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离开,寝殿只剩下南宫凌,南宫珉,皇后还有顾清苑几人。

“你们也都出去。”南宫胤声带戾气,交叉着咳嗽声。

“皇上,你这样身边怎么能离的了人呢?臣妾在这里…”

“出去,马上给朕出去…”

听着皇上强硬的语气,皇后脸上满是为难之色,可却不敢违抗圣意,叹了口气,恭敬俯身,“臣妾告退。”

南宫凌,南宫珉起身也都面带无奈的走了出去。顾清苑抱着血衣走到最后。虽然看到不到南宫胤禛的表情,可是她能清楚的感到,身后的帝王身上那浓重的悲伤!

顾清苑紧握手里的血衣,心口抽搐的发疼。或许,南宫胤这个不合格的父亲,在内心却是真的爱着夏侯玦弈这个儿子吧!或许,他也真的是爱着夏侯玦弈的母妃吧!所以,他才会对那个容妃盛宠有加,是因为心里沉重的思念吗?

或许,帝王也是有心,有情的!所以,才会能对一个女子思念几十年。所以,才会对儿子的离开,感到极致的哀伤!

他不能给心爱的女子名分,只是因为无奈。不能和儿子相认,只是因为时机未到吧!是这样的吧!应该是吧!

顾清苑想着苦笑,是真的有心又有情吧!一切只是因为无奈才如此的。

那么,他呢?夏侯玦弈他是否也因为无奈,因为有苦衷,因为时机未到。所以,才没有回来她的身边。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的布的局吧!

他根本没有死,他不会死,他怎么可以死?说好,他会回来的,他不会失言的。

大殿内,顾清苑他们离开后,南宫胤咳嗽带喘,声音暗哑,唤道:“龙影。”

“皇上。”

“你,率领所有的龙卫,给朕查,彻查,给朕查个清清楚楚。”

“是,主子。”龙影领命,闪身消失。

南宫胤面皮扭曲,表情阴冷至极,眼里却满是悲痛,“玦儿,你等着,朕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朕一定会给你报仇的,那些害你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你等着,等着…”

殿外

等在大殿门口的麒肆和凌韵,看到顾清苑随着皇后和两位皇子走出。两人顾不得什么规矩,也不记得什么礼仪,完全忘记这个时候该给皇后和皇子请安。疾步冲到顾清苑的身边。

看着她手里的血衣,还有她白的几近透明的脸色,两人心口闷痛!麒肆眼睛发胀,凌韵伸手扶住顾清苑,声音发颤,“世子妃,奴婢扶你回去。”

顾清苑没有说话,轻轻颔首,刚走出两步,看着眼前忽然停下的人影,顿住脚步,抬头,入目的是皇后那张沉痛的面容,还有从充满怜惜的眼神。

皇后看着顾清苑,看着她手里的血衣,长长的叹了口气,叹的太长了拉成昆腔了!其虚伪的程度可见一斑。

看着顾清苑苍白的脸色,皇后沉痛道:“世子遭遇这样的事情,真是太让人痛心了。不过,世子妃,你要好好保重。毕竟后面还有很多事儿需要你来打理,你可要节哀呀!毕竟,你要是再倒下了,有了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让世子走的如何能安心呀!”

听着皇后那明着关心,可暗在却更像是诅咒的话语,麒肆神色紧绷的厉害,凌韵扶着顾清苑的手微紧。

顾清苑眼眸清亮的看着皇后,淡淡道:“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妇会好好保重的。”

闻言,皇后脸色放松了下来,只是看着顾清苑在这个时候,依然清亮的眼眸,皇后心里盈满沉冷。

“那就好,那就好…本宫也知道你是个坚强的,一定不会有事儿的。毕竟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说完深深的看了顾清苑一眼,扶着张嬷嬷的手转身离开。

皇后离开,南宫凌面色沉重,温和开口安慰道:“世子妃,你不要太伤怀了。玦弈他也一定不想看到你难过,悲哀的样子。他希望看到你好好的。所以,你也要有信心,一切慢慢都会好起来的。”

说完,宽心道:“我和玦弈虽然不是兄弟,可情分却和手足差不多。所以,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让派个人去皇府说一声,能帮的我一定全力而为。”

南宫凌对着顾清苑说着,眼里是满满的柔和,可心里却是满满的探究。然,一席话说完,却只看到顾清苑平静的眼眸,沉寂无波的面容,没看到他一丝想要的东西。

“谢大皇子关心,夫君如果知道大皇子对他如此在意,心里一定很高兴。”顾清苑神色依然恭敬,感谢依然真诚。然,最后一句话却让南宫珉心里一跳。南宫凌眼眸暗沉,不过眨眼就已消失无踪,温和道:“不需要感谢,都是我该做的。”

顾清苑听言,不再多说,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看着顾清苑的背影,南宫凌神色莫测,南宫珉看着南宫凌的表情眼里闪过什么,只是在南宫凌看来的时候已完全隐匿。

“五皇弟现在准备去哪里?”南宫凌亲和道。

“臣弟已无事,准备出宫。”南宫珉轻笑更加温和道。

大皇子听了轻笑,“还以为你要去看看贵妃!”

“娘娘身体不适正在静养,臣弟就不去叨扰了。”南宫珉轻笑道:“皇兄出宫吗?”

“我先去看看母后。”

“那,臣弟就先告退了。”

“好。”

南宫珉和南宫凌分开后,不知觉的加快脚步往宫外走去。走到宫门口正好看到顾清苑进入马车时最后一抹衣角,而后消失,马车驱动,离开。

南宫珉停下脚步,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眼神微眯!夏侯玦弈真的已经不在了吗?而,这个女她会如何呢?

大皇子府

洪欣脸上带着闲适的笑意,心情极好的品着手里的茶,看着一侧的奶娘,笑意盈盈道:“奶娘,夏侯玦弈死了,这下可真的有好戏看了。”

“小姐说的是,这京城怕是又要热闹一阵子了,肯定又要给小姐添不少乐子。”奶娘亦是笑容满面的回应道:“而小姐想看到的,可是马上就要如愿了。”

“呵呵,坦白说,我可是很期待的。”洪欣说着,抿了一口茶,叹气道:“自从本妃处置了二姨娘后。这府里有趣的事情,可是越来越少了,日子过的还真的无趣呀!现在,终于来点儿让本妃高兴的事儿了,顾清苑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儿有功的事情。终于让本妃顺心了一次呀!”

奶娘听了笑道:“这怕是顾清苑现在,及其以后仅有的用处了。”说着嗤笑道:“夏侯玦弈死了,看顾清苑还拿什么来傲,看她还敢不敢和以往一样那么只以为了不起。从陵城回来,那么多人去求见,她愣是架子大的一个都没见,做作的样子没得让人感到厌恶。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世子妃嘛!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跟小姐你比她可是差的太远了。”

“她拿着架子,倒是让本妃少了很多乐子。”

“小姐,你等着看吧!该有的乐子一个都不会少。俗话说:种什么因为得到什么果,京城的那些夫人可都对话典型的墙头草,而且,最熟悉做的就是扒高踩低之事。以往顾清苑那么傲气,想来已经得罪了不少人了。现在,顾清苑最大的依仗没了。那,踩她的人可是多了去了。好戏多着呢!到时候小姐一定会看的腻烦。”

“那样可就更好玩儿了,真想看看顾清苑她吃瘪,哭求的样子呀!”

“小姐,夫人交代要小姐不要自顾着看戏,顺带的在顾清苑受到围攻的时候,可以借机树立一下自己威信,岂不是更加两全其美吗?”

“这个不用母亲交代我也会做的。”

马车上,凌韵坐在顾清苑的对面,担忧道:“世子妃,你可还好吗?”

“不,我感觉很不好。”顾清苑有些无力道。

凌韵也知道这个时候世子妃她如何会好,如何能好!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安慰。主子亡,这样的消息对于她一个下人而言都不啻于塌了天。而对于世子妃意味着什么,相当于是毁灭性的消息吧!世子妃能坚持到现在还没倒下,已经很不容易了。

只是,说主子就这么亡了,凌韵无法相信。想此,凌韵看着顾清苑,神色坚定道:“世子妃,奴婢不相信主子他会这么役了,奴婢觉得这其中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顾清苑听了抬眸,看着凌韵眼里带着一丝恍惚的笑意,“是呀!他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更愿意相信,这只是他布的局!他是故意为之的,其实他现在很好,没有受伤,也没有遇害!只是想到他是故意的,心里忍不住埋怨一句,为何不留下一点儿能让我安心的东西,哪怕是一句话也好,一个字也好!”

“他什么都没留下,这种不确定感。让我也忍不住想,这不是他的局,而是别人设下的局,是为了阻止他回京的。他现在或许只是被困在了某个地方,暂时无法回了,可是他很安全!说不定,过几日就会回来!”

“只是,心里忍不住抱怨一句,明明平日那么精明,那么强悍的一个人,还有被困的时候,让我们为他担心。”

“可是现在看着这鲜红的血衣,我也控制不住往坏的方面想去。虽然我很不想那么想,因为只要念头一出,我就觉得心口好痛,很难受!可是,那种念却抑制不住的冒出来。”

“忍不住想,他真的已经遇到了危险;或许,他真的永远都无法回到我的身边;或许,我永远也无法再看到他的脸,无法在听到他喊我丫头。无法再感受他的喜怒哀乐,无法陪着他一起慢慢变老,看着彼此头发变白,牙齿掉光。”

“看着他俊美的面容长满皱纹,走路都开始晃动!那个时候我就可以笑话他一句,曾经风华绝代迷惑无数女子的夏侯世子,现在也成了个糟老头子。”

“如果他真的已经不在了,他可知道,他给我留下的除了思念,还有太多的遗憾!”

“我还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我也爱他’,还没告诉他,我们有了孩子。他要做父亲了,我要做母亲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可他长的一定很好看。”

顾清苑说着,看着手里的血衣,声音微颤,“夏侯玦弈,等孩子出生,你不想抱抱他吗?亲亲他吗?这样就离开,对孩子可真是太不责任了。”

“而我,也想问一句,不是说好要相扶相持相伴一生的吗?为何一句话都留下就先离开了呢!你不知道这样让人很恼火吗?”

“还是,就因为我曾经说过,就算是你不在了,我也不会追随而去,我会努力活的好好的!所以,他就放心的离开了吗?如果,是,那我收回那句话,你是否就能回到我身边了呢?”

顾清苑说完,眼泪划过面颊,看着凌韵,眼底是满满的哀伤,“凌韵,你家主子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坏人是不是?”

听着顾清苑的话,凌韵心口憋闷的无法呼吸,脸上挂满泪花,哽咽道:“世子妃,主子一定不会先离开的,他一定会回来,一定会的…”

而,马车外赶车的麒肆,听着马车里传出来的对话,喉头哽住,眼睛模糊,心口撕裂般的痛着,发出心底最深的悲鸣,主子他怎么忍心留下这样的世子妃离开,怎么可以…

夏侯玦弈役了,洪欣因能看到顾清苑倒霉,心情很是舒畅。而某人那可是极度的兴奋。

二皇子府

柳琳儿挺着大肚,听着耳边刺耳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的笑声,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不过,却是瞬息就舒展开来,温柔的看着眼前笑的癫狂的南宫夜。

成婚几个月了,第一次看到这个残废的男人笑,因夏侯玦弈的死而笑。他还真是悲哀!落得残疾的下场,明明知道是谁做的,可却连个头也不敢露,反而还躲着,憋着,如缩头乌龟一样的活着。那副孬种样看着就让人感到恶心。

现在,得知人家死了,他也就只能大呼着报应,解气的狂笑一番,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

南宫夜狂笑声终于缓了下来,柳琳儿赶紧起身,周到他身边体贴的给他倒了杯水,温柔道:“王爷喝点儿水。”

南宫夜接过,一饮而尽,脸上带着扭曲的欢心,“哈哈哈哈,真是痛快,痛快呀!”说完,看着柳琳儿道:“你,现在马上去伯爵府一趟,去看看那位刚死了丈夫的世子妃去,看看她现在是否正在哭天抢地的哀嚎着,看看她那个悲惨样,然后回来禀报给本王,让本王再开心,开心。”

柳琳儿听了抚了抚肚子,轻笑道:“王爷,妾身身体现在不便,所以…”

柳琳儿的话没说完,南宫夜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眼里满是戾气道:“本王的命令你不听吗?”

看着南宫夜那喜怒无常的变态样,柳琳儿心里满是讥讽,脸上却是诚惶诚恐,赶紧道:“妾身身体不便,不过,妾身知道王爷对伯爵府关心,所以,已经派二姨娘前去探望了,一会儿等她回来,妾身就让她禀报给王爷听。”

闻言,南宫夜脸上阴戾之气褪去,森冷一笑,“她还算是有点儿用处。”

柳琳儿听了温柔一笑,很是赞同,她用处确实不小,也因为有她自己的日子可是好过了不少。

第244章 化身为魔

顾清苑车到伯爵府,下车,入耳的就是各种小声嘈杂的议论声,入目的就是站在府门前大公主那焦灼,沉重的面容,夏樱轻扶在侧兰垂泪,低泣,悲哀模样。还有,那府门上已经挂上的刺目的白。

顾清苑走下马车,大公主和夏樱兰疾步迎了过来。看着顾清苑虽平静却有些发红的眼眶,大公主未语先掉泪,拉着顾清苑的手,眼里满是怜惜,心痛,哽咽道:“清儿,可怜的孩子,你可一定要挺住呀!”

说着按着眼角的泪水,宽慰道:“清儿,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就算玦弈不在了,可你还有祖父,还有二叔,婶娘,堂哥,堂嫂,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你不要害怕,我们会代替玦弈好好疼你的,好好照顾你的…”

“我们以后都是弟媳的依仗,我们一定会好好疼你的,我们一定会的…”夏樱兰抹泪呜咽附和道。

顾清苑听着她们贴心的言辞,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看着她们伤心,伤痛的样子,却在她们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的悲伤。

顾清苑轻轻颔首,淡淡道:“有婶娘和大嫂在,我很安心。”

听了顾清苑的话,看着她平静的样子,大公主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这个丫头竟然还是这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模样。那一副不惊,不乱,什么都打不到样子,还真是让人从心底里感到不喜!

就算是在强硬的人,现在没了依仗也该低头了吧!难道她不知道,她以后面临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日子吗?或许,不是没想到,而是还无法接受吧!

也是,但凡聪明的人那都是骄傲的!让她接受从高高在上的世子妃,一夕之间变成了一个寄人篱下,只能看别人脸色过日子的人,如此极端的转变,她的心里上肯定还是无法转变过来吧!

不过,如此倔强不肯服软,对她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呀!只会让她的日子更加的难过!呵呵…就算是服软,也没太大的差别。

想此,大公主眼里闪过一抹森冷的笑意。来日方长嘛!现在没必要为了眼前这点儿小事儿给她计较,一切都留到以后吧!积攒起来那样更加有趣!

“清儿,你现在肯定也累了吧!樱兰,赶紧扶你弟妹进去休息一下。”大公主柔和,慈爱道。

听到大公主的分吩咐,夏樱兰赶紧收回打量,探究顾清苑的神色,伸手搀扶着顾清苑的个别,声音里满是疼惜道:“弟妹,我们回府!”

顾清苑点头,缓步往府里走去,走到大门前面看着正在挂灯笼,扯丧步的小厮,停下脚步。

夏樱兰跟着停下,看了一眼白事物,转头对着顾清苑柔声道:“弟妹,布置的事儿你就不要操心了,婆婆和我都会替你办好的,你安心养好身体就好了。”

顾清苑听了没有回应,看着那些刺目的白,“麒肆。”

“世子妃!”

“扯掉!”

“是!”麒肆领命,飞身而上,伸手拆掉,撕毁这些在他看到刹那就想毁掉的诅咒的白。

听着顾清苑的命令,看着麒肆那里说的动作。大公主眼睛微眯,夏樱兰神色惊疑不定,看着顾清苑惊忧道:“弟妹,你这是?可是对我们选择的东西不满意吗?”

顾清苑看着飞舞掉落的白步,转眸看着夏樱兰道:“这是要办丧事吗?”

“这是…”

“谁死了吗?”

“不是堂弟他…”

“堂弟?你说夫君吗?他死了吗?”

看着顾清苑那淡漠的表情,夏樱兰不由的心里感到有些发怯,这不是所以人都知道的事情了吗?她为何还要这么问,是不能接受?还是已经疯了!

“堂嫂是不是听到很多人都说夫君死了,所以马上热心的准备了这些丧物,是用来奠夫君的吗?”

顾清苑言辞温和,可那询问的语气,听在夏樱兰的耳朵里却像是质问,谴责,讽刺!那亲近,温柔的面容不由僵了一分,不过只是瞬间就恢复自然,脸上带着一丝惶恐,还有一抹委屈道:“弟妹,可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是不是哪里不如你的意思了,你说出来,我们马上改正。”

顾清苑听着夏樱兰那敬畏不已的话语,看着她仁善的面容,淡淡道:“不,堂嫂的良苦用心,弟媳很是感激,也很感动。”

“不过,只是想说一句。堂嫂听到的消息并不准确,夫君他只是不见了而不是死了。一个下落不确定的人,用不着办丧事来缅怀他。也不需要劳烦京城各位有心之人,来回奔波吊念他。毕竟,对着一个空空荡荡的棺木哭丧,还真是挺可笑的,像儿戏的。”

“所以,如果要办丧事的话,还是先把棺木给填上再办吧!那样才能名正言顺。才像那么回事儿,不然,家里明明没死人,却如此亟不可待的置办白事儿,没得给家里引来了晦气。堂嫂,你说是不是?”

夏樱兰听了一噎,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夏侯玦弈确实很多人说死了,可现在却也真的没看到尸体。只是,夏侯玦弈死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如何会有假。所以她们在得到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把这个消息给做实了。把丧事儿给办了。

一来;表现一下她们的热忱的用心,二来;赶紧把夏侯玦弈从族谱上除了名,也好赶紧继续后面的事情。

可她没想到顾清苑会抓住没有尸体这一点,儿来阻止办丧事儿,如果这样的话,要是一直找不到夏侯玦弈的尸体,有些事儿可就真的不好办了,难道要一直这样拖着不成。

看着夏樱兰变幻不定的面容,大公主转头看着那两个小厮,温和的开口道:“既然世子妃不喜欢,那现在就不要挂了,都撤了吧!”

“是。”听到大公主的话,两个小厮赶紧恭敬应道。

看着两个小厮对打公主恭敬的样子,听着大公主那包容的话语,可映衬的自己却是像无理取闹,“公主,世子爷刚去,世子妃触景伤情,心里伤痛,这很正常可以理解的。”苏嬷嬷搀扶着大公主,看着顾清苑叹息道。

大公主听了没有说话,夏樱兰顺着回应道:“苏嬷嬷说的是,是我们考虑的不够周全,我们只想着能让堂弟的魂魄早归安宁,却没顾虑到弟妹的心情,这真是太大意了,实在是不该呀!”

看来她们是一定要把夏侯玦弈往死说,定下已亡的事实才甘心呀!

“凌韵!”

“世子妃!”

“掌她嘴!”

顾清苑话出,所有人愣了一下。然,怔忪间却已看到凌韵速度极快,闪身就到了苏嬷嬷面前。在苏嬷嬷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脸上就被狠狠的打了两巴掌。整个脸瞬时肿了起来。人,瞬时傻在哪里,怔怔的看着已退回到顾清苑身边,面无表情的丫头。她被打了…

大公主此时就算是心机再重,此时脸色也有些难看了,顾清苑竟然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毫不顾忌的打她身边的嬷嬷,这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呀!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呀!

夏樱兰亦是被顾清苑忽然的举动给惊了一下,不过,看着苏嬷嬷肿如猪头的老脸。眼里划过笑意,心里更是忍不住大呼痛快,打的真好,打的真妙。

哼!这个老奴仗着自己是公主身边的心腹,平日里那是连自己这个大少奶奶都不放在眼里。对于苏嬷嬷她可是忍了她不少的气。只是,她没有顾清苑的那个胆子,敢这样打人。

不过,她觉得该忍的时候还是要忍着,人嘛!还是要识的适务,那样虽然受了点儿气,可对自己没什么坏处。

如顾清苑这样的,一时是痛快了。可她今天这个举动,可是彻底的惹恼大公主了,以后她可是要有苦头吃了。看来,顾清苑因为夏侯玦弈的死,那股聪明劲是完全不见了。人也开始感到发慌,冲动了。

大公主手里的佛珠快速的转动着,看着顾清苑疑惑道:“清儿,这是作何?可是她哪里惹的你高兴了吗?”

“公主,本妃刚才已经说过了,世子爷他只是下落不明并不是死了。可是,这位老奴却像是没听到本妃刚才说的话,嘴里一直嚷着世子爷已故的话。这类似于恶毒诅咒的话语,让人听了很难生出一丝喜悦之意!亦是很难容忍。”

顾清苑淡漠回应,说着转眸看向夏樱兰,“大堂嫂如果有心,真的心里面关心世子爷这个堂弟的话,请多说些祝福的话吧!如刚才那样诅咒的话语还请禁言吧!要不然,本妃怕是要误会堂嫂真真的心里了。”

夏樱兰听了,赶紧道:“弟妹不要误会,我本想着就是按照规矩办事,那曾想就…”

“堂嫂继续按着规矩办事儿吧!前提是,等管材里面装上了人再办。”顾清苑说完,对着打公主微微颔首,扶着凌韵的手,转身走入府内。

大公主看着顾清苑那纤弱,可却依旧挺的笔直的背脊,手狠狠的攥了起来,顾清苑她还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顾清苑缓步走着,把手腕放在凌韵的手里,低声道:“替我把脉。”

“是!”凌韵两指按在顾清苑脉搏上,静默片刻,轻声道:“小主子很好。”

顾清苑听了点头,心里舒了口气。

“小主子现在还小,世子妃的心绪还有情绪波动对他影响不是很大,等以后慢慢大了,他就能感觉到了并且会做出反应来。”凌韵轻声道。

闻言,顾清苑垂眸,手轻轻抚上小腹,“我会好好保护她,和他一起等着夏侯玦弈回来。”

“嗯!主子一定会回来的。”凌韵坚定道。

“他一定会回来,我相信!”

顾清苑听着后面的脚步声,眼里盈满深沉的冷意。府门前的举动,她不是冲动,而是真的想那么做,她需要那么做。

她希望让所以的人看到,她和大公主一家人的不合,那样她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对她们说不,对她们防备。

她不想维持表面的平和,把所有的危险都潜藏在那周全的礼仪,规矩之下,让她因晚辈的身份束缚了手脚。她不想受到压制,让危险波及到她的孩子。

她的双手已经染血,而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亦完全不介意让自己成魔,凡是敢动她孩子的人,她遇佛杀佛,遇神杀神!她只愿她的孩子安好,平安的来到世界。

伯爵府门上白色丧布去掉,大门掩上,一切恢复以往,威严却也沉寂。

大门外的百姓看此,开始散开,离去,而三两成群的窃窃的议论声开始。

“那个世子妃可真是厉害呀!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打公主的下人下手,啧啧…真是泼辣的紧呀!”

“什么泼辣,简直就是没规矩,那个老嬷嬷虽然是个奴才,可那也长辈身边的人。她就这样动手和打长辈的脸可是没什么分别。”一妇人说着,瘪嘴,“早就听说这个世子妃是个厉害的,可没想到竟然到了跋扈的地步,看着真是让人不喜。”

“或许,只是因为夏侯世子忽然死了,她心里难过才会如此的吧!”

“难过就能没规矩了?这是什么道理!而且,您们刚才也看到了,刚才她可是连丧布都不让扯,这明显就是恶毒呀!她难道不知道,不办丧事儿死掉的人就无法魂归轮回,会变成孤魂野鬼吗?”

妇人说着了冷哼道:“这样的狠毒的女人,这样的无情的妻子,我有生之年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呀!你们说,如果夏侯世子泉下有知知道了,他宠如心尖的人,竟然这么对他,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从地府里爬出来。”

其余两人听了点头,唏嘘不已。

边上一老人听了摇头,莫测道:“我倒是觉得你们说的都不对呀!”

三人听了一致回头,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老婆子,皱眉道:“你知道什么呀!就说我们说的不对。”

“刚才的事情,我也在门前看到了。我觉得表面看起来,那位世子妃是挺厉害的。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刚才那位世子妃没有组织丧事儿的话会如何?”

“会如何?”

“你们想呀!夏侯世子没了,这伯爵府要有谁来继承?这可就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呀!”

老婆子的话一出,三个夫人一怔,沉默片刻,三人的神色开始变得怪异起来。

“世子妃没有孩子。如此,她这个主子的位置怕是要易主了。毕竟伯爵府可是一定要有人继承的呀!而,看伯爵府现在的人员状况,那是一定会落在二房身上的。不过,夏侯二公子已经是驸马爷了,也算是皇家人了,按照皓月的律法,他是不能继承伯爵府了。那么,按照顺序辈分,就轮孙子辈了。如此,继承人理所当然就是大公主的大儿子了呀!”

老婆子说着叹息,“这继承人换了,主子可就绝对也换了。如此一来,世子妃的位置可就显得十分的尴尬了呀!从一个名正言顺的主子,一下子就成了一个寄人篱下的寡妇了呀!”

老婆子说完,三人对视一眼,唏嘘不已。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拦着不让办丧事儿呀!”

“是呀!她不能只是考虑自己,而完全不顾及已故的夏侯世子的处境吧!”

“死人,哪里有活人重要!更重要的是,现在尸首不是还都没看到吗?既然如此,那夏侯世子到底是真的死了,还是没死,谁也说不好呀!”

“听你这么一说,我想到当时那位世子妃说的那番话,忽然觉得,大公主一家人好像真的很急着跟夏侯世子办丧事儿一样。”

“那是当然的。毕竟,办了丧事儿,才好顺势提出接替的继承人嘛!他们当然急了。”

“啧啧啧…这高门还真是可怕呀!这人还不确定死了没就开始争夺了。”

“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死亡。继承了伯爵府意味着什么,那是权也有了,钱也有了呀!我们这样的人都想的得到,他们那样身在其中的人,如何能不心动,不想自己去当那个代表无上权贵的主子呀!”

“这么一说,我到开始感觉那位世子妃可怜了!”

“没了丈夫的女子,有那个是不可怜的,更何况还处在那样复杂的大宅院中。哎!那样富贵的日子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可那里面的险恶,也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出的。不过,肯定的是,如果夏侯世子真的死了,伯爵府换主子的那天,这世子妃的日子肯定很不好过就是了。”

几人说着,感叹着走远。只是在她们不知道,毫无擦觉的时候,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落入了很多人的耳中,包括很多有心之人。

五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