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荞嘲弄一笑,一手紧紧按住抽痛得几近窒息的胸口,却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

泷一沉默地望着她,知道自己的劝慰是多么无力。

他跟随宸亲王多年,又何尝不了解,他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一个女子住进江南宸苑。

一夕天堂,一夕地狱6

自那日起,楚荞再也没过问江南宸苑的任何事,甚至关于燕祈然,也没再提起过一句。舒骺豞匫然而,满朝文武的眼睛也都盯着宸亲王府,不消几日功夫,宸亲王在江南另纳新人,王妃失宠的事已经在上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沁儿本是见楚荞几日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一大早便跟着玉溪上街要给她买些上京城的名吃回来,结果在糕点铺里听到老板娘和几个官家夫人议论宸亲王在江南与那女子如何琴瑟合鸣,京中王府王妃如何凄凉惨淡,一时气不过便跟人大吵起来。

老板娘一气之下不卖给她点心,她公主脾气一上来,便直接把人家铺子砸了,气冲冲地回了王府,进了宸楼也一句话不说遽。

楚荞每日将从醉老头那里拿药丸化成水给白二爷服下,虽然一直不见醒转,但气息已经一日一日要稳固些了,回头望了望气鼓鼓的沁儿,“又跟人打架了?”

“没什么。”她低下头嘀咕,“我去给你买点心,那点心铺的老板娘不卖给我,就砸了她铺子。”

楚荞将白二爷轻轻放进铺了小被褥的抽屉里,回身望了望沁儿,见没受伤,便道,“点心买不着就算了,别动不动就跟人动手,哪像个公主的样子。邯”

“谁让他们说…”沁儿嘴快,一抬头看到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燕祈然那混帐到底江南干什么,亏她之前还那么看好他,以为他可以和楚姐姐白头到老,这么快就喜新厌旧,重纳新欢了。

楚荞愣了愣,很快也猜想到是什么事,起手倒了茶给她,说道,“是外面的人在说宸亲王府的事?”

“你…知道了?”沁儿小心翼翼地望着她,试探问道。

楚荞淡淡一笑,垂眸掩去眼底落寞的痛,平静说道,“十天前就知道了,嘴长在人家脸上,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你别动不动就跟人动手,若惹了厉害的角色,伤了怎么办?”

“知道了为什么不去江南找他问清楚?”沁儿气愤又心疼,她和玉溪还一直小心隐瞒怕她知道,原来她自己早就知道了。

楚荞淡淡一笑,“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我去了又有何用?”

“楚荞!”沁儿霍地站起身,直言道,“你是能和人共侍一夫的女子吗?你不是!你也不想看到自己的丈夫再有别的女人,那为什么不去江南问个清楚明白?”

楚荞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淡淡道,“他原就不是我想嫁的人,我也不是他真心想娶的人,他若寻得心中所爱…”

沁儿听不下去了,起身走,“你不去,我去!”

“沁儿!”楚荞叫住她。

“我去给你问个明白,他要是真要跟那个女子在一起,我就毒死那队狗男女!”沁儿回头望了她一眼,心疼地说道,“他既然娶了你,就容不得他再去招惹别的女子,你容得,我容不得。”

她想到那个在桃源谷因为燕祈然病重,夜夜忧心不得眠的女子,不由阵阵揪心,她再笨也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爱上了燕祈然。

可是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的结,只要心中还有彼此,总还有解开的一天,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时候,还有别的女子趁虚而入,插足其中。

“沁儿!”楚荞快步拉住她,劝道,“你去了,我怕没毒死人,还把自己毒死了。”

“你别拉我,我就要去看看,是哪个狐狸精在玩得什么幺蛾子。”沁儿要往外走,却被楚荞紧紧抓着手,急得她差点没咬人。

楚荞将她强行拉回按座在椅子上,“你乖乖待在上京,再不听我话,我让人把你押回大宛去,信不信?”

沁儿烦燥地抓头发,“啊啊啊,你真气死我了!”

楚荞淡淡苦笑,若是没有千丈崖发生的一切,莫说他带个女子在身边,便是多看了别的女子一眼,她也容忍不下的。

只是每一次她想要去江南的念头一起,千丈崖发生的一切浮现眼前,理智与思念一遍又一遍在心头交织挣扎,她也快被自己逼疯了。

更让她而害怕的是如今,身在江南的燕祈然已经对各派势力暗中打压,她已经看到诸葛无尘因为她而落崖赴死,她害怕自己到最后连凤家的一个人都保护不了。

“我去找老酒鬼!”沁儿气愤地出了门。

“沁儿。”楚荞回过神来叫她。

沁儿一边走,一边摆手,“我知道,我不去江南。”

你不让我去,我可以让老酒鬼去,不能让燕祈然风流快活,更不能让那狐狸精给得逞,非得搅黄了他们不可。

沁儿轻车熟路在宸亲王府的酒窖里找到呼呼大睡的老酒鬼,怎么叫都叫不醒,直接放她的毒物去咬了一口,老家伙顿时精神百倍地醒了。

“鬼丫头,你要毒死老头子我啊!”老酒鬼自己将毒逼了出来,吼道。

沁儿一把抢过他的酒坛,恨恨问道,“你知道你徒弟最近都干了什么吗?都已经传得满城风寸了。”

醉老头伸手便将酒坛抢回,大灌了一口哼道,“他从来就没干过一件好事,有什么稀奇的。”

“他在江南背着楚姐姐找了个女人,还住在了宸苑,把楚姐姐一个人留在这里不闻不问,难道不可恶吗?”沁儿义愤不已地道。

“女人?”老酒鬼一愣,见鬼似的皱起眉头。

他娶了一个女人已经够让他吃惊的,如今还知道在外面养女人了,看来他那变态的洁癖还没那么严重嘛!

“对啊,他在江南养了个狐狸精,你说是不是不很可恶?”沁儿咬牙切齿的样儿,别提有多凶恶,恨不得把人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他竟然还能对楚荞以外的丫头有兴趣,实在是想不到啊。”老酒鬼丝毫没有被她的愤怒所感染,反而还有些喜悦。

“她娶了楚姐姐,怎么可以还对楚姐姐以外的女人感兴趣!”沁儿愤怒吼道。

老酒鬼抱着坛子灌了一口,凑近说道,“不过说实话,你那楚姐姐吧,人是挺不错的,长得就不那么美艳出众了,还瘦得一身骨头,老头子我实在难以理解燕祈然怎么会把她娶了回去,抱着都不嫌硌人吗?”

“你说什么?”沁儿怒目而视,这老头子跟燕祈然那混蛋根本就是一路货色。

“所以嘛,我徒弟娶回家,过一段觉着后悔了,再遇上长得漂亮,身材好的,也怨不着他啊,怪只怪你楚姐姐长得不够…”醉老头还在那滔滔不绝地讲,丝毫没有发现边上已经目露凶光的沁公主。

“金宝,银宝,小宝,给我咬死他!”沁儿一气之下将所有的毒宝宝放出,准备杀人灭口,“他要喜欢漂亮的,他自己比女人还漂亮,干嘛不天天抱镜子照,喜欢自己去!”

“啊!你个小丫头,下手这么毒!”老酒鬼被毒虫追得满酒窖跑,他不过是实话实说,有什么错啊!

从老酒鬼那里教唆行凶不成,沁儿很是苦恼,自己不能去江南行凶,天天搜肠刮肚地想着自己对付江南那对狗男女,就连没去买凶杀人了。

外面满城风雨议论着宸亲王的新欢,楚荞却始终不曾过问,甚至连那个住进江南宸苑的女子是谁,也不曾去打听一句,只是在府里照顾着昏迷不醒的白二爷,暗中布署着一切能帮助凤缇萦他们离京的事务。

直到两个月后的夜里,半睡半醒之间,她听宸楼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还有越来越近的熟悉脚步声…

那个人在床边站了许久,最后轻轻躺在了她的身后,她醒了,却不敢睁眼去看。

黑暗中,只有记忆中熟悉的药香静静弥漫帐内,随着她的呼吸之间在心口带出阵阵涩涩的痛,眼角不觉间已经一片冰凉。

她知道,他回来了。

此刻,就在…她的身后。

一夕天堂,一夕地狱7

第149章

宸亲王府,西枫苑。舒骺豞匫

沁儿一想到在江南那对你侬我侬的两人,烦燥地坐起身,摸了摸肚子,饿得起来去找玉溪要吃的。

玉溪早已经习惯了半夜夜沁公主过来要吃的,早早就备在了房里,她一过来,不待开口就直接把早准备好的糕点给拿了出来。

沁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坐在那里便开吃,一边吃,一边咕哝,“我晚上一睡不着就想吃东西,我天天做梦都想去江南收拾了那狐狸精,可是楚姐姐就是不准我去,急死我了。辶”

玉溪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却也不由叹了叹气,宸亲王已经两个月不曾稍回一句话,不曾过问过一句关于王妃的状况。

难道,江南那个女子真的就让他着了迷,从此就要弃王妃在这上京,不管不顾了。

“你说,那个狐狸精会是谁?”沁儿一边吃,一边纳闷,就是想不通会是什么样的女人,就这么把燕祈然的魂儿给勾去了鹤。

玉溪只是淡笑,却不言语。

“让我遇到她,我一定划花她的脸,再让小宝咬她十口八口,让她的脸肿成猪头一样,我看那姓燕的,还喜欢她什么!”沁儿狠狠咬着手里的点心,一口一口咬得很是凶恶吓人,好似那就是江南那女人一样。

“沁公主,王妃不让你冲动行事,自有她的用意,你若真伤了那女子,王爷怪罪下来,王妃便也保不了你了。”玉溪温声劝道。

本来王妃就已经够烦恼了,若沁公主再冲动之下惹恼了宸亲王,两人的矛盾岂不是越来越深。

“那就由着那狐狸精横行霸道,她现在住进了江南宸苑,再不下手,还等着她回来住进这宸亲王府,气死楚姐姐吗?”沁儿气愤不已地吼道,长这么大她就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想去毒死一个人。

“公主好生陪着王妃就是了,王爷也许…也许另有苦衷…”玉溪劝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言去辩驳。

“我去他娘的苦衷,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沁儿眼眶红了,吸了吸鼻子,“楚姐姐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不是她够坚强,她只是…她只是比别人更能忍而已,可是…她也会疼的。”

玉溪怔怔地望着这个一直大大咧咧,却又对楚荞心细如发的少女,她本贵为公主,却总是追在楚荞身后四处流浪。

楚荞受了委屈,她总是第一个气愤站出来的,明明之前那么怕宸亲王,现在却天天想法设法地想要对付他和那个女子,只因为他对不起了楚荞。

可是,却又因为楚荞一句话,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

楚荞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人,她却也在那十年飘泊中拥有了更多美好的东西,比如这个脾气火爆,却又心性善良的大宛公主。

两人正议论着,沁儿听到不远处的走廊一阵响动,一把推开了窗子,看着一群黑衣侍卫领着一名身着雪色狐裘斗蓬的人往东篱园走,领头的人是墨银。

“姑娘,这边走。”

沁儿远远看着,本以为会是楚荞,一听那一声姑娘,顿时一愣。

难道,燕祈然已经从江南把那个狐狸带回王府了。

好,我不能去江南收拾你,你倒送门来了。

她摔手中装点心的盘子,直接跳窗出去了,大吼,”狐狸精,你给我站住。”

玉溪一见情况不对,连忙也跟着追了出去。

沁儿追过去时,人已经到了东篱园的门口,那女子闻声倒真的停下了脚步,墨银拦住了她,“沁公主,这是王爷请回来的贵客,还请公主莫来叨扰。”

沁儿却懒得甩她,冲着那女子背影吼道,“有种你给我转过身来,本公主倒要看看你是哪一路的货色。”

玉溪一瞧墨银那太度,便知宸亲王对这女子重视非同一般,连忙拉住沁公主,劝道,“公主,别闹了,既然王爷回来了,就让他与王妃自己解决…”

“人都带府里来了,还解决个屁啊!”沁儿一捋袖子,火冒三丈,“本公主宰了她,就什么都解决了。”

墨银回头朝那斗蓬女子道,“姑娘先进去吧,这里属下来应付!”

这边闹得不可开胶,宸楼之内,却是一片深沉而静谧。

楚荞闭着眼睛,意识却是一直清醒的,清醒得可以听到身后的人每一次呼吸的起伏,每一丝体温蔓延上她的背脊…

她想,或许真的是不该走在一起的,所以才会在每一次幸福萌芽的时候,又被扑天而来的命运之火给烧尽了美好。

所以,这一刻背后的沉默温暖,珍贵得让她想哭。

突然间,温暖的胸膛贴紧了她瘦弱的背脊,他探手拥着她,叹息,“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楚荞没有出声,竟恍惚的从那语气中听出心疼,随即又暗自嘲弄自己,一声不响走了两个多月,在江南与别的女子双宿双栖,对她又何来的心疼之意。

他探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似是想要将它捂热,她微微一缩,想要抽回手,却是徒劳。

楚荞沉默着,不说话,却恨透了他这该死的温柔,更恨透了沉溺于这份温柔中的自己,因为这份温柔总在不知不觉,如无形的丝线,一丝一缕地缠上她的心,让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她想要成为他心中所爱的那样的女子,却又做不成她心中所爱的那般模样,她有着她不能放弃的坚持,亦有着她要去保护的人和事。

他抱着她,手臂越收越紧,似是要将怀中之人融入自己的骨血,楚荞依旧不睁眼,不动,不说话,直到他带着渴求的吻将要落下。

她淡淡地转开了头,冷冷笑道,“是那个女人没让王爷尽兴,所以大半夜欲求不满的到我这里来?”

燕祈然僵硬地愣在那里,随即沉冷一笑,“王妃的消息倒是灵通。”

“王爷声名远播,这上京城谁又不知道呢?”楚荞冷冷回道,她想大概是跟他相处久了,她也学会了这般话中带刺对人。

他没有说话,低下头又要吻她,楚荞抗拒地避开头,他由不得她拒绝,一手捏住她尖细的下巴,哼道,“左贤王死了,王妃这是要为他守身如玉,倒真是情深意重呢?”

楚荞痛苦地闭上眼睛,她不想哭,眼泪却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

她没有追问关于他那新欢女子的事,他却还要一再以那个人的死来戳她的心窝子…

他似有所觉,探手无上她冰凉湿润的眼角,轻轻的吻印了上去,低头埋首于她的脖颈间,声音压抑而痛苦,“阿荞,如果可以,我真想做你心里那个可以让你依靠的男人。”

楚荞不明白此刻,他声音中暗藏的无奈和绝望…

半晌,她颤抖地伸出手,在黑暗中抚上亦有些清瘦的面庞,温柔又心疼。

他们都想成为彼此心底的那个人,但却终究敌不过一场苍凉的人世风雨…

他的吻再度落下,轻柔而温润,她的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可是近乎的疯狂的思念,让她无法拒绝他的求欢…

他贪婪地吮吻着她的唇,修长而精致的手指迫不及待的扯下她身上的衣物,放肆地挑/逗着她身上每一处敏感的所在,宛若饥渴已久的困兽出柙,狂野地在她每一寸肌肤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迹…

当他咬住她柔软娇嫩的蓓蕾,她不可抑制的出声难耐的声音,“嗯…”

“阿荞,我想要你…你要我吗?”因情/欲而紧绷沙哑的声音幽幽传来。

她捧着他的脸,热情地吻了上去,无声的给了他答案。

他迫不及待地分开她的腿,重重挺入那湿滑的禁地,埋入她身体最深入,发出满足的叹息,她勾着她的脖颈,攀附着男人的身体,承受着他沉重有力地冲撞。

敏感娇嫩的蓓蕾随着动作的起伏,不断摩挲着他的身体,让他呼吸不断急促起来,一手勾住她的腿,迫使其缠上他的腰际,承受他一波又一波狂野猛烈的冲撞。

她娇喘着抱紧他,脸贴着他的肩头发出一声声情动的娇吟,任由那连绵不断的快感卷袭而来,将她淹没…

一夜旖旎情浓,两人一次又一次激烈地深吻着对方,不知餍足的索求着彼此的一切…

天明之时,有侍卫在门外禀报,“王爷,沁公主强闯东篱园要杀姑娘,请王爷定夺。”

姑娘?!

楚荞唇角勾起一抹苍白讥诮的笑,他果然是把人都带回来了。

燕祈然披衣下床,穿戴完毕之后,淡淡出声,“我要纳她为侧妃。”

楚荞望着那修长冷漠的背影,自嘲地笑,明明一夜都在占有着她的身子,却在下床之后告诉她,他要娶另一个女子。

燕祈然,你好生残忍。

半晌,她扯出一丝冷笑,“…恭喜!”

PS:虐的开始的,你们可能也有人要嫌弃祈然了。

我只能说,他不是渣男,如果喜欢他的,就请继续坚强勇敢地喜欢他。

还有,那个…真没有人愿意给我管评区啊,一个都木有?(墙角画圈圈ing~~)

一夕天堂,一夕地狱8

一窒沉寂,安静得令人窒息。舒骺豞匫

燕祈然没有回头,压抑着愤怒的声音淡而冷,“王妃倒是大度得很。”

“那王爷希望我如何?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准你带那女子进门,哭着抢着跟你说我错了,求你不要娶侧妃?”楚荞静静地望着帐底,笑意薄凉,“那您要失望了,楚荞做不来那样的事。”

她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她在爱情面前这样轻贱低下,如果一个男人需要她那样去挽留,她宁愿不要…

燕祈然回头望向床榻上的女子,目光似痛似怒,深沉难辩暹。

“王爷只是来通知我,而非来与我商量,不是吗?”楚荞淡淡道,是你把她带了回来,是你说要娶她,这时候又这般恼怒于我,到底是想怎样?

“既然王妃这样大度,一会儿就到东篱园一同用膳吧!”燕祈然说罢,冷然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室清寂的空气。

“好,我也想看一看,什么样的绝色,让王爷这般魂牵梦萦?”她冲着他的背影,倔强说道胲。

随着燕祈然的离去,宸楼安静了下来,楚荞默默地撑起酸疼不已的身子,裹上外袍赤着脚进了后面的泉室,憋足一口气,扑通一声跳下水去。

她蜷成一团静静浮在水中,黑发在水中丝丝缕缕的飘荡,不能呼吸的水下渐渐感觉到窒息地痛苦,她却倔强地待在水下,似是想要以这样的窒息的痛让自己去忘记此时心口那细碎绵长的痛楚。

玉溪从东篱园赶了过来,看到一床凌乱的衣衫,一路寻到泉室,见她一动不动浮在心中,顿时慌了手脚,“王妃!王妃你在做什么!”

楚荞听到声音,睁开眼,破水而出,大口大口地呼吸,“我没事。”

瞧玉溪那紧张的神色,以为她是想不开寻短见吗?

她不是那种为了感情就要死要活的女子,过去那么多年没有他,她一样过得好好的,拥有过又失去固然难过痛心,但还没到要为之去死的地步。

玉溪扫了一眼她红印罗叠的肩,想来昨夜宸亲王回来是宿在宸楼了,只是怎么方才出去,又是一脸怒意沉沉的样子。

“沁儿怎么样了?”楚荞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问道。

玉溪连忙取了巾帕给她擦脸,回道,“沁公主非要强闯东篱园,还把养的毒虫毒蝎子往园子里外,那些东西被王爷下令烧掉了,沁公主被点了穴,还在东篱园外呢。”

楚荞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他没把她怎么样吧!”

“王爷说,王妃自己去把沁公主领回来,她要再把那些脏东西放出来,就…就剁了她的手。”玉溪不安地回话道。

王爷既然让墨银亲自护送那女子进园子定是重视的,沁公主向人下毒手不说,又撞上宸亲王正在气头上,这还没丢了性命,已经是万幸了。

“我一会儿去看看,给我取身干净衣服过来。”楚荞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