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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卿微微颔首,回道:“等回京城,让四哥请孔姐夫吃顿饭吧。”让苏珉敲打一下孔家也好。

其实苏容玉不必如此,以前不必说,现在苏家二房有了苏珉撑着,孔家怎么着明面上也要过得去,她只要哄好了孔夫人,孔夫人不会不让她去京城夫妻相聚,一来孔令宇还未有子嗣,二来,孔令宇也能借助苏珉在仕途上更上一层。

“别想了,你休息会儿吧。”苏容君拿了迎枕放下,指了指蓉卿的眼下的青黑,“瞧你这两天都瘦了。”

蓉卿点了点头靠了下来,苏容君则拿了本书出来,静静的看着,上了街面就时不时听到外面有人交头接耳的议论:“这是苏家的马车,要去京城了…苏家的四爷封了侯爷,苏家又能光耀百年了。”

“是啊,若不是四爷,苏家这一次就算是打回原形了。”

“八小姐也在里面吧?”不知道谁提了一句,大家忽然想起来,八小姐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接太夫人和二夫人去京城的,就有人开始站在路边挥着手,“八小姐,一路平安!”

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告别声。

苏容君放了书超外头看了看,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推了推蓉卿道:“百姓都舍不得你呢。”蓉卿用帕子蒙了脸咕哝道,“七姐姐耳朵一时聋不了的。”

“你啊!”苏容君笑着给她轻轻打扇子,“人家这样是因为你值得,哪有你这样躲着害羞的道理,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蓉卿汗颜,别的事她能坦然,是因为她本就问心无愧,可这件事,她却觉得受之有愧,所以更无法用平常心对待了。

好在声音渐渐远了,马车出了城,行了五日车到了码头,鹿子租了两艘船,大家在码头停了半日将东西搬上了船,蓉卿和苏容君一起住在下面一层,将上面留给太夫人和二夫人以及蒋氏。

船出了海,在海上行了七天入了河,又在山东境转去通州入了运河…

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运河两岸风景美不胜收,就连太夫人还会每日在甲板上驻足一番,苏容君更是如此,铺了笔墨在房里写写画画,兴致极高!

蓉卿心里有事,又第一次坐这样的木船,颠簸的她整日里迷迷糊糊晕的不能动弹,只能吃些清淡的小米粥垫着肚子,不到十天原本就瘦的她,更是迅速的消瘦下去,蕉娘心疼的不得了,直喊着要下船改坐马车,蓉卿拉着她劝道:“这么多人,何必劳师动众的,我忍忍就好了。”

二夫人也担心她的身体,到德州的时候请了大夫上来,给蓉卿开了晕船的药,每日三剂药后她总算清明了一些,也能吃点东西,之后一路要轻松许多,五月底她们到了镇江!

平洲在马头接他们,一路上蓉卿几次想要找平洲说话,他不是正有事,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蓉卿索性也不问了,等到应天,什么事她也能打听出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七八天的路终于到了应天。

应天城比她想象的要繁华许多,一眼望去,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丝毫不见战火后的颓败。反而在硝烟弥漫间繁华屹立,处处显露着繁盛。

车行了一炷香的功夫,外面就逐渐安静下来,微微停了一刻颠簸了一下,蓉卿知道这是进了府里了。

果然,外面有婆子喊道:“七小姐,八小姐到了!”

蓉卿就和苏容君一起下了车,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的苏珉,他竟是在下颌处蓄了胡须,为他更添了一分硬朗粗犷,显得越发的沉稳内敛,负手而立竟有股临渊天下的气度,她泪盈于睫喃喃的喊了声:“…四哥。”

正在和太夫人说话的苏珉仿佛听到了一般,转目过来冲着她微微一笑。

笑容依旧憨厚。

蓉卿的眼泪顿时滑落下来!

------题外话------

明天男主出来,别着急哈…。

另外,弟一卷在蓉卿从永平到应天,行了千里寻爱人中结束了!这卷叫千里姻缘!

明天铺开第二卷…

群么么一个。

109 相见

这座宅子原是宁王在京中的府邸,后宁王去了封地,宅子便就一直空置着,虽是如此但院子里一直有人打理,无论是屋舍还是花园都依旧如新,这样一次圣上大笔一挥,将宅子赐给了苏珉,蓉卿就觉得捡到了个大便宜一般。

五进的宅子,外院自不必说,内院以正院为轴一分二,左右各三间四合院,正院后是后花园,花园两侧还有两间客院。院子景致极好,能看出当初设计者的精心,假山流水花团锦簇,暗香浮动…

两边的六间小院,也是精致宽敞,六间耳房加上六间正房,三间倒座,院中还有个小小的花圃…

可尽管如此,苏氏两房凑在一处,还是有些挤。

大家在正院前的广厅坐下,宽敞的厅里挤挤攘攘的坐了十几二十人,丫头婆子上茶添水,孩子打闹嬉笑,可虽闹腾但气氛却不融洽,只因为两房的人多是听说,提起名字来能对的上,但却没有见过面…一家人尴尬的互相介绍寒暄。

蓉卿打量着太夫人下首的苏茂渠,想象中的苏茂渠是个官僚形象,矮胖肤白圆滑世故,抑或是被削爵位后颓废潦倒…可等见到本人却彻底颠覆了蓉卿想象中苏茂渠的形象。

身材清瘦挺拔,眉眼俊朗,精神奕奕如松般坐在那边,端茶轻啜举手投足仿佛一个在馆中教书的先生,温润儒雅满面的和气…这就是曾经在朝中叱咤风云的文华殿大学士,就是那个信中言辞犀利责备斥责她的大伯父,这就是两次被软禁被圣上斥责薅爵罢官的苏茂渠。

蓉卿挑了挑眉头,惊叹不已。

她移开视线去看他身边的大夫人。

穿着一件褐红色撒花滚边褙子,梳着圆髻约莫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却不显老态,笑容和蔼的招呼众人喝茶吃点心,几句话就将气氛松弛下来!

看得出来,是常经历这样的场面,说话拿捏极有分寸,蓉卿暗暗佩服。

相比二夫人却要生疏拘谨许多,尴尬的应付着大夫人,虽没有失礼之处,但却少了一分老道!

大夫人下首的则是苏峻,苏家长房嫡孙,与苏茂渠有几分像,清瘦温润有股书卷气,但蹙眉沉思时却露出一股若有似无的锐利,他身边的是大奶奶戴氏,三十几岁的年纪,瓜子脸丹凤眼很精明的样子…

二爷苏岚则与大夫人相像,圆脸浓眉有些白胖,五官算不上好看但瞧着一团和气,二奶奶连氏垂着头,身材小巧也不说话,显得温顺乖巧。

苏峪不在,但蓉卿见到了三奶奶欧氏,她想到宫中那位从皇后晋升为太皇太后,又从太皇太后变成太后的欧氏,没有生子的她能一直屹立在宫中,且外家经过此次兵变夺宫岿然不动,可见欧氏的厉害。

三奶奶个子很高,鹅蛋脸皮肤细腻,嘴角有一颗小小的痣,神色很温和,蓉卿的视线落在她的腹部,算着时间这会儿应该有四个月了吧,倒是没有看出隆起的样子…

蓉卿将人一一打量了一遍,想到已经出嫁的三位堂姐,若是都回来那可真是热闹了。

“娘。”大夫人笑盈盈的和说着,恭敬的去看太夫人,“听风院前些日子刚收拾好,按照慈安堂的格局给您重新粉了一遍,也不知合不合您的意,若是有哪里不妥,改明儿我们再重新置,您看可行。”

太夫人撇了大夫人,语气淡淡的道:“不过一个院子,没那么多的讲究,到是难为你想的那么周全。”又看了眼苏茂渠,“我原还怕老四没有经验,不会持家,幸好有你们帮衬着,才收拾的这样齐整。”

“瞧娘说的。”大夫人掩面而笑,看了眼二夫人,“这都是儿媳应该做的,侯爷一个人在京城,又整日里忙着朝事,我这个做伯母的也没什么别的用处,这点小事自是要做的。”

太夫人抿唇,似笑非笑的样子。

太夫人也不尴尬,转道去和二夫人说话:“不过现在弟妹来了,我这肩上的担子也轻了。”一顿又道,“弟妹,稍后我让人将家里的对牌和账册给你送过去!”

“大嫂客气了。”二夫人笑着回道,“我才来什么都不懂,恐怕还要请您多劳累几日!”

大夫人直笑,勉为其难的点头:“什么劳累不劳累的,弟妹太客气了。”一顿目光在众人脸上一睃,朝蒋氏看去,问道,“哥儿呢,怎么没瞧见。”

“路上累了,让奶娘抱去歇了。”蒋氏起身,轻声细语的回话,大夫人点了点头,又转目问太夫人,“娘,您累不累,若不然儿媳伺候您先回去歇歇脚?”

太夫人睃了眼苏茂渠,微微颔首道:“也好。”话落伸手让陶妈妈扶着起身,大夫人立刻上去扶了另外一边。

太夫人由大夫人扶着出了广厅,大家又重新坐了下来,苏茂渠和苏珉说话,“你临时从衙门回来?若有事就先回去处理好,晚点回来也无妨,别耽误了正事!”语调关爱,全然没有当初书信中对蓉卿的那种严厉,仿佛很欣赏关爱的样子。

“是!”苏珉颔首应是,恭敬的回道,“衙门没什么事,我已和太子说过,明日再去无妨。”

“那就好。”苏茂渠端茶自饮,这边苏峻问苏峥,“…听侯爷说,你打算再等三年下场?”苏峥点头回道,“是,明年有些仓促,想要再等三年。”

“也好。”苏峻目光微凝,若有所思的道,“圣上登基后,废了诸多法令,若是没有把握不如静观其变,三年后再试。”苏峥点头应是,“大哥说的是!”

几个男人在一起说起科考的事情来。

这边大奶奶戴氏和二夫人说话:“应天入了四月,天气就有些热,婶婶可还习惯?”二夫人抿唇微笑,淡淡的回道,“到也还好,与永平的天气相差并不大。”

“那就好。”戴氏笑着道,“还怕你们不习惯呢。”又问起蒋氏来,“你生平哥儿时,我给你写信,怕你年纪轻害怕,就和母亲商议请个医婆送过去养着,原是请好了的,谁知道半道上那婆子又病倒了,一来二去竟是耽误了!”

蓉卿听着眼角一扬,这个戴氏挺有意思的,人没去好事没做全,说了有什么意思,她却是郑重其事的提了出来,她不由去看蒋氏,只见她笑着道:“一直没有机会谢谢伯母和几位嫂嫂,我怀孕时对我诸多照拂,若不然我生产时也没了那样的底气。”话落,她起身朝戴氏,连氏和欧氏各福了福。

三个人又起身回蒋氏的礼,蒋氏一惊忙过去扶住了欧氏:“三嫂可千万动不得!”小心翼翼的扶着欧氏坐下,欧氏面颊薄红,微笑着道,“多谢五弟妹关心,我真的没事!”

蒋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戴氏接了话道:“五弟妹说的对,你这是头胎可仔细担心着点好!”

欧氏垂着头点头应是。

坐在一边的连氏,一直未曾说话,时不时拿眼眸朝门外去瞅,看着几个玩疯了的孩子。

“好了好了。”戴氏笑道,“咱们可不能一直说孩子的事情。”又指指苏容君和蓉卿,“还有两位妹妹坐在这里呢。”说话,以袖掩面轻轻笑了起来。

蓉卿适时的红了脸没说话。

这边欧氏若有所思的转目过来,看了蓉卿一眼…

生涩的寒暄后,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下来,蓉卿支着耳朵去听男人们的聊天,苏茂渠正与苏珉说起内阁的事情:“董阁老乃我朝首位状元郎,学识自是不必说,为人亦颇具文士清傲,崇明元年还曾因修撰《宋史》一事与太祖在金銮殿上争执不下,事后太祖亦曾夸了他一句”赤子清官“。他若是再演一次”以死为谏“,事情就无法收场了,所以齐家的事情你切不可与他正面冲突,圣上如今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未猜透,唯有静观其变,才是上上之策。”

齐家的事?蓉卿听着心里咯噔一声,不由朝苏珉看去,苏珉点着头回道:“…我曾问过太子,太子的意思也是以不变应万变。”

“嗯。”苏茂渠微微颔首,“你遇事多与太子商议,毕竟你们在潜邸时就有交情,再说,齐宵也并非尔尔,他恐已另有安排,你切不可妄自插手。”苏珉点头应是,回道,“侄儿知道了。”态度非常的恭敬。

到底出了什么事,就连赵均瑞都不方便插手?

蓉卿心中焦急,恨不得立刻拉着苏珉细问。

“父亲。”苏峻凝眉,沉声问道,“您看要不要去找找马庆元?他在户部时曾与董阁老有些私交,又都是常州人或许能说上话。”苏茂渠听着就摆摆手,“这件事你想的太简单了,董阁老虽有资历可还指使不动那些御史…”

苏峻听着一怔,便是连蓉卿也微微心惊,苏茂渠又道,“圣上刚登基,众臣对圣上的脾性并不熟悉,我们在猜圣上的心思,他们何尝不是!”

所谓知己知彼,苏茂渠的意思是,这一次齐宵和齐皓的事情,就算是圣上登基后,君臣之间的一次互相试探?

蓉卿暗暗着急,有些坐立不安的喝着茶,这边苏容君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母亲要回去休息了,我们也回去吧。”蓉卿点头应是,跟着众人起身送二夫人,二夫人和苏茂渠打招呼,又受了几个侄儿的礼,才由胡妈妈扶着出了门。

蓉卿和苏容君跟着蒋氏一起,朝苏茂渠以及几位兄长辞行,苏茂渠微微颔首视线便落在蓉卿身上,视线微眯一股凌厉飞快的划过,继而温和的颔首道:“都回去歇着吧,有什么话我们晚上再说。”

蓉卿心中暗喜,拿眼睛去瞄苏珉。

众人就都起了身,一时间纷纷抱拳蹲身融成一片,方才散了出广厅。

蓉卿和苏容君的住处在正院的右手边,一间名叫清溪苑的小院,蕉娘早就带着青竹和红梅圆月玄月将里面收拾了一番,蓉卿进了次间里头,就见里面摆设和永平相似,一张八步罗汉床,两侧摆着博古架,架子上瓷器玉玩虽非珍品但亦是出自官窑,博古架边则是两个添了红漆的柜子,柜子里摆着茶碗瓷碟…

蓉卿在罗汉床上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吩咐明兰:“去看看侯爷在做什么。”明兰知道蓉卿的心思,忙躬身应是退了出去。

“人都来了,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看四哥的样子,应是没什么事。”苏容君将茶盅递给她,打量着房间,“大伯母真是能干,才数月的功夫,就将这里收拾的这么妥当。”

蓉卿也赞同的点点头,她们到时太夫人问起院子的事情时,大夫人就很精明的问太夫人如何安排…早就知道这么多人来,她不可能不安排好,却在这个时候还记得问一声太夫人的意思,可见她的仔细精明。

“三哥怎么没回来。”苏容君好奇的问道,“不是说领的詹事府的闲职吗,侯爷有空他怎么没有空。”

蓉卿回道:“不是说陪着太子去江宁县了吗?说是明儿才能回来。”蓉卿说着话不停朝外去看,苏容君见她心不在焉,就笑着道,“好了,好了,我先回去了,你慢慢等侯爷。”

蓉卿笑了起来,送苏容君出去。

不一会儿外头就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蓉卿一喜忙迎了出去,果然见苏珉大步进了门,她笑着道:“四哥。”话落,又立刻改口,“不对,是侯爷!”

“小丫头!”苏珉伸手,和以前一样揉了揉她的发顶,笑道,“还知道打趣我,看来也没有多担心啊。”

蓉卿听着轻笑,跟着苏珉进了次间,亲自给她奉茶:“有四哥在,我还担心什么!”苏珉无奈的看着她,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吧。”

蓉卿乖乖的坐了下来,苏珉转目看着她,问道:“是不是着急齐宵的事?”蓉卿点头,“怎么会触了圣颜,又旧伤复发?他现在人怎么样,您见过他没有!”

苏珉就将事情和她说了一遍。

“齐皓yin乱宫廷?齐宵为救他在皇城外跪了三天三夜,所以旧伤复发?”蓉卿听的震惊不已,问道:“这位闵婕妤又是谁?”话落,她忽然想起来,“是不是闵阁老府的闵小姐?”

苏珉点了点头,回道,“是,她入宫后颇得惠帝的眷宠,还于去年诞下皇子,只是皇子未足月就夭折了…”一顿又道,“她要求见皇后娘娘,说出要殉葬之事…”

蓉卿微微颔首,闵阁老在圣上破城时据说就在家中吞金而亡,如今闵家己然搬出了京城,只留下这位闵小姐独留在宫中。

她不由想起来,上次听齐宵说起闵小姐和齐皓的事情,两人青梅竹马,却最终未能续缘,一个进宫做了嫔妃,一个娶妻成家…

现在看来,他们之间情根本未断啊,否则闵婕妤前面要求殉葬,紧接着齐皓就入宫了呢。

“那齐四爷又怎么会见到闵婕妤的?”闵婕妤在深宫,齐皓是外臣,他若是想入宫没有人安排接应,不可能做的到!

“说是买通了一个内侍,从北安门进的宫中。”苏珉说着语气也沉了下去,蓉卿不了解宫中的布局,若有所思的问道,“圣上不曾审问?直接将齐皓打入了宗人府吗?定罪了吗?”即便圣上夺了惠帝的皇位,彼此仇恨难以化解,可这件事涉及到皇室的脸面,在他们眼中,即便是惠帝的妃子,那也是皇家的人,生在皇宫死入皇陵外男不能见更碰不得。

而齐皓和闵婕妤不但偷偷见了面,还孤男寡女处在一室被人撞见,即便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圣上为了脸面,也不会轻而易举的揭过去。

“没有。”苏珉摇摇头,“不过,圣上却下了责难书,责骂了凉国公教子无方,有辱齐氏百年声望,令他闭门思过三月,否则将凉国公府的爵位收回,贬为庶民!”

蓉卿挑眉,问道:“那凉国公府现在闭门思过?”一顿又道,“您可见过齐宵?伤势重不重?”

苏珉回道:“太子曾派太医进去给齐宵诊治,说是伤势颇重,当细加调养,若不然必留下隐疾。”

这么严重!

蓉卿的心提了起来,问道:“四哥,我想见一见齐宵,您有没有办法,安排我们见一面?”

苏珉朝蓉卿看去,拧了眉头道:“他在凉国公府,若是被人看见,你的名声…”蓉卿摇着头,“都这个时候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他想救齐皓,却没有救出来,反而病倒在家里,这个时候他肯定是又急又悔,她一定要见见他,齐皓的事圣上既然还没有定罪,他就还有机会!

“我安排一下。”苏珉郑重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问,蓉卿就笑了起来,点头不迭,“谢谢四哥。”

苏珉无奈的看着她,蓉卿想起闵婕妤来,问道:“那闵婕妤现在在哪里?也被关进了宗人府?”

“依旧在后宫雅苑,不过听说她不吃不喝已经四天了,只剩一口气吊着的。”苏珉说完叹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齐皓能冒死进宫见她,证明在他心中将闵婕妤看的比自己性命和名声重,若是闵婕妤死了,那齐皓怎么办?

齐皓出了事,齐宵一定是内疚不已…

“能不能快点。”蓉卿拉着苏珉的衣袖,哀求的看着他,“最好就今天晚上!”

苏珉眉头紧拧,一副拿蓉卿没有办法的样子:“我知道了。”话落他站起来,负手看着蓉卿,“稍后我让平洲来接你,你不要声张!”

蓉卿点着头,送苏珉出去!

蓉卿在房里来回的踱着步子,把方才苏珉说的话理了一遍又一遍,齐皓听到闵婕妤要殉葬的事情后,偷偷进宫私会闵婕妤,是为了劝她不要轻生还是在她死前见一面她不知道,但结果是被人撞见,这等事情向来被皇家忌讳,圣上不管出于什么心态,都不可能轻描淡写的揭过去…齐宵得知后去求情,圣上却拒他在皇城外,齐宵便就在皇城外跪了三天,从而旧伤复发…

事后圣上又下了责难书,将凉国公骂了一顿,他骂凉国公关齐皓她都能理解,毕竟凉国公是惠帝的朝臣,还带兵在济南与赵钧逸对峙了数月,圣上登基没有薅他的爵位,现在骂他一顿出出气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可是他怎么会置齐宵不顾呢?

她想到那一次在简王府的情景,圣上对齐宵非常信任,更何况他还是立了无数军功!

还有齐宵,他当初被打了一百军棍,还能撑着病痛佯装攻城,现在旧伤复发以他的脾气,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关禁闭才对…

更何况,齐皓还被关在宗人府呢。

蓉卿想不通,恐怕只有等到见到齐宵才能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

恍恍惚惚等了两个时辰,外头有人来请她去正院用膳,蓉卿没有心情吃饭,就和苏容君道:“…就说我有些头晕睡着了!”留在房里等平洲。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院子里挑起了灯笼,平洲来了!

“八小姐。”平洲笑眯眯的拿出套衣服递给蓉卿,“侯爷让您把这衣裳换上,他在东侧门外等您。”

蓉卿点了头,拿了平洲给的一套黑色焦布短葛轻车熟路的换上,又拿了黑色的网巾将头发裹成一个发髻,等她从里间平洲看直了眼睛,这衣服和他身上的一样,可穿在八小姐身上,怎么就和穿在他身上不一样了呢。

“瞧什么呢。”明兰瞪了眼平洲,平洲恍然醒过来,嘿嘿笑着道,“八小姐请!”

蓉卿微微颔首,轻手轻脚的跟着平洲出了门,平洲对院子很熟,七拐八弯的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到了一个侧门,门早就开了,蓉卿钻了出去瞧见外面停了一辆马车,平洲指着马车道,“侯爷在里面。”

蓉卿爬进了车里,苏珉正盘腿坐在里面,蓉卿喊了声四哥,坐在他对面。

马车动了起来!

“一会儿你进去后不要抬头,也不要出声!”苏珉神色严肃的叮嘱她,“一个时辰后会有人带你出来。”

蓉卿一一记着,想起什么来问苏珉道:“您这一个月都没有去凉国公府?今儿送我去,不会有事吧?”圣上恼了凉国公,苏珉若是和他走的近被圣上迁怒,岂不是得不偿失。

“放心。”苏珉恢复了轻松的语气,“你安心去见他便是。”

蓉卿看着苏珉,感动的点了点头。

苏珉从暗格中提了茶壶给她倒了杯茶,蓉卿接过想起苏茂渠来,问道:“四哥,当初我们在京城时,大伯曾写信责骂过我们,怎么今儿见着…”和她想象中出入太大。

“此一时彼一时。”苏珉漫不经心的道,“你不要把他想的太简单了。”

蓉卿愕然,顿时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当初他是荣恩伯,撑着苏氏的门庭,如今他没了爵位但苏珉却封了侯,只要苏氏不倒团结一心对于他来说,影响不过是个人的利益罢了。

马车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停了下来,蓉卿瞧瞧掀开帘子朝外头看,发现是一个胡同,车停的地方正是胡同的尽头,她不解的看着苏珉问道:“这是哪里?”苏珉指了指外头,“凉国公府的后花园。”

蓉卿愕然,合着苏珉没有打算光明正大的进去啊,难怪他一副不怕被圣上知道的架势。

跟着苏珉下车,蓉卿看见一个小门,门口依旧是站着人,鬼鬼祟祟的朝他们招着手,苏珉回头朝蓉卿笑笑,大步进了门,蓉卿忍不住叹了口气,跟着他进去,有人隐在暗处给他带路,不一会儿就能看见院子里星星点点的烛火。

“就是前面那个院子。”苏珉指了指那个院子,“你去吧,一会儿我来接你。”

这么蓉卿就进来了?蓉卿狐疑的看着苏珉。

苏珉已经转身往回走,方才给他们领路的人朝蓉卿道:“请跟小人来。”话落引着蓉卿穿过一个抄手游廊,就到了苏珉方才指的那个院子里。

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尤其是齐宵住的院子里,连个守门的婆子都没有见到。

她满腹的疑问来不及问就听到引路的小厮喊了声:“卫进!”随即有人开了门,是个身材修长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他视线直接落在蓉卿身上,微微颔首,“五爷等您很久了,请进!”

蓉卿哦了一声,心里砰砰跳着跨进了门,名叫卫进的少年并未留在房里,而是随后出了门,将门带上。

是一间正厅,厅的正中摆着供案,供案上供着凤梨佛手,八仙桌两边置着红木的圈椅,下方是一溜儿的四张椅子,没有多余的摆设!

她站在门口,左右手两边都有一道垂着湘妃竹帘子的套门,难道齐宵在里面?

她轻声细语的喊了声:“齐宵?”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应!

蓉卿心里有些没了底,可苏珉不会害她,难不成是刚刚引路的人未按好心?她回头去看身后的门,考虑要不要在没有被人抓住前逃走?

犹豫间,忽然右边的门内有人咳嗽了一声,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她愕然,继而惊喜的笑了起来。

是齐宵,即便是一声咳嗽,她也听得出是齐宵的声音。

她想也不想就掀开了帘子,喊道:“齐宵!”手刚碰到帘子,手臂忽然就是一紧,随即她被一股大力拽着朝里头一栽,紧接着就跌入一个结实而温暖的怀抱!

“齐宵。”蓉卿想要抬头,却被他紧紧的圈在怀里,她能听到他的胸膛里,砰砰的心跳声,却无法抬头去看他的脸。

急促的呼吸声,在头顶响着,可就是不说话,蓉卿动了动,却换来对方更加用力的拥抱!

“齐宵。”蓉卿推着他,怕他这么用力挣开了伤口,“快让我看看你,你不是旧伤复发了吗,伤在哪里,严重不严重?”

对方没有回答,但如雨点般的吻落了下来,头顶,额头,面颊,嘴角…小心翼翼却又迫不及待的落了下来…

蓉卿嗯了一声软在他的怀中,模糊的喊了声:“齐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