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昨晚大雪,外面天寒地冻的,柴房肯定也不怎么保暖…

“要去看看吗?”云迟看着晋苍陵。

如果是镇陵王,以他的冷酷,人死了便死了,他怎么可能会亲自去看?

但他现在是裴青。

采月怎么说都是老夫人亲自派到这别院来的,别人都不太愿意来这么个地方,毕竟离主家远,主人们一年到头可能也来不了一趟,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好好表现,更加没有机会爬上公子爷们的床,孤单寂寞的,又害怕。

只有采月心甘情愿地过来了,在这边一守就是几年。

所以每年裴老夫人也都会念叨起她,年节的时候给她的赏也不少。

这么一个丫鬟无缘无故死了,总该去看看的。

晋苍陵将她搂得贴到自己怀里,“你同本公子一起去。”

“公子,我还有事要办啊…”云迟微抬头瞟了他一眼。

“走。”

晋苍陵却根本就不给她说不的机会,直接带着她出了清幽楼。

豆蔻也跟了上去。

在后面看到那一双紧依着的人,她的脸都不由得红了。

公子和云姑娘可真好啊。

公子看起来那么冷心冷情的人,感觉跟离不开云姑娘似的呢。

第549章 把她送回去

朱儿和霜儿也跟了上来。

柴房在离厨房不远的地方,别院的最后头。

一看到柴房,云迟的眉就皱了起来。

这当真是柴房!

倒是有砖瓦房,但是,砖瓦房是收放着别的东西的,旁边还有一用木头搭出来的屋子,里面放的便都是干柴。

而卢婉儿昨晚是当真受刺激过度了,真的是让人把采月关在这柴房里。

此处墙上还几处小缝隙,夏天倒也罢了,在这样的大雪天气里,晚上呆在里面那是当真会被冻死。

有好些仆妇神情惊惧地躲在了一旁看着。

门开着,门边跪了一个小丫鬟,正小声抽泣着。

见晋苍陵搂着云迟来了,她们都赶紧行礼。

晋苍陵直接带着云迟进了柴房。

周围都有漏风的地方,这里面的温度与外面根本差不了多少。

一堆一堆码的整整齐齐的柴火中间铺着一些干草,采月就躺在上面,背紧贴着一堆柴火。

看样子她是想要找到这里面最暖最避风的角落,可是偏偏昨晚大雪,天实在太冷了。

纵使她穿着一身棉裙,也实在是扛不住。

人活活冻死?

“你去看看。”晋苍陵松开了云迟。

云迟很想给他一个白眼。

为什么她去看?

这是谁家的丫鬟啊?

但是她还是走了过去,在采月身边蹲了下来,伸手要去按压她的颈动脉。

这时,卢婉儿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哭泣着。

“采月,采月!”

她这是伤心?

云迟没理会她,指腹按在采月的颈部。

触碰到时只觉得一片冰凉。

采月是真的死了,身子都僵了。

“你干什么?你不要碰她!”

卢婉儿冲了过来,伸手就来推云迟,声音尖利带着哭音。

云迟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再一推。

卢婉儿便一屁股摔倒在地上了,两个丫鬟都来不及扶住她。

云迟没有理会她,又去掀了掀采月的眼皮,检查了一下。

而她的动作也让卢婉儿都吓得不敢再动她。

采月死了,真的死了啊。

看着她躺在那里动也不动,全身僵硬的样子,真可怕。

而这个女人为什么不怕呢?

竟然还敢去碰她。

卢婉儿被丫鬟扶起来,害怕地退了两步。她也看到了采月的脸色,白如纸,透着一种受冻时的青。

卢婉儿全浑身发抖,她转向了站在一旁的晋苍陵,伸手就要去抓住他的衣袖,“表哥…”

晋苍陵哪里愿意被她碰到?

手一拂,冷声道:“滚一边去。”

卢婉儿的泪水哗的就流了下来。

“表哥,不是我害死采月的,不是我,我真的没有想到昨晚会下那么大的雪…”

她这话当真是说得让人想笑。

不知道下那么大的雪?

即使是没有下大雪,这几天夜里也是北风呼啸,冷得让人颤抖,下不下雪区别又有多大?

再说,当真是心软心善,昨晚下雪的时候就该让人把她放出去了。

柴房这里离住人的院子实在是远,想必采月在这里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听得到。

“我我后来有想过把她放出来的,可是雪下得太大了,我我也不出来…”

没有人理会她的哭诉。

云迟检查完毕,站了起来,说道:“死了,没有什么伤。”

就活活冻死的。

她心里不免也有些唏嘘,那个满是小心机的采月就这么死了。

在这一刻,云迟才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了这个时代奴仆的卑微,他们连命都不值钱啊。

采月已经是管事大丫鬟了,主人家也可以随意轻贱的。

她可能到死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结果,而且死亡来得这么快。

晋苍陵冷着脸,道:“让人去叫刘管事过来处理,把她好生葬了吧。还有,让他备马车,把卢小姐送回家去,以后不许她踏入裴家别院半步。”

“表哥!”

卢婉儿哭叫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要送我回去?为什么不让我来了?不是我害死采月的,不是我!”

霜儿忍不住冷笑一声道:“不是你是谁?难道不是你把她关在这里的?”

“不是我!”卢婉儿哭得眼睛都红了,她猛地一指云迟,叫道:“都是因为她!是她!要不是她那样欺负我,我也不会把气撒到采月身上的!都是她的错,她抢了我那么多的药材,害我的火芝都没有了,是她逼我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云迟随手就抄了一条劈出来的柴一甩手朝她砸了过去。

咚地一声,那柴火直接就把她砸晕了。

“小姐!”

两名丫鬟赶紧扶住她。

“真是吵死人了。”云迟睨了晋苍陵一眼,道:“走不走?”

她虽然对采月之死有些唏嘘,但是要她为了这件事情而悲伤流泪情绪失控也是不可能的。

晋苍陵话都没再说,转身走了出去。

刘管事很快就匆匆赶来了。

“把卢婉儿送回卢家去,还有,跟卢家人说她欠了本公子的女人一些药材,让他们备好,改天本公子会派人去取。”

“…是。”

刘管事听了这话心里一惊,但却不敢多说。

这么一来,卢老爷肯定要闹了啊…

云迟和晋苍陵都是完全不理会卢家闹不闹的。

晋苍陵来四明城自也是有要事要办,云迟去了院子那边制作了一个时辰的暗器之后才着手准备柳手指需要的东西。

“姑娘,这些药不是都很普通吗?”霜儿跟着她走了城里两家药铺买了好几种药,只觉得那些药都太过普通了,连她都知道那些都是什么药,能够救了柳九指吗?

毕竟听云迟说起来,会觉得在他手臂里的毒虫很是可怕,那样的毒虫,只要用这么寻常的药物就能够引出来吗?

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啊。

云迟道:“东西还没有备齐,霜儿,我们买酒去。”

“买酒?”

霜儿这下子更是一头雾水了。

买了这些普通药材,还要买酒?

她是真的弄不明白了。

“找徐镜问问,我们要买最烈的酒,最醇香的酒,看看这四明城里哪里有。”

徐镜听到云迟有事要他去办,立即抛下了手头的事务冲了出去。

柴叔正大步门,看到他飞奔而去,不由问一旁的人,“徐镜这是做什么去?”

“姑娘找他。”

说的人无意,听的人却是皱起了眉头。

第550章 深巷酒香

徐镜在一路边石亭里找到了等着他的云迟和霜儿,顿了一下才快步走了过去。

“姑娘,您找属下?”

见她一袭红色大氅,衬在亭外一片苍茫雪色,显得犹为灿烂的样子,徐镜的心跳动着。

“嗯,徐镜啊。”

云迟转过来看着他,微微一笑问道:“你知道这四明城里哪里有卖烈酒的吗?最烈最醇的那一种。”

徐镜点头,“属下倒真是知道一家,一位老人家带着儿子在酿酒,他家的酒一开坛的时候,酒香都能飘出巷子口了。”

他突然很是庆幸他第一次来四明城的时候为了先把四明城的地形完全摸清楚,花了两天两夜到处去走了一遍,然后发现了那一家酒坊。

那个地方柳九指也知道的,不过柳九指只是听说,可能自己都还没有到过那家酒坊去过。

反正他也不用喝酒。

“看吧,我就知道问徐镜,他肯定知道。”云迟对霜儿笑着说道。

徐镜耳朵有点红。

这当真不是什么大事啊,不过是一件小事,姑娘这是在夸他吧?

“走吧,带我去看看。”

“是。”

徐镜走在前头,路面有人扫过雪,两旁都堆着雪的,不时能见几个顽皮孩子童出来玩雪,还有些小娘子轻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着,唯恐滑倒。

徐镜转头过来,却见云迟依然走得轻松自如,如行云飘柳,身姿娉婷,完全没有半点小心翼翼的样子。

那间酒坊离得并不太近,但是这么一段路走起来竟然也很快到了。

只不过前面这一条小巷子也满是厚厚的雪,却因为不是主行道,行人稀少而没有人扫过雪。

徐镜一脚下去,雪已经没过了鞋面。

他赶紧转过身来,对云迟道:“姑娘,雪太厚了,姑娘要不在此处稍候,属下去借一把扫把过来把雪扫一扫,免得湿了姑娘的鞋子。”

云迟低头微抬了抬脚,看到自己的白色靴子,摇头轻笑。

“不用了,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回去换双靴子就行了。在这巷子里吗?进去看看吧。”

如果说这酒不符合她的要求,她还得自己动手再加工一下呢。

徐镜只好应了一声是。

等他们进了巷子,走到尽头,便看到了一户人家,门楼老旧斑驳,看起来日子过得并不多好。

但是,到这里,云迟便已经闻到了一阵酒香。

那酒香极为浓郁,香馥,让她精神一振。

而那户人家还是大门紧闭的。

门楼上,玉楼酒坊四个字也已经有些看不清。

玉楼酒坊。

这么一家小私人酒坊竟然还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看来徐镜今天会带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云迟立即示意霜儿上前去拍门。

徐镜低声道:“属下曾经听人说,这玉楼酒坊几辈都在酿同一种酒,但是因为这玉楼酒实在是太烈,城里人都说是蛮夷喝的,所以生意很是不好,但是他们却还是坚持着只酿这种酒,不愿意改,也不愿意酿别的。”

因此,这玉家人在此人缘也不太好,周围人都说他们老实木讷又固执如牛。

这也是他当初闻到酒香之后有些好奇才去打听的。

云迟点了点头。

她却是越闻越觉得这酒香合她口味,这浓香越发让她感兴趣了。

霜儿拍了门稍等了一会,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啊?”

在她开门的时候,屋子里也传出了几声孱弱的婴儿哭声,还有一道压抑的咳嗽声。

一种莫名的感觉击中了云迟的心脏。

她的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一丝什么东西,但是快得让她抓不住。

“大娘,这里卖酒吧?我们姑娘想来买酒。”

“买酒的?”

老妇人先是一喜,但随即又神情落寞地沉了下去,叹了口气,“那便进来看看吧。”

云迟和徐镜走了过去,跟着她进了门,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大娘似乎不高兴有人来买酒?”

那老妇人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怔了一下才转身来看云迟,见她艳丽如此吃了一惊,然后才慌张低下头下,“姑娘,可不是这么个意思,只是我们家里十个来买酒的客人有九个都只为好奇,大多是尝了一口就走的,所以…”

“尝酒?”

徐镜在旁边低声解释道:“好些人是听闻玉楼酒坊的酒奇烈无比,所以都好奇想来尝尝到底有多烈。可是尝过之后发现实在烈得难以入口,都调头就走了。”

所以,真正花银子买酒的实在是没有几个人。

这老妇人怕是已经习惯了,所以也觉得他们只是来尝酒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客人。

那又何来欢喜。

云迟闻言抿唇一笑。

“那何必白让人家尝?你们完全可以准备那种一小盅装的,一盅便是两口,收个一两银子,也是一笔收入。”

那老妇人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瞠目结舌,“这,这哪能够呢,尝一口就收一两银子?”

这办法他们当真是想都不敢想。

云迟轻声笑道:“能不能,我尝了再说。”她顿了一下,接下去道:“我品酒还行。”

这时,屋子里又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和年轻女人的咳嗽。

老妇人有些手足无措,总觉得这些声音会唐突了这看着清艳的姑娘,赶紧解释了一句,“我家儿媳妇和孙子昨夜儿都着凉了,不过他们在那边小屋,不会给出来给姑娘过了病气的。”

云迟不置可否,问道:“酒在哪里?”

“这边,姑娘这边请。”

老妇人带着她穿过一道垂花门,进了后面院子,便看到院子里搭建着半边木屋,无门,里面摆满了酒坛子,酒坛子外都裹着稻草,酒坛盖子也盖得很紧。

一个穿着打着补丁的棉袄的老头正站在一张长木桌前,桌上一小坛子酒打开着,他拿着一竹酒勺打着酒,往旁边小酒壶里倒。

那酒清冽无色,却是酒香扑鼻。

霜儿这样不会喝酒的闻到了都觉得醺醺然欲醉去。

云迟眼睛一亮,朝那边走了过去。

那老头抬头看到他们,愣了一下,然后便有些木讷地低声问了:“姑娘尝酒?”

瞧瞧,都不问是不是买酒,反而直接说尝酒。

云迟觉得好笑,点头应道:“尝,有几种酒?”

第551章 至醇至烈

那老头赶紧站了起来,道:“我们玉楼酒坊就三种酒,银玉楼,金玉楼,还有一种是玉楼醇。姑娘要尝哪一种?”

“这三种有何区别?”云迟问道。

“最明显的区别是酒的烈度,银玉楼是最低的,玉楼醇最烈,也最贵。”

“那就尝玉楼醇。”云迟直接了当。

老人愣了愣,赶紧说道:“那可使不得!姑娘,大家伙来尝,我都让他们先试试银玉楼,这就已经很烈了,一般男子都喝不得,别说玉楼醇。”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们都喝不得。”

噗。

霜儿都有些忍不住。

“老伯,你自家酿的酒,自家人都喝不得,那到底还要不要卖了?真的很烈吗?”

“真的很烈,”老头不好意思道:“一滴便可醉倒一骏马一大汉,确实很烈。”

霜儿又讶然道:“那为什么一定要酿这么烈的酒?兑一兑水,或是酿得淡一些不行吗?”

听了这话,老头好像有点儿生气,但是他的生气却不会表达出来,只是语气有些发堵,“小姑娘,这兑了水的酒那还能叫酒吗?要喝淡的去别家买酒不就得了?”

“好了,老头子,咋又上火了。”老妇人轻拍了他一下,对霜儿很是抱歉地道:“姑娘莫生气,我们家老头子一直就这脾气,实在是天天有人问这话。”

霜儿摇了摇头,“老丈,抱歉,是我不懂,乱说了。”

能够坦然跟他道歉的,霜儿还是第一个。

别人都是说他犟,想看着他如何继续撑下去的。

老头的脸色缓了下来,道:“我们也不会酿别的酒。”

一直传下来的酒方子,一直只会这么酿。

云迟道:“老丈,把玉楼醇拿出来吧,我今儿个就是冲着最烈的酒来的,不烈我还不要呢。”

“姑娘,您当真要尝那个?”

“当真。”

老头无奈,让她稍等,然后便走进屋去,不一会抱了一坛酒出来。

那一坛酒要比院子里这些小很多,估计也就两斤左右。

坛子放到桌上,其它的酒被搬走,老妇人已经去拿了几个小酒盏出来,那酒盏极小,也就指头大小的杯口。

老头把那一坛子轻轻揭开。

似是瞬间周围所有味道都一下子消失了一般,明显地觉得鼻子一清。

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时,又有一股新的气味弥漫开来,与此同时,他们都陡地发现一丝清寒,让人精神一振。

继而又是一股浓香扑鼻。

但是这种浓香却并不会太得浓馥,反而是先浓后散,很快就弥漫开去,袅袅绕于鼻梁之间,全无半点呛意。

云迟眼睛已是大亮。

她当真没有想到在这么一个地方,在这么一个小酒坊里,竟然能够碰上这么极品的酒!

而这样的极品佳酿,酿酒者却苦于无人买酒,过得穷困潦倒!

这,这真的是…

这酒原来叫玉楼醇啊。

“这么小的杯子,如何斟酒啊?”霜儿看得有点不解。

这样的坛子怎么可能往这样的小酒盏里倒酒?那还不得洒了一桌了。

正问完,便见老头又拿出了一根草茎。

那草也长得有点儿奇怪,长长一根中空如管,顶端长着一个椭圆形的果实一样的东西,看起来鼓鼓的。

老头见他们好奇,咳了一声,解释道:“这东西叫鼓锤草,我们酿这酒要用到的东西,干净着呢,能吸水。”

说着他就给他们演示了一遍。

其实就是跟吸管一样,把管子伸入酒里,捏一捏上面那个鼓鼓的果实,便有一点儿酒液被吸了一点进草管里,然后再挤进酒盏里便是了。

这么慎而重之地把控着这么一点儿量,说明这酒的烈度实在是惊人。

就是徐镜看着都忍不住有点儿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一滴便能醉倒一个大汉的酒…

见云迟已经端起一小酒盏,他不免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出声说道:“姑娘,您现在的身子恐不便饮此烈酒,属下代为尝尝可好?”

她身体还没能好完全呢,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万死不能得其咎。

霜儿也点了点头,很是紧张道:“姑娘,徐镜说得没错,要不然就让属下来尝吧。”

云迟轻笑道:“无妨,你们肯定不知道我的酒量有多好。”

她的酒量能有多好?

一匹骏马一个大汉都受不住一滴的酒,她纵是酒量再好也至少会醉吧?

就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万一喝醉了会不会有影响。

主子知道了,估计得把他给劈了。怎么竟然能带她来尝最烈的酒呢?

但是他们哪里拦得了云迟?

那老头见云迟当真要喝,忍不住道:“姑娘,要是您在这里醉倒了,可不能拿老汉一家撒气啊。”

撒气?

云迟扑哧一笑,“老丈,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这可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