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尽可能的去努力,希望能够把这场赌约做到最好,万一能够赢的话,自然就可以解除掉师傅的一切后顾之忧,虽然这样成功的机率当真太少,不过就算只是一丁点的希望,她也不会放弃,得全力以赴的去争取这一丝的希望。

  这一点上做到了最好但还是没有赢下赌局的话,那也无妨,大不了到时她让东凌多联系人,做足万全准备,将师傅给直接劫回东明!

  反正不论如何,她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傅在这里丢掉性命的。

  见韩江雪这般说,川先生倒也没有多想,也不好伤了这丫头一片孝顺之心,因此解释道:“这场赌约是二十年前我与云长的舅舅定下来的,当年我费尽努力才找到了云长,却是不曾想到他的母亲已经早早过世。“

  说到这,虽然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但川先生还是不免显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我与云长的母亲足足相差了二十岁,当年我们认识的时候她还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比你还要小上一岁,那么美好的年华却因为我而毁掉,郁郁而终。还有云长,也因为我这个所谓的父亲的存在二十几年都活在耻辱与仇恨之中。”

  “对于他们母子,我欠下的一辈子都无法弥补,一辈子都偿不完。这几十年以来,我常常在想,若是当年没有遇到云长的娘亲的话,她此时一定早就是儿孙满堂,幸福安逸,云长也一定朝气蓬勃,大有所为。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接受任何的惩罚都不为过。所以,云长他舅舅当年所订的那个赌局,我心甘情愿应了下来。”

  说到这,川先生停了停,慈祥的看着韩江雪,不再有太过悲伤与不好的情绪:“赌约很简单,过几天,你与云长舅舅培养出来的一个孩子比试琴艺,具体题目由他们而定,到比试之时才会揭晓。你们之间的输赢胜负便代表着我与他之间赌约的胜负。”

  “你若是替为师赢了的话,只要云长愿意跟我走,我随时都可以带他去任何地方,认回他这个儿子。这场赌约若是输了的话,我便当场自尽,以谢罪过。”

  说到最后,川先生全然没有半点生死的担心,反倒是如同释然解脱了一般。

  而韩江雪心中很是恼火,这样的赌局明摆着就不公平,题目他们说的算也就罢了,关键是,就算侥幸万一赢了,那江云长跟不跟师傅走还得看他自个的意思,这不摆明了就是一个骗局吗!

  偏偏师傅自己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实在是让她郁闷得不行。

  “这样的条件您也答应,你这是想摆明了自个想去送死呀!”韩江雪小小声嘀咕了一句,心中不是滋味。

  而川先生听到韩江雪的话后,也没不高兴的,反倒是笑了笑,没有出声。

  见状,韩江雪只好端正了态度,好声问道:“那他们有没有说那天的比试由谁为评判?”

  这是一个最为关键的部分,如果江宁侯暂时没有特意指定的话,那她说不定还能够想想办法做做文章。

  所幸的是,川先生的答案倒是颇为让韩江雪满意,因为江宁侯在这一点上倒是颇让韩江雪意外,没想到竟然没有特意由他们来指明。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信心十足到根本不需要顾忌,还是有旁的想法。

  不过,对于韩江雪来说,这却是一个不错的,值得一试的切入点。

  一路之上,韩江雪心中暗自盘算着,却并没有让师傅察觉什么。

  回到住的地方后,因为下午还得入西蜀皇宫参加宫宴,所以师徒两在大门处说了几句话后便没有再多说其他,先行各自回各自住的院子去了。

  “大小姐,东明那边又来信了。”回房后,紫月很快便迎了上来,笑着将一封信递给韩江雪。

  那是墨离写给自家小姐的信,跟上一封才隔了不到两天功夫。墨离给自家小姐写信的频率很高,这是他们这些贴身之人都清楚不过的,所以哪怕觉得信上应该没什么重要之事,但每每收到信后却还是第一时间交给小姐过目。

第三百五十五章 江宁侯的挑衅

  收到墨离的来信,韩江雪自是没有耽误,很快坐下将信折开看了起来。

  与之前的的那封信相比,除了他们之间的一些日常事宜,温馨小情话以外,这一回墨离还给她带来了两个极为重要的消息。

  其一,墨离在发这封书信的当天,韩江雪的舅舅已经顺利得到李清圣旨,重回出发南通边境。算着时间的话,这会舅舅应该已经到达了南通。

  两位堂兄本就是武将,在南通军中也各自有着军职,是以舅舅回南通,他们也理所当然的被点名一并跟着重回南通。

  而舅母以及两位堂嫂等女眷、孩子一开始被李清要求留在京城,名义上是怕她们路途遥远太过奔波,但实际上谁都知道是要用这些家眷做人质,牵制舅舅与两位堂兄。

  不过,李清的如意算盘再一次的落空,韩江雪的舅舅也不是吃素的,当场便抬出了好多个舅母等人必须得跟着回南通的理由来,一条条全都合情合理不说,更主要的是让李清不得不应了下来,不然的话,舅舅则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在京城耽误,不急着动身。

  南通边那的情况早就比韩江雪离开京城时要严重得多,军情如火,那边的人根本没有那样的能耐控制住局面,是以李清当然没有多余的功夫可以耽误。

  毕竟李清对于南通的重要性是再清楚不过,所以哪怕心中有一百个不乐意,最后也只能够于退一步,顺了谭靖的意,放其女眷等一行跟着一并回南通。

  如今,京城谭府,除了以前一直都在的谭啸谭老爷子以外,其他人又再次通通重回南通,绕了一大圈,一切重回原点。看似没有什么不太一样,但实质上。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却都在这一番暗中较劲里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除了舅舅一家的事情以外,墨离还提到了韩家旁支的事。

  韩家那些旁支人马,这会离发配之地还有差不多一半的路要走,不过一路之上倒也还算顺利,再加上有暗中照应的,所以并没有出现一般流放经配之人那样大的死伤,除了个别年老多病自然死亡外,其他暂时都还没什么问题。

  韩江雪之前曾托付秦川的人暗中护送,如今墨离主动着将事情的进展告之于她,当然也是知道韩江雪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惦记着族人的。

  除了这些以外。墨离在信上没有再提京城其他事情。韩江雪也没有多想,很快便收了信,提笔再次回了一封信。

  下午的时候,韩江雪让人服侍着换了一身正装。稍微打扮了一番,毕竟是去西蜀皇宫,当然还是得稍微正式一些才行。

  刚刚收拾好,外头便来了人,说是宫中派人接她的马车已经到了,如果韩江雪准备好了的话,那么现在便可以出发了。

  “来人还说了,您可以带侍女入宫。”紫月笑得很是开怀:“我看,这分明就是那两人个小家伙的意思吗。直接明说让我也去不就成了?”

  看到紫月的得意劲,韩江雪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笑了笑,而后径直抬步出往外走。也不必吩咐,紫月那丫头自行便跟了上来。

  西蜀皇宫不算豪华。但却有种特别的庄重之感,比及东明来,最让韩江雪心生感慨的是两国民间与皇宫截然不同的对比。

  西蜀这几十年的繁华与稳定,国泰民安自然有着他们的道理,绝非风雨飘摇中的东明所能够比拟。

  韩江雪这会虽然还没有见到如今的西蜀皇帝,不过从这一切一切中便足以看得出此人的能力与胸怀。

  一路坐车,直接进了宫门,出乎韩江雪意料之外的是,马车并没有在应该停下的地方停下,而是直接以车代步将其送到了此次举办宫宴的宫殿前边。

  下车之后,韩江雪倒是被眼前所看到的情景给吓了一跳。

  除了小天与妞妞以外,英王还有其他一些王侯权贵竟然都提前在宫殿前边等着她的到来,这样的礼遇当真算得上是从所未有。

  小天与妞妞,此时早就换上了一身华美的正装,看上去个个都精神得紧,直接伸手朝韩江雪这边招呼。那样子,若不是因为英王牵着他们,怕他们当众失礼,这两个小家伙早早的就跑过去了。

  虽然他们才分开不过一天功夫,但对于孩子来说,也难以抑制心中的那份再次见到韩江雪与紫月的兴奋与激动。

  英王很快主动上前,代表西蜀皇室欢迎韩江雪的到来,今日的宫宴参加的人不多,但全都是有头有脸的皇室成员,很是明显的表现出了西蜀皇帝对于韩江雪的重视程度。

  一行人相互间招呼客套之后,很快便往殿内而去。

  小妞妞早早的已经钻了空子主动拉住了韩江雪的手,而小天亦跟在韩江雪另一旁高高兴兴的跟着一并往里走。

  一旁的英王见状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谁说血浓于水呀?他都跟这两个孩子混了一整天了,人家韩姑娘一来,两孩子立马就扔下他跑了。

  不过,英王当然并没有真的吃醋介意,相反,孩子们越是跟韩江雪亲近,便说明韩江雪一直以来对孩子们越好。

  于英王来说,韩江雪这种身份背景的人日后也能够成为这两个孩子的另外一层人脉与关系,所以他并不会阻止两个孩子与韩江雪交好亲近。

  一行人很快便入席,各自坐好。这会除了西蜀皇帝、皇后与太子外,其他参加宫宴的人基本都已经到齐。

  趁着这会功夫,英王亲自起身,替韩江雪一一介绍参加今日宫宴的那些皇室成员,言行举止间完完全全一副没有将韩江雪当成外人,而是当成自己人一般的态度。

  这会功夫,韩江雪也从英王与众人的说话中确定,西蜀皇室已内部已经正式承认了小天与妞妞的身份,并且很是明确的一点,那便是这两个孩子将来都不会再与南梁有半点关系,不论南梁那边如何个态度,西蜀皇室都不会将他们西蜀皇室的孩子送回去。

  虽然有些东西并没有说得太过明白,但一下子便听得出来,西蜀与南梁的关系再不会如从前。

  韩江雪倒是替小天与妞妞开心,最少,这两个孩子还算幸运,有着一个如此有骨气、原则还强大无比的母族可以依靠。

  这边英王的介绍刚刚进行得差不多之际,殿外太监高声通报,江宁侯到!

  听到这个名字,韩江雪倒是不由得抬往大殿门口看去,下意识的想看看这个与师傅订下生死赌约的江宁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没一会功夫,韩江雪终于见到了江宁侯,四十多岁的年纪英气勃发,神采飞扬,丝毫不逊年轻小伙子分毫的气度。

  江云长有几分像江宁侯,只不过气质上却是天差地别,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江宁侯给人一种干练强势之感,却又不会太过让人觉得不舒服,举手投足间气场强大,难怪自打他袭了侯位之后,整个江宁侯府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一洗所有不利的局面,完完全全让其他人不敢再惹半分。

  韩江雪打量江宁侯的时候,江宁侯也自然而然的往韩江雪这边看了过来,不过,目光并没有过多停留。

  “英王爷,今日宫宴,江某不请自来,失礼之处还请王爷恕罪。”第一时间,江宁侯出声,声音铿锵有力。

  这次宫宴,皇帝交由英王亲自打理,而除了韩江雪以外,参加欢迎宫宴的全都是皇室成员。江宁侯虽然有侯位在身,却到底不是皇家人,所以没在受邀的名单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江宁侯来后第一句便是主动向英王请罪

  “侯爷客气了,小事罢了,何需提及到请罪这样的程度。”英王笑了笑,接着问道:“只不过,侯爷向来公务繁忙,也不太喜欢应酬这些宴会,不知今日怎么会主动前往?”

  听到英王的询问,江宁侯也半点隐瞒的打算,朗声说道:“其实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本侯听说今日有人跑到我江宁侯府把我那外甥给大骂了一顿,一时间好奇不已,想过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罢了!”

  说罢,江宁侯还似笑非笑的看向一旁的韩江雪,那样的神情谁都看得明白,他刚刚所说的“神圣”,指的自然便是现场唯一的客人,韩江雪!

  这话一出,英王也好,还是其他皇室成员也罢,都不由得顺着江宁侯的目光看向了韩江雪,心中暗自猜测着,这才刚刚来西蜀京师的韩江雪怎么就一下子把江宁侯给得罪了呢?

  江宁侯的外甥是谁,在座的人都清楚不过,那个江云长按理说也应该跟韩江雪不认识才对,好端端的韩江雪又怎么会跑去不江宁侯府骂那江云长呢?

  总之,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起来,皇室的人平日没事谁都不会无故去招惹江宁侯,这一下子,他们接待欢迎的贵客却是把人家江宁侯给惹到了,也不知道一会皇上来了会如何仲裁。

第三百五十六章 反驳

  一边是救了长公主两个孩子的贵客,一边是连皇上都得给几分面子的江宁侯,这两人对上真不知道会引发出什么样的天雷地火来。

  虽然今日在坐之人全都身份显赫,但倒也并不影响到这些人同样拥有一颗好奇与看热闹的心思。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常见的。

  当然,英王可就没有其他人那般好的看热闹心态,他不但是这次宫宴的负责人,办砸了他也没什么颜面,同时,与其他人不同,对于小天与妞妞的这位救命恩人,英王的心态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下意识的天平便往韩江雪这边倾了一些。

  “侯爷是不是搞错了?今日是皇上特意为东明国的贵客所设的宫宴,参加宫宴的又都是皇室之人,怎么可能有你所要找的对象?”

  英王这会自然是装做听不懂江宁侯的话,意思无非是让江宁侯莫在这样的时候闹出什么话柄来。

  不过很明显,江宁侯并没有在意任何,那种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根本不会顾忌此时此刻这里是什么场合,还有韩江雪现在在宫中是以什么身份参加宫宴。

  “英王何必装糊涂,这里除了你们要宴请的贵客以外,哪里还有谁是我没见过的呢?”江宁侯笑得很是不在意,也不理英王是否想要息事宁人,直接看向韩江雪道:“你就是李川的关门弟子吧?”

  直接点名了,韩江雪当然也不会层场,先行朝着有些担心的英王目光示意了一下,而后径直起身朝着江宁侯微微行了一礼。

  “江宁侯有礼了,我正是您要找的人。我叫韩江雪,不知江宁侯特意找到此处来,有何指教?”韩江雪大方从容,对上江宁侯没有半丝的紧张之外。

  她素来以胆大闻名,这在东明是出了名的。连东明几任皇帝她都不曾怕过,自然也不会因为西蜀一个侯爷而失了镇静。

  更何况,在江云长这件事情上,韩江雪自认为自己并没有任何可说道之处。所谓的大骂也不过是江宁侯的一面之词罢了。

  “指教倒是谈不上,我听说韩姑娘身份倒是颇为复杂,今日一看本人,倒也算是大概心中有些数了。”

  江宁侯轻轻摇了摇头,啧啧两声继续说道:“东明国韩家嫡长女,墨王的未婚妻、刘川这个老匹夫的徒弟,还有…东明新皇念念不忘,甚至不惜名声要与群子抢夺的女子。长得倒果然有几分姿色,也怪不得这脾气这般冲了,到了西蜀也不知收敛。竟然敢跑到了江宁侯府摆起架子,难道韩姑娘以为这里还是你们东明吗?”

  直接出言的挑衅与质问,江宁侯入正题快得很,丝毫没有那些寻常之人的拖拉与顾忌。这便是江宁侯的性子,果断而锋利!

  哪怕这会当着这么多皇室成员之面。也没打算给韩江雪留上一丁点的脸面,上来几句话便将韩江雪的身份与大概情况给道了个清楚。

  提及韩江雪本人,西蜀皇室不少人并不太过清楚,偶然有所耳闻,最多也不过是因为当年韩江雪那臭名远扬的名声与坏脾气。而对于李清、墨离与韩江雪三人之间的感情纠纷与关联,许多人并不太过清楚。

  因此这会听到江宁侯的话,一个个都不由得重新打量起韩江雪来。毕竟李清、墨离甚至于川先生这三人,在西蜀皇室里头倒算得上极为有名。

  而这样的帝王私事、情事更是特别容易让人关心好奇。

  知道了韩江雪与这些人的关系后,他们当然也就更加清楚韩江雪真正的身份了,前些日子,与这些有关的一些传言同样也传到了西蜀这边,却是没想到眼前的女子便是那些传言的主角。

  “江宁侯。你这是想做什么?”听到江宁侯竟然当众说韩江雪与东明皇帝还有其未婚夫墨离之间的那些不怎么好听的关系,英王当下便板着脸说道:“今日是皇上专程替韩姑娘举行的欢迎宫宴,你若有心跟着待客便坐下喝上一杯,若是无心或者为了别的一些个人恩怨的话,那么就请回吧!”

  “英王这是急什么?本侯也不过说了几句真话罢了。难道这也有问题吗?”

  江宁侯说罢,又朝韩江雪笑道:“难道,韩姑娘连这么一点事都觉得不能够说给人听?”

  “江宁侯…”

  英王有些火了,江宁侯这般让他明显有些挂不住脸面,正欲出声斥责,不过却是再次被韩江雪给打断了。

  “侯爷说得没错,也对我韩江雪了解得十分之清楚。只不过,我的这些不同身份似乎都与侯爷没有任何关系吧?”

  韩江雪不在意地说道:“韩家嫡长女,墨王的未婚妻,川先生的关门弟子,这几个身份都正常得很,根本不值得您特意点出。侯爷说那么大一窜,无非就是想说我们东明皇上与我的关系极为特殊罢了,有什么真说就行,侯爷出了名的直性子,倒是没必要拐什么弯。”

  “你这丫头倒是个利索人,只可惜终究还是太过狂妄!”江宁侯嘲笑了一声,看向韩江雪的目光却很是不屑,明显有着刻意的下脸面的样子。

  韩江雪笑了笑,并不在意那话,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说道:“侯爷其实也没必要特意点明我与东明皇上之间的关联,简单得很,无非就是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罢了,不是什么丑事怪事,没什么说不出口的。男女之情的问题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从古到今都有,上至帝王下至平民谁都不能免俗,实在是没什么好说道的,您若刻意揪着这个去说,当真没什么意思。”

  江宁侯倒是没想到韩江雪竟然如此四两拔千斤的便把他这第一拔发难给挡了回来,当下便冷哼一声道:“果然是个奇女子,连帝王宠爱这样的事情到你嘴里都不过是家常便饭!”

  “江宁侯,看来您还真是对我成见很深,无妨,既然如此,今日江雪索性再多说几句,也好与江宁侯将这个有些莫名的结给解开便是。”

  韩江雪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对于江宁侯的态度完全不受影响。而最为主要的是,在所有人面前,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显露出半丝的神色变化,那种淡定与从容,当真不是一个普通的妙龄少女所能够拥有。

  那份从容与坦荡,让人下意识的便生出了一种好感与信任。

  在看到韩江雪的这番气度之后,不少人心中渐渐都有了几分自己的猜测,难怪这东明的墨王与皇帝竟然都对此女那般中情,看来这名女子果然有其独道以及与众不同之处。

  而有的时候也的确如此,并不是所有的三角关系与纠结必定是因为女人的错处。

  西蜀皇室有头有脸的成员,当然都不是那种人云亦云,没有自己看法与见解的人,所以这会功夫,众人除了兴致更大之外,倒也没有谁因为先前江宁侯的一番话而对韩江雪产生什么太过片面的印象。

  而接下来,韩江雪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更是让西蜀皇室不少人都惊叹不已,谁都没想到,甚至于连江宁侯都不曾料到,韩江雪竟然会表现得那般坦荡而自信,理直而气壮,果断从容的将这场麻烦的主动权握到了自己手中,三下五除二的便化解了开来。

  “侯爷,刚才您说我今日曾跑去您江宁府,这一点着实没错。不过,事情似乎并不像侯爷所说的那般简单。”

  韩江雪径直说道:“既然您执意要在这样的场合向我质问,那么我当然得把之前的事情解释清楚才行。其一,我韩江雪并非无事硬闹,而是随我师傅一并去的贵府,从入府到见到您家外甥江云长,这一路上都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拦。所以,除了府上下人不怎么懂得待客之道以外,我并没有像个不讲理的无赖泼妇一般在您府中摆任何架子,做任何无理蛮横之事。”

  “其二,我的确与您外甥江云长说过几句话,但并不存在您所说的什么大骂一顿。我即没带半个脏字,也没存一丝嘲讽,我只是说了一些江云长不太爱听的话罢了,如果那些也算得上是大骂,是一种对于江宁侯府的不尊不敬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其三,站在您的立场上来说,不论事情起始如何,总之让您外甥不高兴了便是让您江宁侯不高兴。可是,站在我的立场上来说,如果有人当着我的面恶意羞辱我的师傅,那么我也同样不会视而不理。所以,当时我才介入其中,说了几句话,而后便将我的师傅给拉走了!”

  说到这,韩江雪微微顿了顿,看向江宁侯道:“侯爷,我不知道江云长或者您府中的下人是如何与您说的,也不清楚您到底知不知道我具体跟您外甥说了些什么,不过,既然您这般在意此事,那我便再大概重复一下那几句话的意思便可。”

第三百五十七章 急转直下

  听到这里时,江宁侯脸色已经是越发难看起来。

  他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女人逼得有些无话可说,真是有些好笑,明明是他特意来找这个女人麻烦给外甥出气的,怎么到了这会反倒像是成了这个女人向他发难了呢?

  更让江宁侯心中不解的是,明明这个女人也没说什么多么高明厉害的话,左看右看也没什么多么了不起的地方,可偏偏在场那么多人竟然好像都下意识的沉默着,连个议论之声都没有,更没有谁有意或者无意的显露出对于韩江雪的嘲讽与不屑来。

  怪不得先前他问云长的时候,云长情绪虽很是低沉,却很是反常的并没有说道这个女人的坏话,只是闷在那里一声不吭。

  江宁侯也不是一般之人,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从看到韩江雪起到现在,他也看明白了,这个女儿身上除了从容镇定与睿智以外,最大也是最让人信服的一点便是那种坦荡!

  那是一种如同从骨子里头散露出来的坦荡,能够给人一种强大气场的坦荡!

  江宁侯曾经也见到过这样的人,但却还是第一回在一个女人身上看到这样大气的坦荡!

  不过,心中瞬间闪过的这些想法,他自然不会表露出来,转而冷冷地朝韩江雪道了一声:“牙尖嘴利,你以为本侯会相信你所说的狡辩吗?”

  “侯爷您信不信是一回事,但既然事情已经摊了开来,那么江雪自然得特意解释一下,不然的话,侯爷岂不是又会以为我狂妄无礼,目中无人,连解释都不懒得解释,这不是一种对您的不敬了吗?”

  韩江雪笑了笑,并不在意江宁侯的态度。继续说道:“其实,我当真没有对江云长做任何的辱骂,我只是告诉他,他若像个男子汉。若真这般恨我师傅,那就光明正大的去报仇,哪怕是一刀直接杀了我师傅我也不会有半点的意见,也不会再去替师傅寻什么仇,更不会让东明任何人去找江云长再寻什么仇。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师傅自个愿打愿挨,我没有那个资格去左右我师傅的情愿!”

  “可是…我却绝对不会让他当着我的面辱骂、折磨我师傅,因为这就成了我的事情,不仅仅只是我师傅的事情!我只是让他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事,没事别学那些阴毒妇人一般耍不入流的技两去惩罚所谓的仇人,因为那样的话。就算他报了仇,最后怕也难逃一个心理扭曲阴暗的结果。”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看向江宁侯道:“侯爷,您是他的舅舅,您应该最清楚他的性格。您觉得是让他一辈子活在仇恨之中比较好,还是让他从那些灰暗之中走出来面对阳光重新生活比较好?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为什么一定要让下一代人去承担?更何况,你们所认为的事实说不定也并非真正的事实,你们所认定的仇恨也不一定是真正的仇恨!”

  看到江宁侯几次想要开口反驳,韩江雪却是压根没有给其机会:“一个人的性格与命运,也许是与他曾经的遭遇与所受到的不公有关,但一个心中只有恨。没有爱,更没有包容与担当的人,您觉得这样的人生真是您希望给他的吗?只教会他记住一个人的仇恨,却忘记告诉他有许多东西比仇恨更重要,您觉得您这个舅舅当真就是真正为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