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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卿迎过去,朝她福了福,回道,“怎么会,是我拖了大嫂的时间才是。”

成大奶奶笑笑,指了指外头:“那我们走吧,你要是觉得有些累,我们就唤了滑竿候着,可好?”

她还没这么娇气,蓉卿笑着摆了摆手:“不用,这样走走也挺好的。”一顿又道,“大嫂可要唤了侯着?”

成大奶奶往前走,笑着道:“不用。”两人带着丫头婆子,沿着眼前的小径往后面去,成大奶奶指了旁边的院子道,“这里是四弟的院子,想必你也知道了。”说完看向蓉卿。

蓉卿嗯了一侧目朝齐皓的院子里扫了一眼,里面静悄悄的仿佛不曾主人一样。

果然是来过了,成大奶奶拍了拍身上刚做的褙子,笑问道:“四弟妹去年刚来应天,住的可还习惯?”一顿又道,“我听说苏家大房也住在永平侯府里?”

“是去年来的,南北差异并不大,到还算习惯。”蓉卿一一回道,“祖母在,大伯不放心回永平,留下来照顾她老人家。”

成大奶奶嘴角微勾,苏氏的事哪能瞒得住,她可是听说苏茂源…想了想摇了摇头,觉得龌龊的说不出口,连带看蓉卿就忍不住带着一丝轻蔑:“那就好,若是有不习惯,尽管和我说,我们是一家人,不比谁都要亲近,你说是不是!”

蓉卿只当不知道她语气中的嘲讽,她懒得去说,微微颔首道:“是,往后麻烦大嫂的地方指不定多着,还望大嫂不嫌我烦就成。”

“不会,不会!”成大奶奶笑着道,“我家大爷身为兄长,我又是长嫂,这照顾弟弟弟媳的事情,自是当仁不让的!”

真把自己当长子了,蓉卿颔首指了前头的院子:“那里是谁住的。”成大奶奶细细的眉梢一挑,回道,“你洵大嫂子的院子,这会儿指不定还没有起呢,她房里人少向来清闲。”是在说洵大奶奶没有孩子,所以清闲。

蓉卿暗暗挑眉,成大奶奶就低声和蓉卿道:“说起来,有些事我这做嫂子的要提醒你一句。”蓉卿露出洗耳恭听期待教训的样子,成大奶奶就道,“要知道你洵大嫂子早年也是有过身孕的,只是那时候年轻也不懂,所以糊里糊涂的就没了,至此后就伤了身子,再没有上过身。”

话落,她满意的看见蓉卿脸上惊讶不安的表情,又道:“你年纪小不懂这些,这女人生孩年岁不能大,可也不能太小,若不然就是半条跨进鬼门关,说不上的惊险,你们才成亲,你可是要注意一些。”

“怎么会这样。”蓉卿骇住,脸色发白,“那…那我…”成大奶奶拍着她的手,安抚道,“要我说你年纪小,母亲早逝,这样的事情也只有我这亲嫂子和你说,女人的身子将来的子嗣可是顶顶重要的,要不然…”指了指洵大奶奶的院子,“弄成这样可就回天乏术了。”

她要是真的苏蓉卿,被她这样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通怀孕的惊险,一定会吓住的吧?

成大奶奶膝下有两个儿子,荣二奶奶和忠三奶奶膝下也是各有一个,三个庶子子嗣繁茂,转到齐皓和齐宵嫡出的一枝,却是一个没有…

凉国公的世子之位还未定!

自古虽有立嫡长之说,可若是齐皓一直没有子嗣,加上他又是不健全的,那么最有可能承爵的就是齐宵了吧?!

可要是齐宵也没有子嗣,或者没有嫡子呢?

成大奶奶打的好算盘!

“多谢大嫂指点,这些事我还真是没有仔细想过。”蓉卿满脸绯红,又惊又骇,指了指前头,“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像是忌讳似的,离了洵三奶奶的院子。

成大奶奶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笑了起来,怪道人家说不娶丧母之女,没有人教就是差了一截!

两个人将满园子转了一圈,已是过了一个多时辰,晚上要去齐老太君那边用膳,她昨晚没睡好中午又不得睡,被齐宵折腾了一番这会儿满身酸痛,就辞了成大奶奶回房抓紧时间补了一觉。

等她再醒来时,外头已经隐隐擦着黑,蕉娘坐在一边点着灯做针线,见她醒来端茶给她:“姑爷回来了一次,见您睡着就去外院了。”

“哦。”蓉卿下地穿鞋放了茶盅,“他没说什么吧?”

蓉卿摇了摇头,服侍蓉卿梳洗,刚收拾好外头齐老太君身边的丫头来请:“五奶奶,老太君请您过去用膳。”蓉卿应了,想让明期去找找齐宵,转念一想,到了时辰他应该自己会去,就带着两个丫头去了前面,却在半道上碰见齐宵,见她过来他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累了?”

“没事。”蓉卿摇了摇头,跟着他往老太君的院子去,问道,“下午在那边做了什么?”

齐宵和她并肩走着,时不时放缓步子等她,回道:“大哥把东西入库,和二婶在合账,就请了我过去看,我坐了一刻秦大同过来寻我,我们就在外院的书房说了会话。”

礼钱入公中,还请齐宵去看,这个齐成真是不简单。

“嗯。”蓉卿漫不经心的问道,“秦大同是不是要回蓟州了?”齐宵点了点头,回道,“我让他给鳌立带些东西。”

齐宵在京城安定下来,就将鳌立正式介绍给了秦大同,如今他已在蓟州军中入了职。

周老则是回了北平,齐宵将北平的“徐永记”茶叶铺子给他打理。

“是吗,那回头我也准备点东西给秦总兵带去吧,那边冷又荒凉给鳌大哥多备些日用的东西,总能用得上的。”蓉卿说着,两人已经到了齐老太君的院子前头,朱妈妈迎了过来,朝两人行礼,蓉卿和齐宵一起进了齐老太君的次间里。

房里头,齐瑞信和齐皓父子两都在,齐皓脸上淡淡的也不见他和齐瑞信说话,齐瑞信则是端坐着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样子,加上一个齐宵,父子三人就像是刚从冰窖里爬上来的,令架着炉子的房里,都丝丝冒着凉气。

蓉卿硬着头皮朝齐瑞信和齐皓行礼,齐皓温和的点了点头,齐瑞信则依旧面无表情。

“刚刚去外院了?”齐老太君指了座位让他们坐,齐宵落座蓉卿则是在一边的杌子上坐下来,齐宵回道,“是,秦大同过几日要回蓟州,有事找我。”

齐老太君微微颔首,道:“他比王彪王蛟持重,你将鳌立介绍给他,到是选对了人。鳌立也是能勇善战的,将来毕定有所成就。”话落一顿,看了眼齐瑞信,“当初你父亲收留他,就是看出他这一点,如今跟了你在外面几面,也学会了变通,是个人才。”她是在递话给他们父子聊天。

但父子两个没有领情,没听明白似的,完全没有反应。

这房里似乎只有她能接话了,只是她一个新媳妇儿,多说多错,蓉卿垂着头一脸的乖巧,不开口!

气氛陷入了凝滞,蓉卿似乎听到齐老太君叹了一口气,看着蓉卿问道:“下午去逛园子了,可熟悉了一些?”蓉卿恭敬的回道,“是,大嫂说的很详细,就连哪里有什么出处也事无巨细的和我解释了一遍。”

齐老太君很满意的样子,正要说话外头有人喊道:“成大爷来了。”齐老太君眉头几不可闻的一拧,蓉卿亦是挑眉下意识的就朝齐瑞信看去。

齐成跨进了门,似乎没有想到房里这么多人,微微一愣朝各人行礼,蓉卿起身和见礼。

“不是在和你二婶对账吗?可是有什么事?”齐老太君问道。

齐成看了眼齐瑞信,回道:“都对好了。”一顿又道,“我来,是想请示父亲一些事。”

齐老太君微微颔首,齐瑞信看向齐成,问道:“什么事?说吧。”这是蓉卿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话,嗓音很低包含威严,齐成却是面色如常回道,“儿子想过几日去镇江看看,听说祭田隔壁的庄子要卖,儿子就想着能不能卖一半过来,正好家里也添了人口,往后也会再添…”一顿又道,“父亲,您觉得可行?”祭田是家族的公共田产,用来祭祀祖先、赡养族中无依孤老等。

齐成恭敬的询问着齐瑞信,却又不失自己的主见。

齐瑞信颔首道:“这些事你有经验,看着办吧。”视线瞥了眼齐宵,又道,“隔壁的庄子一共多大?”

“共有一千亩,是原常州府一户姓庄的富户所有,最近他们似是生意周转不灵,想要将庄子抛出去,开价三万两。”齐成话落,又道,“家里账上目前还有三万四千两的余钱,所以儿子有此打算。”话落,又看着齐瑞信。

“若是能谈妥,那就都买下来,银子不够再来我这里取些。”齐瑞信声音波澜不惊,齐成听着露出满脸崇敬的高兴来,朝他抱拳,“是,儿子这就去安排,尽快启程去镇江。”

办的是公中祭田的事,还这么高兴,蓉卿挑眉。

齐瑞信微微颔首,齐成就和众人打了招呼退了出去。

蓉卿看着齐宵和齐皓叹气,看人家齐成和父亲说话的方法,再看看这兄弟俩…

齐老太君似乎也有感触,指了隔壁道:“你们父子三人去隔壁说说话,我也与齐宵媳妇儿说说体己话。”赶着他们去聊天。

齐瑞信带头应是,去了隔壁,齐宵看向蓉卿知道她担心自己,不由朝她露出一个放心的眼神,推着齐皓出了门。

次间里很安静,齐老太君和蓉卿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支着耳朵隔壁的动静,听了一刻依旧没有谈话声传来,齐老太君端着茶盅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蓉卿道:“明日你回门的礼,你二婶已经备好了,你吃过饭去瞧瞧可还缺什么,一并添了。”声音里有一丝无奈。

蓉卿微微颔首,点头道:“是!”见齐老太君茶盅里干了,就提了茶壶给她斟茶,齐老太君看了她一眼,忽是问道,“听齐宵说,你们在永平就认识了?”

“是!”蓉卿恭敬的回道,“在永平有过一面,其后去北平后跟着四哥借住在他的宅子里,他虽少回去住但也见过数面。”

这些事齐老太君早就知道了,可是蓉卿丝毫不瞒的和她说出来,她心头对蓉卿不由多了一分满意,点头道:“难得你们有缘,现在成了亲,也算是修了正果。”

蓉卿面颊微红垂头应是,齐老太君就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让蓉卿坐,又道:“不过,即是成了亲就收收心好好过日子,早点有了子嗣,一个家也就全满了。”

原本含笑恭谦听着的蓉卿,却是突然脸色一白,惊恐露在了脸上,太夫人瞧着眼睛微眯,问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难道两个人浑到了这个地步,早早有过私情,伤了身子,所以提到子嗣才会这样惊恐?

蓉卿垂着头很惧怕的样子不开口。

齐老太君的脸瞬时冷了下来,立刻压低了声音,却是满面威严的叱问道:“新媳妇儿,怎么回事?你仔细和我说了。”

“祖母。”蓉卿害怕的道,“我…我害怕怀身子。”揪着手指忐忑的不安的看了眼齐老太君。

“不敢?”齐老太君眉头微拧,道,“哪个女人不怀身子,不生孩子的,你凭道娇气了些?”

蓉卿摇着头:“不是,不是。”她吞吞吐吐的道,“下午,成大嫂嫂和我说,当初洵嫂嫂因年纪小怀了身子,后来不注意就没了,往后再没有过…”

原来不是伤过身子,而是被吓着了。齐老太君怒着低喝一声:“混账话!”一顿又道,“她还说了什么?”

蓉卿惊了一跳,瑟缩的站了起来:“没…没有了,只说生孩子都在鬼门关转一圈,让我担心。”

齐老太君脸色铁青,沉默了下来,久久未语,蓉卿垂首站着不敢说话。

过了一刻,齐老太君慢慢恢复如常,指了指椅子道:“坐下说话。”蓉卿乖巧的坐了下来,齐老太君叹了口气,怜惜的道,“可怜见的,你自小没有母亲,如今房里也没有婆母,这些事也没有人与你说,自是听风就是雨…”一顿又道,“你既是进了齐家的门,我也拿你当嫡亲的孙女待,往后再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问我。”

“是!”蓉卿垂头应是,话落,隔壁的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惊的蓉卿和齐老太君一跳。

难道又打起来了?

119 兄弟

“怎么回事?”齐老太君目光如炬,朝外面看去,门帘子微掀露出朱妈妈的脸,她心领神会颔首又放了帘子。

蓉卿心里着急,齐宵不会和齐瑞信一言不合闹起来了吧?

这不是当初军营,事有从急,如今在府里他要是再如上一次那样,一个忤逆之罪,就能压的他半句解释都说不出。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应该不会,齐皓还在里面,总该拉着劝着吧?

心里砰砰跳着,可齐老太君不动她也只能压着心头的不安静静的坐着,耳朵却是支着听那边的动静。

可等了片刻,那边似乎除了那一声,再没有别的声音传来。

蓉卿满腹狐疑。

齐老太君打量着蓉卿,心里着急但面上却是一派平静,能压的住情绪的,这小丫头到不是个毛躁的,她暗暗点头。

几息间,朱妈妈回来了,笑着回道:“没什么,是四爷给国公爷续茶,茶壶没有抓稳落在地上了。”

蓉卿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不解,抬眸去看朱妈妈,朱妈妈又道:“不过五爷怕四爷烫着了,就先推着四爷回去了,让奴婢和您说一声。”

蓉卿愕然,齐宵和齐皓走了?

难道齐皓真的被烫着了?

齐老太君看了眼朱妈妈,她们主仆多年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所以她摆着手道:“你跟去看看,是不是真烫着了,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声音显得苍老无奈。

“祖母。”蓉卿担心齐宵,“蓉卿和朱妈妈一起回去看看吧?”很担心的样子。

齐老太君微微颔首:“去吧!”无力的在铺着毡毯的罗汉床上坐了下来,蓉卿蹲身行礼跟着朱妈妈匆匆往外走,路过隔壁房间时,她隐隐间似乎听到了齐荣的说话声…

她无心去管,疾步往回走,等出了院子朱妈妈喊住她,笑着道:“五奶奶不用担心,那茶泡了有了一刻,四爷腿上又铺着毯子,想必没有是没事的。”

蓉卿微愣,忽然明白过来,朱妈妈分明就是用烫了的话遮掩房里的事。

想到她这里她越发的不安,难道是齐宵真的和齐瑞信吵架了?

等她回到房里,蕉娘正迎了出来,她问过蕉娘才知道齐宵并没有回来,不得已又和朱妈妈一起去了齐皓的院子,依旧是没有找到人,就连齐皓也没有回来…

朱妈妈脸色也显得有些难看,勉强笑着安慰蓉卿:“许是去外院了。”一顿她道,“五奶奶先回去吧,奴婢去外院看看,若是见着五爷,让人来给您报个信。”

蓉卿只得应是,目送朱妈妈离开,她回了房里,蕉娘不明白事情始末,蓉卿和她说了一遍,蕉娘拧眉头,明期小声道:“要不然奴婢去打听一下吧?”

“我们刚来,少点事为好。”

明期没有再说话,蕉娘见蓉卿没有吃晚饭,就喊明期去厨房看看,又安慰蓉卿:“姑爷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

蓉卿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等了约莫一个多时辰,蓉卿胡乱吃了半碗饭,在房里等齐宵回来,却等来了朱妈妈身边的小丫头翠儿,她笑着回道:“朱妈妈说五奶奶这会儿定是惦记着五爷,所以让奴婢来给您回一声,五爷和四爷在外院吃着饭呢,府里来了客人,晚点就回来。”

蓉卿想问问来了什么人,又忍了下去,让明兰打赏了翠儿。

蓉卿知道齐宵没事,也就定了心,正准备去梳洗,那边二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春柳来了,笑着道:“五奶奶,二夫人请您到库房去一趟,明儿您带回去的东西,请您过过目!”

蓉卿想起来齐老太君的交代的,就跟着春柳一起到了正院后的院子里,这里是府里的库房,里里外外收了七八个婆子,二夫人正站在院子里,蓉卿朝她行礼喊道:“婶婶。”

“老五媳妇来了。”她笑着朝蓉卿招招手,“快进来。”

蓉卿就留了明兰明期在外面,独自进了院子,院子里堆了六个开着盖子的箱笼,还有些包装精致的匣子,想必里面放的是八色拼盘,二夫人道:“这里的东西都是你明天回门带回去,你瞧瞧,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有什么不妥蓉卿也只会私下里补上去,面上当然不会说,笑着道:“有劳婶婶了,为我们的事操劳。”一顿又道,“没有什么不妥的之处!”

“那就好。”二夫人笑着道,“人年纪大了,就怕自己忘记了什么自己却不知道。”话落,就让人把箱笼封好,“抬到外院先装了车。”

几个婆子应是。

蓉卿就跟着二夫人身后往外走,她笑着道:“可是去老太君那边用的晚膳?都吃好了?”

“是!”蓉卿没有和她说那边发生的事,二夫人要想知道自己会去打听的,“二婶婶还没有用膳吧?我方才还听成大哥说你们在外院对账,您这会儿又忙着我回门的东西,定是一刻都没有歇脚。”

二夫人听着眉梢微挑,不经意的问道:“成大爷去老太君那边了?”蓉卿嗯了一声,二夫人就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两人带着丫头就往回北面走,二夫人的院子还在后头,边走边聊着府里的事情,也都不是正事儿:“…你房里的丫头们刚来,今年的冬衣都已经量身做了,你看要不然我把折了银子,要不然就现给她们补上,不过瞧着许是要到年底才能拿到了。”

“她们都有衣服穿。”蓉卿见府里的丫头也没有统一着装,所以道,“不用管她们,等婶婶做春装的时候,再提上就成。”

二夫人掩面而笑,回道:“那成,我改明儿把折成银子给你送过去。”说不出的热情。

蓉卿只得应是。

两个人在蓉卿的院子前头分开,蓉卿要送二夫人按着她道:“你回去歇着吧,明儿还要回门呢。”很亲和。

蓉卿就着目送她离开,回到房里让青竹和红梅打了水,她梳洗过后偎在床上,拿了书在手里随意翻着等着齐宵,等了约莫两个时辰,眼见已过了戍时,她撑不住靠在了大迎枕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身边有人悉悉索索的上了床,她心里装着事忙醒了过来,就瞧见齐宵眼神明亮的看着她,她挤过去抱着他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丑时。”齐宵搂着她在怀里,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低声道:“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蓉卿嗯了一声,却是昂着头看着他:“我担心你,睡不着。”抱着他往他怀里拱了拱,闷声问道,“今天晚上怎么了,你和四哥饭也没有吃就走了!”

“对不起。”齐宵搂着她,声音在她的头顶,轻轻的,“和父亲争执了几句,我就推着四哥去了外院,原想出去走走,可又怕你找不到我,就和四哥在外院坐了一刻,诚王和王蛟还有王彪一起过来,我们就在外院开了席面吃了饭。”

蓉卿觉得奇怪,不由问道:“因什么事起了争执?那茶壶是谁摔的?”

“因为二哥。”齐宵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失落,“二哥在外头养了外室,如今外室怀了身孕闹着要进家门,这会儿无处求,只能来求父亲!”他大概说了一遍,蓉卿听着微讶,没想到齐荣在外头养了外室?

这么说那茶壶是凉国公砸齐荣的喽,怎么反而气的齐宵和齐皓出去了呢。

转念一想她忽然明白过来,在齐宵和齐皓心中,或许最忌讳的就是外室这个事儿,当年他们是亲眼见到齐瑞信领着三位哥哥回来,徐夫人那样刚烈的性子,知道了不亚于天崩地裂吧?

齐宵和齐皓又是怎么度过那段日子的。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蓉卿抱着他,轻轻的道,“明儿你记得去和祖母说一声,免得她老人家担心。”齐瑞信既然拿茶壶丢齐荣,想必也是很生气,这件事他们还是听过即罢,不要参与插手的好。

“嗯,知道了。”齐宵说完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道,“睡吧,好几日都没有踏实睡觉了吧。”

蓉卿确实很困,前面惦记齐宵她睡的不安稳,这会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总算是放了心,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合上眼睛不过一刻齐宵就听到她绵长的呼吸,他静静的看着她,又轻轻抚了抚她的面庞,微微叹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两个人先去正院给齐瑞信请安,接待他们的是张姨娘,蓉卿第一次见,张姨娘个子小巧笑起来很温柔的样子,笑着道:“国公爷一早就出去了,让奴婢告诉五爷和五奶奶一声,说你们早些回去,不用等他!”

是去给齐荣处理外室的事情去了吗?

蓉卿转眸去看齐宵,齐宵并未有所表示,微微颔首转身就往外走,蓉卿跟张姨娘笑道:“告辞!”

张姨娘笑着目送两人出去。

蓉卿当初听蕉娘解说时,就注意到这个张姨娘,她一开始以为她是齐成三兄弟的生母,后来才知道这位张姨娘原本是齐瑞信房里的丫头,徐夫人进门过了几年才开了脸,直等到齐成几人进门,才由徐夫人做主抬做了姨娘。

张姨娘并无所出,所以自徐夫人去世后,齐瑞信房中的事情一直都经由她打理。

她当时奇怪的是,齐成三人进了府,那她们的生母去哪里了?既是外室又将孩子领回家来里来养,想必那女子的身份不至于太低,上不得台面,为什么没有把她一起带回来呢?

是死了,还是因为齐瑞信顾忌徐夫人的感受,留子去母了?

两人去齐老太君那边,她正在院子里由朱妈妈扶着散步,见齐宵夫妻二人过来,她笑着道:“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齐宵回道,“来和您告辞的。”

太夫人微微颔首,摆手道:“去吧,去吧,在家里多待会儿。”蓉卿笑着行礼应是,又扯了扯了齐宵的衣袖…

细小的动作,齐宵微怔,太夫人也瞧的清楚,不由露出一丝兴味,不知蓉卿是何意思。

“祖母!”齐宵语气僵硬,回道,“昨晚外院来人,我和四哥待客,所以急匆匆的走了,也没有和您打招呼!”

原来是要和她道歉。

齐老太君满脸的惊喜,笑容一瞬间溢在了眼角眉梢,点头道:“好,好!”又道,“祖母知道事情不怪你,没有生你的气。”

齐宵很尴尬的应了。

“去吧,去吧!”齐老太君笑容满面,又看着蓉卿道,“早去早回,替我向你母亲问好!”

蓉卿笑着应是,跟着齐宵出了门。

“俗话说的好,娶妻娶贤,咱们五爷这就有变化了呢。”朱妈妈笑着说完,回头看着太夫人,“这回您可以放心了。”

齐老太君看着两人背影,微微笑了起来:“他们小夫妻能有商有量的过日子自是好。”话落,想到蓉卿昨儿说的话,她拧了眉头和妙春道,“去把老二媳妇儿找来。”

妙春应是而去,朱妈妈笑着扶齐老太君进门,边走边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等着享福,顾着自己的身子就成。”

“我也是想啊。”她话落叹了口气,将昨儿蓉卿和她说的话说给朱妈妈听,朱妈妈听着脸色微变,暗暗去叹成大奶奶这小把戏也太明显了,分明就是见五奶奶年纪轻没经历过,仗着年岁唬她呢。

转念她又暗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当年的事闹的,嫡庶不分的恶果。

只是心头想想,毕竟是主子的事儿,朱妈妈开口劝齐老太君:“许是五奶奶听着骇住,自个儿多想了。”

“你也不用劝我。”齐老太君在罗汉床上坐下来,“我还没有老糊涂,心里明白着呢。一个房里没个长辈主持管着,就是这样的结果!”

话落,外头听着二夫人远远的就笑着道:“娘!”掀了帘子进门,朝齐老太君行礼,“您找我有事?”

“坐下说。”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待二夫人坐下,她问道,“昨儿和齐成将帐都记上了?”

二夫人点头,将经过和齐老太君说了一遍:“那些来的礼不算,光是礼金就收两万八千两,都入公中的账了!”二夫人话落偷眼看了眼齐老太君,这些钱可都是老五的…

只是他们夫妻不计较,她自然也不会掺和把钱往外推。

“回头把账给我瞧瞧。”齐老太君说着微顿又道,“齐成今儿下午要去镇江,你也去和他说一声,让他把外院的账一并拿来我瞧瞧…”

二夫人眼睛一转就笑着点头道:“您在应天住了这么多年,随出去的礼可不止这些,那些人家如今还礼也得分个轻重,我们年轻没个数还是得请您过过目才放心。”这是在给太夫人找了个恰当的查账理由。

齐老太君微微笑着,不作多余的解释。

蓉卿和齐宵上了马车,明兰和明期以及蕉娘跟在后面的车上,一行三辆车缓缓出了凉国公府的侧门,蓉卿坐在软垫上,托着下颌看着齐宵轻笑,齐宵用手蒙住她的眼睛,道:“笑什么!”

蓉卿拍掉他的手,笑着道:“我笑我的,不行啊。”齐宵别扭的侧开视线不看她,但嘴角却忍不住高高挂了起来。

“好了,好了。”蓉卿哄着他,面色微收问道,“二哥养外室的事情,会不会闹僵出来?”她虽没有和荣二奶奶说几句,但直觉上也不是好相与的主。

齐宵亦收了神色,淡淡的事不关己的道:“随他们闹去吧,若是闹的大了,我们就顺势搬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