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荞皱着眉,咬着唇,讨厌他每次在床上都这么多废话。

燕祈然坏笑,一手拉着她的腿,搭在自己腰际,炙热硬挺的某处隔着薄薄的衣衫抵着她,满意地看着她脸红心跳的样子。

天天表面装得跟个不食人间烟火,清心寡欲的样子,一到暗地里就化身为狼,夜夜索欢。

他吻着她的脸,吐息灼热,一双手在她身上敏感的各处,撩拔着。

楚荞忍无可忍,直接一把推倒他,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咬着唇苦闷地扒着他的衣服。

燕祈然手上的抚着她的丰润,揉捏的动作极其情/色,笑着瞅她,“王妃这么急色,是要为夫今天牡丹花下死,做个风流鬼吗?”

说话间,他主动配合着她宽衣解带,扒完了她的衣服,楚荞却没胆子进行下一步了,以前再大胆,终究是在夜里,光线没那么好,这会天都快亮了。

燕祈然望着她,目光中满是期待与急切,却还调笑道,“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

楚荞心一横,一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一手撑着他的胸膛,由着那火热硬/挺缓缓嵌入自己体内。

燕祈然伸手却扒捂着眼睛的手,楚荞却喑哑着声音,喘息道,“不许看。”

他倒也配合,只是眼睛看不见,身体其它的感官就会变得格外敏感,就连她垂落的头发扫过肌肤,也激他阵阵颤抖的快/感,发出近乎痛苦地呻/吟。

“吻我…吻我…”他急切地要求道。

楚荞俯身吻上他的唇,双唇相触的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一震,然而扣着她的后脑,深深吻着她,怎么也不松开。

第一次,见他这般兴奋得失控,她羞涩之后却不由打起坏主意,要不要以后都蒙这样蒙着他的眼睛。

一晌贪欢,两人在床上厮混了两个时辰,直到玉溪过来叫着送早膳,楚荞已经窝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燕祈然一脸餍足的笑意,起身更衣,回头瞅了瞅她,“想吃什么,我给你炖个汤过来。”

楚荞咬牙切齿,恨恨道,“吃了你。”

燕祈然扫了一眼她,漂亮的眉毛一挑,“你不是刚吃过,下顿再说。”

楚荞一头扎进被子里,暗自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他是几辈子没见过女人啊。

沁儿起来用早膳,瞅见厨房里忙活着炖汤的燕祈然,愣在那里端着碗半天也没有扒进一口饭,眼巴巴地望着那锅香气四溢的汤,感动得险些热泪盈眶。

啊!

楚姐姐真幸福,嫁了这么漂亮的男人,还有这么美味的汤的喝。

燕祈然盛了汤,一侧头瞥了眼那旁的沁儿,想着她这些日照应楚荞,出门前淡淡哼了声,“自己盛!”

沁儿一听,生怕他反悔,一阵风似地卷近灶台边上,连碗都懒得拿,直接抱锅,喝完跟做了美梦一样叹道:“我竟然喝到了宸亲王炖得汤!”

于是,她毅然偷着将汤锅带回自己房里藏着,准备将来带回大宛供奉起来,作为后世子孙的传家之宝。

燕祈然端着汤进门时,楚荞已经起床了,接过香气浓郁的汤,不由笑道,“这都谁教你的,这么知道讨女人欢心。”

“我就讨你一人欢心足矣。”燕祈然微笑道。

楚荞埋头喝汤,不说话,嘴角却不由自主勾起甜蜜的笑意。

“再过几日,咱们就起程回京。”燕祈然一边喝着汤,一边说道。

“你的伤…”回了上京,他若再有什么意外,那该如何是好?

“已经好了,不用担心。”燕祈然道。

楚荞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希望能说服老酒鬼一起上京,这样也放心些,毕竟关于他的病状,除了老酒鬼,谁也没办法。

“再过些日子都要过年了,我可不想留在这里过。”燕祈然淡淡轻笑,朝她道,“这里太过冷清,咱们回去热热闹闹过个新年,府里已经冷清好些年了。”

“好。”楚荞笑道,心中却不由随着那冷清二字一沉。

这些年燕祈然和燕皇心有隔阂,只怕从恭仁皇后死后,两人便再也没有真正欢喜的时候。

“也是该回去教训教训那些不规矩的人了。”燕祈然说着,眼底掠过丝丝暗藏的杀机。

楚荞听得顿时一阵心惊,此事牵扯诸葛无尘,他若是要对付诸葛家,那该怎么办?

纵然她现在不与诸葛无尘在一起,但她并不想他有受任何伤害…

“你不想回去?”燕祈然瞥了一眼皱着眉头的她,不由问道。

“没有。”楚荞连忙摇了摇头。

“你不是一直担心你那表妹,待她回京,让老酒鬼去瞧瞧。”燕祈然搁下碗,一边收拾着,一边说道。

楚荞心中一动,倏地从他身后抱住他,闷声道,“你这么好,让我好有罪恶感?”

燕祈然微微侧头,笑着调侃道,“罪恶感?你又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我对你没有这么好。”楚荞道。

燕祈然转过身,宠溺的捏了捏她鼻子,“才知道呀!”

回京,新年

数日后,一行人自桃源谷回到上京之时,已近年关。

楚荞一说想府里办得热闹些,沁儿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请了上京最好的戏班子,杂耍团,还从最好的炮竹铺子里买了一堆烟花炮竹搬回王府准备除夕夜放,醉老头也极尽坑蒙拐骗从单公公那弄来了几十坛上好的御酒,就在府里上下都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燕祈然天天窝在东篱园,又过起了逍遥似神仙的生活。

忙活了一天,楚荞回到宸楼时,燕祈然刚从东篱园回来,沏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等着她,见她进门,就替她倒了茶递了过去。

楚荞接过,抿了一口,一边翻查着这几日买下的东西,看看还没有没有什么落下了没买的,随意朝燕祈然道,“我说让你进宫看看,你去了吗?”

今年难得热闹,他想把燕皇和萦萦都请到府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过个年謇。

“没空。”燕祈然回答得理直气壮。

楚荞皱眉,抬头,“全府上下,就你最闲,还没空?”

燕祈然抿了口茶,目光继续落到自己手中的医书上,淡淡道,“对着不想看到的人,过年会没胃口吃饭。郾”

“你这就这么想恨着他,恨到他死吗?”楚荞定定地望着她,沉声说道。

燕祈然低垂着眼睫,看不到他眼底的思绪,只是那双薄削的唇却无声抿起了。

楚荞抿唇沉默了一阵,垂眸望着手中一堆的清单,缓缓说道,“其实,我比谁期待今年的热闹,十年前我在凤家过了记忆中的第一个新年,跟他们学着包饺子,凤夫人还给我们三个都发了红包,九年前的新年是在大宛,大宛没有中原的习俗,只有沁儿跟着我半夜包了饺子,两人端着坐在大宛王宫饱饱吃了一顿,八年前的新年在沙漠里迷了路,没了水,我杀了自己的马,以血止渴走了三天三夜,才活着走了出去。七年前的新年,我和沁儿在天山为大宛王寻找治病的药引,在山里干粮都吃光了,我们就把雪捏成包子,烤鸭,烤全羊的样子吃。六年前的新年,我在中州城,城里很热闹…”

她静静地叙说着,这些年所经历过的每一个新年,有冷清的,也有热闹的,但从未有一份真正属于她的,热闹的新年。

在凤府的那一年,凤宁澜和萦萦,凤夫人都待她极好,凤夫人给他们三个都发了红包,那是她收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红包,所以很多年都不曾舍得动过那个红包。

燕祈然不知何时抬起眼帘,望着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楚荞依旧低垂着眼帘,淡淡道,“我说这些,不是想告诉你我以前过得有多么不好,只是想告诉你,你还有着真心疼爱你的亲人,好好珍惜,那是我想要,却没有的。”

之后,两人沉默,一夜再没有说过话。

楚荞知道燕祈然的脾气,断不会进宫去面见燕皇,但次日一早安排好府里后,便一早出门入宫,出了府门又看到站在门口的泷一,不由皱了皱眉。

这两天进进出出的总看到他站在这门口,今天一早出来,他还站在昨天那个地方,挪也没挪一步,因着手头事情多,便也没有去多加追问。

按大燕惯例,皇帝自腊月二十八封印,不再早朝听政,一直到过了正月初一的祭典,方才起印。

今日是腊月二十八,楚荞到了养心殿时,单公公正张罗着宫人给准备早膳,远远见着进来的人,连忙上前了几步,道,“王妃入宫有何事?”

楚荞望了望养心殿,道,“有事想面见陛下。”

单公公引着她往偏殿走,一边走,一边道,“陛下身体刚好一些,昨夜批了一夜折子,今日封印不用早朝,这会还没起呢。”

若是平日,这个时辰他早就去叫起了,只是一年难得才休息这么几天,今日他便没有进去早,让他多休息几个时辰也好。

楚荞抿唇点了点头,“那我等一会儿。”

单喜将她带至偏殿,吩咐宫人上了茶,想她来得这么早想必也没在府中用早膳,差人送了几样精致的点心摆着,“王妃慢用。”

刚吩咐完,便有宫人小跑着过来道,“单总管,陛下起了。”

单喜冲楚荞行了一礼,快步出了偏殿,赶去正殿寝阁伺候燕皇更衣洗漱。

燕皇一掀帷幕起身下床,瞅了一眼急急进来的人,“单喜,你也学着偷懒了,过了时辰也不叫朕起?”

单喜连忙接过宫人捧着的宫服,上肯伺候更衣,回道,“陛下昨日陛了一夜的折子,今日封印,也没什么大事,便想让陛下多歇几个时辰。”

燕皇闻言,倒也没再多加斥责,只是深深叹了叹,“到底是老了!”

“陛下正仁值壮年,还不老。”单喜笑道。

燕皇更好衣,淡淡吩咐道,“一会儿过去将勤政殿的折子,都送到养心殿来。”

“是。”单喜应声,便朝一旁候着几名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叫他们过去取折子过来,随即又道,“明日的国宴陛下是想设在华阳殿还是春晖园?”

燕皇洗漱完,烦燥地摆了摆手,“你看着办吧,不过一顿饭而已,年年也就那两个地方。”

“那便设在华阳殿,春晖园冷了些。”单喜说道。

每年的新年宫中大宴,百官朝贺,妃嫔成群,热闹非凡,这个已经渐渐苍老的大燕帝王终究是孤独的一人,只有在国宴散后,独自对着恭仁皇后的画像静静地度过新年。

“宸亲王妃入宫了,说是有事要面见陛下,这会儿在偏殿候着呢。”单喜瞅了瞅他的面色,说道。

燕皇闻言不由微怔,淡淡道,“传她过来吧。”

楚荞进来时,太监们刚刚从勤政殿将堆积入山的奏折搬过来,燕皇坐在长案后,抬头瞥了她一眼,“不忙着府里过年,入宫见朕,所为何事?”

“明日国宴过后,请陛下过府吃顿饭。”楚荞直言说道。

燕皇沉默了半晌,合上手中的折子,“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他没反对。”楚荞微笑道。

燕皇敛目,与祈然一起最后一次过年,是他三岁的时候,如今一晃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朕…会过去。”

楚荞笑了笑,又道,“可否带上缇妃娘娘一起?”

燕皇抬头望了望她,有些意味不明。

“萦萦与楚荞也算情同姐妹,斗胆请陛下恩准。”楚荞低眉敛目,请求道。

大约凤夫人过世后,她也再没有好好过过一个新年了吧!

这么些年在宫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又何曾有过一刻轻松欢喜的时候,她想让她远离一下这个她憎恶的地方,哪怕只是短短几个时辰。

半晌,燕皇道,“单喜,一会儿去缇妃处知会一声。”

“多谢陛下恩准。”楚荞欣然一笑,谢恩道。

燕皇淡淡笑了笑,摆了摆手,“罢了,没什么事,就回府去吧。”

楚荞正想告退,看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沉吟了一阵,道,“这些奏折,我能不能带些回去?”

燕皇闻言,抬头望她,却没有出声问,等着她自己解释。

“他最近也无大事,让他帮忙看看,陛下也能轻松些。”

单喜望了望她,宸亲王一向不插手朝政之事,便是带回府去,他又哪会看?

岂知,燕皇却是吩咐道,“单喜,收拾些给宸亲王妃带出宫,莫让外人瞧见了。”

楚荞提着一大包回到府里,直接放到了宸楼里,堆了一桌子,自己坐那看了两个时辰,就头疼难忍,真难以想象燕皇年年月月奋战在这里面,是怎么过的。

燕祈然从东篱园回来,瞅了奋战在奏折堆里的她,也没说话就径自回里面睡了,楚荞见他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有自己继续看,最后看得眼皮直打架,趴桌上睡着了。

不过,次日一早醒来,桌上的折子不仅整齐归类了,还都已经批示过了。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PS:还想看船戏的举手,今明两天我还能加一场,不然一写虐了,估计要好一段时间没肉吃了。

第二更还没写完,一晚上没睡了,我眯一觉,下午更。

回京,新年2

一夜大雪,整个上京城俨然成了一片银装素裹的城池。舒骺豞匫

楚荞将已经批好的折子装进箱中,出去吩咐好了厨房准备今晚的家宴,这才寻到墨银,他也忙着张罗布置晚上家宴的花厅,见着她行了一礼,又继续忙活开了。

“一会儿让泷一把宸楼桌上那一箱东西送进宫,交给单公公。”楚荞不好再这里打扰,吩咐完便准备走人。

墨银闻言回头望了望她,方才道,“泷一当日护卫不力,已经被逐出王府了。”

“逐出王府?”楚荞拧眉,说的护卫不力,该说那次她去观音庙偷跑的事吧峥。

他不罚她,便只拿着这些护卫出气了。

墨银面色无波,平静说道,“若非念在他这些年一直对王府效力,只怕还没那个命出去。”

若非他失查,将楚荞两度放走,主子也不至落到那般险境,险些丧了命,这按府中规矩是必须处死的,只不过他比较跟了主子多年,才留了他一条性命客。

楚荞没有说话,径自朝着王府大门去,果然在外面寻到了不知已经站了多久的黑衣侍卫,一夜风雪,头上肩上都积了不少雪,面上也结着薄霜,俨然已经冻成了一座冰雕。

“这么大的雪,不知道找个地方避避吗?”楚荞皱了皱眉,道。

泷一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些年一直生活在王府,除了这里,他还有何处可去。

“进去吧!”楚荞站到他面前道。

事情本就是她惹出来的,犯不上让别人的代为受过。

“王爷已经将属下逐出王府。”泷一平静地说道。

楚荞拧了拧眉,有时候一想,真搞不懂燕祈然那么怪脾气的人,怎么还有这么誓死效忠,于是道,“现在,我以宸亲王妃的身份,叫你进去,不行吗?”

泷一望了她半晌,考虑了一下,沉声道,“是。”

楚荞转身进门,直接带着泷一进了东篱园,燕祈然嫌府里人来来往往忙碌的看着心烦,一早便躲在东篱园的暖阁,独自清净。

燕祈然听到脚步声,停手止音便道,“来了就进来。”

楚荞本不想打扰他兴致,想等他这曲完了再进去,却先被他发现了行踪,于是便依言推门进了暖阁。

燕祈然端起茶盏淡淡抿了一口,瞅了一眼还立在门外的泷一,面色不由一寒,“你来做什么?”

泷一微低着头,静静地站在门外,一言不发。

“让你整整齐齐地出去已经格外开恩了,你即不再是王府的人,擅闯王府,按例自断一腿。”燕祈然冷冷说道。

泷一闻言锵然一声抽剑,平静回道,”是,属下领罪。”

说着,便要一剑断了自己左腿,楚荞身手快,上前制住他欲待自残的行为,冷冷道,“把剑给我!”

泷一握着剑,没有松手,也没有说话。

楚荞知道这老实护卫是还是只听燕祈然的,于是扭头道,“燕祈然,当年跑得是我,你有气冲我来就是,何必牵怒他人?”

“我不留无用的人。”燕祈然面目冷然,一次的一失误,不险些让他们都丧命,这种人,他绝不姑息。

“那在桃源谷,还把人叫过去,这用完了,就过河拆桥了。”楚荞挑着眉,瞅着那一脸不为所动的男人,不由有些恼怒。

“所以,我没杀他。”燕祈然依旧一脸清淡漠然,眉宇隐有不悦。

她要请人到府来过年,他应了。

她故意带了一堆折子回来,给他找麻烦,他也应了。

现在她竟然为了一个护卫跑这来跟他吵闹,算怎么回事?

楚荞气得抚额,争辩道,“我都说了当初是我要走的,莫说是他,就是你在,也不一定拦得住我。”

燕祈然凤眸微微眯起,望了她半晌,朝泷一道,“还不自裁,还要本王动手不成?”

楚荞却迅速出手握住锋利的剑刃,淡淡道,”要自裁,连我一块裁了吧!”

泷一一直忠心护主,并未什么大错,现在又是她把人叫进来的,若因此而被燕祈然责罚,也是她的错的。

泷一不敢再动,因为她再用一分力气,就极有可能会伤了握着剑刃的楚荞,一时间只有僵在那里,“王妃,不必如此!”

楚荞恨恨回头瞪了一眼冷血无情的某人,道,“从现在起,你就留在王府里,不是他的侍卫,是本王妃的侍卫,跟他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泷一怔怔地望着她许久,又瞅了眼里面眉头紧皱的主子,见没有选赞成,但也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