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感觉自己恐惧得快不敢呼吸,见楚荞从里面出来,立即狂奔而去,“楚姐姐。”

楚荞有些不自在地尴尬,还是笑着和她打了招呼,“你怎么来了?”

“我送哥哥回大宛后,就又到了上京,我去的时候你又不见了,我就一直住在上京城,但怎么找不到你的消息。”沁儿扁了翩嘴,抱怨道。

那时候听说她是被金发紫衣的男人劫走,她也知道是商容,但她答应过不能说出神兵山庄的事,而神兵山庄的联络方法,她并不知,一时间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她说话时,又小心翼翼地瞄着燕祈然的脸色,紧紧抓着楚荞的衣袖,一见燕祈然一侧头望过来,连忙往楚荞身后钻。

“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躲什么躲?”楚荞皱眉低语道。

伊兰沁儿苦着一脸张,我是天不怕地不怕,是因为它们又不会把我怎么样,可是得罪了这个人,他一句话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的好不好。

楚荞瞅着她没出息的样,翻了翻白眼,拉着她朝厨房走,“走吧。”

“楚姐姐,你会救了我吧,不会让宸亲王杀了我,挖我眼睛吧。”沁儿跟着她,可怜兮兮地说道。

“行了行了,他不会杀你,也不会挖你眼睛,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楚荞哭笑不得地安抚道。

院子里堆满了泷一等人带来的十年陈酿,醉老头正指挥着几个侍卫将酒往酒窖里搬,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玉溪一见楚荞往厨房走,也紧步跟了过来,“王妃,早膳还是奴婢来准备吧!”

玉溪的手艺算是国公府里最好的,虽然比不得燕祈然,一别许久,她倒有些想念了,便点了点头,随口问道,“邵姨最近可好?”

“三夫人挺好的,只是沉香小姐病重了,夫人已经去了药王谷,还不知何时能回上京。”玉溪说着,不由叹了叹气。

“很严重吗?”楚荞闻言,不由皱起眉头。

尹沉香自小孱弱多病,当年多名御医会诊,都说她活不过十八岁,但好在这些年调养的好,奇迹般地挺过了十八岁的大劫,只是近两年病情愈发反复,让人心忧。

“我走之前,三夫人倒是捎信回来,说沉香小姐病情已经好转了些。”玉溪一边着手准备早膳,一边回话道。

楚荞抿唇点了点头,心想回头看能不能让醉老头替沉香医治看看,但这人和燕祈然一样怪脾气,不轻易替人治病,她也不知自己冒然开口,能不能请得动他。

正在她思量之际,随之而来的单喜,站在门外恭声道,“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楚荞闻言回头望了望,这燕皇身边的贴身亲信出现在这里,无非也是为燕祈然而来,想到在云州听到关于燕皇病情,便举步走了出去:“公公这边请。”

两人避开燕祈然,到了屋后僻静的鱼塘子,楚荞直言问道,“燕皇的病情如何了?”

单喜摇了摇头,叹道,“不太好,不过接到宸亲王的消息,倒是有几分起色了。”

“那就好。”楚荞点了点头,知道单喜来找她,必有所言,于是问道,“公公还有什么话要对楚荞说。”

单喜知她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子,也不多绕圈子,直言道,“宸亲王此刻遇险之事,陛下也已知晓,皆因王妃而起,王妃若不能死心塌地留在王爷身边,那就干干净净地走,如今你又回来,谁知道你又会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又走,再连累王爷。”

楚荞抿唇沉默,无言以对。

当初她不想留在燕祈然的身边,他们劝她留下,如今她想留下,他们又劝她离开。

“陛下虽然子嗣众多,但真正心疼的只有宸亲王这一个儿子,他不想因为任何人而让他置身险境。”单喜虽然语态谦恭,目光却是不卑不亢,“如果王妃是真心实意,不离不弃在王爷身边,陛下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可是,你并不是…”

“这一次,我是真心想留下。”楚荞坦言道,想要留在这个她所爱的男人身边。

单喜不由一怔,显然没料到她的直白,随即笑了笑,问道,“不会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动摇,背弃?”

然而,楚荞沉默了。

她不是喜欢说谎的人,这个答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亦知道,她是动了心,爱上他了。

可是,不够深爱。

所以,心有犹疑。

“再深的感情,如果遭遇一再背弃,践踏,也会有消失的一天。”单喜敛目静静望着池内嬉戏的黄金鲤,语气寒凉,“若非宸亲王心中有你,你的所作所为,陛下早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王妃也不要仗着这份情意和宽容,一再放肆。”

楚荞沉吟,难以辩驳,她确实一再背弃过燕祈然,这是不争的事实。

“既然王爷和王妃都还安好,老奴也要回京向陛下复命了。”单喜朝她行了一礼,便举步离开。

他走了几步,回头望着临水而立的女子,不由叹了叹气。

陛下一直暗中想要寻到王爷这些年寻找的女子,如今已有眉目,可是如今宸亲王这般不惜性命,也要救这个女子。

那么,他们寻到了那个人,又真的会改变这一切吗?

有些爱,注定永无出路

单喜去见燕祈然的空档,楚荞一番连哄带骗,威逼利诱,让醉老头答应随单公公上京,替燕皇瞧瞧病情,如此也好让燕祈然在这里安心养伤。单喜从屋内向燕祈然辞行出来,楚荞方才上前道,“燕皇病一直未痊愈,想来御医们的治疗并不见成效,烦请公公带上师傅一道回京,替陛下好生诊治。”

他扫了一眼一旁,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醉老头,朝楚荞道,“王妃与其这般费心讨陛下欢心,不如多放些心思在王爷身上,莫再存着其它念头,就是陛下最高兴见到的了。”

楚荞抿唇沉默了片刻,道,“我没想讨陛下欢欣,他是燕祈然的父亲,我相信也是这世上唯一最深爱他的亲人,我只是不想陛下有任何意外,从而让他失去这个亲人。”

几番相处,单喜是眼力极尖的人,也看得出这女子心性凉薄,断不会真的因为方才他那番话,而费心讨好燕皇,于是行了一礼,道,“那老奴就代陛下谢过王妃了,宸亲王在此养伤,就请王妃我悉心照料了。辶”

“我知道。”楚荞淡笑点头,又叮嘱道,“那宫中还请单公公多照应着些,二皇子和太后那边,也请公公尽力斡旋,待他伤好些,就会回京。”

单喜闻言四下望了望,又道,“陛下因着恭仁皇后之死,多年来一直郁结在心,这一场大病下来,想来也撑不下几年了,王妃若真替王爷着想,就请尽力劝他承继皇位,方是上策。”

这是燕皇多年来的心愿,只是宸亲王一直不原插手朝政,但长此以往下去,真让其它几位皇子得了势,他们哪一个不是恨不得将宸亲王府除之而后快,一旦他们任何一人登了位,都容不得宸亲王府的存在珏。

而燕皇日渐病弱衰老,唯一能保住宸亲王府的方法,就是让宸亲王承继帝位,成为大燕之皇,那些虎视眈眈地人就不能再明目张胆地动他。

“我…”她迟疑了半晌,方才道,“我尽力而为。”

燕祈然那么痛恨凤家的人,若是他登上皇位,萦萦和凤家,又该怎么办?

单喜见她应下,方才招呼侍卫启程返京,楚荞唯恐醉老头再出什么岔,一路小心叮嘱,直到将他们送出了山谷,看着一行人远去,方才放下心来。

她正准备折回谷中,树从中一道白影窝出,朝她扑了过来,大叫,“荞荞——”

一听声音,知道是白二爷,她连忙伸手一把接住。

“你真的没死,真的从里面出来了,真的没死…”耗子说话间,还不信地摸摸她的手指,又跳上肩头,扯扯她的头发,以确认面前的是真人。

“你很希望我死吗?”楚荞将她从肩头拎下来,无奈笑道。

“你回来了怎么不找爷,也不找诸葛无尘,他现在还在雪山找你…”白二爷焦急地说道。

听到那个名字,楚荞面上的笑意缓缓淡去,只是道,“我也刚出来几天,已经让人传消息给你了。”

“荞荞,你怎么在这里?”白二爷说着,朝山谷处望了望,这貌似是鬼医圣手的地方。

她还没说话,不知已经出现在她身后的商容,已经替她回答,“当然是和她家宸亲王在这里你侬我侬,是不是?”

谁都知道鬼医圣手的徒弟是宸亲王,她在这里,不就表明那个人,此时就在谷中。

白二爷有些不解地望着她,她是要留在燕祈然这里,再也不去左贤王府了吗?

就连她追寻等待那么多年的凤宁澜,也不管不顾了吗?

楚荞笑了笑,没有说话,领着一人一鼠往一边走,在这里交谈,若是被燕祈然出来撞上了,又是麻烦。

两人一鼠到了不远处的湖边,楚荞方才开口,“找我什么事?”

白二爷会来找她,她不意外,可是商容却不会是因为担心她而来寻找的人。

“我想知道幻境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怎么出来的,是不是还有其它人跟你们在一起?”商容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的回答。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她立即想起在幻境之中被商二容欺凌压迫的种种,笑着朝他勾了勾手,神秘兮兮地说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商容有些不解她的行为,还是走近前去,她凑近耳边,他聚精会神准备听下面的答案,给他的却是一顿猝不及防拳打脚踢。

“因为你,老娘差点死在里面,你还敢来?”楚荞收回手,咬牙切齿地道。

“你跟着燕祈然跑进去的,跟我有半文钱的关系?”商容说着便捋袖子,准备还手。

白二爷愣愣地瞧着两人,虽然钱疯子有时候比较过份,但荞荞还是一向很容忍他的,今天自己一见面就下手这么重。

“幻境里有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横行霸道,不仅压迫我让我天天做饭,还想强上我,还动不动要把我吃了,最后还差点宰了我,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楚荞义愤填膺地控诉。

商容一听不由愣住了,喃喃道,“跟我一模一样?”

“对,连屁股上的胎记都一模一样。”楚荞白了一眼哼道。

“难道是我死去的老爹勾搭了哪个女妖,在外偷生了一个?”

“他就是你,你以前从幻境出来,被剥离的一魂,明白?”楚荞恨恨地说道。

“哦,想起来了,早丢了他几百年,忘了。”商容漫不经心地应了应声,没想到是自己以下留下的祸患。

白二爷小眼睛滴溜转着,左右瞅着两人,根本插不上话。

“好了,现在仇也报了,说正事。”商容敛起平日的慵懒轻桃,一本正经地说道。

“幻境里的你,我叫他商二容,他追杀我们,然后就打起来了,我没打过差点死在里面,再醒来就是在这山谷里,至于怎么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楚荞坦言说道。

“不知道?”商容将信将疑地眯起狐狸眼,沉声追问,“那是谁打开幻境出口的,就凭你们吗?就是以前的我凭一人之力也找不开它,莫说你们两个凡人。”

“不知道,我当时就快死了,哪知道是怎么回事。”楚荞道。

“说,是不是白止那混帐出现过,是不是他救了你们,在雪山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商容眼中渐露凶光,一提及白止二字,心中的恨意总会滔天涌来,连他自己都难以控制。

同样,一提到这个名字,白二爷也不由一阵瑟缩。

楚荞皱了皱眉,悄然扫了一眼蹲在商容肩头的耗子,难道是因为诸葛无尘吗?

可是,她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劲,商容那么精明,怎么可能对耗子寻到神王转世一点察觉都没有,她真不知道自己是该怀疑耗子的智商,还是该怀疑钱疯子的智商。

“你要我说几遍,我说我不知道。”楚荞平静回话道。

商容眯着眼睛定定地望了她许久,却丝毫寻不出她一丝说谎的痕迹,最后敛目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罢了,神兵山庄我暂时不管了,既然他没死,我得回魔域一趟。”

听到他的话,白二爷不由无力地叹了叹气,看来钱疯子是铁了心不会放过师傅了,他得设法尽快让师傅回归神域才行,不然被钱疯子先下手为强,神域就会处于被动局面了。

楚荞虽然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是略有所闻,从见过商二容,再看到眼前的人,她知道这个即便这些年荒唐度日,却从未真正从那个女子的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

“商容,你我相识多年,也算朋友一场,我些话,我知道也许说了没用,但我还是要说。”她抬头望着金发飞扬的男子,道,“她已经死了,你再做什么也无济于事,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心结,给自己一条出路。”

商容嗤然一笑,转身朝着远方走去,背影寂寥。

“楚荞,你还未真正深爱过一个人,如果你有,当那个人从世间消失,连他的转世都无法找寻,你就会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痛和绝望。”

这世上,有些爱,注定永无出路。

我没有爱乌及乌的爱好

然上当,而那一幕又真真切切地在她眼前上演,她无法视若无睹,更无法眼看着燕祈然因为自己,而陷入死地。“你失踪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想法设法救你出来,雪山发生雪崩,还险些死在了那里…”白二爷望着她,似乎也渐渐明白了她沉默背后的意义,缓缓道,“一开始,你不是就是因为他才接近宸亲王府的吗?那种种后果你早该知道的,就算他设计宸亲王,不正好也可以免于将来宸亲王府与凤家的敌对,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

楚荞抿着唇,痛苦地别开头,望向波光荡漾的湖面,久久不语。

“荞荞,你以为出了这样的事,燕祈然又会善罢干休吗?”白二爷声音不由一沉,字字铿锵,“到底是什么,你竟然这般轻易舍弃了曾经一直等待追寻的人?”

良久,楚荞叹息出声。

“我想,我是爱上了燕祈然。”

她一早就知道不能对这个人动心,可是偏偏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就像明明知道毒药,自己尽也含笑饮下。

白二爷愣在那里,半晌问道,“那…对他呢?”

“他依旧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可是…不同的。”她静静地望着湖面,说道。

她只是渐渐开始发觉,对于凤宁澜或诸葛无尘,不是面对燕祈然那样的情感。

“可是,你要知道,这一次他没杀了燕祈然,不久的将来,燕祈然也会对他下手,那时候…你要怎么怎么办?”白二爷仰头望着女子清瘦平静的容颜,问道。

事到如今,那两人之间的较量,是不可避免的。

“我知道。”她深深呼吸,郑重说道,“但我会尽力阻止那一天的到来。”

“但愿,你能阻止。”白二爷知她心意已决,便也不再相劝。

楚荞伸手点了点它的头,笑道,“你不是一直不希望我跟着他,现在不正好如愿了?”

“爷只是希望你真的做了正确的选择,不会将来再有悔恨。”白二爷垂下头,小声咕哝着说道。

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楚荞一直漂泊流离,如果她真的能拥有她所期望的安定生活,他自然乐见其成,虽然有点小小的不甘。

“白二爷,我不能在他身边,请你费心多照顾他,若是有什么大事,就让庄内的人设法通知我。”楚荞温声叮嘱道。

“爷知道。”白二爷道。

“还有,也不要再老去欺负人家晏姑娘。”

“她人品不太好。”白二爷辩驳。

楚荞无奈一笑,道,“看得出,她待他是真心的,你莫为难人家。”

“好吧。”白二爷垂头丧气地回道。

“以后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再见,我就祝你和你师傅能早日得归神域。”楚荞瞅着一脸沉郁的耗子,不由道,“等你回了神域,要是你师傅真做神域天尊,别忘了帮我美言几句,让我长寿点啊,下辈子投胎投个好人家什么的。”

“你怎么尽想的你自己,都不关心爷一点?”白二爷郁闷又愤怒地仰头瞪她,亏它还那么担心她在幻境出不来,体重都下降了好多,她竟然告别都尽想着自己的好处。

楚荞失笑,伸手将她捧在手中,“好了,尊贵的,神通的,无比伦比的白二爷,一路顺风。”

白二爷抱着她的手指,依依不舍了半晌,方才跳下她的手,三步一回地慢慢离去。楚荞长长舒了口气,一转身正看到从谷中出来的男子,白衣清越,飘然若仙。

明明还是以前一样的衣裳,如今穿在他的身上,却略显宽大,她才发觉,他真的瘦了不只一点点。

“这就找出来?怕我跑了?”她笑着迎了上去。

“可不是。”燕祈然薄唇微挑着笑意,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出来做什么?”

“送师傅和单公公上京。”她坦然一笑。

燕祈然薄唇微抿,眼底掠过了一丝了然,他自然知道现在她将醉老头打发着跟单喜上京是为什么,侧头冲着她一笑,“你有这心思讨好你公公,怎么不多花点心思讨好我?”

“是。”楚荞立即一脸乖巧,两手搀扶起他的手,道,“小的这就伺候王爷用膳。”

燕祈然被她调皮的样子逗笑,伸手便将她往怀里搂,揶揄笑道,“本王更希望得到晚上的伺候。”

一早被人莫名打断了好事,总让他意犹未尽,心里痒痒,恨不得将她好好疼爱一番。

“无耻!”楚荞骂着,耳根却不由泛红,“你脑子里天天就装这些东西,除了这些,还能装点别的吗?”

燕祈然瞧着她羞恼的样子,笑得却愈发放肆,还不忘调戏她:“没办法,王妃实在秀色可餐,实在让本王爱不释手。”

“小女子丑颜陋色,哪及得上王爷这般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楚荞笑得眉眼弯弯,反调戏之。

被这般以形容女人来形容他,燕祈然却也不气,一路两人互损着对方,朝山谷里走去,楚荞打量着四周湖光山色,不由叹道,“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起码,在这里的他们,不用再理会外面的纷争纠葛,只有简单平静的生活,然而,她却不知道,这份平静幸福她还能拥有多久。

燕祈然一手搂着她,扫着周围的景致,笑道,“那以后就留在这里养老。”

楚荞抿唇低笑,却无端染上一抹落寞,他们会有相偕到老的一天吗?

她不知道。

“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可以与他在这里老去,那将会是她一生最大的幸运与幸福。

燕祈然将她搂紧了几分,低首轻吻着她的侧脸,笑道,“那咱们就早些生个孩子,让他们出去赚钱,给咱们养老。”

楚荞闻言一震,却没有去看此刻的面上的喜悦与期盼,她也还没有那个心里准备去拥有他们的孩子。

正在她思量之际,燕祈然低头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警告,“你再跟以前一样偷偷用药避孕,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楚荞局然抬头,他怎么知道的。

燕祈然瞪了她一眼,哼道,“当我是傻子?”

虽然发现得有些晚,但不代表他就一直一无所知,而那时这女人根本就是一心打算着要跑,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

“哪敢,你那么奸滑。”楚荞揶揄笑道。

燕祈然瞪了她一眼,懒得跟她斗嘴,拉着她回谷用早膳。

“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楚荞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神色,问道。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