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槿看了看,不解地道,“血色并无异常,母亲中的什么毒?”

温陌玉安抚道,“紫槿姑娘别急,秦兄医病自成一派,待会立见分晓。”

木紫槿赧然,赶紧点点头,不再多说。大凡神医都讨厌被质疑医术,而她是因为在现代社会跟在雇佣兵父亲身边那么多年,见过许多用毒之术,所以才脱口而出罢了。

秦公子也不理会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拔开塞子,倒了些白色粉末进去。少顷,他端起碗,举到与视线齐平,道,“看。”

木紫槿凑首过去,与他一般姿势,赫然见水面折射出莹莹的绿色,她悚然一惊,“这是什么毒?”看着就让人想到竹叶青一类的毒蛇,很恶心的感觉。

秦公子冷冷反问,“我告诉你,你会懂?”

这其实是一种极罕见的毒,淬取于一种植物的茎,无色无味,且甚是隐秘,一般人绝难发现,如果不是加了药在里面,这毒性也显现不出。

此毒的毒性并不猛烈,但若一次服用超过半两,就可当场毙命。

不过看金氏这情景,下毒者必是不想她死于此毒,而让人察觉有异,所以每次都下一点点毒,所以她并未及时发病,不过因为受此毒所累,所以她虽一时于性命无碍,但体内毒素累积,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木紫槿讪讪然,心道你若说了,我未必一点不懂,何必这么瞧不起人。

金氏却是面色苍白,咬紧了牙,却还是剧烈地颤抖个不停:到底是谁这般恨她,害她如此求死不能?她自问嫁来木府之后,一向谨言慎行,善待下人,并未与任何人结怨,就算与几位姨娘,也是能让则让,何至于招来如此仇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木紫槿握紧了拳,心中也恨急了这下毒者,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救母亲,“那此毒要如何解?”

“令堂虽然中毒已深,不过经我之手,可保住性命,否则令堂的情况,不出一月,必然一命呜呼。”秦公子倒不避讳,直接说了出来。

木紫槿激灵灵打个冷颤,这才明白上一世时,母亲缘何骤然离世,原来是毒发身亡!

可恨父亲那时早不将母亲看在眼里,不等她从宫中回来见母亲最后一面,就匆匆用一口薄棺打发母亲入了土,即使看出母亲死的蹊跷,也根本不欲多生事端,为母亲讨回公道。

“紫槿,别急,秦公子不是说了,我不会有事,别急,啊?”金氏虽看不到女儿的此时的脸色多么可怕,却听得她粗重而凝滞的呼吸声,赶紧拉紧了她,别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才好。

、第23章 得罪大神

“母亲放心,我有分寸,”木紫槿心中冷笑,誓要找出下毒者替母亲报仇,不过她不会莽撞行事,须步步为营才行。“秦公子,我母亲要多久才能恢复如初?”

“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眼睛受毒害尚浅,还可复明,双腿能否复原,要看她的造化。”

木紫槿虽心急于母亲的身体,但亦是通情达理之人,立刻点头,“我明白了,就请秦公子放手救治我母亲,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我们母女的大恩人,我日后必当报答。”

“紫槿姑娘言重了,你已付过诊金,不是吗?”温陌玉微一笑,接过话来,“秦兄,开药方吧。”

秦公子点头,坐到桌前开药方。

院里忽然一阵吵嚷,温陌玉转首望去“怎么回事?”

水茹慌慌张张进来,“夫人,三小姐,不好了,老爷来了!”

金氏脸一沉,“慌什么?”此间并无见不得人之事,老爷来了也无甚打紧。

水茹立刻吓的退到一边,“奴婢该死!”

“老爷,你是不知道,紫槿有多不懂事!”许氏咋咋呼呼地领着木鲲鹏往里走,“我说她几句,她还给我脸色看,简直是目无尊长!”

木紫槿顿时明了,冷笑上一声,“是许氏带着父亲邀功来了。”

金氏叹一口气,“紫槿,你又顶撞许氏了?”女儿总替自己不平,对几位姨娘从没有好脸色,这不,许氏又嚷嚷上了。

木紫槿安慰道,“母亲,你不用担心,我自有话应对,你也不用跟许姨娘那么客气,她根本就是个妾室,不用怕她。”她别有意味地看了温陌玉一眼,即起身出去。

许氏登时来了劲儿,“老爷,你瞧瞧这丫头那神情,合着我不该管她是不是?咱们木府可向来都是规矩人家,像她这般随随便便就带野男人回来,还一带就是俩,你说咱们木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在她身后,段姨娘和木红竹、木青槐一字儿排开,全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巴不得木紫槿出丑的样子。

木鲲鹏沉着脸,“靖荷,你先别多话。紫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带了什么人回来?”莫不是紫槿又变回从前的蛮横样,胡乱行事了?

木紫槿露出委屈的样子,“父亲,我怎么可能带什么野男人回来,许姨娘这话说的太难听了。”

“是我说的难听吗,我说的是事实!”许氏自恃亲眼看到,得意洋洋,“绮烟也看到了,紫槿跟那两个野男人公然出双入对,一看就早已勾搭到一处,老爷,你可不能由得他们胡闹,弄出什么丑事来啊!”

木紫槿眼神嘲讽而冰冷,许氏还总说自己不敬她是长辈,可她也不看看,自个儿有个长辈的样子吗?满嘴粗俗污秽之语,一心想要陷自己于不义,心思好不卑劣!“许姨娘,话不可乱说,你知道我请回来的人是谁吗,就一口一个野男人地叫,是不是太污辱人了?”

“是谁?还不就是你的相好?”许氏压根没见过无双公子,也想不到别处去,“怎么着,现在老爷都来了,你还不认错,是不是还想着让老爷成全你们,啊?”

“许姨娘,你根本不清楚状况,就先栽赃起我来,我什么时候带野男人回来了,你别污辱人!”木紫槿这话听起来绵软无力,分明就是心虚,暗里却在冷笑:许氏,等会你知道温公子的身份,可没地儿哭去!

许氏越发来劲儿,“紫槿啊,你还不肯认错是不是?我跟绮烟都亲眼看到了,你就别抵赖了,快些让你相好的出来吧,藏不住的。”

“就是就是!”段姨娘得意地直嚷嚷,“老爷,我也亲眼看到了,那小白脸长的一副妖娆的样子,一看就是惯会欺骗闺中女子的,这种人最饶不得!”

她满眼就看到温润如玉的温陌玉了,对于不人不鬼的秦公子,她根本没兴趣,提都不提。

木紫槿挑眉,“许姨娘,段姨娘,你们说够了没有?你们根本不明白,他们不是我的相好,是”

“你就别抵赖了,我娘说是就是!”木红竹巴不得她名声尽毁,无法跟自己争,岂容她狡辩,“不管是什么人,你私藏男人就是不守贞洁,是淫妇,你们两个,不,你们三个都该浸猪笼!”

门口白衣一闪,温陌玉已现身,冷声道,“是吗?”

许氏抬头一看,顿时兴奋莫名,“老爷,就是他,就是他!还有一个呢,也赶紧出来吧,躲不过的!”

她就知道人还没走,这下堵个正着,看老爷还维护这个狐狸精!到时她只要让人到街上去这么一传,木紫槿就名声尽毁,别说做待选秀女了,听怕连普通人家都配不起喽。

木紫槿轻声道,“连累温公子,是我的不是了。”

温陌玉在房中已将所有人的污秽之语都听的分明,越加明白木紫槿平日里有多受欺凌,越发对她起了维护之心,冷声道,“无妨,是她们欺人太甚,你我之间并无私情,何惧几句胡言乱语!”不过,他终究是个外人,木府的家事,他还是不好插手的,否则哪会如此客气。

木鲲鹏乍一见温陌玉,瞬间变了脸色,“是你?”

温陌玉冷着一张脸,“木家主,今日冒昧打扰,原是我的不是,不过两位姨娘口出恶言,如此污辱于我,是否太过分了?”

两个蠢货,坏了我的大事!木鲲鹏暗里气炸了肺,面上还得赶紧赔不是,“让温公子见笑了,都是贱内不懂礼仪,怠慢了温公子,还请温公子恕罪。”

许氏登时不明所以,“老爷,他就是那野男人之一,你怎么还对他客气起来了?”

“住口!”木鲲鹏气白了脸,一声厉喝,“你再胡言乱语?”

许氏急了,“老爷,怎么是我胡言乱语,明明就是紫槿她招惹来的,还成了我的过错了?”

“是啊,老爷,我也亲眼看到了,就是这小白脸!”段姨娘赶紧上前,信誓旦旦地做见证,“紫槿不知廉耻,把这”

“够了!”木鲲鹏气的脸色铁青,恨不能一巴掌一个,把这两个不长眼的女人给打出去,“你们再胡说八道,当心家法侍候!还不下去!”

、第24章 你这蠢货

家法?许氏呆了呆,老爷不对木紫槿用家法,怎么还吼起她和表妹来了?“老爷”

“下去!”木鲲鹏大喝,震的人耳朵嗡嗡响,“你们”

说话间秦公子已开完药方出来,脸容冷漠的不起一丝波澜。“好了。”

温陌玉微一点头,冷声道,“木家主,温某与秦兄既不受待见,这就告辞了,请。”

木鲲鹏匆匆看一眼秦公子,也不认识,不过既然是跟温陌玉一起,也得罪不起,赶紧安抚,“温公子,这位公子,天已晌午,不如请两位留下来,吃顿便饭,如何?”

“不必了,”温陌玉不为所动,冰冷拒绝,“我还有事,先行告辞。秦兄,走。”说罢一甩衣袖,明显是带着怒气,两人一起绝然而去。

许氏冲着他们背影叫道,“你还有理了?你分明就”

“啪”,木鲲鹏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大骂道,“贱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许氏猝不及防,被这一巴掌打的摔跌在地,半天回不过来神。

“娘!”木红竹吃了一惊,赶紧过去扶她,不解而又气恼,“父亲,犯错的明明是木紫槿,你为什么要打娘?”

“哇…”许氏这才缓过来,脸上热辣辣的疼不说,还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她下不来台,只能借机撒泼,“没天理了啊,勾搭男人反倒有了理,哇…”

金氏原本不想出来,不然木鲲鹏看到她这样子,也是让自己难堪,可外面闹成这样,女儿似乎也没个解释,她如何放心,转着轮椅出来,很容易地就辨别出女儿所在的方向,转向她,担忧地道,“紫槿?”

“母亲放心,我没事。”木紫槿冷笑,她就是故意不解释,由的许氏闹,父亲才会越生气,越不会给其好脸色。

“你、你这泼妇,还不住口!”木鲲鹏果然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没上去踹两脚,“你、你知道温公子是什么人吗,就胡乱把人给得罪了,真是该死!”温公子必定生了气,对木府也没了好印象,这下要麻烦了!

段姨娘不服气地道,“老爷,那小白脸不就是生的漂亮些吗,有什么了不起了,千错万错都是紫槿的错,你打表姐做什么?”

“你也是个蠢货!”木鲲鹏骂完那个骂这个,“温公子就是无双公子温陌玉!”

啊?

这下不但许氏跟段姨娘呆住,木红竹姐妹也是接受不能,瞪大了眼睛:无双公子?他不是性情傲骄,心比天高,除了当今皇上,谁的面子都不给吗,怎么跟木紫槿这般熟识了,还到木府来?

“无、无双公子?”许氏登时傻了眼,也顾不上哭了,“怎么会是他?”木紫槿这狐狸精,眼界倒高,居然勾搭上无双公子了,本事不小啊。

“说你们蠢,你们还不服气,这回你们得罪了温公子,红竹她们还能有好?”木鲲鹏恨不得狂扇她们两个一顿,让她清醒清醒。

许氏被骂的颇没有面子,不服气地道,“老爷,就算他是无双公子又怎样,你至于”

“蠢货,还不知错!”木鲲鹏火冒三丈,上前又要踹,“你知不知道,今年圣上钦点温公子教导所有待选秀女,他一句话,在圣上面前有多重要,啊?”

他也是仗着与朝中重臣关系要好,才几经曲折打听来这么个消息,自想着准备一份厚礼,亲自上门拜访,也好让温公子在皇上面前替自己女儿美言几句呢,这下倒好,两个蠢女人居然连“野男人”、“小白脸”这样的话都骂出来,温公子指不定有多气,不怂恿皇上治木家的罪就算是好的,还会帮忙说好话?

什么?许氏和段姨娘这下才真正傻了眼,你看我,我看你,双双面无人色:怎么会这样的?那、那怎么办?

木红竹气的拽了许氏一把,试图挽回,“父亲,这都是误会,我们都是只听过无双公子之名,并未见过,会对他有所冲撞,也不足为奇,不如我们请无双公子前来,向他赔罪可好?”

早知道这人就是无双公子,她们当然会好好款待他了!本来待选秀女就数以千计,就算经过第一次选拔,能够进训秀苑的,也得有几百人,她和三妹往里一放,根本就不是最出色的,如果不用些手段,想出头太难了。

“赔罪有用吗,你们没看到,方才温公子有多生气吗?”木鲲鹏余怒未消,“都是你们两个蠢货,断了自己的路,后悔去吧!”

“老爷,都是我们的错!”许氏一听他要撒手不管,登时慌了,赶紧爬起来,讨好地笑着,“可事情已经这样了,总得想办法补救吧?你在京城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我想温公子一定会卖你个面子,不如你出面,邀他来府上一趟,我们一定好好向他赔罪!”

“你说的轻巧,无双公子性情高傲,谁人不知!”木鲲鹏冷哼一声,忽地想到一件事,“紫槿,你怎么会请到温公子的?”按理说,无双公子这样的人,应该不屑于跟紫槿看着到一处吧?

木紫槿恭敬地道,“父亲,我是听说温公子有个朋友是大夫,就是方才的秦公子,所以请他出面,把人请来给母亲看病。”

木鲲鹏看一眼轮椅上的金氏,脸容没什么变化,眼神更是冷漠,他更在意的,是有关温陌玉的事,“你与温公子是如何认识的?你请他,他就来了吗,可曾说过教导秀女之事?”

木紫槿眼中闪过一抹酷寒:父亲,你对母亲竟绝情至斯吗?竟不问母亲的病究竟如何,只知道关心入宫一事,当真是没有人情味到了极点,母亲嫁了你,是她看错了,难怪上天要夺她一双眼睛,这分明就是对她识人不淑的惩罚!

“是啊,紫槿,你怎么会认识无双公子的,怎么不早说呢?”许氏变脸极快,堆起一脸让人恶心的笑,“不然你再出面,去请无双公子过府来,可好?”

、第25章 都是人渣

木紫槿表情不变,“许姨娘,人是你气走的,我去请也没用,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吧。”方才你不是骂的挺痛快吗,现在知道捅篓子了,晚了!

“我”许氏暗中气的咬牙,我若有办法,何必向你开这个口。

木鲲鹏眼珠转了转,笑道,“紫槿,这件事确实是靖荷办的不对,不过她也是不知道温公子的身份,并非有意,你既与温公子熟识,不如再去请他一次,如何?”

木红竹也假意笑道,“三妹,你看父亲和我娘都开了口,你难道还好意思拒绝不成?方才我娘话虽然说的有些过了,但终归是为你好,要不然你若行差踏错,毁的也是你自己,你说是不是?”

木紫槿一一看将过去,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甚至是渴望的眼神看着她,把她当成了救星一般,她嘲讽地冷笑:你们还有对我如此低声下气的一天,有本事的,死也别求我,你们欺我辱我时,可曾想到会有求到我的时候!

金氏面露不悦之色,“老爷,许姨娘,温公子此来只是与秦公子一起,并无其他,待选秀女一事,他更是只字未提,紫槿一个女儿家,怎好为了此事出面,你们太难为她了吧?”她虽成了残废,却不会放任旁人欺负紫槿,他们几个竟想要利用紫槿,不嫌太过分了吗?

木鲲鹏不悦地道,“妍若,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紫槿是我女儿,我怎么会难为她?我这是为了她好!”

要知道,温公子虽不是今年教导秀女的唯一人选,却因其尊贵的身份而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如果有他在皇上面前替自己的几个女儿说句话,岂非事半功倍吗?

木紫槿微一笑,“多谢父亲替女儿着想,不过女儿与温公子并不熟识,只是托他请到秦公子而已。母亲所说甚是,这待选入宫一事,恐怕不好提及。”

木鲲鹏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赶紧劝道,“紫槿,你就别谦逊了,我看得出来,温公子对你,还是很…欣赏的,他都肯出言维护你,又怎么能不熟识呢?你就多多与他叙谈叙谈,这待选入宫之事,就只那么一提,凭温公子的聪明,还能不明白吗?”

“是啊,紫槿,”许氏自知闯了大祸,也忙不迭添一把柴,“都怪我先前不识温公子之面,才闹出这样大的误会,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替我向温公子解释几句,要说得罪了他,也是我不该,可不关红竹的事啊?”

木紫槿目光清凉地看着她,明白她的意思是说,让自己跟温公子替大姐说几句好话,别因为她,而连累了大姐无法入宫。“许姨娘太看得起我了,方才我不是没提醒过你们,可你们根本不听我把话说完,我有什么办法。“

“我”

“紫槿,我也没说什么吧?”段姨娘恬不知耻地凑上前来,讨好地笑道,“我不过就是说了句小白脸,其实也没什么,温公子生的就是挺漂亮的。”

木鲲鹏狠狠瞪她一眼,不要脸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初我怎么就看上你了!“行了!你们两个别再胡说八道,惹紫槿生气!紫槿,别理会她们,我看你明天就去摘星楼,把温公子请过来,我早已准备了厚礼,一并让人送过去,你看可好?”

金氏心中有气,语气也有些硬,“老爷,我觉得这不妥,若是紫槿为了待选入宫一事去给温公子送礼,让人看到,给紫槿惹来麻烦不说,咱们木府也会遭受非议,反而适得其反。”一个一个就只知道为自己,有没有替紫槿想过半分!

这样吗?木鲲鹏想想也有道理,即道,“既然如此,那还是让紫槿把温公子请到府上来,至于那些礼品么,待天黑之时,我再让人送到摘星楼,也就是了。”

金氏气道,“老爷”

“就这么定了!”木鲲鹏脸色一沉,“妍若,这些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金氏登时气白了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木紫槿眼神瞬间酷寒,“父亲说这话不觉得过分了吗?母亲是您的正室夫人,女儿们的事,母亲怎么还不能管了?别说是我,就连大姐二姐事,母亲也是一样问的!”

木鲲鹏登时气恼,紫槿居然敢顶撞他!“紫槿,你怎么这么跟为父说话?”说不上三句好话,又要撒泼了是不是?

“那父亲又是怎么跟母亲说话的?”木紫槿冷笑,眼神嘲讽,“父亲就只想着让我请温公子来,理由找了千千万,难道就没想到只要说出一个理由,女儿就绝对不会拒绝吗?”

木鲲鹏才要气她的倔强,闻言忽地一愣,“什么理由?”

“为了母亲的病,”木紫槿挑高了眉,“父亲,你知道吗,我方才一直在等,只要父亲说一句,请温公子看顾,直到母亲病好为止,我就绝无二话,但是父亲,你太让我失望了!”这足以证明,父亲心里根本没有母亲的半分地位,即使为了他自己的利益,竟然也不会往母亲身上用一分心思。

“我”木鲲鹏恼羞成怒,厌恶地看了金氏一眼,根本没有丝毫悔意,没准还觉得,就是这个残废的正室夫人在,才阻碍了他的飞黄腾达呢。

许氏和段姨娘更是忿忿,又怕木鲲鹏真的重新宠爱金氏,紧张的要命。

金氏向来蕙质兰心,如何想不到这些,对木鲲鹏也早已死心,“算了,紫槿,人各有命,别再说了。我累了,送我进去歇着。”

“是,母亲。”木紫槿恭敬地应一声,推着轮椅进去。

“紫槿!”木鲲鹏气道,“温公子的事…”

“父亲自己去请吧,”木紫槿的声音冷冷传来,“为了待选入宫之事,我张不开这个口,也丢不起这个人!”

“你”木鲲鹏怒不可遏,可此事还得倚仗这不孝女,他也不能做绝,只能生闷气。

许氏不屑地撇嘴:小狐狸精还拿起架子来了,她算什么东西!“老爷,紫槿不答应就算了,也不是非得靠她。”

、第26章 君心已乱

“那要靠谁,靠你们这两个蠢货吗?”木鲲鹏破口大骂,连连指着她和段姨娘,“如果不是你们把人给得罪了,我至于要看紫槿的脸色吗?都是你们两个没用的蠢货,白痴!”

许氏登时羞愤莫名,平日里老爷对她也极为宠爱,可一旦她坏了老爷的事,老爷骂起她来,也不留情面。“老爷,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滚,都滚!”木鲲鹏狠狠一甩衣袖,大步离去。还是得想想办法,好好向温公子赔个不是,把事情圆回来才行。

木红竹方才吓的不敢吱声,这会儿来了劲儿,埋怨道,“父亲说话好没道理,明明是木紫槿不肯答应,他尽是骂娘做什么?”

“可不是吗,表姐,我看老爷也是气糊涂了,骂我们有什么用。”段姨娘也撇了撇嘴,不过方才老爷发脾气,真是很吓人,她还以为自个儿要受家法呢。

都是那小狐狸精的错!许氏狠狠瞪了房门一眼,“我们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原本是来捉奸的,没想到挨了一顿骂不说,还在小狐狸精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以后还不得让她给笑话死?

木红竹捏了捏袖子里那包毒药,暗暗冷笑:早晚找个机会,把木紫槿给…不然她一得意起来,还压不住她了。

屋里,金氏目光呆滞地对着不知名的方向,她明明看不到,却总让人觉得,她眼神里有太多让人心碎的东西,看着就招人疼。

木紫槿半跪下来,抬头看她,安慰道,“母亲,不要想太多了,父亲早已如此,你难过也是无用。”

“我明白,”金氏苦笑,摸索着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紫槿,你放心吧,我早已对老爷死了心,他怎么对我,都无所谓了。”

真的无所谓吗,那你又何必如此黯然神伤。木紫槿皱眉,越发觉得男女之情不可靠,无论怎样的海誓山盟,都经不起时日的消磨,她宁可不要那样的虚无。“母亲别难过,没有了父亲,你还有我,我不会让你再受欺负。”

“紫槿,别太逞强,”金氏正色道,“木府是什么样的所在,我比你清楚,你一个女儿家,跟他们硬碰硬,总是要吃亏的。”

“那就由得他们霸占了母亲的一切,甚至还想霸占母亲的正室之位吗?”木紫槿眼里闪过狠厉之色,母亲原本应该享受最好的,如今却连个丫环都不如,公理何在?

“算了,钱财身外物,由他们去吧。”金氏虽不甘,可自己失明残废,什么都要不回来,有什么办法。

木紫槿无声冷笑:身外物也是属于母亲的,她不将这一切都讨回来,就枉自重生这一回!

木府外,秦公子忽然道,“她有内伤。”

“木夫人吗?”温陌玉皱眉,“方才你为何不说?”

“不是她,”秦公子瞄他一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