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说起来,我也真替我那个小外甥感到可惜。你说碰上这样的事情,被自己个亲外公骗出去抓起来,利用他做这做那的,完全没当他是自己的外孙,比外人都不如。想想心都寒呀!你再说,日后韩家因为要救他而倾家荡产不说,还得连累整个家族,他这罪名可就大得去了,将来还怎么面对韩家呢?”

  小刘老爷啧啧的感叹着:“反正这事,我那外甥最是倒霉了,什么好事没被他捞到,什么坏事都赶到他身上了,指不定这心里头得气成什么样子了。”

  对于小刘老爷不自觉的说着说着又跑了题,这一次韩江雪倒是没怪他,反倒笑着说道:“听你这口气,没想到你竟然还这般有良心呀!”

  “那是,别看我这人平日里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可说实话,整个刘家就数我这人心思最好了,我过我自己的日子,压根没他们那么多闲心去害人,也没他们那么狠那么黑的心!”见韩江雪主动着跟他唠了起来,小刘老爷倒是差点忘记了自己这会的处境,蒙着眼睛反正也都有些习惯了,倒是依着老性子能够多说几句便多说几句,怎么着也痛快一些。

  “好吧,小刘老爷果然还是跟那些表里不一的人不同的。”韩江雪赞了一句,也算是对于此人老实回答问题的一种认可,而后又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又怎么知道韩家会舍得那么多银两去救韩端呢?毕竟是一百万两又不是一万两,换成是我的话…”

  她故意没有将话说完,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

  小刘老爷被韩江雪的话一勾,那心底里头的话根本挡都挡不住,自个不受控的便一一跑出来了:“就是,你说一个小兔崽子怎么可能值那么多银子呢?韩家怎么可能这般好,这般把那小子当成心头肉?当时我也不信来着,不止我不信,我那几个黑心的哥哥也是不信的。”

  “不过呀,我家老爷子说了,韩家前几个月发生了一件事,他们家老三的小孩好像叫什么庆哥儿来着的,那孩子就给绑匪绑了一次,一口价直接要一百万两赎人,结果韩家二话没说,三天之内想着法子还真是把银两给凑齐了!”

  小刘老爷满面的激动,如同那么多的银子都落到了他的口袋似的:“这事不过就是韩家瞒得好,没怎么透露出风声罢了,但事实还真就是这样。所以韩家一准有那能耐也不会不去管韩端的死活的。毕竟那庆哥儿只是韩家家主庶弟的孩子吧,再如何韩端可也是他自个的亲生孩子,总不至于别人的孩子都舍得救,自己的就舍不得了?”

  “我跟你说呀,这种事情还真是得看人,也就是韩家有些傻呼呼的,放到别的家,不可能有谁会把几个孩子的命看得这般…”

  “行了,你不必再说了,除了这些以外,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忘记说到的?”韩江雪没那么多闲功夫听小刘老爷在这里说这说那的感慨不断。

  “没,真没有了,我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实的跟你们说了。”小刘老爷立马惊醒了过来,知道到了关系到自个生死平安的时刻了:“求求你们了,赶紧放我回去了!我保证回去后什么都不会跟人说起的,就当,就当我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求你们千万可得放我一条生路呀!”

  韩江雪没有理会这些,径直起身往外走去,小刘老爷虽然看不见,不过倒也察觉到有人出去,因此更是着急了,不时的哀求着。

  出了屋子,东凌在院子里头请示道:“大小姐,此人如何处置?”

  是杀是放,这会全凭韩江雪一句话,小刘老爷的性命当真便如同一只蚂蚁似的被捏在了别人的手中。

  “放了他吧,告诉他不可将今日之事向任何人说道半个字。他若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的话,那走到哪里咱们都可以替他接管这条命。”韩江雪没有让人杀了此人,一则这小刘老爷的确也不算是那种坏到极点的,比起刘家大多数人来说,其实还算有点良心的。

  二则,一旦小刘老爷突然失踪的话,自然会让刘家起疑心,毕竟小刘老爷也是个正儿八经的主子,比不得之前半道上被东凌等人截杀掉的奴才。

  “是!”东凌应道:“大小姐请放心,属下多的是办法让他管好自己的嘴。”

  “还有那两个供出他的人,处理掉吧,那两人不能留。”

  韩江发最后吩咐完后,便不再在此多留,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处理,不需要她再费什么劲。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反制

  原本,韩江雪还有些不太明白刘家为何会用这样的法子控制韩端,却原来根本就是太子的主意。

  先前才见了太子妃,这会又来了这么一招,看来太子也心知不是光凭三两句话就能够达成他的目标。而太子这一招也算厉害,若不是误打误撞的从小刘老爷这里知晓幕后之人竟是太子的话,只怕韩家谁都会以为一切都是皇帝背后搞的鬼。

  太子果断是不希望三王四家如期交银给皇帝的,而三王四家与皇帝之间的矛盾越强越烈,自然就对其越有用。所以太子才会费这么多功夫,在中间费心费力的煽风点火,以便于更好达成他的目的。

  这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不论怎么样,只要东明皇室摆在这里,倒霉的都是三王四家,都是他们这些人!

  他们是得反抗皇帝,不可能这般老老实实的任其宰割,但却也绝对不能够如了太子的意,让太子从中捞到什么便宜去。

  就凭太子这种不择手段的行事作法,以及那种阴暗自私到了极点的心性,等他夺了实权上位,三王四家照样没什么好果子吃。

  傍晚时候,韩风与韩敬回来了,一并跟着来的还有一个墨离。

  韩江雪嘴里问着墨离来此有什么事,心里却是很高兴看到他的到来。虽然他们之间远没有书上说的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切实际的夸张,但说不想见面自然是不可能的。

  墨离笑笑着说有事要谈,所以就过来了,具体的自然就是最近各家被逼着交百万两救灾钱的事情了。

  见父亲也没有刻意的赶她走,韩江雪当起了无赖,跟着几人一并进了书房。

  亲自给几人上了茶,而后也不多嘴。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父兄与墨离一并商讨着大事,安分得紧。

  听着听着,韩江雪倒是对于几家的具体安排有了个大致的了解。果然不出所料。这一回如何暗中阻挠郑、王两家的具体计划全是墨离给出的,法子很是不错。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够弄多些银两养多些私兵。

  韩家现在已经招募了近千人,分散在自己的几个庄子里头。即解决了安置问题,又解决了这些人的身份问题,根本不会引人注意。

  如今北上的难民很多,其中不乏身强力壮者,对于那些只要能够给一口饭吃就成的难民来说。韩家所给的饷银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期待值。

  所以现在韩家慢慢发展下去,不怕招不到人、扩大不了私兵的数目,只要有着足够的银两一切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三王四家里头,墨离自是最为年纪的当家人。不过现在渐渐的,墨离的话在各家主之中已经有了极为重要的份量。特别是这一次一千粥棚之事,以及现在皇帝强征各家百万银两的经过中,墨离表现出了特有的领袖气质以及深谋远虑的气魄与胸怀。

  这一些,无疑都是最为直接的说服力。不会因为年纪轻而就受到排挤,与以前英年早逝的墨王相比,墨离显然继承了墨王的各种优点,甚至于更加让人期待。

  三王四家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一个这样的领袖人物了,而墨离则渐渐的让人产生了这种下意识的信服。不久的将来。成为几家凝聚力核心者,必属墨离无疑问。

  等到几人商量完那些正事之后,韩江雪这才出声将今日太子妃约见她,以及韩端险些被刘家人算计一事说道了出来。

  当然,还有那个小刘老爷的口供内容也一点不落的告诉了几人。

  “岂有此理,太子实在是欺人太甚了!”韩风当下便怒了:“明着拉拢,暗地里又使手段想要进一步的逼近我们,还妄想着我们将他当成好人恩人,当真以为我们全是傻子吗?”

  “不得不说,太子这一招还挺厉害的,若不是妹妹让人揪出了刘五的话,这笔账我们肯定只会算到皇帝头上了。”韩敬冷笑道:“也亏得端儿脑子清醒没有上那些人的当,亏得妹妹早早有所防备,不然这会我们怕真得再次重复上一回救庆哥儿的处境了!看来之前我们还真是小看了太子的能耐!”

  “雪儿,你没有答应太子妃是对的,虽然我们是得与皇上抗争,但却绝不能够与太子这样的小人为伍!你看看这还没怎么着他便敢如此算计韩家,将来一旦他得了大位更是不会对我们手软半分!”

  韩风的态度也很明显,皇帝靠不住,太子同样靠不住,能够靠得住的只是他们自己而已!

  韩江雪点头说道:“没错,与太子同谋,无异于与虎谋皮,更何况一旦被皇上发现,立马便可以给我们安个谋反之命,什么都不必争了。”

  “那我们如何是好?难不成就由着太子这般算计着我们,我们只能避开来生生忍下这口恶气?况且,这一次太子没有得手,肯定不会轻易罢手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万一被他给算计一回得了手,咱们可是麻烦大了!”

  韩敬心中清楚得紧,这种事情还真是不能够忍忍算了,不好好回击一番的话,只会让太子更加明目张胆。

  只不过,他心中并没有什么好法子,边说边将目光在韩江雪与墨离两人这间来回移动,想来也只有这两个最是有主意的。

  韩江雪自然同意兄长的意见,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算了。端儿没出什么意外那是因为他们自己防范得好,不能够因为最终没有被太子算计到便自欺欺人,这事就不存在了。

  只不过,要如何反击太子,给他一个相应的惩罚与教训,却并不是那般简单的事情。再加上眼下十日之期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贸然动手恐怕并不容易。

  “我暂时也没什么好点子。”韩江雪心知兄长的想法:“这事再暂时先缓几日吧,先把眼下的大事办成了再说,莫耽误了大事才好。”

  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墨离却是在听到韩江雪的话后突然说道:“其实,这事也不难。”

  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一下子投到了墨离身上。

  “十日后。郑、王两家莫名其妙的便拿不出那么多银两来,不论我们如何将痕迹打扫干净却也不可能不让皇上怀疑到我们几家的身上来。如此一来,咱们还少了一个替我们几家背上郑、王两家那口大黑锅的人。”

  墨离笑道:“依我看。太子倒是最合适的人选!”

  韩敬一听,顿时乐了。伸手指着墨离点着头道:“好好好,果然这招够好,我先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到时就让皇上跟太子狗咬狗去,咱们这回真是有得好戏看了!”

  韩风也不由得点着头,如此一来倒真是一举两得,即转移了皇上对于他们几家的怀疑与注意。同时又让太子好好得回教训。如果时机合适说不定皇上与太子之间的矛盾大爆发,他们当然就可以坐山观虎斗,谁赢谁输对他们都是百利而无害的。

  主意是不错,但具体如何安排。如何操作却还是得细细的商谈。

  可提出想法的人是墨离而并非别人,所以这事具体的一些细节倒是不难出来。

  没多大功夫,墨离便将这事应该如何操作一一道了出来,听得韩家人个个是一脸的兴奋,激动不已。

  而后。韩敬很快便亲自去布置了,而墨离也不再久留起身告辞。

  韩江雪见状,也没那么多可矜持的,主动着向父亲请示由她去送墨离出府。韩风含笑点头,没有多加阻止。

  “在这里等一下。有东西要给你。”走到半道上,韩江雪停了下来,拉着韩风在一旁的凉亭里头坐了下来。而后,她很快朝紫月眨了眨眼。

  紫月会心领神会,根本不用自家小姐特意吩咐,笑呵呵的会意而去。

  “什么东西,这般神神秘秘的?”墨离伸手去拉韩江雪的手,故意装做猜不到。

  “你猜!”韩江雪笑得更盛,双眸闪闪发光的盯着墨离,透着一股子得意劲。

  “猜对了可有奖励?”墨离问着,同时又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个吻,当真是让他有些闪了神。

  “你什么都不缺,还想要什么奖励?”韩江雪倒是没有墨离想得那般久远,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墨离神情有些古怪,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谁说我什么都不缺?”墨离笑得更加意味深长,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韩江雪的樱唇,做着无言的提醒。

  这一下,韩江雪才意识到了什么,立马脸有些微微发红。

  “算了,不跟你猜,反正什么事情都没有瞒得过你的,你就别再这里装了!”韩江雪白了墨离一眼,很快便转开了话题,不让自己更不让那个讨厌的家伙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如此一来,墨离倒也没有进一步的让韩江雪窘迫,问起了这丫头的近况,心情愉悦的与之闲聊着,等着那份礼物的到来。

  只要跟这丫头坐在一起,不论是说什么有的没有闲话,墨离都觉得是最为有趣有意思的时候。换成是以前的话,他似乎从没想过竟然会有这样悠闲而美好的时光。

  紫月来得不早也不迟,似乎是刻意留了一些时辰给墨离与韩江雪相处,不过也没有过多的拖拉。

  所带来的也不是旁的东西,正是韩江雪替墨离亲手制做的第二个香囊。

  韩江雪曾经说过,以后每一年都会替墨离做一个的,如今自然没有食言。而这一回的手艺虽然还是称不上多么精致,但比起第一个来说当真是好得太多了,至少如今这个挂着出去勉强是见得了人的了。

  本来她也还想亲手做点旁的东西,可是一则时间总是不够用,二则受手艺所限,总有那么一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给你这个,赶紧把腰上挂的那个换下来吧,丑死了!”韩江雪自己也觉得很是好笑,那么丑的一个香囊墨离竟然也能够成天戴在身上出出进进的,全然不在乎别人看他的目光。

  “不丑呀,你亲手做的怎么会丑。”墨离很是高兴,虽然一早就猜到了肯定是韩江雪替他又做了新的香囊,但亲眼看到还是难掩心中的喜悦:“不过这一个比起第一个来更漂亮了。”

  说着,他麻利的将新的那个香囊换了上去,但旧的那个却并没打算扔掉,而是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放好。

  “那个你还收着做什么?”韩江雪见状,笑着说道:“那么丑,也旧了,扔了就成。”

  “为什么要扔?那是你做的!”墨离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会一直好好收着的!”

  韩江雪感动不已,那份重视比什么都让她觉得开怀。

  “那好吧,我会好好努力的,希望下一次除了香囊以外,还能够给你做点别的什么。”她略显抱歉,对于自己在这方面严重能力不足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反省。

  好在如今有个高手嫂嫂在,日后想学什么也方便不已,多多努力吧!

  听到韩江雪的话,墨离自是更加高兴,不过心中欢喜归欢喜,却还是叮嘱韩江雪不要过于费神了。对他来说,有这份心就已经是最好的了,至于做多做少,做好做赖都不过是次要的。

  临走之际,墨离最后才想起有件事险些忘记跟韩江雪说了,因此掉过头来又与其说道了几句。

  “真的吗?不是说暂时先不公开的吗?”韩江雪这会带着几分激动与兴奋,同时还有几丝期盼,反正自己挺欢喜开心的。

  “事情有些改变,所以这个也得调整一下。半个月后便是王位加冕的日子,到时亦是个不错的时机。”墨离笑着抚了抚韩江雪的脑袋道:“先提前跟你说一声,到时可别吓着你了。”

  “才不会呢,我高兴得紧!”韩江雪倒是没有半丝的别扭与矫情,坦荡无比的承认了自己的心声。

  对,她就是高兴,就是喜欢!一点都没有错,有什么不可以承认的呢?

  “只要你喜欢就好!”

  墨离瞬间被韩江雪的真情流露所正中心底,得此女子,当真是终生无憾!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怒

  十日之期很快便到了最后两天,宫里头已经连续派过两回人去往各家催促。

  然而,韩、张、蒙、洛几府自然均都做出一幅想尽办法在忙着四处筹钱的状态,并没有什么可以直接被皇帝捉拿说道的地方。

  毕竟筹钱这种事谁都知道没那么简单,而派过来跑腿询问进展的宫人也没有其他干涉的资格,到底具体准备成什么样子了人家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所以每每拿了人家的好处,回头入宫了也只是挑着些听得过去的话应付着说说便是。

  总归不过就是各家都在全力筹备之中,反正具体如何过不了两天便见分晓。

  而事实上,几天京城里头的确各种各样的事情大伙都忙得不可开交,皇上那里同样也是一样,并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将眼睛盯在三王四家的身上。

  连着好几个月的天灾造成了无法想象的后果,除了银子以外,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皇帝去处理。而结果总是,这头的刚刚压下去一些,那头又有什么事情冒出来,那头处理掉后,也不知道打样哪里又冒出了其他地方的问题。

  皇上这段日子过得跟热窝上的蚂蚁似的,无奈所有事情的最终根源没办法解除,所以再怎么样出手压制也只能够是暂时的效果。

  也许是应了那句老话,债多人反倒是不慌了,皇帝很快也习惯了这种成日里焦心焦肺的生活,倒像是成了常态一般。

  连韩江雪都不免对于老皇帝的宽心深感佩服,至少在这一点上,太子比及皇帝来说还是差上了一大截的。

  而这几天内,韩江雪从兄长那里得知,太子果然除了拉拢她们韩家以外,对于其他几家亦有所暗中表示。各家的应对方式虽然都不太一样,但整体上来说,却没有谁傻傻的一口应下太子所谓的联手的。

  当然。郑、王两家除外。

  因为太子压根就没有对这两家实施这样的怀柔拉拢政策,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更是可以确定这两家早就已经被皇帝给收买掉了。

  或者,日后三王四家可以改上一个名,三王二家罢了!

  墨、韩、张、蒙、洛各家又岂是太子那般好拉拢的,墨家压根没想过依附皇室任何一人,韩家向来与太子不对盘,蒙、洛两家的女儿都在宫里头,就算真抗不住高压那也是向皇帝屈服。而不可能舍近求远,傻呼呼的陪上全族来支持着太子。

  也正因为这其中的难度,所以太子当初才会鬼摸了头相信韩雅静的话,相信那份什么所谓的名单真的存在。想通过那样的方式找到说服各家暗助于他的机会。

  只可惜,如今墨、韩、张、蒙、洛几家都早早的看清了皇室这些人的嘴脸,就算要反抗那也是他们几家抱成拳,这比起什么来说都要安全而稳重得多。

  在距离皇帝给出的期限还有最后一天之际,韩、张、蒙、洛四家按照原有的计划一并入宫面见皇上。诚心诚意的请着罪。至于郑、王两家自是再无人理会他们,随他们做什么便是什么。

  四家说辞都不一样,但总归就是相同的两个字——没钱!

  蒙王府的王爷十足十的可爱,直接跟皇帝哭起了穷,说是这些天腿都快跑断了。到头来钱没凑到一个,反倒还被人给骗去一些本来打算拿去换成现银的好东西。

  蒙王还直说这些好东西存得不容易,就这般白白的因此而被人骗去了简直差点要了他的命。

  蒙王府的产业不少都在那些重灾区,如今不说挣钱,天天还得往里搭,上回凑够十万两那还是临时卖了一些田产商铺,现在连压底的一些宝贝没了,当真是没法子。

  洛王府倒是直接得多,当下捧出一大堆的证据呈给皇上,嚷嚷着让皇上替洛王府做主。

  只道洛王府在淮州还有沐县等地方许多的粮店都被抢夺一空,损失巨大。眼下别说一百万两,就是各地的周转资金都紧张得不行,一个脑袋两个大。

  洛王恳请皇上派人管管那些灾民,再如何也不能够这般打砸抢的,毕竟他们可都是一路没少费钱费力的救灾,如今竟然成了这么个样子,就算不好说心寒但也实在是太过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了。

  这头洛王的抱怨刚刚算是基本结束,那头张家家主也跟着开了腔,不过与前头两位王爷不一样,张家家主不哭穷,也不告状,而是一本正经的跟皇上算起了张家的账来。

  原来,张家前几年起便承下了朝廷部分军队粮草物资的供给配备,东西每每都妥妥的送了过去,不过这银子吗地是十有*没有按时按量给回来过。

  到如今为止,朝廷已经久下张家一大笔的巨额债务,张家其他生意都被这些欠债所累,挣到一点就得补进一些,根本就没有什么多余的钱银。

  就连上一回那近十万两的救灾银两也是想方设法从各处强行给剥下来的,如今都还没缓回去,再想筹个一百万两,那除非是把张家给卖掉,其他什么都不必干了。

  张家家主虽然不似前几个一般说得那般形象生动,但比起其两位王爷来说,他所说的事情皇帝心中却是更加一清二楚。所以这会皇帝的面色却是越来越难堪,越来越黑得厉害,偏偏对着张家家主还真是不好直接发火。

  毕竟再怎么样,你一欠债的就算是皇帝老子,是大爷,也没理由当众做出市井无赖一般反骂债主的事情来。

  “韩公,这会就剩下你没有说话了,朕倒是想听听看你们韩家又能够找出什么样拿不出钱的理由?”几乎是将所有的怒气一股恼的嚷了出来,皇帝还真是柿子挑软的捏,堵着一口气直接把所有的火都准备往韩家身上发。

  也怪不了皇帝会挑韩家,蒙、洛两家明面上也算是皇帝的亲家,在民间他还得管蒙王与洛王叫声岳父呢!而张家又是他的头号大债主,唯独韩家不是最好出气了吗。

  见状,韩风倒也不慌不忙,并没有因为龙颜大怒而吓到。

  “回皇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呀!”韩风叹了口气,慢慢说道:“韩家的主要产业并没有分布在那些受灾严重的地方,也没有受到什么多大影响,更没有什么收不回来的大笔欠款。”

  说到大笔欠款时,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得厉害,可韩风只当没看到,继续说道:“只不过,我们韩家更是倒霉得厉害,有件事也一直不敢对外声张,但如今却是不得把这件事给重新道出来了。数月前,我那三弟在回京的路上被歹人无故重伤,家仆死了好多,这事京城之人都知道,但除官府外,外人不知道的是,我那侄子庆哥儿被那伙人当场给绑了去。”

  “哎,为了救孩子,没办法整整一百万两就这般没了,我们韩家的财力本就有限,那一百万两就差点没让其他生意周转全给崩掉。后来皇上让大伙给出钱出力救灾,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跟钱庄借了好几万两凑了一些。如此再想拿出一百万两,只怕就算把我们韩家给卖了也根本不可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