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点头,对内侍道,“去吧。”

内侍赶紧施礼,退了下去。

“四弟,你与锐王可有过交涉?”宣德帝眼里闪着猜忌的光,问也问的直接。

元苍擎淡然道,“回皇兄,臣弟与锐王并无交涉,今日也不曾见到锐王,臣弟到双佛寺时,只见到紫槿,听到香客们议论玉琅之事,并未亲见。”

元玉琅涨红了脸,想到自己那时的尴尬,他就恨不得把木紫槿给锉骨扬灰。

“是吗?”宣德帝明显是不信的,冷笑道,“四弟倒是好兴致,你不是一向不信佛吗,去双佛寺游玩有什么乐趣?”

元苍擎神情不变,“紫槿喜欢去,臣弟就陪着。”

木紫槿心里涌上一股暖意,不管怎么,王爷这话是给足了她面子,让她很受用。

宣德帝厌恶的目光在木紫槿脸上一转,想像着她面纱下丑陋的脸容,就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皇上,民女的脸就要好了呢,”木紫槿岂会不知他在想什么,赶紧露出巴结的姿势来,作势要揭开面纱,“皇上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宣德帝脸色一沉,“朕没兴趣!”他还不想恶心到吃不下饭。

“皇上啊…”木紫槿又要哭天抢地,手腕一紧,已经被元苍擎拉住,“王爷——”

“不得对皇兄无礼,”元苍擎脑壳又一鼓一鼓的,“你已不再是待选秀女,是我的王妃,你相貌如何,与皇兄无关,不可亵渎圣颜。”

木紫槿嘀咕一句,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没再多说。

元玉琅这个气,“父皇还是问清楚,木紫槿与锐王究竟密谋什么,是不是…”

“大殿下恕罪,”木紫槿忽地打断他的话,“民女倒是更奇怪,大殿下跟陆侧妃到双佛寺做什么?”

“本宫——”元玉琅没想到这一层上,登时哑然。

“也是上香,许愿吗?”木紫槿眼神疑惑,“可就算如此,在前面也就好了,为什么要到烧坏的东佛堂去呢?难道就为了寻乐子?”

“木紫槿!”司徒皇后再也忍不住,也顾不上什么风仪,怒叫道,“明明就是你陷害玉琅,你还敢坏他声誉,你、你该当何罪?”

元苍擎眼神一寒,沉声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紫槿与本王一起,何时害过玉琅?”

司徒皇后气的咬牙,却反驳不得,她毕竟没有亲见当时的情景,都是听儿子说的,具体情况如何,她也不知。

元玉琅咬牙道,“四皇叔,你这是不问缘由就护着木紫槿了?如果不是她害我,我再怎么也不可能在人前…”

“证据。”元苍擎冷冷看着他。

元玉琅压抑着喘息,今日这事,原本就是他算计不成反被算计,让他说什么。

木紫槿往元苍擎身边靠了靠,满眼的幸福,“王爷相信妾身就好了。对了,大殿下,你还没有说呢,你到双佛寺做什么?听人说锐王还与大殿下见上面了,难不成你们…”

宣德帝眼神一寒:正是如此,玉琅跟锐王有什么事,需要到那种地方去说?

元玉琅登时有点着慌,“父皇莫要听信木紫槿的话,儿臣、儿臣并没有其他,只是——”

“齐朝锐王到!”

萧天纵长身而入,弯腰行礼,“小王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接着转向元苍擎这边,“王爷,紫槿姑娘。”对于元玉琅,他却只当未见。

元玉琅顿时尴尬而愤怒,知道他这是瞧不上自己了,可恨!

宣德帝面上露出世故的笑容,“萧皇子在我朝可玩的舒心吗,上上下下有无怠慢之处?”

魏、齐两朝虽暗里较劲,但萧天纵既然来到魏朝,就是贵客,彼此少不得要多多表示永世交好之意,场面上的话,谁不会说。

萧天纵客气地道,“有劳皇上关切,小王一切安好。”

宣德帝目光从元玉琅脸上扫了一眼,道,“玉琅与萧皇子相谈可好?”

萧天纵毕竟年少气盛,心里对元玉琅有了成见,眉眼之间就有了轻蔑之色,“还好。”

元玉琅接过话道,“有劳父皇挂念,儿臣与萧兄早就互相引为知己,相见恨晚之意,父皇放心就是。”

、第97章 斗不过她

萧天纵暗哼一声,若在今日之前还是,可你那般作为,实在让人不敢苟同。我与你可不再是知己。

元玉琅暗暗冷笑,萧天纵根本就是个不成事的,要不是看上他好控制,自己会跟他称兄道弟?如今他倒好,还嫌弃起自己来了,凭什么?

宣德帝笑容阴郁,“原来如此。那萧皇子今日与玉琅相约到双佛寺。又有何要事?”

萧天纵一愣,“小王——”

“回父皇,儿臣与萧兄一见如故,所以相约到佛前义结金兰。”元玉琅抢着答,也顾不上这话是不是合逻辑了。

萧天纵意外而恼怒,“大殿下?”之前他确实觉得与大殿下脾性相投,皆视对方为知己,可是现在…

宣德帝表情阴晴不定。似是在考虑他这话的可信性。

元玉琅快速看了父皇一眼,见他脸容沉静,不知道是喜是怒,只能强笑道,“父皇恕罪,儿臣是觉得在佛前结拜,方显诚意,所以…”

“皇上恕妾身多言,是否该成全了大殿下跟萧皇子?”木紫槿刚刚差点大笑出声,真亏元玉琅能掰出这样的理由来?

“哦?”宣德帝冷冷看向她,“朕该成全他们?”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大殿下与萧皇子远隔南北,却能成知交好友,岂非越加难得,皇上若是不成全,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呢。是不是,大殿下?”木紫槿眼神自若,看到萧天纵满脸的不满加不屑,越发好笑。

此语一出,乍一听之下没有什么。可若仔细琢磨琢磨,可就品出几丝不寻常的味道来:元玉琅与萧天纵分明已经以兄弟相称,意即他们已决定结拜,如今向宣德帝禀明,不过是知会他一声而已。

虽说只是结拜这一类小事,但在众人看来,无疑是元玉琅自作主张。对宣德帝来说,可谓大不敬,再者说今日元玉琅又做出这等事来,他原本就愤怒莫名,再加上木紫槿这一锤,他对这个皇长子是越发失望加愤怒了。

萧天纵意图解释,“皇上容禀,其实…”

“皇上莫要听信他人馋言,”司徒皇后却是忍不住怒火中烧,狠狠瞪了木紫槿一眼,帮腔解释,“玉琅要与萧皇子结拜为兄弟,原也不是什么大事,皇上必当会成,这小家子气不小家子气的话,淮王妃还是莫要说的好,否则岂非对皇上大不敬?”

木紫槿温顺地道,“是,妾身知错!今日这场合,妾身原本不该多嘴,只是妾身瞧着大殿下是重情重意之人,萧皇子亦是求友心切,故而多说了两句,皇后娘娘恕罪,妾身绝不再多言就是。”

司徒皇后怒极,“你——”

萧天纵气的一甩衣袖,“皇上,小王绝无与大殿下结拜之意,小王只是拜托大殿下,约见紫槿姑娘指点一二,没想到在双佛寺,看到的却是那番情景,小王是看错了大殿下。”

元玉琅恨的差点扇他耳光:悔不该没有先一步跟萧天纵套好词,这不是在父皇面前,陷自己于大不义吗?

“指点?”宣德帝拧眉,眼里是猜疑的光,“此话何解?”

木紫槿惶恐地道,“皇上恕罪,不过是妾身的胡言乱语,却不知萧皇子留上了心,只是这约见不约见,妾身并不知情,皇上明察!”

萧天纵一愣,“紫槿姑娘明明有亲笔书信给小王,怎么…”

“萧皇子,你怎能坏妾身声誉?”木紫槿语气凝重而带着怒意,“妾身怎可能随意写书信给王爷以外的男子,妾身还是闺中女,声誉最最要紧,还请萧皇子体谅。”

司徒皇后轻蔑冷笑,就木紫槿这名声扫地的,还有声誉可言?

萧天纵急了,“紫槿姑娘怎能不承认呢,小王还将那书信带在身上,不信你看——”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这不就是吗?”

司徒皇后和元玉琅大为得意,这事儿只要一查证,皇上只顾着疑忌木紫槿和萧天纵,就不会怀疑他了。

元苍擎冷冷道,“萧皇子,请看仔细了,是否有人模仿紫槿笔迹,或者假冒紫槿之名,欺骗萧皇子?”

“这…不可能吧,”萧天纵其实也不太肯定,因为他从未见过木紫槿的笔迹,赶紧把书信打开,“小王…啊,这是怎么回事?”

元玉琅看他神情有异,察觉到不对劲,一把夺过信来,也登时傻了眼:这哪里是快,就一张空白的信笺而已!

没道理啊,当初他将这信交给萧天纵时,上面明明有字的,怎么…

他骤然抬头瞪过去,正迎上木紫槿嘲讽的目光,他的心直往下沉:果然从一开始,就中了她的计吗?

其实他哪里知道,木紫槿在墨里加了一种特殊的药物,写成字后,一个时辰之内看不出异样,但一个时辰后,字迹就会消退,一点痕迹都不留。元玉琅再聪明,又怎么能想到这上面来。

“木紫槿,你究竟搞什么花样!”元玉琅惊怒莫名,“你——”

元苍擎冷声提醒,“玉琅,紫槿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你一再直呼其名,是以为本王听不到吗?”

我——

木紫槿声音淡淡的,事不关己,“大殿下说什么,妾身不明白。还有,萧皇子,你说的什么书信,妾身也从来没见过,更没有写过书信给你,是不是你被大殿下给骗了?”

萧天纵也琢磨过味儿来,怒气冲冲地道,“大殿下,你有何解释?”看来定是自己上了大殿下的当了,否则怎么可能在双佛寺没见到紫槿姑娘。

元玉琅咬牙切齿,却是没话说。本来就是他冒充萧天纵的名义,书信约木紫槿见面,结果弄成这样,他能解释的清吗?

木紫槿道,“不过妾身倒是很敬佩大殿下,果然是个重情重意的念旧之人,妾身之前误会大殿下了。”

宣德帝一听这话又不对了,沉声道,“木紫槿,你这话何意?”

“回皇上,就是那陆家义女啊,不正是当初…”木紫槿假装忽然醒悟过来,赶紧道,“妾身多嘴,皇上恕罪。”

宣德帝火气上涌,猛地一拍龙案,“元玉琅,你还想欺骗朕不成?”还说什么陆家义女跟那青楼女子有几分相像,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司徒皇后急了,“皇上,这…”叉以休巴。

“住口!”宣德帝哪容她多说,厉声吩咐,“来人,将元玉琅带回去,无朕允许,不准他出宫门半步!陆淑萍赐三尺白绫,即刻处死!”

元玉琅大惊,“父皇——”淑萍要被赐死了,他却被禁足,想救人都不能!

“带下去!”

“但是——”

司徒皇后大喝道,“玉琅,你还敢多说!”

元玉琅剧烈喘息,终究还是施礼,“儿臣告退!”经过木紫槿身边时,满含杀气地看她一眼,这才离去。

木紫槿挑眉回应,才不怕他。

“都退下!”宣德帝愤怒莫名,什么都不想再问,“萧皇子见笑,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还请萧皇子勿要再提。”他丢不起这人。

萧天纵自知其中利害,一笑摇头,“此事看来颇有些误会,小王知道轻重,皇上放心。”

“如此,甚好。”

“紫槿姑娘请留步。”萧天纵快走几步追上木紫槿和元苍擎,十分恭敬地施了一礼,“刚刚在殿上,小王有得罪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元苍擎冷声道,“萧皇子,紫槿已是本王的王妃。”

“抱歉,王爷,王妃,”萧天纵倒背如流,立刻改口,“小王是诚心请王妃指教,还望王妃能给小王指点迷津,小王感激不尽。”

元苍擎瞄一眼木紫槿:玩大了吧?

木紫槿暗暗好笑,“萧皇子见笑了,那不过是妾身闲来无事之时,拿来玩乐的,妾身一介女流,哪有如此能耐,给萧皇子指点迷津,萧皇子言重了。”

萧天纵已信了她的“法力”,怎肯就此罢体,“王妃谦虚了,小王看得出来,王妃绝非凡尘中人,何不对小王开开恩,指点一二,他日必当重谢。”

木紫槿露出迟疑的眼神,“这个吗…萧皇子客气了,妾身这些小伎俩真的不值一哂。何况萧皇子身份尊贵,王命在天,岂是妾身这等肉眼凡胎所能看破,萧皇子是想看妾身的笑话吗?”

“小王不敢,”萧天纵听出她话中之意,不禁暗暗欢喜,“小王与王妃虽是初识,却被王妃气度所折服,若能得王妃指点,他日小王心愿得偿,定不忘王妃大恩!”王妃说他“王命在天”,就是说他有天生的皇帝命吗,这可真是太好了!

木紫槿不再推辞,点头道,“既如此,待寻个机会,妾身就替萧皇子卜上一卦,如何?”

“多谢王妃!”得了如此承诺,萧天纵惊喜莫名,果断不再纠缠,“那小王敬侯王妃佳音,请。”

“萧皇子慢走。”

元苍擎忽地道,“你要个助萧皇子?”上次也不知道是谁说萧天纵没有帝王之相的。

木紫槿挑眉,“为什么不呢?”接着又压低声音,“反正皇上对萧皇子已经起了防备之心,那就让他们斗去,咱们做渔翁不好吗?”

、第98章 许氏很聪明

元苍擎眼里露出了然的笑意,她这眼眸灿亮的样子,实在是可爱,他果断一吻落在她额头。“好。”

木紫槿只觉得额头上一热,忽地就怔了。

“傻了?”元苍擎暗暗好笑,这是气他的唐突吗?

木紫槿这才能用脸红来表达羞涩——当然因为隔着面纱,元苍擎是看不出来的,不过这好歹也是王爷第一次吻她,似乎太淡了点。“没啦,走吧。”

“木紫槿那个贱人。本宫咒她不得好死!”司徒皇后一回到自己的含章殿,就破口大骂,恨的要杀人。

宫女雨灵吓了一跳,赶紧小声提醒,“娘娘小声些,要防着隔墙有耳。”

“本宫怕什么?!”司徒皇后连连冷笑,“小小一个商户之女,竟然、竟然要害玉琅。真是不可饶恕!”

说到这件事,雨灵也气呼呼的,“娘娘说的是,奴婢也觉得,淮王妃阴阳怪气的,平平常常一件事,她非要弄出三分疑忌来,摆明就是要挑拨大殿下跟皇上之间的关系,她用心也太歹毒了吧?。”

“就是个该死的,本宫要她不得好死!”司徒皇后气的胸口一阵发闷,“非要利用萧皇子来对付玉琅,还硬提陆淑萍的事,就是要皇上对玉琅失去信任,好让淮王得利,她好阴险的用心!”

雨灵想想也是,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那娘娘有打算怎么做?”

“哼,本宫岂能让她如了意!”司徒皇后恨极冷笑,“既然她要做淮王妃了,那以后见面的日子还多着呢,本宫会好好‘招待’她的!”

雨灵也附和地露出讨好的笑容来。“是,娘娘英明!”

随后宣德帝即颁下旨意,陆淑萍“忽得急症”而亡,大婚之仪取消,特赐淮王与木紫槿三日后举行大婚仪。这也就意味着,各国来使不用接着回去,只不过这恭贺的对象由元玉琅换成了淮王而已。

当然这不可避免地引来京城百姓的热议。大殿下要娶谁,谁就“暴毙”,还真是奇事一桩。不过因为大家都已经知道,陆淑萍就是笑频,所以关于她和苏笑仪之间的事就被传成各种版本,越议越热闹了。

木府。

“紫禁,淮王怎么没来下聘?”木鲲鹏这两天也是被两个姨娘给气的狠了,直到圣旨下,说是让木紫槿跟淮王十日后成亲,他才想起这事儿来。

木紫槿道,“王爷明日会来。”没想到宣德帝会拿她跟王爷的婚事来补漏,她心里还有些梗呢。

“好,”木鲲鹏一脸怒气,“到时让太姨娘置办你的嫁妆,你就不用管了。”

木紫槿不客气地道,“父亲说哪里话来?母亲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了,许姨娘和段姨娘又都不是能信任的,这件事当然要交给母亲来办。”

“不必了,”木鲲鹏冷啍一声,“太姨娘办起事来有分寸,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让金妍若置办木紫槿的嫁妆,她还不把木府剩下的这点家底都陪送出去啊,那他还指望什么?

虽说许、段两个贱人信任不得,可他一味将事情压下,为的不就是红竹和青槐能够得选入宫吗,到时候总得有些钱财打点打点,将来木府是否光耀,全看这一步了。

木紫槿目光嘲讽而清冷,父亲但凡对母亲还有一丁点的在意和情意,她也会考虑把所有宝贝都还回来,可是现在么,呵呵,她是只能说父亲是“自作孽,不可活”了。“父亲的意思,是想给大姐二姐留点安身立命的老本了?”

木鲲鹏也不正面做答,“淮王若是有心好生待你,这聘礼就不会少给,到时我让太姨娘都回了给你就是。”

木紫槿差点大笑:原来父亲打的是这主意啊,把淮王府的聘礼当成嫁妆送回去,木府再多少添上一些,也就能过得去了。

换句话说,如果淮王给的聘礼够丰厚,她也不会掉面子,反之木府更没必要赔上太多嫁妆。父亲啊父亲,你果然不愧是生意人,这笔账算的真精啊。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我可要提醒父亲,许姨娘和段姨娘还没洗脱嫌疑,大姐二姐会不会安心进宫为妃呢?”

木鲲鹏怔了怔,怒道,“她们敢!入宫是皇上的旨意,谁敢违抗!”

木紫槿耸耸肩膀,“希望大姐二姐也是这么想的。”

木鲲鹏愤怒瞪她一会,气冲冲出门。

安玮现身,好笑地道,“王妃何必提醒木家主,这下木红竹姐妹又要找王妃麻烦了。”

“她们有这闲心就来吧,如果我所料没错,她们两个现在正帮着自己的娘想法子,对付对方的娘呢。”木紫槿笑的自得,就等着看好戏了。

“娘,许姨娘和大姐来了。”青槐脸上有警惕之色,把许姨娘和木红竹带进来。

段姨娘却并不起身,假装没看到她们母女已经进来,懒懒地道,“就说我身子乏,不能招待她们,让她们回去吧。表姐有了身子,也要好好休息。”

许氏笑道,“表妹还真是心疼我呀。”

段姨娘赶紧睁开眼睛坐起来,佯装惊讶地道,“表姐进来啦,你瞧我,快坐下说话。”

木青槐扶着她坐起来,虎视耽耽地看着木红竹母女俩。

许氏不在意地道,“表妹,你觉得怎么样?害喜可厉害吗?我瞧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受的伤有妨碍呀?”

段姨娘暗暗冷笑:如果不是你,我会受打吗,你还好意思来猫哭耗子假慈悲!“背上是痛的厉害,没办法,那么一顿棍子打下来,我能活着也是侥幸,现在都不敢想。”

许氏脸皮也是够厚的,假装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叹道,“可不是吗,亏得表妹身子骨硬朗,不但自己没事,还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对了,表妹,你的孩子没事吧,要不要吃些保胎药什么的安安胎?”

段姨娘摇头道,“没事,大夫已经看过了,我的孩子很好,表姐不用担心。”紫槿说的果然没错啊,表姐就是个奸诈的,还真怀疑起她这一胎的真假来,还得小心应付才行。

许氏露出欣慰的表情,“那就好,本来我还一直在担心呢。表妹,真没想到咱们两个一起怀了孕,不管是谁生下个男孩,老爷就有后了。”叉以休技。

“是啊,表姐一向是个有福之人,一定能生下男孩,继承木府的家业的。”

“哪里,表妹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表妹才一定能生个男孩呢。”

“那就承表姐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