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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卿轻轻笑了起来,点着她的额头道:“那你们听了这半日的话,可听出什么来?”

明期摇着头,明兰拧了眉头道:“我就瞧出了这些人好像分了几个阵营似的,说话夹枪带棒…”一顿又道,“那洵大奶奶为何处处针对成大奶奶?”

蓉卿没有解释,让明兰将今天得的见面礼都拿出来,明兰应是一股脑的将封红,首饰摆在了桌子上,蓉卿捡起两个最薄的封红拆开,一个是齐老太君给的,一个是凉国公齐瑞信给的,分别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和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这么多。”明兰提了齐瑞信给的封红暗暗诧异,国公爷和姑爷冷面相对的,却没有想到出手到是很大方。

蓉卿就微有诧异,想到齐瑞信冷面寒霜的面容,又看看眼前的封红,忽然笑了起来…

“看看另外几位老爷给的多少。”蓉卿话落,明兰拆开另外几个封红,齐瑞安的是四百两,齐瑞春的二百两,而齐瑞正和齐瑞茂却是各一百两。

她微微挑眉,又去看几位夫人给的东西,二夫人是一对四两重的镯子,而四夫人则是一对成色一般的翡翠镯子,五夫人和四夫人相似,送了一块玉牌,除了大姑奶奶祝夫人以外,依旧是二房给的礼最重。

说着话,蕉娘带着青竹和红梅进了门,见几个人在看今儿得的见面礼,蕉娘问道:“怎么样,可看出什么来?”蓉卿就将收到的东西一一和蕉娘说了一遍,蕉娘就笑着道:“把国公爷赏的留下,回头给姑爷看看。”

蓉卿笑着点头,她也正有这样的打算。

“你们都说说吧。”蕉娘问四哥丫头,“青青和小桃都还小,往后你们四个都是奶奶身边得力的,这些事也该过过脑子想一想了。”

蓉卿笑着在一边端了茶盅吃茶。

四个丫头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明兰就道:“桦大奶奶是二房的,看来最愿意和咱们亲近的,还是二房。”因为二老爷和二夫人给的见面礼也是最重。

蓉卿挑眉,青竹不解道:“可我昨儿瞧着连二奶奶对咱们奶奶也很亲热的样子,她可是四房的人。”

“这还不简单。”明期笑着道,“连二奶奶和自家的公婆不是一条心呗。”

蕉娘忍着笑,去看红梅,红梅蹙眉想了想,摇头道:“依我看,连二奶奶也好,洵大奶奶也好,都是一个心思,想挑着咱们奶奶和成大奶奶的关系,至于什么原因,我就猜不透了。”

蕉娘点着头,很满意红梅的敏锐度,对明期啐道:“你这丫头,白调教你了。”明期嘿嘿笑着。

“想齐家这样的高门大户,无论各房有心思,无非逃不过个利字。这么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我们嫌人多闹腾,难道她们就不嫌?”蕉娘一阵见血分析着,“这分家和住在一起不同,不分出去大家吃用都是公中的,可一旦分出去,各房过的怎么样,就要凭本事吃饭,有人有这本事当然就想天高任鸟飞,有人没有就像靠着大树好乘凉…”话落,就点了点头桌上的一堆东西,“瞧出来了吗?什么心思都写在这上头呢,所以奶奶一回来就让你们看这些,好弄清楚各人的立场!”

除了明期,几个丫头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和这些有什么关系?!”明期嘟着嘴瞅了瞅蕉娘,蕉娘眉头一拧,啐道,“自个儿想去,想不明白今儿晚上不准吃饭。”

“奶奶…”明期苦着脸,讨好的去看蓉卿,蓉卿笑着道:“我可帮不了你。”

大家都轻笑起来,蕉娘问蓉卿道:“姑爷呢?”蓉卿放了茶盅回道,“被老太君请去了,说是有话说。”

蕉娘哦了一声,带着几个丫头将桌上的东西归置了一番,却是摆在桌上未收走,等着齐宵回来给他过目,蓉卿托着下颌想着齐老太君说的话,她无论是对齐宵,还是对自己,仿佛刻意带着几分示好,是因为齐宵得势凉国公失势的缘故,还是不愿他们父子成仇,想留齐宵住在家中缓和关系?

她希望齐老太君是因为后者,若是这样,这个家至少还留又几分暖意。

“五爷回来了。”外头青青喊了一声,几个人就退散开来,蓉卿亦迎了出去,笑着道,“回来了。”

几个人丫头依次行礼,蕉娘亲自泡了茶,退了出去。

“嗯。”齐宵在桌边坐了下来,端了茶盅啜了一口,心疼的看着蓉卿,握了她的手道:“昨晚没睡好,你趁着这会儿歇会儿。”

蓉卿点了点头,在齐宵对面坐下,回道:“祖母请你过去有什么事?”

“为了捐官的事。”他微微蹙眉,道,“桦大哥想为栋哥儿捐个官,看中了龙禁尉的一个缺,他托了人跑了几个月也没有办下来,眼见另外几家也在活动,就想让我走走汪公公的关系。”

蓉卿微微皱眉,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是个闲职,大多也都是一些勋贵之家托人走门路入的职,与恩荫类似。虽说不缺那一口皇粮,几两银子可总归有个身份,所以竞争也很大,她问道:“你是不是有些为难?”

“也不算。”他放了茶盅,回道,“只是要和宋国公打个招呼,他家中的有个次子,也缺个职看中了这个缺。”

宋国公单竟是诚王爷的岳丈。

“若是为难你就回了。”蓉卿轻声道,“你才得了圣上的封赏,现在再去和宋国公争这个位子,就怕有人说你恃宠而骄…”有些得不偿失。

齐宵看着她微笑,点了点头道:“嗯,我心里有数。”一顿又道,“下午大嫂陪你去逛园子,你若不想去就不要去。”

“人家可是陪我逛,我能拒绝吗?”蓉卿笑着说完给他续茶,齐宵就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道,“等过了这阵,我做通了祖母的工作,咱们就搬出去。”

蓉卿就偎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道:“不着急。”忽然想起来见面礼的事儿,指着桌子上一堆东西道,“你瞧瞧。”

齐宵挑眉,捡了几个东西看了看又丢在桌上:“怎么了?”蓉卿就笑着将齐瑞信的封红给他,齐宵拿在手里脸色骤冷,没有说话。

“好了,好了。”蓉卿不想劝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都收起来,你别生气。”

齐宵视线落在她带着一丝讨好的面上,寒意一点一点融化,无奈的道:“你不了解他,在这些事情上他从来不会计较,可家人之间岂是凭着这些就能相处好的!”

蓉卿觉得齐宵说的有道理,点着头道:“我知道了。”一顿正要说话,外头有人喊道,“五爷,成大爷来了。”

齐宵脸上笑容一收,点了点头回道:“知道了。”又对蓉卿道,“我去去就来。”

蓉卿嗯了一声,给她整理衣襟,低声道:“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四哥?”

“好!”齐宵很爽快的应了,掀了帘子出去,蓉卿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放进箱笼里,不等她收完齐宵又回来了,她笑着道,“大哥走了?”

齐宵点了点头,抱了蓉卿道:“家里这么多人,你是不是觉得很累?”蓉卿笑着头,回道,“是你的家人,我应该要认识的,不会累!”

齐宵捧着她的脸感动的啄了一口,笑着道:“要是累了就别忍着,我陪你回家住几天。”

蓉卿掩面轻轻笑了起来,推着他道:“你就不怕人家说你惧内,刚成亲就跟着我回娘家。”齐宵却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谁敢说!”

蓉卿哈哈笑了起来,齐宵拉着她道:“走,我们去看四哥去。”

“好!”蓉卿点着头,换了身衣裳,跟着齐宵去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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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卿认亲,大家也认认…哈哈哈哈

118 父子

蓉卿跟着齐宵进院门,院中有仆妇满脸笑容的迎过来,行礼道:“五爷,五奶奶。”

“全妈妈。”齐宵面色和煦,亲切道,“四哥在吗?”

全妈妈点头不迭,回道:“在,在!”话落亲自迎着齐宵进正屋,一边走一边对路过的丫鬟吩咐道,“红绣,快去给五爷五奶奶泡茶,五爷爱喝毛尖…”话语一顿回头询问似的来看蓉卿,蓉卿朝她笑笑回道,“妈妈不用麻烦,我和五爷一样。”

全妈妈挥着手,对红绣道:“听见没有,快去。”

看的出来是个能干利索的人,且可能是齐皓和齐宵自小服侍在身边的妈妈。

几个人说着话,唐氏已是迎了出来,见齐宵和蓉卿进来,露出笑容道:“五弟,五弟妹。”蓉卿蹲身行礼,唐氏还了半礼,笑道,“四爷在书房。”

“好。”齐宵颔首三个人前后拐去了左边的书房,未进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她脑海中就想到了苏容君房中的香味儿…进了门她亦是微微一愣,齐皓的书房很干净,干净到无论是墙壁还是桌面上都空空的,唯有书架上正齐的摆着许多的书,与她想象中散着墨香,书画满室有些不一样。

此刻,齐皓正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一条雪青色的毡毯,穿着一件月牙色的素面直缀,侧颜如同在祠堂见到时一样,很俊逸却也有着淡淡的落寞和孤独,闻声,齐皓放了手里正看的入神的书,抬起头来,蓉卿又是一愣…

齐瑞信的五个儿子,容貌气质皆是不俗,齐成持重,齐荣不羁,齐忠憨厚,齐宵最像齐皓连气质都是如出一辙冷酷寒冽,拒人千里的样子,但不管怎么样几个兄弟长相上都或多或少继承了齐瑞信的五官,浓眉凤眼并非算是主流的俊美。唯独齐皓不同,淡淡眉头浅白的肤色,五官如同被保存极好的精雕瓷器,令人观之便生出一股通泰舒坦之气,如涓涓细流静静的流淌在山间…

见是齐宵走进来,齐皓微微一笑,笑容亦是不着颜色:“五弟,你来了!”声音微哑,仿佛许久未曾开口说话的人,带着一点不适应的干涩。

“四哥。”齐宵笑着,容色明媚,“我带蓉卿来看您。”话落回头看向蓉卿,又去看齐皓,仿佛在和喜欢的人介绍自己刚得一件宝贝一样。

蓉卿心中高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齐宵在家中与除她之外的人,露出这样的笑容。

“弟妹!”齐皓微微颔首,蓉卿亦是蹲身行礼,喊了声:“四哥。”

红绣端茶进来,唐氏已走到齐皓身后,推着轮椅的扶手,笑着和齐宵夫妻道:“别站着说话了,去那边坐。”

齐宵颔首,虚扶了蓉卿的后背,并肩走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唐氏望着两人行止一致,不经意间流出的自然亲昵,目色微苦,垂了眼帘。

齐宵开口道:“听说您这几日在临摹徐长风的《松山夜雪图》?”他话落,齐皓微笑回道,“算不上临摹,只是打发时间罢了。”

“我那里还有一副徐长风的《竹露》,稍后让蓉卿找出来给您。”不等齐宵说话,齐皓已经摆手道,“不用,我亦画不好,寻了过来也是虚摆着罢了。”一顿又道,“朝中的事如何,可有进展?”

蓉卿和唐氏对面坐着,都未开口静静听着他们兄弟聊天。

“人已经在路上,预计月底会到京中。当年的卷宗找到了一些,我细细看过有几处疑点圈了出来,收在大理寺,只待他们人到后一同呈上去。”齐宵说着一顿又道,“祖父当初在军中的左副将给我来了信,说是他愿为祖父作证,信稍后我让卫进给您送来。”

齐皓听着眼中露出欣慰之色,看着齐宵,轻声道:“不用给我看,你办事我放心。”一顿又道,“只是当年的事错综复杂,切不可寻根问源,再牵出风波来。”

蓉卿听着暗暗惊讶,从言辞间齐皓对临安侯平反的事极其的在意,并不是她想象中对外事漠不关心,孤独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颓败落寞的样子,这样的齐皓她更愿意看见,至少不会让齐宵过多的分心成为他的负担。

“我知道。”齐宵点了点头,转目过来看了眼蓉卿,笑着对齐皓道,“四哥一直想要办学堂,正好蓉卿手中已办了五间义学,四哥若有不解之处到是可以问问蓉卿。”一副蓉卿很能干是他的骄傲的表情。

齐皓闻言一怔,朝蓉卿看来,毫不掩饰惊讶之色:“弟妹办了义学。”

“我也没有章法。”蓉卿没想到齐宵会提起义学的事,但一想到他方才给齐皓介绍自己时表情,不由释然,笑道,“起初因铺子里伙计,都是老人熟手,我怕他们将来会有变动,给店中带来影响,就想着办个学堂解决他们家中子女的教育,亦能留住人脉。后来无意间发展成义学,又得了太子妃的支撑,才糊里糊涂的开了几家罢了。”

齐皓暗暗诧异,他曾听齐宵大概说过蓉卿的经历,也曾兴叹她的大胆和勇气,却没有想到她还办了义学,这些事便是他们男子也少有人能做到,何况她一个离家在外的女子,不但敢想更是敢做。

“弟妹不用谦虚。”齐皓微笑着道,“早些年我腿脚便利时,便曾动作这样的念头,仔细打听过,深知办义学的不易,你既能有这样的能力,实让为兄佩服。”言语很坦荡。

蓉卿面颊微红,回道:“四哥过赞了,我亦是托了太子妃的名头,得了便利罢了。”

一直坐在一边的唐氏亦是满脸惊讶的看着蓉卿,又侧目看了看齐皓,咬了咬唇瓣垂了头。

齐宵很高兴哥哥能认同蓉卿,笑着道:“蓉卿手中还办了几家成衣铺子,她都是用铺子养着义学,四哥若有意可让王旁去北平走动一番,或许能得些经验。”

蓉卿暗暗好笑,齐宵这算不算是王婆卖瓜?

“我与王旁商量后再与你答复。”齐皓颔首,微微点头对蓉卿道,“到时候若是去,只怕要给弟妹添麻烦了。”

蓉卿摆着手:“不会。能得四哥赏识的人自是有本事的,若能去或能给我铺子里那些管事提点一番。”

齐皓微微颔首,没有再说话。

她看上去年纪很小,显得很乖巧的样子,却没有想到不但凭着自己的努力开了几家铺子,还办了义学,但听她说话行止亦是落落大方对应有度,唐氏打量着蓉卿,

皮肤白皙秀眉如黛,一双墨玉般的眼眸熠熠生辉,看着人时仿佛会说话一般,无论何时面上总流露着笑容,灵动秀美又很得体,不过度热情却又让人觉得妥帖。

像是清晨绽放在枝头的杜鹃,沾着露珠,馥郁清香生机勃勃。

她忽想起早前齐宵回来与齐皓说的话:“…她与别的女子不同,四哥见到时就会明白,我所说的不同是什么样子。”

此刻,她似有些明白,为什么齐宵坚持说苏蓉卿与别的女子不同,她伸出手看着自己亦是葱段般纤细柔软手指,却不知何时没有了光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微微阖上眼眸却难想起答案。

“那我们先回去了。”齐宵站起来回头望了眼蓉卿,和齐皓道,“这几日天气好,您得空出去走动。”又看向唐氏,“有劳四嫂费心。”

唐氏微笑,回道:“五弟客气了,这亦是我应该的。”

齐宵点了点头,转身往外头,蓉卿朝齐皓夫妻行礼,跟着齐宵出了门,唐氏笑对齐皓道:“夫君,我送送五弟和五弟妹。”随着两人出去。

待齐宵和蓉卿出了院门,唐氏转身回了书房,齐皓已如同齐宵前进门一样,坐在窗前静静的捧着书看,仿佛未察觉她进门,始终未抬头看她一眼。唐氏张口欲言却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无声无息的将已跨进门内的脚收了回来,帘子悠悠落下。

门内,齐皓依旧是低着头,房间里安静的令人窒息。

蓉卿跟着齐宵去了他的书房,蓉卿一进门瞧见书架同样是摆着满满的书,就笑着道:“这些书你都看过?”齐宵牵着她的手,挑眉道,“自然。”

她想到周老说他最怕写信,她笑着道:“到是没有看出来,你还挺博学的嘛。”齐宵就回头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小丫头还知道打趣我。”

蓉卿轻轻笑了起来,齐宵道:“你自己看看,我把那轴《竹露》寻出来给四哥送去。”蓉卿哦了一声在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忽然想起来什么来,问道,“你房里不是有小厮的吗?怎么不让他们进来找?”齐皓房里也没有瞧见服侍的人。

“我不习惯别人碰我的东西。”齐宵头也不抬,在一个硕大的粉彩阔颈瓶里翻他要的那副画,蓉卿就凑过去,趴在他的肩头眨巴着大眼,问道,“我也不行?”

齐宵抬眸看她,见她笑意满满弯弯的眉眼,粉嘟嘟的唇瓣,心头微热索性丢了事,顺手搂着她的腰,轻声道:“除你之外!”一顿又道,“还有什么想问的,一起问了吧。”

蓉卿笑了起来,搂着他靠在他宽厚的胸膛里,想到他们兄弟这么多年在府中的孤寂,心头微酸的道:“一时想不起,等我想起来再问你。”

“好!”齐宵在她粉唇上亲了一口,拉着她道,“帮我一起找。”

蓉卿哦了一声,两人埋头一轴一轴的翻出来看,又一轴一轴的塞进去,忽地蓉卿看到一副画风生嫩的骏马图,指着问道:“这是你画的?”又咦了一声,“怎么八匹马,画风不一样呢?”像是出自两个人之手。

齐宵有些不自然,咳嗽一声,指着其中略小的四匹,画的明显生涩的马道:“这四匹是我画的…”说着微顿,指着另外四匹,“这是四哥画的。”

“是吗,什么时候画的。”蓉卿没发现齐宵还会画画,摊开来仔细去看他画的那几匹,一阵研究觉得虽笔锋生涩,但细微出亦是透着劲道和细致,齐宵回道,“大概六七岁的时候吧。”

那时候徐夫人还在吧?蓉卿点头道:“没想到我的夫君还会画画。”她与有荣焉的收了画,一副得了宝贝的样子,“可不可以请齐督都将这副墨宝赐予在下呢。”

齐宵被她的样子逗笑,只觉得她就是自己心头的那块肉,软的他几乎要化了,搂着她回道:“人都是你的,何况一幅画!”

“也对。”蓉卿点着头,指着剩下的道,“不是要找画嘛。”齐宵却是动了心一样拉着她两人在桌后的椅子上坐下,圈着她在怀中,低声叹道,“画一会儿再找,你就没有什么好奇的,想要问问我的。”

有,她有很多好奇的地方,可对齐家的事不了解,她怕问出什么不得当的话头,触了齐宵心中的底线,惹他伤心,所以就打算自己去一一解惑,如今见他提起,就笑着道:“有到是有,可是像是乱糟糟缠在一起的线,一时找不出头来。”

齐宵叹了口气,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又蹭了蹭,道:“没事,不用顾忌我的感受。”蓉卿就叹了口气,巴着他的衣襟问道,“四哥和四嫂的感情怎么样?”她看着,就觉得两个人几乎没有眼神交流,似是貌合神离的样子。

这问题显然难倒了齐宵,他拧了眉头不确定的道:“应该还好吧?!四哥性子好,四嫂亦是温和大方的人,想必没有什么矛盾。”

男人就是男人,对这些时不会投注精力关注…有时候夫妻间有矛盾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点矛盾也没有。

“那换个问题。”蓉卿歪着头问道,“祖母呢,你当初是怎么说服祖母同意我们婚事的?”老太君娘家亦是功勋,虽已没落但自小生在上层社会,看惯了大家闺秀处处讲究规矩,对她这样又是离家出走,又是开铺子抛头露面的女子,自是不会喜欢,她会反对婚事,蓉卿不觉得惊讶。

只是心头对她当初派人偷偷去北平还有永平打听的事情,有些介意。

“祖母没见过你,不了解你罢了。”齐宵轻描淡写的道,“加上四婶和五婶不知从哪里打听到,说你离家出走的事,祖母就…”他怕蓉卿介意,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道,“不过她现在瞧见你人了,当时的那些印象自随之改观,你不用担心。”

他说的含糊,蓉卿却听出里面的深意来,问道:“这么说,当初派去北平还有永平打听我事情的,并非祖母?”

“你知道的?”齐宵微挑眉,随即想到当初她们能派人去北平打听,自也会派人去永平,蓉卿知道也不奇怪,遂道,“嗯,那等事祖母自是不屑去做。”

她猜的果然没有错,先前不了解齐老太君,只当她和苏太夫人相似,现在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但有的人自持身份端着骄傲,而有的人是自骨子里流露出的,前者随时为了骄傲可以损人不利己,而后者根本不屑于此。

“你怎么了?”齐宵见她不说话,不由问道,“是不是介意此事?”他当时知道时也是动了怒,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也只有四婶和五婶能做得出来。

蓉卿笑着摇头,对齐老太君的印象又好了一分:“没事,只是想到些事情罢了。”话说着微顿,又道,“对了,忘了问你,刚刚成大爷寻你为何事?”

“他打理家中的庶务,我们成亲来了许多亲眷,各处随的礼和银钱都由府中的王总管收着,但其中也不乏一些我私交的朋友,他来问我,是一起收入公中,还是单独开出单子送到我们院里。”齐宵说着微顿,低头看着蓉卿,“大嫂这人不好相与,但大哥为人持重,经过这几年历练更是能独当一面,如今府中的外院庶务他在打理,内院则由二婶操持,你若有事可以寻他们,若是不方便,让卫进帮你去办也成。”蓉卿嫁过来,鹿子并没有跟来,所有她手里能用的小厮一个也没有。

蓉卿恍然大悟,原来凉国公的中馈由二夫人打理,而外院的庶务却在齐成手中,怪不得成大奶奶对二房有敌意!

倒是齐成让她微微有些惊讶,是庶长子,还这么能干,难怪成大奶奶言语间处处透着得意。

“那你怎么回的?”蓉卿昂头看着齐宵,“往年办喜事,那些礼钱又是怎么处理的?”

齐宵显然不大关注这些,回道:“往年的我不知道,不过我们既是住在府里,这些来随的礼自也入公中。”他很无所谓的样子,“随他们处置吧。”

她可是听蕉娘说,昨天外院开的是流水席,几乎满朝里文武都来吃了喜酒,有的还是从永平侯府赶了两场过来,有的人则是一家分了两路,一路去永平侯府一路来这里,可见对两边的婚事多有看重。

是以,礼钱决计不会少!

齐成果然精明,往来的通家之好随的礼入公中无可厚非,以后回礼也是从公中走,可齐宵私交的朋友,他也放在一起问,这事儿莫说齐宵本来就是不在乎的,就是在乎的人,难道还好意思单独提出来让齐成送来?

她心里头转了转,对齐宵给予齐成中肯的评价持了保留意见,点头道:“我知道了,也没有旁的事,往后咱们家有什么事就像今天这样,我们两人一起说着商议讨论,我喜欢这样。”说着满脸的笑容,看的齐宵心头一热,点头道,“只要你欢喜就行。”

蓉卿咯咯笑起来,摸了摸齐宵的脸:“孺子可教也!”还是有很大空间可以调教的。

齐宵捏了捏她白嫩嫩的小脸,一收手上头就留了两个指印,又心疼的揉了揉,笑道:“那往后就请夫人多多指点调教!”两个人小笑作了一团,又起身给齐皓找画,寻到后蓉卿让蕉娘亲自送过去,等蕉娘回来时她问道,“你去的时候,四爷在做什么,说了什么话?”

“在书房里看书。”蕉娘将情景和她说了一遍,“四爷只说了有劳,就把画收了,当着我的面拆开去看,眼中有喜欢之色。”

蓉卿微微颔首,低声问道:“那四嫂呢,在做什么?”蕉娘看了眼坐在蓉卿旁边的齐宵,回道,“四奶奶似是在厨房煎药,我闻着她身上的药味儿有些重!”

蓉卿目光微转,轻笑着道:“我知道了,您去吃午饭吧。”

蕉娘又看了眼齐宵,见他并无不悦,遂点应了出门。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齐宵不解的看着蓉卿,蓉卿笑着回看着他,眼波微转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情,“女人的心思,若是被你看透了,那你可不就成仙了。”

齐宵被她眼波一睇,心头像是燃了火苗一样,蹭的一下烧了起来,顾不得这会儿才是中午,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下去,原本只是想解解渴,却是越吻越收不住势头…

蓉卿嘤咛一声软在他怀中,搂着他的脖颈生涩的回应着他的吻。

得到她的回应,齐宵更加没了顾忌…蓉卿双颊绯红,按着他的手红了脸道:“现在可是中午呢!”

齐宵的火被点着了,不消了下去哪里能安稳,打横抱了她径直朝床上走去,边走边嘟喃着道:“院子里没人!”将蓉卿放在床上,三两下将自己的外套脱了又蹬了靴子钻进被子里,翻身覆在蓉卿身上…

蓉卿心头却知道这样胡闹不妥,但每每见他难受又不忍心拒绝,由着他高兴…齐宵语气轻缓一面吻着她,一面低声问道:“可还好?”

毕竟初经人事,她忍着不适朝他嫣然俏笑,回道:“我没事!”回吻着他,齐宵眼神越加的幽暗…过了许久他搂着蓉卿,见她身上猩红点点不由一怔,问道,“这些…”似是没有料到是自己弄成的这样。

“嗯?”蓉卿自己去看,就笑着捏着他的脸道,“内疚了?”

齐宵亲着他,满腔的内疚:“嗯。”又抓了她玉珠般的脚趾放在嘴边亲了亲,“下次我记得轻点。”

蓉卿轻笑,也不客气:“记着就成。”翻身坐起来要穿衣服,齐宵不舍春光没了按着她道,“索性是午觉的时间,等起床再穿。”

“不准胡闹。”她跪坐着搂着齐宵,笑道,“等以后我们单独开府随你胡闹,在这里你要听我的,若是被人瞧见了,往后我还怎么做人。”

齐宵听着眼睛一亮,顿时不再说什么,顺从的帮着蓉卿穿衣服,又忍不住拖泥带水的缠绵一番,等蓉卿衣服穿起来,院子里已经听到丫头婆子们的说话声,蓉卿嘟了嘴道:“都怪你,害的我没睡午觉。”

齐宵忙着陪不是,蓉卿一副勉为其难原谅的样子。

笑闹了一阵,她翻了柜子找了干净的床单出来,自己铺上,齐宵看着她就道:“这些事让丫头们去做吧。”蓉卿不听她的,把被子抱起来丢给他搂着,铺上干净的床单,又将脏的叠好放在床头…

这大中午的,若是丫头们抱床被子去洗,一会儿满府里都知道她们中午在房里干什么了,明儿就能传出一个她放荡欢淫的话来。

齐宵搂着被子看她忙活,见蓉卿铺好将被子放在床上,蓉卿拍着他的肩膀,在他脸上啄了一口,笑道:“真乖!”

齐宵被她亲的哪里还管得着她说的什么话。

蕉娘亲自打水进来服侍蓉卿梳洗,她面色平静的帮着蓉卿梳头,待见齐宵进了净室,就低声道:“我就知道放了你们两个在房里就会闹成这样。”顿了顿又道,“脏的床单呢,明儿早上我拿去洗了。”

蓉卿满脸绯红,怪道蕉娘一个人进来,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她垂了脸指了指床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知道了。”又抱着蕉娘撒娇,“您对我真好。”

蕉娘被她弄的哭笑不得,拍了她的手:“你啊,也别哄我,把姑爷哄好了就成。”蓉卿掩面笑了起来,恰好齐宵从净室出来,见她们在说笑又都看着他,他挑了挑眉露出一丝不解。

蓉卿忍着笑不说话,蕉娘喊明兰进来给齐宵泡茶,低声训斥蓉卿:“讲些规矩。”却知道齐宵在外面什么样儿,那是什么人都不给脸的主,一家子人见着他不笑不敬也不敢训斥半句,但是只要见着奶奶就事事顺从,在这点上她知道蓉卿拿捏的很好,所以她虽是训斥,却也没有多少的责怪。

两人喝了茶,蓉卿又吃了几块点心,外头就听到有人喊道:“五奶奶,成大奶奶来了。”

“知道了。”蓉卿放了茶盅对齐宵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去见大嫂。”

齐宵嗯了一声,有些不放心她,蓉卿笑着道:“我心里有数,别担心。”话落,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亲自打了帘子出了门。

齐宵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失笑。

成大奶奶换了件茜红色妆花缎撒花褙子,梳着圆髻发顶上别了一只蝴蝶菊花纹鎏金簪子,站在院门口见蓉卿出来笑着道:“没有打扰弟妹休息吧?”朝房里撇了一眼,她刚才似乎听到五弟的说话声,刚成亲就是这样,如胶似漆的一刻不能离,等过了两年再看,还不是新人笑旧人哭的。

这样一想,她心头顿觉的舒坦了一些,面上的笑容越发的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