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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可就真是有够逊的,还是别想什么两情相悦了,直接想办法让圣旨赐婚,先把人变成自己的后,再慢慢儿培养感情罢!

话说回来,先前自家爷不就曾有过一次这样大好的机会吗,偏他要高风亮节,送到嘴边的肥肉也不肯吃,真是让他说他什么好!

季东亭腹诽间,慕衍已沉吟道:“你这个法子倒是不错,正好我瞧着四小姐客栈的经营模式也挺新鲜的,将来指不定大有赚头,我们若加盟了她的客栈,便可公私兼顾了。”

看向冬至:“我名下如今能动用多少银子?”将来他想要成大事,也少不得银子支撑,东亭虽大多数时候都不靠谱,这个主意倒是出得挺好。

冬至在心里算了算,道:“近期内能动用的银子大概有五万两,其他的就得等到年底了。”

慕衍点头道:“五万两开客栈倒是绰绰有余了,你记得明儿一早,便去传话给四小姐,说我有意做她客栈的加盟商,请她出来详谈。”

冬至忙道:“明日怕是不行,近期内只怕都不行,四小姐才添了弟弟,家里这几日日日都有客人,她如何好出门?我听说过几日她的外祖母和舅母们也要进京了,她又自来与外家亲近,只怕任何人任何事都别想越过她外家人进京这件事去,爷还是且先忍耐一阵子罢。”

慕衍就沉默了,虽然知道冬至只是在实话实话,可他那句‘只怕任何人任何事都别想越过她外家人进京这件事去’,怎么就那么刺耳呢?

半晌,他终于风轻云淡的开了口:“东亭,你得了新剑,难道不打算找人切磋一番?你这就去我屋里取了剑来,当着我的面儿与冬至切磋一回罢,也好让我瞧瞧,那把剑究竟是在我手里威力大,还是在你手里威力大,若是在你手里及不上在我手里的威力,那我只能把它收回来了,毕竟宝剑配英雄嘛,你说是不?”

“爷,您怎么能这样,我又没说错什么!”冬至就哀嚎起来。

季东亭则跑得比兔子还快,往慕衍房里取剑去了,心里的幸灾乐祸比方才冬至幸灾乐祸他时只多不少,让你嘴欠,专挑爷不爱听的话来说,看我待会儿揍得你满地找牙。

你也别怪我,除了私人恩怨,我就算不为讨好爷,只为了我的宝剑,也要使出浑身解数了,你就等着哭爹喊娘罢你!

三月下旬,平老太太及儿媳孙子孙女儿们,由平二老爷等人护送着,如期抵达了盛京城。

可巧儿这日是休沐日,所以一大早的,顾蕴便与平大老爷一道,等在了上次她出城迎接平大老爷的地方。

巳时二刻,平大老爷的长随奉命去前面打探回来了:“老爷,老太太和太太们乘坐的马车已经在一里开外了,说话间就该到了。”

平大老爷闻言,忙吩咐底下人:“快洒水清道。”

城外不比城里,纵是官道,也没有铺青石板的道理,向来是晴天三丈土,雨天三尺泥,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出行俱都会带得水,待车马行过之前便开始洒水,把那尘土盖下去,不叫脏了衣裳和车幛,何况待会儿他和顾蕴还得拜见过平老太太后才进城,所以平大老爷有此一说。

平家的下人闻言,忙都行动起来,待一切就绪后,平老太太等人乘坐的马车也远远出现在了官道的另一头。

顾蕴的眼眶一下子发起热来,距离上次见外祖母和二舅舅并舅母表哥表姐们已经快一年了,也不知道这一年以来,大家都好不好?外祖母头上的白发是不是又老了些,二舅舅和舅母们头上的白发是不是又多了些,表哥表姐们是不是也更成熟了更漂亮了?

胡思乱想间,平家的车队已经缓缓停了下来,顾蕴回过神来,忙随平大老爷一道,迎上了打头的马车,也是一眼看去最宽敞的马车,不用说正是平老太太乘坐的了。

“娘!”

“外祖母!”

舅甥二人倒头便要拜下,车帘却被撩开了,露出了平沅白皙温雅的脸来:“爹爹,蕴妹妹!祖母说此地不是说话之地,就不必拘这些俗礼了,且待到家后再厮见也不迟。”

又笑向顾蕴伸手:“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来,等着我下去请你呢?”

顾蕴就笑了起来,忙就着平沅的手上了马车,扑进了平老太太的怀里:“外祖母,蕴姐儿好想您,做梦都在盼着您早日进京,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平老太太接连赶了十来日的路,早累得狠了,却仍一把抱了心爱的外孙女儿在怀,嗔道:“你想我怎么去年去真定时,不多住些时日?可见如今说想我都是在哄我高兴呢。”

顾蕴忙搬着平老太太的脖子道:“我没有骗外祖母,我说的都是真的,您要是不信…您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谁让我是您心爱的小蕴姐儿呢?”

知道平老太太最爱她作小女儿的娇态,她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如今早已是得心应手,只要能让外祖母高兴,她做什么都是甘愿的。

“呸,不过才大半年不见而已,你的脸皮怎么就又厚了这么多?”平滢在一旁再也忍不住笑啐起来。

顾蕴就怪叫一声,扑了过去:“三表姐你又欺负我,盛京城可是我的地盘,可由不得你撒野了!”

姐妹二人一时笑闹做了一团。

平大老爷在车下听了,向来在人前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待平二老爷领着子侄们策马上前与他见过礼后,便也上了轿子,一家人浩浩荡荡进了阜成门。

玉桥胡同的平府自平大老爷入住以来,不但将隔壁邻居的房舍买了些下来休憩扩宽成自家的,下人也是采买进了不少,如今都已将手里的差使做熟了,府里看起来一派井井有条的样子,已颇有大家气象。

顾蕴却犹不放心,昨儿个亲自过来忙活了一整日,直到自觉一切都安排妥帖,再没什么欠缺的了,才坐车回了显阳侯府。

所以这会儿平老太太一行进门后便各有热水热饭,吃完饭觉得疲累了想小憩一会儿时,床铺衾褥也都是现成的,众人心里有多熨帖就不用说了。

一直到掌灯时分,休息了一下午的平家众人才都缓了过来,齐齐聚到了平老太太的上房用晚膳。

晚膳却是顾蕴特地吩咐便捷的大厨做好了现送过来的,既有保定一带的特色菜,以免平老太太等人吃不惯京中口味,又有盛京城的特色菜,让大家好尝鲜。

一时酒足饭饱,大家移至平老太太的宴息处吃茶说话,平大太太因先笑道:“此番多亏有蕴姐儿,不然这会儿指不定我们正灰头土脸的忙这忙那呢,哪能像现下这般惬意。”

平老太太听得儿媳夸奖顾蕴,比大夏天的吃了冰镇西瓜还要舒坦,笑道:“可不是,要不是蕴姐儿,我们哪能这么快便安顿下来?”看向平沅与平滢两个,“你们两个,还说我偏心你们蕴妹妹吗?我纵然偏心一些,也是因为你们妹妹可人疼啊!”

顾蕴立刻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接道:“可不是,外祖母偏心我也是因为我可人疼。”

说得平沅与平滢又是咬牙又是笑的,故意向平老太太酸溜溜的道:“祖母,您快别夸她了,您再夸她,她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语气虽酸,心里却一点也不酸,对这个自幼便失怙的表妹,平家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是怜爱居多,且不说从一开始父母长辈们便耳提面命,只说顾蕴安心了要八面玲珑起来,那真是谁都肯吃她那一套,何况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平家兄妹又岂能感觉不到?所以哪怕是身为平家最小女孩儿的平滢,心里都对顾蕴从无妒忌,只有喜欢,就更不必说其他人了。

顾蕴就假意抽了抽鼻子:“啧,这是谁家的醋坛子被打翻了呢,我怎么闻着这么酸哪,明儿早上吃面时,都可以不用搁醋了。”

惹得平沅与平滢越发气笑不得,双双扑上前要拧顾蕴的嘴,顾蕴自然不肯让她们拧,姐妹三个遂围着平老太太打起转来,只转得平大太太笑骂了一声:“一个个儿的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一点都不稳重,还不都给我停下呢,眼睛都让你们给转花了!”

姐妹三个方气喘吁吁的停下了。

平老太太也被转得眼花,却爱极了这样儿孙绕膝的热闹,笑道:“只可惜老二媳妇大郎媳妇与谦哥儿不在,还有湘姐儿,不然就更热闹了。”

此番平二太太并没有跟着一道进京,却是因为如今正值县试府试之际,平谦今年也下场初试牛刀去了,得从二月一直考得四月才算考完,张榜更是得五月去了,平二太太放心不下儿子,便暂且留在了老宅,兼之大表嫂俞氏年前诊出有了身孕,如今仍不安稳,经不起长途跋涉的颠簸,平大太太便将儿媳托付给了平二太太,至于平湘,更是早在去年十月便出嫁了,故平老太太有此一说。

平二老爷闻言笑道:“等到五月张了榜以后,谦哥儿便可以进京来了,届时娘指不定已经抱上曾孙,咱们家真正是四世同堂了,多少人有您老这样的福气?”

平大老爷虽在人前不苟言笑,私下里还是很愿意彩衣娱亲的,忙接道:“到年底时,三弟也将进京述职,三弟这些年在任上考绩一直都是优等,这次不说定能留京,要谋一个近些的地方的缺应当还是不难的,以后娘便可以时常见到三弟和三弟妹,并您新添的小孙子了。”

平三太太于腊月平安生下了平家的五少爷平诣,平家也有好些年不曾添丁了,上下都欢喜不已,年也因此过得比往年更热闹些。

平老太太想起早年自己一个人拉扯儿女们的辛苦与不易,不由眼泛泪花,好在如今总算都苦尽甘来了!

顾蕴也忍不住眼眶发热,这样的温馨与热闹,她都恨不能溺毙于其中了。

晚间顾蕴便睡在了平老太太屋里,祖孙两个又说了半日的话,才因倦极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接下来几日,顾蕴都没有回显阳侯府,只待在平家承欢平老太太膝下,与平沅平滢一处玩笑,简直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到得下一次休沐时,顾准一早便携了祁夫人并儿女们来给平老太太请安,给平大老爷兄弟妯娌们问好。

至于顾冲,他如今焦头烂额的,并不知道平老太太等人已经进京了,况纵他知道了,顾准也必不肯让他来的,没的白惹平老太太和平大老爷平二老爷生气,届时两家别说姻亲了,连通家之好只怕都没得做!

给平老太太请过安后,顾准便带着顾韬,随平大老爷兄弟子侄先去了外院,让女眷们自在说话儿。

祁夫人这才就着顾菁和金嬷嬷的手,跪下与平老太太行起大礼来:“若不是伯母赐了我那样的良方,我也不能有今日的福气,如今我身子不方便,只能意思意思的跪伯母一下,等到明儿我身子方便了,再向伯母行三跪九叩大礼,聊表我的感激之情。”

平老太太这几日已经顾蕴之口,得知了祁夫人为她做的那些事,对祁夫人终于又恢复了几分好感,见状忙让平老太太与顾蕴将她搀起来,道:“你如今身子不方便,何苦行此大礼,难道你不行此大礼,便是对我不够感激了?咱们都是自己,不必在意这些小节,况也是你自己有福气,不然我的方子纵再好,也未必能让你如愿以偿不是?”

说得祁夫人越发的感佩平老太太,忙又让女儿们给平老太太行大礼。

顾菁沉稳,顾苒娇憨,顾芷温柔,平老太太都十分喜欢,一人拉着夸了几句,各赏了一对绞丝金镯做见面礼。

平大太太则各赏了三人一对珠花,又让平沅和平滢上前见过祁夫人。

祁夫人见平沅与平滢都沉稳大方,进退有度,一看就知道受过良好的教养,颇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度,不由暗暗可惜,可惜韬哥儿年纪小了些,不然能娶到任中一个,都是一桩好亲事啊。

然后各赏了二人一对羊脂玉的噤步。

顾蕴在一旁看了,学着平沅与平滢素日的样子,故意酸溜溜的道:“姐姐们倒好,都收礼物收得手软,惟独我,什么都没有,明明就是我的外祖母和舅母,明明就是我的大伯母好不好?”

说得大家哄堂大笑,平大太太与祁夫人更是双双笑骂道:“瞧你那副小气样儿,你素日从我们这里得去的好东西还少了?今日你既是主人也是客人,还不快带了你姐姐们下去好生款待,让彼此都尽兴呢!”

顾蕴本就是为逗大家一笑,如今目的既已达到,也就不再多逗留,依言与平沅平滢一道,带着顾菁姐妹三个往花园去了。

这里祁夫人方继续与平老太太平大太太寒暄起来,不外乎问各自家中亲朋的好,何况平老太太的堂嫂可是祁夫人的亲姑母,彼此间便就这个话题,都能聊上一整日了。

聊了一会儿,平大太太见时辰不早了,便与平老太太说要去厨下瞧瞧午宴准备得怎么样了,得到平老太太的同意后,又与祁夫人道了一声‘少陪’,却行退了出去。

祁夫人一直都在等与平老太太单独说话儿的机会,如今总算等到了,自不肯放弃,便把沈腾的情况大略与平老太太说了一遍,末了笑道:“…不管您老信不信,如今蕴姐儿在我心里,与我自己生的那几个孽障都是一样的,我自不会害她。若不是我那外甥的确出挑,我也不会生出这个意思来,没的白委屈了蕴姐儿,就看您老是个什么意思了,如果您老觉得我那外甥条件勉强还算尚可,我过几日便带了他来让您老过目,若他能入您老的眼,之后的事自然好说,若是他入不得您老的眼,今日这话就当我从没说过,您意下如何?”

青阳沈家嫡房之一的长房长子,十三岁的少年秀才,家世出众,门风清白,本身还品貌俱全…平老太太倒是不怀疑祁夫人这话有水分,只要她一见这位沈少爷,便知道祁氏这话的真假了,想也知道她不敢夸大其词,何况祁氏的人品,她多少还是了解的,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那她便是真如她所说的,拿蕴姐儿当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才会对此事这般上心了。

平老太太不由微微皱了下眉,本来这位沈少爷倒的确堪配她的蕴姐儿了,听祁氏话里话外的意思,对方如今就住在顾家,与蕴姐儿也算熟悉,对蕴姐儿很是欣赏…可蕴姐儿若是配了这位沈少爷,谦哥儿又该怎么办,他为了能早日让老二两口子去顾家替自己提亲,这大半年来真正是做到了头悬梁锥刺股,她总不能让自己的孙子失望罢,而且再是祁氏的亲妹妹,又如何及得上蕴姐儿的亲舅母做婆婆对她更好?

老人家沉吟了半晌,才笑道:“我虽是长辈,到底年纪大了,如今家里的事我都不管了,只管高乐自己的,这事儿我还得先与儿子儿媳们商量后,才能给你个准话儿。”

还有蕴姐儿本人的意思,她也得先问过了,看蕴姐儿到底是宁愿选谦儿还是那位沈少爷,孙子她固然心疼,却更心疼自小就没娘的外孙女儿!

祁夫人不由暗暗失望,平家的老爷太太们对平老太太的敬爱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只要她开了口,谁会违逆?这样说怕是托词,对这门亲事不满意呢,那她想为蕴姐儿挑门什么样的亲事?

不过平老太太总还没有把话说死,那就还有希望,腾哥儿这么好的侄女婿她不愿意错过,同样的,蕴姐儿这么好的外甥媳妇她也不愿意错过。

祁夫人便笑道:“那我就等您老的准话儿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为了蕴姐儿好,您说是吗?”

平老太太点点头,正要说话,平大太太的贴身丫鬟宝络走了进来,屈膝行礼后禀道:“老太太,密云卫周指挥使大人携夫人到访,大老爷二老爷与大太太已经接了出去,只怕很快周夫人就该来拜见您了,大太太命奴婢过来便禀告一声。”

此话一出,平老太太与祁夫人都是一怔,周指挥使夫妇今儿怎么也来了?但转念一想,他们的女儿周氏才生了个儿子,也许他们也是为叩谢平老太太而来呢,今日顾准与平大老爷都休沐,自然周指挥使也休沐,两拨人可不就碰上了!

果然片刻之后,就有丫鬟进来禀道:“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已经迎了周大人去外院,大太太引着周夫人马上就到了。”

若来的是旁人,祁夫人自然要回避,既是周夫人,两家本是亲家,这阵子又时常见面的,自然也就没有回避的必要了。

平老太太也没有让祁夫人回避的意思,只吩咐那丫鬟:“快请。”

然后就着贴身嬷嬷的手,也起身迎了出去,周夫人虽年纪比她小些,算来与她却是平辈,不像顾准与祁夫人是晚辈,平老太太不说去垂花门外亲迎,至少也要在屋门外迎一迎,方是待客之道。

周夫人穿了宝蓝色牡丹穿花遍地金的通袖衫,梳了个牡丹髻,戴了赤金衔珠的凤钗,一脸的春风得意。

一见平老太太,她便屈膝拜了下去:“早盼着姐姐能来盛京城,让我聊表敬仰感激之情了,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了。”态度十分的谦逊。

早在周夫人拜下之时,平老太太也已屈膝福了下去给她还礼:“妹妹太客气了,快请屋里坐。”

虽说文官历来地位比武官高,周指挥使的品阶到底比平大老爷高半级,而且在密云卫及京城经营多年,早是京城一带不折不扣的地头蛇了,平老太太自然不会在周夫人面前拿大,何况周望桂的“光荣事迹”她老人家也知道得不少,真真是喜闻乐见,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连带对周夫人也多了一层好感。

两人被簇拥着进了屋里,祁夫人忙要起身给周夫人见礼,周夫人自然不肯,彼此少不得客气了一回,平老太太与周夫人才分宾主坐到了临窗的榻上,祁夫人则由金嬷嬷服侍着坐到了下首第一张太师椅上,平大太太坐了她对面的太师椅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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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回 婉拒

平老太太便笑着与周夫人寒暄起来:“先前妹妹打发人送去保定的京城土仪和礼物我们全家都很喜欢,让妹妹费心了。”

周夫人忙笑道:“不过一点小小的心意罢了,相较于姐姐对小女的恩同再造,实在不成敬意,姐姐喜欢就好。对了,怎么不见蕴姐儿和贵府的小姐们?”

这便是想与平家做通家之好的意思了,说来原配的娘家与继室的娘家好得亲如一家的也不是没有,平老太太纵为了顾蕴,也不会拒绝,遂命丫鬟:“去将二小姐三小姐和表小姐都请了来。”

丫鬟应声而去,不多一会儿便引着顾蕴与平沅平滢进来了。

周夫人不待平沅与平滢拜下,已一手一个拉了起来,笑道:“两位小姐都明珠朝霞般,叫我都不知道该夸什么才好了。”然后一人赏了一对赤金嵌红宝的镯子,镯子沉甸甸的倒还罢了,关键上面嵌的红宝石都有指甲盖大小,实在是大手笔。

好在平沅与平滢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见平老太太只说:“她们小人家家的,妹妹不拘赏个什么也就是了,赏这么贵重的东西,没的白折了她们的福。”并没有不让她们收下,便落落大方的向周夫人道了谢,将镯子收下了。

周夫人这才又看向顾蕴,笑道:“外祖母答应给你打的百宝璎珞也已在打了,至多明儿你弟弟满月时,你就可以戴上了。”

顾蕴少不得屈膝道谢,对周夫人动不动就赏她这样那样的行径,颇有些无奈,尤其是这百宝璎珞,当初她不是拿话来岔开了的吗?

见过周夫人后,顾蕴姐妹几个也就退下了,总不能把顾菁姐妹一直扔在花园里罢?

周夫人这才说起周望桂新添的儿子来,“…刚生下来时小猫儿一样,不怕姐姐笑话,我心里真真是捏了一把汗,惟恐养不活,怕女儿见了伤心,还不敢表露出丝毫来,谁知道就是那么个小小的人儿,却比足月的孩子还能吃,这才十来日功夫呢,已经长大好些了,等明儿小女出了月子,我再带了他们母子登门叩谢姐姐的恩德。”

周夫人既与平老太太平辈,周大人的官阶又比平大老爷高,她自然不能亲自对平老太太下跪谢恩,那就不是在谢平老太太,是在为难平老太太了,所以她才会说待周望桂出了月子后,带他们母子前来给平老太太磕头。

平老太太忙笑道:“也是周家侄女有福气,不然我纵有仙丹妙药也一样于事无补。至于妹妹说的‘叩谢’什么的,实在大可不必,倒是可以带了孩子让我瞧瞧,说来这孩子也算是我的外孙不是?”

显阳侯府的门她是至死都不会再登了,要见周望桂的孩子,的确只能周望桂带到平家来,倒不是仗着对周望桂和周家有恩就倚老卖老。

周夫人也正是知道这一节,才会这般说的,闻言笑道:“福哥儿自然是姐姐的外孙,就跟蕴姐儿是我的外孙女儿是一样的。”

顿了顿,“说到蕴姐儿是我的外孙女儿,这里也没有外人,我有话就直说了。其实是这样的,我瞧着蕴姐儿这孩子实在好,又懂事又能干,我爱得跟什么似的,便起了一个念头,想将她求了家去做孙媳妇,我们家的孙子,不是我自夸,虽不敢称人中龙凤,却也是万中无一,只要姐姐愿意,我明儿便将几个与蕴姐儿年龄相当的孙子带了来,让姐姐过目,未知姐姐意下如何?”

言下之意,周家与顾蕴年纪相当的少爷任平老太太挑,自谓已将诚意做到了十分。

却不知平老太太才听了祁夫人替沈腾说项,心里已是拿不准主意,如今又听得周夫人为自家的孙子们说项,就更是拿不准主意了,既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一家有女百家求”骄傲,想着不管怎么说,且先见过人再说,若是沈家少爷与周家少爷都比谦哥儿出色,自然不能委屈了蕴姐儿;又有些替自家孙子担心与不值,自家的孙子自是最好的,可万一蕴姐儿偏就只拿他当哥哥呢,他知道后得有多难过?

一时间端的是左也难右也难。

祁夫人心里则早已是警铃大作,原来周夫人竟也打着将蕴姐儿聘为自家媳妇的意思,周家的少爷们她虽没见过,听侯爷以往提及,倒都及不上腾哥儿出色,可平老太太这不是还没有个准话儿给她吗,如今倒好,内忧未除,外患又添!

平大太太还不知道沈腾的事,听得周夫人为自家的孙儿求顾蕴,第一反应就是蕴姐儿可是二弟妹瞧中的媳妇,也是三侄儿的心上人,可不能让周家的人截胡了去,继母的娘家人如何及得上亲生母亲的娘家人贴心?

她见平老太太不说话,便打算开口将此事岔开,周夫人见婆婆不接她的茬儿,自然也就知道他们家对周家的亲事无意了。

不想平大太太还未及开口,周夫人已又道:“我知道我初次见姐姐便提出此事,实在有些唐突了,可我是真的喜欢蕴姐儿,我也可以向姐姐保证,将来一定会善待蕴姐儿,不说让她像在娘家时一般尊贵,却绝不会让她受一丝半点儿委屈。姐姐可能不知道,我们周家因祖上便是武将出身,家里从来没有养小老婆通房丫头之类乱七八糟的事儿,再就是我们周家数代经营下来,也算是有一定的家底,我可以向姐姐发誓,我绝不是冲着蕴姐儿的嫁妆去的,何况姐姐与蕴姐儿对小女都有再造之恩,我们家若是敢对蕴姐儿有一点不好,天理都难容。”

见平老太太听住了,忙又补充道:“而且我们家说是蕴姐儿的外家与舅家,却又不是亲生的,不但不会让人觉得蕴姐儿是我们周家养的童养媳,就看轻了她,将来她若真受了什么委屈,传扬开来,旁人也只会说我们的不是。反倒是换了亲舅家,蕴姐儿自己也不好说嘛,旁人知道了也不好说我们的不是,总是亲舅家,总是亲舅舅舅母与亲表哥,再委屈她能委屈她到哪里去,别是她小题大做罢?姐姐请细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平心而论,周夫人的话的的确确的都是在为顾蕴考虑,若不是真心喜欢顾蕴,若不是真如她所说的,拿顾蕴当自己的外孙女儿,她再说不出这样推心置腹的话来。

只是她却不知道,她是说者无心,谁知道偏就刀刀在往平老太太的心窝上戳,平谦可不一直对顾蕴上心吗,果真顾蕴将来嫁了平谦,岂非要被人说平家是拿顾蕴拿自家的童养媳在养,指不定还图谋着她的嫁妆了?

且舅母与婆母如何能一样,你做姑娘时与小姑子打闹与长辈撒娇做舅母的可能会觉得你直率娇憨,你做儿媳时再这样舅母就只会觉得你轻狂不稳重了,不然也不会有“婆媳永远是天敌”这一说法了!

以致平老太太心里的骄傲啊担心啊不值啊什么的统统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去,只剩下满满的烦躁,几乎就要忍不住反驳周夫人,什么养童养媳,这世间亲上做亲的人家不知凡几,难道家家都是在养童养媳了?

还说什么他们家没有养小老婆通房丫头之类乱七八糟的事儿,难道平家就有了,而且迫于正室的威压不敢养或者只敢私下养,与心甘情愿不养能一样吗?

再说家底,周家家底厚,难道平家就是什么寒门祚户不成?

而且二儿媳的人品她了解,绝不是那等苛待自己的儿媳之人,自然也就不存在蕴姐儿受了委屈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或是没地儿说理一说了,何况还有二儿子,亲舅舅难道还能委屈了蕴姐儿不成?

可是屋里还有个祁夫人,后者也打着蕴姐儿的主意,这话她能当着祁夫人的面儿说出来反驳周夫人吗?

她和二儿子二儿媳的意思,都是至少也要等到年底或是明年年初,蕴姐儿年纪再大一些后,才慢慢向她透露平谦的意思,问她是个什么意思,若是现在她就反驳周夫人的话,回头蕴姐儿不也知道了?

平老太太只能强忍下满心的不豫,笑道:“蕴姐儿到底年纪还小,不怕告诉妹妹,她的亲事,我还真从没想过,一心只想多留她几年,待她年纪再长几岁后,再慢慢儿的寻访,也省得重蹈了当年我那苦命女儿的覆辙…”

说着拿帕子拭了拭眼角,自嘲一笑道:“嗐,瞧我,贵客临门,我偏说起这些扫兴的事儿来,该罚该罚。对了,时辰也不早了,老大媳妇你打发个人去厨房传话,尽快把席面抬上来,我定要好生敬周夫人与你祁家表妹三杯酒才好。”

平大太太忙打发了自己的丫鬟去传话,又命另一个丫鬟去园子里请姑娘们去。

这便是在变相的婉拒自己了,周夫人又岂能不明白,心里不免生出了几分不豫来,她都已拿出十二分的诚意孙子任挑了,平家老太太还想她怎么样?难道她的孙子们配不上蕴姐儿不成?

但转念一想,抬头嫁女低头娶媳,这种事本来男方的姿态就要放低一些,方显得对女方尊重,且平老太太只说蕴姐儿年纪还小,又没把话说死,那事情便大有转机。

话说回来,一个好媳妇旺三代,蕴姐儿那么好的姑娘,待再大个两三岁,是定然不愁嫁的,也不怪平老太太轻易不肯松口,自己今日才是来第一次,只要自己来得次数多了,让平老太太越发看到自己的诚意,还怕不能心想事成?

这般一想,周夫人心里那几分不豫便都散了去,与平老太太说笑起来:“三杯怎么够,至少也得六杯才成。”

祁夫人眼见平老太太变相的拒绝了周夫人,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平老太太虽也没答应她,到底还说要与儿子儿媳们商量后再给自己准话,那沈腾的机会至少比周家少爷们的机会大;忧的则是看周夫人那副势在必得的架势,万一回头平老太太真被她打动了该怎么办,她毕竟只是姨母,话哪敢说得像周夫人那么满,万一回头九妹妹做不到该怎么办?

不过到了祁夫人这个年纪这个地位,若连这点城府都没有,也趁早别出门了,省得丢人现眼或是白得罪人,当下也笑着附和起周夫人的话来:“是啊伯母,三杯怎么够,怎么也得六杯才够,若是九杯就更好了,长长久久。”

一时酒席抬上来,自是平老太太与周夫人祁夫人坐了一桌,平大太太打横作陪,姑娘们坐了一桌,刚好六个人,倒是无意合了六六大顺的好意头。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相处,两位平小姐与三位顾小姐已经颇熟悉了,顾菁与平沅年纪相当,也都爱好书法,习的还都是颜体,在一起自然有的是话说,顾苒与平滢则都是跳脱性子,也是志趣相投。当然,平沅与平滢也没有让顾芷受到冷落,何况还有顾蕴在一旁周全,等到下午祁夫人带了女儿们告辞离开时,大家都是满心的依依不舍。

只是顾菁也不好说回去便下帖子请平家姐妹去自家玩耍的话,因为知道自己纵下了帖子,平家的长辈们也未必肯同意她们去,自己又何必为难她们呢?还有以后寻别的机会与她们再聚罢。

周夫人见祁夫人都带着女儿们告辞了,平老太太则一脸的倦容,也不好再多待,寒暄了几句‘自己过几日再来给平老太太问安,待小女满月后便带孩子来给外祖母磕头’后,由平大太太送到垂花门外上了车,再到大门外去与周指挥使回合后回密云去,且不多说。

却说平老太太送走客人们后,老人家上了年纪撑不住,便将平大太太和孙女儿都打发了,由贴身的嬷嬷扶着躺到床上,开始歇起中觉来。

只是身体虽很疲惫,意识却反倒出奇的清醒,等到贴身的嬷嬷半个时辰后奉命来叫她起身时,她倒比睡前更觉得疲惫了。

晚膳后,因为午觉没有歇好,平老太太便没有像往常那样留孙子孙女儿们在跟前儿玩笑,连顾蕴也一并打发去了平沅平滢住的小院儿,让她晚上就跟姐姐们睡了。

顾蕴估摸着外祖母累了是一方面的原因,只怕更重要的,还是有事情与舅舅舅母们商量,所以才会将他们这些小辈都打发了,也不多说,顺从的行了礼,同表哥表姐们一道退下了。

平老太太也的确有话与儿子儿媳们说,待孙子孙女们都离开后,她连一众服侍的人也都打发了,才把白日里祁夫人和周夫人提的事大略说了一遍,末了看向两个儿子:“这事儿你们怎么说?”

平大太太不防祁夫人竟也想把外甥与顾蕴凑做堆,不由惊呼道:“原来祁家表妹今日来除了道谢,也是别有用心哪!”

平大老爷与平二老爷闻言,第一反应与白日里平老太太一样,也是生出了一种“吾家有女初养成”的骄傲感,但随即平二老爷便先皱起了眉头,道:“平心而论,祁家表妹提的那位沈少爷如果样样都如她所说的那般优秀,那倒的确配得上蕴姐儿,可是谦哥儿又该怎么办?而且那样一表三千里的姨母婆婆,如何及得上亲舅母待蕴姐儿更贴心,我自来拿蕴姐儿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把她嫁到除了咱们家以外的任何人家,我都放心不下啊,那孩子,本就够苦了的…”

平二老爷说到最后,眼圈一红,说不下去了,说到底还是心疼儿子与外甥女儿,既想让儿子开心,又想护着外甥女儿一辈子。

平大老爷到底冷静自持得多,道:“周家不必考虑,能教出周氏那样跋扈女儿的人家,能是什么好人家,怎么只见那周氏跋扈,不见周家的奶奶少奶奶们跋扈?可见周夫人对待女儿和儿媳根本就是两套标准,纵然她说得天花烂坠,我们也决不能将蕴姐儿嫁到周家去!下次周夫人若再与娘提此事,娘直接回绝了她便是,不必再与她来婉拒那一套。她若还要多说,您就说这事儿是我决定的,有什么事儿,您让周大人找我说。”

平老太太也压根儿没考虑过周家,倒是沈腾,她还有一二分动心,闻言点头道:“我也没想过将蕴姐儿嫁去周家,蕴姐儿可没个亲兄弟,如今的弟弟更是周氏生的,将来她果真在周家受了委屈,难道还能指望周家的亲外孙替她出头不成?纵有我们,也难免有顾忌不到的时候。倒是那位沈少爷,我觉得见上一见也并无坏处…”

话没说完,平二老爷已急道:“娘,那谦哥儿怎么办,他可还等着这次过了府试后,便让我登门替他提亲呢!”

平老太太叹一口气:“你下午是没听见周夫人的话,什么他们家说是蕴姐儿的外家,其实并不是亲的,别人也不会说他们家拿了蕴姐儿当童养媳养,看轻了蕴姐儿,将来他们家若是真敢欺负蕴姐儿,蕴姐儿也不至于有苦说不出,或是压根儿没地儿说理去,毕竟亲舅舅家难道还会委屈了她不成?周夫人怎会知道我们家有意让两个孩子亲上做亲,但她何以会这样说,可见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先例,我实在担心,将来旁人笑话蕴姐儿是童养媳哪…而且当初蕴姐儿名下的产业也是我们家为她争取来的,怕就怕届时别人会说我们家原来一早就有所图谋,平家世代名声清白,若是因此事而毁于一旦,将来去到地下以后,我怎么有脸见你们父亲和平家的列祖列宗去?”

一席话,说得平二老爷越发着急了:“可我们家从没将蕴姐儿当童养媳养过啊,而且这世上亲上做亲的人家何其多,难道他们都因此背上了养童养媳的名声,被人看轻了不成?而且我们家怎么可能给蕴姐儿委屈受,又怎么可能图谋她的嫁妆,难道那些豪富权贵之家,都不嫁女了不成?”

平大老爷忙道:“二弟,你冷静一点,娘只是在就事说事,并没有全盘否定谦哥儿,而且这事儿终究还得先问过蕴姐儿的意思,若是蕴姐儿对谦哥儿也有那个意思,那随便别人怎么说呢,日子是我们自己在过,只要我们以后好好儿待蕴姐儿,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旁人自然也就说不着我们了;至于蕴姐儿的嫁妆,我们就算不肯任肥水落到了外人田里,也是人之常情,谁敢有半句二话!反之,若蕴姐儿没有这个意思,那你与二弟妹也只能再替谦哥儿物色其他闺秀了,我们可是一早便说了,蕴姐儿的亲事,定要她自己先点头的。”

平二老爷闻言,这才面色稍缓,道:“那就先把事情瞒着蕴姐儿,待谦哥儿过了府试进京后,蕴姐儿也大些了,咱们又再说。”

显阳侯府,朝晖堂内。

彼时祁夫人也正皱着眉头与顾准说这件事,“…本来我瞧平老太太的意思,对这门亲事就不大有兴趣了,谁知道周夫人竟也有为自家孙儿求娶蕴姐儿之意,还许诺她的孙子任由平老太太挑,连我还在场都不顾,也亏得在场的人是我不是其他人,不然回头事情传开了,两家的婚事却没成,岂非有损蕴姐儿的名声?哪家议亲前不是半点风声都不透露出来的,总得八字有了一撇后才好让人知道,周夫人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岂会不懂这些人情世故,我瞧着她八成是故意的!”

顾准在外院与周指挥使和平家的老爷少爷们倒是相谈甚欢,闻言因说道:“不管周夫人是不是故意的,平家都不可能让蕴姐儿嫁到周家去,夫人只管放心罢。”

“真的?”祁夫人立刻转忧为喜,“是不是平大老爷与侯爷说了什么不成?”

顾准挑眉道:“需要平大老爷与我说什么吗,这不是明摆着的?蕴姐儿没有同胞弟弟,果真她嫁进了周家,以后真受了什么委屈,你说周氏与她的儿子是会向着自己的亲侄儿亲表哥呢,还是会向着蕴姐儿一个继女一个异母姐姐?平家人那般疼蕴姐儿,怎么可能让蕴姐儿去受那样的委屈,再说平家自来门风清正,周家的门风可与清正一点边都不沾,所以夫人只管放心罢!”

祁夫人一想,果然如此,自回府后便一直紧皱着的眉头至此总算彻底舒展开来,笑道:“到底是侯爷看得更远一些,我总算可以放心了。只是不让平老太太先见腾哥儿一回,我终究不安心,蕴姐儿的品貌摆在那里,周夫人能看见,别人自然也能看见,我实在担心平老太太先入为主啊,不行,我得尽快让平老太太答应见腾哥儿一见才是。”

话没说完,又急道:“我瞧周夫人那个样子,哪怕平老太太把话与她说死了,她也未必肯甘心,何况平老太太没有把话说死,万一她即日便安排平老太太见了自己的孙子们一面,让平老太太先入为主呢?真是愁煞人也!”

顾准见自己的夫人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大着肚子颤颤巍巍的样子她自己或许还没觉得怎么艰难,自己在一旁却是看得胆战心惊,担心她再这样劳神费力下去,万一跟周氏似的,也不慎早产了呢?她年纪可比周氏大了一轮,身体也远不如周氏健壮,万一届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顾准连想都不敢继续再往下想。

只得替她出主意:“夫人难道不知道三十六计里有一计叫‘围魏救赵’?周夫人虽一心想为孙子之一求娶蕴姐儿,到底蕴姐儿年纪还小,她也不知道你有与她一样的心思,那此事便算不得迫在眉睫,反倒是把二房分出去之事,如今二弟妹将养了十几日,身体也已恢复大半了,你明儿便过去探望她,趁机与她把这事儿说了,管保周夫人短时间内顾不上旁的事了。”

祁夫人拊掌笑道:“侯爷这个主意好,周夫人当二弟妹掌上明珠一般,况事有轻重缓急,自然短时间内顾不得去叨扰平老太太了。”她正好趁此机会,安排沈腾去给平老太太请安,抢个先机,不过这话还是暂时别告诉侯爷了,省得他担心。

只是自己现在月份的确大了,约平老太太带着儿媳孙女儿们出城上香吃斋菜什么的的确不方便,唔…如今春暖花开,倒是可以约了平老太太等人就在城里乐呵一日,平家人如今是再不肯登显阳侯府的门了,如此自家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到时候就让腾哥儿护送了她们母女去,平老太太不就可以见到腾哥儿了?

对,明儿自己就把日子定了,再把地方定了,不知道信国公府的留园这些日子有没有被人借了去?若是没被借走,以自己素日和信国公世子夫人的交情,倒是不怕她不答应将园子借给自己,就怕已被人捷足先登了,那自己少不得只能另想法子了。

当下夫妻两个又闲话了一会儿,祁夫人惦记着明儿四更天顾准就得起身上朝,也就不再多说,让人打水进来服侍二人梳洗了,熄灯睡下了。

次日,祁夫人用过早膳后,便去了宁安堂探望周望桂。

周望桂将养了近半个月,气色越发好了,脸也圆了一圈,正抱了孩子在逗着,对一旁的顾冲却是爱理不理,顾冲说十句话她接不了一句,顾冲想抱抱孩子她也不让,最多让他看看而已。

事后她仔细想过周夫人的话了,的确,她才福哥儿一个儿子呢,怎么够,至少也得再生一个才稳妥,而且她的男人,就算是她不要的,也休想便宜了别人!

所以在晾了顾冲几日后,她到底还是松口让他进屋看儿子了,只一开始便有言在先,至少在孩子满百日之前,她不会让孩子去嘉荫堂,省得过了病气,孩子本就在出生时吃了大亏了,万一再过了病气,岂不是要她的命?

饶是如此,顾冲依然很满足了,总算让他见到自己的儿子长什么样儿了,已比前几日周望桂连房门都不让他踏进一步好得太多了。

听得祁夫人来了,顾冲虽想再多看一会儿儿子,周望桂如今每日只许他在屋里待半个时辰,今日的半个时辰还没到呢,可总不能将祁夫人拒之门外,不说祁夫人是长嫂,只说她如今大着肚子,这样的行径便大大不妥。

所以顾冲只能贪婪的又看了儿子一会儿,然后趁周望桂不注意时,偷亲了她一口,径自跑了出去。

周望桂不由红了脸,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啐了一口:“呸,没个正形,我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坊来了,别忘了我正生气呢!”见一旁江嬷嬷周嬷嬷与丫头们都在偷笑,脸就越发发烫了。

很快祁夫人扶着金嬷嬷的手进来了,见周望桂一张脸艳若桃李,不由笑道:“二弟妹今儿气色越发好了。”

又凑上前看孩子,见福哥儿早不复刚生下来时的瘦小皱巴,小脸已经长圆,也变得光滑了,虽仍比足月的孩子小不少,精神头倒是好,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直转,忍不住赞道:“这孩子,可真机灵!”

周望桂听得祁夫人夸她福哥儿,比夸她自己还高兴,谦虚了几句:“他这会儿除了吃就是睡,哪里看得出机灵不机灵了,大嫂实在太抬举他了。”也就让奶娘将福哥儿抱下去喂奶了。

祁夫人趁机冲她使了个眼色。

周望桂会意,忙将众服侍之人打发了,只留了江嬷嬷与周嬷嬷伺候后,方道:“大嫂有话不防直说,如今屋里并没有旁人了。”

祁夫人知道江周二人都是她的心腹,尤其是江嬷嬷,更是周夫人的心腹,很多时候周望桂还得靠她来解劝或是拿主意,让她知道了反倒是好事,遂笑着:“那我就直说了啊,还请二弟妹听完后,先别生气,待仔细想想我说的话后,再生气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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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 相看

祁夫人遂把自己已与顾准商量好将二房分出去,但却将彭太夫人与顾蕴继续留在府中的决定大略说了一遍,末了道:“不怕二弟妹生气,宁安堂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闹的,闹得委实有些不像样了,以前孩子们都还小也就罢了,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我不能让他们的婚事因此受到影响,所以才会与侯爷做了这个决定。当然,我们也绝不会委屈了你们,除了祭田祖产,府里的一应田产都分你们三成,你意下如何?”

本来世人分家嫡长子继承财产的大头便是惯例,勋贵之家尤其如此,为的便是保证嫡枝能一直繁荣下去,省得尾大不掉以致家族几代便没落了。

当然,嫡子分到的家产肯定远非庶子可比,绝大多数庶子都是三二千银子,一座宅子分出去便了事,嫡子自然不可能遭遇如此凄惨的待遇,可要与嫡长子比也是万万不及的。

一般嫡长子以外的嫡子能分到一两成家产就不错了,何况顾冲与顾准还不是一母同胞,祁夫人自问,他们愿意给二房三成家产,已经是够仁至义尽了,也是想着花钱买个清静,反正银子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侯爷又是个有本事的,有人还怕没银子吗?

周望桂一开始听得祁夫人直言不讳的说宁安堂日日鸡声鹅斗的,委实闹得忒不像样,是满心不高兴的,任谁被人近乎指着鼻子当面这样说,只怕都高兴不起来,何况她一向骄纵,只有她骂人的,几时轮到人骂她了?想也不想便要反唇相讥。

然话已到嘴边,到底还是堪堪强忍住了,想到了祁夫人开出的分家的条件。

三成家产固然令人动心,可撇开祭田祖产还有如今的宅子,显阳侯府又还有多少财产现银呢,撑死能分给他们五万两的财物顶天了,不是她财大气粗,她的嫁妆加上这几年下来的收益,也差不多有这个数了,她还真不将这三成家产看在眼里。

但把彭太夫人留在显阳侯府奉养,只将二房分出去这个条件就由不得周望桂不动心了。

她和顾冲一开始难道没有蜜里调油过吗,单要拿捏无能耳根子又软的顾冲,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她不管是撒娇还是撒泼,都有信心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可那个老不死的就不一样了,那个老不死的死也不喜欢她,成日里只知道往她屋里塞人,成日里只知道抬举彭氏那个贱人,挑三窝四的,巴不得儿子与儿媳之间真散了才好,偏她还占了长辈的名分,她再恨也不能真拿她怎么样,真正是癞蛤蟆不咬人恶心人!

如今好了,若大哥大嫂将老不死的留在府里奉养,以后他们二房便只她一人独大,谁还敢往她屋里塞人,谁又还敢给她半点气受,彭氏那个贱人与她生的小贱种顾葭就更不必说了,她想怎么磨搓,就怎么磨搓,顾冲若是敢护着她们,她就连他一并收拾…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梦寐以求的日子嘛!

这般一想,周望桂动心了,还不是一点点动心,而是恨不能立刻便应下祁夫人的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