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看的姑娘,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大小姐脾气。

但是如此,老头还是没有拦着她试。

说起来,这玉楼醇还真的极少有人当真敢尝呢,自打几年前那个酒量极好的大汉来尝了一滴就醉倒之后,无人敢轻易来尝试了。

云迟没有理会他们,将那小酒盏送到了唇边,仰头喝了。

其实也只不过一滴的分量。

酒一入口,便觉得醇香瞬间在口腔里爆了开来,除了这酒香味,别的都没有了。

烈,果真烈。

下一瞬,紧紧看着云迟的几人便看到她原来粉白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像是瞬间就染上了一片酡红。

她的眼神也迷漓起来。

这样灿若桃花的脸,和那带着雾色水光的眸子,几乎要把他们的呼吸都摄去。

“姑娘…”就是霜儿都控制不住觉得这样的美人疑似要飞升上天了,哪里是凡间能够拥有。

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出来,那片红霞已经缓缓退了下去,云迟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就连她的眼神都清明了起来。

就像是切换自如。

也像刚才是他们醉了,是他们都恍惚,出了幻觉。

“果真好酒,够烈,够醇。”云迟笑了开了。

她的声音清澈无比,哪有半分醉意?

老头和老妇人猛地回过神来,两人都是震惊地看着云迟。

“姑娘,您没醉?”

“没醉啊,我都说了,我的酒量极好的。”云迟一笑。

怎么可能呢?就是没有醉倒,至少也得有些醉意啊!

第552章 竟然不会醉

问题就是她就刚才那么一会儿脸红眼迷漓露出了一点儿醉意,一下子又完全恢复了。

她这么一开口都还能闻到一股极为香馥的酒气呢,怎么竟然当真一点儿醉意都没有?

这让他们实在是搞不明白。

“姑娘当真没事?”老头也是愣愣的,还拿起她刚刚喝过的那只酒盏到鼻子边闻了闻。

这么一闻他都觉得酒气冲天,浓香袭人。

的确是他们亲手酿的玉楼醇没错啊,那怎么真的不会醉?

“老丈,这酒你怎么卖?”云迟问道。

老头没有想到她尝过之后是当真要买,与老伴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点儿激动了起来。

“姑娘,这酒不便宜!我们家有二两、半斤、一斤的酒壶,包着酒壶卖的,二两的一壶是五十两银子!”

如果说是一般的酒,二两酒五十两银子,那还真是贵得离谱。

要知道,五十两银子可以供普通百姓一家子过上大半年的了。

这酒虽烈,够烈,但是仅仅是因为烈便能卖上高价也实在离谱,因为没有人喝得下去啊。

徐镜忍不住道:“老丈,你这酒烈到寻常人等无法入喉,应该没有人买过吧?怎的不卖便宜些?”

本来就没有人买的酒,竟然还卖得这样贵,这不是更无人买酒了?

还是说,是因为看他们姑娘真的要买,所以使劲喊价了?

他们姑娘就是有银子,他也不能看着别人这般欺负。

老头的脸微微涨红了,他搓了搓冻得有些小裂口的手,十分坚决地说道:“我们家的酒不贱卖!值这个价的。”

霜儿也忍不住说道:“老丈,酒都没有人喝得下去,你卖这么贵有人买吗?”

“反正不贵,我还是卖便宜了的!”老头有点怒,又有点悲,“这酒酿起来可难了,而且也费银子,二两本该卖上百两上千两的!”

霜儿和徐镜都有些瞠目结舌。

“没有人买的酒,上百两上千两?老丈,你还真当你这酒一两千金了啊。”

云迟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们再说下去。

她看着老头,又环视了一眼这座破旧的院子,说道:“这酒现在这么卖,五十两是可以卖,但是如果要卖上千两,还差两种东西。”

这话一出,顿时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不是吧?

这酒五十两不贵?

竟然还真的能够卖上千两?

所以姑娘这话是什么何意啊?

“姑、姑娘,您,你说什么?”老头也惊得结结巴巴了。

云迟看着他,问道:“我想先问问老丈,既然你的酒一直都卖不出去,那怎么会一直坚持酿酒,还坚持卖这个价格?”

五十两不贵是她说的。

但是别人肯定都会嫌贵啊,没看到徐镜和霜儿刚才的反应吗?

在他们看来,这酒肯定不值一文。

烈到难以下咽,有什么意思?

而云迟进来之后已经发现了,这一家子的生活过得相当拮据,刚才一直听到婴儿哭声,年轻女子的咳嗽,分明就是这家有媳妇生孩子,但是坐月子本应该好好照顾的,却还是让他们都着凉生病了,看起来还没钱看病,这日子感觉都快过不下去了。

但是即使是到了这样的地步,老头还是坚持酿酒卖酒,这让她挺好奇的。

听到她这么问,老头低下了头,有点悲切。

老妇人看他这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对云迟说道:“姑娘问咱们是好意,我家老头子就是倔,他说他以前遇着一位天师,那天师尝过一点玉楼醇,然后跟他说过,这酒一定要坚持酿下去,万不可贱卖了,因为以后他能遇到一位仙子。”

“仙子?”霜儿忍不住道:“这天仙是坑蒙拐骗的吧?老丈,这也你相信 ?”

“天师不是骗子!”老头抬起头瞪了霜儿一眼,怒声道:“那是天行大师!”

“天行大师?”

云迟一挑眉,眸里闪过了一丝光芒,天行大师啊,上回晋苍陵跟她说过的,可能知道离魂是怎么回事的人,知一天师的师父,真正有大本事的人。

可是,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儿还能听到天行大师的名字。

这么一来,云迟是当真感兴趣了。

“天行大师还说什么了?”

“大师跟我说,只要我遇到那女子,这酒就会变得好喝了,而且也能卖个好价钱了。”老头说道。

这话还真的有人信啊?

怎么听都觉得很不靠谱啊。

仙子…

云迟却愣住了。

她想到了自己刚才准备告知的事,心头一跳。

“除此之外,还说什么了吗?天行大师有没有说那女子是什么样子?”

老头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是没说,天行大师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走了,我也想问问清楚,可是却没能来得及,大师一转眼就不见了。”

云迟的手一握。

“那你已经等了多久?还没有等到那位女子吗?”

“等了十五年了吧,也不知道那位仙子什么时候来。”老头目露迷茫,看起来还真的是对这话深信不疑。

“老丈还要等下去?”

“等,怎么不等?”老头横着脖了固执地说道:“我是相信天行大师的!”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酿酒了?以前不是也一直靠酿酒为生吗?怎么到了老丈这里就过得如此艰难了?”

老妇人听到这里又有些伤心了。

“这玉楼酒的方子是他们玉家传了几代的,可也没有一代能够把酒卖好啊,老头子的爹和爷爷他们那一辈都会酿别的一些酒来维持度日,还做些别的小买卖,雕些酒壶酒盏什么的,我们家这老头子倒好,听了天行大师的话之后啥都不做了,一心就酿这酒。”

所以这日子他们当真是要过不下去了。

这么些年她的首饰也变卖光了,好不容易有个好姑娘不嫌弃家里穷与儿子成了亲,可是现在眼看着大孙子都要没奶喝了啊,家里穷得都没能给儿媳妇好好补补身子,这可怎么办才好。

老头固执地道:“天行大师说了,这酒以后能够福荫子孙,苦咱们这么些年,以后儿子孙子子子孙孙都能靠着这酒富贵荣华,这还不好?”

霜儿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是走火入魔了吧?

第553章 突然失控

云迟听着却不觉得可笑。

她现在对那天行大师好奇极了。

“老丈也会雕酒壶吗?”

“家里传下来的手艺,自然是会的,姑娘到底买不买酒?这装酒的酒壶便是我儿子雕的。”

“霜儿,五百两银子。”

云迟直接对霜儿说道。

霜儿一愣,虽然很惊讶于她当真要买酒,而且看来还不仅仅只是要买二两酒,但是却没有再说任何话,立即从袖袋里拿出了银票,递了过去。

“五、五百两?”老头和老妇人都震惊了。

老头双手颤抖着接过了银票,仔细地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嘴唇也颤抖了,“这是真的银票?”

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的银票呢。

云迟见状,“自然是的,你家儿子呢?可以让他先拿去银庄换银子试试,我们还在这儿不走。”

“快,老婆子,去喊土生。”

“诶,诶!”老妇人立即就转身跑了出去,还真看不出来有这么矫健。

“这一坛酒便是我的了吧?”云迟指了指桌上的那坛酒。

五百两,她买这一整坛。

老头赶紧说道:“自然,自然。”

他这是第一次卖出整坛酒,而且还是最贵的玉楼醇,不是银玉楼和金玉楼。

五百两啊!

云迟又问道:“老丈,这四明城附近,有没有一种叫雪春石的石头?”

“雪春石?有啊!”

老人的话让云迟眸光一闪。

还当真有…

她抿唇一笑。

老头的儿子很快回来了,一个长得壮实一脸憨厚的青年,他此时也是一脸兴奋,眼睛都发亮着。

他手里紧紧地攒着一只鼓鼓的荷包,冲了过来。

“爹,银子换回来了!一百两的银子,还剩下两张二百两的银票!都能用,街上那个银庄就能用!”

刚才他进去的时候不知道有多紧张,拿钱的时候手也一直在抖。

老妇人的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这可好,能给儿媳妇补补身子了,还能去请大夫了。”

她转身云迟,有些不安地问道:“姑娘,这,这当真是您买酒的钱吧?您不会再要回去吧?”

云迟摇了摇头。

“银子是你们的了,酒我带走。徐镜,搬酒。”

徐镜上前把那坛酒搬了起来。

玉家人一家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口,老头的儿子叫玉土生的,还问问要不要他先去扫个雪,云迟失笑摇头,带着徐镜霜儿和酒离开了玉楼酒坊。

出了这条巷子之后,她站住,看了看徐镜,眨了下眼睛,说道:“去找找你们家主子,就说我有急事跟他商量。”

她示意霜儿接过那坛酒,“我们回到城西那边去。”

裴家别院死了个采月,现在她也压根儿不想回去。

“是。那姑娘路上小心。”

徐镜暗暗看了云迟一眼,发现她当真没有醉,走路也很自然,这才离开了。

云迟和霜儿回到了城西那边,一进门,云迟便对霜儿说道:“我需要小半个时辰,等你家公子来了,让他一个人进来,别人谁也不许进。”

她的工作室向来是不让任何人进入的,对晋苍陵还算是破例了。

她接过那坛酒,进了房里,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这个大房子的门里还有一层厚厚的黑色门帘,是按照她的意思布置的。

柴叔听说云迟回来了,犹豫了片刻还是过来找徐镜。

可是只有霜儿一人守在门外,根本不见徐镜人影。

“霜儿,徐镜不在?”

“姑娘让他去找公子了。”

柴叔愣了一下。

“那姑娘她…”

“姑娘在屋里忙着,不许任何人打扰。”霜儿又说道。

柴叔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无奈离开。

小半个时辰之后,晋苍陵回来。

“公子。”

晋苍陵一身挟裹着寒气匆匆赶来,以为云迟出了何事。

“她呢?”

晋苍陵语气里的冰冷让霜儿也忍不住缩了一缩。

“姑娘在屋里。”

晋苍陵立即推门而进。

一进门,他便看到趴在工作台上一动也不动的云迟,顿时就是一惊。

身形一掠,人已经到了她身边,伸手便要将她抱起来。

“迟迟,喝醉了?”

云迟抓住了他的手,抬头对他嫣然一笑,而后又眨了眨眼道:“没醉。”

她喝不醉的,只不过以前谁也没说。

只不过这一开口,晋苍陵便闻到了她气息带着酒香。分明是一个时辰之前喝的酒了,但是现在酒气还这么重,这酒到底有多烈?

而她竟然当真没醉。

饶是如此,晋苍陵还是忍不住冷声道:“本王竟不知自己捡了一个女酒鬼。”

云迟竖起一根食指,道:“错。一,不是你捡了我,是我们互捡,二,女酒鬼你不喜欢,难道你喜欢男酒鬼?”

晋苍陵咬牙。

什么喜欢男酒鬼?

“酒鬼还有理了?”

“我真没醉,三,我不是酒鬼。”

云迟说着,双臂勾下他脖子,仰头送上红唇,眼神魅惑,“不信你尝尝,保证你也不会醉的。”

她都已经送上来了,他如何会放过?

晋苍陵低头覆上了那张红唇。

舌头立即就被她卷了进去。

他心头一跳。

这女人什么时候这般主动,这般热情了?

但是下一瞬,他立即就觉得一股酒香袭击了他所有的味蕾,烈而浓醇的酒香弥漫了开来。

而在这种酒香浓烈令人迷醉中,她的唇越发娇软,她的舌也越发柔软灵活,她身上的香气也越浓烈,靠在他怀里的身躯也温软无比,令他想要将她整个人吞下去。

他一阵心旌摇荡,搂着她的手臂渐渐收紧了。

这个吻完全不想结束。

他本来没有发现有何不对,因为平时吻她的时候也是如此感觉,他也同样觉得这妖精能够把他身心都迷住,无法自拔。

但是这一回却不同,他几乎都要忘了他们身处何方了,甚至还隐隐觉得周围是绿草蔓妙,一片无垠,地下柔软温暖,周围安静无人,方圆十里似乎只有他们二人。

直至他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将她放在台上,欺身贴了上去。

镇陵王蓦地心头一震,瞬间就清明了起来。

他浑身冒火,呼吸粗重,几乎要爆炸开了。

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要忍不住直接把她衣服撕开就地正法。

可是,他何时会这般失控?

云迟突然轻笑起来。

第554章 天女沉情

“苍陵,恭喜你,撑过了天女沉情。”

“什么东西?”晋苍陵黑了脸,刚才浑身的那种火热被他强压了下来,但是双臂却还紧紧地锁着她的腰身,不让她退开半分。

那到底是什么?

云迟轻轻拍了拍桌上的那坛酒,仰头冲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说道:“用这个玉楼醇,加上我的血,可以制成天女沉情…”

她顿了顿,眸光染满了促狭,道:“能让人最舒服又最沉迷的那种药哦,”她的食指在他的胸口轻轻地划了划圈,道:“那种药,知道是什么吧?”

晋苍陵本来就黑的脸此刻更是快要滴出墨水来。

“云迟。”他声音也沉得没边了。

“嗯?”云迟眼睛眨啊眨。

她还挺高兴的啊,因为这种药,她竟然随手一次性就做成了,而且效果好得惊人,就连这个鬼王爷都差点儿中招了呢。

虽然他在最后关头刹住了,但是他是什么人?

他可是本来就冷心冷情的鬼王爷,他可是宗师。

连他都差点儿中招,别人还能抵抗?

但是现在看他的反应似乎不太妙啊。

云迟后知后觉地觉得不对劲想逃了,但是身体却被他大手紧紧扣住,她根本就逃不开去。

“你的意思是,你要制作这种东西,以后对别的男子如此下药?嗯?”

最后一个尾音,带着浓浓的疑问和威胁。

甚至还隐隐有那么几分杀意。

云迟毫不怀疑,如果她敢说是,敢说她要去跟别的男人这么下药,自己的腰会直接被他折了。

反正他手劲那么大,而她的腰又那么纤细,都不够他折的。

小命堪忧啊。

云迟毫不犹豫地摇头。

“当然不是了!我怎么可能去吻别的男人嘛。”她对他露出了一个十分狗腿的笑容来。

嗯,安抚,安抚。

这会儿得好好地安抚安抚他才行啊。

但是这句话根本就不能平息镇陵王的怒火。

他双手又掐紧了几分,几乎将她提了起来,“亲是不敢了,那对别的男人用上这种药有何意?”

他每说一个字,语气就冷上几分。

“让他们沉迷地看着你的脸?看你这里?”他俯下身来,咬了一口她的唇,松开,又接下去道:“看你这里?”

在她脖子上咬了一下。

“这里?”肩膀上再咬一下。

“还是这里?”他将她提起来,把她的身体按到自己怀里。

她胸口压上了他胸膛。

“嗯?用这种药,好令那些男人如色中恶狼,把你从头看到脚?心里想着把你每一件衣服都撕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弄这种药?

她是嫌她现在出去惹到的淫邪目光还不够多吗?

如果说有男人碰到刚才那种药,他们如何能够忍得住?

即便是碰不到她,但是眼睛里,脑海里,也定是控制不住把她整个人都扒光了。

这是他绝不允许的。

甚至,想到了那样的可能,他都杀意迸发,想杀人。

当然,先把这女人一口一口吞了。

云迟被他这么咬了几下,嘴唇,脖子,肩膀都当真有点儿痛。

他是真使上劲的啊。

他大爷的,属狼狗的是不是?

但是,被他一提起来,她的心又危险地跳了一跳。

她这会儿哪还敢骂他?

虽然不敢,云迟却又忍不住嘴痒,“咦,刚才你就是这样的吗?想把我身上每一件衣服都撕了?公子好暴力啊!”

“云、迟。”

晋苍陵把她的名字都拆了,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只恨不得也将她当成这两个字,咬掉。

竟然还敢跟他如此嬉皮笑脸?

云迟脸色一整,赶紧收起笑意,说道:“我只是知道这种药,也只是想对你试着玩而已,只做了这么一点点,没有了!”

晋苍陵的怒焰稍熄一些,将她重新放到了台面上,松开一手,捏住了她精致的下巴,问道:“知道说谎会有什么后果吗?”

云迟摇头。

“不知道。反正你也不舍得杀我。”

他当真气乐了。

“敢情你是吃定本王不舍得杀你了?”他微微眯了眯眼,道:“鬼面族那里有一种秘法,可以把人制成傀儡,人不变,就是话少,不让说话便很安静,你说本王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