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必须把心里话告诉她,否则很可能会惹来更多的麻烦,“他的家人都死在了天灾下,当年我们一起获救,他一直把我当成他唯一的亲人——”虽然还有更多的话要说,不过显然没这时间。

门外传来一阵熙攘声,怕是又出事了。

“去看看什么事?”扶瑶最懂我的心思,还没等我说话,就让门外的丫头去打听。

没半刻,小丫头急匆匆跑回来,“夫人,几位将军在外面等着要见您,有位将军手上还拿了支箭,说是汉北军要攻城了!”

第一个反应是这不可能,无论怎么推算,武敖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攻打边城!

“让四门守将到前厅议事,其余人想听得也一并过去。”看来这辞不是内忧就是外患,躲是躲不掉了。

五十三 武氏铁军 三

更新时间2008-7-7 20:00:15 字数:2593

西门守将名叫熊大山,可惜名不副实,胆子太小,若非急等着用人,许章本想将其换掉,因念着汉南军撤走不久,大规模更换新人动作太大,考虑到与汉南的关系,最后还是留下了大半,这熊大山便是留下的这大半里的一员。

“夫人,这是汉北军射到城楼上的箭!”抖着手递到扶瑶手里,其余人都瞅向我,似乎想看我怎么处理眼前的危机。

接过扶瑶送上来的箭,箭头上刻着“岳.汉北.武.要义”的字样,“可曾看见射箭之人?”

熊大山摇头,不过立刻替自己辩解,“城外流民众多,恐怕是藏在了流民当中,且射箭时正好是正午,城上守兵正在吃饭”

捻了两下箭杆,不想再听他的辩解“余将军,你曾监管兵器制造,对各州的兵器也多有研究,看看这箭是否是汉北军所用。”余俊是许章留在我身边的心腹,祖籍汉东,后迁居汉西,在汉西军中不过是个监管兵器制造的小头目,许章得知其对兵器制造相当在行后,暗中结交,并最终成了他的心腹,这次回来也将他一起带回,本来是打算让他接运汤家送来的辎重,因此才留在边城。

余俊接过我手上的箭,仔细看了半刻,“禀夫人,此箭表面上看是像汉北弩兵常用的箭,汉北多铜矿,因此他们的弩弓依然采用铜质箭头,三面成棱,不过——这箭头看起来有些不同,汉北军所用的箭头多为三面直棱,而此箭看起来虽像,不过三棱略微成弧属下浅薄,头一次见到这种箭头。”微微低头,将箭放与桌案上。

异于汉北箭的汉北箭?连余俊都不知道出处,看来是有些棘手。

“我瞧大概是汉北制造得太多,难免有一两支疵货,也不鲜见,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这成千上万的箭,哪有都一样的!如今最紧要的是万一汉北攻城,我们是守还是弃!”北门守将——包海急得拍腿。

我看了余俊一眼,这人到机敏,连忙拱手插话,“将军有所不知,汉北有专门兵器营造司职,等级严明至极,凡运至前方兵器,不可有一件瑕疵,若有违背,制造者要受斩腰之刑,而且兵器上都刻有各级监制者、制造者的名讳,以便识别,我看这箭上的刻字有些奇怪,‘岳.汉北.武.要义’,这‘汉北’二字不该出现在兵器刻字之上——”

“兴许人家改了呢!不过就是几个刻字而已,那还不是想刻什么是什么!如今咱们的问题是大敌当前,该如何应对,可不是摆弄那些破铜烂铁!”

余俊听罢此话低头不语,初来乍到,人微言轻,自然不便与人争执。

“依各位将军的意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是瞧出来了,他们本来就没打算来“请教”我,既然如此,那就先让他们唱完这出戏再说吧。

见我松口,众人喜上眉梢。

北门守将包海第一个站出来,其他人看起来像是以他马首是瞻,“夫人,我们几个守边城少说也有十年了,对边城一带的了解,说句不中听的话,比您还是多一些,边城四周空旷无阻,利攻不利守,前次就是吃了这个亏,幸得楚公子及时相救,满城百姓才得以保全,如今楚公子退居齐南,而秦将军的人马又在汉东,都属远水,万一汉北军攻城,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几个商议,我等可与边城共存亡,可夫人您不同,因此”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把我送出城,万一汉北军攻城,他们大不了打开城门投降,少了我这个阻碍,也少了不少麻烦。万一汉北军不攻,到时再把我接回来,也成就了他们护主的功德,两全其美,心中暗气,找到机会,一定先把这几个守门将领给撤了,省得以后大敌当前时后院起火。

“包将军的意思是汉北军围城的可能性很大?”

“虽不能肯定,不过敢如此挑衅,属下以为他们定有准备!”

“依将军的预测,若围边城,需要多少人马?”

这话显然问到了包海开心处,不免有些张狂,“我方守城兵士五千有余,滚木垒石、翎箭、弩弓都是常备,以汉北军的战力,若想攻城,考虑伤亡在内,起码需要八千。”

“那将军以为,这八千人以何种方式可以最快到达边城?”

“靠边城最近的汉北军营就是运河以西,武敖的人马,自然是走水路最快!”

“哦,依将军之见,这八千人需多少运送船只?”

“大船一般是三百到五百人若不管粮草,最少也得二十几条大船。”

“我若告诉将军,半月之内,运河所行船只,能载百人的不过十余条,将军还会不会认为汉北军必走水路?”

包海呐然,不过显然对我的话有些反抗,“说不准他们早有企图,几个月前就偷渡过来!”

“如将军刚刚所言,边城四周空阔无阻,若有大军安营扎寨,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说不准他们混在了那些流民当中!”

“那就更不可能了,将军应该比我清楚,城外的流民根本没有粮食可吃,试问饿得半死的人还怎么攻城?”

“那——你说这箭是哪来的?”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这些日子似乎老做这些没用的事。

暗暗叹息,秦权留给我的这些人真是——不堪一用!“汉北确实有股骑兵暗中偷渡过来,不过数量不多,估计两百到三百人,曾在半月前偷袭汉南大营,后被义瓦军围在荒山。”这箭却让我对英翠娘的战报产生了怀疑,她当真将武敖的骑兵围在了荒山,那这箭又意味着什么?“因此——汉北军不可能来围城。”先以这个结论定住他们的情绪,省得越搅越乱。

包海等人依然坚信汉北军打算对边城不轨,尽管他们丝毫没有任何根据,熊大山则跟我索要更多的滚木垒石,他担心汉北军会先攻西门,吵吵嚷嚷了大半个时辰,吵得我的头皮发胀,很想发脾气,不过心里明白,他们根本就没拿我当根蒜,脾气发得再大也是徒劳,最后失落的定然是我,没必要做这种伤神没结果的事。

索性抛下他们在厅里吵嚷,带着扶瑶走出大厅,正好碰上南门守兵急报——南门十里外发现汉北骑兵。

这个英翠娘,果然谎报军情!她根本就没围住那两百骑兵!

两百骑兵,擅使弩,转移极快,接连避过了汉南、英翠娘的追击我到要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长了三头六臂,区区两百人居然闹得数万人心惊肉跳!

最可气的是,我担心英翠娘的骑兵可能已经损伤大半,那可是我目前最宝贝的一支骑兵!果真如此,我绝对不会饶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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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的性格是不是在这次之后有了改变,也许吧,争斗总能让人改变。

五十四 伦常

更新时间2008-7-8 20:03:01 字数:3028

果不出所料,英翠娘的八百骑兵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损伤过半,歼敌人数却不过十!这是怎样的比例!

最可笑的还不止于此,她军报上说已经将敌军合围于荒山,若不是他们眼睛出了问题,那就是我的,城下那面白虎“武”字旗刺眼的让人抓狂。

这是在公然挑衅!

白虎旗下的身影再熟悉不过,除了武敖那小子,谁能做出这般让人气绝的事来!

“夫人,要不要调弓弩手?”西门守将熊大山急得直搓手,刚刚是南门守兵发现了这股骑兵,一堆人本来还在厅里大嚷,一听这话,霎时静了下来。

索性我的命令到还有些效用,他们回去各自的守门,我单随着熊大山来到西门,众人不解我为什么不去南门,情势紧张,没心思跟他们多解释。

南门的流民最多,工事也做得最好,且配备的弓弩手也最多,这一点众所周知,他们不可能自己送上门来找死,自然是走西门为好,西门离运河渡口最近,虽在义瓦山的视野之内,可此刻英翠娘的骑兵都已被调离,没什么可怕,他们正午时在西门所射的那一箭八成是在试探守将的机敏度,结果熊大山这小子什么也没敢做,还扰得军心不稳!

“夫人,您看这”熊大山一边招呼弓弩手预备,一边急着等我说话。

几步跨到女儿墙边,顺着墙垛往下看,流民因骑兵的靠近,分开了一条道,武敖骑马立在最前面,“让弓弩手先退下。”随口吩咐了一句熊大山。

“可是汉北军就在城下啊!”熊大山纳闷不已。

“熊将军可曾与汉北军对敌?”

“不曾,属下无能属下原是运粮小吏,虽守城数年,却不曾上阵杀敌。”

“第一次迎敌,难免紧张,将军无需自责,你看——”伸手指向城下,“以阵法来说,他们现在是收势,也就是说并无攻城之意,再看他们的人数,不过两三百人,若我们此刻以弩射之,他们只输不赢。”

“那夫人为何还要撤下弓弩手?”

“流民四窜,弓箭无眼,他这区区百人,抵不过上千流民的性命,何况这些流民多半来自汉东,兴许他们的儿孙就在将军(秦权)的帐下效力,他们若死在此,那两万大军的军心又如何去安?”

熊大山叹了口气,不知是放松还是不平,“属下明白了。”挥手撤去弓弩手,“既然他们不攻,为何停在城下不走?”

“挑衅!他们只用百人,就将咱们五千兵马逼在城里不敢下来,这是想激怒我们。”我确实也被激怒了,可惜束手无策,武敖这小子的目的为何?突然冒出来几百骑兵瞎搅和,闹得东齐以西鸡犬不宁

“将军,东南有沙尘!”,一旁的卫兵指着东南方向大喊一声,熊大山急忙趴到墙垛上往东南观望,可惜距离太远,看不清是什么,不过可以肯定是一股不小的骑兵队伍。

城下的武军也发现了这股骑兵,数声口哨响起,撤下白虎旗,队列迅速改变,显然刚刚扬旗不过就是为了给我们看,武敖在队伍的最后,临走前向我这边遥望一眼,尽管看不清彼此的脸,不过我相信这小子定是满脸带笑,冲着城楼上挥了两下手,打马而归,恰与来者一前一后。

英翠娘的人马抵达城下时,武敖的人早已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晚霞映着苍茫大地,远处的运河犹如一条玉带,闪闪发亮我输了。

之后,英翠娘将义瓦骑兵的伤亡尽细报来,作为对其谎报军情的惩罚,押送军需辎重一事仍然由余俊负责,不过还是按照原先的分派,给了义瓦最多的好处,毕竟边城一带仍然要靠他们来维持,至于我,在赈济流民的粮食发放之后,大病一场,这一病,就是几个月。

此间,秦权带领两万大军撤出汉东,驻扎边城以东,可惜始终没回来一次,尽管我能理解他,可心下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夫人,下雪了。”扶瑶捧进来一只小手炉。

下雪了?这么快,又是一年过去了,捧过手炉,手上的冰冷渐渐被热气驱散。

扶瑶爬到榻子上,从柜子里取了条镶兔毛的斗篷,披到我肩上,接着就是东拉西扯讲一些丫头们之间的碎语,我不甚在意,不过是过一边耳而已,伸手推开了窗子,窗前的海棠枝头已经落了一层绒绒的细白。

“听说那汉北王娶了父亲的小妾”扶瑶碎碎念叨着,这一句我却听得格外清晰。

“你刚刚说什么?”回身询问。

扶瑶正在做针线,被我这么一插话,她也是一错愕,“什么?”

“汉北王娶了谁?”

“哦,那都是街市上传得,说是汉北王倒扒灰,纳了父亲的妾室。”

李邦五纳了李伯仲的妾,不会是她吧?“是哪位妾室?”

扶瑶眨眨眼,“我就是在厨房那儿听了几句,也没仔细听。”见我有些失落,忙又补了一句,“听说那妾室还得过皇上的宠幸,曾是京城里有名的歌伶。”

“嘶——”一不留意,手指沾到了手炉里的炭火,烫得抽搐。

“夫人?”扶瑶赶紧过来查看。

“你刚刚说得话,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多半可能只是民间的谣传。

“听说那汉北王为了正那妾室的名分,想要明媒正娶,还置办了凤冠霞帔,这些话就是从那些帮忙置办嫁妆的织绣铺里传出来的,据说汉北已是尽人皆知。”

李邦五会这么做吗?这可是有悖伦常的大事,将来铁定会成为众诸侯讨伐他的一个借口,果真如此,从男人的角度来说,这可是相当不明智的。从女子的角度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一脸茫然,姚叶姿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手上的灼伤远不及心头的惆怅,那么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如今怕也成了天下人唾弃的对象。

“扶瑶,你怎么看那女子?”

“谁?”只顾着给我手指涂药粉。

“汉北王娶得那个女子。”

“嗯我也说不好。”这丫头怕是猜出我认识那女子,不敢轻易下结论。

“若换作你呢?你会嫁吗?”

抬头看看我,“不会。”低头寻了一条丝带,替我缠好烫伤的手指。

“如果你喜欢那人,也不行吗?”

摇头。

怅然若失,这就是姚叶姿的不同,她总能做出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来,即便那有违常理,遭天下人唾骂。

转眼望向窗外,细雪悠然飘落,“也许你是对的。”也许吧。

“夫人认识那女子?”

“认识。”

“很美吗?”

“很美,就像天上的仙子。”

“”微微瞠目,像是十分惋惜。

两人的交谈就此打住,各自陷入沉思,良久后,小丫头突然抬眼看我,“夫人您以后还是别见舅老爷了。”

我疑惑地瞅着她,这丫头看出了什么?“为什么?”

“奴婢奴婢是听大胡子喝醉后说得”瞄我一眼,“他说说舅老爷喜欢您夫人,您以后还是别见舅老爷了,而且,怎么说他也是汉北那边的人,跟将军又是对头,奴婢担心”

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会是这么说明白的,“担心我跟汉北那个女子一样?”

点头。

低眉苦笑,在这一点上,我与姚叶姿的遭遇到真是有些异曲同工。

抬眼想安慰一下扶瑶,眼角却瞄到门口一波裙角翻滚而逝

“夫人”扶瑶显得比我还紧张,瞠目望着我,“是红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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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觉得写得味同嚼蜡,痛苦

在想要不要更慢点,培养下情绪(歪眼思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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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运河之争 一

更新时间2008-7-10 21:35:47 字数:3283

扶瑶一直为红玉那日的离去耿耿于怀,几次婉转地提醒我去探一探她的口风,我深知红玉的为人,何况这事早已不算是秘密,勿多谈,即勿多事。

秦军退居东齐,这事说来不大,却也不小,这意味着秦权已将东齐作为腹地,对于汉南来说,这并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也就难怪他们会往东齐南部增兵,虽然口头上说是防备河西的汉北军,其实有一部分也是冲着秦权而来,秦、楚这两个结拜兄弟的情谊,俨然已是今非昔比。

汤家一如既往地借用汉南的漕运向边城一代运送军需辎重,当然,作为回报,汤家在东齐北部的经营皆受秦军的“关照”,就连他们与汉北的交易,也是由秦权派人护送,从某些角度来说,战争早已不是势不两立的对决,而是相互关联的权利交易,这一点我很不喜欢,然而世事就是如此,不会因某些人的观感而改变,生于世,多半就要去适应,想改变,也要先适应,这是法则。

虽然事态发展一直很平稳,然而对于武敖的那次搅和,至今我仍耿耿于怀。

运河的安定是建立在各方势力的制衡之下,其中的不安定因素很多,不过只有武敖这小子最让人在意,原因有二:一,他有强大的骑兵,几个月前,汉南军与英翠娘都曾见识过,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二,他对运河线上目前的势力分布似乎相当不满,即使他的上司——方醒相当满意,但这也没能阻止他间或的不理智行为——强抢来往的船只。

对于他这些行为,我在暗中细细观察着,英翠娘几次请缨阻截他们的抢劫行为,我都没有答应,这一点她十分不理解,甚至相当气愤,我明白她的心思,她想一雪前耻,可就是因为她的这种急切,我不敢轻易让她前去,要等一个恰巧的时间才可动手,吃一次亏已经足够,没必要重蹈覆辙。

“夫人,您是被那姓武的打怕了吧?”英翠娘倚在桥栏上,望着对面的运河,“畏首畏尾可不是做大事的人,秦将军把边城一带的事都交给了您,是进是退,可是关系到将军的前途大业。”这是她战败后第三次亲自来请缨出战,按她先前的性子,肯定不会来跟我磨唧,早就开山门出战去了,可如今她日益增多的军需全是从我手上出,不听我的,怕是山寨里早晚闹饥荒,许章还为此担心义瓦会生变故,我却坚信不会,因为没人会比我能给她的更多。

“你确定能赢?”

“当然!”猛得立正身子,情绪亢奋。

“说说理由!”沿着桥面下去。

“武军虽狠,可不习水战,他们劫持商船,多半是在商船靠岸补给时,若能将他们引至水中,结果如何相当明显。”

“怎么引?”

“时下正是寒冬,武军的棉衣棉被却未发全,不如假装棉布商船,饥不择食之下,就算有所怀疑,多半也会以身犯险,我打听好了,那姓武的在河西共设了六个接应点,这六个点专门盯梢运河上的商船,就算一次不信,难保二次、三次。”

伸手紧了紧领口的斗篷系带,“你若用了此法,我料定你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听了我这话,英翠娘显然十分不以为然,“您上次也说,那姓焦的进山后,我的骑兵将会大有不同,我到现在都没瞧出来,他们除了能打下几只鸟来,什么也没变,到是不良风气渐盛,简直就是祸害。”她至今还对焦素义调去义瓦山相当气愤,焦素义也是多次来信,请我跟秦权通融一下,看能否将他调回去,殊不知这一切原本就是由我而起。

“这事稍后再说,我说你必输,不是凭空乱说,这些日子,我也暗暗观察了对岸武军的动向,你说得不错,汉北军需缺少,发给武军的还不足其军需的一半,这一点确实可以利用,可你要知道,越是明显的缺陷,就越要小心,你那几百的骑兵可就是在胜券在握之下败给对手的,武敖这么年轻就能手握重兵,说明他在这方面有异于常人的天分,对付一个有天分的人,要从他每个细微的动作入手,躲过他的有意识,攻击他的下意识,只有这样才有胜算。”大病过后,身体一直很虚弱,多走两步就会上气不接下气,扶了小径旁的一株小树喘息。

英翠娘难得将胳膊伸给我,示意我扶着她,“大宅子里的女人都有这毛病,您还是小心着点,多多活动筋骨,这样才能活得长一些。”

一笑带过,她说得不错,以前我很少生病,如今的身体到真是每况愈下,尤其寒冬,手脚都是冰冷的,扶瑶还特地请大夫开了几贴暖身、保胃的方子,整天熬得昏天黑地的,我最怕喝那些药汁,人的身体万一到了要靠汤药护理的份上,可就真麻烦了,因此每次都是只喝一点,就是那丫头依旧不死心,“我若想去义瓦,你会不会收留我?”开口说笑。

她笑笑,没有回答我。

两人并肩走向路旁的梅林,枯草上还残存着未及融化的残雪,东一撮,西一堆,伴着含苞待放的干枝梅,别是一番景致。

“您刚刚那些话的意思是有办法制那个姓武的?”伸手将斗篷上的帽子扯下,露出那张未施粉黛的脸,嘴角处因寒冷冻伤的红肿,在周围素白的环境下,更显得几分突兀,这个女子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外貌,坦率的让人怜爱。

“算是吧,不过要有点牺牲。”拨开一株挡路的梅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