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将信将疑地坐在琴前,双手放到琴上轻抚,一阵连惯悦耳的琴音响起,顺治抬起头盯着我,我走到他身边:“要用力,像这样!”说着我抓住他的双手,用力地来回拔弄琴弦。瞬间,噪音重现,吓了顺治一跳,顺治连忙住手,看着我道:“那皇后刚才讲的‘六指琴魔’也是皇后编出来的故事么?”

我吓一跳,连忙说:“不,皇上,这‘六指琴魔’是前明朝时确有的江湖人物,臣妾是在家乡时听到的传说。”开玩笑,编故事糊弄皇上?那是欺君!

看顺治若有所思的模样,我连忙又说:“皇上今儿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也不叫常喜知会一声。”

顺治微微一笑:“朕这几日去见了太后,又见了佟妃,还见了三阿哥,现在来坤宁宫不算是浪费时间了吧?”

我连忙跪下:“臣妾前日惹皇上生气,请皇上责罚。”

顺治没有说话,扶起我,看了我老半天,才说:“朕这几天也想明白了,自打大婚那天晚上朕便冷落于你,这两年来对你也是不闻不问,皇后生朕的气,不愿做朕的‘臣妾’也是应该的。”

看着他眼中不明的情愫我慌忙低头:“臣妾不敢。”不会吧,顺治什么时候对皇后有了兴趣?

“所以,朕决定好好补偿皇后,就从今晚开始。”

“呃?呵、呵呵呵…不用补偿了吧?”我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皇后说什么?”顺治的眼睛又眯起来。

“呃,臣妾是说,此时天色尚早,不如臣妾先陪皇上…下棋?”

顺治看着我:“下棋?”

“是…”我差点要咬掉自己的舌头,真该死!为什么要说下棋呢?天知道我根本就不、会、下、围、棋!

“好啊,”顺治不紧不慢地开口,“就让朕领教一下皇后的棋艺。”

常喜不愧是顺治身边的贴心人儿,不等顺治吩咐,早差人拿过了棋盘。

我看着眼前横竖相间的棋盘,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顺治看着我:“皇后坐吧。”

我轻轻地坐下,眼睛牢牢地盯在棋盘之上,顺治好笑地说:“皇后先下吧。”

我拈起一子,却迟迟不肯落下,到底要放到哪里啊?亏得我以前看《棋魂》的时候还看得津津有味的,哦对了,人都说“金角银边草肚皮”,《棋魂》里近滕光不也总摆个“小角”吗?想到这,我将棋子下到左数第二条线、下数第三条线的交界处,我刚下完,顺治“啪”的一声将棋子落在了另一边的角落。

我吓了一跳,哼!干嘛下这么快?还下得“啪”“啪”的,吓谁啊?哈!有了,我眉头一展,计上心来,这正是“正愁没人教,天上掉下个黏豆包。”

我胡乱又下了一子,果然,顺治微皱了下眉头便又按他自己的套路落了子,我跟着便在顺治下子相对应的位置也下了一子,接着顺治每下一子我便也在相应的位置落子。

正当我洋洋自得的时候,顺治突然停住,笑道:“皇后果然棋艺高超,也称得上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了。”

我“腾”的红了脸,硬挤出一丝笑容说:“皇上,臣妾…不太会下。”

“哦?那咱们就别下棋了?”顺治的语气中充满了暗示和暖昧。

“不行!”我急道:“当…当然得有始有终才行,不过…咱们不下围棋了,改下五子棋可好?”

“五子棋?”顺治疑惑道:“那又是什么棋?朕从来没听说过。”

“呵呵,没听过就好办了,呵呵…”我笑着将棋盘上的棋子分别捡回棋盒中,又拿了一些棋子一边解说一边给顺治做示范…“也就是说,只要把自己的棋子连成五个,就算赢了。”

“就这样?”顺治很显然没把五子棋放在眼中。

嘿嘿,本姑娘可是正宗的五子棋爱好者,还经常上网下五子棋,初学乍练的顺治怎可能是我的对手,哼!

果不其然,我与顺治连下了几盘,顺治都是很快落败,我得意洋洋地朝顺治连连挑眉,顺治的眉毛却越皱越紧,到后来顺治下得很慢,每一步都要考虑好久,我有点犯困,忽然顺治笑道:“原来是这样,朕终于懂了。”

“嗯?”我莫明其妙地看着他,又犯什么傻?

顺治笑道:“这五子棋看似简单,真正下时却困难重重,不过一旦通了路,便又变得简单了。”

我撇撇嘴,没太瞧得起他,顺治也不在意,又下了一局,顺治居然很轻松地赢了,顺治笑道:“怎么样?朕赢了。皇后累么?不如早些休息。”

“嗯?不…不累!哦,臣妾是说,臣妾还没服输呢,五局三胜才算。”我结结巴巴地说。

顺治笑了笑,眼中多了一丝玩味,我不敢看他,脑子里飞快地琢磨着一会要怎么收场。

我小心谨慎地落子,每一步都思考好久,怎么会这样?刚才我还在嘲笑顺治,现在就反过来了?我脸色微白地看着顺治又下一城,吞了一口口水,低低的垂着头,顺治笑道:“朕可连赢两局了。”

“嗯,嗯!”我胡乱地应着声,脑袋里早已乱成一团,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侍寝?我才不要哩,我瞄着眼前的顺治,我还要在你死了以后出宫寻找真爱呢,不要不要我不要,天呐!快让我晕过去吧…哎?晕?晕过去有点不太现实,但是…睡过去总有点可能吧?跟皇帝下棋的时候睡觉,皇帝一定会气得拂袖而去吧?想到这,我半眯着眼睛,头一点一点的,棋子也胡乱地落下。

“皇后?”顺治轻声叫我。

“…”我睡…

“皇后?”顺治的声音中包含着浓浓的笑意。

“…”继续…虽然在“睡”,但我的耳朵支得长长的,不放过一点风吹草动。哎?怎么没声音了?呵呵,被气走了吧?正在我盘算着要不要睁眼瞄瞄的时候,身子一轻,我被人拦腰抱起。

“唔…”我吓得差点喊出声,还好我假装梦呓了一句便又沉沉“睡”去。

我闻着顺治身上好闻的味道,竟有些贪恋,我飞快地眯着眼瞄了一下,心里凉了半截,顺治抱着我朝内室走去,不会吧?正想着,我的后背靠上了柔软的被褥,可是顺治并未离去,而是…动手脱起了我的衣服!不…不要啊!我身体僵硬至极,堂堂一国之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能这样趁人之危!不要不要,快住手啊,我在心底呐喊着,就在我要跳起反抗之际,顺治突然停下了动作,正在我忐忑之时顺治低笑了一声,然后两片软软的,冰凉的东西贴上我的额头,他是在…吻我吗?

一瞬间,我清晰的听见我的心“扑通扑通”地就要跳出心口,脸上也瞬间变得滚烫,我完了!我竟然希望他继续下去!

可顺治的唇离开我的额头后就不再有什么动静,我松了口气,心中却微微失望,等了好久,也不见动静,我不敢睁眼,继续闭着眼睛,直到我真的睡着…

第一卷 第九章 历史上的名女人

次日清晨,我一觉醒来,便看到五个晚娘似的面孔站成一排哀怨地望着我。

“呵呵,早啊。”我装作没事的样子打招呼。

“主子!什么早啊?”袭人学我的样子挑着眉反问。

我小心地吞了口口水:“我…”

“主子!您…”恨铁不成钢,是沧海。

“主子,您太让我们失望了。”柔柔弱弱的,是秋水。

“主子,要不要吃东西?”跳跃性思维,是湘云。

我紧闭着眼睛,接受最后审判。

果然,耳边传来来喜杀猪似的嚎叫:“主子…您怎么能在最后的紧要关头睡、觉、呢?”

“我…我困…我就…”我嗫嗫地说。

“困?困也不能睡!”袭人凶巴巴地道。

“哦好,下次不会了,呵呵。”我讨好地笑着。

“还有下次?”沧海怒吼。

“没…没有…”我哩咧!~

“主子现在可有什么补救的方法?”秋水幽幽地问。

“不…不知道…”我有点招架不住。

“主子想吃燕窝粥还是人参鸡汤?”

“嗯…燕窝粥不加糖,谢谢。”我对湘云展开一个谄媚的笑容。

“主子!”能发出这么凄厉的声音的只有来喜这个“高手”。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话刚出口,我无所谓的态度立刻引起了几人的怒视,我摆摆手:“你们以为我不想皇上留下么?只是…”我沉默了老半天,如果下次顺治再来,我还有把握能再拒绝他一次么?我回过神,看着眼前五双支起的耳朵做结束语:“唉——!”

我慢吞吞地起身、梳洗、用膳…唉!又是无聊的一天!

正在我无聊地坐在院子中望天发呆的时候,来喜引着慈宁宫的李福公公来到我的面前。

“皇后娘娘,”福公公上前一步道:“太后有旨,宣皇后娘娘慈宁宫觐见。”

“太后?”我愣了一下,襄亲王还健在,太后找我做什么?不会是想杀我灭口吧?我记得历史上没记载顺治的皇后无故失踪什么的吧?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笑着对福公公说:“有劳福公公了,来喜…”

来喜明白我的意思,打了个千飞快地跑开了,我笑着说:“福公公,不知道皇额娘找本宫有什么事?”

李福微微弯腰:“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不知,许是皇后娘娘有些日子没去慈宁宫了,太后有些想念。”

我笑着点点头,这时来喜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木匣,我示意来喜将木匣递到李福面前,说道:“福公公这些年尽心尽力地侍候皇额娘,本宫早应有所表示,却苦于没有机会,这只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还请福公公不要嫌弃。”

李福眼皮抬都不抬,慢慢地说:“奴才侍候太后本就是应该应份的事,皇后娘娘这么说可要折煞奴才了。”

我笑道:“福公公过谦了,谁不知道太后身边除了苏茉儿姑姑就数福公公最贴心?莫不是福公公对本宫的东西瞧不上眼?”

来喜听我这么说便把木匣盖子打开,露出里边的物什,那是顺治赏下来的一对玉茶杯。这李福身为太后身边的红人,眼界自不是一般太监可比的,我打听到,李福对金银珠宝没多大兴趣,却对玉石情独钟,也算得上是一个古代玉石爱好者了。

果然,李福看清了匣内的玉杯,目光连连闪动,他拿出一个仔细看看,又对着阳光照了照,脸上现出激动的神色:“娘娘…这…难道是轻灵暖玉杯?”

这轻灵暖玉杯乃是采用上好的暖玉所制,入手温润,最神奇的是注入热水之后杯身会渐渐变得清澈透明,暖玉还可长时间维持杯内的温度,也算是一件希罕物。

我笑道:“都说福公公对玉器颇有研究,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来喜也乘机道:“这是皇上赏给娘娘的,娘娘平时也喜欢的紧呢。”

李福紧紧拿着手中的玉杯不舍放下,我笑着说:“福公公何不带回去仔细玩赏?难道真的看不起本宫吗?”说到最后,我的口气不自觉的有些严厉。

李福听我这么一说再不犹豫,小心地将玉杯放回匣内,躬身拜倒:“谢皇后娘娘赏赐。”

我摆摆手:“福公公快请起吧,你是太后身边的人,跟本宫也就是一家人,又何必这么客气,况且本宫对玉器没有研究,放在我这倒是糟蹋了。”

我站起身:“福公公稍待,待本宫换件衣服便随你去慈宁宫。”

李福刚得了好处,自是不敢催促,我换好了衣服便带着来喜和袭人随着李福来到慈宁宫。

刚见到太后我便吃了一惊,太后依然是那么美艳动人,可眉眼间却有着浓重的疲惫之色,发际之中竟有几丝银光,这都是因为我说出了那些话的原故,我心中一酸,双膝跪倒在地:“儿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