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顿住,露出惧怕神色,终于想起之前陛下肆意砍杀宫人的情形,“那,那…小的回去告诉婕妤一声?”

“也不必去。”李安颇为满意,“婕妤娘娘等上一会儿,自然就了解陛下的意思了,怪不了你。”

“听李总管的。”

程婉是个有耐心的,直接从清晨等到了午时,足足等了近两个时辰,也不见有人来回她。

她摇晃两下,有些站不住了,神色担忧,“难道我不知何时惹怒了陛下?”

“娘娘别急,陛下近日都未入后宫,想必是要清静一阵,才不见人的。”铃儿劝慰道,“陛下若真怒了,又怎么会闷声不吭。”

“也对。”程婉连连点头,“陛下不是这种性子,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吧。”

阿绵并不知道程婉在外面等了这么久,她被元宁帝拉着看他练武了,而且还兴致勃勃地要教阿绵两招。

虽然有些兴趣,但阿绵看了看他们拳脚的力度,默默拒绝了,她还是好好当个身娇体弱的郡主吧,彪悍风格不适合她…

直到用过午膳元宁帝去午睡后香儿才小声告诉她程婉在殿外等了那么久的事,阿绵听了有几分感慨,当初在府中,程婉算得上是个淡然无争的性子,人也温柔体贴,如今到了皇宫,也不得不为了争宠费尽心思…

香儿瞧着,开口道:“小姐,其实也不必为婉婕妤担心。奴婢每次来,都听着人说婉婕妤如何受宠。柔妃娘娘大度,还时常来看她,怕婕妤在宫中过得不习惯。可每次只要陛下在,婉婕妤就定会找法子推了柔妃娘娘,想是怕柔妃娘娘分了她的宠爱。婕妤现如今,可不是原来的婉小姐了。”

香儿语中略带不认同,柔妃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众人都是了解的。婉婕妤心性狭小,竟连关心自己的姑母也容不下,也怪不得旁人说她一朝得势便忘本了。

阿绵也有所听说,只一笑道:“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话倒多。”

“奴婢这不是怕小姐心软,还想着给婉婕妤做主呢。”香儿不好意思道。

“你家小姐又不是活菩萨,哪能什么事都管。”阿绵好笑塞了瓣橘子过去,“可歇着吧,我的香嬷嬷。”

她正准备也小憩片刻,就有东华宫中的人匆匆跑来,“郡主,陛下可在?”

“陛下正睡着呢,可是太子有事?”

“哎哟这…”来人急得跺脚,“太子方才在御马场出了意外,和御史大夫张大人之子比试骑术时,马儿突然出了问题,将太子殿下摔了下去,如今殿下正在昏迷中。朝中又有急报传来,必须,必须要陛下出来做主啊!”

“我去叫陛下。”阿绵起初慌乱一瞬,很快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太子那边传了太医没?”

来人快步跟着她走,边回道:“已传了,大半个太医院的人都去了东华宫,太医道性命无忧,只是伤势较重,今日怕是醒不过来。”

这么严重。阿绵心中一凛,将担忧的神色压住,小步走到元宁帝榻前,“陛下,陛下。”

闻到熟悉的气息,元宁帝没有因被打搅睡眠而暴躁,在李安服侍下坐起身,“何事?”

“太子哥哥有些事,不能处理政务。朝中又有急报传来,陛下……”

阿绵咬唇,元宁帝这几天有她陪着倒没什么事,就怕去朝堂会受什么刺激。她只是一个郡主,在他和大臣商议时显然是不适合待在其身侧的。

元宁帝微眯了眼,示意宫人给自己穿衣,目光锐利,“太子怎么了?”

既然要让他出手,肯定是瞒不住的,阿绵低头道:“太子哥哥骑马受伤了,我先去看看,再着人禀报。”

元宁帝眸中也有担心,但他隐藏得极好,只沉声道:“好,李安,传召柳丞相和程太尉,乾元殿议事。”

目送元宁帝大步离去,阿绵匆匆赶到东华宫。

东华宫寂静无比,来往宫人极有分寸,进退有度,不敢弄出一丝多余声响。

阿绵见到一盆盆血水往外端,心中刺了一下,拦住王泉,“太子现在如何?”

王泉向内张望,见是阿绵才小声道:“郡主莫急,太子殿下并未受伤。”

“…那这血是?”阿绵有些懵了。

“是御史大夫张承之子张合。”王泉语中带了些庆幸,“若非这位张公子提议换马,恐怕出事的便是殿下了。”

看来这次出事依旧不简单。

阿绵似乎有些懂了,太子这么做,难道是想迷惑幕后的人,想让人以为受伤的是他?

“郡主殿下若想进去,便去吧。”王泉继续低声,“殿下之前吩咐过,若郡主来了不用拦。”

“嗯。”阿绵绕过屏风,慢慢走近。

榻上趟的果然不是太子,而是脸色惨白的张合,他完全没了血色,右臂和额头伤口不浅,虽未到气若游丝的地步,也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太子正沉声发怒,地上满是碎片,“一群庸医,这也不行那也不会,孤要你们何用!”

他压低了声音,却显得怒火更胜,让人不敢直视。

阿绵暂时没有靠近他,走至床前,才发现张合胸前还有一道伤口,上面有一根粗刺,正是它使众人束手无策。贸然拔去只怕张合会失血过多而死,不拔…也撑不了多久。

发作过太医,太子也走来,语气沉重,“张合是代孤受过。”

阿绵虽然和张合不熟,但见他伤势如此惨重也有些同情,“太医治不好吗?”

“他们不敢拔刺。”太子转了神色,下定决心,“那就孤来。”

“阿绵,你转过头去。”

阿绵知道他是怕吓着自己,可像他这样冲动拔掉肯定是不行的,到时张合不是痛死就是流血过多而死。极力回想着以前知道的医疗小常识,阿绵脑中一闪,有些不确定道:“太子哥哥,先…先拿个东西放在腋下让他夹着吧。”

太子挽起长袖,“这是何故?”

“好像可以止血?”阿绵记不大清,但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要动手就快些吧,再拖下去他就要不好了。”

“嗯。”太子让阿绵退到远处,再命两个力气大的内侍按住张合。

阿绵也有些怕见到喷血的场景,她看向别处,正好看到那些太医松了口气的模样。

看来,这群太医的确是不敢拔。不过不是因为怕拔了让张合失血死了,而是怕到时候太子和御史大夫张承会怪罪他们吧。

阿绵胡乱想了会儿,耳边听到布帛撕裂的声音,还听到张承的闷哼和挣扎声,片刻后,太子平静的声音响起,“上药。”

看来是有惊无险了。阿绵也放松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方法有点奏效,结果是好的那就行了。

她慢慢走回,见太医探了探张承额头,道,“张小公子今夜恐怕会浑身发热,晚些命人用烈酒将他全身擦拭一遍再换上干净里衣即可。”

“不过…以张小公子如今的伤势,怕是不适合移动。”太医小心瞄了眼太子,毕竟这可是太子寝宫,若太子要将人移走,他们也无话可说。

太子点头,“便让他在此地养伤。”

许是因为刚才的剧痛,张合缓缓睁开眼,他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安仪郡主的声音。

郡主的声音还是那般,轻轻柔柔,绵软可人,每次听了都让他觉得,真想好好护着这声音的主人,叫她一世都只有欢颜。

果然,见到阿绵的身影立在不远处,他勉力扯出一个笑来,“郡主。”

不料他一眼瞧见的是自己,阿绵怔了一下,回点头,露出礼貌性的笑容,退了出去。

现在不是她该待着的了。

太子敛目,对他淡声道了句,“你好好养伤,孤定会给你个交待。”大步走出寝殿。

第四十三章

由于太子“受伤”,元宁帝不得不重掌朝堂,这让几家欢喜几家愁。

大皇子得知消息忍不住露出失望愕然神情,他对元宁帝情况知晓一二,本来以为这么一来,总有部分权力要分到他手上,没想到…

他扼腕叹息,垂头不语。有幕僚小心道:“不如…殿下明日上朝时,让人配些刺激性的香包,只要陛下一发疯,不就行了。”

幕僚本以为自己提了个顶好的主意,没想到大皇子阴测测一笑,随手拿起砚台就往他头上砸去,“蠢货!你想父皇在朝堂上当众‘弑亲’吗!”

他可没忘记当初父皇发疯最狠的时候,看人的眼神多么可怕,也没这个自信自己能和太子一样让父皇在发病时仍能下意识避过。

幕僚被砸得头破血流,也不敢擦一下,连连告罪,在大皇子不耐烦的目光下退了出去。

大皇子气息不顺,唤来另一人问道:“朱月那边如何?”

“属下曾催过,朱小姐几次推脱,说是找不到好时机。”来人长得尖嘴猴腮,一副刻薄面容,若程府的仆从在此,定能惊讶认出,这人正是程府四房里孙管家的侄子孙裘,一年半前成为了程府外院中的一个护卫。

大皇子冷哼一声,“看来还是催得不够紧。”他转身将放在盒内的一块香帕取来,“你把这个找机会交给她,告诉她若是不按吩咐办事,她可要想好后果。”

“是。”

孙裘退下,大皇子想到近期自己的谋划,心中半得意半担忧,在这其中,安仪郡主是不可缺少的筹码。

大皇子久经人事,哪能看不出太子对那位小郡主的心思,偏偏其中一位当事人至今都是懵懵懂懂的。

而且这位郡主在父皇和镇北王心中的分量都不低,他还不好好利用便是浪费了这天赐良机。

太子暂时退居幕后,除去可以放心的人,也不好让其他人见到他生龙活虎的模样,便一直待在书房中。

寝殿中住了张合,每天都有人换药端药,倒没引来几人怀疑。

阿绵本以为太子应该忙着追查幕后主使,没想到他居然是整天在书房看闲书,还要拉着自己一起,偏不让她出去和五公主放纸鸢。

百无聊赖地窝在太师椅上,阿绵身上盖上了一层薄毯,只露出一张粉嫩嫩的小脸来,懒洋洋地举着手里的诗经,旁边有太子时不时投喂一颗蜜饯,她便张嘴接下,活脱脱一只被人养得娇软无力的猫儿。

“太子哥哥,你差点喂我鼻子上了。”阿绵不满拉下书,鼻上蹭了小块蜜渍,像个小花猫。

太子转头一看,顿时笑出声,“我不是让你自己来接么。”

阿绵哼一声,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拭去,“你就不怕我再咬了你手。”

“就你那点力度,怕是让你用力咬连印子都留不下。”太子点点她,“吃块蜜饯也要喂,小心哪日又胖回了小时候,我倒是不介意,到时候你可别又和我来哭鼻子。”

“谁管你介不介意呢。”阿绵懒洋洋翻了个页,“我爹爹阿娘不介意,未来的郡马不介意就可以了。”

“郡马?”太子重复了声,似乎觉得这称呼有些刺耳,“怎么,就想着选郡马了?”

“唔…”阿绵移开书,“前阵子阿娘似乎提过,还说了好些大臣的儿子,不过连个画像都没有,我哪知道喜不喜欢呢。”

“哦?”太子笑得让人悚然,“那若是有了画像,又长得颇为俊俏,就喜欢了?你这是选郡马,还是选妃子呢?”

不经意接触到他的眼神,阿绵立刻炸毛,小心往毯子里缩了缩,只露出无辜的眸子,“太子哥哥,你,你怎么突然笑成这样?”

太子从鼻翼间微哼出一声,斜睨他,“怕了?”

嗯…阿绵干脆用书盖住头,嘀咕道:“难道是提前到了更年期,怎么感觉最近阴晴不定的?”

前几天张合受伤的时候就是,前一刻还对她和颜悦色的,下一刻张合脱离危险就开始用捉摸不透的眼光盯她。

阿绵撇撇嘴,所以说她就讨厌这点了,一个个神秘莫测的,还没有陛下可爱,至少陛下现在对她都是不假辞色了。

瞧着她这榆木脑袋的模样,太子简直恨不得把她脑袋给敲开,看看里面到底整天装的是什么。

明明偶尔对着他时也会脸红,怎么关键时刻就是不开窍呢?太子思忖着,是不是自己的方法哪里不对。

他哪知道,阿绵这不是不开窍,而是根本没人去点醒她。

两辈子都没有男女感情经历,阿绵又向来心大,即使偶尔觉得他对自己似乎有那么点不寻常而有些想法,她也很快会将这些悸动压下去。毕竟这是皇权至上男尊女卑的古代,不提倡自由恋爱。太子身为现在的储君日后的一国之君,是注定拥有万千美人的,她可不想自己也陷入无尽的争宠深渊中去。

更何况,最最重要的一点,她现在和太子可是名义上的兄妹。

所以每次有异样时,阿绵都会告诉自己,太子哥哥这是把自己当妹妹宠,才不是有其他心思。这样催眠久了,她也就信以为真,很少再因为太子这些小小的暧昧举动而心思波动了。

如果太子知道,他打着“温水煮青蛙”的主意,想让这小丫头慢慢习惯自己,反而起到了这种效果,定会气得吐血。

不过这也都是因为阿绵目前年纪还小,太子有心想让小丫头多过几年肆意快活的日子。

毕竟如果二人真的成婚,阿绵成了太子妃,即使有他宠着,也不可能再像现在这般轻松了。

悠悠瞥她一眼,太子道:“小五比你大,都未急着选驸马,过几年再选也不迟。”

“我能和五姐姐比嘛。”阿绵瘪嘴,“阿娘总和我说,她当初和我一般大时,就已经和爹爹定亲了,所以急得很,每天在我耳边念叨呢。”

太子面无表情,心想着是该再去找程太尉聊聊了。

阿绵自然也是满心不乐意,她是没那个勇气,不然也想学宁清惋了。好不容易有了这种身份,却还是被自家阿娘压得死死的。

好在她阿娘也挑得很,但凡有些想法的人都要提前调查一番,有通房小妾的不行,常去青楼楚馆的不考虑,心性不好脾气暴戾的直接划掉,只会依靠祖荫不事生产的官二代更是通通无视。

这样一来,能够满足她条件的就所剩无几了。

阿绵有一次甚至还听到阿娘对身边嬷嬷说,三皇子可惜了,本来是个多好的人选,又是表哥表妹,从小也待阿绵极好,若是阿绵嫁过去,可谓后半生也无忧了,偏偏陛下插一脚让皇后把阿绵收为义女,这身份上…就不大好说了。

听后阿绵心中庆幸不已,她一直就把三皇子当成亲哥哥,和亲哥哥成婚什么的…绝对接受无能啊。

也幸好她没把这件事说出来,不然…太子只怕有好一阵子不给自家三弟好脸色了。

“太子哥哥是不是至今没有太子妃,所以也不乐意我和五姐姐先成亲呢?”阿绵笑得狡黠,从太师椅上坐起,拿诗经在他面前晃了晃,“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我可还记得太子哥哥收到的那条绣帕上的诗,如今,可有进展了?”

她这好奇不已的模样让太子失笑,“怎么也学起那些长舌妇来?”

“我这是代表陛下皇后娘娘还有诸位朝臣关心我们大苍太子的终生大事。”阿绵一脸严肃,凑上前,“太子哥哥,不如…透露一二?”

就她所了解的,京城中对太子妃之位有意的那可不止三四个,简直可以组成一个连了。其中各种类型的美人儿都有,温柔似水的,泼辣爽利的,知书达理的,和善体贴的…扪心自问,若角色调换,阿绵觉得自己可抵挡不住这诱惑。

她凑得太近,太子偏过头来,二人之间只有几个蜜饯的距离。他眼中的神色让阿绵有些捉摸不透,但不妨碍她看着那双凌厉飞扬的眉发起呆来。

看她无意识继续靠近的模样,太子勾唇一笑,也没阻拦,甚至直接一推,让她倒了下来,然后接住。

“阿绵觉得孤应该娶个什么样的太子妃?”他居高临下地俯视阿绵,唇角微弯的模样显得有些痞气。

阿绵反应过来,犹豫着想起身,却被他牢牢按住。

咳咳…阿绵不自然咳起来,“这是太子哥哥选妃,又不是我…”

太子一笑,看着她不语。

阿绵觉得有些奇怪,小声道:“太子哥哥,让我起来…”

是该让这小丫头开开窍了,太子想着,眸中露出的侵略性光芒是阿绵从未见过的。

呆怔着,阿绵感觉到他慢慢俯下身来,湿热的气息铺洒在她脸上。

隐隐感觉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阿绵想偏过头去,却被太子大掌有力地固定在他腿上。

“阿绵,记着,孤可不只是太子哥哥。”

语罢,他温柔而不容反抗地覆上阿绵因惊讶而微张的小口,在唇边反复极具耐心地缓缓描摹形状。

脸慢慢红了起来,阿绵感觉周围温度正在上升,只发出一个“呃”的音节,很快就被对方吞了下去。

她小幅度挣扎起来,眼睛瞪得极大,满是震惊。

太子眸中有了笑意,将她抱起,手仍固定在她脑后,唇舌间渐渐深入,却依旧慢条斯理的,仿佛在品尝某种大餐。

似乎也感觉到了热度,他轻柔吻着,用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将领口解开,使阿绵直接便看入了他毫无阻挡的颈间和喉结。那里在轻轻耸动,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阿绵毫无经验,只能被动地跟着他的动作,起初还不停逃避,后面就只能任其摆布了。

短短片刻,阿绵却感觉自己脸红得几乎滴血,热度上升到爆炸,好不容易等太子放开手,终于使出浑身力气从他腿上跳下来,瞪着他,“你!你…”

“孤怎么了?”太子抚过她唇边银丝,又理了理被阿绵抓皱的衣袖,随后挑眉看她。

这动作简直…简直太…阿绵忍不住了,感觉头上都开始冒白烟,顺手拿过诗经往太子脸上一砸便跑了出去。

太子被砸了个猝不及防愣住,随后看着阿绵恼羞成怒奔出的背影,半晌笑起来,听得屋外的王泉一惊,嘀咕着太子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提前发起病来了?

阿绵惊慌失措地跑到了元宁帝那里,等他追问起发生了什么又不肯说。

她觉得刚才的反应太丢脸了,打死都不能说。

而且在元宁帝心中她和太子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儿子,如果他知道女儿和儿子突然亲上了…咳咳,这后果无法想象。

她不肯说,眼睛和脸又红红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让元宁帝还以为是太子欺负了她,回头把太子好一阵训。

“朕还好着呢,就敢来欺负朕的郡主了,若朕有了什么,岂不要翻天了?”这是元宁帝的原话。

太子听了,只满不在乎一笑,“小丫头没出息,就会找父皇您告状。”

他这话让元宁帝瞬间抄起旁的剑柄,撵着人在殿内好一顿揍。

李安王泉二人听着里面的动静,俱是一脸欣慰,“陛下和太子感情真好。”

“可不是。”

另一头,阿绵躲回了住处,特地洗了把凉水,发现脸上热度丝毫未退,不由懊恼地捂住了脸。

香儿小九看了半天,见她仰倒在榻上,望着上面发呆,才小心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阿绵翻了个身,将自己卷进被褥,闷声道:“被人戏弄了。”

“谁敢戏弄小姐?”香儿惊讶。

小九却立刻了然,“定是太子殿下了。”

“不准再提他!”阿绵气恼,掀开被子,“从今日起,若是他再来,都说本郡主不在。”

这气得,连郡主自称都出来了。

香儿二人对视一眼,虽然疑惑,仍俯首道:“是。”

好在突兀了这么一次,太子也知道不宜再惊动这小猫儿,若是真的吓跑了就不好了。

他也只是想让阿绵了解下自己心意而已,毕竟守了这么多年,眼看小姑娘就要长大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别人叼走,他可不要气疯。

回味了下滋味,太子发觉比他预料中还要好上许多。小丫头娇养这些年,浑身都软软的,又带着一股香甜气息,差点让他忍不住想做些别的。

不过…太子仍有一丝迟疑,他也没有尝试过,那些不过是从册子上看来的,也不知道阿绵的感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