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只听亭子外面传来男子温和的斥责声,“六弟这么跑来跑去当心冲撞了别家女眷。”

楚晴回头一看,是六皇子萧文宜手里捧了只匣子正要往这边跑来,旁边拽住他胳膊的却是太子萧文宣。

六皇子见到楚晴,抬臂挥了挥手,对太子道:“大哥放心,我跟银安约好在浮碧亭说话,不会乱跑。”

太子认出楚晴来,眸光闪了闪,拍一下六皇子肩头,“那边可是卫国公府的姑娘?六弟以后说话可得经点心,别当面让人姑娘下不了台。”

六皇子不以为然地说:“我又没说错,她真是吃了一整碟烧蹄膀。”

太子眸中含着笑意,神情却是无奈,“就是真的吃了,六弟也不能说出来。”

六皇子不太明白,在宫里不管是陪顺德皇帝吃饭也好,还是自己单独吃,她的生母林昭仪都细细叮嘱他,每道菜吃过两口之后,绝不能再动第三筷子。

不但是因为礼节,不能给人留下贪吃的印象。贪吃便意味着没有节制,无法成大事。

还是怕被人知道自己的喜好。加入有人特地在自己爱吃的几道菜里动点手脚,后果就严重了。

六皇子也曾到别人家参加过宴席,虽不像在宫里规矩那么严苛,但男人们凑在一起以吃酒为主,菜倒是夹得少。

所以,当他看到楚晴动作优雅但却迅速地吃完一整碟菜,脸上的惊讶是怎么样也掩饰不住。

太子其实也早就注意到楚晴了。

这次赏灯会来得小姑娘不多,就只四人,卫国公府来了两个,周琳算一个,还有太常寺卿严阔的孙女。

周琳,他是绝不敢打主意的,严家孙女座位离得远,而且相貌平平,举手投足古板刻意,颇有她祖父的风范,是个老学究。

卫国公府这两个是真入了他的眼。

两人都生得好,唇红齿□□雕玉琢般,六姑娘一双眼眸若秋水,灵动可爱,而七姑娘年纪虽小,可眼中已带出少许少女的妩媚来,加上保养得好,两人肌肤白里透着红,水灵灵鲜嫩嫩的,叫人恨不得能咬上一口。

尤其是这个六姑娘,起初是摸索帕子,表面看着坐得端正,可在案几下,那双嫩白的小手沿着坐垫边缘摸来摸去,逗得她差点笑出声来。等上来第二轮菜,她一边不动声色地吃,那双乌漆漆的眼转来转去,生怕被人看到她的吃相,真是惹人怜爱。

胜过春满园那些女童不知何几。

要是能寻到机会尝一口该有多好!

可太子绝非精虫上脑什么都不顾的人,在他心里美人重要,仍远远比不上江山来得重。

尤其楚晴并不是普通官员家的女儿,卫国公府虽然渐渐势落,可在朝廷上仍然举足轻重。

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太子绝不会得罪卫国公,更不会带累自己的名声。

可佳肴当前,吃不到但闻一闻摸一摸总是可以的吧?

太子脸上挂着温润的微笑与六皇子一道走进浮碧亭。

楚晴见状急忙起身,不等行礼太子已经扶住她的胳膊,轻轻捏了下,“楚姑娘不必多礼。”

虽是隔着衣衫,但是小巧的骨架上肉嘟嘟软乎乎的触感,仍教他心猿意马。

六皇子“啪”打开匣子,推到楚晴面前,“选一样吧,爷赏你的。”

匣子里东西还不少,银质的孔明锁,精巧的九连环,一把紫檀木做的弹弓,两颗指头肚大小的荧光石,还有两样楚晴不认得的圆筒状的东西。

六皇子拿起一个递给楚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里头可好玩了。”

楚晴试着凑上去,里面是个精美的花朵一般的图形,六皇子把圆筒转一下,图案又换成另外的样子,每转一次,图案各自不同,但都美丽非常。

楚晴惊叹道:“这么多花样,是怎么变出来的?”

太子浅笑着解释,“这叫万花筒,是西洋使者带来的贡品,楚姑娘若喜欢,我那里也有一只。”

这么珍贵的东西楚晴怎么敢要,忙笑着谢绝了。

太子并不勉强,看六皇子又把另外一样递给楚晴。

这次是只千里眼,楚晴虽没见过但听说过,并不像刚才那样惊讶,但是当把眼睛凑上去的时候,眼前突然拉近的景象还是吓了她一跳。

视野却有点模糊。

太子笑着帮她把视野调清楚,“无意”中蹭过她的手背。

肌肤柔嫩细腻,比上好的鱼脑冻还要顺滑。

楚晴沉浸在千里眼带来的惊叹中,丝毫没察觉太子的用心,四面转着看了遍,笑盈盈地仍放回匣子里。

太子看着她的笑颜心神荡漾。

那么纯真明净的双眸,比山涧流淌的小溪更清澈;那么水嫩欲滴的粉唇,比园中含苞的梅花更娇艳;那么柔软精致的脸颊,比他书房常摩挲的玉如意都要滑腻。

太子蠢蠢欲动,笑容愈加温润,“六弟既是诚心赔礼,楚姑娘就挑一样吧。”

六皇子附和道:“随便挑。”

楚晴犹豫片刻,指着那颗散发着粉色荧光的荧光石,“这个可以吗?”

“尽管拿去!”六皇子大方地挑出来交给楚晴,“现在灯太多,等夜里吹了灯,光会更亮。”

“谢六殿下赏!”楚晴屈膝道谢,将荧光石收进荷包里。

太子笑着道:“既然礼赔过了,干坐着无趣,不如一同去猜灯谜也赢点彩头回来。”

六皇子欣然答应,抬手招了名宫女过来,将手中匣子递给她,“给爷送回去,小心别摔了。”

宫女恭敬地接过离去。

楚晴见楚晟仍在原处站着,笑着拒绝,“四哥哥在那边,我还是跟四哥哥一道为好。”

太子道:“正好一起,人多才热闹,”微笑着朝楚晟招了招手。

楚晟刚要往那边走,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人,热络地揽住他的肩头,“怎么在这儿了,害得我好找,走,找我五哥去。”

来人自然是刚吃饱喝足的周成瑾。

楚晟指着浮碧亭道:“这倒不巧,正要跟六妹妹他们一道去赏灯。”

周成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眼就看到穿着大红羽缎斗篷言笑晏晏的楚晴,还有旁边一袭宝蓝色锦衣笑容温润的太子。

周成瑾脑子“嗡”的一声,当即想起在春满园的院子里,开心地玩耍嬉戏的女童。她们脸上是一般无二的单纯的笑容。

周成瑾立刻变了脸色,推一把楚晟,悄声道:“花灯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把你六妹妹叫过来。一个姑娘家跟几个男人凑在一起像什么话?”

楚晟听这话音不对劲儿,怒道:“阿瑾慎言!太子乃东宫之主,最是和善亲切,又比六妹妹长了十好几岁,六皇子才刚九岁,再者还有银安公主和宫女在,不过要一道赏灯谜,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全变了味儿?”

周成瑾看着满脸怒火的楚晟,咬咬牙,开口便要把太子那点儿癖好说出来,却听太子在那边扬声道:“阿瑾也来了,走,一道猜谜。”

到了舌尖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可能说,况且太子素来名声极好,就是说了别人也不见得会信,反倒是他会惹得一身腥不说,还把太子给得罪死了。

可是,太子萧文宣温润笑容后面隐藏着什么,他最清楚不过。

那天,太子看着满院子嬉戏的女童,眼里便是那种志在必得的笑意。

而楚晴…

周成瑾的目光落在跟银安公主耳语的楚晴身上,身量不高,包裹得圆圆鼓鼓的,许是嫌热,风帽没有戴,纯真娇美的小脸完全显露在灯光下。

眉目仍是单纯,却已是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

因在笑着,腮边一对梨涡时深时浅,像是一泓潭水吸引着他就往里跳。

梦里那双黑白分明似怨似诉的眸子不期然又出现在眼前。

上一回就因在水井里,自个没伸手相助,她就纠缠了自己这许多天,要是这次自己再袖手旁观,倘若她出了事,岂不要自己一辈子睡不得安生觉?

也说不清到底那根筋儿不对,周成瑾脑子一热,三步两步走到了楚晴面前…

第58章

也说不清到底那根筋儿不对,周成瑾脑子一热,三步两步走到了楚晴面前,一语不发地抓住她的胳膊就往旁边拽。

楚晴猝不及防地被拖出两三步,惊得一张小脸煞白,边挣扎边叱骂:“你干什么,放开我!”

在场众人俱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一时反应不过来,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楚晴挣不脱,急中生智,拔下头上簪子用力朝着周成瑾手背扎下去,顺手又是一划。

“哎哟,”周成瑾吃痛,本能地想把她甩出去,可手挥出去的瞬间又抓住了她,楚晴见他不松,举着簪子又刺下去。

周成瑾反应还算快,在簪子碰到手背那一刻,躲了开来。

只这会儿工夫,楚晟已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上前,对着周成瑾的俊脸就是一拳,“你这个无耻的混蛋。”

周成瑾根本没防备,这拳正中脑门,他只觉得鼻头一酸,有温热的东西淌了下来。

楚晟仍不解气,挥拳再打,被太子拦腰抱住拖在了一边,嘴里仍是不休不止地叫嚷,“没想到你真是这种人,原先我还以为别人是误解了你…”

银安公主看着这突来的变故,上前将楚晴拉到亭子里,关切地问:“你没事吧,伤着没有?”

楚晴沉着脸摇摇头,“没事。”

六皇子也跟了过去,义愤填膺地道:“楚姑娘尽管放心,我跟银安不会坐视不管,待会我就求见父皇,请他重责周家表哥…皇家御花园里也敢撒野,这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楚晟也走过来,抓起楚晴的手,“我看看伤没伤着。”

楚晴摊开手,掌心一支簪头雕成梅花状的金簪,因握得紧,花瓣已有些歪,掌心的皮也蹭破了,沁出星星点点的血珠来。

银安公主忙吩咐宫女,“快去传太医。”

宫女答道:“适才太子爷已使唤人去传了。”

银安公主探头望过去,亭子外面,周成瑾弯着腰,鼻血顺着手指缝“啪哒啪哒”往下滴。

钦安殿的偏殿里,暖意融融茶香袅袅。

谢贵妃觉得干坐着说话没意思,叫人摆了两桌叶子牌。

诸位夫人都是个中高手,平素在家里或侍奉公婆或主持中馈难得有空闲能玩两把,如今得了机会,边说笑边打牌,倒也颇有乐趣。

谢贵妃刚摸到一手好牌,就看见贴身宫女悄悄站在自己身后轻咳了两声。谢贵妃心知肚明,把牌往旁边看牌的张夫人手里一塞,“又是好牌,我怕赢多了她们几个心里不服气,这把你来上。”

张夫人极有眼色,笑道:“那我就借贵妃娘娘的时运,好歹赢几两银子回去,让婆婆高兴高兴。”

在座众人笑着打趣她,“看把你兴的,就算我们把荷包里的银子都输给你,你婆婆也看不到眼里去。”

张夫人的婆婆是先怀远候的独生女儿,当年出嫁时,怀远候夫人恨不得把半个府邸的东西都抬过去当嫁妆。

这边众人仍说笑着,宫女简短地把事情说了遍。

谢贵妃心中诧异,脸上却声色不动,笑盈盈地朝正喝茶的明氏走过去,“楚夫人平日忙,不怎么到宫里来,这御花园还没逛过吧?”

明氏闻言知雅,笑着起身,“可不是,都说御花园景致好,这会儿挂了灯必定更漂亮,还真想出去走动走动。”

钦安殿离浮碧亭并不太远,也就一炷香的路程。

还没走近,明氏就看到周成瑾坐在亭子里的石椅上,太医正在给他包扎,亭子一角,楚晟跟楚晴则在旁边冷眼看着。

明氏心里“咯噔”一声,周成瑾可是大长公主跟顺德皇帝心尖尖上的人儿,也不知怎么受了伤,千万别跟楚晟有瓜葛才好。

银安公主见谢贵妃与明氏联袂而来,遂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谢贵妃已经知道了倒不觉得什么,明氏却吃了一惊。

她坐在偏殿是忐忑不安提心吊胆,生怕楚曈瞒着自己做出什么不轨之举,又担心楚晚控制不了脾气跟人起了争执,却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自己最为放心的楚晴被人欺负了。

当即走到楚晴身边,上下细细打量番,“吓着了吧?”

看到明氏,楚晴强忍着的惊吓与委屈一下子就窜上来,眼眶蓦地就红了。

明氏揽着她肩头轻轻拍了拍,低声道:“忍着不能哭。”

楚晴自然明白。

她不哭,这就能算是小事,可一旦哭了,别人还指不定以为她受了多大委屈,再传到外面去,可就不容易说清了。

男女之间拉拉扯扯,说开了对女方的伤害远比男方大,何况还是周成瑾这个臭名昭著的家伙。

所以,能把这事当作没发生是最好不过。

谢贵妃看着楚晴眸中滚动着的泪水,温和地说:“你是好孩子,这都是阿瑾的错,本宫定然禀明皇上好生训他一顿。”又转向明氏,“阿瑾这脾气,从小就乖张,如今虽然长大了些,可总归还是个孩子…”

十六岁,已经在金吾卫当差的人了,要是成亲早的,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这话说出去谢贵妃自个都脸红。

而且这事本就是周成瑾的错,平白无故地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任是谁都不会善罢甘休,何况还是卫国公府的姑娘?

可眼下,周成瑾是鼻青脸肿,满脸满身的血,手背也一道不浅的划痕,反观楚晴,虽是手掌出了点血,可终究算是毫发未伤。

自己要不把这事儿圆过去,怕是大长公主和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明氏岂听不出谢贵妃话里的意思,沉吟片刻便道:“小孩子不懂事,玩闹间失了手也是有的,”转头看着楚晟,“以后切不可这么莽撞了。”

言外之意是要将楚晴撇开,这事就是周成瑾跟楚晟之间的玩闹。

楚晟低头应一声,“我知错了,以后定会擦亮眼睛认清人。”

谢贵妃松口气,脸上神情却愈加凝肃,环视四周,沉着声道:“这事到此为止,要是本宫听到外头有什么流言蜚语,唯你们是问。”

浮碧亭四周伺候的宫女太监俱都恭声答应,“是!”

谢贵妃脸上又浮起亲切的笑容,对明氏道:“既是出来了,楚夫人就顺便赏赏灯,银安,好生陪着楚夫人和楚姑娘。”再转头对太子道,“带阿瑾去洗把脸换件衣裳。”

御花园西面就是皇子们居住的西五所,太子已经搬到东宫居住,二皇子也在宫外开了府,现如今只有三、四、五、□□个皇子在此居住。

五皇子萧文宬与周成瑾一样都是十六岁,个头也差不多,太子直接把周成瑾带到了五皇子的住处,让小太监找了件衣服出来。

等周成瑾换好,太子将伺候的人尽数打发了,笑呵呵地看着周成瑾道:“你也看好了?这楚家的姑娘着实不错,模样长得好,细皮嫩肉的,就是性子太野。你是没看到她拿簪子扎你的时候眼里的那股狠劲儿,啧啧,越是这么烈性的越来劲儿…可到底年轻性急,一点儿都沉不住气,当着人家里人的面就动手动脚。表哥教你一招,要先混熟了,让她对你毫无防备,甚至信任你依赖你,然后呢,领到个僻静地方,门一关,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是我看中的人,表哥以后别打她的主意,”周成瑾默不作声地盯着手背上那道深深的划痕,突然打断了太子的话。

“你是没有指望了吧?”太子哈哈笑着,“我看以后你都进不了楚家的门了。”

“这不用表哥操心,总之我认准她了。”

太子俯身,对牢周成瑾的眼眸认真地看了看,“行,表哥让你这会,可以后表哥有求着你的时候…”

“我记着表哥的情分就是。”

“好,”太子笑道,“我出去转转,表弟不如就在这里歇着,待会让人回府说一声便是,免得大长公主担心。”

“不用,灯会散了我便回去。”周成瑾懒懒地应着,寻个靠枕塞在腰后,双脚叠着架在案几上,长长地叹了声。

御花园里,银安公主兴致颇高地拉着楚晴去看她做的花灯,“你知道吗,这竹子先要用热气熏过才有韧性,骨架是做灯的师傅帮我搭的,灯身却是我自己画的,画了三稿才画成。”

是盏五角宫灯,五面分别画着各式花卉,梅花遒劲如铁,茶花妩媚动人,牡丹国色天香,各具特色,栩栩如生。

楚晴赞道:“画到这种境地已然不易,我是绝对画不出来的…而且构图意境都很难得。”

银安公主笑道:“哪里是我的构图,是沈在野起的稿,我只是照样临了再上色而已。”

沈在野,这个名字听着很熟悉。

楚晴稍思量想起来了,大哥楚景本想求他写一本字帖,后来被拒绝了的那人,于是问道:“沈在野的字画很有名吗?”

银安公主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很有名,但这人有点恃才傲物,轻易求不来。这次好像还是他教女儿作画,顺便多画了几幅,让太子哥哥求了来,不过就只是个轮廓,并没着色。”

连未完成的画稿都去求,太子还真是礼贤下士。

楚晴闻言越发对太子有好感。

两人在前面叽叽喳喳地说话,后头楚晟愧疚地对明氏道:“都是我的错,没能拦住周家大爷…早知道他名声不好,可他以前帮过我,而且相处这些时日,觉得他为人还算仗义,就没有防备。看来传言果真并非空穴来风…我没照顾好六妹妹,请伯母责罚。”

明氏温声道:“罚不罚等回去禀了国公爷再说,不过这周大爷,日后还是远着点吧,你既然有心科考走仕途,名声还是很重要的,再者以后还得成家立业,总得娶个好人家的闺女。”

楚晟低声答道:“伯母说得是。”

明氏想了想又道:“听说你夜里读书到很晚,读书纵然要刻苦,但也不能熬坏了身子,须知欲速则不达,有张有弛才是文武之道。再者,你这般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更得吃饱了睡足了。”

楚晟应道:“是!”

正说着,前头匆匆走来两人,却是周琳跟银平公主。

周琳一见楚晴就嚷起来,“原来你们在这里害得我好找…你还不知道吧,那边都吵起来了,差点就动了手。”

“怎么吵起来了,谁跟谁?”楚晴疑惑地问。

周琳道:“就是谢家两位姑娘和孙月娥,对了,你们府上弹琴的那位也在。”

明氏听到楚曈也在,心不由提了起来,紧走了几步问道:“她们在哪儿?”

周琳指指西面,“就在玉液池旁边——”

第59章

玉液池在御花园西边,据说底下有处泉眼,冒出来的水清澈透亮不说,还是温乎乎的。所以即便是三九寒天也从不上冻,旁边的柳树也长得比别处茂盛许多。

玉液池旁边还有座八角亭,立国初期,曾有大臣上书说温泉眼乃祥瑞之兆,太~祖皇帝心花怒放,便将此亭子取名澄瑞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