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们之间还要经历多少波折才能重聚,但她相信,那一天总会到来,如同她与那个人等待千年的幸福。

“我?”昭宁不解,那个人恨不得她死,她又怎么会是他的希望。

楚荞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有他,也许现在心中还怨他恨他,但不要放弃你心中真正的想要的东西。”

昭宁不解她这一番话,却也没有再多加追问下去,只是安心留在了这里养伤,身体渐渐好起来能勉强下床走动。

十天之后,楚荞生下了一个女儿,因着那日十五月圆便取名楚月,乳名一一,唯一的一。

美男

西楚,岐州。

西楚与大燕的大战中,虽然一开始频频失利,但仅仅半个月功夫,西楚王御驾亲征便扭转了局势,挥军北上不仅夺回了两城,且还占领了大燕两城。

战报传回岐州,听得花凤凰热血沸腾得便要上前线去,直把玉溪和沁儿几人气得险些拿绳子将她给绑起来。

沁儿将屋子周围布满了毒物,恶狠狠地站在门口警告道,“孩子出生之前,你要踏出了岐州一步,我伊兰沁儿跟你姓。”

“生什么孩子,爷就是肚子上长了点肉,上前线打两仗就消下去了。”花凤凰大着个肚子,却跷着腿大剌剌地坐在那里,姿势很是不雅。

沁儿头疼地抚额,这倒霉孩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花凤凰这么个怪胎当娘,平日里耍她的大刀都让她们心惊胆颤的,现在大着肚子竟然还想上战场,好在这孩子命大没让这样的娘给折腾没了。

花凤凰大口大口地啃着果子,以发泄心中的不满,已经好几个月没打架了,手痒得不行,现在前线正打得热火朝天,她却不能去这得憋死她不可啊。

这么想着,怒从中来地一把拍了拍肚子,都是它惹得祸。

那啪地一掌,拍得沁儿那叫一个胆颤,立即跳脚大叫,“花凤凰,你把你的爪子拿开,拍坏事了怎么办?”

苍天啊,这孩子得有多命大,才能这么一再逃过她娘的毒手啊!

“大惊小怪。”花凤凰瞥了她一眼哼道。

沁儿搬了凳子坐到她跟前,以监视她再出现那样的暴行,坐了一会儿有些无聊便问道,“哎,花姐姐,这孩子怎么来的?”

花凤凰啃果子的动作顿了顿,却又很快恢复如常的痞气,瞥了她一眼哼道,“说了不是孩子,是长肉,你聋了?”

关于这孩子的生父种种,她从未提过只言片语,似乎也没什么好提的。

“好,是长肉,那你这肉怎么长起来的?”沁儿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可是花凤凰哎,能搞大她肚子的男人,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嗯,最近吃得比较多。”花凤凰一边啃着果子,一边说道。

“嘁。”沁儿嗤然道。

两人正说着,蝶舞从外面进来,手里抱着个箱子进门道,“有人送了一箱东西过来。”

“谁送的?”沁儿说着,伸手接过箱子打开,里面是些孩子用的东西,还有一封信。

“谁写的?”花凤凰伸着脖子瞧了瞧问道。

沁儿打开信瞧了一眼,眉眼间立即绽起了笑意,说道,“是楚姐姐送来的,信上说她生了个女儿叫楚月,乳名叫一一,这箱子里的东西是给花姐姐孩子准备的…”

“小师姐,我们去找他们吧,楚姐姐儿子我都没仔细见过呢,女儿我要去看。”蝶舞在一旁兴奋地说道。

沁儿也兴奋不已,可是望了望一旁还大着肚子不安份的花凤凰,叹道,“等过几个月再说吧。”

虽然她很想去看楚姐姐和小侄女,可是也得等到花凤凰平安把孩子生下来,不然把她一个人丢给玉溪,太没义气了。

蝶舞一听有些挫败地趴在桌上叹气道,“楚姐姐成亲儿女双全了,花姐姐也有孩子,我却连我家墨银都见不着。”

“你别一口一个你家的,听着讨厌。”沁儿瞥了她一眼哼道。

“就是我家的。”蝶舞皱了皱鼻子哼道。

“懒得理你,我拿信去找玉溪。”沁儿说着,拿着信出了门又回头道,“蝶舞,给我看好她,她再拍肚子,再想耍大刀,放蛇咬她,咬死算我的。”

花凤凰没有说话,望着楚荞送来的一箱东西,啃果子的动作缓慢了几分,不知是在思量着什么。

之后好些日,不知是怕了沁儿和蝶舞手中的那些毒物,还是转了性子,也不再天天闹着要上前线去了,人听话得让人意外。

玉溪和沁儿几人眼看着孩子快要出生,个个欢欢喜喜地帮她准备着孩子要用的东西,担心她粗手粗脚习惯了,照顾不了孩子,特地在岐州城里挑选了最好的奶娘,等着孩子出生了帮忙带。

临盆之期一天一天接近了,花凤凰似乎越来越话少了,谁也不知她在打着什么主意。

沁儿偶尔关切地问一句,“你怎么了?”

“产前抑郁症,没见过?”花凤凰白了她一眼哼道。

于是,她们也不再去追问,只是各种等着那个小家伙的诞生。

赤水关,经过一个多月的争夺,终于已经踩在了西楚大军的脚下。

燕胤站在赤水关上,遥遥望着上京的方向,黑色的金龙纹披风在身后猎猎而舞,唇角紧紧地抿起薄冷的弧度。

“我们离那里又近了一步。”魏景站在他身旁说道。

“是啊。”燕胤怅然道。

他们离上京又近了一步,七年前他们踏着鲜血白骨从那里逃离,如今他们再一路踏着鲜血和白骨回去,那里想见的人却一个都不在了。

等待他们的,不过一座空冷的上京城而已。

可是,这条路,他们却不得不走下去。

九泉之下的亡魂,还等着他们引领,重归故土。

“如果宸亲王府的人再插手,可就不好办了。”魏景担忧地说道。

毕竟,两年前若不是因为有着宸亲王府的插手,如今他们早就将上京城踩在了脚下。

“暂且,不要动江南就行了。”燕胤道。

燕祈然要护下的不过是江南,以及被他藏在江南别苑的人,他现在还犯不着去对付那个人。

“对了,左贤王来信说,楚荞来信岐州生了个女儿,算算日子花凤凰肚子里那个如今也快要生了。”魏景说着,笑了笑,直到如今他也有些不愿意相信,花凤凰会生个孩子出来。

“是吗?”燕胤闻言望了望他,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魏景摇头笑了笑,说道,“花凤凰那德行,孩子生出来我真担心她能养得活吗?”

“介时再看吧,若是她不愿抚养那孩子,便让左贤王抚养吧,有个孩子在凤丞相和左贤王身边,总是好的。”燕胤一边朝城墙下走,一边说道。

以他对诸葛无尘的了解,他这一生怕是也不会再娶妻了,凤家总不能这样消亡下去。

“可是这孩子到底…”魏景欲言又止。

他只担心这孩子会是与北魏皇宫有牵扯,到时候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回头问过花凤凰再说,孩子是她的,由她自己做主。”燕胤平静说道。

自赤水关出关,官道挨着赤水江,燕胤望着激流滚滚的江面蓦然放慢了速度,停了下来。

“怎么了?”魏景勒马问道。

“没什么。”燕胤漠然道。

魏景想起那日回报的消息,望了望江面,说道,“这么急的江水,韦昭宁跳下去应该是死了。”

燕胤抿了抿唇,一拉缰绳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

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再能羁绊他的脚步了。

魏景还停在原地,望了望扬尘而去的人,他们这样一个一个地到底该怎么办,诸葛无尘这个样子,燕胤也这个样子。

他理解他们对爱情的坚执,可是西楚的江山将来总要有人后继,他当真是准备这样一生不立后,不纳妃吗?

两个月后,花凤凰于岐州顺利产下一名男婴,小家伙很是健壮,足足八斤七两,玉溪抱着胖胖的小家伙到床边让他娘取名字。

花凤凰瞅了一眼,阴恻恻地一笑道,极具气势地吐出三个字,“花美男。”

沁儿嘴角抽搐,“你能取个能听点的人名吗?你没当成男人,就把你的变态志向寄予到你儿子身上,太不公平了。”

“那叫什么,花八斤?”

“你…”沁儿十分同情地望了望笑呵呵的胖宝宝,这孩子真的投错胎了。

“花七两?”花凤凰又道。

“还是花美男吧。”沁儿无语地打断了她越来越离谱的取名。

孩子刚满月,西楚王宫接到北魏国书,北魏皇帝赫连璟有意与西楚交好,并于近日御驾亲到岐州商议和谈之事。

美男2

话说,那一日花凤凰正带着她家花美男在楚宅里晒太阳,她一手将孩子抛上去,又伸手接住,小家伙倒没吓着,反而乐得咯咯直笑。

沁儿和魏景过来正看到才一个多月的孩子被她给扔上扔下的,一个个都心惊胆颤。

“花…花凤凰,你在干什么?”沁儿紧盯着被她当沙包一样扔上扔下的孩子,大叫声叫道。

花凤凰一把将孩子接到怀里,上家伙冲她瞪着溜圆明亮的眼睛呵呵直笑,似乎很喜欢跟她玩这样的游戏。

“儿子,咱们还玩不玩?“花凤凰挑了挑眉,瞅着小家伙问道。

花凤凰咧嘴笑了笑,似乎是同意了她娘的话。

于是,母子两个又开始了抛物游戏。

“说吧,又有什么事?”花凤凰一边逗着儿子玩,一边问道枧。

魏景望了望她,说道,“花将军,北魏传来国书,北魏近日将亲来岐州和谈…”

话没说话,花凤凰接孩子的动作慢了一下,小家伙险些摔到了地上,还好她眼疾手快又抓住了。

“花凤凰,那是你儿子,你小心点行不行?”沁儿捂着心口,心有余悸地叫道。

魏景看到孩子还好,便接着说道,“我和樊离要到前线,岐州的守卫工作就先交给你来安排,行不行?”

“没空。”花凤凰一口拒绝道。

魏景皱了皱眉,若不是现在实在腾不开人手,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道,“你现在又不用做月子,孩子交给玉溪和沁儿照看些日子就行了。”

“说了没空,我要给儿子喂奶,不行啊!”花凤凰没皮没脸地说道。

“现在前线大燕还虎视耽耽,我们实在忙不过来才来找你的。”魏景继续劝说道。

花凤凰擦了擦儿子嘴边的口水,慢悠悠地说道,“我跟你换换,我去前线,你守岐州。”

“你去前线,你儿子怎么办?”沁儿立即道。

“一起去呗。”花凤凰漫不经心道。

“花凤凰,你抽什么风,孩子才一个月大,你带前线去要是打起仗来,冲撞了亡灵惊着孩子怎么办?”沁儿教训道。

这孩子真不知道倒了几辈子的霉运,怎么摊上这样的亲娘。

“连那么点场面都见不了,还怎么当我花凤凰的儿子,爷的儿子就得上得了刀山,下得了火海,这就更应该从小培养。”花凤凰自认有理地辩驳道。

说话间,便拎着儿子进屋准备收拾行李了。

“花凤凰,前线你还是别去,你在岐州孩子好歹有玉溪她们帮忙照看,前线刀光剑影满是血腥的带着孩子去不好。”魏景也跟着劝说道。

“爷是带他去见识大场面。”花凤凰振振有词地说着,望了望儿子道,“是吧!”

沁儿皱了皱眉,突地说道,“花姐姐,你以前不是老喜欢跟北魏皇帝单挑吗?这回他送上门来了,你怎么倒想跑了…”

“谁跑了?爷是窝在岐州太久了,想带儿子出去见见世面而已。”花凤凰瞪了她一眼哼道,而后低垂着眉眼逗玩着怀中的胖宝宝,谁也看不清她眼底的思量。

“你一年没跟人单挑了,就不想去过两招?”沁儿挑了挑眉道。

这女人以前几天不跟人打一架就手痒的,而且遇到高手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击败对方才甘心,这还没跟赫连璟分出胜负来,怎么就打退堂鼓了,太可疑了。

“爷以前是没事干,爷现在有大事要办,要把爷的儿子培养成天下第一,迷倒天下女子,打遍天下无敌手。”花凤凰一边逗着儿子,一边说道。

魏景说不过她,只得答应了下来,回宫禀报了燕胤。

第二天一早,花凤凰便准备带着她家花美男前往前线,结果他儿子却在这时候拖起了后腿,一向壮实的花美男一早起来便开始拉肚子,整个人都病恹恹的了。

花凤凰和沁儿一下都慌了手脚,玉溪连忙请了大夫过来,结果说是小家伙肚子着了凉,新生儿体质弱,近些日不得再抱出去吹了风。

于是,花凤凰前往前线的计划,不得不因为她家花美男给停了下来。

“你这熊孩子,早不病,晚不病,现在给我拉什么肚子?”花凤凰插着腰瞪着摇篮里的小家伙,虽然嘴上不饶人,眉眼之间却还是为人母的担忧和心疼。

玉溪煎好了药端进来,递给花凤凰道,“这碗你喝了。”

“又不是我病,干嘛我喝?”花凤凰扫了一眼,一脸地不情愿。

玉溪将药搁到桌上,端起另一碗一边喂着孩子,一边说道,“孩子天天吃奶,你喝了他总能好得快些。”

花凤凰心不甘情不愿,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坐在一边苦着一张脸不说话。

“现在孩子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走了,我已经让樊离回禀王上你留在岐州了,孩子还这么小怎么能带出去奔波,若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玉溪一边喂着小家伙喝药,一边唠叨着花凤凰这个不称职的母亲“既然把他生下来,就好好做个母亲,别一天再老想着打打杀杀的。”

花凤凰没有说话,拧着眉望着一处怔然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姐姐,玉溪跟你说话呢,你又发什么呆?”沁儿瞅了她一眼哼道。

其实,从花美男出生以后,花凤凰确实变得有那么点像女人了,可是现在人总是恍恍惚惚地,经常这么莫名其妙的发呆。

“产后忧郁症,不行啊?”花凤凰瞪了他一眼,望了望摇篮里已经昏昏欲睡的儿子,起身道,“我睡觉去。”

沁儿望了望已经进内室去睡觉的人,跟玉溪一起围在摇篮边哄着花美男睡觉,嘀咕道,“我怎么感觉,花姐姐是要躲着北魏皇帝才想跑的?”

玉溪闻言望了望摇篮里的孩子,笑了笑道,“这回大约是躲也躲不掉了。”

如今北魏皇帝的御驾只怕已经到西楚境内,再两三天就要到岐州了,这孩子病得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好了。

沁儿想了想,饶有兴致地说道,“不知道我到时候把花美男抱到北魏皇帝面前,他会是个什么反应,你不觉得花美男跟那厮长得挺像的吗?”

“你不怕花凤凰寻仇,你就去。”玉溪笑道。膳桌上,菜还没上桌,花凤凰却刷地一抽刀扎在桌上,冷冷地扫了一眼桌上众人,“从今天起,花美男的事谁也不准再提半个字,否则爷割了他的舌头,谁也不例外。”

玉溪几傻愣了一会儿,连忙点了头应下,他们谁都知道花美男十有八/九就是赫连璟的儿子,偏偏花凤凰自己还要自欺欺人。

三日后,北魏皇帝御驾到达岐州,西楚王率众臣亲去迎接,一番寒暄之后,北魏皇帝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前来迎接的西楚众臣之间,状似漫不经心地问起道,“西楚王,为何不见飞凤将军在列。”

燕胤闻言微怔,某人前天刀子都亮出来了,他们哪还能说实话,于是只道,“花将军有公务在身,今日不在岐州。”

赫连璟面上倒并未有多大变化,点了点头眉头却皱了起来,这女人该不是诚心躲着他吧。

一年前发生了点意外,他上罢早朝去找人,人都跑得没影了,整整一年也没再到北魏找他一较高下,原想着此次前来岐州能与她开诚布公谈谈,不想现在又是不见人。

不过,和谈也不是一两日能定下来的,他就不信还逮不住她。

与此同时,楚宅内正给孩子喂早饭的某人背后陡然升起阵阵寒意,打了个寒颤便骂道,“格老子的,真见鬼。”

正说着,外面隐约传来钟鼓之声,沁儿伸着懒腰起来,“大清早地敲钟打鼓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玉溪刚备好一桌早膳,说道,“那是王上与北魏皇帝入城了。”

她这么一说,坐一旁给儿子喂奶的花凤凰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低头望了望怀里的花美男,神情更是苦闷不堪。

秘密

自从北魏皇帝前来岐州和谈,花凤凰不仅不进王宫了,就连楚宅的大门都不出了,真真是大门不门,二门不迈,规矩得不像话。

虽然赫连璟有意无意向燕胤询问过几次她的行踪,他们都还守约地没有透露一个字,赫连璟问不出来,派人在岐州城找了两天也没什么收获,便也听信了她不在岐州的假话。

花美男的病情渐渐好起来了,每天吃得好睡得,体重日渐上升,之前做的衣服渐渐便穿不下了,好在玉溪早跟人打过招呼让人做了新衣服。

小家伙衣服穿得不合身便闹得厉害,玉溪又不在,她好不容易把花美男哄睡了,便从楚宅后门抄小巷子去把衣服给他拿了回来。

可是,偏偏好死不死地北魏皇帝也在岐州城里晃悠,看到巷子里一闪而过的影子,立即皱了皱眉,一个女人能走路走得那么虎步生风的,他再哪眼熟不过了。

“花凤凰!”他快步追进了巷子。

花凤凰一听声音,哪还敢去看什么人啊,脚底抹溜跑得飞快,她都绕了得这么偏癖了,还遇到这瘟神。

她在前面跑得飞快,后面的男人咆哮如雷,“花凤凰,你还跑!”

花凤凰手脚快,赶在人追上来之间翻进了院墙,还没回屋便听到花美男在哭,这小家伙还算是很上道的,只有饿的时候才哭,吃饱了就万事大吉。

她着回屋去哄儿子,也就把还在巷子里转悠的赫连璟给抛诸脑后了,只是想着不能再出门,起码也得忍到那瘟神走了再说。

赫连璟在巷子子里转了几遍,没有再找到人,只是隐约听到附近宅子里传出孩子的啼哭声,咬牙切齿地望了望周围,“别让我再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