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尘点了点头:“没错,记住,你现在不是来保护灾民,而是来住拿叛党,让你的人改一个方向,把枪头对准义诊堂。”

只有这样,才能把罪名往提督府大人身上加,而且也替皇上圆了面子,皇上手下兵并不是欺压百姓,而是捉拿犯人,这样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这个主意好,可我去哪里找叛党,真从灾民当中抓几个当叛党处理了?这事……”他不是没有做过,但他从来没有从普通百姓中捉人,他都是捉一群异己,给他们安上叛党的罪名丢出去。

“说你笨,你还真笨。你为什么来拿叛党?当然是提督府露出来的消息,你来了之后发现这里没有叛党,只有灾民,到时候只要说提督府的消息有误就行了。”消息失误也是提督府的错,总之……

提督大人,你准备背黑锅吧,虽说这也不算是黑锅。

“这办法好。”对与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解决眼前的难关,凤轻尘这个法子,虽说追究不了提督府的欺压灾民的错,却能保这些灾民一条命,不然……

真把官兵民反的事捅出去,皇上一定会不高兴,这些灾民也别想活了,这天下最爱面子的人是皇上,谁也不能打皇上的脸。

见翟东明想明白后,凤轻尘又提醒了一句:“到时候你只要拖住提督府的人,别让他们动手就行,我已经让佟珏去肃亲王府了,肃亲王知道这件事情后,肯定会知道如何处理才会最好了,到时候你就一口咬定,你是来抓叛党的,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凤轻尘基本上把提督府的退路给堵死了,提督府有皇上撑腰,翟东明有肃亲王撑腰,再说这事谁对谁错一目了然,就算皇上想要保提督大人也难。

翟东明那叫一个佩服呀,朝凤轻尘竖起大拇指:“凤轻尘,你真阴……咳咳,英明!”

在凤轻尘的冷眼下,翟东明硬生生将“阴险”换成“英明”。

“好好守着,守好了说不定是大功一件。”凤轻尘白了翟东明一眼后,便往义诊堂。

官员之间的斗争,她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屋内还有病人,她做好大夫的工作就行了。

“师父,不会有事吧?”凤轻尘一进去,灾民们就齐刷刷的看向她,既然期待又忐忑。

这天下没有不怕官兵的百姓,要不是为了活命,这些灾民哪敢和官兵对上。

“放心吧,有世子爷在,不会有事。”凤轻尘不忘给翟东明说好话:“思行,里面的病人都安置好了吗?如果安置好了,就过来帮忙给这些伤员包扎。”

“好。”

师徒二人再次陷入紧张而忙碌的工作中,至于外面的风风雨雨,孙思行说有师父在,不怕。

凤轻尘说有九皇叔在,不怕!

暄少奇一直站角落并没有出声,可他却没有错过凤轻尘的一举一动。

能屈能伸,有大局观,不愧为是常胜将军的女儿。

……

671断粮,皇上要赈灾

如同凤轻尘所想的那般,肃亲王听到佟珏的汇报后,笑着将人扶了起来,满口说道,让凤轻尘不要担心,这件事他会处理,定会还灾民一个公道。

佟珏见多了官员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作风,听肃亲王这么说,当下就一脸失望,这摆明了就是敷衍之词,却不想肃亲王转身就是杀气凛然,让人不敢逼视。

“拿朝服来,我要进宫。”

征战沙场的老将,他们豁出命的去打仗,不就是希望百姓安居乐业,免于被战火波及、流离失所嘛,可那些狗娘养的东西,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出欺压百姓的事情,这简直就是罪无可赎。

肃亲王当即进宫,佟珏站在门外目送肃亲王离去,直到连影子都看不到,佟珏才转身朝城外走去。

难怪小姐认识这么多大官,却独独找上不管俗事的肃亲王,原来肃亲王和东明世子一样,嫉恶如仇。

小姐说得没有错,只要她按实说,把灾民当时的表现一一说给肃亲王听,肃亲王就会管这事,有肃亲王插手,他们还怕什么。

一个小小的九门提督,给肃亲王提鞋都不配。

肃亲王杀进皇宫,直接面圣,肃亲王可不是翟东明和凤轻尘,这里也不是城外而是皇宫,肃亲王不需要给皇上遮丑,肃亲王面无表情,将九门提督府那些官差的作为,一一说了出来,同时不忘提那些灾民,趴在地上舔舌白粥的事情。

肃亲王绝对是一个实在的人,他绝不会添油加醋,更不偏袒谁,他只如实反应当时的情况,可正因为知晓肃亲王的作风,皇上才愤怒。

丢脸,实在太丢脸了。

九门提督,虽不像禁卫军那样是天子亲兵,可也是天子心腹,在皇城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被人当场抓包,实在是丢脸到家了。

“肃王放心,这件事朕一定会严查,绝不放任他们欺压百姓,朕一定会给那些灾民一个交待。”皇上怒气冲冲,当下保证道。

雪灾的事情已经弄得皇上头大,案桌前,全是各地的受灾情况,因雪灾而死的人越来越多,皇上的脾气也越来越差。

现在,谁扯上雪灾,谁就倒大霉了,九门提督这一次绝对是好心办坏事。

“皇上英明,有皇上在我们一定能挺过这次雪灾。”肃亲王比翟东明懂进退,他不会一味的跟皇上顶牛,得到皇上的许诺后,肃亲王立马赞道。

犯错的是下面的小官,处绝犯错官员的是皇上,当然皇上就是为民做主了。

“朕相信,朕的子民一定能挺过这次雪灾。”皇上的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他绝不服输,哪怕面对老天爷,他也不认输。

这么大的雪灾百年难遇,可偏偏他遇上了,再加上之前所谓的“冬雷”事件,百姓对他指责颇多,如果雪灾不处理好,那么他定会失了民心。

一个失了民心的帝王,他还能有什么。

这次雪灾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他一定要压下雪灾的影响,减少因雪灾死亡的人数。

“臣愿意捐献家中所有的存粮,与灾民共度难关。”肃亲王不仅知进退,还懂帝王心,皇上这话不就是准备大手笔赈灾了嘛,既然如此他早早的把家中的粮食交上来,给百官做表率,让皇上有理由去问大臣要粮。

“好好好,有肃王支持朕,朕还担心什么。”果然,皇上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

堂堂帝王,怎么可以被一个无名人士抢风头,对方都能给灾民白粥馒头,他一个皇帝又怎么能做不到。

“皇上英明,这是天下百姓的福气。”肃亲王并不敢居功,只说皇上的好话,皇上也知道肃亲王的意思,当下就命禁卫军冲动,把城门附近发生的事情压下来,同时……

他要去问文武百官、世家大户要粮了,赈灾所需要的粮食是一个天文数字,光凭官府那点存粮远远不够。

如凤轻尘预想的那般,城门口发生的事情很快就压了下来,翟东明有功无过,提督大人被掳了职,换了一个新人上去,那人据说是出自温家,看样子世家阀门已大多向皇上靠拢了,只余王家还在苦苦挣扎。

当世家全部像皇上靠拢时,世家就不再超然了,他们只会变成皇上手中的棋子,由帝王拿捏他们的荣辱,可……要不向皇上靠拢,他们很快就会衰败下去。

当然这些事与凤轻尘无关,她现在每天要做的就是凤府和义诊堂来回奔波,和孙思行轮流照顾崔浩亭。

不是凤轻尘要抢功,实在是孙思行这个死脑筋,把她的那一套浪费医疗资源的说词搬了出来。

说什么崔浩亭的情况已完全控制住了,让崔家的大夫照看就行了,他完全没有必要守着崔浩亭,有守着崔浩亭的时间,他可以医好几十个病人。

凤轻尘差点就哭了出来,你个小呆瓜,崔浩亭可不是一般人,和崔浩亭打好关系比什么都重要,比如发生官差打砸粥摊的事情,普通百姓能帮你摆平官府吗?

不能,但崔浩亭可以。

结交达官贵人,有时候不仅仅可以自保,还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而大夫天生拥有这样的资源,孙思行却不懂得好好利用,真是气死她了。

凤轻尘忘了,当年在军区医院时,她也不懂得利用机会结交权贵,以至于把带她的老大夫给气得呀……差点送病房了。

结交权贵并不可耻,只要保持本性就行了,你要的不过是一份庇护,一份让你安然立世的力量。

义诊和施粥都做得异常顺利,不仅仅是皇城,其他城镇也都井然有序,只是让凤轻尘不解的,这么多天过去了,依旧没有半句关于九皇叔是施粥人的传言传出来,这让凤轻尘很迷惑。

不过,凤轻尘明白九皇叔有自己的打算,她不需要关心这些,她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施粥进行的第三天,苏文清找上门了。

“轻尘,救命呀!”这才几天没见,苏文清整个人都消瘦到一个离谱的程度,要不是有一身厚实的衣衫包着,凤轻尘都要怀疑自己看到了火柴人。

头特别大,四肢特别小。

“发生什么事了?”从义诊区回来,凤轻尘要求所有人,必须消过毒泡了澡,才能进府,苏文清来时,她刚好把自己打理好,还来不及吃饭。

“粮食,粮食呀,施粥要用的粮食跟不上了。”苏文清真得要哭,施粥所需要的粮食远远超出他的预计,他拼命的调粮,好不容易能撑上几天,可粮食运不进来。

大雪将所有的路都封了,他派人运粮,勉强铲出一条路,却缓慢异常,按这个速度他根本没有办法,在指定的时间内,把粮食运到所需要的城镇。

呜呜呜……他后悔了,他应该早听九皇叔的话,早早的来问凤轻尘,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要是出现断粮的情况,他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是跟不上还是没有粮食了?”凤轻尘一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顾不得饥肠辘辘的胃,连忙问道。

“跟不上,粮食都在路上,大雪封了路,马车的速度太慢了,要是粮食再不进城,两天后我们就拿不出粮食了。”

赈灾一天所消耗的粮食,比五十万大军一天消耗的粮食还要多,要不是皇上以雷霆手段,下旨开仓赈灾,他们那点粮食肯定撑不过三天。

“马车?”凤轻尘一听怒了,这大雪的天,用马车运粮那不是笨死了嘛:“这么大的雪,马车能走得动吗?车轮卡在雪地里,那速度估计比蜗牛快一点,你用马车拉粮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把粮食运进城?”

赈灾粮食是主题,可苏文清居然告诉她,要出现断粮的情况,实在是气死她了。

“不用马车那用什么?”苏文清一脸茫然的看着凤轻尘,为了运这批粮,他把马场最好的战马调出为拉粮,一路上死了几十匹,他的心都在滴血了。

“这种大雪天,马车根本无法在雪地行走,用马车只会误事,这个时候当然要用雪橇了。”

“雪橇是什么?”苏文清不耻下问,同时亦后悔没有早听九皇叔的话,来问凤轻尘。

雪橇是什么?雪橇是能雪地里快速前行的工具,凤轻尘真想掐死苏文清,不知道怎么不早来问。

凤轻尘耐心的将如何制作雪橇告诉苏文清,同时告诉他,只要把马车改良一下就能变成雪橇,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缩短时间。

苏文清得到了解决办法,一脸高兴的回府,一回府就下令,让下面的人把马车改成雪橇,方便拉粮。

这个大雪天,谁不缺粮,苏文清的难题解决了,可皇上的难题却没有解决,缺粮,皇上发现他治下,严重的缺少粮食。

他没有想到,这些阀门大族能拿出来的粮食,还不够支撑三天,再加上官府的存粮,最多也只能让那些灾民吃五天,而这还是把粮食省着用、再加上那秘人还在施粥的结果。

五天,官府的赈灾只能维持五天,那接下来怎么办?

皇上急得头发都白了……

672皇宫很好,但臣弟更喜欢九王府

雪灾第十三天,赈灾第九天,皇上手中的粮食宣告用完,而从其他地方调的粮食,迟迟到不了灾区,再筹不到足够的粮食,官府的赈灾就要停下来了,变成一个笑话!

皇上再次下令,要求那些世家门阀将存粮拿出来,并许诺来年有了新粮定如数归还。

用旧粮换新粮,这的确是天大的好事,可前提是你手上得要有存粮呀。

世家门阀九成以上都向皇上靠拢不错,可他们哪家不是有几千甚至几万人要养,他们自己也要吃饭呀,就算要赈灾他们也不能把自己人给饿死了。

被皇上压榨狠了,世家门阀、百官权贵实在没有办法,每当皇上提起粮食的问题,他们就开始哭,哭啥,当然是哭穷了。

他们自己都要饿死了,到哪里去给皇上弄粮食来赈灾,前段时间市场上突然多出许多粮,粮价大跌,害得他们不仅亏了一大笔钱,还把陈粮都拿出来卖空了,生怕留在手上变得不值得钱,这个时候他们自己手上也没有多少粮食,到哪里去筹粮食给皇上赈灾。

这几天早朝的气氛那叫一个悲,皇上说百姓可怜,百官们就开始哭穷,让皇上无从下口,这一天当皇上再次开口说赈灾一事,官员们实在顶不住压力,哭完穷后,便试着对皇上建议。

“皇上,我们实在没有粮了,这大雪一连下了数十天,这是要人命呀,就是有再多的粮食也不够用。江南那边到是筹到了一批粮,可是要等上一个月才能把粮运上来。

皇上……民间不是有义人在施粥嘛,看他一连施了近十天的米粥都还有粮,不如,不如我们先向那义人借粮,等江南的粮食到了,我们就能还给他了。”

这个提议好,可是前提是你能找出,那神秘的赈灾人,连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借粮。

皇上不是没有派人去查,甚至把苏文清叫宫来,再三逼问可依旧没有半点收获,因为苏文清也不知道。

苏文清都快哭出来了:“皇上,草民冤枉呀,草民真不知那神秘人是谁,草民不过是一个商人,借了几个人手,这也是那神秘人付了工钱的,皇上,您要不允许,我这就把人收回来。”

顺着苏文清这条线往下查,查了几天也查不出这些粮食是哪里来的,那些粮食平空出现在各个城镇,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原来,苏文清把雪橇做出来后,就开始白天休息,夜晚赶路,反正这大雪把夜晚衬得像白昼一样,再加上雪橇在雪上留下的痕迹浅,三两下就被大雪给遮住了,皇上还真查不出那粮从哪里来的。

皇上再逼苏文清,苏文清就以死明志,他不干了行不行,他就是一个小商人,赚点辛苦钱,还要把命给搭上。

不干?当然不行了,苏文清要是不干,没有人出来施粥赈灾,那些灾民不得闹翻天,以前没有施粥没办法,可现在已经施了粥赈了灾,要是断了,天下百姓会把皇上骂死。

皇上虽气可却没有办法,他现在还要依靠那神秘人来赈灾,稳定民心。

民间百姓虽然感激那神秘赈灾人,可却没有人一个知晓那神必的赈灾人是谁,这个时候官员提出向神必人借粮,他去哪找……

皇上气极,也不管这些官员有没有想法,直接下了死命令,要他们在明天早朝前,筹出五千石粮食,筹不到就以违抗军令处罚。

五千石粮食,要放在以前那还是分分钟的事情,可现在……

“于大人,我们去哪筹五千石粮食,我们家上上下下都只能吃七成饱,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家老小都得饿死。”这雪灾真是坑死人呀,那神秘施粥人更是坑死人。

要不是他来这么一出,他们哪里要这么愁,灾民什么的饿死了不就是饿死了,挖个坑埋了就是,哪年天灾不要死几十万人,贱民如蝼蚁,死了不就是死人,也没有人去管。

往年发生天灾时,经常饿死人,还有发生人吃人的事件,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可知道又如何,下面把事情瞒住了,只要皇上不知情就行了。

可偏偏……今年灾情严重,又被人捅了出来,这下灾民们是享福了,他们却倒霉了,别说利用灾难捞一笔银子了,能保住官帽就不错了。

“皇上这一次是动真格要赈灾,我们尽力去筹粮,家里的余粮,算算够一家子吃一个月就行了,一个月后江南的粮食到了,我们就不用担心了。”于大人满头银发,却精神十足,看他的样子隐约像是百官之首,众多官员都围在他身边,当然文官居多,武官都围在肃亲王的身边。

文官狡诈,武官直率,这话有点小道理,被皇上接二连三的压榨后,武官家里大多没有粮了,自己吃的都不够,可文官家里,大多数还能再拿出一些粮食。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这话再一次得到了应证,武官一个个哭丧着脸:“王爷,属下实在拿不出粮了,我家明天吃的都没有了。”

“是呀,王爷,第一次皇上说捐粮时,末将就全捐了,只留下够一家人吃一个月的粮,后来又说捐粮,末将又捐了,末将已经好几天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滋味了。”

“大家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拿不出粮食便是拿不出。”肃亲王当然知道这些人没有说假话,武官不比得文官,没有战争武官就没有捞钱的机会,武将大多都穷,他们手上能有多少粮。

“有王爷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一群人一边商量,一边往宫外走去,文臣武将各占据左右两边,立场鲜明。

皇上站在高塔上,看着文武百官满脸忧愁的出宫,脸上的表情又肃穆了几分,整个人看上去老了数十岁:“朕是不是太过分了。”

皇上叹息,他也知自己把文武百官逼得差不多了,可他心底有气。

作为东陵的皇上,他手上都没那么多粮食,那神秘赈灾人哪来这么多的粮食,居然能不停的施粥,而且那白粥比官府的还要浓稠,这不是打他的脸嘛。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有一个拥有这么多粮食的人,这让他怎么能安心,他无论如何都要把那神秘人挖出来。

那人要是没有异心还好,要有异心,上天下地他也要诛杀对方。

“皇上,您这是为天下百姓着想,大人们会理解的。这几天各地上来的奏报,因雪灾而死的人越来越少了,百姓都得到了妥当地安置,那些灾民哪个不感激皇上您。”太监努力拍马屁,可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赈灾的主力并不是朝廷,而是那神秘人,一个拥有足够粮草的神秘人。

“哼……”皇上怎么不知这一点,要不是那个神秘人,今天这场雪灾,至少要死三十万人以死,可因那个神秘人出手,大大的减轻了因灾而死的人数,到目前为止也只死六万人而已。

他应该感谢那个神秘赈灾人,可他心里有个疙瘩,那神秘赈灾人让皇上感到了威胁。

大太监小心翼翼地观看皇上的脸色,发现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大太监眼睛一转,决定祸水东引:“皇上,九皇叔在宫里住了这么天,您看是不是……”

有气,您老就对九皇叔发吧,我们这些小人物受不起呀。

九皇叔?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是呀,他怎么忘了九皇叔,九皇叔是苏文清最大的支持者,那神秘人说不定就是九皇叔,只是皇上不信九皇叔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存这么多粮,更不相信九皇叔会拿出来。

毕竟,一个亲王要存粮可不是容易的事,九皇叔要存粮肯定是为了造反,这个时候拿出来赈灾,这也太傻了。

不管如何,先去试探一二再,皇上二话不说,摆驾九皇叔暂住的宫殿。

皇上没有惊动作任何人,以突击的方式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九皇叔坐在窗边看书,悠闲的让人嫉妒。

待皇上走近,九皇叔才发现皇上来了,放下手,不疾不徐的起身,朝皇上微微欠身:“皇上。”

“九弟好雅兴。”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九皇叔免礼,不需要人招呼直接坐了下来,九皇叔则站在原地,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不能坐下,只是……

九皇叔的姿态,完全不像一般大臣那样低眉顺眼,九皇叔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松柏,没有半丝的谦卑之色。

皇上看得那叫一个气,可偏偏又说不出话来,皇上指着一侧的棋盘道:“九弟,陪朕下一局。”

“臣弟遵命。”九皇叔明白皇上所来为何事,所以他半点不急,皇上说下棋,他便下棋,现在急得人不是他。

一局下来,九皇叔毫不留情,杀得皇上片甲不留,皇上的脸都青了,好久没有人敢这么跟他下棋了,他这个九弟的胆子果然不小,关了这么久也没有让他学乖,实在气人……

给读者的话:汗……这一次,九皇叔是真自由了!

673出宫,九皇叔自由了

皇上找九皇叔下棋,并不是闲得无聊,而是想要通过下棋给九皇叔施压,让九皇叔未战先怯,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掌握主动权,却没有想到……

九皇叔的棋艺越发的精湛,皇上以前能和九皇叔能下成平手,偶尔还能赢九皇叔几个子,可现在别说赢子了,能少输几个子就算不错了。

皇上懒得去算自己输了几个子,将棋子一丢,皇上不下了。

人家是皇上,说不下就不下,九皇叔也不能说什么,皇上使脾气丢棋子,九皇叔则修养极好,赢输都没有任何表情,将棋子一颗一颗的捡起来。

皇上又如何,他愿意输时,对方就算是乞丐他也会让步;他要赢时,就是天皇老子也得给他让步。

九皇叔的手指修长白皙,当他优雅的拾起棋子时,你的眼神也会跟着他的手动,皇上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被九皇叔牵着走了。

等到皇上发现时,九皇叔已将棋子捡完大半了,皇上表面不动声色,可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堂堂帝王被人牢着鼻子走,说出去怕是没有信,可偏偏这样的事情就发生了。

呼……皇上暗暗吸了口气,捧起一侧的清茶,借此平复心中的激动,轻啜了一口,温热清香的茶水入口,稍稍平复了皇上躁动的心。

啪……皇上特意加重力道,杯子在桌上一颤,有几滴水洒了出来,平时皇上做出这个举动,无论是文官武将还是皇后妃子,都会惊得跪下来,可偏偏……

九皇叔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捡棋子,将棋子装好后,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管皇上使出什么招,九皇叔自稳如泰山心不乱。

皇上明白,面对这个从小没有人管,却受帝王教育长大的弟弟,他这些帝王手段根本不管用,皇上只好直接开口道:“九弟的棋艺是越来越精湛了,朕还以为九弟在宫中呆久了,棋艺会退步。”

明面上是说棋,实则是说九皇叔的手太长了,在宫里还掺和外面的事情,皇上这话是警告九皇叔,他知道神秘人就是九皇叔了,让九皇叔收敛一点。

可惜……九皇叔太解皇上了,皇上说得越笃定,就表示他越不确定,如果皇上真肯定他就是施粥人,早就把证据公布出去了,到时候……

天下百姓会记得他,但朝中那些保皇派却会坚决要求处死他,因为他功高震主、心存歹意。

“臣弟不像皇兄你日理万机,臣弟闲来无事镇日便是研究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东西,棋艺自是有所进步。”九皇叔避重就轻的道。

他并不在意让天下人知道,他就是神秘赈灾人,但不是现在,赈灾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和心力,他要做出最好的效果。

太早暴露出来,不够轰动,达不到他想要的民心所向,再说有皇上施粥打压,他这个时候把名声弄出去,效果会大打折扣。

皇上的眼睑微动,似乎在盘算九皇叔这话的可信度,在心中反复思索了半天,也找不出破绽,皇上放弃了。

“九弟在宫里很无聊?是宫里的人没有服侍好?”侍候九皇叔的人,全是皇上派来的耳目,就连九皇叔睡觉都守着他,九皇叔要是满意的话,那才叫有鬼。

“臣弟惶恐,皇宫很好,宫人也很尽职,只是皇宫再好也不是臣弟的家,臣弟还是想念九王府。”九皇叔这话是直接了当的问皇上,什么时候放他出去,同时亦是告诉皇上,他对皇宫没有兴趣。

皇上心中一震,九皇叔这话就像是一块巨石砸在他的心湖,皇上抬头,凌厉的眸子射向九皇叔,九皇叔不闪不惧,与皇上四目相对,深邃的眸子平静无波,透着与世无争的安详。

东陵最尊贵的兄弟二人,就这么定定地以眼神较量,一个凶猛进攻,一个平青守护,直到皇上满意了收回眼神,这场较量才结束。

皇上收回视线,状视闲聊的道:“今年遇上了这百年不遇的大雪灾,朕还担心会引起民怨,没想到名间亦有高义之人,在百姓受苦时仗义出手,摆摊施粥,让东陵百姓能挺过这场雪灾。”

皇上怎么可能找九皇叔闲聊,这是交易,只要九皇叔说出神秘赈灾人的线索,他便放九皇叔回府。

这话中的深意,九皇叔当然明白,皇上这是逼他承认,那神秘赈灾人与他有关,既然皇上这么想,那就如皇上所愿好了。

该说的他会说,至于皇上怎么想,那就与他无关了,九皇叔眼睑轻轻耷拉下来,将眼中的情绪掩去,平板的道:“皇兄,凤轻尘是本王的女人,前先日子她医好了崔家最尊贵的十六公子。”

就这么两句话,便将皇上思路引到崔家身上去了。

九皇叔这两句话看似说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则是提醒皇上,这天下能这么大手笔,拿出这么多粮食的只有崔家,那神秘人就是崔家,而崔家会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希望皇上放了他。

至于崔家为什么要这么做,九皇叔也给出了理由,这是凤轻尘医治崔浩亭的条件,九皇叔特别说了一句“最尊贵的十六公子”就是告诉皇上,如果是别人崔家不会这么卖力,但崔浩亭不同,为了崔浩亭的命,崔家会付这笔代价。

九皇叔这么说,明显是误导皇上,可偏偏可信度很高,至少皇上相信了,崔家隐世尽百年,这点底蕴当然是有的。

相比九皇叔来说,皇上更相信拿粮出来赈灾的是崔家人而不是九皇叔,凭九皇叔还没有那个本事。

崔家这是要出世了,想到前段时间,崔王两家联手施压,逼他放了九皇叔一事,皇上更恼崔家了,在心中给崔家记上一大笔。

崔家一出世就站在九皇叔那边,和他对着干,摆明了不把他这个皇上看在眼里,崔家将是头号威胁,皇上的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九皇叔虽然眼睑半遮,却将皇上表情尽收眼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没有放过,皇上的表现让九皇叔很满意,皇上惦记崔家是好事,让皇上和崔家去斗,他也省事。

再说,他也没有骗皇上,他所说的话全是事实,是皇上自己想多了,他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是皇上自己往那上面想的。

横竖,崔家的确是有大野心,他这也不算冤枉崔家,等到皇上发现崔家的动作,皇上会更相信他今天所说的话。

出了宫,他大部分的精力要放在给玄霄宫上,有崔家留在皇城,牵住皇上的主力和视线,对他来说是好事。

崔家,很抱歉了,本王要提前把你们推出来当挡箭牌了,希望你们会喜欢本王送得这份礼。

九皇叔伸手,将面前的茶杯拿起,并不喝只是捧在手心,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皇上的决定。

皇上要的他给了,接下来就看皇上会不会履行承诺,至于你说帝王一言九鼎?别开玩笑了,皇上可没直白的说会放他走。

他们这种人,从来不会把话说得那么明白,白白让人抓住把柄,横竖只要双方听得懂就行了。

没有让九皇叔失望,察觉到崔家这个大威胁,再加上九皇叔暗示他对皇宫没兴趣,皇上已经松动了。

把九皇叔关了这么久,他也没有办法定九皇叔的罪,再关下去他身上的压力会更大,不如借此多谈一点条件。

“九弟,赈灾一事?”皇上抬头,眼神犀利如同利箭,一副要将九皇叔看透的样子。

九皇叔不知是早有防备,还是丝毫不惧,依旧是波澜不惊:“皇兄放心,臣弟一出宫就会派人把消息传给凤轻尘。”

虽说他急着去凤府,想要会会那个叫暄少奇的男人,但不是现在,得等他把手边的事情处理完,这样才能有闲情和暄少奇过招。

“今日已经晚了,九弟明早再回府。”皇上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九皇叔,一副施恩的口吻。

他在等九皇叔谢恩,可惜九皇叔这人向来是得寸进尺的主,九皇叔施施然的起身,并没有谢恩,而是再次提条件:“皇兄,臣弟习惯九王府的人服侍。”

九皇叔提醒皇上,既然他没有罪,那他府上的人也就没有罪,把九王府的下人都放了吧,别想利用这次机会,往九王府安插人。

已经做了九十九步,皇上也不介意再做一步,就算他现在往九王府安插了人手,过不了两天,那些人也会被九皇叔找各种理由给杀了,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皇上大方的许诺,今天晚上九王府的下人,会全部回去。

“多谢皇上,臣弟恭送皇上。”得了好处九皇叔终于给足了皇上面子,语气恭敬的把皇上送走了。

解决了心事,又找出了神秘施粥人的目的,皇上心情大好,脚步轻盈,一扫之前的沉重。

宗人府大火,九皇叔差点被烧死,再加上朝中官员和世家的压力,他确实没有办法一直关着九皇叔,既然如此,他就把九皇叔放出来,借此换取最大的利益。

九弟,朕可以没有逼你,是你心甘情愿让步的!

674雪停,皇帝的反击

皇上走后,九皇叔挥退了殿中的人,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是人精,知道九皇叔明天就要回府,便知道皇上退步了,他们不用再盯着九皇叔了。

宫女太监鱼贯而出,偌大的殿内只有九皇叔一人,所以,没有人看到九皇叔眼中的讥讽的笑。

皇兄,希望你明天还能笑出来,本王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圣旨道!

当天晚上,皇上就下旨,让顺天府把九王府的下人全部都放了,让他们回九王府,把王府收拾好,明天好迎接他们的主人。

九王府的下人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出现什么高兴的大喊大叫的画面,他们是训练有素的下人,早就学会宠辱不惊。

身为九皇叔的心腹,他们很明白,只要九皇叔不倒,他们就不会有事,而依他们主子的本事,出去是早晚的事情。

九王府的管家清点人数,确定每一个人都在后,便率领九王府的下人,浩浩荡荡的朝王府走去,被关了这么久,九王府的下人依旧精神十足,丝毫不见颓废。

符临站在街角,看着渐行渐远九王府下人,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从容转身,朝九王府相反的方向走去。

再见,他们将处在对立面!

九王府下人出狱的消息,在一个时辰内传开了,皇城中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春绘、秋画、夏挽和冬晴兴奋地拥在凤轻尘身边:“姑娘,王爷出来了,王爷出来了。”

“姑娘,太好了,太好了,王爷出来,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四个丫鬟高兴的语无伦次,围着凤轻尘叽叽喳喳的大叫,凤轻尘也高兴,便没有计较她们的失理。

佟珏与佟瑶站在门外,两人相视一眼,苦笑……

九皇叔出来,她们也高兴,可她们绝没有春绘、秋画、夏挽和冬晴她们那样兴奋,甚至隐隐为大公子报不平。

九皇叔终于重获自由了,凤轻尘也很高兴,只是……到现在她还没有想明白,九皇叔到底是如何利用这次赈灾的,为什么还没有宣传开来,皇上就把九皇叔给放了。

政治,果然是复杂的东西,她完全弄不懂。

直到很多天后,凤轻尘才知道,原来九皇叔和皇上联手了,或者说皇上单方面认为,他们兄弟二人齐心协力,共同对付崔家、捍卫东陵皇室。

当然,这是比较远的事情,现下九皇叔付出的代价是,神秘人施粥摊子,在九皇叔从皇宫出来的那一天消失了,再加上官府没有粮了,于是……

灾民们两天没有粥喝,虽然没有出现饿死人的事件,但却差点引起了暴动,可惜皇上收到消息已是两天后,当皇上把九皇叔招进宫问罪时,九皇叔一点也不惊惶,不紧不慢的道:“皇兄,臣弟知错了,请皇兄恕罪。臣弟一出宫便派人把消息传出去,让他们停止施粥,把粮食送到官府,这中间也需要一点时间,据臣弟所知,官府今天已经开始施粥了。”

这解释没有错,可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停止施粥的消息当天就执行了,而把粮食转移到官府事,却晚了两天,差一点就引起灾民暴动。

好,就算没有引起灾民暴动,可这一作为,却让天下人指责他这个皇帝有错,让人怀疑官府赈灾粮食的来源。

神秘人和官府同一天停止施粥,两天后神秘人施粥的摊子依旧消失,可官府却有粮食施粥,这说明什么?

有一点脑子的人都明白,十有八九就是皇上抢了神秘人的粮食,然后以官府的名义赈灾。

当然,这样想法只流传于清流仕林间,普通老百姓想不到这一点,但皇上最在意的就是这些文人的评价。

九皇叔这是打脸,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让他丢尽了脸,皇上怎能不气,又怎么能轻易的接受九皇叔的解释。

九皇叔也不害怕,顶着皇上的怒火,再次道:“皇兄,粮食不再臣弟的手上,臣弟也无能无力。”

九皇叔这话明明没有别的意思,那些粮食就算是他的,可确实不在他手上,可皇上却听出另一种深意,那就是……

崔家不配合,他能如何?

啪……皇上这一次是真的气极了,用力一拍桌子:“崔家,好一个崔家,直当朕奈何不了你们这些世家门阀嘛,你们这是挑战朕的忍耐极限。九弟,开春后你亲自去一趟山东,朕要山东卢家从九州大陆消失。”

皇上暂时不能动崔家,便想到同是世家大族的山东卢家,他要杀鸡儆猴,让那些嚣张的世家看清楚,他不动世家并不表示,他动不了世家。

“臣弟遵旨。”九皇叔没有想到,打皇上脸、顺便陷害崔家的动作,还能有意外的收获,当下不客气的领旨。

至于崔家,很抱歉了,让你们继续背黑锅了。

本王可是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是皇兄的猜测,本王只是没有解释罢了。

九皇叔拍拍袖子,潇洒出宫。

经过两天的整理,他手边的紧急事务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人也养得精神十足,他现在可以去凤府了。

九皇叔从宫里出来,便命令侍卫,改道去凤府……

九皇叔前脚离开宫殿,后脚便有一个他想不到的人进了宫。

“草民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男子身着青衣,一头黑发用青色发带竖起,虽是见礼却没有跪下,而是微微欠身,隐隐透着一份孤傲与不羁。

皇上并没有生气,将面前的人审势一遍后才道:“你就是符临?符氏后人?”

“是,草民就是符氏后人。”符临不卑不亢,隐约有几分飘渺的仙气,也不知他是故意弄出来唬人的,还是真正有仙气。

“你可有证据,朕要如何相信,你是符氏后人。”符临的来历,皇上派人查了,确实如符临所言,他从一个不知名的岛屿而来,不查皇上也不会见这人。

“皇上,符姓本身就是一个证据,这天下除了符氏后人,没有人敢用符这个姓氏。”符氏从九州大陆消失这么久,知道符氏的人很少,符临这话并没有错。

就算要骗,也没有人哪个骗子,会用符氏后人来骗一国皇上,想当符氏后人,可得要有一点本事才行。

“光凭你这几句话,朕没有办法相信你。”皇上也希望面前这人是符氏后人,再他屡屡受挫后,出现神权的代表人,来辅佐他。

“皇上,草民绝不会拿自己的命来胡说,草民可以像皇上保证,明日巳时三刻(大约9:45分左右),大雪必停。”符临并不因皇上的怀疑而生气,他仍旧站在原地,郑重的重复自己的话。

是的,符临能进宫,就是因为他找到关系,把话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他知道这场大雪什么时候会停。

这场大雪连续下了十五天,每天都有人祈祷它快点停,可偏偏这雪就是不停,现在符临出现,斩钉截铁的告诉皇上,这雪明天巳时三刻一定会停,这让皇上怎么不震惊。

如果符临说的是对的,那么……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顺利夺回民心的机会,就算符临的预言是错的,他也不会损失什么,只是白忙了一场。

“符临,你可知你这番保证代表什么?”皇上收回心神,再次看向面前突然出现的符氏后人。

“草民知道,明日巳时三刻,雪未停,草民愿受五马分尸之刑。”符临毫不惧怕许诺,那神情和举止,无不告诉皇上,他对自己的预言有绝对的信心,这是符氏后人的骄傲。

“好,朕就等着,明日巳时三刻雪未停,朕就拿你的命祭天。”皇上并没有完全相信符临,但他愿意给符临一个机会。

如果这真是符氏后人,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有神庙后人相助,何愁天下不一统。

“来人呀,带符公子下去休息了。”皇上大手一挥,让人看牢符临。

符临走后,皇上招来钦天监,问他这大雪何时会停,钦天监的答案让皇上实在高兴不起来,钦天监说:“皇上万福,这场大雪近日必停。”

近日!

又是近日这个答案,从这大雪下得第三天起,皇上就问钦天监雪什么时候会停,钦天监给的答案都是近日。

近日?

真当朕好骗嘛。

皇上气得想要杀人,要不是看在钦天监这个臭老头,在他登基时说了一句帝星降世,天命所归,他早就被这老东西给杀了。

皇上把钦天监的人打发走了,自己在殿中来回走动。

符临的话,他到底要不要信呢?

符家的后人,那个少年真会是符家后人吗?

皇上心中各种忐忑,盘算着一旦做出决定后,带来的好外,以及符临的话失灵,所带来的坏处,最终……

好处更多,皇上决定放手一博。

“来人呀,命钦天监准备,朕明日巳时,要祭天,祈祷雪停。”

最终,皇上决定放手一博,再不博一博,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将直线下滑,他必须做一点什么来挽救主。

这大雪下了这么多天,也该停了!

九皇叔带着亲王仪阵,浩浩荡荡朝凤府走去,丝毫不知,不过是半天的时间,局势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皇上此举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675宣告,本王的主权神圣不可侵犯

九皇叔驾临凤府,还摆出这么大的仪阵,摆明了是要凤府上下出来迎接他,而九皇叔最希望看到的人,当然是暄少奇了。

虽说他还不至于低俗的摆出,什么情敌见面份外眼红的戏码,但他这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去见人家正牌的未婚夫,当然会有一番较量。

像暄少奇这种有身份、有才识、有名份还死心眼的人,必须一次把解决,如果不能在第一次见面,把对方的气焰打压下去,那绝对会是大麻烦,而九皇叔向来讨厌麻烦,所以……

暄少奇,暄少宫主,本王会一次把你解决,让你明白凤轻尘不是你可以肖想的,这辈子你可以娶任何女人,唯独不能娶凤轻尘,即使你们之间有一句像儿戏一样的婚约,也没用。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九皇叔所愿,凤府上下包括暄少奇在内,都出来迎接九皇叔了,当然崔家人除外。

崔浩亭还躺在床上没法起来,元希先生除非必要,不然绝不会出席这样正式的场合,这种场合哪怕是他也得跪下,以示对皇权的尊重。

不管你愿不愿意,跪就是对皇权的重视,明面上的错绝不能犯,不然得罪一国皇室,那绝对是麻烦。

暄少奇跪在凤轻尘的左侧,两人不仅气质与众不同,就是那位置也特别明显,九皇叔坐在行轿里,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二人。

形影不离!

暗卫报来的消息果然没有错,这暄少奇的确不离凤轻尘左右,像最忠诚的护卫一样,守在凤轻尘的身侧,把凤轻尘保护的滴水不漏。

能让玄霄宫的少宫主当护卫,凤轻尘怕是第一人了。

凤轻尘倒是好运气,随便一个打小定的未婚夫就是江湖上,顶顶大门的玄霄宫的少宫主,还真是让人……讨厌!

哼……九皇叔从轿子里踏出来了,黑色的锦靴“咚”的一声踩在地上,佟珏和佟瑶只感觉自己的心随着这声响狠狠一震,惊得冷汗淋漓。

凤府外,围了好几百个,虽不至于杂闹无章,但绝对称不上安静,可九皇叔的脚步声却直接穿入她们的耳中,踏在她们的心上。

不仅仅是佟珏和佟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九皇叔的脚步声穿过所有的声响,直达他们的心口。

凤轻尘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不安与忐忑。

九皇叔好像不高兴?

难道是怪她了,今天特意跑来兴师问罪?

想来也是了,九皇叔从宫里出来了都两天了,她硬是没有见九皇叔一面,可这也不能怪她呀,她这几天忙着义诊,再加上九皇叔闭目谢客不见任何人,她也不想上门求拒见。

唉……九皇叔没有让他们起身,他们也不能起来,凤轻尘只能继续跪着,横竖九皇叔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

九皇叔下轿后,笔直往前,停在凤轻尘的身前:“起来吧!”

“谢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再叩头道谢,凤轻尘也跟着点头,不过九皇叔离得近,明显看到凤轻尘敷衍的姿态,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他的轻尘,一点也没有变,虽傲气但不会让自己特行于事,她在从大流的同时,又保有自己的特色。

至于暄少奇?

九皇叔扫了暄少奇一眼,两人四目相对,没有预想的火药味,两人神色平静,视线相撞看清对方后,又平静的移开。

年少有为的江湖少侠,引得无数侠女倾心的玉面公子,怎么可能会差,可那又如何?

要不是暄少奇有一个,凤轻尘打小订下的未婚夫身份,他连多看一眼都懒得,一江湖侠客罢了,再名声斐然也与他无关。

凤轻尘起身后,还来不及说话,九皇叔就握住她的手:“进去吧。”

当着暄少奇和凤府上下人的面,九皇叔大大方方、神情磊落的牵着凤轻尘的手往里走。

这个举动,就足已让暄少奇明白,他和凤轻尘的关系了,说再多也没有这一个动作表达的到位。

暄少奇,凤轻尘是本王的女人,她的手只有本王能握,她的手也只会交到本王手上。

嗯?凤轻尘被吓了一跳,双眼猛得睁大,呆呆地跟在九皇叔身后。

九皇叔是不是被人附身了,居然会在外人面前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要知道……这可是礼教森严的古代,就算九皇叔再怎么视礼教为无物,也不至于如此猛浪才是。

可惜,九皇叔完全没有解释的打算,牵着凤轻尘就往里走,至于身后的暄少奇,九皇叔除了最初那一眼外,就不再用正眼看他。

只一眼九皇叔就明白,暄少奇虽有未婚夫的名份,但绝不是他的对手,暄少奇太在乎凤轻尘了,在乎到不会勉强凤轻尘。

他今天,只要把自己要做的事做完,再宣告一下自己的主权就行了。

凤轻尘是他的,神圣不可侵犯,哪怕是打下定下的未婚夫也不行。

暄少奇站在原地,看着那一对璧人迤逦而行,心里隐隐泛酸,却又带着丝丝的欣慰。

暄少奇被自己这种矛盾的心思吓到了,连忙收敛心神,跟了上去。

东陵九,东陵的九皇叔,对凤轻尘纠缠不休,是他最大的对手,如果他没有猜错,凤轻尘喜欢的男人,就是这个东陵九皇叔了。

强势、霸道、骄傲,一个明明冰冷内敛却又光芒万丈的男人,他站在凤轻尘的身边,完全不会被凤轻尘的光芒给掩盖。

凤轻尘站在他身边亦不是陪衬,但却没有平日的光芒四射,这个男人优秀到让人嫉妒,暄少奇明白,这是一个强大的对手,而这个对手似乎不在把他放在眼里。

暄少奇进去时,九皇叔与凤轻尘已按主次坐下,暄少奇也不需要凤轻尘招呼,直接在凤轻尘的下首坐好。

面对气派尊贵,浑身散发着威严之气的九皇叔,暄少奇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神色淡淡地坐了下来。

大家都是文明人,不会动手动脚,再说就算动手动脚,他暄少奇也不怕。

暄少奇坐下后,大厅内的气氛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是剑拔弩张也不是火药味十足,而是说不出来的闷……

无论是九皇叔还是暄少奇,都是内敛沉稳的人,他们绝不会将自己的敌意表现出来,他们只会在心中,默默地把对方当对手,或者无视对方。

汗……凤轻尘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她现在终于明白九皇叔是为何而来了,九皇叔今天来估计是来看看暄少奇的,当然这应该是原因之一,九皇叔才不会无聊到,为看暄少奇,特意跑到凤府。

凤轻尘知道依九皇叔的风度和气度,他并不会做什么,他只是来看暄少奇这个人,顺便让暄少奇明白,他的身份。

很简单的一件事,也不会出现什么争风吃醋的场景,按理凤轻尘应该高兴,可是……

凤轻尘看看九皇叔又看看暄少奇,两个男人表现的都很平静,不仅没有敌意,眼中还有对对方的欣赏。

多么和谐的画面,多么融洽的气氛,可偏偏她就觉得难受得紧,浑身都不自在。

一个是打小定下的未婚夫,一个是滚过床单的“奸”夫,这两人齐聚一堂,她真心觉得压力好大,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了,让她喘不过气,她好想去义诊堂啊……

春绘和秋画把心提到嗓子眼,悄无声息的上了茶后,又飞快的退了下去,生怕多呆一秒,就被殃及了,大厅内三人依旧坐在那里,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