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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他躲避了多久,不敢吻,就怕会是这样。可是,阿年这个人,仍然是他不变的最爱。

阿年觉得心口堵得很,脸在他的手里被捧着,他的动作那么小心,仰头看他的悲伤眼神,他的五官轮廓,他红了的双眼,颤抖的好看双唇,阿年闭上眼睛,眼泪流了出来:“对不起”

“说过一毕业就结婚,你毕业了,爱上了他,阿年我哪里做错了?你要这么对我?你说,我改,你不喜欢我惹事,我就在忍,你不喜欢的我身上的性格,我都剔除,我身上还有哪里你不满意?你说”他是好奇,管止深的什么特征,让她喜欢了。

怕与人对比,更怕对比的输掉。

阿年低头,眼泪一滴一滴,抿唇,说不出任何话。

解释没用,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逆来顺受的性子阿年很不喜欢,可是从小已经习惯了,满足别人,亏待自己,然后,圆圆满满的,友情,亲情,都是这样。对别人去逆来顺受。答应跟方默川谈恋爱之后,身边再也没有出现过男生,早被他那痞性给吓跑了。5年了,Z市4年,对方默川,感情上,阿年一直也是逆来顺受,不知道拒绝,不知道怎么拒绝,他说什么,她都说好。

木讷,迟钝,对于爱情这一方面。

接触的人太少了,17岁接触方默川之后,情窦初开的年纪,就认识了这唯一的一个对她有意思的男生,再以后,方默川杜绝了一切接触阿年的男生。到了z市,阿年一样接触不到其他男生,所以,对待爱情,始终是身边一个方默川,剩下的其他男生,就是那些帮方默川看着她生活周围的哥们儿。

直到遇见了管止深,这些年除了方默川以外,唯一的一个,对她有意思,展开追求的男人,很不一样,给阿年的感觉很陌生,吸引。

逆来顺受的性格,在阿年没有遇到任何坏人的这22年来,让阿年的生活一切都温馨平静,这会儿,阿年觉得逆来顺受真的很害人害己,如果没有从前的逆来顺受,不会像今天这样,接受方默川的质问,却一个字吐不出来。

“对不起”

阿年只有这三个字,多说,没意义了。

方默川紧紧抓着阿年的肩膀,吻她的额头,嘴巴,鼻尖,脖颈,阿年就那么站着,不躲,不动一下,眼睛也不眨一下。一股酒气在他身上,方默川看着她地低垂下去的眼睛,睫毛很长,沾满了泪水,眨都不眨。

回身,攥起拳头打在向东的车上,防盗系统叫了起来。

引来路人的目光。

站在远处的向东和乔易,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上前。

阿年吸了吸鼻子,眼泪流不完。

第一次,哭的这么多,来了Z市四年了,第一次哭成这个样子。

爱情来了,像一场花开,开出的,却不是某人想要的,结果。

阿年愿意一个人承担一切,骂她,打她,怎么都可以。

其实,阿年对爱情的不熟悉,就跟方默川不熟悉这个社会,是一样的。

管三数把方默川保护的太好了,让他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多残酷,让他从来不知道,钱是那么难赚,让他以为,外面的一切都是好的,你,方默川,这个身份的少爷,唾手可得一切的一切。

当他真正的离开了管三数这个母亲,发现,什么都和以前想象的不一样。

手忙脚乱了。

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谁可以拉他一把。

阿年,一样的,情窦初开时被方默川盯上了,然后,被他保护的太好了。阿年根本不知道其他人的爱情是什么样子。

以为,自己和方默川的平静生活,这个,就是爱情了。

异地恋,即使不见面,也一样维持了几年,左正他们尽职尽责的帮他守着阿年,一个异性生物,靠近不得阿年。当手段比这帮刚长成的小子高超多倍的管止深出现,没人察觉,他在摆局时,人未现身,本人出现了的时候,即使方默川或者是谁发现他了,也已经晚了,阻止不了他的到来。这个时候的阿年,就像刚走到社会上的方默川,才知道,爱情的感觉和以往想象到的并不一样,心跳的频率,不同!

回忆汹涌的在方默川的脑海中回放,心,好像死了,又在残喘着,希望谁能来救活它,让他继续跳动。在他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第一次利用周末去了南方小镇,见到DV中的阿年本人,说一句话,感觉到了她温软的声音,淡淡的温和摸样,吃东西坐的距离比较近,一股柔柔的女生味道钻入他鼻息,入了他的眼,最初单纯的吸引,就此来了。

他很激动,因为阿年那样的美好,她像风和日丽,她像流水小溪。

一切细腻的东西,都像她。

方默川那晚住在小镇上的旅馆,抑制不住的激动,夜晚里睡不着,激动,捂着心口自问,怎么办,好像爱上她了。

吓人。

一下子,就爱上了。

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不是一下子爱上,是好久了,看到DV中的女孩子,看了多少个日子,从第一眼无意中看到,到后来想起便去看一眼,到最后,DV变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发现,DV中的女孩子,他刻在心上了。

这是谁的DV?他原本不知道。这个小镇在哪里,他一样不知道。DV很长很长,长的他根本看不完,内存多

大,究竟里面存储了多少画面景象,多少欢声笑语和那女孩的样子。当DV成为了他的所有物,彻底属于他,已经是忍不住偷看DV数次之后,他拿到了,安静的在自己家中查看,播放。

很日常的记录,记录的特殊东西很少很少,画面里只有这一个女孩子,她像生活在这个DV屏幕中的人。这记录日常到了什么程度,到了阿年洗完头发坐在一楼门口一个小凳子上做作业,都被录下来了。考试没考好在床上装死,家人叫吃饭,也不出去,录了下来。在一楼门口用盆子洗苹果,削皮,切成块,这也记录了。方默川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DV,还觉得这DV是放放的,那丫头认识的朋友?可是放放去过南方吗?那明显是南方某个小镇上。开始方默川会觉得,这录像真无聊,没有一点值得人一眼惊艳过目不忘的。可是,久而久之,感觉牵着他走,每次查看一点,每次去姑姑家,都趁机溜上楼去看,一直,也没看到最后画面。

录像,真的太长了。

这其中,到底记录了多少个日子。

当心理产生变化,认为那些无聊的画面,都是珍贵的,都是值得回味的,方默川皱眉,觉得自己真的惨了,怎么办?

喜欢上一个人,就像喜欢上一个故事一样。方默川好动,喜欢热闹,但是选书看他却喜欢看一些平淡的故事,哪怕是从这个人出生,叙述到这个人年老,只要这个人有魅力让他喜欢,读了这个人一生的浮浮沉沉,历经的沧桑快乐,结束,仔细回味,他觉得这个故事是美丽的,那种美,波澜不惊,那种美,其实真的不特别,但这是它的迷人之处,美的在于别人临摹不了这人生。他认为,阿年长得一般,五官上没有任何让人一眼便觉惊喜明亮之相,但她的灵魂,一颦一笑,却渐渐渗透了他的灵魂。

随着日子推移,他喜欢上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女孩子,很不安,也感觉很刺激。很想知道她是谁,却不敢去问姑姑家的任何人,心里的想法开始变多,屡不清楚。当阿年住进了他心里的某个地方,原本录像里他认为平淡的日常,他开始很喜欢,哪怕阿年睡着了,画面里静静的,看着,也会嘴角带笑。

从来不以为,这是管止深的DV,看上去这个女孩子的年纪很小,十六七岁,而管止深,那年二次治疗中,已经29岁了啊。

直到后来的后来,看到了录像里的画面不知不觉从春天,变成了夏天,播放的一段视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那样熟悉,是表哥的声音,管止深的声音。那么,这个DV,是表哥管止深的了?他熬了一下午和晚上,看完了DV中的全部内容。看到了表哥第一次露出自己的脸,带着一点伤。

方默川头疼了几天,没有缓过来。

原来这部机子是表哥的,里面的画面,是由表哥记录下来。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子,准备在她大学毕业后,他的伤好了之后,去面对面的追求她。

看了这些,方默川挣扎了许久,怎么做。

在犹豫不决许久之后,他想到了,不如,就去小镇上看一看,录像的后期许多画面里,声音里,管止深有提到那个他曾经养伤的地方。方默川去了,多希望,阿年并不是画面中那样好,或者,本人性格真的很糟糕,也就死心了。

见到了,方默川每天在她外婆家门口转,认识的很随意,了解的很随意,会去高中门口接她放学,风雨无阻,哪怕天上下了刀子,他想他也会去校门口等着。

他不上前,只看着阿年,跟着阿年,她安全,他就完成了任务。阿年在不断的确定他不是疯子傻子之后,甚是惶恐了起来,怎么回事,这个人太奇怪了。

有一次,阿年问他:“你不上学?你才19岁——”阿年算了算,估计是大一学生啊。北方人,来了南方,一个人,还整天跟着她,要干什么。

“不上了。”方默川就回答三个字,丢了魂儿一样。

阿年在惶恐中,上学,下学。

这些年以来,方默川从来没想过要和阿年爱的轰轰烈烈,他不敢,他恨不得低调的任何人都不认识阿年,自己的父母也不必认识阿年,自己认识就够了。

显然,这不现实,也实现不了。

现在,欠谁的,一分不少的都还了回去。管止深弄丢了阿年,痛苦过,管止深对方默川感叹过:喜欢的人,曾有过一个,不过没缘。

方默川心虚地攥紧了手指,没了退路,也不知如何前进。

到了今天,方默川心口疼痛,浑身都疼痛了。摇摇欲坠的身体,仿佛迎面接受了管止深一拳,打的真狠!阿年爱上了管止深,他就输了,输的谁也怨不得。

他很好奇,管止深究竟给了阿年什么样的感受,究竟,那个男人用什么,收买了一向温顺听话的阿年。

背叛,果断的背叛,阿年这么乖,怎么会做?

这在他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觉得是在做梦。梦里,阿年的这声“对不起”,阿年的沉默,阿年的眼泪,阿年的低头,阿年表达的所有所有,都像一把无形的刀子,刮,剔,他的一寸寸骨骼,方默川不知道自己是喝醉了,还是真的没力气了绝望了,要倒下了。

乔易过来扶住方默川:“你喝多了,上车!”

“滚开——”方默川推开碰他的人。

阿年抬头,眼泪还在掉着,安慰的话似乎也不适合说了,手指攥在手心里,阿年看着方默川,不觉得疼,可短短的指甲,已经抠破了手心的肉,用这疼,麻木心口的疼。

方默川回头,哭了,他朝阿年走过来,脸色冷了下去:“阿年,这几年我算什么”

阿年低头。

不敢再说话,对视,都不敢。

“如果不是我看到了,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在一起的时候你想没想过他是我的表哥!你才认识他多久?两个月?还是我不知道的更久?阿年,你什么时候这么不乖了。”

阿年只是哭,泪水,很烫很烫。

如同那些站在讲课台上被老师训斥的孩子,怎么说你,只可以咬着嘴唇哭,不可以出声,不可以辩驳一句,错了,就是错了。阿年很想伸出手去,让方默川打她手板,像老师的教鞭一样,或者,用什么打都可以,多疼,保证不出声。“阿年,真的不是冲动?你忍心让我变得无家可归全部生活变得空荡吗。只给我一份忧伤。”

“我不够爱你吗?”

“究竟他比我哪里好”

他说:“我也许还不够好,可是,阿年我很努力很努力了,我把我认为最好的,都给了你——”

然后,你给的回报是什么。

寂寥的大街上,行人被他无视,乔易无奈,转过身去不管了,却是那样憎恨的眼神看了一眼阿年,伤了他哥们儿,终究,伤了。方默川今晚多喝了几杯,他不顾任何人的目光,一个大男人,哭的无助,像个孩子一样祈求,祈求不来,就控诉,控诉他的不值和不甘!

“对不起”阿年哭的浑身发抖,瘦瘦的肩,发抖。

方默川仰头,他说一千遍一千遍,阿年都没有说一句“我不和你分开”,他没有纠缠来阿年的心软,突然他那么恨!眼神空洞,他把阿年抵在车旁,用力吻她,阿年拒绝他粗暴的吻,拒绝他大力的抓她的身体,求助乔易跑过来扯开方默川,大喊:“你干什么!”

他不理,推开乔易,一手扯过阿年,挑眉,狠狠地指着阿年:“厌恶我到了这个程度?阿年,我现在不能给你的,我最后会给你,你等等,你再等等,我行你相信我,我一定行!!”

阿年退,往后退,可他扯得太紧,阿年动不了,只是摇头求他别说了。

方默川急的红了眼睛,酒精麻痹:“你躲什么,阿年,你是不是在跟我任性?你了解你自己的心吗?跟他在一起你快乐吗?他不适合你——”

“别说了,上车!”乔易扯着方默川,一手去拽阿年,试图把两个人分开。方默川喝了酒,无语伦次。喝酒之前,他说,他不打算计较,可是喝了酒之后,明显是醉了,话也是言不由衷的醉话,虽然都是心里所想,想问的,清醒时却不敢说的。

乔易看阿年:“你先走。”

阿年不敢走,不放心方默川,抬头看他。方默川闭着眼睛,乔易分不开方默川攥着阿年胳膊的那只手,阿年觉得被他拽的手要脱臼了,红着眼睛求他放开,方默川不知道阿年那是什么眼神,不知道他的力气多大,不知道拽的阿年疼成了什么样子。他以为,她着急走,着急去找另一个人了。

身体里,有的是力气,一个男人,却怎么用力,都扯不回阿年了,方默川觉得自己着魔了一样,不撒手!阿年的态度让他恼火!他从没想过,会亲手,一巴掌重重打在阿年的小脸儿上,清脆一声,阿年吸气,瞬间——乔易也愣住了。

远处的向东,也愣住了。

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阿年的左脸,乔易一把推开方默川,推倒在地上,红了脸:“你他妈出息了——”

向东一直没有阻拦,没有说什么。这种事情拖延不了,不如一次性说清楚,见阿年挨了打,向东觉得方祖宗可能真是喝大了。去拉过阿年,攥着阿年的小细胳膊,拽到马路边上,招手叫了一辆主租车,把阿年塞了上去,告诉了司机:“人,安全送到地方,有个好歹我要你命!”

司机看神经病一样看向东。

向东看了眼阿年,说道:“默川喝多了,别跟他计较,明天醒酒了,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别告诉他表哥,姓管的了。”

怕这表兄弟,结仇。

出租车开走,阿年一动不动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眼窝里的眼泪全都汹涌的流了出来,大声痛哭了起来,全部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可是,真的没有怪方默川,打得很对,该再骂几句的!

“小姑娘,快别哭了”司机抽了两张纸巾,伸手递给阿年。

阿年说不出谢谢,张口不成声调,纸巾攥在手心里,手心抠的疼了起来。望向车窗外,司机问去哪里,阿年没说话,就先,这么走着吧。眼泪汹涌,但是感谢,谢谢方默川的一巴掌,阿年觉得,自己真的该打。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情无义了,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向东送阿年上了出租车,回来。

方默川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一声“谢谢”,让向东开始云里雾里了。回身,方默川朝别处走去,突然弓着身子,蹲在地上,起不来了,胃里一团火一样,聚在一起,燃烧,烧的胃里,不断抽疼。

Z市的空气,凄凉无比。

将近凌晨了。

管止深打给阿年,用了另一个号码打给阿年,他不知道阿年在干什么,隐隐的心里不安,是不是对默川说了什么?

阿年接了。

他问在哪,阿年问了司机,司机说了地址。

管止深让司机停车,在路边,等他开车过去。阿年点头。管止深启动车,距离阿年那里,不太近也不太远,不到十五分钟,抵达。

他的车,总归是比出租车快。

付了钱,说了谢谢。带阿年下车,阿年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大街上只有这一辆车停在路边,行驶中的车寥寥无几。

管止深站定,阿年死死地低着头。

“怎么了。”他问。

阿年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抬起头来跟我说话。”管止深怕阿年瞒他什么,阿年有心事。

伸手抬起她的脸,却意外看到,肿起来的半边脸。

眼神,蓦地一冷。“怎么回事。”

阿年摇头,“被酒吧喝醉酒的人打了一下,方默川已经揍那个人了——”

管止深逼阿年抬起头看他说话,阿年忍不住心情,哭了出来,没什么力气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西装,却疏远,说了和方默川分手了,说了方默川很难过,说了已经摊牌没有挽回余地了都说了。

阿年哭的花猫一样,管止深蹙眉,也许在阿年心里,方默川的分量真的不小。只是,那再大的分量也不同于爱情。温柔的搂过她,安抚:“会过去,都会过去。”

有一点,阿年有一点排斥他的拥抱,挣扎的心情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方默川,刚伤害过了方默川,却对管止深投怀送抱,这是什么。阿年躲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又不敢抬起头面对。

管止深站在她前方,紧抿薄唇,喉结动了动,声音嘶哑地开腔:“阿年,有什么我来面对,我比你大,你忘了么。”

“大能怎么样。”阿年低头。

管止深温声:“比你大,所以我要护着你。”

阿年:“”

他的心情,现在很不一样了,承担已经成了习惯,阿年是他的人,小妻子,才刚毕业没两天,在他眼中,这其实就是个孩子。

阿年人不大,却能填补他的空虚,长在了他心上的一块儿不可缺少的血肉。和母亲,父亲,妹妹,一样重要。

她哭成这样,管止深在心里真挚的说了一声,阿年,实在对不起啊,让你遇到我,为难了,选择了。

管止深带阿年去医院,深夜了,医生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疲倦中的管止深,只觉得这人很眼熟,小医生却也记不得这是谁,印象模模糊糊,平时关注的新闻,也没有财经方面的。

所以,并不认识。

值班的小护士认得这人,知道医生可能没认出来,就像小护士知道自己的妈妈不认得林俊杰一样,每个人关注的人物大不一样。

大半夜,女孩子虽然是不哭了,可一看也知道先前是哭成什么凄惨模样,一脸的泪痕,脸也肿了起来,可见男人是下了多大的力气。

阿年累了,也困了。

管止深顶着被人误会的感觉,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阿年坐在旁边,靠着他肩膀,不断的点头,再抬起,整个人,困得,根本睁不开眼睛了。

小护士对医生说:“那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不认识。”医生冷冰冰。

小护士又说:“接地气的有钱人招人待见,不要什么高级病房啥啥的呆一会儿,就这么走廊上等着,好心水”

“好好说话!”医生冰冷冷了一句,就出去了。

给阿年准备处理脸上的伤,消肿。

“我来吧。”管止深接了过来,药水,和棉球。让阿年坐好了,疼稍微忍一忍。管止深沾了点药水,蹙眉,薄唇朝阿年小脸儿上吹着凉气,不至于那么疼。

一股凉凉的感觉,和药水刺鼻的味道在微弱的鼻息前,阿年看着面前眼神深邃的管止深,睫毛动了动,一声叹息。

医生摇头,很不理解这些年轻人,这姑娘一看不是什么富家孩子,八成学生,这男的一看便是有钱人,车钥匙在那摆着,手机,身上一切的一切,眉宇间的锐气与沉稳,说明了身份。

Z市,其他城市,哪里都如此,长成这样这身行头的男人,看着都不简单,但暴力倾向多数是有。吵架,动手打了这女孩子,闻着,这男人没喝酒。就是这打完了哭成这样来了,也好的太快了,还倚在这男人肩膀上差点睡着。

医生为自家女儿担忧,心里盘算着,回去得告诉自己女儿,若是以后和男朋友吵架,挨打了!姑娘,对你动手的男人绝对不能忍!

管止深小心地处理,确定每一处都沾上了药水,靠近阿年,又轻轻对着阿年的脸颊吹了一遍,阿年躲了一下,看了一眼医生。

“怎么了,很疼?”管止深捏着阿年的下巴,来回看她肿起的脸。

怎么,越吹越红了

阿年摇头。

囧,他距离太近啦,吹气,往她脸上这么温柔的吹气,气息太近,他这已经算,“**”那俩字在阿年的心里装着,不太好说。

全程里,阿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倒没疼成什么样,明天也许就消下去了。管止深不放心医生的手,无亲无故,即使小心也做不到他这么小心,自己来比较放心。阿年出去时在想,其实医院这个钱花的冤枉,药店买药,回家都能弄==

管止深拉着阿年的一只小手,带她离开医院,打开车门,让阿年上了车。一心只心疼阿年的脸了,看了阿年一眼,琢磨不透她鼓腮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小媳妇儿的心思在怨他浪费呢。

到了家,下车。

管止深攥着阿年的手,从住宅区内的地下停车场出来,阿年觉得这样走路真不方便,自从答应跟他在一起,才短短几天,他都是攥着她的手走路,走到哪攥到哪儿。想起第一天在一起,早上刷牙洗漱,也是攥着手。

——管止深,你这究竟是什么毛病?

阿年累的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管止深在楼下随便准备一点夜宵,阿年强撑着眼皮,去了楼上洗澡。

换了睡衣,洗完澡,人精神了一点,勉强的下楼吃了一点夜宵。

马上要休息了,管止深只让她吃了几口,暖暖胃,别饿着睡觉不舒服就行。他在楼下整理,阿年上楼去睡觉了。

阿年听方云讲过,管止深是个很孝顺的人,在家中,是个很顾家的男人,一人承担起家中所有男人该做的,该尽职的。父亲常年军中事务繁忙,还要很多年才能退休回来,回来之后,那个年龄,也是享儿孙福了。管止深很敬重父亲和爷爷,所以,他最后没有听父亲的,选择了留学,父亲尊重了儿子的选择,他也照顾好爷爷,妹妹,妈妈,感谢父亲的体谅。

管止深在外面,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不必说了,挑不出一点毛病。至于方云说的,儿子脾气很坏,咳咳,阿年躺在床上窝起来,凭良心来说,除了他脸色一冷,有点可怕,还没真见过他发大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