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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因又吩咐:“传旨各宫妃嫔,淑妃贤妃韵妃暂摄六宫,其他人轮流到景仁宫来侍疾,太子妃胎像不稳,几位皇子妃不是府里有事,便是远道而归琐事堆积如山,就不用让她们来侍疾了。”

待何福海应了,才又软言与宗皇后说了一番宽慰的话:“你安心将养着,外面的事一律不必过问,只有身体养好了,才有将来可言,朕还等着与你白头到老呢!”离了景仁宫。

消息传到东宫,顾蕴先就忍不住冷笑起来:“明明此番宇文承稷犯的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结果就因为他死了,反倒让皇上加倍怜惜起他来,又是把事情压下不追究,又是追封太子的,连带皇后祖孙都跟着受益,倒是因祸得福了,看来以后大家都可以尽情的犯上作乱了,反正皇上慈父心肠,也不会株连他们的妻儿亲人,反倒还会厚待他们,当真是一人送命,鸡犬升天呢!”

宇文承川却是一脸的平静,道:“你不是早就说过了,皇上没有我们希望的那般深情博爱,却也没有我们以为的那般凉薄无情吗,所以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倒也不足为奇。你也不必生气,人都死了,就算追封为天皇老子,又还有什么意义?至于宇文珏,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若连他我都弹压不住了,我也趁早别想其他了,省得将来难堪。何况皇上此举看似是厚待皇后祖孙,却也未必就没有变相告诉文武百官,尤其是成国公和柯阁老,让他们趁早打消了某些念头的意思,提前封王,便是提前定了名分,若将来宗柯两家再想利用宇文珏生事,皇上便绝不会客气了!”

所以当初他才会直接结果了宇文承稷,不然皇上至多只会圈禁他一辈子而已,照样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哪能一消他心头之恨!

顾蕴闻言,方面色稍缓,却仍有些意难平,有这样一个父皇,于东宫来讲,也不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宇文承川见她仍不高兴,忙笑着岔开了话题:“我今儿散朝时与大舅舅和大伯父说了让他们回去后,便让大舅母大伯母递牌子进宫,如今已有回音了,大舅母和大伯母明儿一早就会进宫来探望你,这下你总该高兴了罢?”

“这么快?”果然顾蕴立时转怒为喜起来,“那我这就让人把消息放出去,省得明儿各宫妃嫔再来探望我,我哪有那个精神一个个的接见她们,可不见罢,她们又都是一片好意。”

宇文承川冷哼道:“她们一片好意你就得接见她们?她们算哪个名牌上的人,也配你谁来都亲自接见?”扬声叫了冬至进来,“打明儿起,再有妃嫔来探望太子妃,就说孤说了,太子妃遵循医嘱要安心养胎,以后谁来都不见了,她们只心意到了即可。”

冬至忙应了,自退下吩咐去了,宇文承川方让人传了晚膳,哄着顾蕴一道用起来。

翌日,顾蕴起来后照例吐了一回,但因想着待会儿便可以见到大舅母和大伯母了,心情大好,身上的痛苦都减轻了许多似的,早膳也多用了半碗山药百合粳米粥,让暗香等人都跟着喜气洋洋的。

方用了早膳,便有一个小太监小跑着进来了:“娘娘,不但显阳侯夫人和平夫人,平家老夫人也一并进宫来了,胡公公一得知老夫人也一道进了宫,便打发奴才立时飞奔回来报信了。”

外祖母也一道进了宫?顾蕴又惊又喜,怔了一下才回神急声道:“快,快传了肩辇去,外祖母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又腿脚不便,哪有体力从宫门走到东宫!”

胡向安打发这小太监回来,除了报信,便是这个意思了,——他虽是众所周知的崇庆殿大总管,在内宫传肩辇也不是他能做主的,小太监遂忙忙应了,却行退了出去。

顾蕴这才喜不自禁的与锦瑟暗香几个道:“本宫原还想着只怕得明年夏秋之际,方能再见上外祖母一面,这便是所谓的‘咫尺天涯’了,不想外祖母她老人家今儿便来了,可真是太好了…对了,本宫这会儿气色怎么样,不难看罢?脸上呢,瞧着有没有肉?不行,外祖母看到本宫这个样子,一定会不高兴的,快给本宫寻一件鲜艳些的衣裳来,再把宫米分拿来本宫淡淡的扑上一层,总能衬得脸色好看几分。”

锦瑟暗香几个都知道平老太太在顾蕴心中的地位,闻言忙各自应了,找衣服的找衣服,寻宫米分的寻宫米分,一番忙碌过后,总算让顾蕴满意了:“就这样罢,只可惜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怕是终究得听外祖母她老人家念上一回了。”

暗香笑道:“奴婢听说,有孕前三个月,就没有谁能不瘦的,老太太是过来人,想必不会念娘娘的。”

顾蕴道:“你不明白,在真正疼爱你的人眼里,你就算再胖,她也会嫌你瘦的。”不过她都这么久没听外祖母念过自己了,还真怪想的呢。

主仆正说着,又有小太监飞奔进来:“娘娘,平老太太与显阳侯夫人平夫人已进了东宫的门,朝着崇庆殿过来了,只怕说话间就该到了,胡公公特地打发奴才回来通禀一声。”

顾蕴一听,只恨不能立时飞出去亲迎外祖母她们,但想着自己如今身体状况不允许,果真去了,不但不会让外祖母高兴,反而会越发的怄她,到底还是强忍住了,只忙忙打发了锦瑟和暗香代她出去迎接。

不一时,外面终于传来了锦瑟的声音:“老太太,您慢点儿,前面就是我们娘娘的寝殿了。”

还有胡向安殷勤的声音:“老太太,这便是我们娘娘素日起居的地方了,您只瞧着这规格与气派,便知道我们娘娘素日过得有多好了,亲眼见过以后,您老人家总算可以彻底的放心了罢?”

顾蕴哪里还耐得住,忙忙迎至了殿门,果见身着全套诰命服制的平老太太,由锦瑟和平大太太一边一个搀扶着,被祁夫人和胡向安等人簇拥着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几个月不见,外祖母便又老了一些,再被身上沉重的诰命衣饰一压,每走一步都慢得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可就这样,她依然强撑着,打早起来按品大妆,然后再辗转一个多时辰进宫,就为了能亲眼看自己一眼…念头闪过,泪水已瞬间模糊了顾蕴的双眼,若不是碍于众目睽睽之下,她都要忍不住“噗通”一声跪下,给平老太太行大礼了。

顾蕴倒是勉强忍住了没给平老太太行大礼,平老太太却是一见顾蕴的面,便颤巍巍的拜了下去:“老身参见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外祖母,快起来,快起来!”急得顾蕴忙迎上前几步欲搀她起来,“又不是御前奏对,您何至于行这样的大礼?大舅母,大伯母,你们也别跟我客气,快起来帮我劝一劝外祖母啊,一家子骨肉终于能见上一面了,偏要一味的拘于这些俗礼,还有什么意趣?”

好说歹说,才将平老太太劝了起来,大家一道悲喜交集的进了殿里。

进到殿中后,眼见平老太太还要再次正式给自己见礼,顾蕴忙命胡向安:“除了锦瑟暗香几个,其他人都退下罢,这里不要你们服侍了。”

待胡向安将所有人都带下去后,才亲自扶着平老太太至当中的榻上坐了,自己则坐了她的对面,含泪笑道:“这里已经没有旁人了,外祖母还要与我客气吗,好容易您老人家进宫一次,好容易我们能见上一面了,难道定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繁文缛节上不成?”

平老太太亦是笑中带泪:“不是与娘娘客气,而是礼不可废,娘娘如今身居高位,一举一动都有人时时注意着,我若不越发严格的要求自己,指不定回头会与娘娘添什么样的麻烦,叫我于心何安?至于娘娘说的浪费时间,只要能亲眼看见娘娘安然无恙,便是花费再多时间,我也心甘情愿哪!”

平大太太在一旁插言道:“娘娘不知道,自得知您…出事后,娘便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便是我们收到消息时,您已经脱险了,娘依然日夜悬心,所以才会老爷回去一提殿下让我递牌子进宫,便说自己也要来,不亲眼看见娘娘安然无恙,她老人家委实难以心安。娘,如今亲眼看见娘娘好好儿的,您回去后总算可以安心的吃饭,安心的睡觉了罢?”后一句话,却是对平老太太说的。

平老太太摇头叹道:“也安心,也不安心哪!你瞧瞧这小冤家瘦成了什么样儿,脸也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当年我怀他舅舅兄妹几个,尤其是怀她娘时,便是因上了年纪多有不易,也没见成她这样儿,你们妯娌几个也是,谁害喜害成她这样了的?可见终究还是伤了元气,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将养回来,叫我怎么能彻底安心?”

说完又说顾蕴:“你说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粗心呢,有了身孕也不知道,竟还去骑马,若你一早就有所察觉,就不会去骑马了,不去骑马,就不会遇到危险,不遇到危险,也就不会弄得如今母体也元气大伤,胎像也不安稳了…我是说那几日我怎么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也慌慌的,老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一般,结果就应在了这里,早知道当初你离京前,我就该去庙里给你求个平安符的…你们几个也是,日日贴身服侍娘娘,有些事便娘娘不知道,你们也该知道,也该想在前头才是,若不然娘娘又怎么会有那场无妄之灾…”

说得顾蕴与锦瑟暗香几个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外祖母/老太太不会轻易饶过自己/娘娘,也不知道这番念叨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但顾蕴心里却是无比的熨帖,外祖母一见她便念叨她算什么,她巴不得她老人家能叨唠她一辈子,叨唠到她们祖孙一道寿终正寝那一日才好呢!

良久,还是平大太太想着进宫一次不易,总不能将时间都让平老太太一个人用了,还得留一些来说正事,且祁夫人也必定有话要叮嘱顾蕴,笑着打断了平老太太的念叨:“娘,您一来便说了这么多话,必定口渴了罢,喝点茶润润嗓子罢。”还将一盏温度适宜的茶奉上,才让平老太太意识到自己一说起来便没个完,意犹未尽的收了声,吃起茶来。

平大太太方笑向顾蕴道:“娘娘瞧着虽瘦了些,气色倒还尚可,如今害喜还跟路上时一样厉害吗?这一关是每个女人都要过的,娘娘别害怕也别着急,熬过了前三个月就好了,我本来想给娘娘准备一些酸梅子酱黄瓜的,先前您几个表嫂有孕时都爱吃,但想着宫里什么没有,到底还是没送来,没得再白给人以可乘之机,便只带了朗哥儿小时候穿的几件衣裳来,听说将男孩子小时候穿过的旧衣裳压到枕头底下,就能得偿所愿生个大胖小子,以娘娘的福气,这一胎自然是要生一位小殿下的,就当是取一个好彩头罢。”

一直没捞着说话机会的祁夫人则笑道:“好彩头大表嫂既已带给娘娘了,我便不多此一举了,我带了一整箱的布进宫献给娘娘,有松江的棉绸,杭州的杭绢,还有广东的焦布…都是最柔软最适合给新生儿做小衣裳的,宫里虽什么都不缺,到底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娘娘可别嫌弃简薄才好。”

顾蕴忙笑道:“我怎么会嫌弃简薄,大伯母不知道,我昨儿听了淑妃和崔贵嫔的话,说小孩子的衣裳,第一要紧的便是柔软,正想着要寻一些最柔软的布匹来让锦瑟他她们几个开始做起来呢,谁知道大伯母今儿便把布匹现成送来了,这样瞌睡来了便有人送枕头的事,我巴不得多多益善呢。”

顿了顿,皱眉道:“就是大伯母怎么瞧着瘦了不少,是不是先前守孝太清苦了?韬弟与曜弟可都还好罢?大姐姐与两位小侄儿呢?二姐姐近日可有来信?还有二夫人与旸弟,对了,还有二老爷呢,这些日子没生什么事儿罢?”

八月底,顾菁九死一生生下了一对儿子,一下子便为夏家添了两位小孙孙,可把夏纪和夏老爷夏夫人高兴坏了,故顾蕴有此一问,她本不想问顾冲的,她只要知道他还活着也就罢了,但总不能两府所有人都问到了,独不问他一个,连面子情儿都不做,这才会在最后勉强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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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八回 你若不好,便是晴天

祁夫人见问,笑道:“多谢娘娘关心,我只是前阵子苦夏,又不慎伤了风,将养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好,所以瞧着瘦了些,如今已没有大碍了,至于其他人,也都好,尤其是你大姐姐,虽此番因两个孩子太大,伤了身子,但将养到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两个孩子也都白白胖胖的,娘娘尽管放心。”

顿了顿,又道:“还有你二姐姐,原是打算等到娘娘回京后,好歹设法见娘娘一面的,谁曾想姑爷时运不济,今科偏又未中,她岂能有不随姑爷一道回去的理,好在娘娘和她彼此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倒也不于这一时。”

知道顾蕴不耐烦听有关顾冲的事,便也直接以一句‘其他人也都好’带过了不提,省得让她听了糟心。

顾蕴方点头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大姐姐竟一举得了两个儿子,真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两个哥儿长得是像大姐姐还是大姐夫,分别叫什么名儿呢,生得是不是一模一样,连大姐姐做亲娘的都分辨不出来啊?只可惜我如今见不到我两个小外甥,只能等以后了,不过我给他们都准备了长命锁,大伯母回去后,整好带出去给大姐姐。至于二姐夫,毕竟还年轻,今科未中反而更能磨砺一下性子,等三年后越发沉稳了再下场,管保就能秋闱春闱一道高中了,大伯母也替我去封信,宽慰一下二姐姐罢。”

祁夫人忙一一应了,想着总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琐碎的家长里短上,笑着岔开了话题:“娘娘与殿下可已想过提前找稳婆和奶娘了?宫里不比外面,什么样的人都有,早些把人寻好了养着,也免得给有心人可乘之机,毕竟如今那一位与东宫已算是彻底撕破脸了,她又占了尊长的名分,皇上还是那个态度,万一她哪日忽然起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念头…娘娘不得不防啊,何况有心人又何止她一个?”

前夜宗皇后大闹东宫后,皇上虽下了封口令,但又怎么瞒得过地头蛇顾准?自然祁夫人也知道了,是故有此一说。

平大太太忙也道:“是啊娘娘,这事儿一定得提前安排好,您别看着您如今月份还小,等过了头三个月后,肚皮就像吹气似的,眨眼就大了,眨眼就快要生了,届时再来慌手慌脚的准备这些,可就迟了。”

但二人都是聪明人,自不会当着彼此的面儿毛遂自荐,说什么‘太子妃若是信得过我,这事儿便交给我去办,管保妥妥帖帖的’之类的话,省得既给太子妃以投机取巧的印象,又得罪彼此,这事儿终究还得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意思。

顾蕴还真没想过这么早便开始准备稳婆和奶娘,闻言讶声道:“我这才两个月,还有八个月才生呢,现在准备这些,会不会太早了?”太早了才真更容易给人以可乘之机罢?

“什么太早了?”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传来宇文承川的声音,随即便见他撩帘大步走了进来。

平老太太婆媳与祁夫人见是他回来了,忙都起身见礼,宇文承川已抢上前两步扶住了平老太太,笑道:“就是因为怕外祖母和大舅母大伯母拘谨,我才会没叫人通报,直接进来的,谁知道外祖母还是这般拘谨,您快请坐,这里又没有外人,没的白生分了。”

胡向安能成为崇庆殿大总管,深得宇文承川和顾蕴的信任,有多会看人眼色有多会揣测上意可想而知,自然不会蠢到只打发人回来禀告顾蕴平老太太进宫了,而不打发人去禀告宇文承川,东宫里谁不知道再小的事只要与太子妃有关,在太子殿下心目中,都是一等一的大事?不然宇文承川也不会回来得这般及时了。

平老太太还要坚持给宇文承川全礼,架不住宇文承川愣是不让,推辞再三后,只得任他亲自扶着自己坐下了,方笑道:“殿下实在太折杀老身了。”

宇文承川已坐到了左下首第一张椅子上,虽不是主位,但他往那里一坐,愣是坐出了居高临下,所有人都须仰望他的气势来:“外祖母把蕴蕴这么好的外孙女儿给了我,我便是待外祖母再恭敬再礼让也是应当的,只是如今我还没那个权力公然免了外祖母的行礼而已,等将来…所以,外祖母一定要长命百岁才好。对了,蕴蕴你才与外祖母们说什么呢,我就恍惚听得一句,会不会太早了,什么事会不会太早了?”

顾蕴笑着把平大太太和祁夫人方才的话学了学,末了道:“我想着太早准备这些,不是反而更容易给人以可乘之机吗,这才会有此一问的,谁知道偏就让殿下听了去。”

“原来是这事儿。”宇文承川沉吟道:“太早准备了的确更容易给人以可乘之机,正所谓‘夜长梦多’,可若准备得太晚,不将人祖上八代都查个底朝天儿,人也观察一段时间,确定确无不妥后,也不敢放心的用,尤其是乳母,至少也要陪伴孩子到两三岁的…这事儿蕴蕴你别管了,我自会安排下去的,得亏今儿大舅母与大伯母提醒,不然我们两个头一次做父母,一时间还真想不到这上头。”

并不提让平府和显阳侯府帮着操办这事儿的话,平大太太与祁夫人心里虽都免不得失望,更多却是如释重负,两家都不沾手也好,也省得将来彼此生分了,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就出了什么岔子呢,老虎尚且有打盹儿的时候,一旦在他们手上出了岔子,以后自家还有什么脸面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如今这个结果,倒是正正好了。

宇文承川便又问候了一番两府其他人,眼见已快到摆午膳的时间了,方起身道:“孤前殿还有奏折要批阅,就不多陪外祖母和大舅母大伯母了。孤方才回来时,听得人说今儿有上好的龙池鲤鱼,所以让御膳房做了龙戏珠,待会儿外祖母与大舅母大伯母都多吃一点,明儿得了闲,也请多进宫陪陪蕴蕴。”

说完再次免了平老太太三人的礼,大步出去了。

平老太太这才笑向顾蕴道:“知道殿下待娘娘好,没想到却好到这个地步,连我们都因殿下爱屋及乌而受惠,我这心哪,总算是彻底的定了。”

顾蕴心里何尝不因宇文承川的体贴而甜津津的,娇嗔道:“他自己都说了么,外祖母把这么好的孙女儿给了他做媳妇,他便是待外祖母再恭敬再礼让也是应当的。”

“殿下就白客气客气而已,娘娘还当真了?”平老太太却神色一正,“方才我瞧着殿下进来,娘娘也不说下地迎一迎,就算你如今身子不方便,也不能这样恃宠生娇啊,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谁不喜欢被看重,你和殿下的日子还长着呢,何况殿下以后还要成为天下至尊,你别总仗着他待你好,体贴你心疼你,就端着个架子,时间长了,他岂能不疲的,等他疲了,你再后悔,可就迟了。”

说得顾蕴脸红起来,她好像的确将宇文承川待她的好当做理所当然了,可这世上哪有理所当然的事?于是很虚心接受了外祖母的话:“那我以后多注意一些也就是了。”

平老太太这才笑了起来,适逢暗香来回午膳得了,于是祖孙三代就在顾蕴的宴息处摆了宴,分宾主各自落座,用起膳来。

果然主菜是龙戏珠,装在十二寸的甜白瓷莲花形盘子里,龙池鲤鱼似乎还是活的一般,与盘子红白相映,煞是好看。

只可惜顾蕴如今别说吃鱼了,连闻着都难受,只得老老实实夹起自己面前几样暗香特地为她烹制的药膳来。

一时饭毕,平老太太早就害乏了,可顾蕴还有话与平大太太和祁夫人说,于是让锦瑟服侍着平老太太去了厢房里歇息,自己继续与平大太太说起话儿来:“三表哥的婚期定下来了吗,我的贺礼可早已准备好了,大舅母待会儿回去后,就一并带回去罢,我如今成日都昏头昏脑的,省得届时浑忘了。”

平大太太笑道:“定在了明年的三月十八,二弟妹正想着赶在年前下聘呢,有娘娘的赏赐做头一抬聘礼,再体面不过了,我先代二弟妹谢过娘娘了。”

顾蕴点点头:“那待会儿回去时,我让胡向安送外祖母与大舅母回去,既要做聘礼的头一抬,自然要大张旗鼓的送去才是。”

说完看向祁夫人,略带迟疑道:“顾芷的事,大伯母可都听说了?”

祁夫人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滞,片刻方道:“听说了一些,若早知道她有朝一日会给殿下和娘娘带来那样大的麻烦,我当初就算是拼着侯爷不喜,也定要永绝后患才是,得亏殿下与娘娘吉人天相,不然我就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顾蕴忙道:“大伯母误会了,我说这事儿,并没有责怪大伯母的意思,只是想着,顾芷再不好,那也是大伯父的亲生女儿,如今她年轻轻的便横死异乡,落得个胡乱葬在乱葬岗的下场,大伯父心里又岂能有不难过的?若是大伯母能主动提出,安排心腹家人去热河将她的遗骸运回盛京,选一处僻静的地方葬了,让她能有个享受香火供奉的地方,想来大伯父一定会很感激大伯母的,就是不知道大伯母愿不愿意费这个心了。”

祁夫人闻言,这才明白顾蕴是为了自己好,忙道:“我自然不怕费这个心,不瞒娘娘,侯爷此番回来,的确一直都郁郁寡欢的,想来就算心里没有恼我,终究也会有那么一丝意难平。我回去后就向侯爷提这事儿,多谢娘娘了。”

早前祁夫人自然是恨着顾芷的,这世上就没有哪个做嫡母的,是真正喜欢庶出子女的,祁夫人自然也不例外,何况顾芷还的确不讨喜,她姨娘更是让祁夫人想起来就糟心。

但人死如灯灭,且顾芷生前过的日子实在与“好”字半点边不沾,反倒是自己和自己的儿女们,日子都一年胜似一年的好,祁夫人的心气自然也越发的平顺了,所以她说这话,并不是当着顾蕴的面儿在唱高调,而是发自内心的。

顾蕴笑道:“在我心里,大伯父与大伯母都是我最亲的人,我自然盼着你们好,大伯母就别与我客气了。倒是有一件事,想请大伯母与大舅母帮忙。”

祁夫人与平大太太闻言,忙正色道:“什么事,娘娘只管吩咐,我们赴汤蹈火,也一定替娘娘办好了。”

“哪有那么严重了。”顾蕴笑道,“是卷碧的亲事,你们也知道,她前番挨了五公主的打,如今伤虽好了,腿却再不若早前那般利索了,所以我想请你们替我留心一下她的亲事,旁的也还罢了,第一要紧的便是人要好,还要上进,等有了初步的人选后,我再设法安排他们见上卷碧一面,只为了她是我跟前儿得用之人,便愿意娶她,而不是真心娶她的,自然也不能要…好在她如今有心结,也不急于一时,大舅母与大伯母尽可慢慢儿的挑着,再就是锦瑟暗香几个年纪也不小了,若有合适的人选,有劳大舅母大伯母也与她们留意着。”

祁夫人与平大太太这才松了一口气,满口应道:“娘娘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了,回头定会好生替几位姑娘挑选的,别说她们都是娘娘跟前儿得用的人了,只说她们各自的人品才貌,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娘娘就等着一家有女百家求罢。”

顾蕴遂谢了二人,与二人说起别的事来,不觉便一个时辰过去了,平老太太也歇好中觉由锦瑟等人服侍着过来了。

于是娘儿几个道了别,平老太太又把先前已叮嘱过顾蕴好几次的话再次叮嘱了一遍:“去别人宫里时,记得什么东西都别轻易入口,旁人倒是不敢勉强你,就是要防着景仁宫,若那一位勉强你,你就只管害喜,坐久了就说腰疼,横竖她母子的狼子野心也是满朝尽知,光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了…过了三个月后,就别再一味的窝在屋里了,要常下地多走动,月份越重,越要走动,为什么田间的妇人生孩子一个接一个,就是因为平时动得多…殿下若实在熬不住,你也别小气,只要他的心始终在你身上,你只要敬他一尺,他自然会敬你一丈的…”

才在顾蕴眼泪汪汪的目送中,去到殿门外上了肩辇,由平大太太和祁夫人等人簇拥着出宫去了。

余下顾蕴又在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暗暗感伤了一回,方在落英落霞的赔笑催请下,回了殿里去,歇起中觉来。

只是躺到床上后,想是连日来睡得多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不觉便又想起平老太太来,外祖母明年就七十三了,老人们常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外祖母可千万要熬过明年这个坎儿才好啊!

正想得出神,耳边却隐约传来锦瑟的声音:“…谁让她当初要自己上赶着嫁去建安侯府的,如今知道那里不止是火坑,根本就是十八层炼狱了罢?只可惜悔青了肠子也晚了,活该!”

顾蕴心里一动,立时便猜到锦瑟这是在说顾葭了,遂扬声叫了锦瑟:“你进来一下。”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听听八卦解解闷儿也不错,就当是听说书的了,说来建安侯府的故事,可比书上的戏文精彩多了。

锦瑟很快便应声进来了,见顾蕴要坐起来,忙上前扶起她,再将一个大迎枕垫到她背后后,方笑道:“娘娘要什么?”

顾蕴道:“不要什么,就是方才恍惚听见你与暗香明霞说话儿,想叫你进来,问问你都与她们说什么了,不妨说来本宫也听听。本宫想是晚间睡多了,如今怎么也睡不着,躺着又腰疼,看书你们又不让,你快说来替本宫解解闷儿罢。”

锦瑟闻言,先还面露忐忑之色,只当自己吵着了顾蕴的,后听得她是想听自己说话儿,方松了一口气,笑道:“不瞒娘娘,都是建安侯府的破事儿,奴婢前阵子便有所耳闻,只知道得并不详细,今日好容易见了大夫人跟前儿的桐林,所以忍不住向她打听了一番,总得知道顾葭究竟过得有多不好,奴婢才能安心啊。大夫人之所以没告诉娘娘,想是怕娘娘听了没的白烦心,既娘娘想听,那奴婢就说了啊。”

遂把自己所知道的,细细与顾蕴说道起来:“奴婢听说,顾葭虽仗着娘娘的名头,得到了建安侯夫人的诰命,在建安侯府的日子却着实不好过,尤其是在娘娘拿出一百万两银子给太子殿下治水的事迹传开以后,她的日子便越发难过了,建安侯母子都恨毒了她不说,建安侯那个外室方氏还指控她下毒谋害自己的次子,建安侯一怒之下遂说要休了她,还动了手,不想之后她反倒查出有了身孕…不过如今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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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九回 狠夫杀子(泣血求票)

当日顾葭于一片混乱中,晕倒在了方雪柔的屋里后,不说董无忌和董太夫人都唬了一跳,他们是厌恶顾葭,却从没想过真要她的命,以建安侯府这些年摇摇欲坠的形式,他们也要不起她的命。

方雪柔亦是唬得不轻,真叫顾氏死在了自己屋里,回头显阳侯府和云阳伯府不兴师问罪还罢,一旦他们兴师问罪,以太夫人的自私凉薄,必定是会将自己交出去以平息他们怒火的,侯爷也绝不会护着自己,这个男人平时看着深情,真到了紧要关头,最爱的还是他自己,她早将他看得透透的,哪能指望得上?

便此事终究混过去了,侯爷也是早晚会续弦的,以建安侯府的门第权势,真正的豪门勋贵或是四品以上人家的小姐不敢想,五六品乃至以下官员家的小姐还是能哄回一个的,这么年轻的一品侯夫人,满盛京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了,多少总会有几分吸引力。

届时新夫人除非比顾氏在娘家的处境还不如,否则哪能容得下自己母子三人?

这般一想,方雪柔倒最先醒过神来,迭声吩咐起自己屋里的丫头婆子来:“大夫不是还守着二少爷没走吗,快去把大夫请来给夫人瞧瞧,真出了人命,可就糟糕了!”

立刻有人答应着去了,很快便引了大夫回来,在青柳的哭声中给顾葭诊了一回脉后,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呆住的结果:“这位夫人是有身孕了,已快两个月。”

这下董太夫人与董无忌都再说不出休顾葭的话了,顾葭是可恨,可她腹中的孩子却是自己的亲孙子/亲生骨肉,一旦将她休了,岂不意味着他们董家的孩子也只能一辈子流落在外,不得认祖归宗了?

母子二人因自家往上数几代都是一脉单传,虽则到他们这一代,方雪柔已为自家添了两个儿子,可谁还会嫌儿子多不成,且庶子如何能与嫡子相提并论,是以对自家的孩子,就算是顾葭生的,只要是自家的,也做不到一点不看重一点不在乎,尤其是董太夫人。

所以只犹疑了片刻,董太夫人便松了口:“顾氏既有了身孕,那至少在孩子平安生下来以前,是休她不得了,我就看在我孙子的面子上,再容她九个月又何妨?只是她心狠手辣至厮,不狠罚她一回,实难消我心头之恨,也对不起松儿受的委屈,所以我的意思,还是得即刻送了她去家庙里青灯古佛修身养性,等孩子平安生下来后,再酌情看是要休了她,还是接她回来,无忌你怎么说?”

董无忌闻言,思忖片刻,点头道:“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就依母亲的,即刻送了这贱人去家庙,待孩子平安生下来后,再说其他的也不迟。”

也就是说,若顾氏生的是儿子,且她届时将姿态放低一些,她还是大有回来希望的?

方雪柔在一旁将董无忌母子的话听在耳里,几乎不曾咬碎了一口银牙。

那他们母子算什么,口口声声只爱她一个,就是这样爱的?口口声声世子之位只会是她的柏儿的,那为什么还要留下顾氏腹中的孩子,说到底还不是打心眼儿里更看重嫡子,才不会去管那嫡子到底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早知道她就该狠心绝情一些,一早就给侯爷下药的,那顾氏岂不是就不可能怀上身孕,他们母子的地位也不至于朝不保夕,岌岌可危了?

方雪柔几乎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将满腔的愤怒与怨毒都压了下去,笑得一脸温柔的向董太夫人和董无忌道:“太夫人与侯爷已做了决定,妾身本不该置噱的,只是一点,妇人有孕前三个月,本就是最不稳当最经不得颠簸的时候,何况夫人的身体素日还不大好,万一在送她去家庙的途中,将孩子颠簸出个什么好歹来,可如何是好?所以妾身想着,太夫人与侯爷就算生气,能不能好歹也等满了三个月后,再送夫人去家庙,如此便可保万无一失了。”

一席话,说得董无忌大是意外与感动:“雪柔,你竟如此宽宏大量,我原本还以为,你心里不定怎生恨她,不定因我和母亲没有休了她而怎生的委屈呢!”

方雪柔红着眼圈柔柔道:“不瞒侯爷,妾身的确恨她,也的确觉得委屈,可谁让她腹中怀着侯爷的孩子呢,侯爷的孩子便是妾身的孩子,妾身如何忍心让他有任何闪失?何况家和才能万事兴,妾身既是这个家的一员了,自然巴不得这个家越来越兴旺才好。”

董无忌闻言,就越发感动了:“雪柔,这辈子能得你相伴,夫复何求?若顾氏能有你一半的温柔大度,我都要烧高香了!”

董太夫人也因此对方雪柔印象又回暖了不少,叹道:“若当年董方两家一早就结了亲,这个家又怎么会弄得如今这样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浑然忘了当初方雪柔是如何这山望着那山高,一心想攀真正的高枝儿,只把自家当退无可退时不得已将就备胎的,也丝毫没有注意到方雪柔一副不好意思状低下头后,嘴角那抹冰冷的讽笑,——不将人留在府里,她要如何就近尽快将顾氏腹中的孩子弄掉?难道真等着她生下儿子后,母凭子贵把自己如今好容易才拥有的一切都夺走,亦连自己儿子的前程也毁坏殆尽不成?!

顾葭醒来后,见自己并没有被送去建安侯府的家庙,而是还好好儿待在自己屋里,已经够意外了,却没想到,让她更意外的事还在后头,她竟已有快两个月的身孕了。

也就是说,只要她生下儿子,建安侯府以后就是她的天下了,什么侯爷太夫人,特别是方雪柔那贱人和她生的那两个贱种,就都可以去死了!

顾葭有多喜幸,有多感谢上苍,可想而知。

自此她便足不出户的安心养起胎来,一应吃穿用度全都自己出银子,让心腹去外面买了回来,半点也不肯沾建安侯府的,就怕方雪柔会从中使坏,哪怕如今建安侯府人人都称赞方雪柔宽和心善,对她毒害自己儿子的行为既往不咎不说,还为她求情,让她得以不被送去家庙,顾葭依然连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来防备方雪柔。

皆因她知道,她的孩子是她的一切,方雪柔自然也是如此,如今摆明她的儿子威胁到方雪柔儿子的地位了,方雪柔还苦苦为她求情,让她留在府里又怎么可能是真为了她好,是为了近水楼台,谋害她腹中的孩子还差不多,那个贱人伪善的脸瞒得过别人,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只是顾葭不去招方雪柔,方雪柔却要来招她,顾葭都嫁进建安侯府大半年了,方雪柔主动来给她这个主母请安的次数也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如今却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开始日日过来对她晨昏定省了。

这还不算,府里有什么事,也开始拿过来请示顾葭了,如此一来,方雪柔一日里大半的时间,倒都耗在了顾葭屋里。

弄得顾葭又是意外又是恐慌,不明白方雪柔到底想使什么坏,只能加倍防着她,她原就因有孕在身比以前更容易觉得疲累,更提不起精神来,如此一来,不过短短几日,便越发心力交瘁了,终于忍不住对方雪柔恶言相向起来,还让方雪柔滚,以后都不许再来脏她的地儿。

原以为方雪柔被她骂得哭着离开了,以后便不会再来自取其辱了,却没想到,第二日她又来了,不但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她是日日都被骂得哭着离开,日日仍一样过来,顾葭都快被她给折磨疯了。

又不能直接将她拒之门外,不然万一她去董无忌面前进了谗言,董无忌便又要将自己送去家庙该怎么办?如此情形下,顾蕴倒宁愿她真刀真枪的杀过来,也不愿再草木皆兵的时时防着她,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会对自己使坏。

建安侯府人口简单,这样的事又岂能传不到董无忌耳朵里的,对顾葭越发不满越发厌恶之余,对方雪柔则是越发的怜惜越发的爱重,说她:“雪柔你又何必非要日日去自取其辱呢,哦,她以为她有了身孕,将来世子之位就是她儿子的,这府里就是她的天下,你也这样以为了?我既说过世子之位是咱们柏儿的,那就一定是柏儿的,她就是生下个活宝贝来,世子之位也轮不到她的儿子,你理她呢!”

方雪柔闻言,就含泪笑了起来:“能得侯爷这句话,我便是死,也心甘情愿,何况只是受夫人几句闲言冷语?且我也不是为了旁的,只是为了侯爷和侯爷的孩子,夫人如今身怀有孕,本是喜事,她却弄得如临大敌似的,只差连府里的一口水都不敢喝了,说到底,还不是防着我,毕竟这府里也就只有我才巴不得她腹中的孩子生不下来了不是?”

自嘲一笑,继续道:“可我若有那个心,当日又何必巴巴的为她求情,让太夫人和侯爷留她在府里养胎?我冷眼旁观不好么,不说从府里到家庙一路颠簸,极有可能把孩子给她颠掉,只说家庙那般清苦,她也极有可能撑不到生下孩子那一日啊!所以我才日日过去她面前做小伏低,就是想让她知道,我真没有害她之心,希望她看在我这般恭顺的份儿上,能放开心结,安心养胎,以免一个不慎,母子俱损,只可惜如今看来,收效甚微啊!”

“雪柔,真是难为你了。”董无忌一脸的动容,拥了方雪柔入怀:“只她既这般不识好歹,你也不必再委屈自己继续做小伏低了,打明儿起,就不必过去了,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跟谁摆她那夫人的臭架子,等孩子生下来后,她又还怎么嚣张与跋扈!”

方雪柔却娇嗔道:“侯爷又说傻话儿,妇人有孕时,脾气本就要比平常古怪一些,暴躁一些,当初我怀柏儿和松儿时,侯爷不就说过我性子越发刁钻,越发娇气吗,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根本控制不住,如今夫人自然也是一样。我既九十九步都走了,也不差这最后一步了,打算明儿便带了松儿过去给夫人请安,也许夫人瞧得松儿天真无邪的样子,想着自己腹中的孩子将来生下来后,也会跟松儿一样可爱,就彻底放下心结了呢?说到底,夫人虽性子急了些,心却是好的,人也单纯,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容不下我们母子了,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总得为自己和柏儿松儿的将来打算不是?”

到得第二日,方雪柔果然带了董松一道去给顾葭请安。

顾葭的态度也果然一如既往的不好,一见方雪柔的面儿便让她滚,在方雪柔温柔的吩咐奶娘抱了董松给她请安,口称:“松儿给母亲请安了。”时,也没有好脸色,直接冷笑一声:“什么母亲,我儿子还在我肚子里呢,哪来的这么大个儿子叫我母亲,何况我也绝不会承认这样先奸后娶的贱人生的贱种,是我的儿子,通通给我滚出去!”便喝命青柳撵人。

原以为方雪柔也会如以前一样,哭着落荒而逃的,不想她今日却转了性子,非但没哭着跑开,反而抱着襁褓中的董松好以整暇的坐下,笑着与顾葭说起话儿来:“夫人怎么就知道您肚子里怀的是儿子呢?就算是儿子,您就怎么能肯定您能平安生下他来,平安养大他呢?所以您可千万别把话说得太早太满了,指不定您将来还就得靠着我的两个儿子给您养老送终,四时八节给您供奉香烛纸钱呢?”

说话时声音虽温温柔柔的,脸上的笑也温柔谦恭得紧,说的话却着实可恨之至,立时让本就烦躁不安了好些日子的顾葭越发烦躁了,想也不想便尖声骂道:“贱人,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谋害我腹中的孩子,我告诉你,我是绝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这就去告诉侯爷和太夫人,你到底有多歹毒,我一定要当着他们的面,揭穿你的真面目!”

顾葭说完,便要起身出去。

却被方雪柔一把拉住了,笑着以仅够彼此听得见的声音道:“你去告诉他们啊,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信你的话,还是信我的话,还有脸骂我先奸后娶,骂我儿子是贱种,也不先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可着满盛京城的上流圈子,谁不知道你生母是先奸后娶进的显阳侯府,谁又不知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贱种?不然为何显阳侯府那般显赫,太子妃那般风光,但凡与顾家和太子妃沾亲带故的人出去都能被人高看一眼,惟独你一个人活得地下的老鼠般卑琐且见不得光?”

就当没看见顾葭已气得几欲破裂的脸,继续冷笑道:“你生母是先奸后娶的贱货,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贱货,男人不进你的屋,你就使那等下三滥的手段将男人勾上你的床,还有脸说自己是侯门千金,呸,这世上哪有你这么贱这么不要脸的侯门千金?还敢给我脸色瞧,当初要不是我让侯爷改变主意,定要娶你进门,如今你还不知道在那个旮旯里发霉呢,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不说感激我也就罢了,还在我面前摆正室夫人的架子,也不看看你配是不配…啊…”

顾葭被方雪柔气疯了,她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拿彭氏和她的身世说事儿,那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污点,也是她心里最不能触碰的脓包和逆鳞,如今方雪柔却这样辱骂她,这样将她仅剩的自尊踩在脚下,叫她如何能忍?

于是想也不想,便用另一只没被方雪柔抓住的手狠狠掴了在她脸上,打得她站立不稳,趔趄着连同怀里的董松也一道摔倒在地上后,犹不解恨,又近乎歇斯底里的叫嚣着:“贱人,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恶狠狠的扑向了方雪柔母子。

只可惜还未及扑到方雪柔母子身上,顾葭便被人自背后狠狠一把甩了出去,不待她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胸口又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当即痛得她捂住胸口,身子蜷缩成一团,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头晕眼花,意识模糊之际,耳边响起董无忌满含焦灼的声音:“雪柔,你没事儿罢?你别吓我…”还夹杂着董松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方雪柔的抽泣声:“我没事儿,就是不知道松儿他有没有事?”

顾葭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也终于明白自己是中了方雪柔的计了,她在青柳的搀扶下,挣扎着坐起来,想要为自己辩白:“侯爷,你误会我了,事情的真相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方氏那贱人是有预谋的,她方才一直辱骂我,我一时气不过,才打了她,可巧儿侯爷就过来看到了…侯爷都多长时间没来过我屋里了,怎么早不过来,晚不过来,偏就这时候过来了,可见贱人真是有预谋的,侯爷千万别…”

奈何话没说完,已被董无忌又是一脚踹了过来,连同青柳都跟着摔倒在了地上,本就隐隐作痛的肚子就瞬间痛得越发厉害了。

董无忌的表情已是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贱人,我亲眼看见你对雪柔母子动手的,雪柔却一直都在笑,你还敢狡辩,好,你说她辱骂你了,你们谁听见二夫人辱骂夫人了?你听见了吗?你呢?还有你们,你们都听见了吗?这么多人都没听见,连你自己的陪嫁丫头也没听见,你就算想污蔑雪柔,也找个像样点的理由罢!”

越说越气,“枉自那日你毒害松儿时,雪柔还为你求情,这些日子更是待你恭敬有加,只希望你能解开心结,安心养胎,你却这样回报她,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我看也不用等到你生下孩子,再送你去家庙了,今日我就送你去,至于孩子会不会被颠出意外来,你又熬得过熬不过家庙里清苦的日子,那都是你的事,反正有你这么一个歹毒的亲娘,你腹中的孩子想也知道将来好不到哪里去,与其将来他被你教得杀父弑君,还不如如今就让他化作一滩血水的好!”

顾葭虽从来都对董无忌不抱任何希望,可如今听得他这番绝情的话,依然觉得心寒齿冷至极,后悔至极,她当初到底是被什么鬼给迷住了心窍,拼死拼活也要嫁给这个男人的啊?

方雪柔挖坑给她跳,她就真傻傻的往下跳,她不是良心被狗吃了,是脑子被狗吃了罢?

五内俱焚之际,余光却瞥见方雪柔正靠在董无忌怀里,挑衅的冲自己勾唇讽笑,顾葭恨得眼里几欲滴出血来。

正要再说,小腹间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双腿间也有热热的东西汹涌而出,随即更是感觉到身体里有一部分东西正一点一点的往外流失掉似的…顾葭的手将青柳的手抓得死紧,忽然崩溃的大哭起来:“青柳,我肚子好痛,快给我请大夫,快给我请大夫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董无忌听得顾葭凄厉的声音,这才终于肯正眼看她了,就看见她的裙子上已有了点点的血迹,并且那血迹还在往四下里蔓延,他不由也慌了,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方才气昏了头之下,竟替了顾葭的肚子,可她如今胎像还不稳,肚子别说被他重重踹上两脚了,连磕一下碰一下都了不得。

忙大叫起来:“来人,快去请大夫,快请大夫!”

只可惜已然迟了,不待大夫被请到,顾葭便痛得晕了过去,血也流了满床,等大夫终于来了后,她腹中的孩子已经化作了一滩血水,不但如此,她因为大出血,元气大伤,虽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来,以后却再不能怀上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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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回 万侧妃跑了(继续求票!)

“…也就是说,顾葭的孩子是生生被建安侯给踹掉的?”顾蕴听罢锦瑟的话,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果然不管过了多少世,渣滓始终是渣滓,不论他对上的女人是谁,不论那女人腹中怀的是不是他的亲生骨肉,都改变不了他的渣属性。

也不知顾葭如今是个什么心情,是不是也跟前世此时此刻的她一样,恨不能将董无忌和方雪柔母子通通都吃进肚子里,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锦瑟点头道:“桐林是这么说的。奴婢其实早就知道顾葭没了孩子之事,却是直到今日,才知道个中原因,虽说顾葭是可恨,可建安侯却比禽兽还不如,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下那样的狠手,倒比顾葭更可恨了,得亏当初娘娘没有…不是,奴婢是说,奴婢如今倒盼着老天能劈一道雷下来,活活劈死了建安侯和那方氏最好了!”

顾蕴哼笑道:“老天爷成日里要忙的事那么多,谁都在求他,他哪管得过来建安侯府的这些破事儿?要让建安侯和方氏死,只怕得顾葭自己动手了,不过,桐林又是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的,这种事建安侯府不是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吗,一旦传出去,建安侯已不是‘宠妾灭妻’,而是‘宠妾杀妻杀子’了,一个不慎,连爵位都保不住亦未可知。”

锦瑟道:“是青柳偷跑出去,想回去求二老爷和二夫人给顾葭出头,结果没能见到二老爷,二夫人才不会管这些事,直接让人将青柳赶走了。青柳无奈,只得又去求大夫人,听说在角门外连头都磕破了,只二夫人都不管这事儿,且也不知道娘娘是个什么意思,大夫人自然也不会管,但感念于青柳的一片忠心,大夫人遂让桐林出去劝她走,桐林这才会什么都知道的。奴婢还听说,青柳当日回去后,便被建安侯太夫人吩咐几个嬷嬷捆起来堵了嘴,卖到那…最下贱的地方去了,倒是可怜了她空有一片护主之心,却没那福气跟个好主子。”

这些事,可不都是自己前世一一经历过的吗,只不过如今袖手旁观甚至幸灾乐祸的人,换成了周望桂和大伯母,而不再是彭氏和顾葭,她们母女也从施害者,变成了受害者而已,她都能受,顾葭有什么受不得的?何况原是顾葭自己选的路,自然跪着也要走完!

顾蕴嘴角再次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道:“青柳倒真是可惜了,回头让人去把她从那地方弄出来,以后隐姓换名重新过日子罢,就当是为本宫腹中的孩子积福了。”

“娘娘说真的吗?”锦瑟闻言,不由满脸的惊喜,“不瞒娘娘,奴婢心里其实还真想替青柳讨个情的,于娘娘来说,救她于水火不过是举手之劳,于她来说,却能改变余生的命运,奴婢多谢娘娘恩典。”说完便要跪下谢恩。

让顾蕴叫住了:“起来罢,别跪了,难道就许你发善心,不许本宫也发善心吗?”

青柳让她想到了前世的喜鹊,只不过前世她终究护住了喜鹊,与她一道熬了过来,如今顾葭却连自己最亲近的丫鬟都护不住而已,为着青柳的一片忠心,她愿意多管一次闲事。

锦瑟忙赔笑道:“奴婢不就是仗着娘娘善心,才敢说这样的话吗?就是建安侯与那方氏着实太可恨,只盼老天爷能尽快忙完,尽快降下一道雷劈死他们!”

顾蕴笑道:“本宫不是才说了,要让他们得到报应,不能指望老天爷,得指着顾葭自己吗?”都被逼得一只脚踩进棺材里了,顾葭也是时候该奋起了。

“可顾葭哪有那个本事,”锦瑟撇嘴道,“她若真有那个本事,也不至于被逼到如今这般地步了!”

顾蕴勾唇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人的本事都是被逼出来的,在死亡面前,她会有那个本事的…这些事,彭氏都知道吗?光靠顾葭一个人,短时间内怕是给不了建安侯和方氏报应,不过多一个外援,与顾葭里应外合,又不一样了。”

她是想让顾葭将自己前世经历过的那些血泪都再经历一遍,却并不代表她就想看到董无忌与方雪柔好过了,就算是狗咬狗,战况一边倒也没什么看头,总得有来有往,势均力敌才好看。

锦瑟立时会过意来,兴冲冲的道:“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娘娘就只管等着看好戏罢。”

顾蕴打了个哈欠,“好戏谈不上,也就闲极了找个乐子而已,说了这么会儿话,本宫倒是觉得有些困了,你出去罢,本宫想睡一会儿。”

锦瑟忙应了,服侍她躺下后,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晚间宇文承川回来,就趁用膳之际,与顾蕴商量起挑选稳婆和奶娘的事来:“本来大舅母和大伯母挑选的人,我是再放心不过的,她们难道还能害你们母子不成?只是一来有上次的事,万一又给了有心人以可乘之机,她们毕竟只是寻常妇人,有些手段别说识破了,她们只怕连听都没听说过;二来也不好厚此薄彼,都是你的亲人,两家素日也走得近,万一因此事起了什么嫌隙,一样免不得给人以可乘之机,所以我才会没与你商量,便把这事儿直接大包大揽了,你不会怪我罢?”

顾蕴闻言,笑道:“你考虑得这般周全,我怪你做什么,如此两家都不沾手反倒最好,至多将来给孩子挑选伴读时,两家都不落下也就是了,就是韬弟如今连亲都还没成,别说孩子了,曜弟与旸弟更是指望不上,到时候只怕是想不厚此薄彼,也难了。”

宇文承川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再多生几个孩子就是了,难道你还打算生完这个,便不生了不成?宝贝,你娘亲不打算给你生弟弟妹妹了,你答应吗,反正爹爹是不答应的,你若是也不答应,就动一下,让你娘知道你的抗议好不好?”

顾蕴被他对着自己肚子一副煞有其事,自说自话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嗔道:“他都还没成形呢,哪里就能听懂你的话,哪里就会动了?还有,你不是说了,我们生完这个就不生了吗,原来都是哄我的。”

早前宇文承川看她每天清晨起来都吐得昏天暗地,心疼得什么似的,好几次抱着她一个劲儿的说:“生完这个我们再不生了,再不生了…”

还是顾蕴吐完后,嗔了他几次:“这你就受不了了,等我分娩时,你岂不是要昏倒了?受苦受难的分明是我好么,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傻话,只加倍对我好就成了!”他才渐渐不说了,是故顾蕴有此一说。

宇文承川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也不害臊,若无其事的便转移了话题:“他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怎么就不会动了?你自己摸,对,就是这里,我方才分明就感觉到他动了一下。”

“那分明就是我的肚子在动好吗?”顾蕴就越发笑不可抑了,并且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睡觉时。

只是被宇文承川抱到怀里,清楚分明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后,她笑不出来了,头也不敢回的小声说道:“王太医说了,我如今胎像仍不稳,不能那个,你最好能一直忍到我生完以后,你可别冲动啊…”

宇文承川轻咬着她的耳垂,呼吸变得有些不稳起来:“我知道,我不会冲动的,我就过过干瘾而已…这里,好像大了一些啊,你生完以后,要瘦身可以,这里可千万不能瘦啊。”

顾蕴被他呼出的热气痒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了,勉强自持住道:“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再说大了有什么好的,穿衣裳一点也不好看…呀,你别乱摸啊,我要睡觉了,真要睡觉了,我睡着了啊。”说完果真闭上眼睛,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耳边却传来宇文承川的低笑:“睡着了才好呢,正好任我为所欲为。”作势要去解顾蕴的衣裳。

被她闭着眼睛一把抓了手,没好气的嗔道:“这才两个多月呢,你就忍不了了,后面还有七八个月,你要怎么办?难道是在变相的告诉我,该给你安排人纾解纾解了,你不知道,今儿白天外祖母可叮嘱了我好几次,让我不能小气呢,说只要你的心在我身上,我便没什么可怕的,大舅母与大伯母也是这个意思。明明吃苦受罪的就是我,生的儿子也是你宇文家的,你不能为我分担也就罢了,我还得忍着心痛与辛酸,把你往别的女人床上推,这世道对女人可真不公平!”

宇文承川听这话分明是不高兴了,也不敢造次了,忙赔笑道:“那只是外祖母她们的想法,不是我的,我可从没想过要找别的女人纾解,你那里不能用了,不是还有手吗?我这人很好将就的,没鱼虾也行,没干饭就喝稀粥也是一样,才不是说困了吗,快睡罢,我明儿还要早起上朝呢。”

一面说,一面已轻拍起顾蕴来,顾蕴却因他的话而心情大好,哪里睡得着,果真如他所愿,轻咬了他的耳朵,吐气如兰的道:“好吧,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儿上,我就给你点稀粥喝罢…我昨儿闲来无事,把你那本叫什么飞花什么艳想的书,翻了翻,没想到这么快便派上用场了…”

宇文承川闻言,哪里还忍得住,忙忙放下了帐子…

过了几日,顾蕴精神越发好了些,每日晨起和午后闲来无事时,便开了库房,清点起自己的陪嫁来,看到有好东西,便让人捡出来放到一边,打算待开了年宇文策成亲时,送与他和丁小姐当贺礼。

虽然宇文策的婚期又延迟了,总不能堂弟还尸骨未寒,他这个堂兄便张灯结彩的大办喜事,何况皇上还追封了三皇子为太子,与他于兄弟之情外,又多一层君臣之谊,怎么也能等到三皇子过了百期后,才好办喜事,所以宇文策的婚期又推延到了二月里。

但顾蕴提前将东西找出来,也不是什么坏事,还能省了届时手忙脚乱,且与她沾亲带故近期要办喜事的又何止宇文策一个,还有平谦和顾韬,都有望在来年成亲,她可不得提前准备起来吗?

这日看着锦瑟卷碧几个忙到将近午时,挑出来好几样新奇不俗的东西后,顾蕴才满意的回了寝殿,正打算打发人去前面问问宇文承川回不回来用午膳,不想宇文承川便回来了,脸上还一直带着笑,只要不是瞎子,便能看得出他心情极好,也不知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顾蕴因就着落霞的手站了起来,笑道:“殿下笑得这般开心,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儿啊,不如说出来,让我也跟着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