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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一次体会到了死亡的滋味儿,且比上次四皇子要杀她时,还要体会得更近更深刻,她不由本能的摇起头来,满眼都是泪水与哀求。

终于,在她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之际,宇文承川还是松开了手,她立时滑到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剧烈的喘息起来。

宇文承川这才扔下了手中的帕子,冷冷扔下一句:“孤既说了要让宇文承祚亲手杀你,那自然就能做到,反正你做的那些事,随随便便一件,都够宇文承祚杀你好几次了,你就好生享受一下在人世的最后几个时辰罢!”

然后扬声叫道:“冬至,回去!”待冬至应声小跑过来后,拂袖而去了。

余下四皇子紧随冬至而来,却只来得及看到宇文承川渐行渐远的背影,因忙转头问起庄敏县主来:“怎么样,那个婢生子信了顾氏与宇文策有私情吗,你都是怎么跟他说的?”

浑不管庄敏县主满脸的痛苦之色,见她半晌不回答,还不耐烦起来:“你装什么死呢,没听见本殿下问你话?”压低了声音:“你以为父皇发了话,你死罪可免,本殿下便会饶过你,你就有生路了,我告诉你,等回了盛京,你照样得死!还不快说!”

庄敏县主又喘息了几下,终于哑声开了口:“他应当是信了罢,不然也不会怒极想要掐死我了…”却不敢说宇文承川说了今晚必会让她死在四皇子手上的话,心里更是恐惧至极,难道她真只生下几个时辰好活了吗?

四皇子闻言,这才转怒为喜起来:“信了就好,信了就有可乘之机了!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且先回去…你装什么死,脖子上连个痕迹都没有,那个婢生子能用多大的力气,还不快给我滚起来!”

见庄敏县主挣扎了好几次,仍爬不起来,只得不耐烦的伸手拉了她一把,推搡着她往自家院子的方向走去。

一时回了屋里,四皇子还待再问庄敏县主方才与宇文承川说话的细节,庄敏县主满心都乱糟糟的,哪有心情应付他,只得说自己实在不舒服,想先歇一歇,等会儿再细细的告诉他。

四皇子自然不高兴,见庄敏县主一张脸白得鬼一般,额头还冷汗涔涔的,到底还是不耐烦的扔下一句:“那本殿下半个时辰后再来,到时候你休想再装死!”拂袖而去了。

庄敏县主方蜷缩到床上,一边流泪,一边不停的发起抖来,难道今夜真就是她的死期了吗,她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落到如今这般下场的啊?老天爷为什么对她这般不公平?

再说四皇子离了庄敏县主的屋子,好容易熬过了半个时辰,正要折回去问她,阮道林忽然进来了,行礼后压低了声音禀道:“妙贵嫔在外面立等着见殿下。”

“谁?”四皇子不由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时皱起了眉头:“她来干什么,还是这个时候?”

阮道林咝声道:“奴才方才一路过来也在琢磨这个问题,莫不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四皇子道:“且不管是不是父皇有什么旨意,她这样的御前红人儿,与之交好了绝对有百利而无一害,本殿下这就见她去,带路!”

阮道林忙应了,主仆两个遂忙忙迎出了院门外。

果见有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女子站在院门外,四皇子借着阮道林手里灯笼的光一看,果然对方的确是妙贵嫔,因忙抱拳道:“不知妙娘娘这会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妙贵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贵干不敢当,不过是奉皇上之命,来传一句话而已。先前太子殿下与四皇子四皇子妃离开以后,荣亲王又去求见了皇上,一番哭诉后,皇上改了主意,说不想再让四皇子妃见到明日的太阳,只是君无戏言,皇上总不能才亲口说出的话就反悔,所幸四皇子妃本就一直病着,所以该怎么做,四皇子殿下应当明白才是。”

“原来是这样,请妙娘娘回去转告父皇,就说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四皇子嘴上应着,心里却是将信将疑,“只是一点,这样的小事,父皇怎么不打发何公公来,反而要劳妙娘娘亲自走一趟?”

妙贵嫔道:“谁不知道何公公是皇上跟前儿第一等得用之人,身为一国之君,朝令夕改难道又是什么光彩事不成?反倒是本宫,虽知道本宫的人不少,见过本宫真面目的人却只寥寥几个,自然本宫来最合适,难道四皇子殿下信不过本宫不成?还是舍不得让四皇子妃就这么病发身亡?”

一番话合情合理,让四皇子再不怀疑,忙道:“再舍不得也不能违抗父皇的旨意啊。”

妙贵嫔就点了点头:“那本宫就先告辞了。”欠身福了福,由不远处一个宫女扶着,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四皇子这才与阮道林折回了院里去,一边走,一边还在想着,庄敏啊庄敏,这次可不是本殿下要杀你,而是父皇要杀你,回头你父母和瑶儿璟儿要恨,也恨不到本殿下头上了,本殿下也是君命不可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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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三回 终于死了 顿悟

听得门“咯吱”一声开了,庄敏县主犹如惊弓之鸟般,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待看清楚进来的人是四皇子和阮道林后,才松了一口气,挣扎着要下床:“殿下回来了,我这会儿好受多了,可以与殿下细说了。”

四皇子点点头,至临窗的榻上坐了,才道:“说罢,本殿下听着呢。”

庄敏县主见他脸上已不见方才的急迫之色了,不知怎么的,莫名就想到了宇文承川的话,‘今夜定要四皇子亲手杀了她’,死亡的恐惧瞬间又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发起抖来。

片刻方勉强自持住,道:“那个婢生子第一句就是问我,知道方才他为什么要向皇上求情留我一条性命吗?不待我回答,他已问起顾四和宇文策是不是真有私情来,我自然要说有,还添了好些油加了好些醋,又说素日宇文策看顾四的眼神与看别的女人都不一样,他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的法眼…总之怎么让婢生子生气怎么来,如今看来,他应当已经信了九成九了,不然又怎么会怒极之下想要掐死我?”

四皇子点点头:“他信了就好,便现在没有信,只要怀疑的种子种下了,日后稍稍浇点水施点肥,种子自然能生根发芽,直至长成参天大树,你也算是在临死前为本殿下立了一功,你放心,只看在这一功的份儿上,本殿下也会为你风光大葬,以后更会善待瑶儿璟儿,还有姑母姑父的。”

一席话,说得庄敏县主心神俱裂,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不祥的预感竟这么快便成了真,这下她连发抖都没力气了,只虚弱的说道:“父皇都发了话,我死罪可免的,殿下不能杀我,不然就是抗旨不尊,何况殿下之前不是答应过我,好歹待回京后,再…”

话没说完,四皇子已笑道:“杀你的命令就是父皇方才才打发妙贵嫔亲自过来与本殿下说的,说是我们离开以后,荣王叔又去见了皇上,你也知道皇上向来看重荣王叔,别人的面子他可以不给,荣王叔的面子还是要给几分的,于是父皇又改了主意。反正你也一直病着么,一朝不治身亡也不至惹人生疑,不至惹人说父皇‘出尔反尔’,所以如今要杀你的已不是本殿下,而是父皇了,你要恨,就恨父皇罢,本殿下不过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怎么可能宇文承川才放了定要四皇子亲手杀了她的话,荣亲王便去求见了皇上,皇上便改变了主意,要杀她了,明明当时皇上脸上的犹疑之色她就是亲眼看见了的,一定是宇文承川的阴谋,对,一定是的!

念头闪过,庄敏县主已尖声开了口:“殿下,要杀我的绝不是皇上,妙贵嫔那贱人也一定是在假传圣旨,你可别被她蒙蔽了,你不知道,方才那个婢生子还威胁我,一定会在今夜之内,让我死在殿下手上,回头再把这事儿告诉瑶儿璟儿,让他们恨殿下入骨,最后不是他们死在殿下手上,就是殿下死在他们手上…所以这一定是那个婢生子的阴谋,你可千万别中了他的计!”

四皇子却半句也不信她的话,冷哼道:“妙贵嫔的来历本殿下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她与东宫素日有没有往来,本殿下也比你更清楚,何况荣王叔岂是那个婢生子想收买,就能收买得了的,所以妙贵嫔是不是假传圣旨,本殿下自会判断,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想想,是要死得体面些呢,还是狼狈些,本殿下都可以满足你。”

庄敏县主见四皇子不信自己的话,浑身就更冷了,却仍尖声说道:“殿下,我说的都是真的,韩卓能是东宫的人,妙贵嫔为什么不能是,在韩卓暴露以前,我们谁能想到他是东宫的人呢?就是因为谁也想不到,才更证明那个婢生子手眼通天,不可小觑啊,殿下,您可千万别中了他的计才是!”

这话倒也有一定的道理,四皇子不由忖度起来,万一妙贵嫔就真是东宫的人呢,父皇又宠她宠得什么似的,肯定更信她的话,万一因此觉得他冷血无情该如何是好?

但很快他又轻笑起来:“我有没有中计,明儿见过父皇后,自然就知分晓了,何况我就算中了他的计又如何?父皇反正早厌了我了,也不在乎更多一点,难道父皇还能为了你,要了自己亲生儿子的命不成,反倒还能试出妙贵嫔是不是东宫的人,而且我也早想你死了,之前留着你,不过是想着回京后不好向瑶儿璟儿和姑母交代而已,如今有了借口,倒是免去了我的麻烦,我也是被奸人蒙蔽了么,虽的确绝情了些,可也情有可原不是?”

原来,宇文承川连自家殿下的这点心理都给算到了,本来就早想她死了,如今再有了借口和理由,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庄敏县主忍不住双膝一软,就地跪了下去,犹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是殿下,那个婢生子既说了会把事情告诉瑶儿璟儿,你便再怎么防也没有用,你难道真想与自己的亲生儿女反目成仇吗?”

四皇子凉凉道:“本殿下辛辛苦苦养育他们,给他们尊贵的身份最好的生活,若到头来他们仍然因你的死恨本殿下,那本殿下少不得只能先下手为强了,毕竟原是他们眼里只有母亲,没有父亲,原是他们不孝在先的,那本殿下也没什么可心痛的!”

所以她只能白死,她的冤屈也永远没有伸张的那一日了吗?

庄敏县主终于绝望了,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

四皇子也再没耐性等她醒来,继续与她废话,直接吩咐阮道林:“既是病死的,总不能让人一眼就瞧出异样来,打盆水来,溺死罢,溺死的稍稍收拾一下,至少表面上便不会有破绽了。”

阮道林忙应了,自打了水来,提起庄敏县主,便将她的头摁进了水里。

冰凉的水灌进鼻子和耳朵里,窒息的感觉刺激得庄敏县主瞬间清醒了过来,然后便本能的大力挣扎起来:“宇文承祚,你…你不得好死…”

可她那点力气,哪是阮道林的对手,下一刻她的头就又被摁进了水里,再也动弹不得,渐渐的,她的四肢也再没了力气,整个人都一动不动了。

朦胧中,她恍惚听见四皇子问阮道林:“死了吗?让人进来给她收拾一下,别露了破绽…本来明儿本殿下约了川陕总兵戴全辉的长子骑马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记得替本殿下好生推了…想不到戴全辉长得那副模样,儿子倒是生得好相貌,他与其妹既是孪生,想来做妹妹的也差不到哪里去,除了年纪略大些以外,做本殿下的正妃倒是样样都够格儿了…”

庄敏县主就惨笑起来,原来她还没死,她的夫君便已物色好续弦人选了,难怪他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一双儿女将来会不会恨他,也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只可怜了她的瑶儿璟儿,都是她这个当娘的害了他们,只盼来世他们还能做她的儿女,而她也绝不会再被权势蒙蔽双眼,定会好生补偿他们,再不让他们重蹈这一世黄连镀了金的的覆辙…

次日一早,四皇子妃半夜病发身亡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木兰行宫。

因庄敏县主之前便一直病着,自来了木兰行宫后,也传过好几次太医,如今忽然病发身亡了,倒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怀疑,大多数人不过就白感叹两句而已:“还这么年轻呢,真是可惜了!”

“只可怜了两个孩子,以后便没亲娘了…”

“若不是出了那件事…,好歹还能回了家再走,如今也算是客死异乡了,连儿女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未能得见…”

四皇子却是哭成了泪人儿,好几次都只恨不能随着庄敏县主去了,还是身边的人死活拉住了,又红着眼睛劝他:“殿下便不看自己的身体,也要看哥儿姐儿,皇上并宫里的向嫔小主…还有长公主,她痛失爱女已够伤心了,难道殿下还想让长公主继痛失爱女之后,再痛失半子不成?”

好说歹说,方算是暂时劝得四皇子收了泪,去了皇上的寝殿哽声请示皇上:“敢问父皇几时班师回京,若几日内便会班师回京,那便罢了,若得耽误十日以上,儿臣就想先带庄敏她回京去,也好让瑶儿璟儿,还有姑母见她最后一面,还请父皇开恩…”

皇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好半晌方缓声开了口:“你三皇兄也还没大殓,哪能再等十日以上,就像你说的,总得让你母后和柯氏母子见他最后一面才是,朕回头就让人看一下最近几日哪日宜出行…你也别太难过,庄敏虽好,到底福气薄了些,等回头朕再给你指个福寿双全的也就是了,你且先退下罢。”

四皇子方才见皇上久久不说话,心里还直打鼓,难道昨儿妙贵嫔真个假传圣旨了,以致父皇如今真觉得他冷酷无情了?那就真是太糟糕了,他当着庄敏的面是说父皇反正已厌了他,也不在乎更多一点,可一个得皇上欢心的皇子和一个不得皇上欢心的皇子,两者之间的差距不啻于云和泥之间的察觉好吗?

如今听了皇上的话,总算可以放心了,忙给皇上磕了头:“那儿臣就不打扰父皇歇息了,且先告退。”起身却行退了出去,一面往外走,一面还忍不住暗暗庆幸,得亏妙贵嫔不是东宫的人,不然他岂非又多一重阻力,就是不知道妙贵嫔喜欢什么,若是能让她为己所用,以后有她在父皇跟前儿替自己吹枕边风,岂非事半功倍?

浑不知他才出了门,皇上的脸便沉了下来,与从暖阁里出来的妙贵嫔道:“果然让你说对了,他眼里半分哀色与悔愧都没有,实在绝情之至,朕怎么就养了个这么冷酷无情的东西!”

妙贵嫔冷笑道:“皇室不是向来如此呢,要不怎么会有那句话‘天家无父子’,臣妾在宫里这么多年,听过见过的还少了么?皇上也不必生气,四皇子虽无情,四皇子妃却也是咎由自取,说得难听点,不过就是狗咬狗罢了,与人何尤?”

皇上早习惯了妙贵嫔的直言直语,闻言倒也并不生她的气,只是继续冷声道:“庄敏是咎由自取,可老四与她夫妻这么多年,还生了两个孩子,就更不必说早年的兄妹情分了,纵然朕打发了你去让他结果了庄敏,可他哪怕出于面子情儿,为庄敏求几句情,让你再回来在朕面前美言几句也成啊,如此朕便可以给三弟一个交代了,三弟要的,也不过是朕的一个态度而已。可他倒好,一口就应下了,连一个字的好话都不曾为庄敏说过,还想娶戴全辉的女儿呢,朕回头就给他指个翰林院芝麻小官儿的女儿,看他还怎么狼子野心!”

原来昨夜荣亲王之后来求见了皇上是真,皇上待其走后,打发了妙贵嫔去向四皇子传话也是真,但皇上想的却是,只要四皇子开口为庄敏县主求情,态度放低一点,声泪俱下一点,他可以向荣亲王交代后,庄敏县主就不必死了,兄弟是亲,可跟自己的儿子比起来,当然还是儿子更亲。

谁知道四皇子就有那么绝情,一旦觉得自己的媳妇儿犯了错,一旦觉得她再没了利用价值,便连一句求情的话也不肯为她说,只想着快点儿弄死了她,自己好换一个更有助力的岳家,如此的薄情寡义,如此的狼子野心,叫皇上怎么能不生气!

当然,一些个中细节,皇上就不用知道了,他只要知道自己的四儿子有多不是东西就够了。

庄敏县主之死完全算得上此番在木兰行宫里,除了三皇子之死以外,最大的新闻儿了,顾蕴跟前儿服侍的人又岂能不有所耳闻,不有所议论,自然顾蕴也就知道了。

忙让人叫了宇文承川来问:“庄敏县主的死,是你的手笔罢,她做什么惹着你了?”

宇文承川一听这话,便知道她已听说了,只淡淡扫了一眼旁边侍立的落霞明霞几个,说了一句:“是谁说这些糟心事来污你们娘娘耳朵的,下去后自己找冬至领罚去。”

便让几个丫头瑟瑟发起抖来,却不敢辩白她们只是在屋外小声议论了几句,以为太子妃还没醒,却没想到,偏就让太子妃听得个正着,只是恭声应道:“奴婢们记住了。”

顾蕴见状,忙笑道:“我是无意间听到了一言半语猜出来的,与她们几个何干?好了,你们且退下罢,也不必去领罚了,连日来你们服侍本宫也辛苦了,本宫正说赏你们呢,如今就赏罚相抵了罢。”

几个丫头闻言,都是如释重负,忙谢了恩,鱼贯退了出去。

顾蕴方笑向宇文承川道:“如今可以告诉我,她怎么惹你了罢,不会是…又想向你投怀送抱罢?你别担心我会生气,有我珠玉在前,你除了眼睛瞎了,才会瞧得上她呢,你就告诉我嘛,我如今连房门都出不得,闷得身上都快长毛了,你就暂时当自己是说书的,为我解解闷儿呗?好不好嘛,哥哥,好哥哥,好不好嘛…”

宇文承川哪受得了她这番撒娇卖痴,心都要化了,笑骂道:“我堂堂一国皇太子,给你说书,美得你!还有,我就算眼睛瞎了,也看不上她,这个我一定得先纠正了。”

“是是是,你一国皇太子给我说书实在大材小用了,我一定会记得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以后涌泉相报的,你就快告诉我罢。”顾蕴忙赔笑着继续说好话。

总算说得宇文承川松了口,避重就轻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就是她嘴巴不干净,惹着了我,所以我略施小计,让她死在了宇文承祚的手里,在她临死前,还告诉她,一定会把这事儿告诉她的一双儿女,让他们与宇文承祚自相残杀而已。”

顾蕴何等聪明之人,只听得一句‘她嘴巴不干净’,便约莫猜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本就对庄敏县主厌恶至极,如今自然更不会同情她了,亦连她的两个孩子,如今也同情不起来了。

庄敏县主的孩子至少还平平安安来到了这个人世,也享受了这么几年的富贵尊荣,她的孩子却一个不慎,便极有可能…还不说那些流言会对他们母子的将来造成的那些坏影响,叫她怎么还能继续同情他们,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当娘的种了恶因,自然只能由当儿女的来咽那恶果!

沉默了片刻,顾蕴才道:“那如今那些流言都平息了吗,你管得住一个人十个人的嘴,却未必管得住一百个的嘴,皇上怎么说?”

宇文承川笑道:“你别担心,已经平息了,十一哥为了维护我们的名声,竟不惜自污,放出流言说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如今行宫上下都议论的是这个了,便是皇上发话,也未必有这个好用呢!”

“啊?”顾蕴不由呆住了,片刻方啼笑皆非的道:“这点子是十一哥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他跟前儿的人想出来的,我猜必定是他跟前儿的人想出来的,也亏得十一哥愿意配合他们胡闹,你可得好生感谢十一哥一番才是,这样的好兄弟好臣下,你这辈子也必定遇不上第二个了!”

宇文承川点头道:“是啊,我的确得好生感谢十一哥一番才是,就是如今十一哥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道该给他什么才好,少不得只能等将来了…总之,他永远是我心里排名第一的兄长就对了!”

顾蕴“嗯”了一声,忽然两眼放光的道:“他不是回京后就要成亲了吗,到时候我们可得好生送一份贺礼才是,我记得我库里有不少好东西呢…暗香,明霞,你们进来…”

暗香与明霞忙应声跑了进来,待二人行了礼,顾蕴便问起来:“本宫记得,本宫库里有几颗这么大的珍珠,还有整块的红宝石,还有…”

宇文承川见她说着说着,还想下地似的,忙将她摁了回去,轻斥道:“你急什么,等回京后再慢慢的找也不迟啊,如今你便想得起有哪些东西,也看不着,也送不出去啊。”

说得顾蕴扁了扁嘴:“我这不是太闲了吗,昨儿王太医还说,我恢复得不错,可以试着下床走动走动了,你看…”

话没说完,宇文承川已断然道:“不行!在王坦亲自与我说,你已能下地之前,你休想下地,我如今是打不得你也骂不得你,可能打她们几个呀,你不怕她们挨打,就尽管下地便是。”

“好阴险!”顾蕴又是一扁嘴,正待再说,冬至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殿下,十一爷来了。”

顾蕴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来:“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只可惜我不能出门,不然定要当面答谢十一哥一番才好。”

宇文承川脸上也带出了笑意来:“我会替你答谢他的,行了,你乖乖的啊,我去见十一哥了。你们两个,服侍好太子妃,若太子妃下了床,回头孤只惟你们是问!”

待明霞暗香应了,才起身大步去了花厅。

果见宇文策已在花厅里候着了,比之昨日宇文承川去瞧他时,气色瞧着又好了几分,果然是身子底子好,恢复起来也更快。

瞧得宇文承川进来,宇文策忙起身给他见礼:“参见太子殿下…”

早被宇文承川一把拉了手,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自家兄弟,十一哥且不必拘这些俗礼了,也太显外道了,冬至,给你十一爷换热茶,不对,你十一爷如今不能吃茶,换温水来。”

宇文策忙道:“不必了,我不渴,且杯子里还有呢。我今儿来,一是父王说殿下几次亲去探望我,如今我好些了,也该亲自登门道谢才是,二就是太医说我可以适当的下地走走了,反而有助于伤口的恢复,没有打扰到殿下呢?太子妃娘娘,今日可好些了?”

“她今日也好多了,”宇文承川笑道:“才我们还说十一哥,她说只可惜如今不能出门,不然就要亲自过来向十一哥道谢呢。”

宇文策抿了抿唇,才道:“不过是我为人臣者的本分罢了,当不得太子妃那声谢,何况连日来殿下已谢我谢得够多了,有劳殿下转告太子妃,让她不必放在心上。”

宇文承川却正色道:“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十一哥不但救了他们母子的命,为了替她,也替我保住清誉,甚至不惜自污,这样的大恩大德,便是给十一哥磕头都不为过,只是知道十一哥不可能接受我们的磕头,我们真如此做了,也是对十一哥,对我们与你之间兄弟之情的亵渎,所以我们才没有这样做而已,但在我们心里,你永远都是我们心里排名第一的兄长,此生谁也不能替代!”

一席话,说得宇文策也动容起来,片刻方道:“殿下和太子妃…殿下也永远是我心里排名第一的兄弟,太子妃也永远是我心里排名第一的妹妹!”

就这样罢,能永远在她心里有一席之地,还能有那一夜,那一吻,他此生已别无所求了!

兄弟两个正说着,落霞忽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等不及行礼,已先急声说道:“殿下快去瞧瞧罢,娘娘吐得厉害,可王太医这会儿偏巧又不在…”

话没说完,宇文承川已霍得站了起来,想也不想便要往外冲。

耳边却又传来一阵椅子猛然与地面剧烈摩擦产生的刺耳“吱嘎”声,宇文承川本能的一回头,就对上了宇文策毫不掩饰,或者说是情急之下忘记掩饰焦急与心疼了的双眼,宇文承川相信,若现在他面前有一面镜子,镜子里他双眼里的焦急与心疼,必定也就这样了。

电光火石之间,宇文承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十一哥的奋不顾身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托付,他心甘情愿的自污也并不仅仅是因为与他的兄弟君臣之情,而是因为,他心里也爱着蕴蕴,且一点不比自己少,所以他才什么都愿意为蕴蕴付出,从忠心到名誉,甚至是生命!

难怪崔氏那个贱人会说他与蕴蕴有私情,会说他看蕴蕴的眼神与看任何人的都不一样,会说自己是个糊涂虫…可笑他竟一直迟钝到今时今日才发现,可不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糊涂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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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四回 兄弟之间

宇文策才一起身,便已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立时后悔得无以复加,他向来引以为傲的自控能力几时变得这么差了,就算再情难自禁,再身不由心,以往那么多年他都克制过来了,没让任何人意识到自己那不可告人的心思过,为什么方才就听到一句‘太子妃吐得厉害’,就前功尽弃了呢?

可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同时,也知道一切都迟了,太子殿下虽然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他一眼,但就这一眼,也足够他明白,太子殿下什么都知道了,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顿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何况二人还是那么的了解彼此,是那么的有默契,默契到只需要一个眼神,便一切足矣。

“殿下,我…”宇文策知道现下这种情况,自己必须立刻做出合理的解释,才能平息宇文承川心里的怒火,才能让他不至于迁怒顾蕴,这只是他的心思,顾蕴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从头至尾都是无辜的,他怎么能让他们夫妇,因为他的缘故,而生出嫌隙来,继而渐行渐远?

可他才一开口,宇文承川便已抬手阻止了他:“太子妃不舒服,我就不多留十一哥了,十一哥请便罢。”然后不待他再说,已转身大步自去了。

宇文策见他根本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也不能追上去,只能深吸一口气,复又坐了回去,满脑子只余一个念头,今日他一定要与太子殿下把话说清楚了才成,不然让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生了嫌隙该如何是好,二人以后又还怎么见面,怎么做兄弟?

还有深深的懊恼与后悔,他为什么今日要过来这一趟啊,明知道过来了也见不到太子妃,却依然控制不住的过来了,说什么父王打发他过来当面向太子殿下道谢,过去几日,他见太子殿下见得还少了,彼此道谢的话还说得少了吗?就因为抱着那一丝不可告人的侥幸希望,万一他过来时,偏巧太子妃就出了房门呢,只要一眼,他只要看一眼就满足…如今可好,弄得自己也没脸太子殿下也生气,真是糟心透了!

再说宇文承川离了花厅,一面大步往他和顾蕴的卧室走,一面不自觉就苦笑起来,原来十一哥拖到这么大的年纪还没有成亲,根本不是因为他说的想像自己一样,遇到一个真正心爱的人,而是他心爱的人已经先有了别人,先罗敷有夫了,他是该庆幸自己认识蕴蕴得更早,还是该庆幸十一哥到底是个君子,从没想过趁虚而入取而代之之类的呢?

毕竟十一哥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出色,不是他妄自菲薄,除了太子的身份,他样样都比自己更强,若说自己这辈子最佩服谁,除了十一哥,他再想不出第二个人了,当然,对义父和大师他也同样佩服,但于佩服之外,更多还是敬重与爱戴,与对十一哥那种发自内心的佩服又不一样。

十一哥已然这么出色了,如崔氏那贱人所说,对女人的吸引力一点也不比自己差,何况他对蕴蕴的爱还一点也不比自己少,原以为成亲了便不必再担心别的男人觊觎蕴蕴了,没想到成亲了反而比以前更得时刻悬着一颗心…以后他和十一哥该要怎么见面,又该怎么再继续像以前一样,心无芥蒂的做一对好兄弟?!

饶心乱如麻,进了卧室以后,宇文承川脸上已看不出端倪了,何况他也顾不得多想了,因为他看见顾蕴正趴在床头,“呕呕”的干呕个不停,暗香捧着痰盂跪在床下满脸都是焦急与心疼,明霞则坐在床上,一下一下给她拍着背,也是满脸的焦急与心疼,嘴上还急声说着:“王太医暂时不在,就让别的太医来啊,总不能一直让娘娘这样吐下去罢?”

宇文承川忙道:“孤已让冬至带着人四处去王坦去了,想来很快就能过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已行至床前,坐到明霞让出来的位子上,给顾蕴拍起背来,“蕴蕴,你怎么样了?王坦很快就来了,你别急,他来了你就舒服了…”

顾蕴只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弥漫着恶心的感觉一般,尤其是胸口,就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连带喉咙也哽了什么东西似的,定要吐出来才能稍稍痛快一点…哪里顾得上回答宇文承川的话,只是痛苦的摇着头,可摇头又引发了新一轮的恶心和干呕,眼泪也跟着哗哗的往下掉。

看得宇文承川心都揪成一团了,厉声吩咐起一旁的明霞来:“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你们娘娘倒杯水来漱漱口,再把窗户都打开透透气,什么都要孤教你们,养你们何用?”

“哦哦哦…”明霞忙一叠声的应了,不敢说方才已劝过顾蕴几次喝水了,只她都不肯喝,小跑着去了桌前倒水,落英落霞则忙忙开窗户去了。

顾蕴却恶心得跟刚才一样,连清水都不想喝,皱着眉头偏过了头去,宇文承川见状,忙自明霞手里接过了水杯,柔声哄起她来:“乖,我们就喝一口,喝了漱漱口,心里就好受多了。”

“不想喝…”顾蕴仍是虚弱的偏头,宇文承川不敢再勉强她,只得把茶杯递回给了明霞,忽然想起那年她去扬州晕船时,大夫曾给她按过穴位以止吐,忙问顾蕴:“蕴蕴,你还记得那年去扬州,你晕船想吐时,大夫说按哪里能让你好受些吗,我记得是鸩尾穴,不知道记错了没?”

顾蕴有气无力的摇头道:“那么久的事了,我哪里还记得清…呕…”

宇文承川就不敢按了,一来他怕自己万一记错了,适得其反,二是若真是鸩尾穴的话,如今蕴蕴有了身孕,哪里按得如此关键的穴位,只得命落英落霞:“快去瞧瞧,冬至到底找到王坦了没!”

二婢忙应了,正要出门去,冬至就拉着王坦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屋里所有人总算都舒了一口长气。

王坦顾不得擦额头上的汗,忙忙给顾蕴诊了脉,才抱拳向宇文承川道:“殿下不必担心,太子妃娘娘只是害喜了,女人生孩子都要过这一关的,只不过有轻重之分而已,一般等过了三个月后,就能慢慢好起来了。”

满以为自己这样说了,太子殿下总能放心了,没想到宇文承川的脸色却更难看了:“也就是说,太子妃要这样再吐至少两个月?那可不行,这么难受,连水都喝不下去,长此以往,人怎么受得了,大人都受不了了,何况孩子,你必须给孤想个法子,让太子妃好受一些,能吃下东西才成!”

王坦就垮下脸来,摊手道:“殿下不知道,这女人害喜就跟生老病死一样,是自然规律,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微臣能有什么法子啊?”

话音未落,宇文承川已语气不善的道:“那孤不管,孤只要结果!”心里本就窝着火,这会儿可不得拿王坦当现成的出气筒了,“你方才哪里去了,孤不是早就说过,这几日让你哪里都不许去,以便随传随到的吗,你倒好,一大早便跑了不见踪影,若是你早些过来,太子妃也不会受这么大的罪了,你该当何罪!”

王坦向来知道只要一涉及到太子妃,自家殿下便是个一等一不讲理的,也不敢自辩,只得单膝跪下先告了罪,才小声道:“臣听说行宫后面的山上有一种草药可以安胎,当地的妇人怀孕前三个月,一般都会摘了那草药跟肉一起熬汤来喝,所以想去瞧瞧。”

就不信听得我是为了太子妃母子才出去的,您还会怪我。

果然宇文承川的脸色瞬间好看了许多:“那你也该提前打声招呼才是,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可别怪孤不讲情面,起来罢。”

许是宇文承川来了心安了许多的缘故,也许是窗户开了有新鲜空气进来的缘故,彼时顾蕴终于好受了几分,因白着脸嗔宇文承川道:“王太医连日来已经够劳心劳力了,殿下还怪人家,我不过就是害喜罢了,就像王太医说的,哪个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的,难道这殿下也要怪他不成?方才就是看见早膳,觉得腻得慌,才吐了的,什么东西都没吃,这会儿倒是觉得有些饿了,殿下让人给我弄些吃的来罢。”

宇文承川对着顾蕴的态度自然与王坦大不一样,忙关切的问道:“那你想吃什么,我这就让暗香给你弄去。”

顾蕴想了想,道:“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是忽然想吃凉拌刺黄瓜了,可这时节,又是在行宫里,哪有这东西,暗香你看着弄几样清淡些的小菜来罢。”

暗香忙应声而去,宇文承川却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只要有想吃的就好,不就是刺黄瓜吗,他就不信他弄不来了!

顾蕴已问起王坦来:“王太医,虽说害喜是每个有孕的妇人都要经历的,可本宫听说,也有好些偏方能缓解的,你知道有哪些偏方吗,不妨说来本宫听听。”

王坦道:“的确有不少偏方,像恶心时,在嘴里含姜片茶叶什么的就能稍稍缓解一下,熬粥时滴几滴醋在里面,也能让娘娘的胃口好一些,臣回头就写一张单子给暗香姑娘,希望能帮到娘娘。”

顿了顿,又道:“每次晨起是最容易害喜,也最难受的时候,娘娘以后起来时,可以先喝一杯清水,屋里也可以摆点鲜花儿鲜果儿什么的,一来鲜花儿鲜果儿清香宜人,二来看着也能让人赏心悦目,多少总能缓解一些娘娘心里的恶心感。”

顾蕴认真听了,待实在问无可问,暗香也端着她的早膳上来了,才让冬至送了王坦出去,用起早膳来。

好在这一次,顾蕴虽仍没什么胃口,吃得不多,总算没再吐了,宇文承川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待服侍她漱了口,又服侍她躺下后,才去了外面,吩咐冬至立时安排人给她寻刺黄瓜去,“难得太子妃有想吃的,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一定要弄回来!”

冬至应了,却没有立时就走,而是朝花厅那边努了努嘴,小声道:“十一爷还在花厅等着殿下呢,殿下要不还是再去见一见他的好,总是自家兄弟,把话说开了也就好了…”

心里则暗暗苦笑着,这天下那么多女人,就算他家太子妃万里挑一,与她一样好甚至更好的女子也不是没有,怎么十一爷哪个不喜欢,偏就喜欢上他家太子妃了呢?

这叫什么破事儿啊,一个不慎,太子殿下与他多年的兄弟君臣之情将荡然无存不说,十一爷知道殿下那么多事,将来岂能没有后患,还不是小后患,而是天大的后患呢!

冬至是打小儿便进了宫,一辈子都没有做男人,体验真正男欢女爱的机会了,但他若不是聪慧敏锐过人,也不可能小小年纪便被宇文承川选中,做了自己的贴身太监,一步一步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所以先前宇文策的失态虽只是一瞬间,也足以他与宇文承川一样,瞧出个中因由了,这才会一心想做个和事佬儿,让宇文承川与宇文策把话说开的,自家殿下这辈子六亲缘薄,好容易有一个肝胆相照的兄弟,身上还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他自然希望二人能一辈子肝胆相照下去,这样的兄弟情,是他们这些臣下,谁也给不了他家殿下的。

宇文承川闻言,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承认十一哥优秀是一回事,却并不代表他就认为他觊觎自己的老婆是正确的,情有可原的,片刻,他方沉声道:“你说得对,是该把话说开了才成。后面的马场场子大,你去让他过去,说我在那里等他!”

马场场子大?殿下这是想做什么,难道想跟十一爷打一架不成?

冬至还待再劝宇文承川,但想到以前主仆两个匿名混迹于腾骥卫时,总免不得听其他的腾骥卫说荤话,他至今还记得其中一句‘咱男人有火气时,除了找女人发泄,就只能自己打一架了’,如今太子妃有了身孕,殿下又从不碰其他女人,前一条路行不通,他要发泄心里的怒火,可不只剩下后一条路了?

也就不再劝了,其实打一架也好,男人之间的友谊,好多时候不都是打出来的吗,当初殿下与十一爷能不打不相识,如今自然也能一架泯恩仇…于是应了一句:“奴才这就去,只是十一爷身上的伤还没好,殿下悠着点。”自请宇文策去了。

宇文承川方吐出一口气,先一步去了后面的马场,将所有人都撵了,静候起宇文策来。

不多一会儿,宇文策也来了,虽一看宇文承川的脸色,便知道他必定不想听自己的解释,依然抿了抿唇,沉声开了口:“殿下,都是我鬼迷心窍,才会有了那样的非分之想,与太子妃无关。就像一块稀世美玉,欣赏它,喜欢它,想拥有它的人自然数不胜数,可这本身却并不是那块美玉的错一样,还请殿下不要因此误会太子妃,与太子妃夫妻生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殿下要打要骂,我都绝无怨言。”

一席话,说得宇文承川冷笑起来:“我自己的老婆,在我心里比我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人,我当然信得过她,还用得着你来为她解释为她开脱?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们就此生隙才好罢,你才好趁虚而入,不然本来什么事都没有的,你犯得着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当然不会迁怒蕴蕴,甚至与蕴蕴生隙,喜欢蕴蕴的人那么多,光他知道的,就好几个了,他若因别的男人喜欢她,就迁怒她与她生隙,他也没资格做她的夫君了,所以他宇文策解释个什么劲儿,还一副惟恐自己给蕴蕴气受的架势,他有那个资格吗?

宇文策闻言,知道宇文承川气得狠了,忙又道:“殿下不是的,我没有那个意思,真没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待我的情谊和恩义,我没齿难忘,在你之前,连我父王都不曾那样真心待过我,也是因为你,我才能有今日的,我…”

宇文承川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道:“正因为我对你好,所以你才觊觎我老婆?不,应该说所以你才觊觎我女人,毕竟在她还不是我老婆之前,你已在打她的主意了,不是吗?可笑我当初还把她托付给你,代我照顾,原来你就是这样照顾的,我如今是不是还该感谢你当初没有趁虚而入呢?”

说得宇文策沉默了片刻,才艰难的道:“我不否认,我早在殿下当年托付我代为照顾她之前,已经对她…动了心,可我从没想过告诉她,也从没想过告诉殿下,更从没想过要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

话音未落,宇文承川已怒声道:“不可以,当然不可以,谁都可以,惟独你不可以,我最好的兄弟,却觊觎我老婆,你叫我怎么能忍?我现在只恨不能杀了你才好…”

说着,终于忍不住挥拳揍在了宇文策的脸上,打得他趔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苦笑道:“我也不想这样插自己兄弟的刀子,可我有什么办法,心根本就不由我控制,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后悔,当年随你一道去了扬州,又有多后悔当初答应替你照顾她,不然这些年我也不会这般痛苦,早该成亲生子,坐拥娇妻美妾,儿女双全,我父王也不会为我操碎心了…呼…”

一语未了,脸上已又挨了宇文承川一拳:“你后悔你痛苦,那你就早点成亲啊,你有了自己的老婆,自然也就会渐渐忘记我老婆了,这样硬扛着,是在显示你有多深情是不是?再深情又如何,先遇见她的人也是我,她爱的人也是我,你的深情根本毫无意义,反而只会给旁人带来无尽的烦恼和痛苦,就像现在这样…你还手啊,以为硬扛着不还手,让我打上一顿,我就会原谅你,就会继续跟你哥俩好了,没那么容易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话间,又是几拳下去,宇文策吃痛之下,终于也忍不住还手了,落到今日这般局面,他比谁都不想好吗,以后他甚至连暗地里为她牺牲的机会都没有了,而且还与自己最好的兄弟再回不到过去,真正是什么都成了空,他才是最痛苦的人好吗?!

兄弟两个遂你一拳我一掌的交起手来,一开始还有章可循,等打到后来,二人都没了力气,却犹彼此都窝着一团火,于是也不讲究什么章法了,滚到地上,就跟扭麻花儿似的扭打做一团,与小孩子打架一样了。

一边扭打着,一边还不忘怒骂着彼此:“我原本还以为,你那样自污是为了我,感动得我什么似的,没想到你根本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撬我的墙角…你不是向来自诩光明磊落吗,就是这样磊落的?我呸,要你巴巴的献这个殷勤,我自己的老婆,我不知道维护啊,你就算维护了又怎样,她也永远只会拿你当堂兄,旁的,你统统休想…而且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宇文策则喘着气道:“我哪里不是为了你了,维护了太子妃的名声,不也等于维护了你的名声吗?还说你自己维护,全行宫的人都知道了,也没见你有什么应对之策,我再不出手,真等着那些糟污话传回盛京去,再传得盛京也人尽皆知吗,不知道感谢我就罢了,还骂我…是,我觊觎你老婆是我不对,可我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不然你不在那五年,就算她心里那时候已经有了你,我使出水磨工夫,我就不信不能让她变成我老婆,难道我哪里比你差了不成,就是因为你在我心里一样重要,我才心甘情愿退让的…”

“你终于说出实话了,原来你不是没想过要撬我墙角,只是知道蕴蕴心里已有我了,你撬也白撬,才没有付诸于行动…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今儿不打得你满地找牙,难消我心头之恨…”

二人说着说着,本已没力气,彼此的动作也已放慢放缓了的,忽然又来了力气,再次激烈的扭打起来。

看得躲在马场入口处的冬至与另一个二十来岁,皮肤白皙,眉目俊秀的青年都着起急来,尤其是后者,急得拔腿就往里面冲去:“不行,我家世子爷还有伤在身,再这样下去,真要被太子殿下打出个好歹来了。”

只可惜才走出没两步,就把冬至从后面给拉住了,“小刀小刀,等一下,你别急啊,我家殿下根本没尽全力好吗,所以你家世子爷出不了事儿的,你就别去瞎搀和了,主子们的事,我们做奴才的再亲近再得用,也不能事无巨细都搀和知道吗?”

原来这青年便是这两日在木兰行宫“名声大噪”的小刀了,闻言没好气道:“你当然不着急,反正有伤在身的又不是你家殿下。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我家世子爷为了你家殿下的名声,不惜那样自污,如今名声都烂遍整个儿行宫了,你家殿下倒好,一言不合说打就打,你呢就巴不得我家世子爷被打成猪头,真是好一对儿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主仆啊!”

小刀是临时被冬至叫来的,就是担心待会儿宇文承川与宇文策两败俱伤后,自己没法儿把两个人都弄回来,而素日宇文策的那点心思也掩藏得极深,小刀虽是他的长随,照样被瞒了过去,自然至今一无所知,不然他也不敢这样呛冬至了。

说得冬至冷笑起来:“你知道什么,我家殿下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揍你家世子爷,凡事都是有因才有果的,只不过那个果你不知道,你家世子爷也绝对没脸告诉你而已…不信你就只管进去,看你家世子爷会不会窝心脚把你给踹出来!”

“窝心脚踹出来我也认了,总比眼睁睁看着我家世子爷被你家殿下打死的好…咦,没打了?”小刀跑出两步,忽然又停住了。

冬至闻言,忙也抬眼看了进去。

果然宇文承川与宇文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扭打,彼时两个人都正仰面躺着,望着天空在说着什么,因为隔着一定距离,二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还是能隐约分辨出二人的声音都还正常,并没像受什么重伤的样子,二人方放下心来,往后又退开了一定的距离,主子们说话,岂是他们能听的,不管是有意还是有意,都不能!

宇文承川与宇文策这会儿的确正说话,却是二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后,宇文策先告了饶:“不打了行不行,我可还有伤在身呢,再打下去,伤口又得裂开,伤势又得加重了,你难道就忍心看我再受病痛的折磨?”

“怎么不忍心了,我巴不得打死你才好!”宇文承川嘴上没好气,行动上却终是依言松开了他,就势平躺到了地上。

宇文策方又道:“真这辈子都不原谅我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也真从没想过破坏你们的感情,你作为稀世美玉的所有者,难道有与你一样优秀的人也欣赏喜欢那块美玉时,你不是该为自己的好眼光而骄傲和自豪吗,怎么反而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你大气点儿不行吗,简直一点一国皇太子应有的风度与气度都没有了。”

话音未落,宇文承川已啐道:“少他妈拿我太子的身份来说事儿,当我听不出来,你是在讽刺我除了太子的身份,我根本没有哪点比你强是不是?何况这种事与身份有什么关系,蕴蕴是那种爱慕权势虚荣的人么!还有脸说我小家子气,那我祝你以后的老婆一大堆爱慕者,还日日都在你面前晃悠,也好让你有足够的机会,好生表达你的风度与气度!”

宇文策打着哈哈:“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是我对不住你呢?你放心,这次回京后我就会成亲了,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我父王的白发你也看见了,梳头时再怎么藏,也藏不住了,说来都是我不孝,满京城像他这么大年纪的人,哪个的孙子不是满地跑了,也就他,日日为我的亲事操碎了心…若不是先前那一瞬的情不自禁,你根本什么都不会知道,你就当自己生命里从来没有过那一瞬间不好么?我是真的很在乎你这个堂弟,比宇文竼那个废柴在乎百倍都不止,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宇文承川与宇文策打了这一架,心里其实已不怎么生气了,就像他说的那样,有跟他一样优秀的人欣赏喜爱蕴蕴时,他该觉得骄傲和自豪才是,毕竟那证明他的眼光是真的好,他也真的是很幸运,才能最终抱得美人归。

可终究还是意难平,好半晌方恨恨道:“除非你以后再不许放纵自己的情谊,再不许有任何非分之想,务必尽快将什么都忘了,否则,我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手足是重要,砍了是会鲜血淋漓,疼痛难忍,蕴蕴却是我的命,为了命,断手断足再痛,我也能忍!”

已经铭刻在了心上的情谊,怎么可能说抹去,就轻易抹去?

宇文策无声的苦笑着,却也知道的确不能再放纵自己的情谊下去了,握紧了拳头沉声道:“我会把一切都忘了的,只是你要给我一点时间,比起两个人,甚至三个人一起痛,我宁愿自己一个人痛!”

这话说完,兄弟二人都沉默了好半晌,宇文策才挣扎着坐了起来,擦着唇角的血迹道:“我怕人瞧出端倪来,可一直不曾打过你的脸,你倒好,拳拳都往我脸上招呼,待会儿回去我父王问起来,我该怎么向他交代?!”

宇文承川也坐了起来,“男子汉大丈夫,脸上有点伤痕,才更显得伟岸。”

“呸,那我让你更伟岸一点,你觉得如何啊?”

“我都是成了亲的人了,哪还需要注意这些细节,倒是你,不是很快就要成亲了吗,当然要越伟岸越好。”

兄弟两个打着嘴仗,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勾肩搭背的出了马场,阳光洒在二人的身上,将二人的影子合成了一个,是那么的亲密无间,那么的契合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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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不会让太子和十一哥生嫌隙的哈,这下亲们放心了撒?O(n_n)O~

今天亲们想看二更么?想看二更懂得起撒,如果到晚上八点,票票总数到170,就有二更哈,票票到得越早,更得越早哦,要不要看二更,亲们自己决定罢,么么哒,O(n_n)O~

☆、第二百三五回 回宫 闹事(泣血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