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闻言一笑,淡声道:“闵家后继有人。”

“闵家?”

容氏想了想,缓声道:“闵文清并非是土生土长的燕北人,闵家的祖籍在晋州,是从闵文清的爷爷那一辈开始才迁来燕北的。”

“晋州?那不是……”任瑶期有些惊讶。随之立即想起来了一种可能,“难不成闵家之前是献王府的人?”

容氏看着任瑶期叹道:“没错,闵文清的祖父闵浩然与你曾外祖母宛贵妃娘娘是同乡,真要算起来闵家与我们其实还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只是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罢了。闵浩然当年深受贵妃娘娘的信任,并奉娘娘之命先一步来了燕北成了燕北军中的军师。他手中甚至还握有一部分贵妃娘娘交给他的精锐,闵家当初其实也算是贵妃娘娘的一着暗棋吧。”

任瑶期听着容氏的用词,又想起来之前李天佑看到闵文清的时候的态度。猜到了什么:“难道后来闵家投靠了燕北王府?”

容氏又叹了一口气:“也算不上的闵家投靠了燕北王府,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闵家一早就是燕北王府的人。之前若不是萧靖西挑明了这一点,我们还一直当闵家是献王府的一着暗棋。”

听了容氏的话之后,任瑶期想起来。难怪献王府会同萧靖西合作,难怪萧靖西会知道献王府的底牌。原来根源在闵家这里。

“那这一次闵文清因何而来?”任瑶期问道。

容氏道:“上一次我们帮了萧靖西一回,他为了表示自己合作的诚意,愿意将闵家手中握有的那部分原本属于宛贵妃的势力归还。闵文清今日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任瑶期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她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上一世燕北王府似乎并没有与献王府走到一起,那么闵家手中的那一部分势力应该是已经被萧靖西收拢,甚至连河中的势力也有可能被他借助闵家之手蚕食。

任瑶期知道这种事情萧靖西做起来简直就是驾轻就熟的。

第299章 闵文清

“在想什么?”容氏见任瑶期许久不说话,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

任瑶期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出了一会儿神罢了。”

她想要问容氏怨不怨恨燕北王府和萧靖西,不过后来一想又觉得这个问题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问的,看如今献王府的态度就知道了。

献王府和燕北王府是两股政治势力,可以合作也可以对立,全看当政者的立场。成者王侯败者寇,如果用恩怨情仇来判定那就显得尤其可笑了。

所以尽管之前燕北王府吞并了闵家手中的势力,现在献王府也还是愿意与萧靖西合作,即便李天佑再不喜欢闵文清,也只是刺他几句,并未真正与他动手,阻止他进来。

刚刚任瑶期基于上一世萧靖西所持立场对燕北王府在任家众人的结局中所起的作用进行了一些推敲,尽管任瑶期知道萧靖西虽然不是幕后推手可是总跑不了一个坐视不理坐收渔利,却还是没有办法怨恨他。

萧靖西不欠她也不欠献王府,他也不是什么时刻准备着救人于水火的大圣人,他是燕北的当权者之一,他有他自己的政治立场。

她甚至应该庆幸这一世萧靖西选择了与献王府合作而非是蚕食掉献王府的势力之后赶尽杀绝。

“听说曾家向任家提亲了?”容氏也没有追问,转而问起了任瑶华的婚事。

任瑶期点了点头,肯定地道:“曾奎此人并非良配,这件婚事不会成的。”

容氏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任瑶期一眼,然后笑道:“如果有什么事情你自己做不到,可以来与我说,外祖家跑跑腿的人还是有的。”

任瑶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外祖母。”

其实任瑶期知道,在献王府真正与燕北王府交心之前,在燕北的地盘上,献王府能动用的力量很少。如果在献王府力所能及的范围之类,该请外祖家帮忙的时候她也不会矫情。

快到中午的时候,倚红进来回话说闵文清在见过李乾之后刚刚已经离开了,并没有留下来用饭。

容氏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任瑶期想着,闵家其实在献王府的地界上是很尴尬的,不管他最初的立场是什么,闵家背叛了宛贵妃的信任是铁铮铮的事实。尽管现在献王府和燕北王府很有可能因为合作关系而走到一起,献王府的人也不可能以原来的态度来对待闵文清了。

任瑶期在外祖家用完了午膳才离开。

马车刚从献王府前面的巷子转出来,任瑶期就听到了舅舅李天佑的声音。

“…我说你脸皮怎么就这么厚!跟着我一路有意思么?”

另外一个声音有些无奈地道:“一鸣哥,我只是看你是不是真的回家罢了。”

任瑶期听出来这一个声音是之前从献王府上离开的闵文清。

“老子回不回家关你屁事啊!”李天佑被自己讨厌的家伙跟了一路,十分恼火,忍不住爆了粗口。

闵文清好脾气道:“一鸣哥,曾家的人你还是离着远些的好,刚刚那个曾奎说要与你赌赛马目的可能并不简单。”

任瑶期听到曾奎的名字大惊,连忙道:“停车!”

马车在李天佑和闵文清面前停了下来。

任瑶期掀开车帘子走了下来。

闵文清还是之前的那一身装扮,手里还牵着马的缰绳,看到任瑶期的时候并不意外,点了点头打了一声招呼。

李天佑抓了抓头发,看了看任瑶期,挤出了一张笑脸:“外甥女,这就要回去啦?”他之前还凶神恶煞地瞪着闵文清,这会儿变脸变的也很快。

任瑶期行了一礼,然后问道:“舅舅刚刚遇见了曾奎?”

“啊!你也知道曾奎啊?哦,对了,他好像……”李天佑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闵文清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任瑶期皱眉问道:“他说要与你赌赛马?”

李天佑斜睨了闵文清一眼,然后摆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不赌了不赌了!你就别说教了啊!而且刚刚曾家那小子连闵小屁孩都赢不了,还妄想与我交手?我会这么蠢被他给拉低水准吗!”

任瑶期至皱了皱眉,看向秋生:“是怎么回事?”

秋生看了李天佑一眼,然后低声将刚刚的事情说了。

原来李天佑今日从家里出去之后就去了自己平日里喜欢的一个戏楼,将自己写的几十把折扇搭上了打赏银子成功的送了出去,后来苏家少爷和曾奎也来了。

曾奎看到李天佑很是自来熟,说是久仰李爷大名要找个机会与他赌赛马,周围的人听了都起哄。

李天佑向来是这种赌局上的常客,所以遇上别人邀赌也并不奇怪。

不过在李天佑答应曾奎的赌局之前,闵文清和他的手下的几个小兵竟然也出现在了戏楼里。

闵文清看场面热闹,便说也想要赌几把,还说拣日不如撞日与其找日子赌马还不如当场来赌牌九。

李天佑不搭理闵文清,闵文清就借着之前曾奎起哄的劲儿对上了曾奎,曾奎之前闹得最厉害,闵文清说要跟他赌他也不能当众拒绝,所以便当场架起了赌桌。

结果不过是几轮玩下来,无论座位怎么换,都是闵文清赢曾奎输,曾奎输光了自己身上带着的五百两银票,又输掉了苏二公子借给他的三百两。

不管一开始曾奎起哄说要与李天佑开赌局的目的是什么,这时候他的好胜心也被激了出来,说是牌九不好玩又费时,干脆就来赌骰子。

闵文清把玩着手中的牌九玩味地道:“赌什么我无所谓,不过既然玩法换了,堵住是不是也得换?”

李天佑开始一直在看热闹没下场,这会儿蔫儿坏地躲后面出主意道:“没错!赌钱没意思又俗气,不符合你们的身份呐!干脆玩大的,输了的脱衣服!谁衣服全脱光了,就要光着屁股去正阳街上跑一圈。”

平日里与李天佑在一起开赌的都是些没有节操的货,这会儿全都来起哄了。

闵文清面色不变,依然是笑眯眯的:“我没意见,曾公子怎么说?”

闵文清表态了,曾奎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主,且他自认为赌技很不错,他不信自己今日运气当真会这么背,当即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不过提出来摇骰子不用别人,就他们自己轮流来。

结果就是几轮下来之后,曾奎脱得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裤子。

闵文清也不是一直都赢,他输了两把,不过也只是脱了腰带和外衫。

最后还是与曾奎一起来的苏家二公子看不下去,觉得自己在不阻止的话事情就没法收场了,找了个借口说是家中长辈派人来找了,要曾奎跟他回去。

闵文清打量着曾奎仅剩下的那一条裤子吹了一声口哨:“赌不赌随曾公子的便,你若是现在要走,剩下的这一条裤子就先欠着?等下次再还我也没意见。”

曾奎眯着眼睛看了闵文清半晌,最后笑着点了点头,跟着苏家公子离开了。

秋生说的很详细,任瑶期听着眼角直抽。

闵文清在一旁笑道:“说起来我的赌术还是小时候跟一鸣哥学的。”

李天佑嗤笑一声,不理会闵文清的套近乎:“老子当年还教过你光屁股爬树,用你爷爷珍藏的棋子儿打鸟,往老鼠洞里灌桐油,今儿怎么不见你拿出来现啊?”

闵文清叹了一声没有接话了,他朝着李天佑行了一礼道别道:“我先走了。”

李天佑翻了个白眼,拿侧脸对着他。

闵文清又朝着任瑶期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上了马,临走之时又顿了顿道:“一鸣哥,以后见了曾家的人离远一些。”

李天佑不悦道:“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要你多事?滚!”

闵文清调转马头走了。

李天佑摇开自己的扇子使劲扇了扇,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反应过来任瑶期还在,他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话找话地道:“那啥,小屁孩子什么的都是小时候好玩,长大了惹人讨厌。”

见任瑶期不说话,李天佑又画蛇添足地补充一句:“哦,那什么,我没说你啊!”顿了顿,“嗯,也没说你姐姐。”

任瑶期:“…”

第300章 任家动荡

“舅舅,你很讨厌闵文清?”任瑶期不由得问道。

这句话任瑶期没有问外祖母容氏却问了李天佑,是因为她感觉到容氏对闵文清的态度和李天佑对闵文清的态度有些不同。

容氏对闵文清的态度很客观,虽然说不上喜欢,但是既然已经是合作关系就会给他应有的尊重。

不过李天佑他明明也是知道这些的,却还是会对闵文清冷脸。

这说明李天佑对于闵文清的态度是带了些感情因素的,可能因为在闵家被发现真正身份的时候李天佑付出过感情,所以才会在知道真相之后反感闵文清。

虽然任瑶期也弄不清李天佑现在这种性情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韬光养晦的手段还是本性如此,但是任瑶期相信李天佑是有真性情的。

果然,李天佑听了任瑶期的话之后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他摆了摆手跟赶蚊子似得:“别提了!”

任瑶期见李天佑不愿意谈及闵文清便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道:“舅舅,不管你是不是不喜欢闵文清这个人,不过他有一句话说对了,曾奎这个人还是离远些的好。”

李天佑脾气来的快去得更快,任瑶期的话勾起了他内心的八卦之火,他看了看四周,然后凑到任瑶期面前小声道:“对了,我听娘说曾家那小子去任家提亲了?你们家任老头子没有答应吧?听你这话似乎对那曾家小子并不看好啊?诶,我说那小子人品就不说了,那长相……啧,实在是能把人吓哭啊!要是晚上起身嘘嘘,一睁眼对上这么一副尊容,一般人还不得蹶过去啊!我虽然不喜欢你那个凶巴巴的姐姐,不过她怎么说也是我外甥女。我也不能看着她入火坑啊你说对不对?要不舅舅给想个法子把这门亲事给搅合黄了?不过要怎么搅合呢?”

李天佑自言自语自得其乐地说了一大堆,然后就开始摸着下巴想主意了。

任瑶期:“…”

李天佑自个儿琢磨了半天,然后皱眉道:“不如我让秋生他们半夜里过去直接把他废了?秋生你怎么看?”

秋生:“…”

任瑶期忍了忍,然后无奈道:“舅舅,我三姐不会嫁到曾家的,谢谢您的好意了。”

李天佑抬头:“咦?你自己有好主意?什么主意,说出来舅舅给你参详参详?舅舅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要多!”

任瑶期顿了顿,然后诚恳地道:“那么您能在不惊动燕北王府,曾家以及所有人的情况下将曾奎给解决了吗?”

李天佑挑眉看向秋生。

秋生想了想,然后摇头:“不惊动别人没有问题。但是燕北王府那边怕是不行。”

李天佑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任瑶期。

任瑶期温和地道:“所以您还需要吃更多的盐,我也要努力吃更多的米。杀人越货这种事情不是不能做,只是如果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就不如不做的好。不然后患无穷。”

李天佑张开嘴看了看任瑶期,又去看秋生。

秋生低头做木头状。

任瑶期笑着屈膝行礼:“我先回去了,舅舅也早些回去吧。”

等任瑶期上了马车,马车使出了巷子,李天佑才眨巴眨巴眼睛问秋生:“她说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情不是不能做。要做就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专业技术被鄙视了的秋生闷闷地道:“表小姐是怎么说的。”

“哎吗!我就说小屁孩子都是小时候好玩,一吓就哇哇哭,长大了怎么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呢!”李天佑摇着自己的扇子,愤愤地转身走了。

李天佑这人有一颗童心,又爱恶作剧逗弄小孩子,当年闵文清。任瑶期甚至包括任瑶华都被他吓唬过。

然后娃娃们长大之后李天佑非但吓唬不住了,反而时常被娃娃们吓唬回去。这一点李天佑心里是十分不爽的!

任瑶期从外祖家回来之后还是不放心,怕曾奎会打献王府的主意。便给外祖母容氏少了一封信,与她说了曾奎的事情,让他们小心不要去招惹。

容氏让丫鬟带了话来,只有两个字“放心”

任瑶期知道容氏心里有了底就真的放了心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闵文清的搅局还是因为献王府本身有了戒备,任瑶期之后当真没有听到曾奎去找李天佑的事情了。

倒是后来雷盼儿来任家玩耍的时候。任瑶期发现跟车的多了好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护卫也多了不少。

任瑶期和任瑶华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自上次从白龙寺的事情之后,雷家名下有几家铺子半夜里走了水,烧了不少东西,只能停业整顿。好在因为雷霆早有防备,只是损失了一些财物,并没有人员伤亡。

因为雷家的铺子不是在云阳城,所以任瑶期和任瑶华都不知道。

任瑶期觉得雷家的事情可能真的与曾奎有关系,不然好端端的铺子怎么会走水?

显然雷霆也觉得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作为,所以这一阵子都不会允许雷盼儿出门。就连雷震,雷霆也派了不少人跟着。

这次雷霆允许雷盼儿来任家玩,雷震还有些怨怪他哥道:“前几日才烧了几家铺子,若是真有人在背后捣鬼,这会儿怎么就让盼儿出门了?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雷霆淡声道:“烧了点不值钱的东西,只是给人看的,那人消了气你们就能安全许多了。”

雷震皱眉道:“这人也太无法无天了!”

雷霆不以为然:“当真无法无天就不会避开我们雷家在云阳城的产业了,可见他们也是忌惮燕北王府的。”

也因为知道了曾家是忌惮燕北王府的,雷霆才肯让雷盼儿出门,不过除了去离着雷家不算太远的任家,别的地方也是不准去的。

任瑶期和任瑶华还是担心雷盼儿会有事,派了人亲眼看着她回了雷府才放下心。

任瑶华因为此事越发厌恶曾奎,同时也觉得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连累了雷家很是过意不去。

不过雷霆并没有就这件事情提起过半句,若不是任瑶期发现雷盼儿身边的人多了一些心生怀疑所以派人去打听,怕是还不会知道雷家受到牵连的事情。

又过了几天,这日任时敏回来的时候道他明日要回白鹤镇一趟,因为今日任老爷子捎了信来让他回去。

任瑶期算了算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心里有些预感,便也没有多问。

任时敏第二日一早就回了白鹤镇,到了中午的时候,任家老太太派了人过来,说是想念任瑶期这个孙女了,想要接她回去一趟。

若是想念任瑶华还好说,任老太太想念任瑶期却是让李氏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任瑶华也有些狐疑,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才会急着把任瑶期叫回去。

“我与你一起回去吧。”任瑶华对任瑶期道。

任瑶期摇了摇头:“父亲也不在家,你还是留下来陪母亲吧,我去一趟就回。”

任瑶华想着任瑶期向来聪明,就算是有什么事情应该也能先想办法拖延,于是她也就没有执意要跟回去。

任瑶期自己坐了马车回了白鹤镇。

说起来任瑶期从任家老宅搬离的时间也不久,可是当马车再一次驶进任府大门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态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从二门外下了车,任瑶期立即就被等在二门的人领着去了荣华院。

任瑶期走到荣华院的正房的时候发现今日任家的人到的很整齐,任老太爷任老太太,大老爷大太太,三老爷,五老爷五太太,甚至连东府的老太太以及二老爷和二太太也过来了。

她这一辈除了她,在场的只有大少爷任益言。而上一辈中唯一没有在场的只有她母亲三太太李氏。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奇怪,不过任瑶期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低着头上前去给任老太爷和任老太太行礼请安。

任老太太一把将任瑶期给拉了起来:“行了别跪了,你过来,祖父祖母有些话要问你。”

任瑶期顺从的起身,站到了任老太太身侧。

任老太太看了任老太爷一眼,见任老太爷没有发话,便开口问道:“期儿,你最近有没有去燕北王府?”

任瑶期一脸莫名:“前一阵子有去过,不过上次我过去的时候听闻王妃因为宁夏的事情和老王妃生病的事情很忙,最近就没有去请安了。”

任老太太皱了皱眉,与任老太爷对视了一眼之后又问道:“那你还有没有给郡主写信?郡主呢?有没有给你回信?信上都说了什么?”

任老太太说着看了跟在任瑶期后面进来的婆子一眼。

原来任老太太交代了自己派去请任瑶期的婆子,去任瑶期的书房去把她与萧靖琳之间通过的信笺偷偷拿回来。任瑶期与萧靖琳通信的事情任老太太是知道的,以前任瑶期在家的时候任老太太也会隔三差五地打探一下两人通信的内容,只是碍于郡主的面子她没有亲自查看罢了。

第301章 拒之门外

不过这一回情况特殊,任老太太想要弄明白燕北王府的态度,所以才想到要看一看郡主写给任瑶期的信笺。

不想派去的那个婆子却是悄悄地朝着任老太太摇了摇头。

原来婆子等任瑶期先上了马车之后又返了回去,借口说五小姐落下了东西在书房要去帮五小姐拿。

任瑶期带着自己的大丫鬟走了,徐嬷嬷去了后院,书房里只有几个二等的三等的丫鬟,任瑶期平日里对自己的书房也没有下过什么禁令,几个大丫鬟和打扫伺候的二等丫鬟都是进去过的,任瑶期也没有刻意藏过什么东西,所以丫鬟们也没有觉得这婆子有什么问题。

那婆子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信,等发现书案下有个上了锁的小抽屉想要用自己的发簪打开的时候任瑶华带人进来了。

任瑶华见那婆子的作态,发了脾气,说她偷东西要拖下去打板子,最后婆子只能说自己是任老太太派来找东西的。

任瑶华逼问是什么东西,那婆子知道任瑶华的厉害,也只能交代了。

只是那婆子最后还是被任瑶华让人给赶了出来,任瑶华的原话是这样的:“我可不信祖母会让你偷偷做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若真是有什么道理,祖母不会直接问五妹妹要吗?真要事关重大五妹妹还会不给?我瞧你就是来偷东西的!不过你是我祖母院子里伺候的,我也不处置你,你自己回去我祖母跟前领罚吧!”

那婆子是只身回转的,根本就抵抗不住那几个被任瑶华交上来架她的人,最后只能先追上任瑶期的马车,先回来回禀任老太太了。

任老太太见那婆子摇头就皱起了眉头,示意自己身边的丫鬟珊瑚过去细问是怎么回事。

那边任瑶期在马车上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任瑶华之后偷偷让人送的口信。知道任老太太想要把她和萧靖琳的通过的信笺拿回来而没有成功,说起来她和萧靖琳平日里通信还真的没有提及过任家的事情,不过信上有些东西任瑶期也不想摊开在人前被别人看去。

不过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回道:“前几日收到过郡主的来信,我也回了一封让人送去了燕北王府。郡主在信中说了一些她在嘉靖关的趣事,还说自己再过两个来月就会回来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了。”

珊瑚上前来与老太太说没有拿到任瑶期和郡主的信,任老太太心里有些不悦,又暗怪任瑶华被她给惯坏了,任意妄为。

但是这会儿了,任老太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先将这件事情暂时揭过去,又问道:“郡主当真没有在信中提起我们家什么事情?”

任瑶期一脸莫名:“我们家什么事情?”

任老太太循循善诱道:“就是有没有说王府对任家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任瑶期摇了摇头:“没有说过,祖母为何会怎么问?”

任老太太见问不出来什么了。便又看了任老太爷一眼。

任老太爷的脸色一直的严肃的,事实上在场之人的脸色都有些严峻,任瑶期也让自己在注意到这些之后表现出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任老太太不死心地对任瑶期道:“会不会是郡主的信你没有看明白呢?她或许有过什么暗示?这样吧,你把信都放在哪里,我让人去拿过来。让祖母给你看看吧。”

任瑶期皱眉道:“可是郡主不让别人看她的信,上次萧二公子不小心拆错了她的信她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任老太太不悦道:“那你就不要让她知道!”

任瑶期低下头,却是摇了摇头。

任老太太最近心里很是不顺,或者说任家很多人都心里不顺,在面对任瑶期的时候因为有些顾忌,任老太太还算是耐心的给了好脸了。

不过见任瑶期敢公然反抗。任老太太还是一阵恼火:“给祖母看看又有什么事?”

任三老爷看不过去了,顶着压力为任瑶期说话:“母亲,信笺是私人物件。若是郡主和瑶瑶都不愿意让人看的话,还是算了吧,这样对郡主不太尊重。就算瑶瑶她不与郡主说,以后见了郡主也还是会心虚,最后被郡主知道了不是更不好?”

任老太太气得指着他骂道:“闭嘴!你懂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任老太爷拍了桌子:“好了!吵什么!”

任老太爷看了低头不言的任瑶期一眼。温和地道:“不看信就不看信吧,不过瑶期啊。现在任家需要你帮忙做一件事情。”

任瑶期抬头看向任老太爷:“什么事情祖父请吩咐?”

任老太爷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道:“你等会儿就回云阳城,然后去燕北王府给王妃请安,并将她对你的态度和对你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下来,然后回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