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山不住喘息, 鬼王又是一步上前, 化作虚影, 连出了数十刀, 刀光与爪影来得实在太快,兵刃交错声响近乎连成一片。

“中!”拓跋焱喝道, 紧接着一箭飞去,射中鬼王。

一声破甲声响起,流云真玺释出利箭,贯穿了鬼王的护身铠甲, 穿透它的胸膛。鬼王马上转身, 旋转陌刀,朝着拓跋焱错步而来。

拓跋焱放下弓, 舞起长戟,硬架了鬼王一刀,然而长戟竟是如木棍般被一分为二,眼看自己差点就要被开膛破肚时, 肖山从旁冲来, 架住了鬼王刀式!

“你射箭!”肖山喝道,“不要硬接!”

“没有了!”拓跋焱与肖山分开, 躲进树丛中,鬼王刀过之处,树木轰然四下倒塌,再大的树木竟是不挡它一招。

肖山难以置信道:“没有了?‘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拓跋焱道:“我只有这一箭啊!”

拓跋焱做了个法诀,召回箭矢,事实上于法术一道,他也才学了一年,不甚精通,不比浸淫多年的谢安。更何况这流云真玺连个配套的用法都没有,若换作陈星,想必这法宝还能发挥点作用。

他唯一能驾驭它的,就只有百发百中,射中敌人,再叫回来,再射,来来回回也只有这两招,这下想以手中戒指召回箭矢,奈何箭矢却卡在了鬼王的胸膛上。

肖山喊道:“别和它正面打!找机会偷袭!”

拓跋焱竭力凌空召走箭矢,箭矢纹丝不动。眼看鬼王一躬身,已掠到肖山身前,一刀劈砍而下,肖山完全拿它没办法,这大个头既不怕电,速度又极快,正要逃开时,拓跋焱全力以赴,那箭竟是带着鬼王偏离了去路,朝侧旁树上一撞。

拓跋焱:“…”

肖山:“???”

肖山回头看拓跋焱,拓跋焱忽然想到办法了,当即开始指挥那箭矢,带着鬼王后倒。鬼王几次持刀欲劈,都被卡在身体里的箭矢带得东倒西歪,几次差点摔跤,索性弃了肖山,抬手要将箭矢拔|出来。

拓跋焱却喝道:“起!”

接着,箭矢凌空而起,将鬼王带得飞到半空,再随着拓跋焱的动作,犹如小山一般的鬼王狠狠撞在侧边山石上。

鬼王两手甩开,在空中失去平衡,既拔不出箭,又撞来撞去,肖山顿时大笑起来。

拓跋焱:“这下怎么办?它要把箭矢拔|出来了!”

鬼王终于成功扯出箭矢,拓跋焱与肖山抽身退开,只见鬼王紧紧握着箭矢,拓跋焱祭起流云真玺,又是一声唿哨,鬼王身不由己,被带得飞出去,只得松手。

肖山:“哈哈哈哈!”

拓跋焱:“再来一次!”

与此同时,项述、冯千钧与谢安带着那条骨龙横冲直撞,冲进了树林。冯千钧双手圈转,挥起森罗万象,林中树木顿时拔根而起。

项述还腾出空来,从侧旁给了鬼王一记肘击,朝两人怒道:“不要玩了!速战速决!”

“你们是小孩吗?”冯千钧简直焦头烂额,那骨龙实在太大,一翻身便惊天动地。

“好的!”拓跋焱这次掌握到诀窍了,吹了声口哨,同时与肖山分头,躲开冲向他们的鬼王。

箭矢飞上万丈高空,再次坠落,这次唰地从后背射进鬼王身体,牢牢卡在了鬼王肩上。

肖山喊道:“现在呢?”

“交给我吧,”拓跋焱道,“你去帮大单于。”

肖山:“能行吗?”

拓跋焱笑道:‘哥哥我是什么人?当然可以!”

鬼王狂吼,双手持刀,朝着拓跋焱斩下,拓跋焱双手圈转,朝着鬼王一推。

“去!”拓跋焱喝道。

刀锋到得拓跋焱面前,劲风扬起,鬼王却被卡在肩上的箭矢之力蓦然一扯,身不由己倒飞出去,眼睁睁看着只差这么一点,就要将拓跋焱当头砍死,然而抵挡不住箭矢威力,被带得飞上半空。

鬼王:“…”

“把你扔到海里去好了。”拓跋焱道,继而全神贯注,在戒指上凝聚力量,流云真玺爆出强光,箭矢“咻”一声拖着鬼王,斜斜飞走,连着掠过东山山头,撞上远处皇宫,撞破高处宫墙,又从背后撞了出去,飞向天际,飞得无影无踪。

冯千钧祭起法术,漫山遍野藤蔓重重缠住了骨龙。谢安抬手,召来落石与滚木朝中间挤压,粗大藤蔓开始收绞,骨龙还想逃离,项述抡起一截断木,在它头上狠狠一招,将它的龙头打得陷入地去。

肖山追来,以苍穹一裂勾住骨龙之尾,项述一手抓住骨龙双目处的窟窿,两人同时朝着反方向使力。

冯千钧全神贯注,将法力催到极致,众人同时怒吼道:“破!”

骨龙一声狂吼,顿时全身骨架在这巨力下被拆得七零八落,项述将龙头抡起,抛下山去。

“打扫战场。”项述说,“我去看陈星!”

“交给我,”新垣平快步追来,“你们都去。”

接着,新垣平祭起法术,众多零散白骨平地飞起,空中符纹出现,现出光链,将千余块白骨分别以封印锁住。

新垣平双手一合十,再举起,握拳,朝着两侧一撒。

零碎的龙骨刹那化作流星,在天空下飞散,射往神州大地的四面八方。沧浪珠则被新垣平收走,满建康城的巨浪垮下,回到淮水之中。

驱魔司外:

陈星与王子夜在校场上对峙,王子夜藏身怨气之中,幻化出狰狞的模样,声音喑哑:“我知道你心中仍有不甘,你不愿就此死去,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念头,将在你的内心深处生根、发芽,人性本来如此,来吧,敞开你的内心,接受这点遗憾…”

陈星:“王子夜,我也知道,在你的心里,有着许多不甘。失去姜瑶,一定很难过罢?”

王子夜的双目陡然变得一片血红,狂吼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陈星说:“来吧,王子夜,不要抵抗,交出你的执念,让它在心灯的照耀之下随之消散,你终将获得…”

“…释然。”陈星轻轻地说。

话音落,项述身上的心灯力量被倏然收走,回归一身武士装束。

心灯被收回陈星体内,紧接着,就在他站立之处,脚下地面发出微光。

那是项述飞在空中时,所洒下的光粉轨迹,一重又一重法力光粉所绘出的路线,形成了一个五十步方圆的守御阵。陈星凝聚心灯之光,注入这阵法之中,驱魔司前校场上,地面瞬间大亮,一道光幕从陈星身上扩展,将整个校场区域笼罩了起来!

王子夜:“!!!”

王子夜马上转头,望向四周光幕,这么一来,两人都被牢牢地锁在了这道光幕里。

“以心灯为阵眼,架起的守御阵,”陈星注视王子夜,沉声道,“这下你再无路可逃了。”

王子夜狂吼,挥起天罗扇,怨气开始汇聚为利刃,环绕陈星高速飞舞。

陈星眉目间火焰飞扬,头发化作金火,一身竟是出现定光燃灯法相,犹如在阴阳鉴中,与项述第一次击破王子夜之时!

“该做个了断了。”陈星认真道。

此时他已与守御阵同为一体,地面升起无数金色的流星,在狂风骤雨般的怨气利刃下开始相撞,并将怨气焚烧殆尽!

王子夜不住喘息,提升了怨气的力量,将天罗扇中储存了上千年的怨气尽数催动,汇为一把黑色的巨剑,朝着陈星唰地射去。

紧接着,一个身影飞身进了守御阵。

项述在阵外时尚是寻常武人装扮,但就在冲进心灯照耀区域之中,霎时再次化身为护法武神,抡起盾牌,“当”一声挡住了王子夜释出的重剑。

“回收他的法宝。”陈星沉声道。

王子夜发出狰狞的怪笑,说道:“这场面当真似曾相识,三年前,你们已算计过我一次,我懂了…”

陈星蓦然睁大双眼,项述冲到王子夜身前,挥盾,王子夜马上后退,一手凝聚起滔天怨气,朝着项述狂轰滥炸。项述以肩扛盾,侧身竭力抵挡,双脚在地上不住打滑,一时天罗扇中释放出的怨魂之力、枉死怨念、恨意,疯狂哀嚎起来,几乎要将心灯守御阵撑碎!

心灯在这怨气的冲击下顿时暗淡下去,陈星却坚守着那守御阵里,最后凝聚的一点光芒。

项述喝道:“将怨气放出去,力量太强了!”

陈星眼看已无法再继续,正要撤守御阵时,王子夜背后倏然冲进了肖山,当场一爪勾住王子夜肩背,把他在空中抡得挥起一个圈,再重重掼在地上,发出一声血肉与砖石地相撞的声响。

冯千钧旋身,犹如一阵风般冲进,双刀齐出,叉住王子夜肉身,又朝空中一挑。

紧接着是进入守御阵范围内的谢安,谢安趁着王子夜飞在空中,又拉开施法手势,风火雷地流弹齐出,将王子夜的肉身炸得粉碎。

最后进来的是拓跋焱,拓跋焱左右看看,两手空空,王子夜肉身已毁,自己的穿云箭又在鬼王身上被带得飞跑了,只得捡起掉在地上的天罗扇,问:“这个交给谁?”

项述:“…”

陈星却道:“准备作战!他还没死!”

王子夜肉身已毁,三魂七魄脱出,化作幽魂形态,席卷着怨气,开始在守御阵中凝聚。

众驱魔师马上分开,退守阵中各个角落。

与此同时,置身心灯照耀之下的所有人,手中法宝都闪烁着明亮的光泽,在这光幕范围内,心灯光华无处不在,众人的武器竟仿佛受到了奇异的感应!

冯千钧的森罗万象双刀亮起白光,正如曾经的不动如山。

谢安的四色玺戒上蒙着一层温润的心灯之光。

肖山手中,苍穹一裂的电光转化为温润的心灯光泽。

拓跋焱伸出手,手中光芒幻化,形成一把长戟!

项述手中盾牌光芒四射,却反手一收,来到陈星身后,从背后虚虚环抱住了他。

在这心灯的绝对区域之中,所有人都不同程度地获得了陈星的一部分力量,虽不似项述全身幻化,成为护法武神之体,但各自所持武器,已开始反向净化王子夜释出的怨气。

王子夜颤声道:“既是如此,今日与你同归于尽,又有何妨?”

陈星嘲笑道:“谁想和你同归于尽,王子夜,接受你的宿命罢。”

“受死!”王子夜狂吼道。

陈星始终背在身后的左手终于扬起,于身前亮出落魂钟。

王子夜全身怨气消散,驱魔师们各出武器,光芒倒卷,开始吞噬王子夜全身的怨气。

谢安喝道:“守住!今天一定要解决这厮!”

众人齐声大喝,引来心灯之光,协助陈星与项述施法,王子夜嘶哑声音凄厉大喊,陈星却不管不顾,只专心以落魂钟吸扯王子夜的三魂。

“这一次,不会再失败了。”项述低声说,两手一环,左掌阴,右掌阳,继而一翻,变幻掌式,上阳下阴,从身后抱着陈星,推出他右手中心灯法力。

众人武器上强光爆发,将怨气霎时冲散,王子夜恐惧地转身,撞向光幕,吼道:“吾主…吾主!”

“当——!”

陈星敲响了第一钟,悍然喝道:“召魂!不要再挣扎了!”

王子夜的天魂被拉扯,发出幻光,登时被收入落魂钟内,声音刹那变得虚弱起来,咆哮道:“吾主…”

“当!”

陈星敲响了第二种,王子夜灵魂的第二道虚影背朝陈星与落魂钟,从光幕前被扯起,刷然吸入钟内。

与此同时,晦暗天空下,乌云席卷为一张狰狞的巨脸。

蚩尤的声音狂吼道:“你们这些死不足惜的蝼蚁——”

巨脸张口,喷出带着魔血的流星弹,坠下人间,朝着建康全城坠落。

东山前的悬崖上,新垣平却及时祭起沧浪珠,喝道:“起!”

淮水中的巨浪再度翻涌,形成一张滔天的水幕,从地到天轰然卷起,抵挡住了天际落下的魔血弹雨!

“抓紧时间!”项述喝道。

陈星一振落魂钟,“当”的第三声响。

“我…结束了…”王子夜发出最后的哀嚎,最后一魂唰地被陈星扯走。

陈星顿时两眼一黑,失去了所有力气。

旋即光幕撤去,心灯守御阵解除,项述右手搂着陈星,左手朝空中一掀,借着这心灯收束的力量,幻化出巨大的光盾,飞上空中,将魔血悉数挡了回去!

蚩尤发出愤怒的狂吼,雷鸣阵阵,狂风卷起,乌云消弭,烈日万丈。

升上空中的水幕化作细雨飞散,洒向建康全城,在阳光下形成了一道瑰丽的彩虹,横亘于建康皇宫。

司马曜与群臣纷纷走出皇宫高处平台,朝着远处东山遥遥一躬身。

项述怀抱陈星,已是筋疲力尽,朝远处遥遥一点头。

驱魔司首役精锐尽出,完胜。

第129章 助力

灿烂阳光照着斑驳树影, 映在房里房外,初夏时节, 一片生机勃勃。

“我还记得小师弟你呢, 从前每回用完心灯, 都得睡上很长一段时间。”

谢安唏嘘道:“那会儿都没人敢朝武神说话, 就肖山小兄弟, 每日里过来看看他。”

陈星伸了个懒腰, 布过心灯守御阵后, 他确实精疲力竭,足足睡了三天。但再怎么说, 也比从前的三个月好多了。

项述依旧寸步不离地陪在他的身边,生怕他又像从前般一睡不醒,幸而随着陈星每次休息后很快醒来,项述的焦虑也减轻了不少。

“好饿。”陈星无聊地说, “建康的夏天实在有点太热了, 而且师兄,你能不能告诉我, 为什么驱魔司里灵气这么稀薄?从来就只有把地方选在灵气充沛的地方,你倒好,大家想修行学法术,还得到外头山上去坐着?”

谢安拿着扇子, 给陈星摇了一会儿, 说道:“武神提议,驱魔司中禁止斗法, 以免年轻人学了法术,控制不住炸房子,又或者争强好胜打起来。师兄我用了一个法阵,将天地灵气屏障在司外,这样一来,也好让大家体验体验,万法归寂是什么感觉。”

“喝水不忘挖井人嘛,只有这样,他们才知道小师弟你当初有多艰难。”谢安笑道,“行,既然醒了,稍后便过来,大伙儿讨论讨论罢,新垣平前辈过来看你好几回了。”

陈星点点头,谢安离开后,项述一手端着一大碗牛肉面,一手拈着筷子过来,让陈星先吃点东西。

“谢谢。”陈星笑逐颜开道,确实已饿得不行了。

项述听到“谢谢”两个字时,仿佛有点生气,皱眉道:“什么意思?”

陈星忙摆手,说:“不知为何,突然就这么说了。”

项述抱着手臂,看房外,像只一脸不爽的狼,再转头看陈星,意思是快点吃。

陈星知道这家伙一直不太习惯建康,毕竟南方的夏天与塞外比起来,实在太热了,热得项述总有点烦躁,还不好像在敕勒川时敞着胸膛,赤|裸半身只穿条薄薄的长裤。大家虽然衣服料子薄,却也尚属穿得齐整,项述只得入乡随俗。

“好咸…”陈星尝了一口就说,“驱魔司得换个厨子。”

项述:“…”

陈星:“?”

项述冷冷道:“我给你做的,过午厨房里没人了。”

陈星:“…”

陈星马上改口道:“我就说怎么这么好吃!”

项述看那模样,有点想揍陈星,已不想在房里待了,出去坐在廊下。陈星哀求道:“我错了,别生气啊!下回只要少放点盐,一定更好吃了!”

项述不耐烦道:“快吃!”说着侧身拿过琴来,在廊前盘膝而坐,弹了几个音。陈星边吃面边喝茶,忽然意识到项述居然给自己做饭吃?这应当是他头一次正式下厨做饭吧?以前与他、冯千钧风餐露宿时,项述虽然也与他们烤过兔子或鹿肉,却没怎么用过心,能填饱肚子就算,后来还是冯千钧负责烤的。

一时房内外十分安静,陈星吃了那面,喝茶时,项述沉吟片刻,忽然又回头,说:“咱们成功解决王子夜了。”

“对啊。”陈星捧着茶,双眼明亮,又笑了起来,他们离最后的胜利,又近了一步。

项述又弹了几个音,思考片刻,而后说:“你的主意是什么?”

陈星当即有点拘束,生怕项述又生气,毕竟他们上回正因此事吵了一场,虽然不太激烈,却是彼此自从心意相通后,吵过的第一次架。

项述又道:“我想听听。”

陈星:“这几天里,你们商量过了?没想出办法是吗?”

陈星猜测项述是否与新垣平讨论过,而新垣平乃是五百多年前的大驱魔师,无论从知识还是法力上,都不是他们能比的,想来新垣平也许也提不出什么好办法。

“你怎么会这么想?”项述这下却是真的生气了,压抑着怒气,说,“我愿意听你的主意,因为有话就得说开!与有没有解决办法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想不到办法,就答应让你去死了?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项述也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陈星又想岔了,陈星忙道:“对不起,是我没考虑清楚!”

项述郁闷道:“你就气我罢,该我欠你的。”

陈星赶紧哄项述,项述却把琴放在一旁,黑着脸起身走了,走出几步,又不耐烦地回头,皱着英气的眉头看他,意思是还不跟过来?

陈星便笑着牵住他的手,与他到书阁里去。

众人正在睡午觉,被老当益壮的谢安叫醒,挨个拖了过来开会,各自呵欠连天的。肖山也不看位置,直接坐在项述与陈星身边,趴在项述腿上继续睡。项述嫌弃地把他踹过去少许,肖山一脸不爽,瞥了项述一眼,趴到陈星膝前枕着。

“刚好大驱魔师这时候醒了,”谢安说,“我一个老年人都不睡午觉,你们这些小伙子,怎么个个都这么困?”

冯千钧道:“这才刚入夏,不睡觉做什么?建康太热了,夏天正乏。”

拓跋焱无论什么时候都一身武袍正服,衣冠堂堂,神情却有点呆呆的。这是他第二次在南方度夏,却也实在受不了,以手反复松领子,说:“确实有点。”

新垣平找了位置,随处一坐,笑道:“总算醒了,还以为你会像贾生一般,睡个好些天。”

“贾生?”陈星诧异道。

“贾谊,”新垣平说,“不知道他的事儿,有没有流传下来,我们那一代的心灯执掌,原是他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