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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承川示意落霞退下,自己亲自扶着她坐了,才笑道:“我脸上的笑这么明显,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我心情极好吗?那我下午可得注意一些了。”

“这话怎么说?”顾蕴挑了挑眉,“难道这好事儿于我们来说,足以让我们心情大好,于别人却不然吗?”

宇文承川就亲昵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说完压低了声音,“万氏跑了,带着她最值钱的细软和几个心腹,藏在三皇子府采办上送日常供给的车里,逃出了三皇子府去,不但如此,宇文承稷因在外面鬼混,弄得早就染病不能人道的事,也因此而传开了,如今只怕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啊,真的?”顾蕴又惊又喜,简直恨不能大笑三声,以表达自己心底的畅快。

好容易方强忍住了,问起宇文承川细节来:“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三皇子府的人是怎么发现的?那个传言又是怎么传出去的,不会是你弄的罢,事先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呢?听说皇后这两日病情已缓解了许多,我还正发愁她好起来后,必定又要开始作妖发疯了,没想到就有这等好事,旁的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千万得让皇后知道才是。”

宇文承川笑着一一答道:“人是昨儿跑的,因为跑之前,她便病了,还病得不轻,所以把一应事宜发落下去,——她如今暂时管着三皇子府的家,柯氏称病,她再不愿意,也只能接下这个烂摊子。她把事情都发落下去后,便说自己实在撑不住,回房歇着去了,其间管事妈妈们好几次去她的院子回事,因她还睡着,便也没惊动,只各自把对牌交给了她的贴身丫鬟。没想到今儿五更起来,该领对牌了,管事妈妈们却等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人,只能去催请她,这才发现,她屋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了,不但她,连同她的三个心腹,和所有值钱的细软都不见了,可见她筹谋此事早非一日两日。”

顾蕴沉吟道:“听你这么说来,她必定是早有预谋,可她毕竟只是一介闺阁弱女,即便身边有人有银子,不过才短短一日一夜,能跑到哪里去,不会很快就被追回来罢?而且那万鹏春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吗,照理该很疼她才是,横竖如今宇文承稷已经死了,别人不知道万侧妃是完璧之身,她自己的父母却是一定知道的,完全可以以此为筹码与皇后等人谈条件,放万侧妃回去嘛,明的不行总可以来暗的,万侧妃又何必非要跑呢?”

说得宇文承川嗤笑起来:“万鹏春既能做出好好的嫡长女兼独女白送去给人做妾的事,又怎么可能愿意接万氏回去?明接回去,那便是断了万家与皇后和成国公府柯阁老府的关系,甚至会得罪他们,而且明着接回去,就不能说她还是完璧之身,她毕竟是做过皇子,不,如今该说先太子了,她毕竟是做过先太子侧妃的人,哪个有底蕴些的人家敢娶她?有底蕴的人家也实在犯不着为了一个残花败柳,就得罪皇后啊,这世上又不是没有别的女人了。”

“既不能为家族添助力,又何须再嫁,倒不如就留在三皇子府呢,万一将来皇后他们最终成事了,那万氏一个太妃妥妥是跑不了的,便未能成事,他也不过牺牲一个女儿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算都是女儿留下更合算,你说万氏除了自己跑路,还能怎么着?我只是没想到,万氏一介弱女子,竟有这个杀伐决断,说走就走的勇气,还计划得挺周密,连我的人都是在她离开后才发现的,她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她既已替咱们走完九十九步了,没道理只剩下一步我也懒怠去走不是?”

如宇文承川所说,万侧妃的确是因父母说什么也不肯同意她回去,才不得已做出了跑路决定的。

当日挨了宗皇后的打后,她次日一见自己的母亲万夫人,便开门见山说了自己想要大归回家的话,为了让万夫人同意接她回去,甚至主动提出,愿意回去后便不再嫁人,余生只与青灯古佛作伴,只求母亲怜惜。

却没想到即便如此,万夫人依然不肯松口,只红着眼圈儿道:“不是我和你父亲心狠,而是你嫁的毕竟不是普通人家,而是皇家,你是上了皇家玉牒,有四品诰命在身的皇子侧妃,如今三殿下又蒙皇上追封为了太子,那便更不是普通人了,就像历代先皇驾崩以后,只要侍过寝又没有子女的妃嫔宫女,都须前往皇陵守陵或是去皇家寺院青灯古佛一辈子一样,我们怎么能接你回去,皇后娘娘与皇子妃又怎么可能会同意?”

万侧妃虽早猜到母亲会这么说了,如今听得母亲的话,依然忍不住一阵齿冷心寒,片刻方道:“我毕竟没有与殿下圆过房,若我们以此为条件,与皇后娘娘好生商量,想来皇后娘娘不会阻挠,难道母亲真忍心让我独守空闺一辈子,关键还要受尽各种折辱各种闲气吗?我才十八岁都不到啊,以后漫长的几十年,母亲叫我怎么熬?”

她早想好了,只要父亲愿意为她出这个头,皇后娘娘是绝不会拦她的,毕竟殿下已不能人道的丑闻一出,他本就岌岌可危的形象立马就要跌到谷地,皇上也会对他再无痛惜,已经做下大逆不道的事了,谁知道到头来连私德都有亏,哪个做父亲的会喜欢这样的儿子?

亦连皇后娘娘和小王爷都要受到牵连,届时皇后娘娘的损失可就比放她一个无关紧要的侧妃大归大多了,两害相较取其轻,她相信皇后娘娘会尽快做出选择的。

只可惜话说到这个份儿,万夫人依然是一脸的难色:“那毕竟是皇后娘娘,岂是我们想与她讲条件,就能讲的?万一惹怒了她,便是当时同意了放你回去,又怎么能保证她以后不伺机报复呢,我们那么大一家子人呢,实在不敢拿全副的身家性命与她争这一口气啊!且你回去后,如今是我和你父亲还在,自然不会委屈了你,将来我们不在了,甚至你哥哥们也不在了,谁又能保证你嫂嫂和侄儿侄儿媳妇们会不给你气受?与其将来受他们的气,还不如就留下呢,至少你有诰命有份例,除了皇子妃,谁敢给你气受?”

顿了顿,继续道:“当然,一开始你的确会有些难熬,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指不定到后面,你反而还会喜欢上那样的日子呢,至少简单清净不是?”

万侧妃闻言,心就越发冷了,既然那样的日子那么好,母亲自己怎么不去过,不过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反正受尽屈辱,一日比一日绝望的又不是她!

她低着头沉默了良久,才红着眼圈与万夫人道:“母亲说的也有道理,我总不能为了自己,就害了一大家子人,反正我回去后也是一样守着不嫁人了,在哪里守不是一样呢?只是母亲也知道,府里开销本就大,早前殿下还在时,我还不怎么用得上自己的银子,如今殿下不在了,都知道以后这府里只有皇子妃说了才算了,我竟是连想吃点热饭热菜,都得花银子打点,所以,母亲能先借我一些银子吗,等下个月我收了租子,立时还与母亲。”

“我当时不是给你准备了两万两的压箱银子吗,你不可能这么快就用完了罢?”万夫人一脸的惊讶,不过见万侧妃红着眼,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到底心中有愧,很快便松了口:“罢了,既是压箱银子,哪能轻易动得,回头我再打发人给你送一万两的银票过来便是,母女之间,也别说什么还不还的了,只要你能过得好,母亲就是花再多银子,也心甘情愿。”

万侧妃这才拭了眼角的泪,与万夫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好生送走了万夫人。

只是才一折回自己的屋里,她脸上的笑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冷然与讥讽,与巧云道:“我就知道,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连亲生父母都是指望不上的,你先还不信,如今总信了罢?我以后就只有你和奶娘奶兄三个人可以指望了!”

巧云红着眼圈道:“小姐放心,至少奴婢和黄妈妈黄大哥是绝不会背叛小姐的,哪怕是死!”

万侧妃未知可否,连亲生父母都指望不上了,几个奴婢还能指望得上吗?沉默片刻,她让巧云去叫了自己的奶娘和奶兄来,关好门窗,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吩咐起二人来。

这个时候,万侧妃陪嫁丰厚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有钱连鬼都能使唤得动,何况三皇子府那些见银子眼开的下人们,何况万侧妃一开始打的主意,便是将万夫人之后打发人送来的一万两银子用光算完,所以不过短短两日,她谋划的事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也亏得她在娘家时便帮着万夫人管家,里里外外都拿得起放得下,暗中谋划着这样大的事,面上也是丝毫不乱,不但仍将三皇子府的一应琐事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连自己主仆离开盛京后,该去往哪里,该如何躲避追兵,以后又该以何为生…这些都方方面面考虑到了。

如此等到昨日,万侧妃称病回了房间后,不多一会儿便乔装打扮妥,带着自己的细软,人不知神不觉的经由采办上送补给的车,出了三皇子府,去到外面与自己的奶兄回合后,去了城外她奶兄提前安排好的地方落脚。

等到晚间,她的奶娘与巧云也赶在各处落钥之前,乔装出了三皇子府,与她的奶兄回合后设法出了城,大家一道趁夜坐马车离开了盛京,至于去了哪里,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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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一回 哑巴亏

三皇子府的管事妈妈们一听得万侧妃主仆,连同万侧妃的一应银票细软都不见了时,便知道事情要糟糕了,尤其是几位暗中拿了万侧妃好处的管事妈妈,她们原以为要趁夜出去办事的只是万侧妃的奶娘和丫鬟,二人连日来偷偷办的事也算不得出格儿,所以才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与她们行方便,哪里能想到万侧妃竟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说跑就跑了呢?

若是一早知道,就是再借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啊,为今之计,只能尽量自持住,再回去把该处理的东西都先处理了,若查不到自己头上就最好,一旦查到,说什么也要咬死了不承认,如此方还能有几分希望保住自家的身家性命!

事情既已出了,管事妈妈们谁也做不得这个主,只得忙忙报到了三皇子妃处。

三皇子妃连日来都窝在自己屋里“养病”,日子过得比万侧妃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除了不想让自己和儿子受苦受累以外,——谁不知道办丧事是最累人的,当家主母累,孝子更累?

更多便是想折腾一下万侧妃,出一出昔日的气了,她的东西,贱人也敢肖想,就算那东西再破再烂,她不主动给,别人也不能去肖想,以为母后会替她撑一辈子腰吗,这不就落到她手里了!

但要说三皇子妃想真将万侧妃怎么样,或是赶她出三皇子府,她却是从来没这样想过的,如今二人已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了,反倒是她儿子想要将来有更大前程的话,怎么也离不开万家的银子,她就算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也不可能太苛待了万侧妃,现下不过只是想挫一挫她的锐气,让她以后都惟他们马首是瞻而已。

万万没想到,万侧妃竟然跑了,且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跑的,都没人说得上来,府里那么多道门禁,她又带了那么多细软,若说没人帮她,真是傻子也不能相信!

三皇子当即勃然大怒,“啪”的一声便将手里的茶盅砸到地上,摔了个米分碎,喝命自己贴身的丫头嬷嬷们:“立刻去给本宫查,查到底哪些人拿了那贱人的好处,偷偷放了她主仆出去,哼,贱人给的银子再多,也得他们有那个命花才成!”

又喝命长史:“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打发人追去,枉自殿下素日待她万般宠爱,她就是这样回报殿下的,殿下尸骨还未寒呢,她就敢卷了府里的财物私自逃走,等人抓追来了,看本宫饶得了她饶不了她!还有,去把万夫人给本宫叫来,这么大的事,若说没有她与贱人里应外合,本宫死也不信,她今儿若不把人交出来,休怪本宫不客气!”

众人立时领命各自忙碌去了,三皇子妃这才强压下满腔的怒火,穿戴齐整去了外间给管事妈妈们示下,之后又去了灵堂招呼来吊唁的客人们,万侧妃虽跑了,这些事却不能都放着,让人白看三皇子府的笑话儿,她可不只能自己披挂上阵了?

如此忙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暂时将该忙的都完了,万夫人也奉命急急赶了过来。

三皇子妃早憋了一肚子的火儿,如今见了万夫人怎么会客气,也不叫万夫人起来,直接便冷笑道:“万夫人想接女儿回去,只管来与本宫说便是,本宫纵做不得这个主,也会替你们母女去与母后说项的。母后自来宽宏大量,想来也不至于拦着,至多也就让万氏替殿下守满了日子再回去而已,犯得着你们这么急三火四里应外合的偷跑吗,把我们三皇子府当什么地方了,菜园子吗,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你今日若不把人给本宫交出来,再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休怪本宫不客气!”

万夫人只知道三皇子妃立等着见她,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奉命去请她的人也坏,一路上都笑得不怀好意,偏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说,弄得万夫人心里是无比的忐忑,一路上都在默默的祈祷着,可千万别是女儿犯糊涂,惹恼了三皇子妃,可千万别是啊…

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女儿岂止惹了三皇子妃,她直接跑了,浑不管事情要怎么收场,也不管他们这么一大家子人的死活,也就不怪三皇子妃要生气了,这事儿要是传开了,三皇子府还有什么体面可言…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气人的女儿,这哪是女儿啊,分明就是催命鬼!

万夫人又惊又怒又慌又怕,如坠冰窟浑身无力的瘫在地上,上下牙关直打颤,好半晌方艰难的开口说道:“臣妾事先真的丝毫也不知情,若臣妾知情,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这么做,臣妾虽自来疼她,家里却还有夫有子,有孙子孙女,怎么可能为了她一个人,置一大家人的安危生死于不顾?就像娘娘说的,臣妾若想接她回去,娘娘与皇后娘娘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根本不会拦着,臣妾又何必多此一举,何况臣妾与外子从未想过接她回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既已是三皇子府的人了,那便生是三皇子府的人,死是三皇子府的鬼,臣妾又怎么可能与她里应外合,还求娘娘明鉴!”

“你真的丝毫也不知情?”三皇子妃见万夫人满脸的惊怒与恐慌不似作伪,方面色稍缓,“本宫记得,前几日你还过来见过她,与她关起门来说了好长时间的体己话儿,她竟也丝毫口风也没透给你?或者说她竟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

万夫人红着眼圈摇头道:“不瞒娘娘,当日她叫臣妾过来,与臣妾说的恰是自己想大归的事,被臣妾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还让她安心待在府里,娘娘与皇后娘娘都是和善人儿,自不会亏待了她的…如今想来,定是因为臣妾拒绝了她,她才会私自逃走的,这个孽障,等她被抓回来后,不必娘娘发话,臣妾第一个先就打死她!”

如今方明白过来那日万侧妃何以会问她要银子,女儿嫁妆是丰厚,但有什么比直接带银票更省事的呢,自己竟然被她糊弄了过去,间接做了她的帮凶,实在是可恨至极,可这事儿别说告诉三皇子妃娘娘了,连自家老爷都不能说,只能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了,否则,谁知道又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懊恼了一回,又忍不住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一口回绝了女儿,该使缓兵之计好歹先稳住她,以后再做打算的,她有了指望,自然也就不会逃跑了,如今她一个弱女子流落在外,就算身边跟了三个下人,也是危险重重,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呸,她管她有什么好歹呢,一家子都快被她坑死了,她就算死在外面,也是咎由自取,怨得了谁!

三皇子妃这下明白了,万氏从没与殿下圆过房,更不可能有一儿半女做终生的依靠,如今殿下没了,她便一心想着回去再嫁,只可惜自家父母都不同意,她一气之下,便带着细软跑路了,以为跑出去后,定能为自己谋一个更好的未来…想法倒是好的,只可惜她方才已说了,三皇子府不是菜园子,岂容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三皇子妃因冷笑道:“你说你丝毫不知情,可谁能证明你的清白?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不是本宫一人能做主的,好坏都只能等母后示下,就只能委屈万夫人,先在我们府里小住几日,等万氏被抓回来后,再做定夺了,来人,带万夫人下去,好生服侍着!”

“是,娘娘。”便有人答应着要上来“请”万夫人去歇着。

只是不待万夫人被带下去,三皇子妃的贴身嬷嬷便满脸慌张的进来了,给三皇子妃行过礼后,颤声说道:“娘娘,不好了,万氏偷跑的消息不知怎么的,已在府里传开了,而且还因此起了万氏是因为殿下早前在外面鬼混,伤了身子,早不是男人,万氏根本没有与殿下圆过房,至今仍是完璧之身,想大归再嫁我们府里又不放人,所以她才偷跑了的流言,更糟糕的是,来吊唁的好些宾客也听说了,只怕很快就要传遍整个盛京城了,可该如何是好?”

因流言都已快传遍了,贴身嬷嬷自觉已没有再藏着掖着的必要,所以进来后,也没有让三皇子妃先屏退众服侍之人,便直接开说了。

让三皇子妃才平息了几分的怒火,复又高涨起来,一拍桌子道:“胡说八道,殿下一直好好儿的,别人不知道,本宫这个做妻子的还能不知道不成?到底是谁这般污蔑殿下的,着实居心叵测,本宫这就进宫去回了父皇和母后,着腾骥卫即日彻查,等查出到底是谁在污蔑殿下后,看本宫不让父皇母后扒了他的皮!”

话说得硬气,心里却禁不住一阵阵的慌乱,知道殿下生前那方面不行了的人,也就那么有数的几个而已,那这流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还传得这般有鼻子有眼,万一传到父皇耳朵里,殿下本就死得不光彩,也就因为他年轻轻就横死了,父皇才会对他多有痛惜的,一旦再知道他私德有亏,已猥琐无耻到了他所能想象的极限,父皇还会痛惜他吗?

连带母后和他们母子以后都别想再得到父皇半分怜惜,到底是谁在陷害他们,到底又是谁走漏了风声,让她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她一定将其碎尸万段,令其永世不得超生!

三皇子妃发了一回狠,心里稍稍好受了些,将屋里服侍的人都屏退,只留了自己几个心腹中的心腹后,才冷声问起早已吓呆了的万夫人:“知道那件事的人,也就有数的几个而已,本宫与本宫身边的人自然不会乱说,万氏一心求去,也不敢乱说,管好自己的嘴,她还可能有一线生机,否则,她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必定难逃一死,那风声便只能是从你们万家走漏出去的,你还不从实招来?!”

唬得万夫人忙哭着摆手道:“不是从我们家走漏出去的,真不是,我们家也就臣妾与外子,还有臣妾的长子知道这事儿而已,连其他儿子和长媳都不知道,就更不必说旁人了,而且我们哪敢走漏风声啊,兹事体大,一旦查出来,皇后娘娘与国公爷,还有阁老能饶了我们?我们没那么蠢的,求娘娘明鉴啊…”

三皇子妃如何不知道万家应该没有那个胆子走漏风声,三皇子是死了,宗皇后与成国公府却还屹立不倒,她祖父也仍是百官之首,要捏死万家上下一百多口人,虽不至于易如反掌,也算不得什么难事,万家哪敢这样自寻死路,又不是活够了,所以这事儿指不定又是东宫的阴谋,便不是东宫的阴谋,也定然与老二老四脱不了干系。

这般一想,三皇子妃哪里还坐得住,也不耐烦听万夫人哭诉了,喝命人先将她带下去严加看管起来,便换起衣妆来,打算即刻进宫去请宗皇后的示下。

宗皇后连日来沉浸在丧子之痛的巨大打击里,虽情况仍不算好,架不住太医们的精心救治和下人们的悉心服侍,身子总算能动弹,话也总算能说利索了,据太医说来,照这样恢复下去,至多个把月,便有望痊愈了。

如今她也算看开了,她即便再伤心再痛不欲生,儿子也回不来了,反倒是害死儿子的仇人还活得好好儿的,将来指不定还要成为天下至尊,享尽世间无上的尊荣与富贵,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还有孙子还那么小,儿媳却是个鼠目寸光倒三不着两的,她不亲自教养孙子怎么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孙子白白被儿媳给毁了,她还等着儿子没来得及替她实现的太后梦,让孙子来实现呢!

所以瞧得这日阳光好,她难得起了兴致,让人将她扶到了廊下晒太阳。

只是才晒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有小太监小跑进来禀道:“启禀娘娘,三皇子妃娘娘在外面求见。”

宗皇后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想到了这些日子以来三皇子妃装病撂挑子,不亲自为儿子操办丧事的举动,更可恨的是,她还不让孙子为儿子守灵去,儿子为老子送终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不然生养儿子来干什么,她莫不是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老,永远不会有儿子为她送终那一日不成?

但想着儿子如今还尸骨未寒,不能再让人看他们母子的笑话儿了,她到底还是松了口:“传她进来罢!”

“是,娘娘。”小太监忙应声而去,不一时便带着三皇子妃进来了。

宗皇后恼着她,自然不可能对她和颜悦色,待她方一跪下,请安问好的话还不及说出口,已先冷哼道:“如今府里正大办丧事,你不好好儿待在府里支应着,进宫来做什么?万氏是能干,能者也的确该多劳,到底你才是稷儿的原配嫡妻,三皇子府真正的女主人,那应尽的责任,便得尽到了才是,否则,你这个女主人也不过是徒有其名而已!”

三皇子妃这会儿哪还顾得上恼宗皇后,或是为自己辩白,不待宗皇后话音落下,已急声道:“母后,臣媳有十分要紧之事回禀,请母后将闲杂人等一律屏退了。”

宗皇后闻言,就越发不高兴了,她话还没说完,柯氏就打断她,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便是寻常人家,做儿媳的尚且不敢对婆婆这般不敬,何况她还是皇后…可见三皇子妃满眼的焦灼,怕她真有什么急事,只得冲吴贵喜一点头,吴贵喜便忙忙将众服侍之人都打发了,宗皇后方冷声道:“装神弄鬼的,这下你总可以说了罢?”

要是不是什么急事,看她怎么收拾她!

三皇子妃这才又急又快的说道:“母后,万氏她跑了,就在昨儿夜里,不知道买通了谁与她里应外合,带着自己的几个心腹和值钱的细软跑了,更可恨的是,因着她跑了,连带殿下那个…连带她至今仍是完璧之身的事也曝了光,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东西造的谣,说殿下是早前在外面鬼混时,把身体弄坏了的,万氏不愿独守空闺一辈子,想大归再嫁,万家又不同意,这才会跑了。”

说着说着,渐渐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母后,这可如何是好,好容易父皇不追究当初之事…还对母后和珏儿多有垂怜,封了珏儿做亲王,若这事儿传到父皇耳朵里,万一父皇一怒之下,便老账新账一块儿算了,母后,我们一定要尽快把流言压下去,便压不下去,也定要赶在父皇知道之前,将那居心叵测之人揪出来才是啊。臣媳进宫前已审过万夫人了,她说绝不会是他们家走漏了风声,臣媳身边服侍的人也口风极紧,不敢乱说,可见不是东宫做的,就是老二老四做的,我们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反正殿下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们只要找到证据,证明不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做的,我们都可以化劣势为优势了,母后,您快拿主意啊…”

也没注意到宗皇后不知什么时候,已是两眼发直,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是宗皇后贴身嬷嬷的声音忽然响起:“娘娘,娘娘,您醒醒,您别吓老奴,您别吓老奴啊…”

才让三皇子妃后知后觉的想起宗皇后病体未愈,受不得刺激,忙忙起身上前帮着贴身嬷嬷掐起她的虎口来,声音也带出了几分哭腔:“母后,母后,您醒醒,您可千万不能有事,殿下已经不在了,您要是再有个什么好歹,可叫臣媳和珏儿靠哪一个去…”

所幸片刻之后,宗皇后终于还是回过了神来,第一件事却是哆嗦着用尽全身力气,“啪”的一声,给了三皇子妃一记响亮的耳光。

打得三皇子妃一个趔趄,摔到地上后,才怒声骂道:“万氏才进门多久,就算她有大笔的银子开道,连日来帮着你管家也有职务之便,也不至于那般轻而易举的就逃了出去,一直到今日才被人发现才是,可见你素日管家有多不得力,御下治下有多无方!本宫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挑了你做稷儿的正妃,人言‘妻贤夫祸少’,若本宫当初挑的不是你,指不定如今本宫的稷儿还活得好好儿的,本宫也不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本宫原还当是万氏克死了稷儿,如今方知道,都是你克的他!”

喘了一回粗气,又捂着胸口,待心绞痛得不那么厉害了,方继续骂道:“蠢货,还有脸进宫来问本宫如何是好,你那脑子是摆设吗,一发现人不见了时,就该即刻下封口令封锁消息,再暗地里细查到底是与她里应外合,查到线索后,打发人顺藤摸瓜去把人追回来才是,你都做了什么?任事情传得人尽皆知,不然又怎么会给有心人以可乘之机!还吐血晕倒,起不来床,当本宫不知道你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吗,万氏又何尝不是因为知道你如今凡事不管,她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部署一切,才敢一走了之的?若不是看在珏儿的份儿,本宫立时做主休了你这个蠢货!”

三皇子妃被骂得只恨地上不能立时裂开一道缝,好叫自己钻进去,心里更是对宗皇后怨怼至极,你还好意思骂我,万氏那贱人不是你招来的吗,若你当初没招她来,又怎么会有今日的祸事?

可这话三皇子妃不敢说出口,只得跪着哽声认错道:“千错万错,都是臣媳的错,母后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只是如今事情不发生也已发生了,总得尽快想出个解决的法子来才是,不然殿下被泼了这么一身脏水,连死后都不得安宁不说,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也免不得要受牵连,还求母后尽快拿个主意罢,臣媳以后什么都听您的,再不敢有任何小心思了。”

宗皇后闻言,剧烈喘息了好一阵,才闭上眼睛,满脸疲惫的说道:“吴贵喜,传话出去,让父亲即刻安排人捉拿万氏主仆,捉到之后,格杀勿论。”

又扯唇嘲讪一笑,向三皇子妃道:“若不是如今本宫只有珏儿这一个孙子,稷儿只剩下这一滴血脉,本宫真恨不能立刻将你这蠢货扫地出门才好!没听见本宫的话吗,出宫后也立刻传话给你娘家,让他们也安排了秘密捉拿万氏主仆去,同样的,捉拿到后,格杀勿论!另外,你回府后就宣称万氏病重不起了,她本就因稷儿之死伤心过度,连日来又强撑着帮你管家,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如今病倒也是人之常情,本宫自会安排太医去给她诊脉的,如果过上两三日,再给她办丧事,自然也就不会惹人动疑了,你都听明白了!”

三皇子妃闻言,怔了一下,总算明白过来了宗皇后的意思:“母后是说,让太医来替咱们证明,万氏并没有逃走,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但随即她脸上的喜色便消失不见了,眉头又深锁起来:“可万氏不在人前露一次面,就直接‘病死’,也未免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了,照样堵不住悠悠众口啊。而且既摆明了知道有人在陷害咱们,咱们为什么不将计就计,索性就以受害者的身份,哭着去求父皇下令腾骥卫将其揪出来呢,殿下已经不在了,万氏也逃了,其他知情的人都是我们自己人,不会乱说,只要腾骥卫查出那造谣之人是谁,他就休想脱得了干系…”

话没说完,宗皇后已冷冷道:“你方才不是说,以后什么都听本宫的吗,你就是这样听本宫的的?本宫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便是,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她当她不想趁机好生回敬东宫一番吗,便不是东宫做的,也可以栽到那个婢生子头上,可事情还牵涉到绿霓居那个贱人,万一腾骥卫最后就查出了当日稷儿遭那个贱人暗算的前情后因,那他们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越发要加倍了,叫她如何敢冒这个险?明摆着这个哑巴亏他们是再不想吃,也只能吃了!

“可是,”三皇子妃犹不甘心,“这事儿若是利用得好了,于我们来说反而是一个打击敌人,也让父皇越发怜惜我们的好机会啊,母后为什么要白白放弃呢?”

宗皇后都快被儿媳的愚蠢气得吐血了:“你忘了当初是谁伤了稷儿的吗,一旦让腾骥卫查出来,就算那贱人也得不着好,我们却只会更糟,这样你还以为此事于我们来说,利用得好了是机会吗?指不定那造谣之人,正等着我们跳坑呢!”

三皇子妃闻言,这才终于忆起了当初之事,脸色一下子也难看起来,让父皇知道殿下生前还曾试图对他的宠妃不轨,那父皇岂止会认为殿下私德有亏,他只怕恨不能此生从来没有过这个儿子,——可他们就真要白白咽下这个哑巴亏吗,真是好不甘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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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今天回老家去了,也就是说,打今天起,我要自己接送孩子,自己做家务,什么都要靠自己了,以前倒也不是没自己带过孩子,可以前自己带孩子时,都没码字,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真怕自己手忙脚乱的应付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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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二回 徐良娣作死

顾蕴晚间便听说了宗皇后病势又加重之事,不由暗自冷笑,得亏你那个不是东西的儿子早死了,不然你气得吐血甚至活活被气死的日子,且在后头呢!

等过了两日,她又辗转听说了万侧妃在悲伤过度和劳累过度的双重夹击下,小病酿成大病,终于“不治身亡”,尾随三皇子去了的消息后,就越发好笑了。

看来宇文承川还真将皇后等人的反应料了个十成十,果然他们不敢彻查此事,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可他们若以为咽下哑巴亏,再让万侧妃“病故”了,流言便能沉寂下来,事情便能了结,也未免太天真了,这样的事,自然是要传得越多人知道,尤其是要传到皇上耳朵里才好呢。

于是万侧妃虽“病故”了,也有太医在她“病故”前,证明曾亲眼见过她,还亲自给她诊过脉,万夫人也出来辟了谣,她女儿明明就没逃跑,到底是哪个烂了心肝儿的在污蔑她,离间万家和三皇子府的关系,她女儿既做了三皇子的侧妃,那便生是三皇子府的人,死是三皇子府的鬼云云,流言照样传得满城尽知,且因有人信有人不信,言语间难免就此发生争执,倒弄得流言有愈演愈烈之势了。

如此一来,皇上纵是想不知道也难了,当即便皱起了眉头,思忖半晌,叫了腾骥卫的人去秘查流言的真实性。

没想到这一查,便查到了三皇子不能人道竟是真的,且是因为他在宫里对一位妃嫔图谋不轨弄的,流言也是自三皇子府蔓延出去的,可见与旁人无尤,只到底事情过了这么久,当初知道个中因由的人又有限,没能查出三皇子欲行不轨的那位妃嫔是谁罢了。

皇上就越发生气了,那个孽子竟敢把主意打到他妃嫔的头上,要知道他的妃嫔,不管有没有生育,都算得上是三皇子的庶母,可那个孽子竟连对庶母图谋不轨这样禽兽不如的事都做得出来,何况他们除了是父子,更是君臣,他连君父的女人都敢觊觎,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

对三皇子年轻轻便横死遭遇的痛惜之情,也一下子荡然无存了,本来那个孽子犯上作乱,就死不足惜不是吗,他还因此对皇后和他的妻儿怜惜有加,落到群臣眼里,不是在纵容犯上作乱吗?

指不定还让多少人因此生出了不该有的念想来呢!

于是皇上虽碍于天家颜面,让腾骥卫暗地里散布了一些更耸动更香艳的流言,来转移百姓大众的注意力,却不再去景仁宫看望皇后了,在朝堂上成国公和柯阁老的门生故吏也是动辄得咎。

亦连柯阁老都未能幸免,被皇上斥责了好几次‘这样一件小事都做不好,你这个首辅是怎么当的’,言语行动间虽未明说,却大有柯阁老年纪大了,该致仕告老了的意思。

这下百官亲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果然皇上前阵子破例封三皇子独子为亲王一事,并不代表皇上是对皇后一系恩宠有加,反而是在变相的告诉所有人,皇后一支至此与太子之位,是彻底没有可能了。

想想也是,太子爷还活得好好儿的呢,又有能力有手腕,便说句不好听的,哪日太子殿下有个什么好歹了,也还有其他皇子,哪里就需要皇上将偌大的家业,越过儿子传给孙子了,主少国疑,皇上乃不世出的明君,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盛京的形式,因为万侧妃出逃这样一件本来算不得什么大事的事,竟于短短半个月不到,便又暗地里发生了一番不小的变化,只不过表面看着,仍一派的风平浪静而已。

顾蕴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些,反正这些事自有宇文承川操心,她如今的主要任务,便是养胎,兼闲来无事八卦一下而已,所以万侧妃如今的去向,反倒成了她最感兴趣的事。

这日宇文承川回来用了午膳后,她便又忍不住问起他来:“到底万侧妃如今去了哪里,你就告诉我嘛,我真的很好奇啊。”

想也知道,单凭万侧妃主仆几个的能力,是绝对逃不过成国公府和柯阁老府的双重追杀的,可至今也没传来万侧妃的死讯,可见她还活得好好儿的,若说这其中没有宇文承川的手笔,真是打死了顾蕴也不能相信。

宇文承川就笑起来:“以前没见你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过啊,难道如今有了身孕,性子也变得跟三姑六婆一样了…嘶,我说错了,不对,我什么都没说,行行行,告诉你罢,她如今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至今仍是安全的,你满意了吗?”

顾蕴这才松开了他腰间的软肉,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对了,再过两日便是宇文承稷出殡的日子了,你要去给他送殡吗?要我说,是一万个不想你去,那个混帐东西,也配你去送他?可不去罢,又难免给皇上和百官一个不悌薄情的印象,得亏我如今怀着身孕,胎像不好又人尽皆知,可以不必去四皇子府给庄敏县主送殡,不然哪怕只是去做面子情儿,也够怄我好几日了。”

宇文承川笑道:“去一趟又不会少块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别管了,只安心将养着便是,再过一阵子便是小年了,打小年起,就得日日忙碌起来了,不先养好了身体,养足了精神,届时如何应付得来?好了,我前殿还有事,抓福建那边成国公父子这些年那些见不得人勾当的证据之事,如今总算有眉目了,我得趁热打铁才是,便不能一举让成国公府覆灭,为义父报仇雪恨,至少也得让内阁腾一个位子出来,让大舅舅坐上去,内阁里某些人,除了年龄和资历,哪点及得上大舅舅了?就不陪你了,你歇会儿中觉,只别歇太久了,起来后也让人扶着四处逛逛,省得晚间又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不过就在回廊里走走也就罢了,可别去院子里,下了这么几日的雪,地上滑。”

顾蕴知道他忙,笑着应了:“行了行了,我都知道,这话你哪天不说三五遍的?只管忙你的去,我都有数的。”踮起脚尖亲自给他系好了披风,送了他出去,才打着哈欠去了卧室里。

再说宇文承川去了崇政殿后,稍稍烤了一下因一路走来,而冻得快要僵掉的双手,便投入到了自己的忙碌中,一国皇太子是荣耀,可也必须承担起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和担子,这便是所谓的站得越高,担子越重了。

如此忙碌到申正,天已快要黑透了,雪也开始下得大了,事情却仍没做完,宇文承川想了想,叫了冬至来:“你进去一趟,让你们娘娘不必等我用晚膳了,她自己用完晚膳后,若等上半个时辰,我仍没回去,就让她早些歇下罢。我今儿必须把事情做完,若做完时太迟,就不进去了,只在崇政殿将就一晚即可。”

冬至看着他面前长案上堆积如山的折子,笑道:“只怕今晚殿下真得在外面将就一晚上了,奴才这就进去传话,殿下也歇歇,用了晚膳再忙罢,奴才吩咐他们做个热热的羊肉锅子来,殿下用了身上也能暖和些。”

宇文承川头也不抬,仍笔走游龙:“你自己看着办罢。”

冬至遂行礼却行退了出去。

这一去却大半个时辰还没有回来,也不知是不是顾蕴有什么事情吩咐他,好在宇文承川并不是连吃个饭都得贴身太监在一旁服侍着的人,对别人的服侍他就更不耐烦了,待羊肉锅子来了后,便让众服侍之人退到一边,自己用起来。

一时用完了晚膳,果然身上暖和了许多,只是肚子也吃得有些撑,宇文承川便再想早些把事情做完,少不得也只能先去廊下散一散,消消食了。

等他消完食复又进了殿中,仍没立刻坐下,而是去了后面的净房,人有三急,便是太子殿下也不能例外。

不多一会儿,总算什么都忙完了,可以安心的做事了,宇文承川满脸轻松的正要转身出净房,腰却被人自背后抱住了,随即响起一个娇柔的声音:“殿下,冬至公公不在,就让臣妾服侍您更衣罢。”

宇文承川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自己的警觉性什么时候降得这么低了,竟连什么时候进来了人都没察觉到,若进来的是刺客,他纵是死了也活该!

还有冬至,他是怎么管教底下人的,竟让人神不知人不觉的摸到了他的净房里,果然差事是当得越发好了,看他回头怎么收拾他!

念头闪过,宇文承川转过了身来,果见来人不是别个,正是徐良娣,想起顾蕴当初还曾想过将其收为己用,不由扯了扯唇角,他早说过,会咬人的狗不叫,可不就应在今日了,这下蕴蕴总该相信了罢?

想起顾蕴,他的身体忽然越发燥热起来,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屋里好像有一丝淡淡的暖香弥漫着,方才他一是想着在自己的地方,怎么也不可能出事,整个人便十分放松,二来才吃了羊肉锅子,羊肉本就燥热,他便以为身上传来的微微燥热是羊肉的功劳,如今方知道,原来是着了别人的道儿!

徐良娣在宇文承川转过身,瞧得他冷若冰霜的脸后,便打了个寒颤,识趣的跪了下去,低着头将自己线条优美莹白如玉的后颈亮出来后,才柔声开了口:“殿下,臣妾进宫前,家中母亲曾有教导,定要尽心尽力的服侍殿下,为殿下开枝散叶,绵延皇孙,只是臣妾进宫一年多,殿下却从不近身,臣妾也不敢多言,只想着不能乱了东宫的嫡庶尊卑…如今眼见太子妃娘娘就要诞下皇太孙了,臣妾为殿下欢喜之余,也由不得为自己欢喜,终于臣妾可以为殿下做点事来一尽心力了…臣妾也知道,殿下与太子妃娘娘伉俪情深,臣妾不敢奢求殿下的怜爱,只求殿下能大发慈悲,给臣妾一个机会…”

宇文承川静静的听了一会儿,一张俊脸虽平静无波,显得十分的高深莫测,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已快要X火焚身了,方才他一转过身来,便闻见徐良娣身上熏的香非常甜,显然不止他净房熏的香有问题,徐良娣身上熏的香,也有问题。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是个因媳妇儿怀孕,而禁欲了已快两个月的男人,身体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反应,叫他怎么好顶着这幅尊容出去?

索性一掸衣襟,坐到了净房靠窗而设的椅子上,淡声说道:“你的意思,孤明白了,孤原来以为你怎么着,也该比胡氏几个稍稍聪明一些才是,如今看来,也与她们几个一样的糊涂,一样的愚蠢哪,竟至今还没看明白孤的态度!”

徐良娣闻言,忙扬起了妆容精致的脸,含泪颤声说道:“殿下的态度臣妾都明白,不过是因臣妾乃皇后娘娘所赐而已,可臣妾娘家人的态度,并不能代表臣妾的态度,便彼此态度不一致,臣妾与他们总是骨肉至亲,只要殿下肯大发慈悲,给臣妾一个机会,臣妾相信臣妾的家人,一定很快就会与臣妾统一态度的…”

一面说,一面膝行几步上前,柔弱的将一双玉雪般的柔荑放到宇文承川的膝盖上后,方继续颤声道:“殿下,您今儿就赏了臣妾罢…臣妾本就是您的,本就可以任您为所欲为啊…”

徐良娣说完,见宇文承川这回连自己的话都不肯接了,就越发忐忑了,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不成功便再没有下次机会,甚至还会落得去冷宫与胡氏作伴的下场了,她怎么能不拼死一搏?

遂壮着胆子,探手欲去解宇文承川的蟒袍绶带,太子殿下身体的反应一目了然,他又素了那么久,她就不信温香软玉在怀,他还能忍得住!

只可惜她的手还没挨上宇文承川的绶带,便被他重重一把推开,趔趄着摔到地上,冷冷开了口:“你以为孤看得上锦乡侯府那样的破落户墙头草?孤也不是因为你是皇后所赐,才正眼不看你的,而是因为你给太子妃拾鞋都不配,你说有太子妃珠玉在前,孤怎么可能看得上你?看在你素日还算安分的份儿上,孤准你明日再去冷宫,你也可以带一个人,带适当的细软进去,滚!”

徐良娣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她虽名分上是宇文承川的妃嫔,到底至今仍是黄花闺女,这样不择手段不要脸的向男人求欢,却被无情的拒绝了,原已够令她羞愤难当,恨不能立时死过去了,谁知道还有更让她生不如死的事情在后面,太子殿下果然毫不犹豫就打了她入冷宫,她这辈子还有什么希望与未来可言?

念头闪过,徐良娣已是泪如雨下,磕头如捣蒜:“殿下,臣妾知道错了,求殿下饶过臣妾这一次,臣妾以后再不敢了,求殿下开恩…”

早就知道太子殿下对他不在乎的女人有多冷酷无情,她却犹抱着最后一次侥幸的希望,万一太子殿下待她就与别人终究有那么一丝不同呢,只要有那一丝不同,她就可以飞上枝头变真正的凤凰了…只可惜事实证明,她太过高估了自己!

“殿下,奴才…”冬至忽然自外面走了进来,人未到声先至,只是话才起了个头,便戛然而止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宇文承川见他终于出现了,暗自松了一口气,脸色却是越发的难看了:“你还有脸问是怎么一回事,你差事当得越发好了,调教得底下的人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孤面前放,孤只让你当个区区的东宫大总管,可不是太大材小用,太委屈你了!”

冬至一听这话不对,再一看他红得有些不正常的脸和地上跪着仍磕头不迭,穿着打扮则一看就很费了一番心思的徐良娣,他本就是聪明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忙单膝跪了下去:“奴才该死,没能管教好底下的人,平白惹殿下生气,请殿下降罪。”

宇文承川冷冷道:“孤自不会轻饶了你,但当务之急,却是把这个女人给孤带走,明日一早便打入冷宫,省得孤看了烦心,再就是那些拿了她好处的人,一律处置了,换一批新的、真正可靠的来,今日之事,孤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否则,你也可以滚出东宫了!”

冬至忙一叠声的应了,上前毫不客气的便抓起徐良娣往外拖,贱人,既那么想男人,回头他送她十个八个啊,就怕她消受不起!

徐良娣却大力挣扎起来:“殿下,求您饶了臣妾这一次罢,臣妾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啊,求您就饶了臣妾这一次…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太子妃想啊,她才嫁进东宫一年,东宫便折了两名良娣了,传了出去,这名声很好听吗?尤其太子妃方方面面都好,只这一点不好,那这点不好便会被人们无限放大,放大得越发的显眼越发的引人注目,殿下,求您看在太子妃的份儿上,看在太子妃腹中小皇孙的份儿上,就饶过臣妾这一次罢,臣妾以后真的再不敢了…”

“等一下!”许是被徐良娣有关顾蕴的那一番话给说动了,宇文承川总算如徐良娣如愿,叫住了冬至,她立时留下了喜幸交加的泪来,总算她不用去冷宫与胡氏为伴,后半辈子都得活在生不如死当中了。

只可惜她一口气还没有松完,已听得宇文承川冷冷吩咐冬至:“徐氏说得也有道理,总不能因为她自己作死,便白坏了太子妃的名声。你明儿一早便亲自拿了她,去景仁宫见皇后,把事情回了皇后,再说我的话‘孤与三皇弟乃骨肉至亲,三皇弟尸骨未寒,孤虽与他君臣有别,依然尚在齐衰之期,岂料不是别人,偏是母后所赐之良娣做出此等有伤风化体统之事,母后自是一番慈心,奈何被徐氏蒙蔽,着实可恼,若不将事情回明母后,岂非白给有心人以此离间孤与母后母子之情的可乘之机?所以孤的意思,最好即日将徐氏打入冷宫,以儆效尤,请母后示下’。”

他就不信,皇后这么快便忘了丧子之痛,自己儿子才死不到百日呢,便巴不得东宫春色满园了,他在弟丧期内理当洁身自好,所以回宫后连秦良娣这个“宠妾”的房门都不曾踏入过半步,蕴蕴与他夫妻一体,亦该与他同心同德,如此一来,自然也就坏不着蕴蕴的名声了。

徐良娣方知道,太子殿下不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打算饶了她,而是要借皇后娘娘之手,将她罚得更重,谁不知道如今死了的三皇子殿下,是皇后娘娘心里最碰不得的逆鳞?还能丝毫不损自己和太子妃的名声…这下她才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顾蕴用了晚膳,因外面冷得很,便只在屋里来回走动以消食,走了十来圈,总算觉得肚子舒服了些,正想让人打热水来服侍自己泡脚,——这也是王坦教给她的偏方之一,每晚睡觉前用加了药材的热水泡一盏茶时间的脚,既可促进血液循环,又能缓解疲劳,于孕妇是再好不过的。

不想还未及吩咐下去呢,宇文承川便裹着一身的寒气进来了,将满殿服侍的人都屏退了,又草草在熏笼上烤了几下手,便拉了顾蕴直奔卧室。

弄得顾蕴大是惊讶与不解:“你怎么忽然回来了,不是说今晚要做事到很晚,就不进来了吗?”

宇文承川拉着她至床上坐下,一边放帐子,一边喘息着言简意赅的解释起来:“因一时疏忽,被徐氏给算计了,我自己怎么也纾解不了,只好进来找你了。”

顾蕴这才注意到他的脸红得不正常,本来他从外面进来,脸该冻得发白才是,再顺着他正解衣裳的手往下一看,好嘛,果然正灾情严重,也就不怪他自己解决不了了…照理她该生气与心疼的,可不知怎么的,顾蕴却忍不住一阵好笑,果然是活得时间久了,什么事都能见识到!

耳边却传来宇文承川濒临恼羞成怒边缘的声音:“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笑,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这么难受吗我?还不快帮帮我…”

好罢,的确是为了自己,他才这么难受的,自己再笑,的确不厚待,顾蕴忙收了笑,尽力替他纾解起来。

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宇文承川总算在顾蕴的手耕不辍和软言抚慰之下,身心都不难受,也不觉得顾蕴不在乎他,所以连醋都不吃,还笑得出来了。

冬至也将哪些人拿了徐良娣好处,与她行了方便都查出来了,一个是东宫的执事太监之一董二满,一个是燕禧院的执事嬷嬷吴嬷嬷,再就是崇政殿当时该班的四个小太监了。

冬至给宇文承川和顾蕴行过礼后,便恭声回道:“徐氏早在十几日前,便开始在等机会了,为此她给了董二满两千两银票,还承诺事成之后,就让董二满做自己跟前儿的执事太监,所以之前奴才才会拖了那么久才回崇政殿服侍殿下,奴才是被董二满以一些琐事拖住了。至于吴嬷嬷,徐氏则给了她一颗蓝宝石两颗夜明珠,虽品相算不得顶级,也能值个两三千银子了,为的就是让吴嬷嬷替她打掩护,不叫她溜出燕禧院的事,被秦良娣发现。那四个小太监拿的银子少些,也一人有五百两,还承诺会将他们的父兄亲人安排到自家的商铺田庄做事,保他们余生无忧,所以,才会让她差点儿得逞了…”

宇文承川闻言,不由冷笑起来:“很好,孤都摆明了正眼不看那些个女人,竟然仍有这么多人捧她们的臭脚,看来孤这个东宫之主,还是当得不那么名副其实啊!把董二满和吴氏杖毙了罢,那四个小太监都送到暴室服苦役去,另外,再趁此机会,把那些该拔的钉子都给孤拔尽了,孤对他们仁慈,他们倒把孤的仁慈,当作自己嚣张的资本了!”

冬至忙一一应了,方道:“都怪奴才御下不严,才会惹得殿下如此生气,还请殿下降罪。”

已闻讯赶来的秦良娣忙也道:“属下也有失察之罪,还请殿下降罪。”枉她还在殿下和太子妃面前拍胸脯保证,燕禧院那些个女人都安安分分的,出不了任何岔子,谁知道这么快便说嘴打嘴了,她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见殿下和太子妃?

宇文承川冷笑道:“你们的确有罪,老规矩,回头自己找东亭领罚去。”

二人少不得恭声应了,顾蕴在一旁听着,因忍不住说道:“由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也不能全怪冬至和秦良娣,殿下就从轻发落他们罢?”

徐氏和那些拿了她好处的人都是咎由自取,她自不会为他们求情说好话,冬至与秦良娣也情有可原,当然是能从轻发落,就从轻发落最好了。

宇文承川沉吟片刻,方松了口:“既然太子妃为你们求情,处罚便减半罢,只是一点,下不为例!”

冬至与秦良娣忙应了,又感激的向顾蕴谢了恩,才行礼却行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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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三回 试探(厚颜求票!)

次日,宗皇后见了冬至和徐良娣,听了冬至回明事情的前情后因,再转述了宇文承川的话后,果然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既是为宇文承川目中无人,打狗不看主人气的,更是为徐良娣竟敢不为自己儿子的死,与自己一样哀思甚至痛不欲生气的。

在宗皇后看来,任何人都该与她一样痛不欲生才对,不管那人与三皇子扯得上扯不上关系!

当即便艰难的扯着嘴巴,龇牙裂齿的吩咐起吴贵喜来:“把这个贱人,给、给本宫打发去暴室…舂米,除了吃饭睡觉,一刻也、也别让她停下来,活活把她被本宫累、累死…为止!”

宗皇后的病情本来已好了不少,但被万侧妃逃跑一事,连带后者逃跑所带来的一系列恶劣影响一刺激,她的病势免不得又加重了,中风之兆也比最初更明显了些,所以如今说话越发不利索,扯得面皮也越发的扭曲可怕。

而徐良娣在经过了一夜的忐忑与恐慌,后悔与绝望后,本已快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她哪里能想到,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她纵有千般心计万般手段也通不管用,她原本还以为,后宫与后宅一样,有心计有手段就足够让自己风生水起屹立不倒了,譬如她姨娘,光靠因自己的才貌所得来的父亲的宠爱,怎么可能在自家后院与嫡母分庭抗争二十年?她姨娘私下里弄过的手段,掀过的波澜,别人不知道,她却是从小看到大的,她一直以为,这就是后宅斗争的全部了,自然后宫也是一样。

当然,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专宠和对她们这些妃嫔的冷酷无情,也让她清醒了不少,可清醒是一回事,心里仍存着侥幸的希望又是另一回事,不然她也不敢铤而走险了,她相信只要她与太子殿下有了夫妻之实,太子殿下便会自此待她与众不同,老话不也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吗。

却没想到,她仅仅才把自己的心计和手段使出了一点皮毛,便再没了用武之地,还把自己给折进了暴室去,那是人待的地方吗,听说进了那里的人,除非上面开恩,就没有哪一个是能活着走出来的,她打小儿便锦衣玉食,如今又蒙皇后娘娘“特别关照”,岂不是撑不了几日,便得香消玉殒,一命呜呼了?

徐良娣这才深深后悔起自己昨夜不该抬出皇后娘娘来压太子殿下,早知道她就该直接去冷宫的,冷宫条件虽恶劣,至少还能活着,只要活着,便有希望,她相信她姨娘也绝不会坐视父亲不理会她的死活,一定会设法救她出去的,可连命都没了,自然希望也没了!

“皇后娘娘,臣妾知错了,求您饶了臣妾这一次,臣妾一定做牛做马,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皇后娘娘…”徐良娣脑中一片空白,上下牙关直打颤,只知道本能的磕起头告起饶来,几下便把额头磕得红肿一片了。

只可惜宗皇后正恨她恨得双眼能滴出血来,哪里会理会她的泣血告饶,冲吴贵喜又是一声怒喝:“你还愣、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贱人给本宫、给本宫拖下去…”

“是,娘娘。”吴贵喜忙应了,上前不由分说架起徐良娣,便粗暴的往外拖去。

徐良娣眼见自己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彻底绝望之下,终于忍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倒是更方便吴贵喜行事了。

冬至见状,方恭声向宗皇后行了礼:“事情既已办完了,那奴才就不打扰皇后娘娘歇息,且先告退了。”却行退出景仁宫,回了东宫向宇文承川复命。

宇文承川听得宗皇后打发徐良娣去了暴室舂米,不由冷笑道:“她自己挑的人,如今又是她自己发落的,别人说好说歹,都赖不着东宫了。”

冬至笑道:“殿下放心,奴才会尽快把事情传给各宫娘娘小主们知道的,如此一来,宗亲百官自然也都知道了,绝不会有损娘娘的名声。”

宇文承川冷哼道:“这些本就是你的分内之事,你这是向孤邀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