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地扫一眼对方,星眸微微一垂:“不知府尹大人,到沧澜王府作什么?”语气颇为傲慢,却掩饰不住心里的不甘。
顾玉延丝毫未在意的凌夫人的傲慢,口角含笑道:“自然是抱着跟凌夫人一样的心思,不过,凌夫人还是请回吧,经下官方才确认,此案与沧澜王府无关。”暗暗瞟一眼跟在身边的凤仪姑娘,方才一出拾月苑,她就冲他摇摇头。
显然,当日抚琴的人不是浮川。
那么当日接着离落抚琴的人会是谁?
锦都中究竟还有谁的琴技,能在凤仪和浮川之上?
两个问题萦绕在他的心头,况且明镜儿主仆三人,昨日皆有不在场的证明,难道真的是他太多心,凶手就是他们根据现场证据锁定的那个人,只是依然感觉有些不对头,那种感觉强烈到他无法无视。
因为一切都太恰好,他们根据现场的线索,所有证据指向礼部尚书之子苏子忧。
整个雁归楼都知道苏子忧和凌云霄当日为争夺花魁离落,曾经大打出手,一时怀恨在心动了杀机也不是不可。
而他们,正是顺着窗外的脚印找到了当时,因为喝了大量酒,还吸食了不少的五石粉,正飘飘欲仙的苏子忧。
当时杀人的凶器就大剌剌的摆就他身边,在他弃在一旁的外袍上,他们也找到了相应地血迹,这一切都指证苏子忧就是凶手,只是一切太巧合了。
每当他一想到苏家女儿能当皇后娘娘,就觉得这绝对不是偶然的事情,而是一种承诺,或者是交易,苏氏很有可能参与当年的屠杀案,所以他马上就想到了明镜儿,以她的能力设下这一箭双雕的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惜他没有证据。
凌夫人闻言,顿时一脸不悦地道:“府尹大人,为何这样说?你如何认定明镜儿不是凶手?莫非是你们存心要包庇明镜儿。”
顾玉延面上彬彬有礼的一笑,心里暗道:“他若是存心包庇,就不会被她赶出王府。”真是好人难当啊!
看着不肯相信的凌夫人,似笑非笑地道:“凌夫人,玉延凭的是现场所留下的证据,昨日因为澜沧王奉旨出征,墨心郡主一路相送到城门,确实没有时间杀害凌公子。倒是凌夫人无凭无据,就认定是墨心郡主所为,还带人上门闹事,若让旁人知晓此事,只怕会联想到十年前的事情。”
“胡说八道,十年前的事情与本夫人何关。”凌夫人马上一口否定,不过略急促的语气已经出卖她。
“既是如此,凌夫人无缘无故的,为何会怀疑是墨心郡主杀害了令郎。”顾玉延含笑浅浅地反问,敏锐的目光不失时机的,紧紧盯着对方的表情,那怕是极细微的眨一下眼睛也没有错过。
“本夫人”凌夫人顿时语塞。
看到她的神情,顾玉延微微颌首,若无其事的走上自己的马车。
凌夫人若是够聪明,应该会马上带人离开,算是他向那女子赔礼道歉,那小女子发起飙来,还真是挺可怕的。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凌夫人果然也带着人一声不响的离开,大门上的侍卫,连忙把这好消息传入府内。
明镜儿听到消息时,正悠然的品着茶,漫不经心地道:“他这是变着法儿,向本郡主赔礼道歉。本郡主就勉为其难的接了。”虽然他的怀疑一点都没错,不过他确实威胁到了自己。
温慎涵想着明镜儿赶顾玉延的样子,心有余悸地道:“不过你方才发飙的样子,确实挺可怕的,换成是我也会马上找法子弥补过错嘿嘿!”似是发觉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由自主的干笑两声,掩饰过去。
明镜儿装作没有听到他的话,若无其事喝着茶,凌夫人哪里知道,她带人大闹沧澜王府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锦都,暴露了天心府曾参加过当屠杀案的事情,能不能平安回天心府,还是另一回事呢!
凌翱以为他当日在金銮大殿上,故意站在她的一方,就能躲过她的目光。
他却不知道他的身份,在他那次潜入凌波宫跟青雪珂见面时,就已经彻底暴露,所以她才第一个拿他的儿子开刀。
天心府所在地,恰好在沧澜王府的另一个方向,凌夫人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闭目养神,外面除了有数名家丁侍婢跟着,还有十几名武林好手跟着,暗中更有数名影卫保护着,如此浩浩荡荡的队伍,招摇过市,自人引人注目。
可是即便如此,凌夫人心里仍然是有一丝丝不祥的预感,不由的掀起一丝帘子,往外面看了看。
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切如常,那一丝丝不安感才被压下,凌夫人拍拍自己的胸口,觉得是自己太多心了,青天白日之下,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她下手!
队伍很快就穿过热闹的街市,走在通往在天心府的大道上。
熟悉的街景一出现,凌夫人整颗心也就渐渐平静下来,想到一路上的紧张不安,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
自从嫁入天心府以后,就再渐渐远离了江湖上快意恩仇的日子,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当年的一腔豪气热血也被渐渐被磨灭干净。
如今小小的阵仗就把她吓成这样,时间当真是磨灭了一切,凌夫人感慨万千中闭上眼睛。
再转过一全路口,就能看到天心府的大门,一行人的紧张气氛也渐渐松懈下来,就在此时,拉车的两匹马突然高高提起前蹄,冲着天空一阵嘶鸣,发疯似是奔跑起来,车夫一时没留神从驾坐上摔了下来。
随行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马匹由于转弯转得太急,车身砰的一下撞在围墙上,凌夫人的惨叫马上从马车里面传出来。
骤然听到凌夫人的惨叫声,众人才猛的从震惊中回神,连忙却追赶已经看不马车,直到转弯后才看到马匹像喝醉酒一样,一路上歪歪倒倒、摇摇晃晃的乱冲乱撞,以致车身不时撞在两边的围墙上,凌夫人的惨叫声也一直没有断过。
跟在后面的众人不由的看得目瞪口呆,马车的车身已经数撞墙,虽然没有什么严重损伤,不过下面的轮子看着似是随时会掉。
眼看着马车就要撞在大门,马匹突然刹住,只听到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在马车内重重的摔了一下,就听到凌夫人一声吃痛的惨叫。
见马匹已经停下,众人连忙冲上去,想稳住马匹,就连守在大门的家丁也迎上前,就在众人快要靠近的时候,两匹马再次高高跃起,却这次却没有嘶鸣,而是直接在空在转头往来路奔跑。
借着这个力度,车身被猛的一甩,甩到一边重重的撞在围墙上,一下子撞得四分五裂,凌夫人也同一时间内滚了出来,待众人赶过去时,已经满脸鲜血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若水居,明镜儿吃着虬叔特意让厨房做得嫩嫩的芙蓉蛋,就听到浮华报上这一桩好消息,桃花眼中露出一抹笑意:“看来有人比我们,更巴不得凌夫人早死。”
浮川含笑道:“那也是主子的消息,散播出去得及时。”
凌夫人一定做梦没想到,天心府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他们的监视中,她尚未到沧澜王府,消息就已经暗暗传遍了锦都,主子所要做的,不过是拖她一些时间,好让人机会设下埋伏而已。
明镜儿不由浅浅的一笑,浮华马上道:“主子,天心府这一次,会不会又把此事算到主子头上,咱们充其量就是卖卖消息而已,可没有动手杀人。”语气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天心府也不是吃素的,本郡主猜,很快就会有人上门来我们。”明镜儿用小银勺,轻轻拔着碗中的芙蓉蛋。
“天心府的人?”浮华问。
“是出手的人。”浮川敲了一下浮华的脑门。
“这就叫狗急跳墙。”明镜儿一派悠然地吃着芙蓉蛋。
谁叫凌翱当年请人家来帮忙,事后还要杀人灭口,人家的家人知道真相后,找上门来报仇是迟早的事情,她不过是卖卖消息,予人方便而已。
浮华疑惑的看一眼她:“主子,天心府会不会也狗急跳墙,死死咬定是咱们动的手。”
明镜儿唇角微微一勾:“顺天府、大理寺给人定罪,讲的是证据,他们一日找不到证据,便一日不敢对我们出手。”
因为他们若是敢动手了,她也一样的会狗急跳墙,目前来看太初大帝不敢轻易动她,甚至还会让人帮她清理痕迹。
想到此处,明镜儿似是想到什么,桃花眼中露出一抹笑意:“对了,那对母女,现在如何了?”有一段时间没有再过问他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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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 礼物章被拒
深夜,凌波宫中还有着一张烛火,青雪珂坐豆大的油灯前,回想她这短短的不到四十年的人生,从出生到和亲前的,生在皇室的她过着极尽奢靡的生活,和亲后简直是跌落地狱。
因为和亲的那位王爷早已经心有所属,大婚之夜一壶加了药酒灌下,开始了她的噩梦,在大罗帝朝,根本没人把她当公主看,任何人都可以随意作贱她、糟蹋她、蹂躏她,恨意让她不顾一切的要灭掉大罗帝朝。
只是她的牺牲灭了一个帝国,所以她努力的挥霍着这份功劳,可惜功劳再大,也有挥霍尽的一天。
再次置身在相同的逆景中,她似乎什么都已经看透,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女儿,她若是不在人世,在这乱世中女儿该如何自处,她必须为女儿最后想一个成全之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
青雪珂看看照外的月色,又瞧一眼熟睡的女儿,心里不禁有一丝忐忑。
按照约定的时间,他应该早就出现,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出现,莫非是外面近日发生了什么变故。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厚重的推门声,似是有人把宫门打开,或许是出于多年的细作自我保护本能,以及近段时间的不安感,青雪珂在一大堆从沧澜王府搬回来的东西中,迅速找出一把匕首护在胸前,吹灭油灯悄悄地躲上门后。
片刻后,刺眼的光亮从外面传来,什么人,三更半夜会这样“光明正大”的到冷宫来。
青雪珂透过门缝看向外面,却见一队宫娥提着琉璃灯、香炉在前开路,后面一名年长的宫女和太监,扶着一名气派雍容的贵妇走进来。
这名贵妇正是天锦帝朝最尊贵太后,扶着她走进来的自然是初夏,和慈宁宫的首领太后。
看到这些人出现,青雪珂面上马露出一丝惊讶,虽然猜到他们的来意,却丝毫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躲在门后。
太后走入这座荒凉的冷宫后,淡淡的打量了一眼四周,目光很快便锁定青雪珂所在的房间,施施然的在太监搬来的椅上坐下。
垂眸,轻轻拔弄着手上的护甲,头也不抬地道:“怎么,还要哀家亲自请你吗?”微微一抬头,目光像针一样刺在青雪珂身上。
青雪珂心里一惊,知道今天她是逃不过,咬咬唇犹豫了一下,推门走出外面。
待她把外面的阵仗看得清楚时,无奈的缓缓走上前:“儿臣参见母后!母后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难道你还知道吗?”太后瞟了一眼青雪珂,那一眼宛如冷箭射出,瞧得青雪珂汗毛根根竖起,站在那里连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挥了一下,马上有一个太监用托盘端着一个碗出来,里面黑色的液体,看起来让人发毛,青雪珂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只听太后淡淡地道:“把这碗药喝了,打掉你肚子里那个不知来路的孽障,然后好好的休息几日,哀家会让人悄悄送你们出宫。”
“不,我不喝。”
青雪珂马上拒绝,虽然这个孩子经正实并不是墨驰,不过依天锦帝朝的律法。
这个孩子存在却可以让她少遭罪,至少可以让她多活几个月,有了这几个月的时候,她可以谋划更多的事情。
哼!太后冷哼一声,不屑地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难道哀家会不知道,你想用这个孩子拖延时间,可是眼下的事情,这个孩子会成你的负累,就跟里面那个一样。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你又怎会沦落至此。”
骤然听到这番话,青雪珂心里嘣噔一下:“母后,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扫了她一眼,冷冷地道:“还不是你自己十年前干的糊涂事,再没见过似你们这般愚蠢的人,竟然把那些人直接埋尸在拾月山庄,现在被明镜儿挖出来,还抬到金銮大殿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天英府已经接二连三的出事,用不了多久,明镜儿就会查到你头上。”
“可是”青雪珂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还犹豫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挺着个大肚子逃跑,你逃得掉吗?”太后越看这个女儿直生气,真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聪明的女人绝不会让感情左右自己。
太后见女儿还是一脸迷糊,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以为现在大理寺和明镜儿还是在查太妃一案吗?跟目前的情况比起来那都是小事,凌翱只是当年的暗杀组织的领导人,他的儿子在雁归楼就被人大御八块,至今还没有找到头。”
青雪珂不敢相信瞪大眼睛:“明镜儿怎么敢?”
太后不理会她,继续道:“凌夫人带人到沧澜王府找明镜儿算账,回府的路上马车突然失控摔成重伤,估计下半生要躺在床上过,一旦让明镜儿和墨君离查——当年是你亲手杀了明姬雪,你应该猜到会是什么后果。”
太后把近日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全说给青雪珂,就像大夫突然加重了药的剂量一样,目的就是要敲醒这个不知清轻重的女儿。
闻言,青雪珂猛的打了一个冷战,脑海中马上浮现出明姬雪血肉模糊的模样,耳中全是明姬雪的惨叫声,不由地紧紧抱着自己。
她不敢去想象,墨君离和明镜儿一旦知道她就是杀死明姬雪的凶手,会怎么折磨她。
他们一定会用同样的方式加倍的,慢慢折磨她,只要想想明姬雪当年惨死的画面,她就宁愿一脖子抹死算了,免得遭罪。
想都没想,就端起宫女手中的药碗,一口气饮尽,她不要像明姬雪那样被活活用匕首砍死,她不要像明姬雪那样死得面目全非,她不要像明姬雪那样死得不甘不愿
堕胎药的药力显没有给她多想的机会,腹中已经传来一阵阵痛楚,一个生命正慢慢地流出她的身体,青雪珂也慢慢的地失去了知觉,晕倒在地上。
太后马上冷声道:“趁现在,连夜把她送走,然后一把火烧了冷宫。”
初夏淡淡地道:“可纯小姐闻了迷香已经晕倒,要不要也一起送走。”
太后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下:“把她也送走,不过半路上她若做出危及公主的事情,就不必理会公主的意思,”太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是直接除掉。
初夏点点头,马上吩咐太监、宫女们把青雪珂抬上外面的马车,派了一个稳妥的嬷嬷侍候着。
再亲自把李可纯抱上马车,好好的嘱咐一番赶车的人,看着马车消失在黑暗中才回太后身边。
“太后,一切顺利,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奴才们办吧。”
嗯!太后用鼻子应一声,扶着她的手先一步走出冷宫,就在他们一行人离开后不久,冷宫马上燃起冲天大火。
大火烧红了半边天,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妃嫔们惨叫连连,一个也逃不出来,直到大火快把一切烧干净时,巡逻的侍卫匆匆赶来救火,而这一幕全都落在潜伏在冷宫内的探子眼中。
明镜儿听到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桃花眼微微一笑:“太后倒仁慈,居然在这个时候放走女儿,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唇角边露出一抹讥俏:“别跟丢了,别让他们死了就行,其它的一概不用管。”太后想引蛇出洞,太异想天开了,不过,她会陪她继续玩。
“是,主子。”
浮川轻轻应道,似是想起什么,含笑道:“主子,后天三月十八,温小姐及笄,请柬已经送到府上。”
嗯!明镜儿轻轻地应了一声,浮川见她心不在焉,探着她的口风道:“上次主子和世子爷及笄,右相府也给咱们府上送了礼,温小姐和温公子另外也送了主子礼,我们回的礼也不能太轻,奴婢就作主把其中一件珍珠衫拿了出来,主子觉得怎样?”
明镜儿依然是漫不经心地道:“这些事情你作主就行,到十八那天再提醒我。对了,拾月山庄还要多长时间才修葺好,大厅那里记得给我保持原样。”抽个好日子,让青雪珂故地重游一番。
“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
浮川铺好床,回头含笑道:“主子早点睡,明天又赖着不肯起床,到时二老夫人又该念叨你。”
明镜儿抛了一个不屑的眼神,忽然道:“明天去一趟玲珑阁,你准备一下吧。”她答应过玉无瑕,留李可纯一条贱命,既然如此,这次就由他出手,倒要看看顾玉延他们如何捉她的把柄。
浮川一怔:“是,奴婢会安排明天的行程。时候不早,主子该睡了。”贴心的掀开一角锦被。
优雅的打了一个呵欠,明镜儿安安静静地躺下,房间的各炉内燃着熏香,淡淡的味道极好闻。
这种香似有安神作用,明镜儿很快就进入梦香,看着她熟睡后,浮川不放心的检查了一遍门窗,才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三月里小雨最缠绵,飘飘洒洒,如烟似雾,弥漫在锦都的上空,一切都浸淫在潮湿中,满城的花香与湿润缠绵在一起,久久没有散去。
明镜儿撑着伞,缓缓漫步在雨中,大红的油伞,雪白裾裙,宽大的衣袖,再配上她独特的尊贵气华,每走一步皆是一幅会移动的画卷,这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想上前搭讪人的自然也不少,不过都被浮世和浮生杀人挡了回地去,遇上不识趣干脆直接拔剑。
浮华跟在后面,不解地道:“主子,我们为什么不坐马车。”让主子这样走在雨中,回头浮川知道非骂死她不可。
明镜儿伸手接着雨伞上滴下水珠,眸中含笑道:“偶尔这样走走,不是很好吗?就当是最近睡多,偶尔出来活动活动筋骨,至于浮川那里有我,本郡主担保你不会挨骂,况且才一小段路而已。”
浮华那点小心思,岂能逃过她的眼睛。
听到她这样说,浮华再不情愿也只好乖乖地跟在后面,小心的戒备着不让任何人靠近明镜儿一丈以内。
倒不是担心明镜儿的安全,横竖有浮世和浮生保护着,她是看不惯那些一见到主子,就两眼发直,一副正在发情,恨不得马上把主子扑倒的一脸淫相的男人,这些人若是敢上前来,她一定挖他们的眼珠子,再活活地镶入墙中。
看到她这样,明镜儿狡黠的笑了笑:“人家监视了我那么长时间,总得让人家有点东西回去交差。”
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玲珑阁七层高的精致小红楼,在雨中格外的抢眼,眼眸中是一抹寒霜,不过却隐在一层笑意下面。
玲珑阁早就收到风,明镜儿刚到小楼前,掌柜的已经从里面迎出来,展开职业的笑容道:“郡主,来得正是时候,玲珑阁今天新出了十二套首饰,郡主若是有时间,不如坐下来,慢慢的挑一挑,看看是否入得眼。”
闻言,明镜儿淡淡的一笑:“看来本郡主最近的运气不错,都拿出来吧。”
似明镜儿这样的贵客,自然有专门的雅间招呼休息和挑选首饰,进入雅意不久,掌柜就捧了几个面上包绒盒子进来,打开后里面全是清一式的翡翠头面,顶级的帝王绿翡,璀璨的血翡、耀眼的金丝翡,极具神秘色彩的紫翡。
这样好的翡翠全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难得就算了,最难得是每一种翡翠皆是发簪、耳环、玉镯,戒指的配成套,连明镜儿看到都不惊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把每一件首饰都细细的瞧过,毫不犹豫地道:“这几套全都包起来吧。”
掌柜面上马上一滞,就听她道:“不是说有十二款吗?把其的也都拿来给本郡主瞧瞧。”
以明镜儿的身份,掌柜的丝毫不担心她会拿不出钱,脸上堆着得体的笑容道:“请郡主稍后,在下马上就让人给郡主送来。”明明是讨好的话,听起来却一点也不让人反感。
浮华不解地道:“主子,平日里又不戴这些东西,买来作什么?这样的东西,府里要多少没有。”
明镜儿拿起一支紫翡玉簪,对着光线下看了看,轻轻地放回盒子中道:“这样的好东西可遇不可救。咱们府上名贵的玉器倒是不少,不过这样颜色齐全,款式双别致却不见得有,我正打算给它们起过名儿,你说叫它们什么好呢?”
浮华没好气地道:“这种文绉绉的事情,你还是让浮川做,我倒记得上次冲慧大师,送主子的那支冰魄玉簪倒挺好,可惜主子却很少带,倒是浪费了大师的一番心意。”
明镜儿瞪了一眼浮华,戳了一下她的头道:“问你一句而已,你就这么多话,回头把我要你看的书,全都说一遍给我听,说不好,我给你请个夫子来,天天教你读书。”
浮华一听到要她说话,马上太阳底下缺水的树苗,蔫了!这就是她的死穴啊!
闲谈间,掌柜又扶着四个盒子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名小厮,手里同样抱着四个盒子,不过从盒子的新式看却次了一等,显然里面的东西不及之前名贵。
掌柜的把盒子一一摆在明镜儿面前,眼中含笑道:“这八款头面虽然不及方才四款珍贵,却也是极精致的东西,用来送人最好不过。”说完一一把盒子打开。
浮华马上指着其中一套道:“这套镶珍珠的梅花头面简洁大主,倒是很适合浮川。”
闻言明镜儿才发现,这十二款头面竟然依照一年十二个月的花为主题,制成十二套首饰,心里不由的暗暗惊讶。
浮华指的正是一套用黄金作底,镶着上珍珠制成的头面,里面只有一支簪子和一对耳环,簪子上并排着两朵鸽子蛋大小用珍珠镶嵌成的梅花,抹端一朵上垂着三缕金色流苏,简洁高贵,果然极适合性情清冷的浮川。
看完珍珠的那套,明镜儿指着一套金镶黄水晶雏菊造型的头面道:“这一套颜色金灿灿,雏菊花造型的倒适合你张扬嚣张的性子,本郡主就作主替定下了。”反正这丫头喜欢显摆。
浮华不满地道:“奴婢那不叫张扬嚣张了,奴婢那叫自信自强。”
明镜儿无奈的摇摇头,指着一套桃花造型的头面道:“温小姐生在三月,正是桃花开的时候,我猜她会喜欢这一套桃花造型的粉色水晶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