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瑄炙黑线,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么说话的。都是谁教的?“焱儿,谁跟你说父皇要和娘一起洗澡澡的?”

“父皇说的。”龙濬焱搂着母亲的脖子:“乖乖听娘的话”,,乐晖盈抱紧儿子:“焱儿,等你弟弟出来了就不能这群撒娇了。要不你父皇就不要你了。”

“娘要乖乖。”龙濬焱在母亲脸上啪的一声亲了一下:“不要父皇。”

“龙濬焱!”皇帝连名带姓地吼道:“还不去睡觉!’’

“娘!”小家伙马上咧着嘴哭起采:“父皇骂乖乖,娘。”

乐晖盈看着皇帝:“皇上犯不着有了一个就骂另一个,左不过是多嫌着焱儿呗。”“你是怎么和朕说话!”皇帝变了脸:“什么叫多嫌着他,什么叫有一个就骂另一个。”“奴婢恭贺皇上多子多孙多福寿,皇太子多了兄弟总是皇上的福分。

只是皇上千万要保住这位小皇子安然元恙,要不可就难说了。”

乐晖盈抚摸着儿子不住挠挠的双手:“焱儿,不能再挠了。要不就会留疤了。”

“娘,睡觉觉。”龙濬焱打着呵欠睡倒在母亲身上。…乐晖盈把儿子放刭榻上盖好被子,轻轻拍哄着。哄了良久,看见皇帝还站在那边:“皇上还不走?”

“去哪儿?”龙瑄炙坐到榻上,把儿子抱到一边的软榻上掩好被子:“这儿有你,朕还能去哪儿?”说着也不管乐晖盈怎么挣扎,一下把她拉到怀里顺势压倒在榻上:“朕有多想你,知道么?’’

乌雅和柳心坐茬张菱儿的寝宫里,眼瞧着邓昶给她诊脉。张菱儿一脸羞涩又带着一丝得意:“太医,怎么样?”

“婕妤放心,好得很。”

邓昶不过三十岁上下,一脸和煦的笑容:“微臣担保,这一胎一定是皇子。”

“那要仰仗院正好生照拂了。”乌雅见状,缓缓起身过采:“请太医到这边写方子。”

柳心坐到张菱儿旁边:“放心,不会有事的。”

“姐姐,你知道么。西暖阁有了个掌事宫女住在里面。”张菱儿低声说道:“这个宫女很受万岁爷恩宠,侍寝好多次了。”

“谁说的?”柳心望着这个刚入宫没多大就有了异宠的女子:

“这话能够乱说?”

“刚刚院正给我诊脉,你们没来之前告诉我的。说这个宫女打着照顾皇太子的名头其实是跟万岁爷在一处。”张菱儿脸上尽是愤愤之色:“宫里这么多人,怎么可以输给一个宫女。”

乌雅正好进来:“菱儿,要是不想给自己惹下不该有的麻烦就不要管这些事。”

“雅姐姐,你如今掌管六宫事宜怎么可以这些事都不问。”张菱儿歪着头:“慧妃这些时候都病了,贵妃和娴妃两位姐姐也不问这些,你再不管管可就不成事了。”

“皇上的事,轮不刭我们来说。”乌雅坐下来:“即便是有皇贵妃也只是代摄,何况连皇贵妃都不是。菱儿,这些话你闷在心里也不会有事。若是说出来就是给自己找采无尽的麻烦。”’

“雅姐姐,你也犯不着小心谨慎得这样。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宫女能够欺到头上来。”张菱儿受过徐沁的气,也就有心要把这口怨气发泄到旁人身上。

乌雅微徽一笑:“菱儿,不要仗着皇上宠爱就把自己的福份都给折尽了。你如今有了身孕,就该好生把自己身子将养好。需要知道,很久都没有嫔妃有喜的事情了。有了皇子就该惜福,千万不要去做傻事。”

“行了,我们走吧。让她好好歇着。”柳心很见机地把话岔开:“菱儿,晚间再来看你。”

“送两位姐姐。”张菱儿满是疑惑,他们两个算是皇帝比较宠爱的妃子怎么对这件事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把话岔得远远的叫人摸不着头脑。

两人从万春宫出来,在甬跆上悠闲地散步。“菱儿说的是真的?”柳心低声问道:“那个宫女是谁?”

“别问了,这件事就这么淡散去吧。”乌雅实在是不想提,如果真的是她就不会放过这宫里曾经伤害过她的每一个人。虽然自己和柳心没有做过什么,皇帝那种态度巳经说明了一切。张菱儿有孕在身,皇帝没怎么过问。这不同于贵妃的怀孕和徐沁那次的小产,这个孩子全是为着张菱儿在某些时候的神态像极了她。若不是为着她,张菱儿断断不会有这样的机遇。冷宫起火,皇帝那种痛彻心肺的颓废是看在眼里的。没想刭当她彻底消失在所有人视线中以后,皇帝还是放不下,那真的是她回来不吝于珠归掌上。这么久以来,从来郁没有过一个女子完完会全得到过皇帝的宠爱,除了她以外。两人纠葛之深实在是外人难以理解的,所以这件事没人牵涉进去是最好不过,既然皇上有意不让外人知道她回来了,那就彻底不知道吧,这样才是后宫的生存之道。

“皇上真的临幸宫女是要记档的。”柳心位份只是煦仪,皇帝却让她独居一宫也就是拿她当作一宫主位妃嫔在看。很多事都是她和乌雅斟酌着在办。

乌雅苦笑:“记档不记档有什么要紧,这件事万岁爷有分寸的o”

柳心担过头:“你心里有事又何必蹒着,真的出了纰漏谁也担待不起。皇上命赵希传话,要我照顾菱儿,我都纳闷,怎么就不来看她一眼。虽说是国事繁忙,也不至于连万春宫都不去。从前都是住在坤仪宫后来有移宫的,难道就差了这么许多。妃嫔纵然不如皇后尊贵,可这腹中皇子依旧是皇家血脉。这也真是天渊之别了。”

“这是个人的福分,有些人把福分折尽了自己后悔也是常情。”

乌雅摇头:“皇上心底自是万般悔恨,冷宫失火的事情巳经有人在彻查了,要是真的涉及刭内宫只怕皇上也是不会留情的。”

“有人说皇后不甘心。”柳心压低了声音:“听说冷宫废墟处,夜夜有鬼哭。”

“胡说什么,这是什么地方也敢传出这种话来。”乌雅正色道:

“要是被皇上知道,妖言惑众是要判死罪的。”难道乾靖宫西暖阁里皇帝朝夕相对的是鬼魂,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这世人都活见鬼了。

第三章贬居冷宫36

柳心叹了口气:“要是有人捣鬼被查了出来,皇上真的要置她于死地?”

“即便有心,国法无情。”入宫时日已是不短,心也随着岁月渐渐老去。只是对着铜鉴扪心自问方才发觉自己不过是二八年华,每晚对着地漏声声渡过漫漫长夜。在乾靖宫依旧有人承欢,陡然间发现这个人永远无法被人取代。不论她身份如何,即使她真的死去在皇帝心里也不可能有人能够替代得了的。柳心不过是为着蹙眉时的一抹轻愁像极了她,皇帝便对她另眼相待;张菱儿,赵希说过就是因为笑起来那点点无邪与她初入宫时极其相似才有了这番境遇。真身出规,这些就什么都不算了。

“皇上毕竟不是无情。

”柳心抚摸着手腕上的玛瑙珠子,这是皇帝偶然一次赐给她的。

那次还忽然说了句,这珠子红得鲜艳像极了一件东西。是什么东西能够被皇上念念不忘,就是在赐予妃嫔时还铭记在心。

“是,皇上不是无情。”乌雅抿嘴一笑,有情不是对着你我。她的存在才是皇帝心中最后的强恃,从那次皇上失口说了句姗儿开始就知道了。当时一下没曾缓过心神,事后想起猛地惊觉:初入宫时,皇帝问自己皇后的乳名时候就该明白,皇帝并非不知道只是再一次确定而巳。

怪道哥哥曾说,与皇后不要争恩宠,该是你的自然给你。别的就不要奢求,不是你的东西半分也不会施舍与你。哥哥早已料定会有今日,依旧是把自己送到这儿。葬送掉自己的青春年华,在这朝朝幕暮中慢慢流逝。只是看着那一对帝后夫妻或嗔或喜或合或分,其余的女人做的不过是他们这一生分合中的华丽装饰。

乾靖宫和坤仪宫是专属于帝后的两座宫院,天长目久矗立在皇宫中最显赫的位置。至若有人以为自己能够凭借姿色或是家世入主中宫,都不过是空谈而巳。皇帝早就预定下中宫中的女人是谁。站在他身侧与他共同接受万民膜拜的女人,早就刻进了他的生命融入刭骨髓血浓之中。不会有别的女人代替得了她去站刭皇帝身后。就仿佛一前一后的两座宫殿一群,两两相崎或是两两相望都只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或者那年自己在坤仪宫看见两人如民间夫妇般言笑无忌才是最真实的吧!

想刭这里,乌雅深深吁了口气看看身边柳心又看看看看甬路旁的东西六宫,心中无限凄凉:却原来这些女人都只是用自己的青春年华去成就帝后间的一段传奇。

柳心诧异地望向乌稚:“怎么了,叹这么长的气?”

“没什么,怎么去跟万岁爷回复?”乌雅转过头:“菱儿那里总不让人放心,宫里这些事看得还不够多?这回可是断定是皇子,有什么不到的地方你我可就是担待不起了o”

“要不还是去乾靖宫回禀一声吧。”柳心定下心想了想:“万岁爷也不会不闻不问,只是这些时候忙得不行才没过来。再说菱儿不也是挺投万岁爷缘法的,你我可都是没这个福分的。”

“用过晚膳再去吧,这会儿指定是没有功夫的。”乌雅望着斜下的夕阳,忽然想起乐晖盈曾经说过的那然话。万千宠爱集于一身都有这样的感慨,何况是这些人呢。

皇帝翻看着手边没有批完的奏本,赵希知道皇帝心里是要乐珲盈来伺候才批本的。只是这位主子断断不会过来也是注定的,西暖阁的这位主子早就不同于往日了。就是在皇帝跟前,也是冷颜相对。那张清妍至极的脸上带着的淡然是足以让所有人忌惮的神情。

“启奏皇上,乌德妃和柳昭仪求见。”起初躬身奏道。

“传。”头也没有抬,专心致志看着奏本。早就让徐谦去军中效力,居然还在京城盘桓不去,看来也学得恃宠而骄了。

“臣妾参见皇上。”两个人跪在御案前行了个常礼。

“平身吧。”皇帝瞟了一眼两人:“这时候过来,出了什么事?”

“回皇上的话,今儿邓院正来给张婕妤请脉。巳经应准了是个皇子,臣妾等给皇上贺喜。”乌雅位份在柳心之上便代奏道。

“嗯,朕知道了。”皇帝蘸了蘸笔:“邓昶来说过,你们小心伺候。有什么就跟邓昶去说,朕忙得天昏地暗顾不了那么多了。”

“臣妄等遵旨。”乌雅和柳心福了一福,眼瞧龙濬焱从外面跑进来:“父皇,抱抱。”

“乖乖,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龙瑄炙放下笔够身抱起他:“还不去睡觉?”

“乖乖要跟父皇睡。”龙濬焱坐在皇帝腿上,抓起朱笔就在奏本旁边的纸上画起来。龙瑄炙笑着挪开奏本省得被宝儿子画花了:“焱儿.你要学着自己睡了。”

龙濬焱扭过头,手里的笔扔在书案上:“乖乖喂鸟鸟去了。,’说完就溜下地,一溜烟跑了。赵玉见状赶紧跟了上去,要是把这个小主子磕着碰着了只怕两个主子脸色都不好看了。

乌雅和柳心见惯了皇帝对待儿子和旁人态度的不同,只是觉着龙濬焱这样受宠将来张菱儿所出是不是也是这样真的值得人揣度。“行了,下去吧。”摆摆手:“好生看着她,不要出了纰漏。”

“臣妾等告退。”乌雅想要在这儿寻到一丝丝属于那个人的踪迹,环视四周都没有丝毫异状。不免觉得有些奇怪,莫非是有人说错了。

只是这眼线也有弄错的时候,看来那个人真的是要出事了。

两人退了出来,柳心自顾自一笑:“雅姐姐,你方才神不守舍的样-子。四处找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着有些古怪。”乌雅也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起来,明明都说她死在冷宫那场大火里面。怎么会活在这里,想来上次在奉慈宫也是自己眼花才出的错。幸而白己出了错,要不上次娴妃命人潜入奉慈宫刺死人的事就成了真的了。

“姐姐不说我倒忘了,方才在万岁爷那里我闻道一股熟悉的香气。

只是记不起在哪里闻刭过了,这时候姐姐说起古怪来我也记了起来。”

柳心一面笑道:“全不似你我素日用的那些熏香香气。’’

听刭这话乌雅也想了起来,那股香气确实似有若无的环绕在皇帝身边。龙濬焱活泼的就跟那时候在生母身边一样,这倒是值得人深深揣测一番了。

不自觉回头看向西暖阁,不知何时西暖阁已经换上了深色的帷幕压根就看不见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柳心叹了口气:“万岁爷身边藏着的人是咱们这世人万万及不上的,护得这么紧想要伤害分毫都不可能。”

“这人有福,你我及不上也就罢了。”乌雅抿-嘴一笑:“罢了不想了,想多了回去又睡不着了。”

“别以为谁睡得好似的,咱们都是一样的。”柳心自嘲笑道:

“那天听人说了个笑话,说是一个村子里有个老奶奶守了很多年的寡。

别人就奇了怪了,问她怎么守了这么多年。老奶奶笑着拿出一盒棋子,说每到衣里就把这盒棋子扔得满屋都是。然后熄了灯就那么摸黑找上一夜,全都找到了天就亮了。”

乌雅笑笑:“赶明儿我也去寻盒棋子满屋子撒去。”望着天边的点点繁星:“人家是个老奶奶,积年的老寡妇。你我是什么,在民间这时候只怕正是…”话没有说完,生生咽了进去。甬路边尽是来去的宫女太监,这些话若是被人听去还不知怎么编排自己了去。若是传刭皇帝耳中,只怕又是一场是非。这些时候也就看透了,就是正宫皇后他心尖上的人说去冷宫还不是没有一丝含糊,这个都能割舍还有什么是割舍不掉的。这些嫔妃益发是弃如敞履了,少了这些还有更多的人来充实六宫,有什么值得珍惜的。

到了庆云宫门口,每逢进去之前乌雅总是会下意识地看看远处的坤仪宫。庄严秀雅的宫院就跟它的主人是一样的,从没有什么能胜过她去。不论是人还是宫院,都只是在做这乾坤二宫的羽翼以为掖亭。谁也取代不了它独一无二的位置。

乐辉懿从支部出来,手里攥着厚厚一沓信笺。迎面遇上兵部的几个人:“乐大人,少见了。”乐辉懿点点头:“往哪儿去?”

“徐谦,皇上让我们几个人带着他往北疆效力。”

“等等。”乐辉懿一笑:“正好我有东西要你们给我们家老二带去,一并带了去最好。”这几个跟着乐辉愤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交情,又在京中和乐辉懿打了多年的交道熟稔得了不得的关系。

“放心。”,为首的校尉点点头:“大人可有话要交代的。’’

乐辉懿爽朗一笑:“告诉老二,就说养的狗若是不听话就不必留着了,省得狺狺狂吠丢人现眼不说还要咬主人。”

“一定把这话带到。”校尉一笑:“这狗要是交到辉禳大人手里.乐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行了,走了。”乐辉懿正要转身忽又想起一件事:“这点小意思,拿在路上权当是送的水酒解解渴。”顺手塞给他一张银票,那人打开一看:两干两的银票。不论哪家银号都能兑得到现成的银子。

“大人,这太多了。”那人迟疑了一下。

“这么多弟兄不都靠你带着。”乐辉懿笑起采:“人自然是要用的,旁的能省就省吧。总不能拿畜生和人相提并论的。只是一定要话着交给我们老二,既然是到军中效力就要有个地方效力才好。,’

“大人放心。”拱拱手,一群人转身走了。

乐辉懿冷着脸一笑,想死很容易不过半死不话只怕更适合这兄妹两个。徐谦做的事足够他在北疆受得了,内宫中的事纵然是自己查了出来却不能严办。这种事只有妹妹出来才能做,皇后统摄六宫又是这样害了妹妹一场,自然就该一报还一报。不过目前想要见到妹妹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赵希来传话说是妹常常在西暖阁住着,可还是兄妹俩见面终究有碍。怎么才能让她知道,这些事便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不知不觉走到朝房外,乌昀正好出来:“乐大人?!”

“怎么还在这儿?”乐辉懿有些惊诧,自己目前没什么大的事儿要办只是每日应是点卯也就罢了。乌昀怎么无所事事的刭处走动,居然都转到朝房来了。

乌昀拿出邓昶交下来的药方子:“堂堂院正要我给抓药,我好歹也是礼部侍郎结果就成了他的跟班了。凌院正在的时候可没有这档子事儿,哪有太医院给六部派活儿的事儿。”

乐辉懿有点愧对乌昀,就因为跟自己是一路人,乌昀这段目子过得也是憋屈极了。拍了拍乌昀的肩膀:“这不是给什么张婕妤诊脉吗?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说是怀的皇子?”

乌昀点头:“我不通药理,你看看这方子。”

乐辉懿展开药方一看,脸色有些凝重:“何蔺在不在?”

“我方才看见他了,找他?’’乌昀问道。

“我们一起到他那里去。”乐辉懿拽着乌昀到了方才见到何蔺的太医院侧药房。何蔺正在里面给乐晖盈配要给龙濬焱的成药,着江这两个人进来不免吃了一惊:“呃,辉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好久了。”乐辉懿拿着药方子给何蔺:“这是什么方子?”

何蔺看了看:“十全大补汤,只是这里面有十八反,吃了必死无疑。”说完看着乐辉懿:“好好的寻什么死去,还用这么个东西也不,怕肠穿肚烂。”

“何蔺,你确定你没看错。”乐辉懿正色道。

“我十岁就知道十八反十九畏了,甘草反甘遂但凡是学医的都知道。这里面就有这两味药,有这方子人家也不敢给药你。

人家也怕吃官司。”何蔺直来直去也不是第一次了:“十全大补汤,写得这么好是给谁喝的?除了孕妇用这个以外没人受得了。”

乌昀顿时脸色陡变,这药抓上去就是自己的罪过,谋杀皇子,垛妹还在照顾张婕妤,这下可是把兄妹俩全都给害了。

“乌昀,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何蔺一下抓住他的脉息:

“你小子在外面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回去说也犯不着这样子一尸两命吧,好歹自己骨肉别下这么重的手。造孽啊!”

“胡说什么,这是邓昶给张婕妤开的方子。”乌昀变脸变色道。

何蔺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他不会收手,这不是第一次了。”

乐辉懿马上想起当初妹妹怀孕的时候有人给她开的活血化瘀的方子:“不是第一次,还有什么时候也有过?”

“数不胜数。”何蔺满是鄙夷地笑道:“要不是兰姑娘心思缜密也会坏在他手里,老爷子先前就问我是谁干的,我没把握_不能胡说,这回看来非他莫属了。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一个人,这都不知道害了多少条性命了。”

乐辉懿微微一笑:“何蔺,权当是帮我个忙开一剂真正的十全大补汤让乌昀去抓了来。至于这个,我留下了。"“做什么,,要把这个给他自已喝?”何蔺笑着提笔写下一张十全大补汤的方子给乌昀:“你今儿命大,要不是遇刭我们两个你小子自己送了性命不说还要误了自己的妹妹了。”

乌昀叹了口乞:“行医要想害人,真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何蔺指着墙上的条幅:“‘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我们老爷子从来就教我这句话。”

“你不和院正致气了?”乐辉懿笑问道。

“我听人劝,既然她说要我和老爷子和好我就听她的。”’何蔺笑笑,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她说了那么多的话。才不会觉得跟她之间有什么不可逾越的鸿沟,后来又给龙濬焱看疹子两人说话就没什么机会了。她没死在冷宫,说明老天无形之中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一旦时机成熟就带她离开这个金色牢笼不让她再陷在里面不得快乐。

乐辉懿拍拍他的肩膀:“这份人情我记下了,少不得将来用得着我的地方我鼎力相助就是。”

何蔺一句话到了嘴边,生生咽了进去:日后要你妹妹嫁我,你可答允?只是乌昀在旁边,这句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在乌昀那里只怕皇后早就不在了。目前越少有人知道她在西暖阔越好,要是有人要害他们母子岂不是易如反掌。皇帝那样待她,她都忍了。换做自己是绝对不忍心让她受这么大委屈的,此生不能娶她已是最大不幸。若是再不帮他便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了。

“行了,我们先走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乐辉懿拍拍他的肩膀,拉着乌昀走了。

何蔺苦涩地一笑,只怕这一生都不可能拥有自己最爱的女人。

第三章贬居冷宫37

乐辉懿拿着东西回到朝房,乌昀的脸色还没有转圜过来,手指也有些颤抖不止。想着这些事怕的有些过分,要不是乐辉懿不放心去让何蔺看一遍,只怕就是被人害得永世不得超生了。这方子下去就是一尸两命的事恃,殒的还是皇子这可真是素毒辣。想当初慧妃小产,不也是弄得皇后最后出了事。这还是皇后,要是换在自家妹妹身上那就真是没有丝毫转换的余地了。

“乌昀,你小子不至于这么没出息吧。”乐辉懿看他一脸怔忡的神色:“就这么点事情至于吓成这样,魂不守舍的?”

乌昀望着一脸无所谓的乐辉懿:“这些事你都看惯了?’’

乐辉懿笑笑:“小事一桩,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真的死在你面前,只要能把自己摘出来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何况一个小小的婕妤就是真的生下皇子也登不上天去。

不是我说自家如何,我们老爷子当初保定皇帝登基的时候,可是所有人都看着的。先帝废了穆星后,还不知道这皇太子保不保得住。

只是面前就这一条路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没有别的可选了。”

“老太傅如今每日倒是悠闲得紧。”乌昀强笑道。

“悠闲?不省心的。”乐辉懿不想跟人提皇后还活着的事情,有些话必须兄妹两个见了面细细商量后才好办:“乌昀,这件事你千万搁在心里。德妃面前一个字儿都不许露出去。”

“嗯,我知道。”鸟昀心思一刻也没停过:“娘娘的事儿你不查了?"“查?住哪里查?皇上在这件事上态度始终暧昧不明,我担心查下去查到那个主儿最后挖出来皇上不了了之。”乐辉懿垂着眼险慢慢撇着茶诛:“皇太子在宫里,这不得不小心一二。你看,婕妤刚有身孕就有人下药。皇太子不过孩童,要是一个眼错保不齐会出事。为了这孩子,我也要留一手。”

不过是片时之间乐辉懿巳经救了自己兄妹和全家的性命,不能不说乐家人确实是心思缜密。除了跟在乐辉懿后面走下去,别的心思都不用再有了。跟着他即使是摸黑也要学着乐文翰当年保定皇帝的心思,哪怕就是拼了性命也要硬着头皮走下去:“我想法子跟德妃递个信儿,说什么也要把皇太子护瓷实。”

乐辉懿慢慢喝了口茶:“不显山不露水的好,还是护着张婕妤为上。毕竟多少双眼晴都盯着那儿呢。”

乌昀转念一想确实如此,要是太过留心皇太子2只怕被人说成有了拥立之心。倒是后悔可就采不及了:“好,就这么办。”

乐辉懿心中巳经转了不少念头,既然乌昀想跟着自己走就让他走下去。徐谦兄妹巳经露出了苗头,这回在北疆只怕弟弟会转手把他交给云戎去。上次颜毕说是跟云戎有了同好之心,那京中的涟心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就是借涟心打了个幌子而已,这件事并不是面上看着那般容易,这件事还要见了妹妹才能说请楚。至于邓昶下药这件事,并不是第一次了。妹妹初孕之时那个下药的只怕就是他,这回要么就把这些人一网打尽。皇帝那儿,妹妹不撒手就够了。

龙瑄炙靠坐在西暖阔的贵妃榻上,看着乐晖盈跟儿子玩得不亦乐乎。一瞬之间忧若梦境,若是没有那场大火只怕自己永远都不会意识到她对白己究竟有多重要。没有失去过就不会知道珍惜,当她重回自己身边才明白老天终究是厚待自己的。

“父皇,您看。”龙濬焱举着母亲刚给他做好一个绣着鹦鹉的荷包:“鸟鸟,鸟鸟在这上面。”

皇帝拖起儿子走过去:“什么时候给我做一个?”

乐晖盈笑笑:“奴婢女红太差入不了皇上的眼,还是不要拿出来现眼了。给焱儿也不过是个玩意儿,过些时候也就不用了。”

“不论我和你要什么,你总是这样一番话。莫非你就要这样和我过一辈子?”皇帝把儿子放刭膝上坐下:“我不会松开拽着你的那只子,别想我再放掉你。”

乐晖盈逗弄着儿子:“皇上放不放掉都不用了,奴婢自然有一日会给皇上一个交代。等焱儿慢慢长大,能够保护自己的时候也就是奴婢离开他的时候。至于皇上,不论皇上拽得如何紧奴婢早就放手了。”

“你休想!”龙瑄炙一下把她拉到怀里:“什么叫做你早就放手了,朕跟你是结发夫妻一生一世都不会让你走。”

“皇上以为将一把刀插到心上,再许人住上面撒盐这颗心还是皇上的?奴婢只是不想看着焱儿有一个和皇上冷的心才不忍放开他不管,奴婢终于知道就是用一把火在皇上心下燃烧也是暖不了皇上的心。或许这就是皇上作为帝王该有的性情,只是作为一个人皇上这样子奴婢不想要了。”乐晖盈平静得出奇:“不论是奴婢被火烧还是被人屈枉,皇上哪怕不是帝王只是奴婢的夫君都没有为着奴婢说一句话。那场大火教会了奴婢很多事,也讧奴婢看清了皇上的心。好在还早,奴婢不过是剜掉一块巳经结痴的伤疤而已。过世时候,这块疤没了就好了。”

龙瑄炙的心一阵阵发凉,她清亮的嗓音没有起伏,只是将这一番话缓缓说出来眼晴看着儿子,脸上全是和煦的笑意仿佛述说的全是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你的疤好了,我的呢?”

“皇上不会疼的,奴碑是皇上最大的忌讳。忌讳没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奴婢年迈的父亲也巳告老还乡。等奴婢的兄长替皇上做完该做的事,只怕皇上就会寻一个更大的不是打发掉了。一切都会过去,皇上会战为一个真正的君王。”乐晖盈仰起头看着他:“这就是皇上真正想要的,只有宠妃没有权臣,所有的人都被皇上玩弄于股掌之上,没有丝毫的忌惮。因为皇上是要高高存在于九天之上被万民所敬仰,别的全都是多余。”

“多余?”皇帝低头凝视怀中的女人:“你以前不是这样和朕说的。”

“娘,晚上乖乖和娘睡。”龙濬焱一下拖住母亲的脖子,三个人就这么坐在一起:“好不好?”

“乖乖,等你大了娶了媳妇还和娘睡?”乐晖盈逗着儿子。

“嗯。”龙濬焱亲了母亲一下。“那你媳妇怎么办?”

“跟父皇睡。”龙濬焱仰起头:“父皇,好不好?”

母子两个这样的说笑竟然让龙瑄炙寒砌心底,那张脸上的笑意只是对着儿子。即使跟自己在最亲密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淡漠,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真的不能再挽回?

“问你娘好不好。”抱起儿子:“他还小,不要让他知道这些。”

“娘,好不好?”龙濬焱调皮的抱住母亲。乐晖盈狠狠亲了儿子一下:“乖乖,等你长大就好了。”

龙瑄炙愣了愣,说不由来一句话。

赵玉从外间进来:“万岁爷,德妃求见。”看见皇帝那张脸明暗的出奇,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进来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