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记起以前的事了?”白二爷打破沉默问道。

它一直怀疑诸葛无尘头痛之疾和记忆混乱,是因为体内那股神域的力量,难道是方才自己那一道雷霆破,与他体内那股力量碰撞,所以才让他记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诸葛无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探出手去,抚上女子清瘦的面庞,抚去她眼角闪耀的泪光,“对不起…”

纵然没有想起所有,但他已经确定,他确实是认识她的,而且…不是一般的认识。

映月湖畔的初次相遇,清晖园中的剑舞定情,风雪一骑的胭脂寒梅…他怎么会忘了,还忘了这么多年…

白二爷望望诸葛无尘,又望一望楚荞,急得差点没跳脚,你们现在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有妻未婚,记起来有什么用,相认了又有什么用?

正在这时,远方有声音传来,且愈来愈近。

“左贤王——”

“左贤王——”

“…无尘——”

楚荞倏地回过神来,抬头一望,不远处火光闪耀,是燕胤和晏子乔带人来了。

白二爷惊喜地跳上巨石望了望,跳到楚荞肩头蹲着,朝诸葛无尘说道,“可算有人找来了,你快叫他们过来吧。”

楚荞敛目深深呼吸,低声道,“他们会带你回去的,我…先走了。”

此时此刻,她已经不是能随心所欲站在他身旁的人了,她是有夫之妇,她宸亲王妃。

诸葛无尘抬头望向那片火光处的人影,每个人都在叫着他,依稀可见晏子乔正打着火把,满面焦急的神情。

可是此刻,他却觉得,那一切离他是那么陌生而遥远。

楚荞不想再看到他与晏子乔相见的画面,起身便欲过河离开,刚走出一步,便被他死死拽住了手,再也走不动一步。

“阿荞,不要走。”他低声道。

楚荞微仰着头望着月色森凉的夜色,止住眼底的酸涩,提醒道,“你的未婚妻在找你…”

诸葛无尘手上丝毫未松,却握得更紧,他不想放她回去,不想再以那样陌生遥远的方式相见,眼睁睁地看着她已经属于别的男人。

“不要走。”他声音沉痛几近哀求,想到她这一去,是要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他就无法放手。

白二爷望着两人,又气又急,好不容有人来救了,还要在这里磨蹭什么,他还要赶紧回去逃命,免得被钱疯子追杀。

楚荞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捏得生疼,可是这些疼哪比得下此刻中的痛楚,她自西域回京,他却不在了。如今,他回来了,她却已经嫁为人妻…

现在的他们,一个身为苍月的左贤王,婚期将近,一个已然嫁作他人妇,这样的他们,如何能回到过去。

“放手吧,我该回去了。”她望着清冷的夜色,声音中带出一抹决然,“你不叫他们,还是我来叫吧,被人看到我在这里,于你于我都不是…唔!”

诸葛无尘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温暖柔软的唇轻轻堵上她字字锥心的话语,以吻封缄。

她被抵在溪边的巨石之后,手抵着他的胸膛,那胸腔内跳动的心,震颤着她的指尖,她的心,她敛目任由眼底的眼夺眶而出,却无力拒绝历尽生死离别之后,这片刻的温存。

飞羽般轻盈的吻渐渐深入,唇舌之间辗转流连,没有***的渴求,只是温柔的安抚,安抚那颗因为他一再伤痛的心…

白二爷从她的肩头摔到地上,气急败坏,却又不忍打破这一的宁静温馨。

它悄悄地走开,眼睁睁看着前来寻救的人马从数丈之外缓缓而过,谁也未曾发现此刻溪边巨石之后此刻相拥而立的男女。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白二爷沉郁地望着遥远的夜空,它一向自称为神域中的情圣,却从未理解情之一字。

它不懂此刻明知毫无出路的两人,为何还舍不下彼此,它不懂商容为何要在听到那人的死讯,不惜拼上千年修为破开困龙渊,它不懂师傅为何在那个人灰飞烟灭后离开神域三百年,落得今天这副模样…

许久,诸葛无尘松开怀中的女子,温暖的指尖拭她眼底的冰凉,亲和一如往昔的温醇少年,低声道“阿荞,离开他,跟我去苍月吧!”

楚荞愕然抬头,望着眼前温柔的男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不好意思,更晚了,昨晚正写着停电了,早上九点才来早,害死我了。

本来凤宁澜恢复记忆的事原计划是写好几章的,但想了想太拖了,想尽快写到他与燕祈然之间的矛盾对决,所以加快了些进程,如果你们觉得进展快了,就吱一声,我放慢点行。

旧情难续

月色温柔,轻风缓缓。

诸葛无尘目光温和而执着地望着眼前的女子,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楚荞别开目光,望着溪水中倒映的月光。

“你该知道,现在的我们,已经不同以往了。我已经嫁了人,已经做了宸亲王妃,而你…你也要娶妻了,你我这样的身份,这样的立场…

诸葛无尘突地断她的话,“别跟我说身份立场,说你自己,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我…”楚荞顿了顿声,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她已经嫁人,并且曾经还有过一个孩子,这样的她,还会得到他的珍惜吗濉?

这世间没有哪个男子,愿意娶一个残花败柳的女子吧!

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相伴十年的红颜知己。

诸葛无尘定定地望着她,眼神渐渐转为悲哀蠢。

“还是…你舍不得离开他?”

楚荞霍然转过头,否认道,“我没有。”

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与燕祈然之间不可能会走到今天,如果不是在意他,她如何会去招惹了宸亲王府,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何至于阴差阳错***于那人,如果不是因为她,她何至于走了又回来嫁给了最不想嫁的人。

一时间,两人都不由沉默了。

诸葛无尘站立许久,刚一放松,脚下一个不稳,便踉跄退了两步。

“小心。”楚荞眼疾手快扶住他,朝他腿上望了望,将他扶着坐下,“伤得哪只腿?”

见他手正按着左腿,伸手便要去脱他的靴子查看,诸葛无尘按住她的肩膀,“不用了,小伤而已。”

他一个大男人要她来救,已经是很过意不去的事了,怎还要她这般照顾。

楚荞撩起他的裤腿,不由发说便将他的靴鞋脱了,因为没有火光看不清伤在何处,便小心一处一处按着,按到脚蜾处听得他疼得吸了口气,便抬头道,“你忍着点,骨头有些错位,我帮你接上。”

诸葛无尘拦不住她,只能点了点头。

楚荞动作很快,虽然很疼,他只是皱了皱眉,随即拿过她手中的布袜,道,“我自己来就好。”

她将靴子放到他手边,起身到不远处的从林中寻了一根木拐回来:“拿着它,走起来会好些,等回去上了药,几天就能痊愈了。”

“你真要回去?”诸葛无尘抬头望向她。

楚荞面色平静,淡淡说道,“不然能怎么样呢?在这里永远不出去吗?”

即便他们想,苍月的左贤王和宸亲王府的王妃失踪,所有人还不得把这木兰围场翻个底朝天找他们出来。

诸葛无尘闻言沉默了许久,而后说道,“回去之后,我一定会设法带你离开大燕,你安心便是。”

楚荞抿了抿唇,不再多问。

白二爷这才跑出来,怨念地望了望两人,“他们已经走远了,请问你们到底要怎么办?是要回去?还是要私奔?”

“回去。”楚荞淡声言道。

“回去?”白二爷顿时拔高了声音,说道,“回去了燕祈然肯定不会放过你,你确定你要回去?”

诸葛无尘不由眉间一沉,眼底寒意顿生,而后又转为深深的担忧,“阿荞…”

“没事的,大不了再把我再关上几天。”楚荞淡然一笑,却无法告诉他,自己如今的自由是自己拿身体曲意迎合才换来的。

她如今无视燕祈然的警告,故错重犯,这一回又岂是那么容易能过得了关的?

诸葛无尘自然知道事情不会像她说的那么简单,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站起身,道,“一会儿你不要回行宫了,我会安排送你离开大燕,至于剩下的事,我会应付。”

“不可以…”楚荞立即反对。

这是在大燕境内,处处都是燕皇的势力范围,一旦被发现,那会是她难以想象的后果,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燕祈然,虽然他从不插手朝政,但宸亲王府在大燕暗处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不然这么些年,那么多人取他性命,他却可以安全活到今日。

诸葛无尘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朝着燕祈然等人入宫的方向行去,黑暗中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语气少有的强硬,“我已经错失了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要我看着你回到他身边,我做不到。”

楚荞心头一软,不再说话,只是跟着他默然在黑夜中穿行着。

这明明是她一直梦想的一切,可是为什么要来的这么晚,它如今所带来的,不是她期待已久的喜悦和幸福,而是这般沉重的苦涩和无奈。

白二爷气鼓鼓地跟在两人身后,盯着诸葛无尘的背影,不由暗叹,当年你若有如今一半的儿女情长,又如何会将那人逼得那般惨烈而死的地步。

更可笑的是,在她死后,你却可以在人间对着别的女子这般用情如斯…

一时间,两人一鼠都沉默着不说话,只有回荡在沉寂夜色中的脚步声。

诸葛无尘的高热未退,走了好一段路,眼前禁不住一阵阵发黑,不由停下脚步,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你怎么样?”楚荞连忙问道。

“没事。”他侧头笑了笑,虽然感觉疲累之极,但却一直强自撑着,他要带他走出这个山谷,要安排好怎么将她送出去,才能安心。

“还是休息一会儿再走。”握着她的手那么滚烫,让她不由担忧他此刻的状况。

诸葛无尘牵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道,“在这里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必须在他们发现之前,让你离开这里。”

楚荞闻言,不由沉默了下去。

“我想起来的东西不多,你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吧。”诸葛无尘出声打破沉默,希望能够让自己保持清醒,“那天万寿宴,你如何会认出我来?”

“回风舞柳剑天下会有很多人会不足为奇,可是我最后那一式惊鸿照影,除了你我,从未有第三个人见过。”楚荞忆起那一幕,心头依旧忍不住泛起微微的涩意,“还有你手臂上的那处伤疤,是我初学剑时,不小心伤了你才留下的,我认得出来。”

诸葛无尘闻言,握着她的手不由紧了紧,痛声自责道,“若是我早点记起以前的事,早些回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了别人。楚荞抿唇,再度沉默了下去,常人所说的天意弄人,便是如此吧。

“等离开了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诸葛无尘紧紧握着她手,语气郑重如盟誓。

楚荞望着无边的夜色,心情莫名地沉重和不安,真的离开吗?

离开了,又真的会好起来吗?

“快走吧,马上就要出山谷了。”白二爷望着月色下已经隐约可见的官道,出声说道。

诸葛无尘将腰际的一枚玉牌解下,递给楚荞,“一会儿不要回行宫,带着它去区城,找天下镖局,让那里的人送你离开,这里的事,我会应付,你安心到汴阳等我回去便是。”

楚荞抿唇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接了过去。

诸葛无尘见她答应下了,面上笑意渐深,抬头望了望天色,牵起她道,“走吧。”

然而,两人刚刚走上大道,便有马蹄声如闷雷般自木兰行宫的滚滚而来,几乎眨眼之间,便倒了近前。

领头而来的大内总管太监单喜,宁王寻去的人马半晌无消息,他奉旨带人再下谷寻找,却不想在这里遇到已经回来的人影,“左贤王,你怎么…”

他说着,却在看清站在诸葛无尘身旁的女子时,止住了话。

众目睽睽之下,苍月的左贤王正牵着大燕宸亲王妃的手,这正印证了之前万寿宴之后宫中暗传的种种流言蜚语。

金武卫和宸亲王府的侍卫数百人勒马停着,谁也没有敢出声说话,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半晌之后,宸亲王府的侍卫纷纷驱马让出一道,在他们身后,一身雪衣的清隽男子高踞马上,目光森冷地望着数步之外执手而立的一对男女。

在那样的目光中,楚荞无声抽出了被诸葛无尘握着手,清冷的夜风自指尖穿过,缓缓冷却了所有的温度。

“过来!”他冷冷开口。

PS:抱歉,下午一上胃痛,写得慢死,现在才二更,晚上会多写点,近两天会加更一下。

旧情难续2

月色霜白。

楚荞望着高踞马上容若天人的男子,可以想见此刻他心中的怒意,深深吸了口气,举步便要走过去。

“楚荞!”诸葛无尘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臂,不想她走向对面那个男人。

这一举动,惊得单喜不由倒抽一口气。

燕祈然面无波澜,目光只是落楚荞臂上那只手,声音沉冷,“左贤王还要拉着本王的王妃到何时?媲”

诸葛无尘直视着马上神沉漠测的燕祈然,直言道,“不关她的事,宸亲王心中有怒,大可冲着本王来。”

“你?”燕祈然凤目微抬,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却是冷得让人心寒,“本王的家事,轮得到你来插手?丫”

楚荞知道,再僵持下去,他与诸葛无尘也占不上半分便宜,于是扳开他的手,举步朝着燕祈然走去。

诸葛无尘僵在那里的手缓缓收握成拳,青筋隐现,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这是莫大的耻辱。

燕祈然低头望着站在马下的略显狼狈的女子,一如成婚当日,含笑伸出手去,“欢迎回来,我的王妃。”

然而,他的眼底却森冷一片,无丝毫笑意。

楚荞望着那只如美玉雕琢的手,缓缓伸出自己那只已经被山石和荆棘划得满是伤口的手。

燕祈然淡淡扫了一眼,眸中寒意更盛,在王府他一直将她保护得头发都舍不得掉一根,她却总是不管不顾地如此为另一个男人受伤、冒险,真是讽刺。

在令人窒息的静默中,所有人都暗自看着两人,只见雪的衣袖一闪,楚荞便已经上了马,几近在眨眼之间,两人连人带马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宸亲王府的侍卫随之一掉马头,策马追随着离去。

诸葛无尘独立在夜风中,望着楚荞被带走消失的方向,一双清明的眸子翻涌起无尽的不甘和愤怒,却又缓缓归于波澜不惊的沉寂,让他整个人恢复了一惯雍容淡定,冷静从容。

单喜下了马,走近前去,只是眼中再不复之前的恭谦,“左贤王伤势如何了?”

“无碍。”诸葛无尘面无波澜回道。

单喜闻言点了点头,目光平静地望向这位苍月被誉为神子的传奇贤王,直言道,“不管王爷是对宸亲王妃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咱家劝左贤王莫再多做纠缠。”

诸葛无尘剑眉微扬,笑意微凉,“谁都看得出来,她的心不在宸亲王身上,若是本王坚持不放呢?“

单喜眸中一逝而过的精光,诸葛无尘少年成名,自然不会是一时兴起瞧上了宸亲王妃,要来得罪宸亲王,只是初见不到数日的两人,何以会这般纠缠不舍,这让他不解了。

“王妃的心在何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是宸亲王妃,只要宸亲王一天没体弃她,她就一天是宸亲王府的人。”单喜态恭敬,说出的话却是铮铮有力。

“是吗?”诸葛无尘浅然一笑。

“咱家记得没错的话,左贤王快要成亲了,将迎娶的便是同来的晏子乔晏姑娘。”单喜说着,朝山谷归来的火光处望了望,继续道,“不知晏姑娘若是看在方才那一幕,会是什么感想?”

诸葛无尘面色微沉,从一名侍卫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上马,先行赶往木兰行宫。

单喜望着夜色中,一骑远去,淡声吩咐道,“来人,去谷中通知宁王,左贤王已经回来,不需再找了。”

***

木兰行宫,闲云庭。

楚荞被燕祈然拎着一阵风似地卷进了屋内,一进门他便松了手,楚荞被那速度带着一个踉跄,而后一语不发地站在原地。

燕祈然没有说话,径自回到榻边自行斟了茶,细细地品着,眼皮都未再抬一下。

楚荞以为他会怒火中烧地下令软禁她,或者再把她强一回,更或者直接休了她杀了她,可是等了半晌,对面的人也没动静。

一时间,她摸不准他的心思,心中更是忐忑难安。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鼓起勇气,望向榻上一直静默的男人。

燕祈然淡淡抬眸,目光冰冷,“王妃与左贤王双双同归,你想怎么样?”

楚荞一时无言以对,诸葛无尘受伤落谷,自是会有很多人前去救人,根本轮不上她出手,本来万寿宴上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如今他们又一起从谷中回来,谁不会以为她是给他戴了绿帽子。

他目光轻漫而冰冷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最后落在她嫣红润泽的双唇,“还是我满足不了你,所以你红杏出墙,让他来上你?”

楚荞不可置信地抬头,“你…”

这个人男人一向话少但出口的话,十有分九带刺,只是他怎么能出说这么不堪入耳的话?

这一刻的燕祈然让她陌生,因为在她面前的燕祈然,是淡漠的,安静的,温柔的,孩子气的,但她从未见过这般陌生的她。

燕祈然盯着她那双明显被人滋润过的红唇,凤眸阴冷骇人,语气带着一丝尖锐的讥讽,“难道我错了?他就没碰你吗?”

她的沉默,相当于默认。

“过来!”他声音淡而冷。

楚荞抿了抿唇,心中不甘愿,却依旧步上前去,她知道此时再触怒她,她捡不上半分便宜。

他一伸手将她拉得坐在他边上,一手捏住她的下颌,修长如玉的手指缓缓而沉重地擦拭着她的唇,似是要抹去那个人留下的痕迹,喃喃道,“你想要什么,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听话一点?”

楚荞唇上被他揉得生疼,却一句话反驳的话也难以开口。

燕祈然的面容在跳跃的灯火下忽明忽暗,眉头紧蹙,一双冷光逼人的眼睛盯着她,“还是我真的对你太好,太宽容,你才一再忘了自己该属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