可知。按着速度,至多十二个时辰,就会抵达这儿,所以,臣不认为,眼下,该杀了坤帝。”

萧楠将蒹葭的神色收于眼底,只说出这句话来。

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恁谁都能听懂,本来洛州行宫一事,彼此行的谋算就并非光明磊落,西陵夙又是坤国的帝君,眼下不论怎样,活着的西陵夙,终是比死了的,更有价值吧。

“这么快,援兵就来了?”

皇甫漠若有所思地说出这句话,十二个时辰,虽然可以撤离,但,从洛州这往坤国的帝都,却是能避过重城,也更容易挥军攻入坤国帝都。眼下,无疑是最适合扩大觞国版图的契机,所以,断不能弃了这里。

一旁的奕翾眉心蹙紧,按道理,岭南那边,郝副将早就将辅国将军囚了起来,没有道理,岭南的坤兵会觉察到,再报至帝都,可那队骑兵,却是从西南方向前来。

难道说,是西陵夙对这一切又尽在掌控?是以,早早地就部署好了援兵?只是由于蒹葭,才会意外地让自己落入她的手里?

其实,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动西陵夙,西陵夙对她来说,不啻是最好的一道护身符。她方才这般说,也仅是要让皇甫漠表个态罢了。若要西陵夙活,则必然,萧楠也不得行那所谓的‘反噬之痛’。

这点,彼此都该清楚。

幸好,眼下,西陵夙晕眩着,对刚才她说的,她做的,都不会知道。

她的**下得很足,加上又是从奕茗留在宫里的那本手札里学来的,效力更是好得让她惊讶。

是啊,当年奕茗突然逃婚,父皇一怒之下,就封了奕茗的宫殿,许是对这个妹妹好奇使然,让她在其后数次的夜晚,偷偷地潜入这座宫殿,试图发现,这位妹妹是否留下一些什么,譬如说身世,是什么样的身世,让父皇对她这样重视,却有放在宫外,直到十岁才带回呢?

当然,第一晚,她粗粗找了一遍,除了一些珍玩饰物外,一无所获,第二晚亦是如此,直到第三晚,她才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花盆下的隔空栏里,找到一本手札,她起初以为是日志,结果后来才发现,写的都是一些,很匪夷所思,实际却行得通的东西。

虽然,记录的东西很少,有些,哪怕记着,她都没有办法领悟,可血蛊和**这两件,恰是她用了两年就慢慢研习会的,而这血蛊和**确实是有效的,她的第一个试验品也恰都是西陵夙。

不过,如今看来,奕茗在进宫之前,果然是与这国师有关。或许,也是因为这国师的缘故,皇甫漠才非要迎娶奕茗。

“罢了,觞帝如此前惧后忧,我也不为难觞帝。待觞帝研制成火药,这些赶来的兵卒,不过是群龙无首之辈,正好供觞帝一试火炮的威力。另外,为了表示诚意,我会先兑现自个的承诺,而我就在这,静候觞帝兑现承诺。”这一句话,不逼着皇甫漠做出抉择,也等于是把自己撇开于这件事之外。

十二个时辰后,不管是觞兵赢,还是坤兵赢。对她来说,都将是真正的渔翁得利。

所以,她会尽快通知岭南那边,放天堑的觞兵经岭南,来到洛州。而两城地相去不远,兼程的话,至多十个时辰也就到了。

有兵力,再加火炮的威力,觞帝自然不会选择退避。

而眼下的形式,对皇甫漠来说依然是紧迫的,他匆匆离去,国师甫要带奕茗一并离开,奕翾却是拦在了国师跟前:

“想不到国师对妹妹倒是怜香惜玉,既然如此,等到这一役凯旋,我会向觞帝请旨,将妹妹许配给国师,这样,我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虽然,女人的嫉妒是件很可怕的事,但,假若我妹妹的身份变了,我也就无需挂怀,不知国师意下如何呢?”

萧楠没有说话,他的手好像一挥,又好像没有,但,奕翾却是在这瞬间能觉到颈部一疼,她的身子一滞,萧楠才缓缓启唇:

“我已解了他的血蛊。但,我亦能先控住你的反噬之痛。你记着,我要的,是这段时间奕茗的安然无恙,你做到这一点,我才会彻底让你不必受这种反噬之痛。”

“你!”奕翾大惊失色,手下意识地摸到胸前,里面系挂的坠子已然碎去,那些血色的液体隔着锦裙都能触得分明。

“你不是我的弟子,偷用血蛊已经该死,我给你恕罪的机会,希望你好好珍惜。”萧楠语音肃杀的说出这句话,转身瞧了一眼蒹葭,手却是替蒹葭整理了一下略微皱褶的裙衫,“好好保重。”

眼下,无疑,这里还相对安全。

而,对现在的蒹葭来说,只要她愿意,区区一个奕翾应该伤不了她。

但,他怕的,就是蒹葭的仁善,因为,她不再是七年前,跟在他身边的小丫头了,再不会由着性子喜好去做一些事,一个人顾忌太多的话,不啻就会形成许多的软肋。

所以,控住奕翾,是必要的。

说罢,他紧随觞帝出去,驾着他驰来的小船,往行宫方向而去。

奕翾回过脸,睨向蒹葭,难道,这国师竟是奕茗的师父?可,在她看来,师父对徒弟又怎会是这种感情呢,瞧得出的,仅是那份暧昧莫名的情愫:

“想不到呢,连觞国的国师都对妹妹有情。妹妹,别怪我,正因为,太多男人喜欢你,无视我的存在,甚至利用我,让我只成了他们的马前卒,所以,你让我怎么对你做到释然呢?唉,不过现在你可以放心,我暂时不会再伤害你。因为,我想,即便你懂怎么帮我解去反噬之痛,你都一定见死不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