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芳官闭上眼,懒得理会自己的样子,傻妞儿却浑然不觉只是笑眯眯地道:“我以为爷喜欢牡丹、芍药这些名字呢,要不也是今天看见的那个大美人姐姐贞元什么的名儿,原来爷喜欢傻妞儿的名字。”

芳官忍不住挑开一边眼皮,瞅着傻妞儿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样子’,冷冷地道:“不,爷只是觉得蠢人就该有蠢名字。”

看着芳官又闭上了眼,傻妞儿瞬间情绪低落地低下头,沮丧地:“哦。”了一声。

随后,她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忽然抬起头,看向芳官:“爷,奴婢是傻,所以叫傻妞儿,那您那么聪明,您的爹娘为什么没有给你娶一个‘聪明儿’的名字呢?”

芳官额角一抽:“……闭嘴!”

小芮留在了京城打理宅子,便不知道吴管家怎么弄了这么个蠢丫头来!说是心眼实诚,忠心耿耿,哼!是蠢到头了差不多。

呱噪又愚蠢!

女人,聪明的贪婪,不贪婪的,便是蠢,全然不似男子!

傻妞儿呆呆愣愣地道:“嗯,但是爷,吴管家交代了傻妞儿盯着爷吃药,如果傻妞不说话……。”

芳官闭着眼,恶狠狠地咬牙:“拿药来!”

傻妞赶紧地捧着药,小心地递过去。

芳官接过去后,一口下肚,随后将那瓷杯一扔,扔在傻妞儿的怀里,修美的眸子冷冷地一斜:“从今儿起,你的名字就要叫做安下安静下去闭上嘴的安下,只是换个好听点的字眼取一夏字,别用你那忒俗气的名儿了!”

傻妞一呆:“啊……安夏?”

看着芳官浑身散发着不耐,傻妞儿,不,安夏再不会看脸色,也有危险的预感,若是自己再废话,必定要倒霉倒大霉了!

于是乖巧地去将东西放好,彻底地安静下去,闭上嘴儿了。

老子是安夏(annxia)傻妞儿的分界线

“人可查到了?”

一处气派的大院里,青年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一边的中年男子恭敬地道:“回世子爷,是已经查到了,您要找的人,如今就藏匿在弱水城的一处宅子里,只是那一处宅子靠近弱水游击将军的宅子,而且边上就是其府兵护院所住之处,那游击将军原本是海盗出身,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戒备森严,连着周围都有人巡视,所以要动手很不容易……。”

“长宁先生,本世子要的是结果,而不是原因,我只想知道到底怎么样能把那贱人抓住,带到父亲坟前,祭父亲的在天之灵,而不是在这里听你这般废话!”青年的面容上闪过不耐。

看着月光下,青年原本俊秀的面容上笼着一层戾气,长宁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世子爷,长宁在国公爷身边这么多年,命都是国公爷救的,为了给国公爷复仇,长宁并不吝啬这条命,但是,长宁不能看着您折在这上头,如今您已经放弃了西北……。”

“正是因为要为父亲报仇,所以我甚至放弃了最后能回到西北的机会而离开京城,所以,这个贱人的头,我是一定要取,否则……否则我怎么对得起……。”西凉靖说话之时,一双原本清澈的眸子里闪过难以言喻的痛楚,那种焚心之痛让他的眼中都是一片猩红,不知想起什么,神色近乎狰狞而扭曲。

看着西凉靖的神色,长宁心中深深地一叹,随后道:“世子爷,我们知道那贞元公主如今隐姓埋名地生活于此地,时常要去其海边的一处产业巡视,以确保其生活来源无虞,所以咱们蛰伏几日,待到其去海边之日,经过的丛林时,拦截下她。”

西凉靖扭曲的神色,微微缓解,他睁开眸子冷冷地道:“好,就这么办,马车我已经让人准备好,还有存人头的石灰匣子,我也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咱们动手!”

说罢,他一转身就大步地向自己房间走去,哐当一声甩上门。

长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内,神色间满是黯淡,他刚转身便看见一个侍卫端着酒向西凉靖房内走去,长宁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语:“国公爷,国公爷,您去得太早,如今世子爷深陷沼泽之间,不得出,属下看着世子爷一日一日的颓丧,大小姐又对我国公府邸毫无情义,您守护了多年的国公府,难道真的就要这么败落了么?”

奴才,到底该如何是好?

还有,到底当年您出事的时候,世子爷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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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D0000 2014-01-20 威望 +1

来自杭州19楼手机版m.19lou.

dongyu789 2014-01-20 威望 +2

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何以笙箫默》关注我的帖子哦

浅忆0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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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4-01-1915:37只看该作者1048#

番外于愿之城下宦妃天下

风瑟瑟而过,苍青的天际一片阴沉沉的乌云压在天边,层层叠叠,仿若地宫倒悬,看得人心压沉。

空气里却闷热的让人焦躁。

一顶小轿匆匆穿过一片大叶芭蕉林,走在精致小轿边上的丫头望望天色,又伸手用帕子擦了擦汗转头对着小轿子里的女子说:“小姐,看着这天色不妙,只怕这黑风要比我们预计来的提前呢,要不咱们……。”

小丫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轿子里悦耳的女音给打断了:“抄近路,鱼光村是咱们在这里唯一支撑的产业,且不说黑风来会造成什么危险,老于和龙光村的争执若是不能解决,发生械斗了,只怕咱们好容易养下的那些珠贝都要被毁了!”

“可是这到鱼光村,只怕风暴来前赶不上……。”小丫头还是有点迟疑想要说什么。

“走!”女子声音里已是不耐。

小丫头只好一边擦擦汗,一边赶紧打发着抬脚的几个轿夫加快脚步。

就在他们快要穿过这一片芭蕉林的时候,忽然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野风,只听得“哐当啪擦”几声,几棵大芭蕉树忽然倒地。

“小心!”

小丫头尖叫起来,几个轿夫也吓得不轻,脚下一个不稳,整个轿子立刻朝了一边倒去,眼看着就要整个都狠狠地砸地上,里面的女子就要被摔伤,却忽然一道冷风掠过,那轿顶陡然被撞破,一道窈窕的红色人影瞬间破轿而出,黑色的天际中,红影摇曳,美如流虹,让几个轿夫看得几乎痴了。

那虹影翩然如神女落地的时候,转过脸来,美艳的眉目之间有流光一般,让人不免呼吸一窒,只是她眉目冰冷,警惕地看向周围厉声道:“什么人,出来!”

声音落下片刻,在周围的芭蕉叶子之后陆续地出现一道道原本隐藏得极好的身影,他们一身墨绿色的劲装,人人手提长刀,只是全都面无表情。

若是细细看去,便会发现他们身上仿佛有隐约阴沉的气息再流动。

那是来自战场上身经百战之中凝聚而成的杀气。

几个轿夫和小丫头看见这场面,吓得浑身发抖,连滚带爬地跑掉了,经过那些绿衣人的时候,却没有人阻拦他们。

直到场内只剩下红衣的美艳女子。

她冷冷地站着,却没有任何打算逃跑的举动。

场内一片诡谲的安静。

直到一只箱子咕噜咕噜地忽然不知道从何处被扔在了地上,直滚到了她的脚下方才停住,忽然‘咔哒’一声打开了来。

女子警惕地倒退一步,抬手用衣袖掩去口鼻,低头一看,有些莫名其妙,那箱子里是一匣子灰白的粉末,但是却似乎没有毒,那是……

“石灰粉,腌制尸身可不腐坏。用来装你的头颅应该是正正好的。”男子冷冽锐利的声音响起。

女子抬头看去,便见一道修挺的身影从竹林深处款步而出,男子面容俊秀英挺,只是原本爽朗的眉目之间笼罩着一层阴戾之气。

“是你?”女子微微颦眉。

他眼底闪过阴沉的冷光,讥诮地轻嗤了一声:“许久不见,这几年别来无恙,明明就是西凉的第一美人公主,又是天朝的王妃,如今天下一统,却沦落到东躲**的感觉如何,贞元公主?”

女子脚步一顿,看着他笑了笑:“托世子爷的福气,贞元还好。”

但是便是这一笑,让西凉靖心中的怒火瞬间仿佛被点燃,他冷笑:“来,选吧,是让你的头装进这个石灰匣子或者你直接跟着我到长亭我父亲的墓前走一趟?”

女子低头踢了踢自己脚前的那只匣子,淡淡地道:“是么,这个匣子是用来保存头颅的吧,世子爷想得还真是周到。”

西凉靖讥诮地勾了唇角:“看来贞元公主也不是个蠢笨之人,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也不需要等待太久时间了。”

话音刚落,所有的绿意人瞬间全部举起了刀,身子微微前倾,肌肉紧绷,已经准备攻击的姿态,只等主子一声令下便毫不怜香惜玉地将面前的绝色美人撕裂成无数的碎片。

贞元公主却仿若未曾看见一般,把玩着自己的发丝片刻之后,方才抬起头,目光莫测地将周围的碧衣人扫视了一遍,似笑非笑地道:“寒甲十四破千军,不见瑶光照九州,这些壮士应该就是国公爷身边的那批亲信甲卫——十四瑶光吧,武功高强,更是在战场上保护国公爷的贴身死士,十四人皆身经百战,原本其才与武艺至少都能做个校尉,但因为国公爷,所以宁愿放弃功名而成为国公爷的护卫,十四瑶光卫当时若不是被国公爷派去了支援前线,只怕国公爷如今也还好好的。”

一名中年男子跨了出来,冷冷地道:“没错,看来你还有点见识,作为一国公主,也是各为其主,束手就擒,省得咱们面子上都不好看。”

贞元公主忽然低低地娇笑起来:“呵呵呵……。”

西凉靖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心中怒火翻腾,羞辱之感甚重,他恶狠狠地怒道:“你笑什么,贱人,今日本世子就要提你的头去祭祀我的父亲,你已经众叛亲离,难不成还以为会有人来救你!”

贞元公主笑吟吟地道:“世子爷,此言差矣,您的定论不要下得太早我,众叛亲离……世子爷,您忘了,当初我是怎么从宫里出来,而国公爷遇刺之前,您还在我的……。”

“贱人住嘴!”西凉靖脸色大变,怒吼一声,手上的利剑瞬间刺向贞元。

贞元蓦地身子一偏,险险地避开一击,不待西凉靖第二次动手,只冷声道:“西凉靖,别给脸不要脸,否则我就把事情说出去,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最快!”

西凉靖的刀子都已经逼近了贞元的小腹,却在这一刻被贞元手上的短剑一挡,硬生生地停滞住。

“你——!”西凉靖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贞元莞尔,美艳的面容上的媚态看在西凉靖的眼里无比的刺目,她轻声道:“你若是没本事让我见血封喉,那就最好不要这么逼迫我。”

西凉靖脸色铁青,他转头扫了一眼身边的十四瑶光卫,甚至连长宁的脸上虽然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他依旧在他们眼中看到了疑惑之色,他太清楚这种疑惑之色代表了什么——当年就有留言他在国公爷遇刺前召他前来时,他正在城内喝酒或者风花雪月,而国公爷遇刺身死之后,军心大乱,他却只顾复仇,没能站出来稳定军心,让西狄人差点破关而入。

若是再人知道父亲的死和他有关……

西凉靖痛苦地闭上眼。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若是你以为这样能威胁我让你走……呵呵。”西凉靖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地道:“那就是做梦,我便是拼了抛却一切,众叛亲离,也要取你人头!”

贞元沉默了一会,柔声道:“好,我只是有话要和你说,我们单独相处一会,让他们稍微退远点。”

西凉靖看着她的脸色,正要拒绝,贞元却带着三分讥诮地道:“你在怕什么,堂堂一个靖国公世子爷,却这般优柔寡断,不敢独自和一个弱女子呆在一起么,我以西狄公主的名义起誓,若是我逃跑,便让海神吞噬我的灵魂,永世在海底不得投胎。”

西凉靖也还是知道西狄人最敬畏海神犹如赫赫人敬畏死大神一般,他们反而不如中原人一般轻贱誓言,更易不会起誓。

他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咬牙轻蔑地道:“哼,你可不是什么弱女子,不过你的要求,我同意!”

他倒是要看看贞元能耍出什么幺蛾子来!

随后,他对着长宁一摆手:“你们都退到五十米之外!”

这芭蕉林与寻常的平地不同,十米之外就被许多大片叶子遮挡了视觉,更不要说五十米之外。

“世子爷!”长宁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西凉靖一声怒吼打断:“本世子说的话,你们没有听到么!”

看到西凉靖焦躁的样子,长宁心中‘咯噔’一下,暗自叫糟糕了,世子爷原本就心浮气躁了,如今被那贞元公主不知怎么激的,竟然能让世子爷做出这样的决定,只怕会有什么阴谋。

但是看着西凉靖的样子,长宁知道自己不能说服日益固执的西凉靖,只能拱手道:“世子爷,一定要小心,属下等就在不远处等候您的召唤!”

说罢,他恶狠狠地瞪了贞元一眼:“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十四卫结下的杀阵,还没有人能够破!”

随后他慢慢地领着十四瑶光卫向树林间隐没。

长宁领着人离开大约五十米之后,便停住了脚步,他正迟疑着自己是不是要偷偷折回去,忽然十四卫中的一人开口了:“长宁大人,刚才那行刺国公爷的贱人想要什么说,她和世子爷很熟么?”

“住嘴,小主子的事,哪里轮到你议论!”长宁脸色一变,转过头,冷冷地瞪着那说话的人。

那人神色不惊,并不因为训斥而恼怒,只是神色有些阴郁:“长宁大人,对我们有恩的是国公爷,我们誓死效忠的也是国公爷,弟兄们以前就曾经听到一些不太好的传闻,只是咱们从来不去想,也不去议论,世子爷是国公唯一的嫡出血脉,我们自然是要护着的,但是有些疑问在弟兄们的心里压了太久了……。”

“那就继续压下去,难道国公爷会很高兴看着你们在这里质问他最疼爱的儿子,甚至被挑拨得要对世子爷不忠么!”长宁厉声呵道。

十四卫沉默了下去。

长宁虽然呵止住了十四卫,但是他转过身去的那一刻,却闭上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世子爷,您可不要让属下失望,不要让将士们离心,军心难齐!

……

十四卫们离开后,贞元做出侧耳细听的模样,随后看着西凉靖挑眉道:“不愧是正规军出身的死士,令行禁止,竟然没有人打算在附近停留。”

西凉靖冷冷地道:“你到底要想说什么,就说,别说这么多废话,本世子不想听。”

贞元抬起头,仿佛颇有点惊讶的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哦,是么,你不想听,你总是这么看起来固执又清高,其实谁又知道当国公爷遇刺的时候,你躺在我的床上呢?”

“你——!”西凉靖大怒,脸色铁青地几乎握不住自己手上的刀子。

看着她低头轻笑的样子,西凉靖忽恨不得想直接一刀刺死她,但是下一刻,他忽然眯起了眸子,声音一冷:“不对,你不是贞元!”

那‘贞元’公主动作一顿,忽然抬起头看着他,露出个诡异的笑容来:“啊呀——竟然现在才认出来啊,贞元一定很伤心啊,同床共枕那么的人竟然分辨不出真假!”

说着忽然手上一动,一把匕首悄无声息地朝西凉靖刺去。

西凉靖大惊,他到底武艺高强,又经历过不少实战,身形往后蓦然一动,瞬间就避开了那把夺命的匕首,但是下一刻,那把匕首却忽然裂开,冒出无数小刺来直刺他全身罩门。

西凉靖没时间唤人,他锐眸一眯,低头俯首,一连数个翻身,险险避开了那凶险异常的小刺,只是堪堪被擦破了腹部的皮。

但与此同时,他手上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拳击出,那‘贞元’公主竟然一反最初的灵活没有躲开西凉靖的拳头,被他一拳给击飞,直撞两棵树才停住了去势,跌落在地。

她硬生生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呜……。”便几乎再无力动弹一般。

听到响动,长宁领着人就要往里冲,却听见远远地传来西凉靖的声音:“不必进来,本世子很好!”

长宁等人面面相觑,却只得刹住脚步,停在原地。

西凉靖慢慢地走近几乎昏厥过去的‘贞元’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探了过去,在‘贞元’的脸上摸索了几下,在摸到耳后时,他的手顿了顿,然后动手一撕,便剥出一片精细的人皮来。

他颦眉,将那人皮面具慢慢地从那人的脸上撕下来,看着那张同样美艳却分明是男子的脸孔,西凉靖只觉得很有些眼熟,但是又有些陌生,他在记忆力搜索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道:“你是……太平大长公主身边的那个男宠……芳官?”

芳官慢慢地支撑起自己剧痛的身子,靠在了一株芭蕉树边,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唇角,懒洋洋地笑道:“是啊,世子爷还能记得芳官,真是托了公主的福气。”

西凉靖颦眉,他一向和朝中众人一样,避那骄傲又跋扈的太平大长公主不及,这芳官更是他们这些世家贵子们最看不起的一类人,所以他更本就不曾太留意过这么个一个人,会记得他,也是因为那张脸孔与那个他最厌恶的男人有五分相似。

“说,你为何要冒充西狄贞元公主行刺于我!”西凉靖冷酷地眯起眸子,拔剑搁在芳官的脖子上,毫不客气地刺破他脖子上的皮。

芳官

能站着撑到现在,已经是极为不易了,几乎耗尽了气力,所以面对西凉靖的剑,他亦无力避开,索性懒洋洋地一笑:“怎么,世子爷看见芳官这张脸,是不是特别气恨,很想杀了芳官呢。”

“你……。”西凉靖微微颦眉,不知道为何,这个男宠一看就是身体极为虚弱的强撑之态,但是却让他有一种颇为危险的感觉。

“因为,和这张脸很像的那个人,抢走了世子爷心头的那一朵白茉莉吧?”芳官吃吃吃地笑了起来,他本就生得艳丽,这般笑起来,眉目之间的魅态竟让西凉靖莫名地眼前一花。

但就是这种神色,让西凉靖回过神来,毫不留情地抬手就是一抽,顿时血色四溅。

“呜!”芳官想捂住自己剧痛的脸颊,手指缝隙间不断地流淌下血来,他错愕又愤怒——这个男人竟然将他最重视的面容给划破了!

“你……!”

西凉靖眉目之间阴霾之色里隐现出狰狞来:“既然你知道这个秘密,那么一定知道本世子最憎恶的是谁,你却顶着这样一张让人作呕的脸出现在这里,若是不想死得太惨,你最好说出来到底为何行刺本世子!”

芳官捂住脸,垂着眸子忽然吃吃吃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西凉靖脸色阴沉而狰狞,长刀一比:“你笑什么!”

芳官被他的刀逼得抬起脸来,受了伤的面容上,鲜血流淌,却平添一份诡谲的艳丽。

“世子爷,何必恼羞成怒,芳官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只是不明白,那个冷酷又狡猾的女子到底有什么好的,竟能让你们这么倾心,只可怜了……不当被辜负的……呵呵。”

他吃吃地笑,笑容讥诮又苍凉,忽然道:“你就不想知道贞元和你一夕欢好之后,发生的事情么?”

西凉靖脸色梭然白了白,随后厉声道:“说!”

芳官垂下眸子:“那日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我也在房子里,只是在你们的隔壁,所以你未曾发现我罢了。”

在贞元离开之后,他便让身边的人将他背起,悄悄地跟在了贞元身后。

他见她悄无声息潜伏进城内,却也没有如他以为的那样前往靖国公所在的府邸窃取战略消息,而是在外面转了好几圈之后便悄悄地隐藏了下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芳官伏在武士的背上,微微颦眉,看着在不远处屋檐下转悠了一会儿的贞元,到某个小巷子处,她一转身,鱼儿一样地钻了进去,最后在某一处府邸停了下来,然后便拦住了换了一身战袍正准备离开的西凉靖,西凉靖明显很惊愕与愤怒,但还是跟着她一起折身进了府邸。

芳官不敢靠得太近,过了两刻钟之后,贞元便独自离开,却不见了西凉靖的踪迹。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时候,世子爷已经被贞元用手段制住了吧。”芳官抹了把流淌到唇边的鲜血,看着西凉靖笑了笑。

明显说中了当时的情形,让西凉靖的脸色铁青,恨恨地道:“别拖延时间,你再废话试试!”

芳官挑眉道:“世子爷不必恼羞成怒,芳官只是习惯说话做事有个来龙去脉罢了。”

西凉靖看着他讥诮的样子,心中恼恨,只觉得仿佛是那人在这么看着自己,却又不能即刻下手,泄了心头恨,只好咬牙忍耐。

芳官看着西凉靖满脸隐忍,心中暗自舒服了颠,复又道:“后来,她便去弄了些带血的绷带,也不嫌弃脏,只缠绕在自己身上和脸上,然后就悄无声息地直接进了轻伤兵的营地里。”

因为贞元身上穿着靖国公府亲兵的服装,所以立刻得到了不错的招待,有了一个独自呆着的地方,她便也老老实实地呆着了。

芳官的行动不便,需要人背着,所以也只能潜伏在较远处用那瞭望远镜盯着,不能靠近。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只是却又没有头绪。

如此便过了一个多时辰

直到忽然听到城中军号陡然响起,低沉的号角声不消片刻响遍了全城,所有城里的百姓早就在家中闭门不出,所有的士兵们在听到号角后,都以最快的速度集结了过去,训练之有素,让芳官在隐蔽处看了都不得不感叹,这靖国公到底是身经百战,强

将手下无弱兵。

而此时,他忽然看到贞元也动了,轻伤兵们在这个时候,也会成为攻击的第二梯队,所以他们有他们的去处。

而贞元就这么跟着轻伤兵们齐齐前行,直到她终于靠近了城楼下,却没有再前进,而是在静静地观察。

“彼时,我并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直到,我看到她忽然冒着被射成刺猬的危险,顺着一处柱子爬上了城楼屋檐,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倒挂金钩,悬在屋檐上,以背为盾牌,弯弓搭箭,以毕生之力,三箭直取靖国公的性命。”

芳官说完这句话之后看向身子微微颤抖的西凉靖,淡淡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那时候在场是不是,刚刚逃脱了贞元的陷阱赶来,就看见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杀了自己的父亲?”

西凉靖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脸色死白,忍不住尖利地怒吼:“你闭嘴!”

芳官怜悯地看着他:“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一切都是贞元早已经算计好了,而她从最初开始,其实真的只是打算潜伏回西狄,重新开始,毕竟在天朝,她已经被囚禁了太久,你们根本不可能理解一个游子思乡之情。”

“哈哈哈……思乡?”西凉靖冷冽地大笑起来,眼中满是轻蔑:“贞元不过是一个西狄王朝送来的祭品和探子罢了,她私心极重,周游在九千岁、宁王和我之间,淫荡无耻,她不也为了自己向茉儿出卖了你们西狄的秘密么,这样的一个女子,为了权力和达到自己的目的,会有什么家国之心可言,别的我不知道,但是她就算是个探子也是个墙头草,在天朝和西狄之间来回摇摆,被关起来……哼……。”

西凉靖手背上青筋必露,咬牙,一字一顿道:“若是当年知她是这种人,就该直接取了她的性命而不是囚禁才是正理!”

芳官看着西凉靖的模样,忽然轻叹了一声,唇角勾起一丝惆怅的苦笑:“贞元,贞元,这个世上大约除了相识的你我,只怕再也无人懂得你之心。”

“本世子不需要懂得那贱人之心,我只问你,那贱人如今身在何处!”西凉靖阴沉沉地把剑往芳官的脖子上压了压,丝毫不在意让他脖子上又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芳官却似仿佛毫无所觉一般,淡淡地道:“死了。”

“什么?”西凉靖不可置信地微微瞪大了眸子,随后恶狠狠地眯起眸子就要说什么,却被芳官再一次挑眉淡淡地打断了:“她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不正是在她射死了你随后一箭直破了她的背心,将她从城头射下,怎么,你以为那样中箭之后,又坠楼的人还能活得好好的么?”

西凉靖冷笑,根本不相信道:“那可是未必,因为她中箭坠楼之后,尸体却不知道怎么不见了,众目睽睽之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此她就死了么,证据呢?后来又一次次突然的查探到她隐没的踪迹,如今就死了?!”

芳官叹了一口气:“她真的死了,至于你听到的那些踪迹,也不过都是为了今日这一刻。”

西凉靖忽然警惕起来,他狐疑地盯着芳官,危险地眯起眸子:“你说什么?”

芳官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沾染了血色的指尖掠过他的刀子:“我说,所有你所知道的关于贞元的消息,也不过是为了这一刻罢了,你看看你可还有气力?”

西凉靖一抬手,却只听当地一声,自己手上的长剑蓦然落地,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他居然拿不住手中的剑。

“这是……。”

芳官又悠然地道:“东海有鲛人,其泪为珠,其指尖有剧毒,常做捕猎食物之用,其毒在划破猎物肌肤之后,慢慢渗入肌体,最终猎物瘫痪,呼吸停滞而亡。鲛人遂食用之。”

西凉靖下意识地一摸腹部,那里正正一道伤痕,血色已经凝固,他再低头看去,却见上面已经一片异样的黑。

“你……为……什么?”西凉靖腿上一软,单膝跪地,随后脸色苍白地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不利索,想要唤人来自救竟是不能。

芳官抬袖擦去脸颊边的血色,神色冷淡地道:“因为,这是她的遗愿,在你们的眼里,贞元与我一样,都是没有忠贞可言,逐利之徒,只是,我与她自幼相识,虽然相交不深,但我们都出身卑微的艳岛,她成了和亲的工具,我成了他人见不得光的男宠,我们憎恶着操纵我们命运的人,但是,那片故国之地上,却有着我们同样想要守护的东西。”

&n

bsp;他永远都记得,那日贞元在离开,准备行刺靖国公时的背影——

那日临出门前,她忽然定住了脚步,看向天边,淡蓝色的天空已经渐渐地明亮起来。

贞元抬起头看着天空,忽然道:“你看,这天色多好,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家乡的海边晨曦也是这么美呢。”

彼时,他狐疑地眯起眸子,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贞元背对着他,轻声道:“我好想再听听海的声音。”

那时候,他尚且不明白她说这番话的意思,直到那时,她忽然抬手以背对千万大军,以身做长弓,竟似死士一般地抬手射杀靖国公,他错愕到了极处。

随后西凉靖的长箭横射,在下一刻穿透了贞元的胸口,然后是数只愤怒的箭也齐齐朝着那胆敢当着他们的面行刺主帅的刺客射去。

如果不是贞元在那一刻坠楼,只怕便已经成为了筛子。

于是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受了重伤,生死未卜的靖国公身上,没有人还会认为那身中多箭的又坠楼的刺客还能活下来的时候,趁着一片混乱的时候,他让自己的武士悄悄地将被扔在一边的贞元尸体给偷了回来。

毕竟,贞元到底是他的……有着血脉同源,一样身为棋子无从所属的凄凉命运。

总该给她一个归处。

而就在他看到贞元的那一刻,发现她还有一口气,他让人给她服下了吊命的百年人参汤,虽然能让她缓过来一会,但却也已经是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