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即能够一解皇威被侵犯的恶气,同时又不容易授人以柄,两全其美。

  “皇上,墨离感念您的厚爱,只不过这一千个粥棚实在是我墨王府如今无法承受的一个量,所以,此事还请皇上见谅。”墨离头一回没有出乎众人的料想,果然没有应下这等离奇之事:“至于袭王位一事,墨离无福今日亲得皇上当场赐封了,等忙过现下手头上那些震灾之事,墨王府再按规矩程序上奏折请封便是。”

  皇帝有意为难,墨离却是在灾民一事上表现得大度不已,并没有因为那所谓的空口白牙根本没法做到也没有任何意义的提前当众赐封一事而恼火,生出半分倦怠之心。

  如此一来,倒是让在场之人都看到了墨离身上另外一层极为闪亮的光芒,虽行事大胆、对着皇权都不知避讳。但为人却光明磊落、仁义有度,与某些人的狭隘形成了非常鲜明而讽刺的对比。

  墨王府不必朝廷提出催促,便主动为了这一次东明各处的天灾尽心尽力撒尽钱财。这样的表率无论在哪朝哪代,哪国哪地。那都得成为国君极为推崇褒奖的对象。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更好的让其他人争相效仿。

  而他们这皇帝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这样的行径不但让人匪夷所思,更是让不少人都心中暗自叹摇头,替墨家不值,更替如今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叹息。

  而皇帝听到墨离的答复之后,却是继续笑着说道:“墨离。朕听说你能力不凡,区区一千个粥棚又怎么能够难倒你呢?如果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么又怎么能够证明你的能力足够胜利墨王之位?墨王王位世袭,你们墨王府虽然是可以自已决定最终的继续人。但如果这继续人并没有那样与之相匹配的能力,不符合要求的话,朕当然是有权利另换他人的!”

  皇帝的语气轻盈而和气,但这会却已经是赤祼祼的将威胁放到了明处,不再做半丝的遮掩。

  换而言之。今日墨离若是不答应另加一千粥棚之事,那么墨离便休想袭得墨王之位了!

  话说到了这样的份上,皇帝与墨王府的这份对立也就等于是撕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墨离已经成为了皇帝心中必除之人,而墨王府更是得连根拔出。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那么索性连最后的掩饰都没有了必要。

  金口玉言一出,众人惊讶无比,然而墨离却是更加语出惊人。

  “皇上当真是为难墨离了,墨离能力有限,再如何也没办法筹到新设一千个粥棚的巨额资金。”

  墨离神情淡定,并没有因为皇帝之言而变了脸色:“再者,墨离也不可能为了自己能够袭得王位便砸锅卖铁、倾家荡产让整个墨王府都被我给搭进去吧?若是那样的话,墨离实在太过自私自立,又有何面目坐上王位?”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朕如今是要逼迫于你,逼迫整个墨王府了?”皇帝笑得很是不怀好意,那随时有所准备的眼神分明没安好心。

  “墨离自然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敢,墨离知道皇上近日忧国忧民,为各地天灾伤透了脑筋。所以皇上心急可以理解,无非也是想尽可能的多救百姓于水火中罢了。”

  墨离平静说道:“只可惜墨王府毕竟家底有限,墨离更是能力有限,无法达到皇上的要求,若是让皇上失望的话,还请皇上见谅。”

  “好一个家底有限,好一个能力有限,看来,朕倒还真是高估了墨家主呀!”皇帝怪异的语气听上去让人很是不舒服:“既然如此,朕还真是得好生考虑考虑,替你们墨王府重新挑选物色一位真正配得上墨王称呼的王位继承人出来!”

  这头皇帝话音刚一落,那头老墨王却是象征性的拱了拱手道:“启禀皇上,老臣以这我墨王府再没有比墨离更合适,能力更出众的继承人选了,如果皇上执意要否定墨离的话,那么老臣只怕得传令让墨王府立刻关停各地所有的震灾粥棚,如此多少还能够省下一些银两用来养老。反正老臣也不在意那些死后压根没法带入棺材板的所谓名声,倒不如实实在在的一家人多几个体已钱过得舒服一些强。”

  老墨王的脾气还真是响当当的硬气,听到这话,好多人脑门上冷汗都不由得冒了出来,这老墨王叫板皇帝的方式当真是太过直接了,如此明着拿关停已设粥棚为由来反制皇帝,怕也真只有墨家人才干得出这样的事情吧。

  皇帝瞬间再次变了脸,当场朝老墨王斥责道:“大胆,竟敢拿关闭粥棚之事威胁朕,老墨王你也未免太过放肆,真以为朕顾念旧情就不敢将你怎么着了吗?”

  老墨王心中狠狠的呸了皇帝一下,就他还配在自己的面前提旧情二字?

  当年是谁害死了他的儿子、媳妇,害得他墨王府几乎都快没有了?如今再次踩到了他的脑袋之上,还好意思提及顾念旧情这样的话,当天是不怕天打雷劈吗?

  不过。这样的话老墨王自然不会当众说道出来,毕竟墨王府现在还没有真反出东明,但迟早有一天。他会当着天下人的面把这个虚伪而自私到了骨子里头的恶魔的真实丑陋嘴面公诸于众!

  “皇上言重了,老臣不过是想关停自家出钱出力办的粥棚而已。怎么就成了威胁皇上了呢?”

  老墨王很是费劲不解地说道:“再说,据老臣所知,墨王府开设的粥棚已经持续为各地的灾民免费提供了一个月多的粥食了,以我们王府的实力早就已经是山穷水尽勉强维持了。如今皇上竟然还想再让我们墨王府开一千个免费的粥棚,这实在是做不到的事呀!老臣是个实在人,自己都快完蛋了的话,当然不可能再有那么多闲力去帮人了。否则就算把自己全给搭进去了,最后连个认可都没有,反倒成了我们墨王府的错了,那不变成傻子了吗?”

  这一翻话着实字字如刀。一刀见血。

  皇帝脸黑如墨,但却除了能够找出老墨王说话方式略显不太恭敬这样不疼不痒的罪名来以外,其他还真没法拿捏人家什么。而且若真以此较劲的话,只怕谁都会替老墨王鸣不平不可。

  皇上如今还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可以完全不管不顾天下人的看法与想法,更为主要的是。若真这般就处置了墨王府的话,十有**会让三王四家以及其他的权贵人人自危,到时影响可就不是一点两点了。

  墨王府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才有侍无恐,皇帝气极却也不得不吞下这一口闷气。转而再次自我变脸,将气氛给缓和了过来。

  “罢了,如此说来,倒是朕先虑了,如墨离所说一般一心只想着尽可能多的安置好更多的受灾百姓,却是险些急得忘记墨王府如今的财力状况了。”

  皇帝自已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而后也不再与老王墨去较什么劲,径直说道:“为了褒奖墨王府的表率作用,朕今日便撤去墨宇世子之位,赐封墨离为墨王府新任墨王,望墨王府能够在新任墨王的率领下更多的为朝廷效力,为百姓积福!”

  事情就是这般戏剧性的来断发生着变化,一时间,在场不少人还没有怎么太过回神,却是发现先前一直不断找着墨王府、找着墨离各种麻烦的皇上,在自个反反复复打着自个脸面之后,最终却还是不得不当众给墨离封了王!

  细心之人回过头将今日之事好好想了一通,却发现墨离这人当真是高明不已。

  只怕今日皇上来此的目的本就是奔着让墨王府为救灾之事出大血的,没想到最后墨王府却是一路反控住了主动权,不但再没有让皇上压榨出半点东西来,而且还直接将墨王之位按着他们的想法给袭了下来。

  而皇上则是带着满肚子的算计兴冲冲而来,结果却吃了满满一肚子的火气败兴而去,还得乖乖的给人当众袭了王位,哪怕丢了颜面亦只能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一局的较量,谁都看得明白到底谁赢了,而墨王府、新任墨王墨离则亦因此而更加深刻的烙到了世人的脑海之中,如今的墨王府崛起之势,当真是势不可挡!

  皇帝走了,婚礼照常进行,与先前不同,喜上加喜让众人更加少不得重新再恭贺一番。

  虽然圣谕已下,王位已定,但真正加冕当然还得另择吉日,是以没过多久,在墨离的一番谢意之后,今日墨王府的主戏当然还是回归到了婚礼之上。

  只不过这场婚礼不再是世子婚礼,而成了墨王府嫡长子的大婚仪式。

  再次盖上红盖头的柳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回过头来后,众人这才发现从头到尾这位新娘子都没有半丝大起大落,镇定温婉得让人不得不对其另眼相看。

  原本,墨宇若是不主动请除世子之位的话,那么日后自然便得袭王位成为新任墨王,而柳莺便是不折不扣的墨王妃,而现在,不到一柱香的功夫,这位新娘子便从准王妃的身份变成普通的墨家儿媳,这样的落差,并不是谁都能够如此心平气和,不受影响的接受。

  婚礼继续,一对新人很快被送入洞房,而男女宾客则陆陆续续的分席而坐,喜宴开始,整个墨王府都再次变得热闹不已。

  “二公子这就成了新任墨王了?”落座之后,林晓晓压低着声音与身旁的韩江雪悄悄说着话。

  今日是林晓晓头一回跟着韩家人一并参加这种级别的宴会,韩敬不太放心,所以叮嘱着让她一直跟在韩江雪身旁别乱跑。

 

第二百二十八章 智退情敌

  林晓晓私底下听韩敬说过了,韩江雪前不久已经与墨家二公子订了婚,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公开罢了。

  而如今墨离突然由庶子身份,转而替代了原先的宇世子一下子便成为了新任墨王,这实在是让她觉得很是意外。

  不过,不可思议归不可思议,林晓晓打心底里头却是替韩江雪高兴得很,墨离成了墨王,那么日后江雪嫁过去后便成了墨王妃,这当然是件大喜事了。

  当然,最为主要的是,林晓晓觉得墨离这样的男子当真才配得上她的小姑子!

  听到林晓晓的话,韩江雪自是含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说起来,她都有些意外,却是没想到墨离今日竟然就这般干脆利落的摆平了皇帝,搞定了王位一事,看来当真是早有准备了的。

  皇上这次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想算计人家结果却掉入了墨离早就替他布好的陷阱之中,摔得疼死也连声都不能吭一下,想想当真是又解气又欢快。

  “他跟你当真很般配!”林晓晓打心底里这般认为,于是又欢喜不已的小声道了这么一句。

  韩江雪没有吱声,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是愈发的浓郁,显然并没有在林晓晓面前否认自己的心思。

  林晓晓本还想说点什么来着,不过她们的对面却是有人坐了下来,直直的将目光锁定到了韩江雪的身上。

  “韩江雪,这便是你的新嫂嫂吗?”略显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打量,亦事着几分听不出来的情绪。

  韩江雪抬眼看去,果然发现说话之人正是许久不曾见过面了的西荣侯府嫡女盛梦玲。

  对于盛梦玲,韩江雪一向没有多好的印象,此女心胸狭窄不是什么好说话好相处之人。而如今。昔日与盛梦玲走得比较近的一些贵女,嫁的嫁了,死的死了。唯独盛梦玲如今还跟往日差不多状况,只不过较少在外头露面了。

  “原来是你。”韩江雪淡淡地说道:“有事吗?”

  同桌之人约莫还有四五个。这会看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全都主动安静了下来,也不吱声打扰,默默的看着这场不知道到底为何的招呼。

  “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看到你,在这里碰上了自然是得招呼一声的。”盛梦玲很是罕见的对韩江雪没有不屑与挖苦,更没有莫名其妙的挑衅。如同真只是偶尔看到了一个不算熟的熟人。过来说两句话罢了:“我听说你兄长上个月成亲了,刚才看到你身旁的人有些面生,跟你又很是亲近,所以估莫着应该是你嫂嫂。就顺口问了一句。”

  韩江雪听到这话,倒是不由得细看了盛梦玲两眼,片刻后说道:“没错,这是我嫂嫂林晓晓。”

  她索性借着回答盛梦玲的这个机会,直接向同桌其他的贵女们将林晓晓介绍了一番。自然而然的表示出了她对于这位嫂嫂的重视,韩家对于林晓晓这位儿媳妇的重视。

  见状,其他人都纷纷笑着与林晓晓正式打了招呼,如今韩江雪的面子可是在贵女圈里头十打十的,韩家的分量也比以前不知道重了多少。是以自然也没有谁会刻意轻视韩家的儿媳妇。

  “韩江雪,以前我对你有些成见,所以经常见着你时总会找你的麻烦,现在想想,当时我的那些举动言辞当真很是好笑。”

  盛梦玲的声音不大不小,也没在意旁人的目光,径直朝韩江雪说道:“我为我以前的那些错处向你道歉,希望你别跟那个时候的我一般见识。”

  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了盛梦玲,谁都没想到向来心高气傲的人竟然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众给韩江雪公开道歉。

  韩江雪亦意外得很,略显不解地说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跟我说这些?”

  过都过了的事,其实韩江雪倒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盛梦玲以前嘴巴虽然渣了一些,但也只是说说罢了,并不曾真的对她做出过什么太过份的事情来。

  而她没有想到,许久不见再次相逢时,盛梦玲竟然会放下面子,放下骄傲,那般心平气和地跟她道歉。

  这样的盛梦玲当真改变了太多,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才能够让这样的人有这么大的变化。

  没有在意韩江雪的意外,盛梦玲却是不由得笑了笑,用开玩笑般的口吻说道:“你那么厉害,我可不敢再得罪于你。既然碰到了便先道个歉比较好一点,省得哪天被你报复的话可就得吃大亏了。”

  说罢,盛梦玲也没有多做久留,起身又道:“好了,我得先去找我母亲,不跟你多说了,改日有机会的话,我再去你府上找你,到时希望别给我吃闭门羹才好。”

  而后,她再次朝着韩江雪以及林晓晓点头示意了一下,又与同桌其他的贵女们简单招呼了一声,很快便离开了。

  “咦,这盛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脾气了?”有人小声说了起来,明显也是有些不太相信刚才跑过来说出这些话的竟然会是盛梦玲。

  “谁知道呢,算了,人都走了,咱们不说这些了…”有人并不太愿意在韩江雪面前多提此人,毕竟这会也看不出韩江雪如今到底对于盛梦玲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很快有人便主动说道起了一些其他的趣事趣闻,气氛倒也显得热情而和气。

  韩江雪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心中却是对于盛梦玲今日的言行举止颇为奇怪。

  直到参加完喜宴回府之后,韩江雪这才终于知道盛梦玲这一年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这才让她有如此大的转变,不过一开始她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从墨离嘴里听说到这些。

  “你怎么又来了?”看到墨离竟然比她还早跑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头,韩江雪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今日你们墨王府可是双喜临门,你这跑得比客人还快,是不是太不像话了?”

  墨离却是并不以为然,舒舒服服的坐在那儿说道:“我心中高兴,想来跟你说说话。所以就来了。”

  是的,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像话不像话。他就是觉得高兴,觉得心里头有很多话要说。而那样的快乐传递分享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心爱的女子。

  见状,韩江雪倒也没有再说他什么,高兴就高兴呗,没什么不好的,他愿意来找她说说话,她也很开心。

  两人很快喝着香茗聊了起来,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主题。也没有什么特别具体的东西,墨离完全是随心随性的,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一样,滔滔不绝的跟韩江雪说道着。

  他今日是真的高兴。但并不是因为袭了王位,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离替心中的那个最终目标更近了一层。

  韩江雪说得不多,却听的得很是认真,偶尔回应上几句,比任何时候都更懂得墨离这会的那种心情。

  好一会之后。墨离心底的情绪这才释放得差不得,转而才说道:“先前西荣侯府的盛梦玲是不是在喜宴上跟你打过招呼?”

  “嗯,没错。”韩江雪见墨离主动提起了盛梦玲,知着说道:“怎么,你又知道了些什么内幕消息?”

  墨离笑而不语。一副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的模样。

  见状,韩江雪也不矫情,很快便问道:“我觉得盛梦玲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这一年我都没见过她,她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会主动跑去跟我道歉?”

  韩江雪才不相信盛梦玲的那句玩笑解释,说什么她这么厉害,怕她记仇报复。

  若是盛梦玲很早以前这般说的话她或者还觉得有些可能,因为那个时候有段时间,盛梦玲的确对她颇有惧意,不过都过了这么久若她真要报复的话早就动手了,哪里还隔得了如此久呢?

  最后盛梦玲的那几句笑语,反倒是说明这个女人如今根本不再对她有什么惧意,除此之后也不再有以前的那种莫名敌意与排斥。

  “盛梦玲以前一直想要嫁给张浩成来着,这个你知道吗?”墨离反问了一句,本来想在韩江雪面前提到张浩成的,不过既然有时候倒还真是没必要刻意的去忽略,反倒是容易让人觉得怪怪的。

  韩江雪略略点了点头道:“这个还真听说过,也看得些出来。”

  墨离接着又道:“盛梦玲想了很多办法,不过却都没有能够让自己如愿,半年前听说她曾经在张浩成回京送张婉如出嫁的时候找了个机会单独见过张浩成一面。”

  “人家这样私密之事你都知道?”韩江雪又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插嘴评说了一句:“看来你的情报网还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了,佩服佩服!”

  没有在意韩江雪的意有所指,墨离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那一次张浩成应该是相当无情的拒绝了盛梦玲,甚至于说是打碎了盛梦玲一直不曾放弃的那个梦,让她终于产生了绝望。”

  听到这,韩江雪心道,这跟盛梦玲性情有变绝对是有关系的,也不知道张浩成到底私下里跟盛梦玲说了些什么,看上去效果还不错,不但惊醒了梦中人,而且还让人性子都变好了不少,当真也算不易。

  谁知,墨离接下去的话却是让韩江雪顿时错愕脱得紧。

  “后来大约两个月后,盛梦玲突然跟她父母说要出家削发做姑子去,西荣候夫妇一开始还以为他们女儿说的是气话,便没怎么当真,谁知道后来盛梦玲竟然自己真的跑到了尼姑庵里头去了,幸好被及时给拦了下来,不然的话,这会西荣侯府怕是早就多了个出家的女儿了。”

  墨离语气平淡,很是客观的语气向韩江雪说着事情的经过:“自此以后,盛梦玲便被府中家人给看管了起来,不再给她机会跑出去胡来。后来也不知道盛梦玲到底又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西荣侯夫妇,姑子倒是不再去做了,但是不再逼着给她订亲之类的。而后盛梦玲整个人便慢慢成了你现在所看到的这般了。”

  “就是这样?”见墨离竟然一副说完了的神情不再言语,韩江雪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其他的了?”

  “没有了,这不已经够了吗?”墨离笑着说道:“傻瓜,难道你还没听明白这里头的关系吗?”

  “呃,这会还真是一头雾水。”韩江雪可是一副虚心不已的模样请教道:“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来听听。”

  顺手扯了扯韩江雪的一缕青丝,墨离很快便满足了心爱女子的要求,说道:“很简单,盛梦玲应该是与张浩成达成了什么特殊的约定,所以盛梦玲才会有后来的那些古怪举止,也才能解释得通她为何心性性情有这么大的变化。张浩成在让她绝望的同时应该是无意中又让她有了其他的什么新的希望。”

  “说起来,这盛梦玲倒也算得上是个真正痴情的女子!”墨离补充着评述了一句,而后便不再多言。

  听到这个,韩江雪这才不由得哦了一声,渐渐的想通了一些这其中的关联,虽然最为关键的那些东西谁都不清楚,不过墨离的猜测十有*是错不了的。

  可问题是,就算盛梦玲因为张浩成而改变了许多,那也用着着今日特意跑过来跟她道什么歉吧,这怎么想都觉得让她有些想不明白。

  “你说,她无缘无故的跑来跟我道歉做什么?”自打有了墨离之后,韩江雪最大的好处便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再也不必死费脑子,让墨离帮着去想就成。

  墨离沉默了片刻,并没有急着回答。

  他并不想将张浩成对江雪的心思特意点出的,不过这家伙当真是死性不改,前几天竟然还发展到暗中给江雪写信了。好在一早被他的人给拦了下来,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找个机会先给江雪提个醒再说。

  “盛梦玲跟你道歉,自然是因为张浩成的关系了。”墨离一副本不想多提,却不得不提的样子说道:“张浩成到现在都没有对你死心,这一点盛梦玲也是心中知道的,所以我估计张浩成与盛梦玲之中的那分特殊约定应该与你有关,盛梦玲对你的态度才会这般莫名的改变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意料之外

  墨离心中很是满意韩江雪这会的情绪与态度,所以自然也不便过多的再去给韩江雪强化些什么点明的印象,这样的效果比起刻意而为之当然要强得多。

  很快,他没有再去多提这个事情,自然而然的将话题再次给转了开去。

  说到底,其实墨离也知道韩江雪对张浩成并没有什么,可就是一想起张浩成总阴魂不散的想要来招惹他的女人,他这心里就莫名的不爽快。

  不是对江雪不爽快,而是对于张浩成不爽。

  墨离向来心中藏得住事,就算是天要榻下来了也从不曾这般在意过什么,如此斤斤计较的跟连情敌都算不上的人悄悄较劲,暗中使手段,说起来还真是头一回,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却还是忍不住这般做了。

  现在心中唯一担心的便是自己私扣了信件一事,也不知道日后万一被江雪知道了的话,那个丫头会怎么想私扣信件这件事情本身,会怎么想他。

  墨离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没再过这般没品没德的事,特别是对韩江雪还从没有做过半点执意干涉这种不好的事情。可那信中当真没半点正儿八经的事,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没用的话,怕是江雪看了还会觉得心烦吧!

  想到这,他这心里倒也稍稍踏实了一点,他这是替江雪赶苍蝇呢,不算什么的,但凡真有什么正经事的话,莫说是张浩成的信,就算是人亲自过来他都不会胡乱横加阻止的。

  韩江雪自是不知道墨离这会的心思,心里头哼哼着最好别让她知道张浩成与盛梦玲之间扯到了她的这些没头没脑的事,听着都觉得怪异到了极点。

  好在墨离倒是很快说到了灾民与朝廷救灾一事,没一会功夫她的注意力便转移了开来。

  说起来,当今圣上的脸皮还具是够厚。灾祸四起之初便已经将手伸向过三王四家一次了,哪家最少没有捐个十万八万的出来?这都只是银两,还没有算上一些加强征集的物资。如今看这情况又得再宰杀一次了,并且怕这一次可是得比上一回要狠得多。

  看看今日墨王府的事便知道了。明知墨王府早就已经自动自觉的全心投入到了震灾之上,花费的财力人力整个东明都是罕见没有的,却偏偏还敢拿王位一事做要挟,狮子大开口再让墨王府开设一千个粥棚出来救济灾民,当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哼,他怎么不干脆把整个救灾安民的大任全都交给墨王府算了?”韩江雪不屑地说道:“真好意思拿人家当傻子,这样做皇帝还真是舒服得紧!”

  “无妨。我若真有那样的能力了,到时自然不会介意把这些事情全都给做了。”墨离笑了起来,这一句话却当真是一语双关。

  “你会比他做得好得多!”韩江雪肯定的点着头,因为现在的墨离所做所为便早就把那个不要脸的老家伙甩出不知道多少条街了。

  没有再多讨论还没有到那地步的事。墨离转而提醒韩江雪道:“墨王府这边,他如今是不可能再有机会榨得出油来,不过其他家却是得当心一些了。特别是你们!”

  墨离的意思很明显,皇帝惯有的手法是,即想借机多榨些钱出来缓解朝廷的压力。同时还想顺带将眼中钉们一个个扒下一层皮肉才好,最好若是一并能够收拾了才叫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