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儿黛眉一挑,就听到欢颜可怜兮兮地道:“小主子,你忘记了,在驿馆外面,殿下只是让奴才来侍候小主子,他根本没有跟过来。”一双眼睛无辜的明镜儿,小主子怎么转眼就忘了。

“本宫说的不是他,他不是殿下我刚才说了什么?”明镜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向上官若水,她居然说他不是他。

若不是梵明日,他会是谁?

上官若水面上先是一惊,随之一脸激动地道:“你也感觉到了是不是,我也觉得他不像他,可是却找不出任何破绽,所以你有没有想过,若枫城被毁当日,死的不是舜王,那死的会是谁。”

“不。”

上官若水最后一句话,刺激到她了,明镜儿大叫一声。

拼命摇着头:“不,不可能的,死的一定是舜王,一定是舜王。刚刚殿下还来过,我能感觉那个人就他。若水,你要相信我的感觉,我能感觉到殿下刚才真的来过。”

上官若水双手用力的扶着明镜儿的肩膀,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道:“镜儿,太子殿下刚才真的并没有来过,是我抱你回房间,然后一直守在你身边,欢颜守在门外,太子殿下他真的没有来,一切都是你妄想出来的。”

浮华先前说她病了,他还一直不相信,直到刚才她在马车上睡着了,他抱她回房间替她盖好被,正准备离开时,他才相信的浮华说的话。

他看到她不仅对着空气说话,还模拟了某人说话的声音,一个人同时分演着两个角色,还露出只有在某人面前才露出的娇媚神态,他才终于知道她得了什么病,那种病已经不在他的能力范围内,所以他才会说她无药可医。

看着眼前的女子,容颜冠绝天下,一双妩媚风流的桃花眼中暗含着威严,此时眼中有一丝震惊,神情却依然是冷静的。

他实在不愿意相信她有病,可是她真的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据浮华说,她经常在夜里自言自语,似是在跟太子殿下说话,有时候房间内甚至还传出太子殿下说话的声音,太子殿下那段时间虽然人在锦都,可是根本没有来找她,所以房间不可能出现他的声音。

后来,他们一时好奇悄悄往房间内看,才发现是她在模仿太子殿下的声音说话,有时候她还会独自走出房间,其后又莫名其妙的睡在外面,第二天醒来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做过什么。

浮华他们虽然担心,却不敢贸然惊醒她,更不敢告诉她,只是努力替她掩饰着这一切。

然而,这些并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有时候,她还会给他们下一些莫名奇妙的指示,就像这次故意昏迷不醒。

或许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枫城被毁当日发生的事情,只要弄清楚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病或许能好吧。

明镜儿刚刚听到上官若水的话时,心里确实很慌乱,可是很快渐渐安静下来,因为她记得浮华说过,一切都是她自己安排。

或许等一切结束后,她想起忘记掉的事情,病也会随之好转。

想到此,明镜儿淡然地道:“若水,暂时不要让哥哥知道本宫的事情,本宫不想让他担心。”登基的事情已经够他忙的,而浮川那边,不知道她能不能找到父王。

原来那天她从宫中回来后,正失魂落魄的坐在书房中,想着澜洲路程遥遥不下万里,就算日夜兼程也不能可在四五日赶到澜洲,阻止父王做傻事时,正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浮川忽然含笑走了进来。

看到同样一脸愁容的浮川,明镜儿就拉起她的手,一脸紧张的地道:“浮川,父王在信中说,他已经决心要随母妃而去,日子就定在陛下登基之日,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闻言,浮川的面色刷一下白了,颤着声音道:“不,不可能的。主子,王爷一定不会这么做,他那么在乎你们兄妹二人,岂会在这个时候想不开,让陛下不能安心登基,让主子你左右为难。”虽然他更爱已故的明王妃。

正是浮川的这番话才让她一下醒悟,浮川说得不错,父王就算真的要随母妃而去,也绝不可能在哥哥登基之前说出来,父王绝不会做出让哥哥和她为难的事情,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在路上遇上了什么问题,所以她当即安排浮川即时出发澜洲,同时还安排人回锦城。

以浮川的能力,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看一眼上官若水道:“你放心,我没事、”

上官若水看着跟常人无异的女子,默默的点点头,扬起笑容安慰道:“我回去给你开一些安神汤,你每天晚上临睡前服下,或许对你的症状有帮助。还有,不管驿馆的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你都一定要相信太子殿下,为了你,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

若然他之前看到的太子殿下,就是舜王梵明朗假扮的,他依然相信一切都是某人的安排。

以舜王的能耐怎么可能算计到那个运筹帷幄,谋算千里的男人,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都是在他的掌控中。

明镜儿点点头,含笑道:“明天就是曼佗罗山庄正式开张的日子,我已经邀请了各国的使者,你不防去看看热闹,酒水给你算一个五折。”

“钱眼子。”

上官若水俊颜上,再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要大赚一把,不过这样的她让他安心。

明镜儿不以为然的笑笑,风流妩媚的桃花眼中多了一丝玩味,如果这一切都是在她早就安排好的,明天晚上一定能看到一场好戏,或许还能让她想起点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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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抚琴的女子

驿馆,景烨太子看一眼手中的请柬,沉声道:“请柬是单给本殿一人,还是其他人都有了?”大明凰公主想玩什么花样,区区的一间青楼开张,竟然敢邀请他前往。

送请柬进来的侍卫道:“回殿下,诸国使臣皆收到了请柬。”说到此,侍卫悄悄看了一眼上面的人,继续道:“属下暗里打听过,这曼佗罗山庄是大明凰公主名下的产业,而大明凰公主又是大离帝唯一的妹妹,此次前来参加登基大典的帝朝下国,似乎皆有与之联姻之意。”

景烨太子眼眸内露出一丝讥讽:“这位位比帝后的公主,以前在大离的风评如何?”公主是什么,不过是用锦衣玉食饲养着小宠物,用来缓和一下天下的局势,不过只是暂时的。

“极高。”

侍卫用两个字形容明镜儿在大离百姓中的地位。

景烨太子挑了一下墨黑的剑眉,就听到侍卫淡淡地解释道:“不过,这一切原于她的母族,明氏一族在大离百姓有着崇高的地位。”

闻言,景烨太子扬眉一笑道:“是了,本殿曾经听闻过,天锦帝朝时,明氏嫡出子弟有不跪皇室中人的特权,其族主更是见君不跪,而且明氏女若入宫,在位帝位需废除六宫,立明氏所出之子为储君等,诸多特权。”

如此凌驾于皇权之上的特权,除了青氏一族,只怕也没有那个皇族能容忍这样的特殊存在。

不耐烦的道:“还打听到什么,一次性全给本殿说出来。”在了解墨君离之前,就先了解一下他这位风评极高的妹妹,权当是打发时间。

“属下还打听,大明凰公主早已经被确认死在十年前的屠杀中,可是去年十月十九这一日,即明氏被灭门的日子她却突然出现在锦都,一回府就压制嫡母泰安长公主,一步一步的实施她的复仇计划,而且在失踪的十年中,没有人知道她的具体去向。”

侍卫把在短时间调查的信息,点滴不漏的告诉他的主子,静静的等待着回应,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谁也想不到会是一对不太起眼的兄妹,迅猛的夺走青氏的皇权,短时间内他们能搜索到的信息十分有限。

“查。”

景烨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可是下面的人却深知其意。

他是要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查清楚,这十年内大明凰公主究竟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事情,总之绝不能让大离帝朝超出他们的控制。

好一个墨君离,好一个明镜儿,不愧是兄妹,连做事时神龙见头不尾的神秘风格也是一模一样。

此时,驿馆的另一处行宫内,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正冷冷地看着请柬,有着面具的遮挡,底下却人一时摸不透他的心思,全都不敢当出声,甚至连大气也不出,生气触怒了上面的男人,心底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梵明日的手一松,请柬飘落在地上,没有一人敢上前捡,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字体,摆了眼前看了又看,似是要纸张看穿一样。

从纸张柔软、轻薄的状态来看,它应该经常被人拿来手中翻转、抚摸。

此时从纸背,已经隐隐能看到上面的字,众人从几个字中大概猜了字条的内容:陌生花开,缓缓归矣。

从端庄娟透的字体来看,应该是出自女子之手,只是这究竟是谁的字,他们却看不懂,因为太过陌生。

梵明日收起字条,淡淡地道:“大离帝朝的接风宴会,真是别具风格,竟然设在青楼。”空灵不带丝毫情感的语气,一时让人难以琢磨,不知道他是要应邀,还是拒绝

“太子殿下,大明凰公主是以个人名义邀请,我们是否赴宴。”一名随行的使臣问。

“当然要参加。”梵明日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只是怎么看,这抹笑容都有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森然。

翌日早上,明镜儿坐在梳妆前,浮华正在为她梳发髻,梳发髻这种细致的活儿素来是浮川做的,现在落在浮华身上未免显得有些吃力,捣鼓了半天也绾出一个像样的发髻。

上官若水原是过来陪明镜儿用早膳,没想到等女人梳妆竟是如此费时间的事情,等了近半个时辰,不耐烦的出声道:“浮华,照着昨儿那样简直的梳不就行,何苦折腾人,这早膳都凉了。”肚子配合的,咕的一声响起。

“不行。”

浮华斩钉截铁地否决,捏着手中滑顺如丝绸地发丝道:“今天是主子册封公主后,第一次正式在众人面前亮相,怎能草率了事,今天务必要把主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压倒此次前来出使的公主们。”主子必须是最漂亮、最抢眼的。

上官若水不以为然地道:“凭你家主子风华绝代的姿容,一切装饰都是多余的,简简单单就好,况且今天仅是以曼佗罗山庄的名义邀请众人,没必要如此隆重。”就镜儿那张脸儿,不打扮已教离都的一众千金小姐黯然失色,若再细细地打扮,还让不让人活啊!

明镜儿不以为然地瞟一眼镜子中已经不耐烦的自己,语气淡淡地道:“本宫同意若水的话,就梳往日的寻常发式,衣服也穿平日的常服吧。”她的身份从不需要一堆华丽的死物来证明。

浮华狠狠地瞪了上官若水一眼,虽然很不甘却也无可奈何,谁叫她学艺不精,梳不出那种雍容华贵的发髻,只好任由主子胡闹。

不过,虽然一切从简,所用之物却不马虎,无不是极品中的极品。

出了府,明镜儿透过车窗往外面看,清晨的街景已经相当繁华,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门,她已经准备好一分大礼,希望众人喜欢。

曼佗罗山庄,得名于门前的一株白茶花。

这株白茶花正是皓月山庄里那株,明镜儿说过要把它种在青楼,就一定要把它种在青楼,甚至还直接用它来为青楼命名。

离都是枫树的天下,突然出现这么一株异类,确实让人感觉到新奇,更新奇的曼佗罗山庄的布置,跟往日所看到的青楼完全不同,若不是早就接到通知,景烨太子还是他是到了离都的大户人家中作客。

其他人也暗暗奇怪,明明是淫乐糜烂之所,却看不出丝毫淫乐糜烂之色。

山庄内,小桥流水间,偶见一对佳偶箫弄琴,竹林风阵阵中一双靡靡公子在对弈,或是水榭中有佳人起舞弄清影,更兼有无数才子佳人聚在一处作画吟诗,论古今风雅轶事,却不见半风月之色。

这也算是青楼,一行人正暗暗纳闷时,忽然一阵琴音响起,就听到有人轻轻唱道:“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鞠花开,鞠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歌声堪比黄莺出谷,琴若飞花落水,惊心动魄,明明是思绪万千的一曲,却教人心生欢悦。

随着领路的人一转,终于看到盈坐在桃花树下,抚琴自唱的女子,一袭翠羽色的纱衣,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柳叶黛眉,杏眼星眸,每一个眼神皆是一副画。

“这位是冷月姑娘,也参加今晚的花魁大选。”领路的人为众人解释,抬手道:“诸位,请!”

路人亭台楼阁,流水行云,才子佳人,如画美景入目,一行人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位大离公主敢在此地招待他们,原来这里是别有洞天,这位公主果然是别具心思。

温慎涵、顾玉成、顾玉延今天也在邀请之列,看着眼前的美景顾氏兄弟二人赞叹不已,温慎涵的眉头却不由的深锁起。

这里怎么跟他上次看到的完全不同,简直仿佛是换了一个地方,忽然想起当日在烟波馆中的幻像,莫非这些皆是幻像。

正是想什么来什么,当烟波馆三个字再次出现在面前时,温慎整个人不由的一怔。

那女子竟然在此间招呼各国的使臣,尤其是顾玉延今天也在场,她不担心他会发生蛛丝马迹吗?

“慎涵,你怎么了?”顾玉成见他一路皆出神,不由开口问。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比流芳阁、雁归楼强多了。”温慎口不对心的回答。

顾玉延调侃的笑道:“我看他是被这里的景色迷了眼,公主倒是别样心肠,一座青楼也能出人意表。”

温慎涵讪讪的一笑,若无其事的踏入烟波馆,一下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他上次看到的明明是一片浅浅湖泊,如今看到的竟然十里荷花,烟波馆连接的竟是离都城外那条烟波浩渺的江河,一艘巨大的画舫正停在荷花丛中。

只是,眼前这画面,是实景,还是幻像,温慎涵有些糊涂。

景烨太子看一眼水中的画舫,画舫四周垂着纱帘,隐约能看到人影绰绰,眼内露出一丝讥讽:“大离公主就准备这样迎接贵客吗?”小小帝朝下国的公主,竟敢在他面前托大,竟然没有亲自迎接他的到来,转身欲离开。

温慎涵想抢白几句,却被顾玉成拉住,突然一阵琴声从里画舫内飘出,在场的人瞬间怔住,就连气焰嚣张的景烨太子也停下准备离开的脚步。

开始时,琴声如从高山上流下的泉水,由小到大,一路跌宕起伏,然后中如汇入江河,在平静中奔腾,最后纳入大海,琴声波澜壮阔,又深不见底,让人顿觉天之广袤,地之辽阔,海之无涯。

景烨太子的目光似是射穿纱帘般锐利,这样的琴声绝不是一般青楼女子能抚得出来,扶琴的究竟是谁?

第104章明镜儿受伤

景烨太子的目光似是要射穿纱帘般锐利,这样的琴声,绝不是一般素衣女子能抚得出来,抚琴的究竟是谁?

宴会的主人,似是摸透了众人的心思,纱帘缓缓向两边卷起。

只见画舫上,一名素衣女子正在抚琴,纤纤玉指翻飞间,海阔天空,最后化为一片虚无,归于平静。

画舫下面,众人已经进入无我无他的冥想,人生如白驹过隙,弹指即过,一曲尽时,他们也历尽生平回归本我,轻松感觉如卸下了他们肩上的重担,沉浸在宁静的境界中。

景烨太子看着抚琴的佳人,原以为这就是明镜儿,不过看顾玉延、顾玉成等一众大离朝臣皆不动,就肯定上面的女子不是昨天看到的女子,况且眼前人在气韵上,就差了昨日的女子一大截,沉声道:“这又是何人,不会也是参加花魁竞选的人吧?”话中透着不易察觉的轻蔑。

“回景烨太子殿下,这是素晴姑娘,她不能参加大选,不过我们公主知道殿下喜欢丝竹,特意安排她为殿下抚一曲,希望殿下满意。”领路的人淡然地道,轻松的语气,似乎根本不在乎对方是否满意。

景烨太子沉吟片刻,冷笑道:“怎么,太明凰公主想用一名青楼女子代替她迎接本殿不成。”在场的人面上不由一凛,区区青楼女子焉能与大明凰公主相提并论,他这分明是在侮辱大离公主。

温慎涵闻言,心里顿时一沉,想都没想就含笑回道:“景烨太子若自认为,大离帝朝一个青楼女子就有资格迎接您的大驾,这样说也不为过。”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不禁暗暗偷笑,正应了那句“辱人者,人恒辱之。”的老话,大宇太子竟然忘记古人的教训,他在轻视别人的时候,已经先轻视他自己。

顾玉延惊讶地看了一眼温慎涵,没想到温慎涵会如此维护她,若不是之前看他的态度一直是淡淡的,他还真以温慎涵和那女子已经和好如初。

温慎涵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冷冷地道:“本公子只是看不惯他那嚣张样,天下又不止大宇一个天朝上国,却如此惺惺作态,故意显摆,毫无上国气度,难怪咱们陛下、公主不把他当回事。”

顾玉成抿唇一笑:“慎涵这番话,说得很是。”目光却落前面,浑身僵硬却不失淡然的景烨太子身上,只怕今日的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顾玉延只当温慎涵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一直很关心那女子,却又容不得别人侮辱她分毫,倒也没太在意,况且此时还有更值得他关注的,目光也落在前头的人影上面,温慎涵的鲁莽给了对方一个机会。

景烨作为天朝上国的太子殿下,他无论去哪里别人对他皆是毕恭毕敬,何曾受到这样的待遇。

温慎涵一番抢白,令他颜面尽失,也令大宇颜面受损,面上顿时一冷:“好大的胆子,竟敢言语冒犯本殿,给本殿拿下。”语气中有着浓浓地焇烟的味道。

果然,他身边的两名侍卫毫不犹豫的向温慎涵出手,顾玉成和顾玉延连忙出手拦住两名侍卫。

两名侍卫没有接到主子住手的命令,自然不能后退,四人当场便缠斗起来,惊得在场的众人连连后退,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然后,天朝太子身边的侍卫果然不是吃素,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出手招招狠辣。

顾玉延和顾玉成所学的武功,仅是平常自卫护身所用,要挡下这训练有素的侍卫,明显的十分吃力。

就在温慎涵担忧不已却又无计可施的时候,两道身影毫不犹豫的界入四人战斗中,轻易便把兄弟二人从困境中解救出来,另一场精彩的战斗便马上开始。

四人的武功极高,一时间难分仲伯,看得众人不由暗暗叫好。

顾玉延、顾玉成、温慎涵自然认得突然界入的二人是谁,面上皆不由的一喜,心里面却震惊不已。

他们早知道浮世、浮生的武功极高,只是没料到他们竟然能跟天朝上国的太子侍卫一较高低,还隐隐的占了上风。

景烨太子身边的两名侍卫,皆是从皇室暗卫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景烨太子没想到有人能跟他们打成平手,眼眸不由的眯起,凌厉的目光落在顾玉成和顾玉延身后的温慎涵身上。

方才就是此人出言讥讽他,大离帝朝尽是一些不怕死之辈,他就成全他们。

眼角余光暗瞟一眼正在打斗的四人,趁人不注意之时,突然朝温慎涵出手,顾玉延和顾玉成心里一惊,连忙出手拦截,却被对方的掌风震出一边,倒地吐血不止,而余劲把本就武功平平的温慎涵重重摔出去,跌在地上噗的喷出一口血。

顾玉延和顾太成震惊的看向景烨太子,没想到这天朝太子的武功如此了得,武功比之方才的侍卫不知高出多少倍,若是无人来阻止他,慎涵的性命今天忧矣,担忧的看向倒在地上的温慎涵。

不出二人所料,景烨太子下的第二招直冲温慎涵而去。

昨天入城时的下马车威没立成,他今天必然是要杀鸡儆猴,以立天朝上国国威,出手就是夺命之招,丝毫不留情。

温慎涵心里悲叹一声,闭上眼睛如归,在最后的一瞬间,脑海中闪现的不是他年迈的爹娘,而过那女子风华绝代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早已经印入到他的脑海中,抹之不去,挥之不掉。

其他人不忍看他惨死的画面,本能的闭上眼睛,只是死亡前地惨叫声却迟迟没响起,众人心里怔了怔,眼睛悄悄地睁开一条缝。

“这就是大离帝朝的待客之道?”

景烨太子恼怒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场的人顿感周身那种杀伐之气消失。

温慎涵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刚刚睁开眼睛,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心头不由的一暖。

“这确实不是我大离帝朝的待客之道。”

清冷、淡漠、傲然的声突然从高处上飘下,不是很响亮却一下慑人人神。

这是女子独有的声线,却跟寻常女子的声音不同,声音里听不出丝毫女儿家的情怀,倒有一种离尘脱俗地态度在里面。

在场诸人听到清语妙音,一下从惊吓中回过神,抬起头往上看,面上一滞,画舫的甲板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道圣洁如莲的身影。

虽然只是一袭简单的白色常服,虽然只是权着简单的发髻,虽然发髻只是有一只玉簪,虽然她没有向任何人介绍她的身份,虽然白纱覆面看不到她的真容,从未见过大离公主的众人却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子就是大离帝朝的大明凰公主。

刚才抚琴的女子,容颜也是绝色倾城,高雅的气质也配得上公主,不过跟眼前的女子比较起,却不可同级而论,端庄厚重的气韵沉积在女子身上,宛如一部史书那么厚重,只有这样的女子方称得上风华绝代。

佳人虽在眼前,只是眼前的情形也不容乐观,看景烨太子的驾势,今天若不出这口气只怕是不会罢休。

景烨太子盯着甲板上韵华天成、端庄大气、古朴威严的女子,冷冷地道:“大明凰公主,本殿确实是小看你了,不过”没想这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公主,竟然能拦下他的一掌之力,还如此镇定自若。

“此人冒犯本殿,本殿是非杀他不可,公主若不想两朝大动干戈,最好不要插手此事。”景烨太子淡淡的警告明镜儿,天朝上国之威不可犯,她若阻拦他,两朝定然会兵戎相见。

此时此刻,新立皇权与老牌天朝作对,可不是明智之举,

在场的人不由担心的看向温慎涵,大离帝朝初立,百废待兴之际,若与天朝大动干戈实不是明智之举。

温慎涵虽不是大智之人,却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忍着痛爬起身,想要上前以命相抵,今日之祸是他闯下的,绝不能连累大离刚建朝陷入战乱中,让百姓不得安稳。

忽然一人拦在他面前,扫了他一眼,不屑地道:“伤成这样,就不在乱动。”说完,几根银针毫不犹豫的扎在他身上,走到他身后抬手一拍。

温慎涵马上吐出几口瘀血,整个人顿感轻松许多,不由拧转头看了来人一眼,刚一张开口,一粒丹药就塞入他口,丹药入口即化,随之一股清凉流入四肢百骸,浑身通畅无比,不禁震惊的看着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