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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喘着气睁开眼睛,这才看清他的脸,他亦低着头,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眸中是冰雪融化般的暖和柔,承载让她为之一颤的深情。

蓉卿伸出手来,轻抚着他的下巴,胡渣微有刺手,带着烽火硝烟的锐利。他变了些,成熟了,气势更足,沉默时周身散发的气场有些吓人,那是经历了战场铁血的蜕变。

然只要对着她,这铁血一瞬化为绕指柔,让她沉溺其中…

“齐宵。”一声仿似呢喃般的轻唤,她蓄积了许久的眼泪落了下来,但许多许多的话这一刻却悉数变为空白…

齐宵亦看着她,微微一笑:“嗯。”他抬起手将她嘴角那一点湿润抹去,摸着她的脸责怪的道,“怎么瘦了这么多,一把骨头!”

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齐宵,带着孩子气的贫嘴,蓉卿破涕为笑捶着他道:“还不是因为你!”齐宵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又亲,满声的歉意,“对不起!”

“你的伤怎么样?哪里旧伤复发了,让我看看!”蓉卿说着去打量他身上,他穿着一件墨绿的道袍,周身并未见不妥之处,她疑惑的抬头去看他,齐宵就伸手刮了她的鼻子,笑道,“别胡思乱想,坐下说。”话落牵着她的手在圆桌边坐了下来。

蓉卿心不在焉的坐下,齐宵问道:“听说还晕船了,现在可好些了?”蓉卿点着头,回道,“吃了药好多了。”没心思说自己的事,焦急的道,“你到底哪里伤了啊!”

齐宵就是微笑也不说话。

蓉卿满腹疑惑,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明白过来…

“你!”蓉卿惊喜不已,“你根本就没有旧伤复发对不对?”

齐宵微微颔首,回道:“嗯。我很好!”蓉卿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问道,“那跪在皇城外三天呢?”

“那是真的。”齐宵回道,“四哥出事后我去求见圣上,圣上未见我,我就顺势在皇城外跪了三天三夜!”

“三天后圣上没有松口,所以你就装病晕倒让人抬回来了?”蓉卿好奇的问道,齐宵点了头,“我若不装病,难不成一直跪下去?!”

蓉卿失笑,却又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不是做事半途而废的人,更何况他的兄长还在宗人府。

她脑子里飞快的转着,齐皓入宗人府,齐宵病倒,御史弹劾,圣上责难凉国公却对齐宵以及齐皓态度不明…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她看着齐宵,不可思议的样子,“圣上用这件事敲打凉国公,敲打那些勋贵之家,试探朝堂重臣…”齐宵看出来了,所以就顺势和身上演了这处对手戏!

“真聪明。”齐宵欢喜不已的看着她,蓉卿却是拧了眉头,“那你四哥呢,他怎么办?”齐皓可是真的在宫中被抓起来的,她想完忽然愣住,“闵婕妤是不是不能留了?”

齐宵垂了目光,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留四哥,她就留不得!”

所以闵婕妤在宫中绝食,她知道,她和齐皓两人只有一个能活下来。本来她就存了死的心,如今为了齐皓更不能偷生。

一时间她心情低落下来,齐宵按着她摆在桌面上的手,低声道:“四哥,他已经有了四嫂!”

蓉卿一惊,恍然想起来,是啊,在这次事情中,或许伤的最重是他的夫人!

齐皓和闵婕妤之间的情感再深,可终归已经是过去,即便是闵婕妤安然无恙他们之间也没有可能了。

蓉卿一时没了话,从齐宵的角度出发他是对的,在闵婕妤和齐皓之间选一个,他当然会选择齐皓,至于闵婕妤她既入了皇家,留给她的路也只剩这一条。

“我心中有数。”齐宵揽她过来,爱恋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以为你要年底才会入京,现在能看见你,真好!”

蓉卿靠在他的胸口,提心吊胆了几个月,此刻事情真相大白她的心情也轻松了下来,这才想起来他没有给自己写信的事情,不由推开他拧了眉头假意怒道:“你即是知道里面的来龙去脉,怎么不给我写信,害的我担心!”

“我怕我说不清,反而给让你更加的担心。”齐宵拉着她的放在手里的搓着,“而且,我也不知道圣上这出戏要演到哪天,以什么样的局面收尾,我若是连累你了,怎么办!”

“我们当初怎么说的。”他手心干燥,有着粗粗的薄茧,摩沙着带来微微的刺痛,却让她心安,“什么事都要商量,你到好,遇到事就知道瞒着我,你说不清楚,怎么就知道我看不明白呢!”

“是,是!”齐宵一副认错的样子,点头不迭姿态很低的道,“我错了!”

“下不为例!”蓉卿拧着眉头说完,自己却崩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齐宵松了一口气,顺势抱着她,“嗯,下不为例!”话落,又欢喜的亲了她的面颊,低声道,“等四哥出来,我们就成亲!”

蓉卿嗯了一声,坐直了身体,问道:“圣上什么时候会放齐四爷出来?我听四哥说,如今朝堂满是弹劾你和凉国公的折子,说你持功倨傲,说凉国公老而昏聩…这样下去,圣上也没有台阶,那齐四爷怎么出来?”

齐宵给她倒了杯茶,喜滋滋的看着她,蓉卿真的很聪明,无论和她说什么,她总能很轻易的找到重点,也能和他想到一起去,想着他所想忧着他所忧,他语声为沉回道:“惠帝登基后便逐一削藩,如今圣上登基此路自是要走下去,最近朝中有传闻,说是蜀王蠢蠢欲动…”蓉卿打断他的话,“让你带兵去蜀地?”

齐宵点了点头:“蜀王窝在四川,手下不过一万乌合之众,我去不过跑个来回罢了,你不用担心。”

那就是让给他顺便去捡个军功,再给圣上一个放齐皓的台阶?

“那什么时候去?”蓉卿沉了脸,齐宵摸了摸她的脸,有些不舍的道,“下个月,若是顺利我十月底就能回来,等我回来我请人上门提亲,明年此时我定要迎你过门。”

蓉卿哦了一声,叹了口气道,齐宵哄着她:“乖,再等我半年好不好?”

说的她好像迫不及待的嫁给他似的,蓉卿失笑道:“随你去多久,若我等的不耐烦了,就随便寻个人嫁了,可不会管你。”齐宵眉头一横,拉她入怀神色严肃的道,“不准!”很认真的看着她。

蓉卿心头一软,看着他紧抿的唇瓣情不自禁的亲了上去,齐宵一愣满心的欢喜的回应着她…

外面响起了接连三声的咳嗽声。

是苏珉和她约定的暗号。

蓉卿推了推齐宵:“我要走了。”她朝外头看了看,依依不舍的道,“你走前我们还能见一面吗?”

“过几天我去找你。”齐宵点头道,“带你在应天四处走走。”

“你不是不能出去嘛。”蓉卿担忧的道,“若是传出去会不会被御史弹劾?”齐宵摇着轻笑道,“我若出去,又怎么会让他们知道,你安心等我!”

蓉卿点着头,外头咳嗽声又响了起来,蓉卿站了起来:“那我走了。”齐宵抱了抱她,嗯了一声牵着她的手送她出去…

门外,刚刚那个叫卫进的人正低着头守在外面,蓉卿脸一红,他们刚刚说的话他不会都听到了吧?她不敢看卫进,匆忙的松开齐宵的手跟着引她来的人身后匆匆出了院子。

侧门外,苏珉站在车边等她,见她出来扶着她上了车,马车又骨碌碌的动了起来。

蓉卿笑眯眯的靠在车壁上,苏珉看着她笑着打趣道:“心里踏实了?”蓉卿点着头,忽地又想起什么来,嗔怒的道,“四哥知道齐宵根本没有受伤是不是?你这么容易就能进凉国公府,定然早就和齐宵碰过面了,他什么打算你肯定也知道,前面怎么不告诉我。”

苏珉失笑:“我说了你能信?不想见他一面?”

蓉卿顿时没了话!

两个人怯怯摸摸回了家,明兰正探着脑袋在院门外等她,见蓉卿进来她忙迎过去,急着道:“小姐,您怎么才回来,三爷等了您半个时辰了。”

苏峪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才到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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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大婚了哈…我得想想怎么写…

110 诚王

蓉卿换了衣裳去去次间,果然见穿着一件褐红云纹直缀的苏峪正架着腿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三哥。”几年未见,苏峪没有半点变化,依旧是那个玩世不恭的模样,她笑着行了礼,“今儿听伯母说您去江宁了,还以为您明天回来了。”

苏峪斜着眼睛看她,笑容很暧昧:“这么晚才回来…”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去哪儿了?”

蓉卿咳嗽一声,在苏峪对面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完,回道:“才到应天,总有些好奇,就求着四哥带我出去逛了逛!”

“呵!”苏峪笑看着她,“小丫头,竟还学会撒谎了。”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

蓉卿呵呵干笑,岔开话题:“我们几年没见,一见面三哥就逮着我说这事儿?”苏峪哼哼了两声,蓉卿就轻轻笑了起来,“三哥都快做父亲了,竟是半点没变。”

苏峪很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问道:“我问你,你当初从家里走,怎么没有和我说?竟是将我也瞒着。”

“我不是信中和你解释道歉了嘛。”蓉卿笑着道,“你怎么还这么小气,念着好几年前的事情。”

苏峪继续哼哼,蓉卿认着错:“我向你道歉,当时不告诉您是我不对,三哥别生气了。”苏峪面色微霁,“这还差不多。”话落想起什么来,问蓉卿道,“你和齐宵是怎么回事?”

蓉卿愕然,装傻充愣的问道:“什么怎么回事,我不明白。”苏峪眼睛一眯,“还瞒着我呢,凉国公府的人都和我打听你了。”

“和你打听我?”蓉卿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她和齐宵莫说还没定亲,就是定了他们也不能三番五次明着暗着的打听,分明就是未将他们苏家放在眼里,“怎么说的。”

苏峪见蓉卿脸色不好看,也就收了纨绔的表情,回道:“齐家的荣二爷呗…”说完,怕蓉卿不知道是谁,解释道,“齐宵的二哥。”

蓉卿就皱了眉头,苏峪脸上也露出不愤的表情来:“你也别气,那小子我就早看他不顺眼,前几天顺手收拾了他一顿。”蓉卿听着一愣,方才的不悦顿时被苏峪的分散了注意力,问道,“您可别做什么过激的事!”

苏峪摆着手:“我心里有数。”他这么多年在京城不是白混的,“你还没有和我说,你和齐宵到底怎么回事呢。”

蓉卿也不想瞒他,就把两个人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苏峪听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拍着桌子道:“好一个齐老五,竟然打你的主意。”

“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蓉卿打断他的话,红着脸道,“他也没有强迫我!”

苏峪就斜眼眯着看她,哼哼个不停:“还没怎么着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蓉卿哭笑不得,“您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苏峪就不说话,坐在那边生闷气,蓉卿就笑着道:“好了,好了,我这个样子有人肯娶我已是不易,你该高兴才是。”苏峪听着眉梢一挑,点着头道,“也对!”

蓉卿就笑了起来,苏峪恢复了神色:“不过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和你私定终生,这口气我得出了。”

“随你,随你!”蓉卿只当他说笑,苏峪虽看着一副玩世不恭,但做事却有分寸,“我听说当初圣上入城,城门是您开的?”

苏峪朝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漫不经心的回道:“嗯!”面上有着一闪而过的落寞,蓉卿也暗自叹了口气,苏峪并非一开始追随的简王,在很多人眼中他是惠帝的重臣,是曾得太祖信任的忠臣,这城门换做任何人去开或许都没有事,可换做是他少不得就要背上骂名…

“你不用安慰我。”苏峪满脸不在意的摆手道,“忠臣佞臣在我眼里区别不大,好死不如赖活着,我看的比你开!”

怎么可能真的不在乎,若不然当时在永平时也不会那么的难取舍,蓉卿提了茶壶给他续茶,一时间两人没了话。

过了一刻,苏峪转目过来看她,道:“我看你和齐宵的婚事不会顺坦,他怎么和你说的?”一副怕蓉卿被骗了的样子。

“能怎么说。”蓉卿也朝后挪了挪,靠在另一头,回道,“若真的不容易那就一起面对,只要人在总是有办法的。”苏峪就嗤笑一声,一副你很笨的表情,“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和我谈名声?”蓉卿笑道,“谁和我说都成,你来和我说似乎不太对吧。”你自己都不在乎,还来说我。

苏峪被她堵的没了话,一骨碌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蓉卿:“你自己看着办吧,到时候别哭着吵着要我帮你。”蓉卿撇撇嘴,苏峪又哼哼道,“还有件事,你三嫂那边,你少去走动!”

“啊?!”蓉卿一愣抬起头来看着苏峪,问道,“怎么了?”

他不耐烦的摆着手道:“你别问了,让你少走动就是,若是无聊就找点别的事情做。”话落,拂袖而去!

蓉卿目瞪口呆的看着苏峪的背影,想不通他怎么会莫名其妙让她不要和欧氏走动。

难道是因为太后?

第二日一早,她和苏容君蒋氏一起去给太夫人请安,太夫人住在正院的左边,她们到前是苏峻住在那边,现在他和大夫人一起搬去了后花园的客院,将内院的几间院子让了出来。

太夫人住在听风院里,蓉卿走过去要穿过苏珉的正院,蓉卿问蒋氏:“怎么没看见五哥?”蒋氏牵着平哥儿,拿帕子弯腰给他擦了擦鼻涕,回道,“一早上去找大哥了,说是有事商量。”

“哦。”蓉卿对苏峻的印象很好,觉得他的气质与苏珉有几分相似,“许是讨论春闱的事儿。”

几个人说着话就到了听风院,听风院和蓉卿住的清溪苑格局相同,亦是六间正房六间耳房加上两间倒座,代瑁正带着丫头进进出出忙着,见蒋氏和蓉卿以及苏容君过来,笑着行礼:“大夫人,二夫人和几位奶奶都在里面呢。”

“看来我们是来的最迟的了。”蒋氏笑着朝蓉卿和苏容君看看,又和代瑁道,“你去忙吧!”代瑁应是而去,蒋氏就将平哥儿放下来,四个人进了次间里。

里面大夫人,二夫人,戴氏,连氏以及怀着身孕的欧氏都已在列,蓉卿跟着蒋氏朝太夫人行了礼,太夫人笑着道:“都坐吧。”又朝平哥儿招招手,“到太祖母这里来。”

平哥儿和太夫人不熟悉,闻言回头看了看蒋氏,蒋氏笑着点点头,平哥儿这才怯生生的挪过去。

太夫人脸色微变,已不如方才和气,戴氏瞧着脸色微变忙笑着道:“平哥儿可真乖巧,不像他几个哥哥,整日里跟猴子似的疯的没影儿。”

平哥儿是他的孙子,听戴氏这么一夸,太夫人面色果然好了许多,笑着牵了平哥儿的手,在桌上抓了把糖给他:“可吃早饭了?都吃了什么?”

“吃了两快莲蓉糕,还有一碗鸡丝粥。”平哥儿声音脆生生的,有些无措的抱着那把花生糖,太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蒋氏就上前将平哥儿领了下来,拿帕子包了糖交给平哥儿的奶娘,让她将平哥儿抱出去玩。

房间里安静下来,大夫人笑着道:“…年纪也不小了,确实要仔细选选,你瞧老五比他还小几岁,平哥儿都这么大了,不能再耽误了,您说呢。”

蓉卿支耳听着,大夫人这应该是在说苏珉的婚事。

“嗯。”太夫人微微颔首,对苏珉的婚事她确实上心,“我许多年没在京城,这京中哪家的女儿好,哪家的女儿合适,我也不清楚,恐怕还要劳烦老大媳妇。”太夫人看着大夫人又道,“你帮着仔细看看,不求家世,但人品定要说的过去才成。”

“您就不说,儿媳心里头也惦记着呢。”大夫人说完,想到房里还有几个比苏珉辈分小的在,就没有深言,笑道,“我也托了人打听,改明儿等有了回音,再来请您拿主意。”

太夫人微微颔首视线落在欧氏身上,微笑道:“你怀着身子,往后就不用来给我请安,母子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祖母,我没事。”欧氏笑着道,“以往您不在京城,孙媳不能在您跟前尽孝,如今您来了,若是我还惫懒,可就真说不过去了。”太夫人呵呵的笑着,似乎很喜欢欧氏,点头道,“那往后你初一十五来我这里坐坐就成,千万被累着自己。”

欧氏笑着点头,看了蓉卿一眼。

蓉卿垂头很差,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家坐了一刻也就散了,蓉卿陪着二夫人往外走,忽然身后就听到戴氏喊道:“八妹!”蓉卿眉梢微挑转身笑道,“大嫂。”

“昨晚七妹说你头晕睡了,今儿可好些了?”戴氏三两步走了过来,蓉卿笑着道,“就是有些晕船,到家里后觉得舒服,就晕乎乎的睡着了,多谢大嫂关心,我没事儿了。”

“那就好。”戴氏点头笑道,“你才来京城,我就怕你水土不服,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千万记得和我们说,不能忍着。”

蓉卿笑着点头,和戴氏一起跟着二夫人往外走,戴氏住在后面她们要往前院走,所以在院门口就停了步子,戴氏笑道,“空了就去我那边坐坐!”

蓉卿应是,几个人打了招呼就分开了。

“你昨晚出去了。”二夫人低头看她,蓉卿一愣,二夫人笑着道,“我打发月兰去你那边瞧你,明兰说你不在!”笑眯眯的说着。

蓉卿笑着点了点头,压着声音道:“我让四哥带我去凉国公府了。”二夫人听着微愣,停了步子问她,“他怎么样,伤势如何?”

“没有大碍。”里面的事太复杂蓉卿一时解释不清楚,蓉卿就大概了说一遍,“你放心!”

二夫人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蓉卿的手,笑着道:“他没事就好。”这边蒋氏笑着接了话,“也不枉费我们马不停蹄的赶了这么多天的路。”

苏容君在一边掩面直笑,蓉卿红脸回道:“五嫂说我应该的,这错我认了!”

几个人都轻轻笑了起来,就听到后面有人接了话:“瞧这母女几个,站在路上说什么这么高兴呢。”几个人闻声回头,就瞧见大夫人由连氏扶着走过来,大家见了礼,二夫人笑道,“在说平哥儿,说是糖好吃又怕坏了牙!”

大夫人的视线扫过蓉卿,就落在平哥儿脸上,笑着道:“少吃些无妨的,听伯祖母的。”

“是!”平哥儿红着脸垂着头,二夫人问道,“大嫂是要出去?”大夫人点了点头,笑着道,“我陪着老二家的回一趟娘家,下午就回来。”一顿又和蓉卿,苏容君道,“明儿你们三个姐姐要回来,你们姐妹还没有见过,也正好见见。”

大夫人亲自陪连氏回娘家?蓉卿记得连氏的父亲,好像是太常寺少卿,至于圣上登基他有没有留任到是没有听说…

“好。”蓉卿笑着道,“明儿几时回来,可带着侄儿侄女一起?我们也好准备见面礼。”大夫人笑着道,“一家人不讲究这些,你们能相处好,往后都在京城也好有个伴,相互帮衬就成,旁的事就不见外了。”

蓉卿几个人点头应是。

大夫人就带着连氏出了门。

蓉卿和苏容君以及蒋氏跟着二夫人去了松竹院,如今二夫人带着岑姨娘住在这边,蓉卿进去时岑姨娘正带着丫头婆子收拾东西,见大家进来她让人倒了茶,二夫人笑着道:“你累了一个上午了,那些事就让她们去坐,你也歇会儿。”

岑姨娘笑着应是,在杌子上坐了下来,蓉卿就和大家说起苏容君去医馆的事情:“…大夫最重要的还是实际经验,若不能去馆里给人看病,岂不是白费了她这两年的功夫。”

“也是。”蒋氏看着蓉卿问道,“京城我们才来,到处也不熟悉,若是去坐馆还是要和侯爷商量一番才好。”

“我的意思,不如咱们一起开个药铺,也不着急,先让人慢慢打听,如今四哥虽有铺子和田庄,可一大家子人过日子,总不会嫌钱多的!”蓉卿说着微顿又道,“不过药铺开起来不容易,又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不像百文衣库有点能耐的就能做掌柜,这事儿还是要从长计议。”

“八妹说的也有道理。”蒋氏颔首道,“晚上我和你五哥商量一下,若是他也同意,明儿我给你答复,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侯爷,侯爷人脉广,总比我们没头没脑的瞎子摸象的好。”

“那…”岑姨娘有些迟疑的看着几个人,“若是可以,也算我一股吧。”她红了脸看了眼苏容君,“我手里这些存了一些银子,本来打算给七小姐做嫁妆的,如今你们若是开药铺,这钱我就拿出来,算五爷和七小姐的份子钱。”

苏容君微愣握住岑姨娘的手,岑姨娘朝她摇摇头。

蓉卿朝蒋氏看去,蒋氏并未多想笑着道:“姨娘的钱您还是留着,七妹是我们的妹妹,将来我们不会不管她的,您就放心吧。”岑姨娘还想说什么,蓉卿怕蒋氏觉得岑姨娘偏心苏容君而多心,就笑着道,“八字还没有一撇,都别争了,回头若是铺子开起来了,我们再仔细写了合约,条理分明的说清楚就是。”

“还是八妹想的妥当。”蒋氏笑着道,“我看你不如在京中也开一间百文衣库,你人在这里也有照应!”

蓉卿也有这个打算,只是对京城太不熟悉了,只能慢慢来!

几个人说了铺子的事,又坐了一会儿蓉卿就和苏容君辞了出来,苏容君携了蓉卿的手,低声问道:“你昨晚去见齐宵,他还好吧?”蓉卿点点头,将齐宵的事情说了一遍,“等他从四川回来,这件事应该就能有个结局了。”

“那就好。”苏容君感叹的道,“只是苦了齐四爷,他身体本就不便还待在那种地方,定是受了不少的罪。”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蓉卿叹了口气。

“小姐。”蕉娘掀了帘子进来,笑着道,“东西都收拾妥当了,箱笼也归置了,我瞧着院子中间的花圃里空着的,等闲了到是可以在里面种些花1”

蓉卿就想到留在北平的那些花,有些兴致阑珊的道:“还是别种了!”

蕉娘就没有再提。

晚上苏珉回来,蓉卿请了她去二夫人那边,二房的一家子人就坐在一起商量开药铺的事情,蓉卿将苏容君想做医女的事情说了,苏珉倒也没有反对,点头道:“…我托人去打听看看,京城我们初来乍到,还是弄清楚的好。”

蓉卿点头应是,二夫人就问起苏珉的婚事来:“…太夫人托你大伯母帮你说亲事,也不知问过你没有,你看你自己可有满意的人家,免得到时候生了误会还平白得罪了人。”

苏珉听着脸色就微微变了变,回道:“我知道了!”话落起身出了门。

显然不愿意太夫人和大夫人插手他的婚事。

第二日她们再去给太夫人请安,大夫人见到她们眼底就有股怨念,过了几日她才知道,那天大夫人和连氏一起回家就是为了苏珉的婚事,说是连氏有位妹妹到了年纪,不但容貌好而且人品学识都是极好的,就想要说给苏珉,那只苏珉听了二夫人的提醒,转头就去和苏茂渠说,苏茂渠回去就斥责了大夫人,让她不要多事!

大夫人这才罢手,但太夫人却是接连问了几天,大夫人支支吾吾含糊的应付过去。

二房这边和大房总是像隔着一层似的,不亲不疏见面寒暄过后走动的却是极少,只有苏峪每天下衙都来蓉卿这边赖着不走,蓉卿也爱和他说话,听他说朝中的事情:“…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圣上的态度不明,那些御史也该知道意思,怎么还这样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这叫投其所好。”苏峪冷嘲热讽的样子,“凉国公当初在济南城何等风光,圣上记着他的恨,又下了责难书,那些御史不敢挑别人,自是抓着齐家的事不放,想要立个头功。”

蓉卿就想到太祖立朝时颁发的不杀言官的律令,有了护身符他们自当是天不怕地不怕。

“听说你和太子妃关系颇近,你来了怎么也不去走动走动?”苏峪端茶啜了一口,蓉卿问道,“太子妃她还好吗?”

苏峪挑着眉头:“我怎么知道。”一顿又道,“不过听说一直病着,药石未断!”

她娘家的父亲和兄长死了,母亲和两个妹妹也都没了,听说只剩下一个堂侄儿还在世上,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圣上恢复了蔡国公的封号,让这位蔡公子撑着杨家单薄的门庭。

“还是不去了。”蓉卿轻声道,“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在北平彼此相处还有一份患难之情,如今再走的近,感觉就与当初不同了,还是留个念想吧。”

“有件事没和你说。”苏峪坐直了身子,和蓉卿道,“蜀中动乱,圣上可能要派兵前去镇压。朝中几员大将,秦大同去了蓟州和王彪在宣同,王蛟守着甘肃,也就剩下肖渊,但他攻城时伤了左腿,眼下还未痊愈,所以圣上极有可能派齐宵去四川。”

这么快就要走了啊。

蓉卿垂着头嗯了一声,回道:“去就去呗,他吃皇粮就要替圣上办事,哪有推辞的道理。”苏峪却是一拍桌子,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可是听说长公主去了几次齐府了,你就不担心!”

“不担心!”蓉卿摇了摇头,“若圣上真让他尚了公主,也是他的福气,是我们没有缘分,怨不得谁!”

苏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当我白说。”蓉卿就撇了眼义愤填膺的苏峪,嘟哝了一句,“愤青!”

“你说什么。”苏峪低头看她,蓉卿摆着手笑呵呵的道,“您刚刚都说了,圣上手中不过这几员大将,他又是刚登基,朝中事态不明圣上能用的人其实也不多,他若是让齐宵尚了公主,往后他可就只能呆在驸马府围着公主转了…不说齐宵愿意不愿意,圣上总要替自己,替太子考虑考虑吧。”

“那又如何!”苏峪回道,“前朝明帝时期,不就有位拓跋玉的将军尚了公主,后来太祖带人起兵,明帝要启用驸马,朝中就有人反对,明帝就让人把公主勒死了,让驸马带兵出征!”

这段历史蓉卿也听说过,笑着道:“能一样吗,在明帝眼中江山都快没了,公主最后还是个死,不如为了江山牺牲她,还能博个一线生机落个美名!”一顿又道,“圣上是明君,现在是太平盛世,他用不着这样的手段。”

抬杠的事情上,苏峪从来没有论过她,就哼哼了几句借着有事走了。

蓉卿失笑,让明兰拿笔墨进来,当时走的急她没有来得及给华静芝去信,现在安顿下来她得写信去给她报平安,顺道邀请她来应天住几日。

信送走,过了两日秦夫人,王夫人和陈夫人以及肖夫人结伴来了,蓉卿跟着大夫人,二夫人会客,将在外家眷要留于京中,所以几位夫人虽来了京城,却没有和几位相处几日,又再次分开了。

唯独肖夫人,肖渊封了武定伯在家养伤,她就带着儿女跟着伺候,比起几位夫人来,她反而是过的最轻松的一位。

当初大家都是简王麾下的副将,参将,连苏珉也不过是个游击将军,可一旦尘埃落定,有的人锦衣玉食安逸享乐,而有的人却依旧要去镇守边关,上阵杀敌…所以,以往相处和睦的几位夫人之间,就出现很微妙的亲疏,尤其是肖夫人,本就话少显得不太合群,如今就完全被孤立在外。

蓉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笑在一边听着几位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