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萧天纵欢穿戴整齐,欢天喜地往双佛寺而去。

这座寺庙并不大,处在东街靠近城门的地方,虽地处偏僻,但因是京城内最大的寺庙,所以每天的香客都络绎不绝,香火很是鼎盛。

早一步到来的元玉琅和陆淑萍得到侍卫禀报,得知木紫槿到来,两人相视一笑:鱼儿要上钩了。

两人约在东佛堂见,木紫槿闲庭散步一般往后走,戴着面纱的她看起来与其他千金小姐没什么两样,所以并不特别引人注目。

东佛堂不久前刚刚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的一片狼藉,佛像是镀金的,虽然没有烧坏,但也烧的乌漆抹黑,很是难看,佛像前点着几炉香,摆着几样供品,大约是为了向佛祖表示告罪之意?

“王妃要不要到外面坐一会?”安玮警惕地巡视四周一圈,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总觉得透出几分诡异的气息,她不敢大意。

木紫槿才要说什么,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闷,那袅袅上升的轻烟突地有了生命一般,张牙舞爪向她飘过来,她眼神一凛,低声道,“那香有问题。”

“是,我也闻出来了,看来是被人动了手脚。”安玮冷笑,过去将香捻灭。这香散发出微微的香甜来,并不猛烈,极易让人忽略。不过她是暗卫出身,对各种药物有异乎寻常的敏感,所以很快就闻不出了不对劲。

木紫槿无声冷笑,做出不舒服的样子,“安玮,扶我到外面坐坐,我有点头晕。”

“是,王妃。”

安玮扶起她,来到外面的石桌旁坐下,木紫槿以手支颐,似乎无法忍受,不停地拉扯着领口。

一旁的厢房内,元玉琅皱眉,“时候也差不多了,锐王怎的还没来?”

陆淑萍道,“再等等吧,大殿下,锐王可能不太清楚到这里的路,耽搁了。”

“但是本宫——”一句话没说完,他脑后骤然一痛,眼前一黑,已人事不知。

临昏迷前,似乎还听到陆淑萍的一声惊叫,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萧天纵兴冲冲来到东佛掌,入目一片焦黑,才皱了皱眉,随即释然,他是私下里请教淮王妃,当然不能在人前,越是杂乱的地方越好,不容易让人发出。

“紫槿姑娘,小王已如约前来,请现身一见。”

没有人应声,佛堂里面似乎有隐隐的声响,萧天纵一边往里去,一边很有规矩地打招呼,“紫槿姑娘是否在里面?小王要进来了?”

嗯嗯啊啊的声音越发清晰,能听出是女子似欢愉、似痛苦的声音,萧天纵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几步过去推开佛堂的门,顿时愣了。

烧焦的佛像前,是一对几乎全果的男女,两人的衣服扔了一地,头发蓬乱,动作剧烈,任谁看了都血脉贲张。

“紫…”萧天纵好一会儿回过神,才要叫,却已看到那女子的脸,并不是木紫槿,这才稍稍松一口气,暗道这是认家的人,在家里亲热也就罢了,到寺庙来做这种事,不怕亵渎神灵。

他才要退走,忽见“忽啦”,一大帮人涌了进来,人人手上都拿着木棍、扫帚等物什,吵吵嚷嚷:“抓小偷!别让小偷跑了!”

“我看到了,小偷跑到后面来了,快抓住他!”

萧天纵眉头一皱,这情景似乎有点解释不清楚,不过好在这些人应该不认识他,所以他挺胸抬头,冷冷看着这些人。

屋里的木紫槿挑了挑眉,“锐王到底是皇室中人,这份气度还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王妃说的是,这次上了大殿下的当,他们之间应该不会达成协议了吧?”安玮真是由衷地佩服起主子来,虽然这计策不是多高明,却非常有效,让元玉琅沦为笑柄足够了。

木紫槿神情一冷,“锐王思虑简单,早晚要上当,我这不过是给他个教训,看他学不学乖。”

安玮莞尔,“王妃这是恨铁不成钢了?”

木紫槿耸耸肩膀,不置可否。

外面那些人显然已经看到佛堂里的好戏,也不管萧天纵,都围拢过去,一边欣赏,一边哈哈大笑。

“野鸳鸯啊,哈哈!”

“好啊好啊,居然到这里来表演活春宫!小娘子皮肤好嫩哟!”

“可不是嘛,瞧这一脸迷醉…哟,你们快看,这不是当初金凤楼的头牌笑频吗?”叉亚长圾。

他这一说,所有人也都认了出来,越发起哄,“正是正是!我说哪家姑娘这样妖娆呢,原来是她呀!”

“不是说她让大殿下给赎了身,还要当王妃的吗,怎么在这里…”

“快看快看啊,这不就是大殿下吗!”

什么?萧天纵大吃一惊,他还没往这处想呢,闻言拨拉开人群看了看,顿时都觉得自己脸上也热辣辣的,继而无比失望:原来大殿下是这等心性,看来不堪共事啊,看来他得另谋他法才行。

、第95章 不会善罢甘休

话说回来,这个女人…不是陆淑萍吗,什么时候成青楼女子了?

其实是因元玉琅给陆淑萍改换身份后,就再不允旁人提及她的从前。他一时不得而知,也不奇怪。

四周这一吵嚷,元玉琅似乎清醒了些,仰起脸来看了看,只觉得无数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在眼前打转,无数飞舞的手指直要戳到他脸上去,他忽然一个寒颤。瞬间清醒过来:“来人!”

可惜他忘了,今日为了成大事,他只带了陆淑萍过来,侍卫们都在外面等候。

“大殿下!真是大殿下!”

有人认出元玉琅来,叫嚷声越发大了,人也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人围起来,好不热闹。

陆淑萍喘息着坐起来。衣服早已被扯烂,香艳而狼狈,“大殿下,再来嘛…”

“哗”,看客们一阵轰然大笑,“花魁就是不一样啊,还不满足呢!”

“是啊是啊,在家里不够,还要到外面来,好有见识啊!”

“真享受啊,哈哈哈!”

元玉琅手忙脚乱地抓过衣服披在身上,厉声喝道,“滚开,都滚开!否则、否则本宫把你们全都杀了!来人!”

外面的侍卫到底看出这边不对劲,赶紧冲进来,一看这阵势也有些傻眼。“大、大殿下!”

“杀,全给本宫杀光!”元玉琅目眦欲裂,嘶声大叫。

轰,看客们顿做鸟兽散,反正好戏也看够了。再不走,命都得搭上了。

弘义赶紧把外衫脱下来,披到主子身上去,都不好意思看他,“大殿下,这…”

元玉琅才要发雷霆之怒,骤然看到萧天纵颇为尴尬地站在一边。顿时无地自容,“萧、萧兄,这…”

那旁有侍卫也脱下外衫,递给陆淑萍,也是红着脸别过头去。

陆淑萍清醒过来,哪好意思说话,也顾不上嫌弃,一把夺过衣服披在身上,捂着脸跑了出去。

元玉琅使个眼色,侍卫接着跟上去。

萧天纵咳了一声,眼神飘移,“这个…没什么,原本小王是、是来等紫槿姑娘,这…打扰了大殿下…”

“这是误会,”元玉琅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脸容都有些扭曲,“这…”

“大殿下,不知紫槿姑娘什么时候来,小王还要向她请教。”最明智的方法就是转移话题,萧天纵刻意不提刚才的事,而且因为心里有了芥蒂,他的态度就有点疏离。

元玉琅强笑道,“这…可能是四皇婶有事情耽搁了,不如此事以后再说?”

萧天纵也是估摸着事情有变,这里的事恐怕很快就会传遍京城,紫槿姑娘是不会来了,他也就不再强求,“既如此,那小王先行告辞,大殿下请。”

“请。”上头萧天纵离开,元玉琅扬手就给了弘义一巴掌,“废物,都是废物!”

弘义被打的没脾气,“是,大殿下,属下该死!”

“人呢!木紫槿呢!”元玉琅脸红脖子粗地叫骂,“不是让你们看着吗,人呢?”

刚刚明明看到木紫槿来了,而且似乎已经中了招,可不知道怎么,他就晕了,再醒来时已经跟陆淑萍纠缠一团,他的意识并没有完全丧失,可身体里就是有股火,不发泄出来,就要爆炸一样,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弘义嘴角带血,无辜而惶恐,“属下不知!属下带人守在寺门口,并没有看到淮王妃离开。”

“那她人呢,难道会长了翅膀飞走不成!”元玉琅又狠扇他一记耳光,“把她给本宫找出来,找出来!”

弘义期期艾艾,心道锐王都走了,还找淮王妃做什么,没事找事吗?

“废物,都是废物!”元玉琅嘶声叫骂,怒气冲冲往前去。

弘义等人赶紧跟上,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主子,这个狼狈样子,还是不要走正门,从小门悄悄离开算了。

谁料才走到东佛堂门口,就见木紫槿带着安玮,仿佛不经意间碰到彼此一样,她笑意吟吟地道,“原来真是大殿下啊,我方才听人议论,原也不相信,到底是眼见为实。”

“你——”元玉琅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必定是她将计就计,害了自己一遭,眼里已露出杀机,咬牙笑道,“四皇婶,你好手段,好手段!”

木紫槿讶然道,“大殿下在说什么,我可一点听不明白,我只是来上香许愿而已,这有什么手段可言?”

对付只知道用媚药害人的人,还需要什么高深的手段吗,只用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足够了。

元玉琅纵声狂笑,“很好,本宫一直小看了你!木紫槿,本宫记住你了,走着瞧!”

“大殿下慢走,”木紫槿不紧不慢地扬了扬手,“还有我提醒大殿下,外面可有很多人等着一睹大殿下风采呢。”

元玉琅猛地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狠瞪她一眼,到底还是从小门出去。

木紫槿嘲讽冷笑,“瞪个毛啊,你眼睛大吗?”

安玮默默流下一滴汗,“王妃非激怒大殿下不可?”这不明摆着要大殿下知道,是王妃用的计吗,看看刚刚大殿下气成什么样了,这事儿还能有好?

木紫槿冷哼一声,“即使我不跟他打照面,他也会怀疑到我身上,我就是要气他,气到他失去方寸,狗急跳墙,我才好找准他的弱点,给他致命一击!”

安玮提醒道,“不过王妃还是要小心,司徒皇后和司徒大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不会眼看着大殿下吃亏的。”

“我知道,你放心。”木紫槿眸光深沉,要帮自家夫君执掌魏朝江山,首先要做的,就是扳倒司徒家,她岂会不知。

“参见王爷。”安玮忽地抱拳施礼,退到一边。

木紫槿一愣,“王爷,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元苍擎走近,上下打量她一眼,“没事吗?”

“当然没事了,我要有事,元玉琅会那么狼狈?”木紫槿瞄一眼安玮:又是你通风报信吧?

元苍擎眼睛里有宠溺的笑意,“纵使如此,你胆子也太大了,就不怕真的中招?”

“不可能,”木紫槿断然摇头,“元玉琅这计太低劣,我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怎么说?”元苍擎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带她坐下来,清亮的眸子看定了她。

木紫槿把玩着他修长直立的手指,道,“锐王不可能书信约我见面,就算是,他又何必用宫里的信笺?”这就是最大的破绽,所以她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个局。

元苍擎点头,“这的确是玉琅考虑不周,他太低估你了。”叉亚长号。

是他太蠢好吗,这也太不上档次了。木紫槿暗暗翻白眼,“再者我明知道锐王跟元玉琅是一路,怎么可能不加以防备,所以我让安玮跟着前来送信的侍卫,很轻易就知道了一切。”接下来的事,就没什么难度了。

元苍擎道,“你这次倒是如了意,玉琅栽了这么大的跟头,跟你之间的仇恨也越结越深,你不怕吗?”

“我怕什么?”木紫槿冷笑,“我跟他之间本来就仇深似海,这次只是给他些利息而已。”

元苍擎摇头,“你不了解玉琅。”他却很了解这个大皇侄,在暂时动不了紫槿的情况下,很可能会从她身边的人下手,所以以后得越加小心了。

“我跟元玉琅之间,原本就不死不休,无所谓,”木紫槿倒没太在意,“而且这次他名誉扫地,皇上必然震怒,够他受的了。”

元苍擎淡然一笑,“你是算计好的?”

木紫槿得意的很,“那当然,对元玉琅,我绝对不会客气!”

元苍擎渐敛笑容,眼神幽远——

不出木紫槿所料,今日之事口口相传,很快传遍京城大街小巷,传入宫中也是眨眼之间的事,宣德帝得知后,顿发雷霆之怒,将这不屑子召了来,怒道,“元玉琅,今日之事,你怎么说?”

元玉琅脸色惨白,冷汗如雨,难堪而惶恐,“儿臣可以解释…”

“好,”宣德帝暴怒,将龙案拍的啪啪响,“朕让你解释,你解释啊!”

“儿臣——”

“皇上,玉琅是被人陷害的!”司徒皇后慌里慌张进来,礼都顾不上见,就急着替儿子申辩,“玉琅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他、他是被人下了药啊,皇上!”

宣德帝怒道,“下药?什么人有如此胆量,敢谋害皇嗣,啊?”

“是木紫槿!”司徒皇后不顾元玉琅的阻止,硬是说了出来,“就是她要谋害玉琅,皇上明察!”说起来玉琅也真是的,明知道那木紫槿不是省油的灯,还如此大意,着了她的道儿,这下玉琅名声尽毁,别说争皇位了,说不定还要受皮肉之苦,再不把罪过推到木紫槿身上,后果可大大不妙。

“什么?”宣德帝怒火一窒,“木紫槿?”

“正是!”司徒皇后气哼哼地道,“她本就已名声扫地,蒙皇上赐婚淮王,本该不负皇恩才对,可她居然暗里勾引齐朝锐王,欲行不轨之事,玉琅无意当中碰上,她是怕丑行败露,就陷害玉琅,皇上一定要严惩木紫槿,以儆效尤!”

、第96章 拖她下水

元玉琅其实本不欲说出木紫槿之事,可母后嘴太快,既然说都说了,就只能继续编下去了。

“有这等事?”宣德帝脸色阴沉。“木紫槿怎么会与锐王有私交?”

“这…”司徒皇后眼珠一转,绝然不能说出木紫槿会看命相之事,否则必成她今后的祸患,“臣妾也不太清楚,似乎是他们偶然见过,木紫槿就对锐王动上了心思。”

宣德帝虽不信这话,但对四弟的猜忌之心却越发重了起来。木紫槿要拉拢锐王,为的不就是壮大自己的实力吗?好啊,原来四弟也不安分了,亏得还在他面前摆出一副恭顺的样子来,原来也是包藏祸心!

“来人,宣木紫槿、淮王来见朕!”

“遵旨!”

元玉琅体内媚药的药性还没有完全退去,就被父皇给急急召了来,此时他身体如飘在云端。忽冷忽热,仍旧想要发泄什么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玉琅,那陆淑萍,究竟是怎么回事?”说起此事,宣德帝越发怒火中烧,“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骗朕,你该当何罪!”

司徒皇后暗道不妙,当初她确实是把那青楼女子给远远送了出去,却没想到那女子甚有心机,几经曲折,送了信给玉琅,玉琅即暗中将她接了回来,买了处宅子给她住,经常去找她。两人反倒比以前越加恩爱了起来。

可没想到,皇上非要将苏笑仪赐给玉琅,他怎么可能跟苏默然攀亲带故,于是一做不二不休,一方面让那青楼女子认了陆子津为义父。有了个堂而皇之的新身份,另一方面则派人暗杀苏笑仪,皇上碍于脸面,玉琅的大婚仪不得不举行,她则“不经意”地提起陆家有女之事,皇上必没心思详查,就答应了下来。

可谁想到事情有此变故。玉琅跟陆淑萍居然当众…事情闹的这么大,她的身份当然很容易被揭穿,皇上面前,也没办法敷衍过去。

“儿臣没有欺骗父皇,父皇冤枉儿臣了!”元玉琅既然做出这等事,当然要防着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会被父皇责罚的风险,所以早已想好了对策——如若不然,陆子津也不可能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收笑频为义女了。

“那陆淑萍就是青楼女子笑频,你还说没有欺骗朕!”宣德帝想想朝廷内外如今都怎么议论皇室,就忍不住要将这混账儿子给碎尸万段。

元玉琅道,“父皇容禀,淑萍真的是陆大人的义女,她只是跟笑频长的很像而已,并不是她。”

“什么?”宣德帝一愣,“真有此事?”

“是,儿臣不敢欺骗父皇,儿臣就是偶然见到淑萍,见她跟笑频有几分相像,所以才对她动了心,如果说欺骗父皇,仅此而已。”

宣德帝拧眉,他其实真没见过笑频,也没见过陆淑萍,此事是真是假,无从分辨。不过想来玉琅绝对不敢欺骗于他,此事有误会也说不定。

内侍来报,淮王与木紫槿奉召前来,他亦暂时不追究此事,冷声道,“叫他们进来。”

“皇上有旨,淮王、淮王妃觐见!”

圣旨传到木府时,恰遇元苍擎送木紫槿回去,两人正好一道进宫觐见。当然,他们心中有数,此次进宫,是为了什么。

“臣弟(民女)参见皇上。”

宣德帝冷声道,“木紫槿,你今日为何会去双佛寺?”

木紫槿平静地道,“回皇上,民女是去双佛寺上香许愿,”说罢瞄一眼身边的淮王,“顺便与王爷一道逛逛,看看京城繁华。”

“你说谎!”司徒皇后大怒,“淮王根本就没去双佛寺!”

“皇后娘娘怎么知道的?”木紫槿迅速反问,蒙了面纱的脸看不出表情,但眼神却是讥诮的。

“本宫——”司徒皇后涨红了脸,答不出来。叉亚私技。

宣德帝怒瞪司徒皇后一眼,回过目光来,“木紫槿,你与齐朝锐王,可相识吗?”

木紫槿坦然点头,“有过一面之缘,就在那日酒楼,当时大殿下和陆侧妃也在。”

提起陆淑萍,宣德帝怒火更盛,“你与锐王,仅见过一面而已?”

“回皇上,正是。”

“木紫槿,你竟然敢欺骗父皇?”元玉琅愤怒莫名,“今日你们明明约在双佛寺相见,你敢说没有?”

木紫槿如法炮制反问他,“大殿下又是如何知道的?”

元玉琅冷笑一声,暗道本宫可不会像母后一样上你的当,“自然是锐王告诉本宫的,他到本朝来,是本宫奉父皇之命招待,他的事本宫岂会不知。”

“是吗?那锐王为何要与民女相见,又是如何约的民女,民女怎么不知道?”木紫槿挑眉,继续问。

元玉琅才要答,忽地想起什么,道,“这自然要问锐王,本宫还没来得及细问。”

宣德帝立刻道,“来人,请锐王进宫。”

“遵旨。”

“父皇,还要请锐王将木紫槿约见于他的信函带上。”元玉琅提醒一句,好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