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搀扶着锦枫,没有再说话。

她猜得不错,柴叔应该是他们那一队人中的领头人,所以,他对这个大墓应该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只不过,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她并不清楚。

而且,她心中还有另一个猜测。

之前下墓的,把那些阴冥鳞蛇逼出来的,应该是另一伙人,他们还没有遇上。

也就是说,现在在这个墓里的,不只是他们,也未必只有三伙人。

这也让她对这个大墓更加好奇了,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竟然引来了这么多人?也正因此,她不想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摊开。

先让柴叔打头阵吧,她只管暂时跟着就是了。

柴叔左右都探测研究了一阵,转头来对云迟说道:“云姑娘,我觉得右边是生门的可能性大一些,你要不要看看?”

徐镜微微皱了皱眉。

他实在是有些不太明白,柴叔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个小姑娘的意见。就算她之前是救了他们,但是在徐镜看来,也很有可能是她正好知道杀尸血蛊的方法,并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懂。

看着云迟那小身板,那红肿泡泡眼,他是实在没有办法将她跟那沉稳成熟的语气扯在一起。

云迟哪里没有察觉徐镜对她的不以为然?

她摇了摇头,道:“这些我不懂,我相信柴叔。”

柴叔深深看了她一眼,也看不出来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那就走这边吧。”他深吸了口气,又看了徐镜一眼。

他相信云迟刚才说的话。

徐镜只剩下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了。

如果不能及时找到黑丹,他还是有可能会死。

陈河他们都长眠在这里了,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徐镜可不能死,否则,他也没有颜面回去见主子。

“我打头阵。”徐镜沉默片刻,走到了最前面。

这里全是伤兵弱女,他即使也有伤在身,但总不能让云迟扶着锦枫走在最前面。

他的话没有人反对。

“徐镜,要是坚持不住你可得出声。”柴叔看着他那身血衣说道。

徐镜正要说话,云迟叫住了他。

“把衣服都脱了吧。”

什么?

脱衣服?

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一开口就叫男人脱衣!

徐镜嘴唇紧抿,云迟又接下去说道:“别误会,我看过身材比你好很多的美男,比你高,肩膀比你宽,腹肌比你硬,手感比你好,所以对你没有兴趣。”

徐镜:“…”

心里有点不服是怎么回事!

他自小练功,身形是一等一地好!还有谁比他好很多?

呸呸,想这些做什么!

“那云姑娘叫徐镜脱衣服是为何?”柴叔见徐镜脸色难看,不由得替他问了出来。

“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到底是不是生门。”云迟淡淡地说道:“有些东西对血腥味很敏感,他这一身衣服都被血浸透了,目标太明显,我也是以防万一。”

听她这么一说,柴叔恍然。“还是云姑娘考虑周到。”

徐镜低哼了一声,也不婆妈,立即就将自身已经破烂的衣服一撕,抛开了,然后他走下水潭,快速把身上的血污也洗干净,只穿着一件中裤走了过来。

年轻男人结实健壮的身体滴着水,让锦枫耳热心跳地急急转开眼去。

云迟却努力地睁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然后轻吹了声响哨。

“哟,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不错不错。”

“小迟!”锦枫脸都红了。

徐镜本来无意识地挺胸阔步走过来,等听到她这话,顿时心头一堵。他这是怎么了?还真是因为她刚才说的话而心生不服,还想着让她看看他到底身材比别的男人差不差不成?

真是见了鬼。

他瞪了她一眼。

云迟却见他耳朵有些红了。

哈哈。

徐镜这性格,调戏起来还是蛮好玩的。

“我摸一下你腹肌如何。”她朝他伸出手来。

徐镜吓得急躲,瞪向她,咬牙道:“云姑娘请自重!”

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还知不知羞了?哪里有女人家主要动摸男人的腹肌的!

云迟收回手,耸了耸肩:“小气。我之前见过的那个美男可比你大方多了。”

众人:“…”

某美男纵马奔驰在山野之间。

风凛凛自脸上刮过,扬起他的墨发紫袍。

那双幽深眸子里盛着暗芒。

神将之墓,神将的神兵利器,是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而现在他有了更加想要得到它的理由。

那件兵器只能是他的,谁也别想夺走。

与此同时,离他千里之后,八骑一车也在朝这个方向急驶而来。

坐在马车里的郁凤池闭着眼睛,在这样急行军一般的速度之中,还保持着郁玉风华。

半醒半梦。

脑海里,一双澄净而璀璨的美眸再次浮现。

他蓦地开口问道:“有没有她的消息?”

这句话问得很是莫名,这个她也没有说明是谁。

但是坐在车辕的侍卫却一下子明白了他指的是谁,立即回道:“回殿下,还没有。”

郁凤池唇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

果然让他料中了,那丫头就不是省油的灯。

第104章 生门琴女

这么多人都在找她,大晋太子,仙歧门,宏祺,还有他派出的人。这么多方人马找了一天一夜了,竟然没有人找到她的半点踪迹。

但是他一点儿都不着急,因为他有预感,他和她,总会再见的。

墓里。

徐镜慢慢地往前走。

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以他的内功修为倒还是能够依稀看到一点模糊影子,但是跟在他后面的人他相信没有一个能看得到。

他正要开口提醒他们小心一点,眼前陡地一亮。

亮光一闪而起,又一下子熄灭了。

虽然速度很快,他却已经大致看清了前面的情形。

徐镜一下子就僵住了,停下了脚步。

他还不及出声,所以跟在他后面的木野没有察觉,背着柴叔,一头就撞到了他背上。

“哎哟!”木野叫了起来。

云迟扶着锦枫几乎立即站住了。

“徐镜?”柴叔低声问道:“看到什么了?”

黑暗里,徐镜的脸红了。

但是这么诡异的情形,他即便是脸红,心里也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他突然怀疑,这真的是生门吗?

“徐镜?”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柴叔又问了一声。

“前面有人。”徐镜低声说道,“女人。”

在这样黑暗寂静的墓道里听到这样的话,所有人都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背后一阵发凉。

开什么玩笑?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女人呢?

“什么样的女人?”云迟的声音不大不小地正好传进徐镜耳里。她直觉不对,如果只是女人,徐镜的声音为什么会绷得紧紧的,明显很紧张,而且是严阵以待,这是看到危险的下意识反应。

什么样的女人?

徐镜不知道怎么说了。

刚才那一闪而过的亮光,他正好看到了前面的女人。一身红纱,半透明,里面再无其它,胴体若隐若现,竟然能够清晰看到凝肌雪肤白得晃眼。她一头黑发如瀑,垂落在胸前,跪坐在地上,在她的面前有一张琴案,琴案上有琴,她正低头看琴,一手按在琴弦上,一手正做出要拨动琴弦的动作。

他没有听到她的气息。

看这样子,她也不可能是活着的。

可是,她的肌肤莹润紧致,带着健康女子的蜜粉质感,看起来,看起来又分明是活生生的样子。

在她之后便是石壁,至少他看到的是没有去路了。

如果这是生门,他还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生门!

这个女人是代表着什么机关吗?

这个机关与琴有关?

徐镜正心思急转,便听后面云迟的声音近了些,明显是她扶着锦枫又靠近过来了。

“你不说出来自己瞎琢磨什么?是觉得脑子比柴叔好使,还是智商比我高?”

徐镜:“…”

他说,他说还不成吗?

徐镜低声把所见的说了出来。

锦枫是第一个感觉到害怕的,她只能偎紧了云迟,但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

这时,柴叔开口了。

“如此说来,我们没有选错,这的确是生门无异。”

众人一愣。

“柴叔这话怎么说?”云迟问道。

“这是一个有条件的生门,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安然出去,但是就算有事,也不致死,最多只是给一点教训。”

有条件的生门?

在云迟的印象里还从来没有听到这样的。

“这是一个考验,而且,考验的对象基本是男子。”柴叔的语气还是比较平静的,推测出来这个结论之后他心里其实是松了口气,不管是他还是徐镜,相信都能够安全过了这个考验,剩下的只有木野。

云迟心中一动。

用美色来考验男人吗?

这么说来,墓主是想教训那些贪恋美色的男人?

她随口说道:“这么说,墓主该不会是个女人吧。”

“不是,墓主是男人。”徐镜立即就接了话。

柴叔要阻止都来不及了,心里不由得叹气,这徐镜。

云迟却没有追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墓主是男人。

不过就算是这样,柴叔也不敢掉以轻心。主子要的东西,他们得拼尽全力拿到,但是现在看来,云迟却是他们最大的对手。

“徐镜,你能行吗?”云迟问了一句。

“我先过去。”徐镜咬了咬牙,怎么感觉这姑娘好生无耻?不知道不能随便问男人行不行吗?

他往前走了几步,嚓地一声,有灯光亮了起来。

前面石壁上罩着红色半透琉璃罩的灯,照出红色的灯光来。

柴叔他们眼睛本已经习惯了黑暗,突然亮起灯来,都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一时有些不适应。

但就是在这时,云迟闻到了一种很淡的气味。

带着青草的那种独有的微腥,其中又夹杂着丝丝的花香甜腻。

这种味道很淡很淡,而且一下子就散开了。

“枫姨,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她低声问道。

锦枫的注意力与木野他们一样,在灯亮起来的时候就被前面那个抚琴姿态的半裸美人给吸引住了,听到云迟的话,她愣了一下,鼻子吸了一吸,道:“没有啊。”

“云姑娘闻到什么味道了?”柴叔也问道。

云迟默然。

看来他们都没有闻到。

她的嗅觉与听力一样都有了极大的增强。

“我闻到一点青草味和花香味,都注意点,小心为上。”

木野正要说我怎么没有闻到,突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原本看得清清楚楚面前的景象,就好像蒙上了一层薄纱一般,迷迷蒙蒙,恍惚如梦。

恍惚中,他把柴叔放了下去,耳畔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但是又好像很遥远,根本就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木野也没有心思去听他说话,因为他看见那坐在琴台前面的女人正抬起头来,那双翦水秋瞳盈盈朝他看了过来。

“公子,奴家弹一首曲子给您听可好?”

她的红唇轻启,神态娇羞,眼波流转间带着透骨的挑情。

木野长居山村,所见到的多是朴质或是粗鄙的村姑村妇,穿的也都是粗布衣裙,皮肤粗糙微黑,哪里有见过这种千娇百媚白得像雪一样的女人?

他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酥了。

不止酥,还麻麻痒痒的。

“好,好…”

“公子,您靠近些…”说着,那女人抿唇一笑,手指轻轻地挑了一根琴弦,发出了一个柔和的音符。

那音符就像是轻弹在木野的心上。

他根本无法抗拒。

就在木野一步步朝那琴女走去的时候,锦枫的目光落在离她不远的柴叔身上。

第105章 看谁撩得过谁

柴叔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眼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锦枫脸上的酡红。

她是在对着自己羞怯?

本来柴叔还想要喊住朝琴女走去的木野的,但是这时却把他抛到脑后了。

“锦枫姑娘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他看见锦枫眼里流露出绵绵情意来,然后低下了头,娇柔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柴先生,您的腿伤怎么样?我过去看看吧。”

柴叔怔然,应道:“好。”

他看见锦枫松开了云迟的手,脚虽然还不太方便,但是朝自己走过来的姿势依然袅娜动人。

他同样看见云迟要拉住她,但是被徐镜往后退了一步就正好拦住了。

接下来,只觉得脑子里云雾轻缭,一切如梦似幻,一双微凉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而这个时候,云迟正努力睁着眼睛,只是眼疾在这时更加严重了,任她再努力,也只看得到一条细小的视野,被迷蒙的红光照着,什么也看不清楚。

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徐镜正朝自己走过来。

徐镜只着一条中裤,男人浑厚的气息扑面而来。

“徐镜。”

云迟这个时候自然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本来是要去拉锦枫,但是徐镜拦住了她,她一下子就知道柴叔刚才的分析错在哪里。

事实上,这个考验不单只对男人有效,对女人也一样是有的。

而且,有一个让她心里暗骂粗话的事实。

现在在这墓道里面,加上那个不知是生是尸的琴女,正好是三个男人,三个女人。

她的语气清冷,传到徐镜耳里,却让他心头一颤。

“云姑娘,你得躲着我。”他有些艰涩地说道:“这里很邪门,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云迟心头却微松了口气。

毕竟在这个时候他还能够保持五分清醒出声提醒自己,说明这个人至少是个光明磊落的男人。

现在她担心的是木野和锦枫。

徐镜还是在朝她走近,但是每迈一步却显得很是艰难,他在跟被控制和自制之间对抗着。

汗水从鬓角滴落下来,身体里有一种急着渲泄欲望犹如山洪,即将爆发。

这真的是生门吗?

徐镜已经无力分神说话,他死死地咬住了牙关。

但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云迟的声音,“徐镜,不用控制,你过来。”

什么?

徐镜突然了悟,云迟已经被控制了,毕竟她没有内力,抵抗不住这里面的邪门。但是这样他更不能过去,这种时候,只要她贴过来,偎进他的怀里,他仅剩的那点可怜的自制力马上就会崩溃。

他不能在这里做出这种事情来。

主子治下甚严。

尤其厌恨对女人胡来的行径。

如果他敢因此碰这小姑娘一下,即便是活下来也无颜再见主子。

但就在这时,一种尖锐的刺痛从某处传向四肢八脉,那是一种被欲望胀得受不了的痛。他已经离云迟很近了,少女独有的幽香那么清晰地钻进他的鼻息里,让他心猿意马再难以控制。

“走!”他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剧痛才让他意识清明了些。

云迟再不走,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就在这时,琴声幽幽地响了起来,有女人轻声吟唱起一首不知名的小调。

“山间有花儿,月下有美人,夜夜思君君不知…”

她唱的歌柔得能滴出水来,不,是能滴出酒来,一下子让人听得心都醉了,但是身体里的火却烧得更旺。

木野站在琴女面前,离得这样近了,更能看到她薄纱下曼妙的身子,起伏的曲线。他的呼吸粗重了起来,绕到了她后面,似是不敢扰了她弹琴吟唱,半跪在她身子后面,伸手出去环住了她的纤细的腰肢,身子贴在她背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闭上了眼睛,神情迷醉。

柴叔身子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瓷瓶来,倒了一两颗黑色药丸在掌心里,一颗迅速塞到自己嘴里,马上咀嚼。

另一颗塞进了正朝自己偎来的锦枫嘴里。

“快嚼!”

锦枫听到了他的话,下意识一咬。

一种苦得让人怀疑人生的味道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口腔。

她被苦得激灵一下,意识有了短暂的清明,然后就听柴叔猛喝道:“你赶紧退后,退得远一些!”

锦枫脸都红了,刚才她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但是眼见自己竟然离柴叔那么近,心中一跳,赶紧听了他的话朝后面急退,连腿伤都不顾了。

但是,这样的苦味也只是让她清醒了这么一会,退出那么一段距离,不一会,她的眼神又迷蒙了起来。

“徐镜!”柴叔急得大叫了一声。

他与徐镜同个主子,自然也是不敢犯这方面的错。

何况,就算不是主子,他们也绝对不能做出这种事情,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要是真夺了人家的清白,他们该以死谢罪了。

“徐镜,过来带我离开!”他大叫一声。

但是,琴女柔柔的歌声却把他的叫声盖了过去。

“徐镜。”这时,云迟已经抓住了徐镜的手腕。

她的手纤细柔软,一下子让徐镜血冲上脑。

“你是不是找死…”本来他就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她竟然还敢碰他!但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歌声陡地震耳欲聋地响了起来。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星星参北斗啊!嗬嘿嗬嘿参北斗啊!”

这粗犷的歌声,瞬间就把琴女柔美的小曲儿给盖了过去,也让徐镜一震,对抗的压力骤轻。

他愕然地着云迟。

明明是她在唱歌啊,为什么歌声是粗犷的男人声?

还有,这是什么歌啊?一下子就把所有的旖旎给打散了!

歌声又是一转,换了一首,“天是那么豁亮,地是那么广!情是那么荡漾,心是那么浪!歌是那么悠扬,曲儿是那么狂!”

徐镜:“…”

这又是什么歌!

没等他反应过来,粗犷男声又换歌了。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要忘词了。”

徐镜:“…”

他想疯。

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旖旎的心思激情的反应!

云迟将他朝琴女那边推去,一边嘿嘿地说道:“去,问她是不是要斗歌!要斗就来斗,看看谁撩得过谁!”

木野在她唱第二首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正抱着那个诡异的女人,吓得一声惊叫,狼狈地往后退去。

第106章 要弄死吗

而被推过来的徐镜也反应了过来,当即一掌就朝那琴女身前的古琴劈了下去。

“我让你装神弄鬼!”

这女人分明是活生生的,却穿成这样坐在这里,还用琴音让他们迷了心智。

啪地一声,那把古琴一下子被徐镜一手刀劈成了两半。

琴女咯咯笑着,足尖一点,身子一个飞旋,朝后面飞退。

云迟立即喝了一声。“木野拽她的脚!”

木野已经把她的话当成了圣旨,她刚出声,他立即伸手一拽,正正抓住了琴女的脚,猛地将她扯了下来。

嘭!

琴女惨叫一声,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因为这样的动作,那隐约半透的薄纱更是扯开了一片,露出了白花花的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