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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只能抿紧了嘴唇越发的沉默,想着且由得她们扯皮去,不管扯出个什么结果来,都与她无关。

谁知道就是这样,战火依然烧到了她身上,祁夫人霎时气不打一处来,可彭太夫人到底是她婆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公然违逆她,只得低声应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媳下去后一定会好生整顿内院,再不令今日之事重演。”

心中暗自冷笑,这可是你说府里乌烟瘴气,要我整顿的,回头知道整顿结果后,你可别怨我!

彭太夫人对祁夫人的识相还算满意,转头继续笑向平老太太道:“至于方才我侄女儿的话,不过是她一时气糊涂了,胡说八道的罢了,还请亲家太太别放在心上。亲家太太与两位舅太太连日来昼夜不停的奔波,定是累得很了,我早让人准备好房间了,亲家太太与两位舅太太不妨下去梳洗歇息一番,钦天监看好的为婷娘大敛的吉时是明日的寅时二刻,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顾太夫人别想顾左右而言他!”话没说完,已被平老太太冷笑着打断:“正因为蕴姐儿还小,童言无忌,她说的话才更真实可信!至于令侄女的话,到底是气糊涂了在胡说八道,还是做贼心虚之下将心里话嚷嚷了出来,我眼睛还没瞎,也还没老糊涂,自会评判!还请顾太夫人给我一个解释!”

彭太夫人被说得强笑都笑不出来了,片刻方生硬的道:“亲家太太想要什么样的解释,难道就因为蕴姐儿小孩子家家的几句话,亲家太太便给我们母子定了罪不成?衙门办案尚且讲究真凭实据呢,亲家太太不觉得自己太武断了些吗?”

一直没说话的平二太太忽然插言道:“顾太夫人想要真凭实据有什么难的,只要请个大夫来,一探令侄女的脉象,可不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怕就怕,顾太夫人不敢请这个大夫啊!”

平大太太凉凉接道:“二弟妹此言差矣,顾太夫人有什么不敢的,万一表小姐腹中的孩子不是顾二老爷的呢?”

彭氏的身孕是实打实存在的,彭太夫人如何敢请大夫来?除非她像平大太太说的那样,不承认彭氏腹中的孩子是顾冲的,可且不说她舍不得这个好容易才有的孙子,就算她舍得,彭氏岂能善罢甘休,她弟弟和弟妹又岂能善罢甘休?

届时结果只怕比承认彭氏腹中的孩子是顾冲的还要糟糕!

彭太夫人没有主意了,心念电转之间,忽一眼瞥见顾蕴已复又被平二太太抱在了怀里,想起今日之事全是因她而起,且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霎时生吃顾蕴的心都有了,果然是平氏那个贱人生的女儿,与她一样的讨厌!

然恨顾蕴归恨,彭太夫人却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若想要将损失减到最小影响降到最低,只怕还得靠着顾蕴,平家人总不能连自己亲外孙女儿的意愿都罔顾罢?

只要顾蕴坚持要彭氏做自己的娘,只要顾蕴仍对彭氏言听计从,那事情就还大有转机!

主意既定,彭太夫人遂上前几步,向顾蕴伸出了手:“蕴姐儿,祖母与你外祖母舅母们还有话说,你小人儿家家的实在不适宜听,祖母让齐嬷嬷先送你回去,好不好?才起来时,你只吃了几块点心就过来了,只怕这会子肚子早饿了,祖母让齐嬷嬷给你准备你爱吃的东西好不好?”

☆、第十二回 舅舅

平二太太不待彭太夫人把话说完,已抱紧了顾蕴,柔声向她道:“好孩子,外祖母与舅母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实在舍不得与你分开,你就跟外祖母和舅母在一起好不好?我们也给你带了很多好吃的,全是盛京城里没有的,你想不想尝尝,若是想,我这便让人给你取去?”

一副如临大敌,惟恐顾蕴真跟彭太夫人走了的样子,毕竟彭太夫人与顾蕴朝夕相处,想也知道感情比与她们好得多,且还有个彭氏在呢,她们大人如今是知道彭氏不是个好东西了,蕴姐儿小人儿家家的知道什么,真被彭太夫人给哄走了,谁知道会横生出什么枝节来。

彭太夫人就冷笑起来:“舅太太这是做什么,难道我在自己家里,抱我自己的孙女儿,还得先征得舅太太你的同意了?舅太太可别忘了,这里终究是顾家,是显阳侯府,蕴姐儿也终究姓顾,而不是姓平!”

平二太太毫不示弱:“蕴姐儿是姓顾不假,却是我家小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我还没听说过,外孙女儿不能与外祖母舅舅舅母亲近的,顾太夫人未免太霸道了些,显阳侯府是显赫不假,我们平家却也不是吃素的!”

“你!”彭太夫人气得发抖,索性不再与平二太太多说,直接看向顾蕴厉声道:“蕴姐儿,快到祖母这里来,舅太太远来是客,你这样腻在客人身上不下来成何体统,我素日都是怎么教你的?”

不想顾蕴却反抱了平二太太的脖子:“我不嘛,我就要跟二舅母在一起,我就要吃外祖母和舅母给我带来的好吃的!”

说着,暗自冷哼,想将我和外祖母舅母们分开,哄我对你们言听计从,甚至以我为筹码逼迫外祖母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只可惜我巴不得你们姑侄去死,又怎么可能让你们如愿!

“胡闹!你这样哪还有半点侯门千金的体统!”彭太夫人额头青筋直跳,眼见靠哄是哄不过来顾蕴了,索性朝齐嬷嬷一使眼色:“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四小姐抱过来,累坏了舅太太,看我皮不揭了你的!”

齐嬷嬷会意,忙上前强自抱起顾蕴来:“四小姐,嬷嬷带你回去吃好吃的。”

平二太太岂能让她将顾蕴抢走,大喝一声:“大胆奴才,竟敢对主子动起手来,敢是活腻了不成!”

齐嬷嬷不再说话,只是咬紧了牙关一味的抢人。

平家的下人也不是吃素的,上前就与之拉扯起来,彭太夫人的人见了,自然要上前相帮,屋里很快便乱成了一锅粥。

正不可开交之时,冷不防忽然传来一声大喝:“都给我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顾平两家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起手来,成何体统!”

众人这才应声停了下来,循声往门口望去。

就见不是别个,却是显阳侯顾准带着弟弟顾冲并平家两位老爷过来了,四人的脸色都颇难看。

顾准见喝止住了屋里的乱象,方上前抱拳给平老太太和彭太夫人分别行了礼,然后语气不善的问祁夫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与二弟和两位舅老爷在隔壁都听见这边的吵闹声了,是不是你哪里做得不好,惹亲家老太太和母亲生气了?”

祁夫人不由满心的委屈,却也知道丈夫这脾气只能对着自己发,只得迟疑道:“侯爷不知道,此事说来话长…”

话才起了个头,平大太太已先冷声道:“顾侯爷不必对顾夫人发脾气,原是方才蕴姐儿说尊府的表小姐就是她娘,待其进门后会对她更好,令堂也是如此说,稍后表小姐要寻死,蕴姐儿吓得哭起来,求表小姐不要死,不然她就没娘,也没有弟弟了,表小姐不知是不是慌张得糊涂了,说了一句‘一定是那死鬼回来讨债了’,我们婆媳听得小姑的死有异,请令堂定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双方这才会闹起来了的,不关顾夫人的事,顾侯爷别错怪了好人!”

平大太太口齿极是伶俐,不过三言两语,已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个清清楚楚,也让顾准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正要问弟弟顾冲:“大舅太太说的可是真的?”

平二老爷忽然大叫一声:“混帐东西,你竟然这样对我妹妹!”然后朝着顾冲的脸上就是一拳。

随着一声沉重的“砰”声,顾冲已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地上,英俊白皙的脸颊很快红肿一片。

“我打死你这个背信弃义,卑鄙无耻的小人!当年你去我家迎娶我妹妹时是怎么说的,一定一辈子待她好,不叫她受半点委屈,这才几年呢,你就做出如此龌龊恶心之事来,指不定她就是被你和贱人活活气死的,我今日不打死你,我再不活着!”平二老爷嘴上骂着,手上也没闲着,对着顾冲便又是一拳。

彭太夫人眼见儿子连挨了两拳也没有躲闪更别说还手的打算,虽知道儿子这么做是明智的,依然忍不住心疼,尖叫一声,便挡在了儿子面前:“你要打死我儿子,就先打死我,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

见平二老爷被平大老爷和顾准一左一右拉住了,方又叫道:“平氏嫁进我家六年,拢共只为冲儿生了一个女儿,眼见冲儿已是二十好几的人,与他同龄的人儿子都满地跑了,他只是想要一个儿子,我只是想要一个孙子而已,我们有什么错,难道…”

“顾二老爷想要儿子,顾太夫人想要孙子自然没有错!”平大老爷冷着脸不由分说截断了彭太夫人的话,“错就错在不该行此肮脏龌龊之举,大可与我妹妹商量后,不拘是娶贵妾还是抬通房,主动权都掌握在你们手上,我妹妹幼承庭训,从不是那善妒之人,绝不会有半句二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媒苟合,我妹妹还活着呢,就已等不及续弦进门了,显阳侯府当真是好家教!”

说完看向顾准:“请顾侯爷务必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平家哪怕倾全家之力,也绝不与显阳侯府善罢甘休!”

平氏是家中最小的女儿,与三个哥哥里最小的平三老爷也差了六岁,与平大老爷更是差了十二岁,平大老爷与其说是将她当作妹妹来疼,倒不如说是当作女儿来疼,也就不怪他会说出这样一番决绝的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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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打算

顾准脸色越发的难看,狠狠瞪了顾冲一眼,才抱拳向平大老爷道:“出了这样的事,全是我管教无方所致,请大舅老爷放心,显阳侯府一定会给二弟妹、给平家一个交代的!”

顿了顿,继续道:“连日奔波劳累,旁人也还罢了,亲家老太太那么大的年纪,只怕早累得很了,大舅老爷不妨奉了亲家老太太先去客院梳洗一番,休整一夜,明日寅时便是二弟妹大敛的吉时了,可千万别误了吉时才好。”

平大老爷淡淡道:“看在侯爷的面子上,我且先奉家母下去歇着,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明日我妹妹大敛之前,我希望能等到侯爷给我妹妹和我们家的交代!”

顾准忙道:“这是自然的,大舅老爷放心。”

“还有蕴姐儿,”平大老爷又道,“这几日也要跟着我母亲,也算是聊慰我母亲丧女之痛。”

彭太夫人在一旁闻言,不由急了,叫道:“蕴姐儿是我的孙女儿,自然要跟着我…”

话没说完,已被顾准截住了,向平大老爷道:“蕴姐儿是亲家老太太唯一的外孙女儿,承欢外祖母膝下原是应当的。”

随即吩咐祁夫人,“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引了亲家老太太等人去客院安置?”

彭太夫人还待叫嚣,只谁理她?平大老爷与平二老爷上前扶起平老太太,平大太太帮着平二太太抱了顾蕴,便被簇拥着离开了花厅,由祁夫人引着往客院去了。

顾蕴被平二太太抱着,临出门前,到底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仍跪坐在地上的顾冲。

他红肿着脸,眼神没有焦距的盯着地上某一处,似是入定了一般,也不知此刻到底是在羞愧,还是在后悔?但不管是羞愧还是后悔,都已经迟了!

顾蕴想起母亲临死前的凄惨与绝望,想起自己前世在建安侯府那段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日子,心霎时又冷硬起来,决绝的不再看父亲一眼,由平二太太抱着去了客院。

知道平家人定然有私房话要说,祁夫人将他们引到客院,说了几句客气话,又吩咐了客院的下人务必经心服侍着后,便告辞离开了。

平大太太立时将下人都遣散了,又命贴身的妈妈看好门户后,才看向上首的平老太太和平大老爷道:“不知道娘与老爷打算怎么做?”

平老太太满眼的狠戾:“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自然是让顾冲与那贱人血债血偿!”

平大太太忙看了一眼坐在平二太太怀里的顾蕴,平老太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外孙女儿正睁着一双灿若星辰的大眼睛望着自己,想着那顾冲再不好也终究是她的亲生父亲,怕吓着了她,因忙缓和了脸色,向顾蕴招手道:“好孩子,过来外祖母这里好不好?”

顾蕴就依言从平二太太身上滑到地下,蹬蹬跑到了平老太太跟前儿,叫了一声:“外祖母。”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再忍不住落了下来。

平老太太就一把抱了外孙女儿,一边轻轻拍着,一边向儿子儿媳们道:“我原还想问蕴姐儿,今日那些话都是谁教她的,她是不是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亲近那个贱人?如今看来,我什么都不必问了,蕴姐儿年纪虽小,心里却明白着呢,也不枉婷娘辛辛苦苦生养她一场…”话说没完,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平大太太因说道:“我一开始就觉得小姑之死有异,本想着待安顿下来后,打发心腹之人悄悄去找到小姑的陪房们一问究竟的,如今看来,只怕我便是打发了人去,也必定问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幸好还有蕴姐儿,若不是她当众戳穿了顾冲母子和那贱人的真面目,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小姑的冤屈也永远得不到声张了!”

说得平二太太也跟着唏嘘起来。

她妯娌两个进门时,平氏还不到十岁,虽被婆母和三个哥哥自小宠着,却极为懂事,与嫂嫂们都处得好,所以对此番平氏之死,平大太太与平二太太都是真的伤心,不像大多数人家的嫂子一样,只是面子情儿。

平大老爷待母亲几个情绪平复了一些后,才与弟弟对视一眼,斟酌着开了口:“母亲方才说要让顾冲与那贱人血债血偿,我与二弟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我们并没有真凭实据能证明妹妹是死在他们手上,而不是病死的,只怕要让他们偿命,不大容易…我们至多也就是让他们身败名裂而已…”

“可那顾冲终究是蕴姐儿的亲生父亲,”平二老爷沉着脸接道,“若我们真让他身败名裂,蕴姐儿的名声也势必将受到牵连,这辈子便算是毁了大半了…妹妹只留下她一个孩子,她是妹妹仅存的骨血,我实在不忍心,让妹妹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

兄弟二人一番话,说得其他人都沉默了。

他们总不能为打老鼠就伤了玉瓶罢,如今顾冲与那贱人就是老鼠,蕴姐儿就是那玉瓶,顾冲到底是蕴姐儿的父亲,真让他身败名裂了,蕴姐儿又岂能不受到牵连?

关键还有一层隐忧,顾蕴终究是顾家的女儿,一旦平顾两家彻底闹翻,她以后在顾家可要如何自处,岂非要受尽委屈了?万一顾家再拦着不再让她见外家的人又该怎么办,她岂非更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第十四回 不走

平大老爷与平二老爷并没有将这一层隐忧说出口,但在座的都是精明人,又有谁想不到?

包括顾蕴在内。

顾蕴顾不得哭了,虽然她很想顺从本心,告诉外祖母和舅舅们不必顾及她,只管以雷霆之势,让父亲和彭氏,尤其是彭氏为母亲偿命!

可没有真凭实据,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她总不能站出来说自己亲眼看见了彭氏是如何气死母亲的罢?

且不说以她的年纪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就算别人相信她,她走到哪里乳娘丫鬟都是一大堆,她如果看见了,岂非意味着如嬷嬷等人也看见了,如嬷嬷一介仆从,届时岂能不受到影响?

即便她坚持当时她只一个人,谁又能保证恼羞成怒的祖母不会迁怒如嬷嬷等人?

更何况彭氏并未直接动手伤害母亲,只是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而已,要衙门如何定她的罪?

大邺律根本没有这一条。

亦连让父亲和彭氏身败名裂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大伯父身为显阳侯、顾氏一族的族长,又岂会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名声受损?哪怕心中再恨弟弟不争气,哪怕素日两房间有再多这样那样的龃龉,这个烂摊子他也只能为父亲收到底了。

除非平家真打算与顾家鱼死网破,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可大舅舅如今是保定知府,大伯父则是金吾卫的同知,二人品级倒是相当,但全大邺四品的知府不知凡几,四品的金吾卫同知却只有两个,谁的权利更大,谁在皇上面前更体面,可想而知。

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得来的胜利,又有什么意义!

更遑论随着这胜利而来的,极有可能不是喜悦,而是报复。

两位舅舅事事以她为先,他们和外祖母都是她如今仅剩最亲的人了,她要让自己的亲人都好好儿的,至于为母亲报仇的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以后有的是时间!

深吸一口气,顾蕴正斟酌着要如何说才能既表明自己的态度,又符合一个几岁大孩子的口吻和心智,不想平老太太就先厉声开了口:“那我们就将蕴姐儿带走,我平家是比不得他顾家富贵显赫,但多养蕴姐儿一个人,还是养得起的!我才经历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想再经历一次骨肉分离,明知顾家是龙潭虎穴,仍将蕴姐儿留下来独自挣扎了!”

见母亲情绪这般激动,平大老爷与平二老爷又对视一眼,似是早料到母亲会这般说了一般,兄弟二人脸上都闪过一抹了然的苦笑。

片刻,平大老爷方迟疑的开了口:“蕴姐儿是妹妹唯一的骨血,我们做舅舅的养她本是理所应当之事,只是顾家那里,怕未必会同意,到底…蕴姐儿姓顾不姓平。”

平二老爷皱眉点头:“我们倒是可以以不追究顾冲和那贱人无媒苟且之事为条件,以达到将蕴姐儿接回家抚养的目的,甚至连将来蕴姐儿的亲事,我们也可以趁机掌握到我们手里,可平家表小姐的身份,又如何及得上显阳侯府嫡小姐的身份?我怕会误了蕴姐儿的将来…”

话没说完,平老太太已赤红着眼睛啐道:“什么顾家不同意,什么怕误了蕴姐儿的将来,说到底就是你们怕麻烦不想养蕴姐儿,怕与顾家彻底撕破脸,对你们以后的仕途有不利影响而已!你们怕这怕那的,我大半截身子已埋进黄土的人却不怕,明儿一早我便去告诉顾准和彭氏,我要将蕴姐儿带走,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咳咳咳…”

平老太太激愤之下,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急得平大太太与平二太太忙上前给她抚胸拍背的,顺起气来。

平大老爷与平二老爷则急道:“母亲别生气,我们听母亲的便是,只求母亲别气坏了身子。蕴姐儿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只要有我们一口饭吃,就绝不会让她挨饿,至于她的亲事,我们不敢保证能有多富贵显赫,至少绝不会再让她受妹妹一样的委屈!”

平老太太闻言,这才面色稍缓,又看向两个儿媳道:“你们呢,你们怎么说?”

平大太太与平二太太忙都道:“我们自然是听娘和老爷们的。”

平二太太随即又笑道:“我早羡慕大嫂和三弟妹都有女儿,独我没有了,恳请娘届时能让我抚养蕴姐儿,如此以后再见到大嫂和三弟妹都有贴心的小棉袄时,我也不必眼馋心热了。”

平家三兄弟因是被寡母一人拉扯大的,自小便感情极好,以致娶了亲后,三人的媳妇儿感情也较之寻常人家的妯娌来得更亲密。

如今平大老爷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平三老爷膝下是一子一女,独平二老爷家两个孩子都是儿子,故平二太太有此一说。

见两个儿媳都这般懂事体贴,平老太太的脸色就越发好看了,低头笑向顾蕴柔声道:“蕴姐儿,以后你就住在外祖母和舅舅家里了,你高兴不高兴啊?”

“不高兴。”不想顾蕴却极是干脆的应道。

平老太太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平大太太见状,忙强笑着向顾蕴道:“为什么不高兴啊,难道蕴姐儿不想日日跟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们待在一起吗?舅舅家里有好多哥哥姐姐呢,他们有的可以教蕴姐儿读书认字,有的可以教蕴姐儿做针线,还有的可以陪蕴姐儿玩,这样蕴姐儿也不愿意去吗?”

顾蕴皱着一张小脸,满脸的为难:“我想跟哥哥姐姐们玩,也想跟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们日日待在一起,可我要是去了外祖母家,娘亲就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留下了,我不要离开娘亲,我要陪着娘亲,娘亲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本是为了变相的表明自己的态度,让外祖母打消带自己走的念头的,说着说着,想起前世母亲受了冤屈无从声张也就罢了,连自己作为亲生女儿都很快将她忘到了脑后去,整个顾家就跟从来没有母亲这个人存在过一般,顾蕴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心里的念头却越发坚定了,这是她的家,做了亏心事的人又不是她,她凭什么要离开?

就算她要离开,也是在为母亲报了仇,为母亲、也为前世的自己讨回了应得的公道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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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提醒

眼见顾蕴哭起来,平老太太悲从中来,也忍不住再次老泪纵横了。

她搂了顾蕴,半晌方哽声道:“可你今日当众戳穿贱人母子姑侄做的丑事,他们心里必定已恨透了你,待那贱人进门以后,岂会有你的好日子过?偏顾冲…你父亲又是那个德行,必定也不会护着你,你小人儿家家的,身边连个可以护着你的人都没有,叫我如何能放心?”

平老太太虽仍没松口,语气却不似方才那般坚决了。

顾蕴暗松一口气,胡乱拭了泪,偏头故作懵懂的问道:“先前我祖母不是说,彭姑姑这辈子都别想再嫁人了吗,难道她还要进门做我母亲不成?我不要她做我母亲,我不要她做我母亲!”

平大太太在一旁闻言,忍不住插言道:“娘,那贱人无媒苟且,未婚先孕,我们就算让顾家将她沉塘,也是理所应当之事,难道娘还打算让那贱人风风光光的做顾二夫人,真让蕴姐儿叫她母亲不成,凭她也配!”

平老太太一怔,随即便自失一笑:“嗨,看我,真真是生气伤心得糊涂了,竟连蕴姐儿小人儿家家的都能想到的事也没想到!对,那贱人未婚先孕,还想做顾二夫人,让蕴姐儿叫一声‘母亲’,真是美得她,他顾准不是说要给婷娘和我们一个交代吗,旁的交代且先不说,明儿见了顾准,我第一件事便是让他即刻将贱人沉塘!”

将彭氏沉塘?顾蕴光想想都觉得说不出的痛快。

可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一来彭氏说到底不是顾家的人,大伯父没有那个权力决定她的死活;二来祖母还在,她或许不看重彭氏本身,却极看重彭氏腹中的孩子,便是大伯父答应将彭氏沉塘,她也绝不会答应的,而大伯父碍于孝道,也未必会与祖母硬顶着来。

不过顾蕴本来也没奢望过能借此机会置彭氏于死地,为母亲偿命,所以也谈不上失望。

她眼珠一转,嘴上已叫道:“外祖母,什么叫沉塘?是惩罚不听话的人,做错事的人的一种方法吗?那沉塘比起做小妾姨娘来,哪一种更厉害呢?”

这话实在不该经一个不足四岁的孩子之口说出来,平老太太不由变了脸色,沉声道:“什么小妾姨娘的,这些混账话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才我说将蕴姐儿带走你们还不肯,如今顾家乱成什么样你们也听见了,叫我如何能放心将蕴姐儿留下?”

后面的话,却是对平大老爷和平二老爷说的。

顾蕴脸上就露出了畏惧的表情,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看着外祖母,磕磕巴巴的说道:“是我经过园子时,不小心听见大伯父屋里沈姨娘与丫鬟说的,说她早知道做小妾姨娘难,却没想到难到这地步,明明活着,却比死了还难受…外祖母,这些话是不是不能说啊,那我以后不说了便是,您别生气,蕴姐儿知错了。”

说话的同时,眼睛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平大太太,以大舅母的精明能干,又是久在内宅沉浸之人,必定很快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果然就见平大太太听着听着,渐渐若有所思起来。

顾蕴心里有了底,做出一副怯怯的样子,拉了平老太太的衣裳道:“外祖母,能不能别将彭姑姑沉塘,我虽然不想她做我的母亲,却想要弟弟,祖母也日日盼着弟弟,我还曾听见她与齐嬷嬷说什么‘这么多年了,好容易才盼来了一个孙子,谁敢阻拦我抱孙子,我就跟谁拼命’,若我们惩罚了彭姑姑,祖母会不会不高兴啊?”

这下就连平老太太也忍不住若有所思起来。

顾蕴心下暗喜,一切都在朝着她预期的好的方向发展,如今就看外祖母和舅舅们能不能举一反三的想到为她多争取一些好处了,若他们想不到,自己少不得只能再“提醒”他们一回了。

适逢平大太太贴身的妈妈进来禀告:“顾家大夫人打发人送了午膳来,老太太与老爷太太们一路舟车劳顿的,要不先用午膳?”

平老太太一路上便没什么胃口,如今知道了女儿所受的委屈,越发没了胃口,闻言因皱眉道:“你们带了蕴姐儿去吃罢,我没胃口,就不吃了。”

平大太太忙道:“娘,人是铁饭是钢,您已好些日子没好生吃过一顿饭了,再这样下去,身体如何吃得消?您就算不看我们,也要看蕴姐儿啊。”

顾蕴忙也道:“外祖母,去吃饭嘛,去吃饭嘛…”虽然很不适应,可为了能说动平老太太,她还拉着平老太太的手晃啊晃的。

所幸平老太太真就吃这一套,被她晃得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唉哟”道:“好了,外祖母跟你去吃饭便是,你再摇下去,外祖母的老骨头都要被你摇散了。”

“外祖母才不老呢!”顾蕴说着,婉拒了平大太太要抱她的好意,牵着外祖母的手去了外间。

祁夫人让人送来的午膳全是素菜,一律盛在七寸长的甜白瓷盘子里,十分的精致。

平老太太见祁夫人这般周全,兼之有顾蕴在一旁彩衣娱亲,不时的给她夹这夹那的,不知不觉便吃了一碗饭下去。

看得平大老爷和平二老爷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母亲不再糟蹋自己的身体就好。

一时饭毕,平老太太上了年纪的人,本就一路舟车劳顿的,又才经历了大悲大怒,免不住就露出了几分疲态来。

平大太太因说道:“要不让我和二弟妹先服侍娘小睡一会儿,待娘醒了后,我们再继续商量小姑和蕴姐儿的事也不迟?”

平老太太也的确撑不住了,只得道:“那我就先睡一会儿,让你们邓嬷嬷服侍我就好,你们也去歇一会儿,再就是把蕴姐儿带好了,我倒是想亲自带她,只是实在力不从心。”

婆媳十几年,知道婆婆从来不是那等非要给儿媳立规矩之人,平大太太与平二太太便也不再多说,商量好暂时由平大太太带着顾蕴后,便与平老太太行了礼,各自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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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舅母

祈夫人给平家人安排的客院是个正房三间带东西厢房各三间,并一排耳房的一进院子,平老夫人为长为尊,自然住了正房,平大老爷夫妇与平二老爷夫妇则各住了东西厢房。

顾蕴被平大太太抱回东厢房,待平大太太稍事梳洗一番后,便抱了她坐到自己的膝上,柔声道:“蕴姐儿困不困?大舅母带你睡午觉好不好?”

不管一颗心已是如何的饱经沧桑,顾蕴如今的身体终究只有四岁,经过一上午的闹腾,她早已是疲累得很了,听得大舅母的话,不由打了个哈欠,才摇头道:“我不困…”话没说完,忍不住又是一个哈欠。

平大太太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嗔道:“这孩子,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说自己不困。睡一会儿罢,大舅母抱着你,不然你下午哪有精神陪外祖母说话儿?”

说着,不由分说扯过榻上的小薄被,将顾蕴包了,便轻轻拍起来,一面吩咐屋里服侍的丫头婆子们:“你们都下去罢,我和老爷有话说,没叫谁也不许进来。”

顾蕴这才明白过来大舅母是有话单独与大舅舅说,忙闭上了眼睛,做出一副睡熟了的样子,耳朵却竖了起来。

就听得平大太太低声道:“我先前乍见蕴姐儿那般亲近那贱人时,心里是直发冷,小姑辛辛苦苦生养她一场,谁知道不过才短短几日,她便将小姑忘到了脑后去,这样的无情无义,实在是让人由不得不齿冷心寒!倒不想,竟是我错怪了她,她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明白,而且比我想象中的更明白,真是难为她了,小小年纪遭遇这样的事,可怜见的。”

平大老爷道:“蕴姐儿虽姓顾,却是妹妹生的,身上流着一半我们平家的血,又岂会是那等无情无义之人?你们女人家家的,就是爱瞎想,芝麻大点事儿,也能想出个子丑寅卯来。”

顾蕴听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想到了前世自己嫁进建安侯府,吃尽了苦头,又处处求助无门后,曾偷偷打发陪房去向大舅舅大舅母求助,当时舅舅已是户部侍郎,从二品的大员了,只要大舅舅大舅母肯对她施以援手,她的日子怎么也会好过许多。

却没想到,陪房一连去了三次大舅母都不肯见,她只得自己找机会去求见大舅母,希望大舅母能看在去世母亲的份儿上,拉她一把。

大舅母见倒是见了她,却在听了她的来意后,开门见山说不会帮她,让她找彭家几位老爷去,她不是自来都视彭家为自己的舅家吗?然后高声叫人送客。

她失望之余,更多的还是恼怒,自那以后便恨上了舅家的所有人,觉得他们无情无义,不但有生之年再没见过舅家的任何人,亦连两位舅舅去世,她也是人未到,礼也未到。

如今方明白,大舅母哪里是无情无义,正是因为大舅母有情有义,所以才会在目睹了她一心认贼作母,只拿彭家当自己舅家之举后,对她不假辞色,不理会她死活的。

——前世彭氏在母亲七七满了之后,便以二房无人主持中馈,最重要的是她一刻也不肯离开彭氏两个原因,嫁给父亲做了显阳侯府的二夫人,之后进门有喜,七个月后“早产”生下了顾家的五小姐顾葭,以大舅母等人的精明,又岂能猜不到其中的猫腻?

只可惜其时已过了兴师问罪的良机,纵心里再生气再憋屈,也只能咽下这口气,以后能不再与显阳侯府往来,便尽量再不往来了。

顾蕴心里又悔又痛,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这一次,一切都还来得及!

耳边又响起大舅母的声音,她忙敛住心神,听起大舅母说话来:“…我瞧娘亲的意思,仍没打消要接蕴姐儿回去抚养的念头,老爷心里是个什么打算?”

平大老爷沉默半晌,才道:“娘辛苦一生,好容易这几年日子好过些了,谁知道又逢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我的意思,自然是能满足娘的愿望,便尽量满足。”

也就是说,只要外祖母坚持,不管将面临多大的困难,大舅舅都要接了自己回去?

顾蕴不由暗暗着急。

所幸平大太太立刻开了口:“老爷孝心可嘉,妾身实在感佩。只是方才大家就说了,蕴姐儿毕竟姓顾不姓平,只怕顾家不会同意让我们带她走,关键蕴姐儿自己也未必愿意跟我们走,老爷想过没有,若我们正与顾家谈条件时,蕴姐儿跳出来说一句‘不愿意去舅舅家’,我们颜面尽失还是次要的,岂非立刻就要化主动为被动了?”

平大老爷就皱起了眉头,迟疑道:“蕴姐儿小人儿家家的,能有什么主见,只要我们好好与她说,想来她很快就会改变主意的。”

话虽如此,说话的语气却明显带上了几分不确定。

平大太太就道:“妾身倒是有个想法,说来与老爷参详一番可好?”

顿了顿,继续道:“妾身方才听蕴姐儿的话,虽是童言童语,却透露出了不少信息来。首先彭氏极看重那小贱人腹中的孩子,别说眼睁睁看着我们将小贱人沉塘了,只怕我们要打掉孽种都不容易,顾准倒是个明白人,可终究与彭氏隔了层肚皮,有些话有些事碍于孝道,他便说不得更做不得,而且那贱人终究不是顾家的人,顾准决定不了她的生死。”

“嗯,你说得有道理,接着说下去。”平大老爷道。

平大太太得了鼓励,话就说得越发流畅了:“既然我们不想彻底与顾家撕破脸,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倒不如趁此机会,好生为蕴姐儿争取一番,怎么着也要让这辈子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夫家,都横着走才是,再不要重复小姑的悲剧,未知老爷意下如何?”

平大老爷沉吟道:“说到底,蕴姐儿以后过得好不好,才是现下最要紧的。只是娘那里,怕是不肯眼睁睁看着妹妹白受委屈,那给她委屈受的人却活得好好儿的…”

一语未了,平大太太已道:“我们自然不能让那贱人好过,她不是一心想进显阳侯府的门吗,那我们让她进便是,只是不是正妻,而是小妾!而且是自卖自身的贱妾,她想进门可以,先写一纸卖身契,以后那卖身契便捏在蕴姐儿手里,什么时候她惹蕴姐儿生气了,蕴姐儿提脚将她卖了便是,我倒要看看,她如何还能活得好好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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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条件

“让那贱人做妾,还是贱妾,卖身契就捏在蕴姐儿手里,蕴姐儿想什么时候卖了她,便能什么时候卖了她?”平大老爷闻言,来了兴趣,沉吟道:“你是怎么想到的?倒是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娘那里,怕不肯就这么便宜了那贱人和彭氏母子!”

平大太太道:“说来惭愧,妾身也是方才听蕴姐儿说了那番有关妾室姨娘的话,才乍然灵光一闪,想到这个主意的。如此一来,那贱人的生死便等同于是掌握在蕴姐儿手里了,我倒要看看,彭氏那老虔婆与顾冲那个混帐东西还敢不敢迁怒薄待咱们蕴姐儿了!”

说着,忽然后知后觉的想到,先前大家在一起议事时,好像每次话题偏开了以后,都是被蕴姐儿几句看似小孩子的无心之语给拉了回来的,如今想来,那些无心之语也是大有深意,整场对话竟像是被蕴姐儿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在主导着一般,——也许,蕴姐儿比他们想象的更聪明更通透,也比他们想象的更有自保的能力?

平大太太忙把自己的发现说给了平大老爷听:“若蕴姐儿果真这么聪明这么通透的话,我们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平大老爷经妻子这么一提醒,将先时的情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半晌方叹道:“老话说‘慧极必伤’,我倒情愿蕴姐儿别这么聪明别这么通透,省得像妹妹一样,年轻轻便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顾蕴闭着眼睛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里,见大舅母与大舅舅终于都按照她的想法在想解决事情的方法了,心里总算有了底。

至于大舅舅觉得她太过聪明太过通透未必是好事,若能因此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不介意接下来的时间里表现得更聪明更通透一些,也好让他们放心的将她留下。

平大太太见丈夫不说话,又道:“至于老爷担心的,怕娘不肯就这么便宜了彭氏母子,这事儿也简单,他们若想小彭氏那贱人进门,那就答应我们三个条件。”

顿了顿,才徐徐继续道:“第一,蕴姐儿以后的亲事,除非她自己和我们都点头,否则他们不能擅自做主;第二,以后蕴姐儿身边服侍的人,身契全部由她自己拿着,她想要谁服侍,也由她自己说了算,谁也别想打着这样那样的旗号,往她屋里塞人;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除了小姑的陪嫁全部由蕴姐儿掌着以外,彭氏与顾冲还得另外给蕴姐儿五万两银子做将来的陪嫁,若蕴姐儿在出嫁前有个什么好歹,这五万两银子将作为赔偿,归我们平家所有,而且我们还要将小彭氏和她生的贱种,一律发卖掉!这三个条件我们以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列出来,若顾家答应,便按手印,然后纳小彭氏进门,若他们不答应,我们再坚持将事情闹大,让小彭氏一尸两命,让彭氏母子身败名裂也不迟!”

顾蕴简直忍不住要为大舅母喝彩。

她自己都没能想得这么周全,大舅母却方方面面都为她想到了,还为她以后的安危平添了一层最有力的保障,也就不怪前世大舅舅的官越做越大了,有这样一位贤内助,大舅舅丝毫不必担心有后顾之忧,所有的心力都花在公事上,便是想不节节高升都难!

平大老爷思索一番,对妻子提的这几个条件也十分满意,点头道:“待会儿你就不必过去娘那里了,再打发个丫头去与二弟妹说一声,让她也不必过去了,只我和二弟去与娘说这事儿即可,娘听了纵然仍觉得不满意,仍觉得委屈了妹妹,见是我提的,想来也不会再反对。”

丈夫体贴自己,平大太太自不会煞风景,微笑着应了一声“嗯”,低头继续轻柔的拍起顾蕴来。

平大老爷就压低了声音,又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娘也不是成心要为难你,只是妹妹乍然离世,她受不了打击,所以脾气才会变坏了的,你别放在心上,等过了这一阵子,她自然也就好了。”一面说,一面还握了平大太太的手。

平大太太的脸瞬间红成了一片,声音却软得能滴出蜜来,“我知道娘只是心里不好受,况娘也没怎么为难我,老爷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顾蕴闻言,一是本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二是横竖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遂不再苦苦撑着不肯入睡,很快便顺应身体的本能,陷入了黑甜的梦乡中。

等她再醒来时,平大老爷已不在屋里了,只平大太太领着人在屋里收拾箱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