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之间真的只有这样下去?”皇帝满是迫切的眼神是自己没有看见,这样的渴望知识源于眼前这个女人安安稳稳的活着。

“奴婢有个不情之请,求皇上允准。”这是想了很久才有的抉择,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说吧。”倘若说出要准你离宫,准还是不准?

“奴婢只有焱儿一个孩子,不想孩子从小失去生母。恳请皇上允准奴婢守在孩子身边抚育孩子长大。”

这句话出来,皇帝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要的只是守在儿子身边,明知道自己不会允许孩子离开乾靖宫,那这么说也就是她会回到自己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你是焱儿的生母,自然应该留在焱儿身边。焱儿一向都住在西暖阁,你也过来住。乾靖宫向来有皇后的住处。”

“奴婢只是宫人身份,岂敢居住皇后所住的寝殿。皇上太抬举奴婢了。”不卑不亢,依旧是宰相之女的身份。

“你在乾靖宫不是皇后身份,又要留在焱儿身边。你自己说是怎么回事?”龙瑄炙盯着她,又在搞什么?

“宫女。”从皇后到宫女,只怕父亲知道会气得脸色都变了。自家女儿怎么会沦落到这个份上,若不这样做岂不又是做了众矢之的?只有这样才会让那些女人不把自己放在心里,才会不设防,也就能让自己得偿所愿。

“你愿意做宫女,就做宫女。清雪走了,乾靖宫差一个掌事的宫女,你补了这份差事。”想起那年的红袖添香,有她在身边已经是上天万般厚待了,至于身份,但凡是皇后身份的东西全是她的,还能跑了不成。

“奴婢谢皇上。”微微一福就要起身离去。龙瑄炙拦住她的去路:“既是朕身边的掌事宫女,朕在哪儿你就应该在哪儿。”

“奴婢不敢。”乐辉盈顺了顺鸾绦。

‘哼’皇帝冷笑了一声,上前抓住她的手拖着就走。“请皇帝自重。”乐辉盈冷冷道:“奴婢既然是皇上身边宫女,又是皇上允准抚育太子的人,就不会再顺着皇上做不该是奴婢做的事情。”

“什么事你不该做的事情?”笑话,你是我儿子的母亲就是我的女人,还有什么事你不该做的事情。

“皇上心里清楚得很。”乐辉盈不驯地看着他:“皇上若是用强,哪怕是咬舌自尽奴婢也不会顺着皇上。”

还想咬舌自尽,看来一切都是想好了的。不由自主皇帝松开了手:“你去哪儿?”

“奴婢不用告知皇上。”说完,看叶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皇帝站在原地脸色凝重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她在想些什么?怎么会从她脸上看到一丝诡谲的神色,难道有什么需要她这样去做?

赵希看着皇帝看着龙濬焱回宫就是一怔,这么久以来终于看到皇帝脸上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下不免踌躇,这是有了什么好事?再往后面一瞧,魂都掉了一大半:穿着一身碧绿衣裙的乐辉盈跟在后面,神色平静安详。赵玉在她身后紧紧跟着,只是悄悄冲自己挤了下眼睛:“奴婢恭迎皇上。”

皇帝摆了摆手:“把西暖阁收拾一下,太子回来住。”

“是。”本想问问皇后的话,被赵玉一个杀鸡儆猴的神情吓了回去,带着几个宫女下去,莫颜和榛遐早就守在西暖阁那边了,只要皇帝一声吩咐,屋子很快就会收拾好的。

“你带着焱儿下去吧。”很想要这女人陪着自己一起用膳,只是看这神情多半是不可能的。还是不要去碰这个钉子,有道是来日方长。与自己近在咫尺,这样的际遇日后多得是,急于一时去做这件事,要是真把她惹急了,就什么都弄不成了。

“奴婢遵旨。”福了一福,龙濬焱早就被赵玉抱着跟在后面去了西暖阁。

赵希亲耳听见乐辉盈嘴角说出“奴婢遵旨”四个字,难道又是一个假凤虚凰。只是不会有人和她生的一般容颜,更不会有人和她神情都一样。看皇帝明显一副有苦说不出的神色,这样的情形也只有因为确确实实是这位主子才行。皇帝酒后或许会将某个三分相似的嫔妃认作是她,这时候绝对不可能的。

再加上龙濬焱这个小祖宗能够在她的怀里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就越加证明这位是谁了,旁边的嫔妃莫说是抱他,就是稍稍近身他都会闹得天翻地覆起来,弄得有好几个想亲近皇子以博得皇帝青睐的嫔妃不知前情就贸贸然来逗弄皇太子,结果都是灰头土脸而去。龙濬焱只要被惹急了就哭得不可收拾,每逢这种时候那些嫔妃们不仅仅是没有被皇帝说一句好话,闹得更是没变了,弄得皇帝看着他们无不是横眉冷对。

“赵希。”皇帝回到寝宫。“奴婢在。”赵希赶紧过去:“万岁爷有什么吩咐?”

“把西暖阁那边收拾好,皇后回来的事不许透一个字出去。”靠在软榻上:“朕跟皇后之间的事情,不想再有任何人插在里头。”

“奴婢等万不敢在万岁爷和娘娘之间胡乱传话,这些时候看着万岁爷心绪不好奴婢也自是忧心。万岁爷和娘娘自然是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娘娘遇到那么多事情有些心结也是难免,还求万岁爷多俯就娘娘一些。”赵希恳切地看着皇帝。

“朕何尝不是负疚在心。”话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一些事情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对着日夜守在身边的内侍,皇帝终究是忍住了。她听不进这些话了,倘若肯听就是说上一辈子也是愿意的。

莫颜和榛遐第一眼看见乐辉盈几乎是喜极而泣,一下跪在乐辉盈的面前:“小姐…”

“好好的哭什么。”乐辉盈站在西暖阁门口:“我这不是好好的活着么?”

“是,是奴婢们太高兴了。”莫颜一边拭泪一边笑,榛遐却是怎么都止不住哭泣,一把抱住乐辉盈的腿:“要是小姐真有什么,我跟莫颜是百死莫赎的,没有照顾好小姐让小姐出事,怎么去对着小姐素日待我们的情分和老爷对我们的叮咛。”

“好了,不哭了。”乐辉盈俯下身拉起榛遐和莫颜:“都这么大了,还跟焱儿似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看传出去被人笑话。”

“焱儿乖乖,焱儿不哭的。”在赵玉怀中的龙濬焱被母亲提到,有些不服气地叫嚷道:“娘抱抱。”

“赵玉,你过去吧。”乐辉盈亲手接过儿子:“这儿没事,你不用跟在这边。”

“是。”看这情形这些时候皇帝都是不能靠近她,就是这时候说话都是平淡着一张脸。这两个丫头是她最亲近的人,也只是这样无滋无味的说话行事,要不是伤透了心,断不会这样的。

莫颜和榛遐过去掩上大门,拉着乐辉盈到一边坐下:“小姐,快让奴婢们好好看看可伤到哪儿没有。”

“大火之前就有人把我救出去了,冷宫失火哪天我压根就不在那儿。”龙濬焱看母亲坐下,已经从怀里溜了下来,自己去逗弄鱼缸中那几条游得欢快活泼的金鱼去了。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小姐平安无事。”莫颜双手合十念叨道:“这些时候我们都快要哭死了,谢天谢地小姐回来了。”

“小姐怎么会被人救了出去,救到哪儿了?”榛遐轻声问道。

“这件事要是说出来就太长了,我也不想再提。”怎么说,鸾莺跟自己怎么认识的还是她跟张福早就约好相救与自己出了冷宫。倒不是不相信眼前这两个丫头,这儿离着皇帝这么近,要是被听见这些话岂不是说自己早有预谋,要来清算一笔笔旧账?

“那万岁爷是怎么遇到小姐的。”榛遐看乐辉盈绝没有与皇帝久后重逢的喜悦,这其中的事情也绝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而且乐辉盈这张宜嗔宜喜的脸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是喜怒不形于色了,就好像以前府中每每看见乐文翰的神情异样。说起来,这三兄妹中性子最像乐文翰的还是这一个。乐辉懿是个好好先生,对谁都是一脸的笑,而乐辉慡不问这些事,每日逍遥自在过自己喜欢的日子。只有这一个小姐,从小就让人看不懂她的性子究竟如何,说说笑笑间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清冷,入宫之后这种神情更是多得数不胜数。很难得见她发自内心的一笑,眼前的她倒是一副平静而安稳的神情。只是又有谁知道她心里究竟是装了多少事情在内。

“我回来不是做皇后的,只是皇帝身边的掌事宫女而已。”看着自幼就跟着自己的两个丫头:“很多事都过去了,有的东西一旦丢掉了就再也捡不回来。”

“小姐还是先去换身衣裳吧,这裙子都被小殿下给揉皱了。”莫颜备好了洗澡的热水:“看样子小姐肯定是乏了的,好好歇一觉吧。”

“嗯。”乐辉盈起身:“焱儿,来。”

龙濬焱正在给金鱼喂食,听见母亲叫他:“娘,小鱼儿吃饱饱了。”

“乖乖,这鱼儿不能吃得太饱了。”乐辉盈看着龙濬焱手里的鱼食:“会涨肚的。”

榛遐笑着接过来:“小殿下,先去玩水好不好?”

“好。”龙濬焱看着母亲:“娘,焱儿是乖乖。”

“是,你是乖乖。”亲了儿子一下:“娘带你洗澡去。”

“要和娘一起洗。”龙濬焱搂紧母亲的脖子:“跟父皇也是一起洗的。”

莫颜看她那张脸除了对着这个小家伙,几乎就是冰冷得像一块寒冰,又不能说什么,只好跟在母子俩后面去了后殿。

看着儿子酣然入睡的神情,乐辉盈俯下身在儿子脸上重重亲了一下。小家伙一下拽过旁边的鸾绦紧紧抓在手里。这是自己的东西,怎么会放在这里?正好榛遐拿着衣服进来:“小姐还没睡?”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儿?”乐辉盈指着儿子手里的东西:“还放在焱儿手边,要是一个眼错没瞧见把他勒到了,怎么处?”

“哎,小姐不知道。自打小姐去了冷宫,小殿下是每晚都哭个不停,就是在万岁爷身边睡着也是没用,后来还是希公公想出来说是只怕小殿下熟悉了娘娘的味道,必得要娘娘的东西才能够安然入睡。就在娘娘放在这边没拿到坤仪宫的衣物里找出这么一条鸾绦出来,还真是的,小殿下自从有了这个夜里睡得安生多了。”榛遐看她神色淡淡的:“要是一晚上没瞧见这个,小殿下就是闹个不住。后来有几日挨着万岁爷睡,也是要这些东西才好。只好又找出一件寝衣放到那边才算好了。”

手抚上儿子红红的脸蛋:“这么小就知道这个?”

“还只这个也就罢了。”榛遐坐在脚凳上整理着衣物:“有次惠妃过来,隔得好远殿下就开始哭起来,等走了以后,嘴里一个劲儿的嘟囔:‘臭臭,臭臭。’”

乐辉盈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怎么,还来祸害孩子来了。”

“还真没人敢靠近殿下一步,总是离得远远的就开始闹腾。走了非要皇上过来哄好才罢,弄得后来皇上只要是遇着殿下哭闹不休就知道是有人来过了。”榛遐看着乐辉盈的神情:“小姐,皇上瘦多了。这些时候也是过得不好的。”

“榛遐,你今年多大了。”乐辉盈突然问道。榛遐抓住她的裙角:“小姐,我可不想离开您身边。”

“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榛遐,我不想你和莫颜一世都关在这儿。”叹了口气:“我少不得要在这儿过一世,只是你们万不能和我一样,多好的人在这儿也给弄坏了。”

“小姐,皇上其实心里只有你的。”榛遐低着声音说道:“最近有个张婕妤是万岁爷的新宠,人人都这么说。我跟莫颜看着才知道为什么,就为着那双眼睛跟小姐一模一样才这样的。万岁爷常把她当做了小姐,有一次德妃在万岁爷跟前也听见万岁爷叫了声小姐的乳名。小姐,若说万岁爷放不掉,也是放不掉小姐的。”

“算了,不提这个了。”乐辉盈给儿子盖好被子:“这些时候你们好不好,有人欺负你们不曾?”

“没人敢。”榛遐给她倒了盏茶过来:“万岁爷把我们护得紧的,又让我们在做这边的大宫女,事事都有人护着。”

“那就好。”乐辉盈微微一笑:“我做了掌事宫女,倒是一样了。”

“小姐,瞧您说的。难道您就不知道,那道让您退居冷宫的诏书是万岁爷亲笔写的,上面只是让您退居,没有一个字提到是要废后的。这话先前我们也是不知道,后来还是希公公亲口和我们说的。万岁爷写这个的时候,整整一夜没睡,后来听说小姐在冷宫出事,万岁爷鞋都没穿匆匆披了件寝衣就往那边跑,看到冷宫那样子,万岁爷一个人又在坤仪宫待了三天谁也不见。出来的时候又黑又瘦,成天都是借酒浇愁。”榛遐给她披上衣服:“这些事都是我们亲眼看到的,万岁爷那些时候都是穿素服,皇太后说万岁爷服妻孝,万岁爷什么都没说。小姐,万岁爷似有万般不是,待你的心没有不是的。”

乐辉盈抬眼看着案上跳跃的烛火:“榛遐,要是那把火将我烧死,你说的这些事还有用么?是做给死了的人看还是给活人看的,死人看得到这些?早知道会有人一心要置我于死地,还亲手把我送到那里是为了遂谁的心意?”顺顺衣上的系带:“这么做给人看,会有人说他是念旧情的,也不算是无情帝王了。”

“小姐这么说,我倒是不知道说些什么给小姐听了。”榛遐想了想:“大公子回来了,万岁爷让他彻查冷宫失火之事。”

“我知道。”乐辉盈看了眼儿子:“这事容易,只是要人有意护着就是查了出来也是白搭。”

“大公子查这些最快的,只怕就有了头绪了。”榛遐倒是没想那么多:“大公子纵然是好说话,有人伤了小姐断断是不会容下的。”

乐辉盈冷冷一笑:“这要是挖出来,人可就多了去了。我看那时候还有人要捂着是捂得住还是捂不住。”

“莫非小姐知道是谁?”榛遐这下才听明白。“小姐何不去和大公子说出那人是谁,那人就是想抵赖也是不成的。”

乐辉盈抿嘴一笑:“我哥的手段我是知道的,我就不必再管这件事了,我只是做好我该做的事就得了。”

总是觉得乐辉盈说话透着莫名的古怪,就是笑起来也是让人觉得寒寒的。清亮的眸子里闪动着一种从没见过的东西,她虽然是个不爱计较的性子,但是心里跟明镜似地,有什么事不是在心里过上三五遍,掂量前后才算是完。

“三更都过了,你睡去吧。”乐辉盈坐到窗下:“我一会儿也就歇着了,你先去别管我。”

“是。”答应了一声,榛遐掩上寝殿的大门退了出去。

第三章贬居冷宫35

远远看见东暖阁的烛火还亮着,都遂了他的心思了,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你只是皇上而巳,我却再不想做这个皇后了。这么久以来,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采这么渴望你我只是民间最普通的夫妇。只是你伤我这么深,可知道人心一旦伤透就再也挽不回采。莫非真要是这样的结局你才肯罢手?冷宫失火你不去彻查,只是叫我长兄回来彻查此事。真的把那个人楸出来,你会用国法严办?瑄哥哥,真的等到你我恩断义绝的时候就是你我永不相见之期。

皇帝好容易忙完手边的事,赵玉慌慌张张跑进御书房:“万岁爷......”

“什么规矩?你跟着朕多久了,这毛毛躁躁的毛病怎么还没改过来!”龙瑄炙端着一盏茶刚要喝,看赵玉慌慌张张的情形忍不住骂道。

“万岁爷,奴婢该死。”赵玉拭了把汗:“小殿下选会子高烧不透。”

“还不去传太医。”龙碹炙扔下茶盏:“这还要朕说,你当差当糊涂了!”

“奴婢请来院正,主子说什么也不许诊脉只说要不是何蔺来就谁也不用来了。”赵玉跪在地上:“何太医不是院正,不能来给小殿下请脉。”

“叫他来。”龙瑄炙柏脚就往西暖阁走:“不要邓昶来,何蔺直按进来。”

赵玉得了口谕,赶紧住外跑。“你好好走路,别跟慌脚鸡似地。”

“是。”口里答应着,人已经没了影子。

不过几步路的距离,皇帝已经到了西暖阁门口。“娘,浑身痒痒。”龙濬焱睡在床上,不住扭动着:“口渴了,要喝水水。

“来,乖乖喝水。”抱起儿子让莫颜小心翼翼地喂他水喝:“乖乖不能挠挠,要不会留疤的。”摸着儿子的小手:“要是痒就在娘身上挠。不许抓自己。”

“乖乖难受,是不是会死啊?”龙濬焱小小声地问道。

“娘不会让乖乖出事的。”乐晖盈抱紧了儿子:“再喝一口水,来。”

龙溶焱很配合地喝了两口水,只是窝在母亲怀里不住扭动:‘‘痒痒,痒痒。”

皇帝大步过来,儿子小脸上长着不少红色斑点。平时红透的小脸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乐晖盈抱着儿子轻轻拍哄:“娘给你摸摸,来。”

“皇上?”莫颜回身几乎撞到皇帝身上。皇帝在小几上坐下:

“怎么了焱儿?”

“痒痒,痒痒。”龙濬焱抱着母亲的脖子:“娘,痒痒。”

乐晖盈接过榛遐拿来的热手巾帕子给他在身上擦拭着:“一会儿就好了,不许抓抓知道么?”

“微臣参见皇上。”何蔺匆匆进来,看见坐在榻上的乐晖盈很是吃了一惊已经忘了说话。

“太子病了。”皇帝挥挥手,让何蔺过来给龙濬焱诊病。

何蔺拿出小小的软枕放刭榻边:“小殿下,把手给微臣好不好?”

乐晖盈这才看刭他:“昨晚上就说痒痒,给他刚洗完就睡了。想想应该是无妨的,谁知道早间就发热起来,脸上还有疹子。”

何蔺仔细诊着脉:“小殿下,把舌头给微臣看看。”

龙濬焱看了眼母亲,乖巧地伸出舌头:“啊…"“是不是给他吃了什幺不该吃的东曲?”何葡笑问。

“昨晚吃了几个虾肉馄饨。”乐晖盈看着他:“不打紧?”

“没什么,以后少给他吃就是。”何蔺想了想还是拟了个方子:

“还是留个方子,想吃就吃不吃就罢了。”

“好。”乐晖盈安了心:“乖乖,以后可不许胡乱吃东西了。”

“不要吃药药。”龙濬焱不依道。

“那就不吃了。”何蔺笑道:“小殿下多喝些水,把这热毒排出去就好了。”

“赵玉、跟着写方子。”龙瑄炙冷着脸在旁边,这些时候跟乐晖盈说的话数都能数出来。跟这个人就是有说有笑,神情也不一样。

何蔺看了眼乐晖盈,退了出去。乐晖盈抱着儿予:“焱儿,太医说要你多喝水。你听见了?”

“不吃药药就喝水。”龙濬火叫起来:“药药苦。”

“这会子不怕了?”乐晖盈好气又好笑:“行,不吃药药。”

龙瑄炙冷森的脸看着这母子俩,榛遐见势不妙:“小殿下,榛遐带你去洗澡澡。”

“不嘛,要和娘一起洗。”龙濬焱在母亲怀里不住扭着身子:

“不嘛。”

“等会儿再洗,别着了风。”乐晖盈把龙濬焱交给榛遐:“多给他喝水。”

“是。”榛遐拖着龙濬焱下去。

乐晖盈整着被儿子厮磨揉皱的衣衫,这时才看见皇帝站在寝殿里:“奴婢参见皇上。”

“嗯。”答应了一声,掸农坐下:“这时候才看见朕来了?”

乐晖盈不答,只是侍立在一边。皇帝看着她:“焱儿没事了,你也歇着去吧。”

“奴婢送皇上。”乐晖盈微微一福。

“朕多站一下都不行?”龙瑄炙反问:“你真要这样对联?”

乐晖盈抿了抿嘴:“普天之下没有皇上不能待的地方,皇上请稍坐片时。奴婢告退。”说完就要离开,龙碹炙一下拽住她的手:“不要这样对我。”

“奴婢应该怎样对皇上?”努力摆脱他的手,只是力道太大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如果皇上要人伺候,奴婢自当去请敬事房总管过来替皇上传宫嫔伺候。,’

“今晚上就要你伺候。”龙瑄炙也翻了脸:“乾靖宫的掌事宫女也有侍寝的。”

“奴婢不敢。”乐晖盈推开他:“奴婢不会伺候皇上,难道这么多嫔妃还抵不上奴婢一个小小的宫女。”

“她们比你都好,只是朕今晚就要你伺候。”龙瑄炙趁势环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你是最了解朕的,从六岁的时候就知道了。”

“年幼尚不解事做的事,皇上也信?”乐晖盈盯着远处:“一直都不解事,所以连累家人。奴婢要感谢皇上,用一把火把奴婢烧醒了。

否则还在执迷不悟中度日。”

“你不执迷不悟,也就可以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了了。”想起刚才跟何蔺说话的那种神态,就气不打一处来。

“奴婢只是一个宫女,跟谁眉来眼去都不碍着皇上的事。,’微微一笑:“皇上每日那么多妃嫔围绕在身迫,也没见哪一位碍着谁的事了。皇上都不要紧,何况奴婢一个小小的宫女。”

手一下收紧:“朕告诉你,你一辈子休想逃出朕的身边。”

“宫女到了年纪是可以放出宫去的,等太子大一些奴婢也可以出宫的。没有谁说宫女要在深宫老死。”

“朕死了你也是拊葬皇陵的,就像先帝和母后一样。”龙瑄炙盯着她平淡的脸:“我跟你的纠葛没完没了。”

“奴婢命薄,没那么大福分承受皇上的恩典。”用力跺他的脚,他的手越来越不老实。就是在自己腰间的鸾绦上解着:“皇上请放手。”

“放手你就走了。”皇帝捏住她的下颌:“我不会放开我的手。”

“启奏皇上,太医院院正候见。”赵希隔着门说道。

乐晖盈趁势挣脱他的手,进了内寝殿。“叫他进来。”皇帝脸色阴暗,被人坏了好事怎么也好不起来。

“微臣参见皇上。”皇帝坐在软椅上,拿起手边乐晖盈给儿子说故事的《山海经》慢慢翻着:“什么事?”

邓永重重磕了个头:“微臣恭喜皇上,微臣给张婕妤诊脉。张婕妤已经有了两月身孕,微臣已经能够肯定确系皇子无疑。,’

“嗯,好生伺候。”皇帝点头:“只要能安生下皇子,朕重重有赏。”

“微臣叩谢皇上隆恩。”邓昶行礼后退了出去。

赵希在旁边听得清楚,张婕妤有孕是皇上那些时候酒后忘记赐药的结果。这位主儿就在内寝殿,要是听到这些话会怎么想。已经让皇上看了好些日子的冷脸了,张婕妤有孕又是皇子无疑只怕就越发没有好脸色了o“万岁爷。”赵希试探性地看着龙瑄炙:“张婕妤那边要不要奴婢给送些什么过去?”

“叫柳心过去照顾。”皇帝看着手里的书:“不许出丝毫纰漏。”

“是。”赵希答应了一声,龙濬焱从后面跑出来:“父皇,身上痒痒。”

“不许挠。”龙瑄炙拖起儿子:“你娘呢?”这女人从来爱吃醋,这话要是听见只怕又要冷脸一段日子了。

“娘洗澡澡呢!”龙濬焱露出还有红点点的小胳膊:“乖乖跟娘一起洗的,娘好香香。”

幸亏旁边没有人,赵希看皇帝脸色不好早就出去了。龙瑄炙点着儿子的鼻子:“乖乖,这些话不许到处说。被你娘听刭要生气的。”

“娘不气,娘亲乖乖。”龙濬焱又开始扭胳膊:“痒痒,痒痒。”

“不能挠。”龙瑄炙给他轻轻摸着:“谁叫你吃虾肉馄饱的,以后不许吃了。”抱著儿子进了内寝殿,乐晖盈还在浴室里沐浴。

“父皇,我们去和娘一起洗澡好不好?”龙濬焱笑嘻嘻地把龙瑄炙往浴室里面拉。龙瑄炙一脸惊愕,这小子跟谁学得这么豪放的。

乐晖盈已经挽着头发从里面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素白的中衣。

“娘,抱抱。”龙濬焱一下就住她身上扑:“父皇要和娘一起洗澡澡。"乐晖盈微微一笑:“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