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并不知道“夫君”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安玮这样告诉她,她就这样叫而已。

“你说,”元苍擎几乎是立刻回应,“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想回家,我要见母亲。”木紫槿扳着指头算,“我都好几天没有看到她啦,我想她。”

元苍擎沉默,紫槿再神智不清,也还记得母亲的事,这是母女天性,任什么都割不断。

可是紫槿这样,他实在不想让岳母大人看到,否则母女两个都不会好受。至于岳母大人那边,他只说紫槿受了些惊吓,需要好好静养,并未说实话。

“紫槿,你还伤着,不如咱们过几天再回去,好不好?”

“我不,我要现在回去!”木紫槿不高兴了,眼泪汪汪地咬手指,“你说答应我的,你说的,你说的!”

“紫槿,听话,过几天咱们再回去,你伤的很厉害,流了很多血,走不了路。”想到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元苍擎恨的双眼喷火,骤然喝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呀!”木紫槿立刻被吓到,跳起来就躲到安玮身后,“你怎么又、又生气啦!”

“王爷息怒!”安玮护住木紫槿,低声求情,“王妃现在很容易受到惊吓。”

元苍擎强烈的后悔着,如何不知道此时的木紫槿就如同一张白纸,心思纯净,胆子也小的很,实在不能再受到更大的惊吓了。“好,紫槿乖,你好好吃饭吃药,好好睡觉,再睡…十个觉,我就跟你去见母亲,好不好?”

“好!”木紫槿高兴地眯着眼睛笑,“我数着哦,十个!”

元苍擎笑着点头,“嗯。”

“安玮,我要睡觉,我好晕,我要睡觉!”木紫槿赶紧拽着安玮进去。

“是,奴婢扶王妃进去睡觉。”安玮叹息一声,扶紧了她。

王妃经历这一生死之劫,性命虽保住了,但失血太多,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是不用想恢复的,这神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若是她一直这样浑浑噩噩下去,那该如何是好!

秦公子进来,自顾自坐下,边喝茶边道,“她的精神受到很大刺激,能够让你接近,已经很不错。”

“我要她完全好起来!”元苍擎烦躁地捏紧拳。如果不是记挂关紫槿的身体,他必会现在就对司徒皇后追究到底。夹广纵圾。

秦公子瞄了他一眼,“我知道。”

隔了一会,元苍擎忍不住要发怒,“师兄!”知道还不赶紧想办法?他跟着师父学医术不足一年,师父就出了事,所以他并没有出师,当然比不过师兄。

“木紫槿这种情况,不能操之过急,我会以针灸之法替她打通脑部的经络,你再多带她到熟的地方,或者她喜欢的、痛恨的、留恋的,总之一切能刺激她记忆的地方看看,或许会有用。”

元苍擎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朝臣们商议的结果,是司徒皇后不可废,因她是一心为国,就算不幸令得木紫槿失了腹中孩儿,也是无心之失,只须闭门思过就好。

元苍擎自然知道司徒家在朝势力极大,就算皇兄欲力排众议,坚持废后,但衡量一下利弊,却是不能冒这个险,故而只能就此作罢。

当然宣德帝更清楚,元苍擎不可能就此罢休,他只要坐山观虎斗就好。

下了朝,苏默然直接去找苏昭仪,对此也是颇为不平。

苏昭仪一笑,并不意外,“司徒嫣只是保住皇后之位,淮王不会放过她的。”

“淮王现在只顾着木紫槿了,没那闲功夫。”苏默然很不以为然,对元苍擎很失望——原本以为他会直接跟宣德帝闹起来的。

苏昭仪冷笑,“我听说木紫槿疯了,看来淮王还分不出手来对付司徒嫣,父亲,你别急,好戏在后头。”

“那木紫槿也留不得!”苏默然咬牙,目露凶光,“虽说她现在翻不起什么风浪,可她却一直在背后支持宁淑妃,早晚要挡你为后之路,该死!”

、第178章 被废危机

他主朝中,苏昭仪主后宫,这本就是他们父女早就商定好的计划,自是不能让任何人破坏。所有碍眼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那父亲的意思…”苏昭仪隐隐有一丝担忧,她一早就觉得木紫槿非善类,可到了这般时候,有淮王和太后相护,还真动不了她。

苏默然噘着胡子好一番“思虑”,末了道,“这个我得再好好想想,你且放心,我手底下可用之人多的是。保准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他伸出右掌,狠狠下劈,做了个“杀”的动作,阴恻恻地笑,令人毛骨悚然。

“淮王不是好相与的,父亲要小心行事。”

“我知道,你也要抓紧点,今日在朝堂上,我已经让几位大臣上书,封你为妃。你再使把劲儿,等司徒嫣一死,皇位之位就是你的!”苏默然洋洋得意,他在朝中也有的是人脉,做到这一点,还是不成问题的。

“父亲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送走父亲之后,苏昭仪即让蝶双到各宫去,把宣德帝并不怎么宠爱的一些嫔妃叫过来,说是一起说说话。

在宫中住了这些时日。她已渐渐明白个中形势,谁在皇上面前更得宠,就更能在后宫如鱼得水,来去自如。

而宣德帝性子阴晴难定,想要博得他长久的宠幸,必得下一番功夫才行。

依着皇上对父亲的信任,她在皇上面前倒也颇为风光,但想要与司徒皇后和宁淑妃等人抗衡,单凭自己之力,恐怕难以得偿心愿,因而跟宣德帝的妃子们处得“亲密”了。于她掌控后宫,大有禅益。

不大会儿,几个嫔妃就到了,因平日里她们也经常过来,所以并不拘束,彼此见过礼。就一起喝茶聊天,气氛也算融洽。

蝶双捧了个很大的首饰盒出来,“娘娘,都在这里了。”

苏昭仪微笑道,“众位姐妹对我这般在意,时时来看我,嘘寒问暖,我心中实在是感激的,无以为报,这些个东西都是皇上恩宠,赏赐下来的,姐妹们若是不弃,就请随便挑吧。”

其实真要说起来,若要搏得人心,也没什么太深的玄机,无非是施以恩惠罢了。

宣德帝对她也算荣宠,时不时赏赐些贵重首饰给她,虽说见了这些东西她也是欢喜得紧,但为着以后之大富贵,这些东西她都可舍得。

众妃顿时两眼放光,纷纷围拢过来,一边挑一边对苏昭仪赞不绝口。

“娘娘真是客气了呢,这些是皇上赏赐娘娘的,咱们怎好夺娘娘所爱?”

“是啊,是啊,咱们可不好意思呢。”

“正是,再说了,娘娘已送了咱们很多好东西,咱们若再拿,可该打了!”

“咱们也没个好东西献给娘娘,真是汗颜。”

这几位尽是在宣德帝面前不甚得宠,或者说几乎难见君王一面的妃嫔,还指着苏昭仪替她们在皇上面前说两句好话,代为引荐,自是对她百般称赞,唯恐落于人后。

苏昭仪怎会不知她们心思,但后宫之中,除却盟友就是敌人,是不可能有姐妹朋友的,她自是深知这一点,对这些女人,能利用则利用,不能利用,拉拢过来也比做敌人强。

“这算什么,不过一些个点缀罢了,”苏昭仪温婉一笑,颇为大度的样子,“姐妹们喜欢就好,你们本就是清丽容颜,再佩上这些,自是别有风情,我自幼戴不惯这些,即使勉强用来,自己也觉得别扭,还是不要东施效颦,自取其辱了吧。”

众人越发受用,惟恐落了人后,纷纷挑选着自己中意的,又是一番夸赞。

“姐姐这般大方,妹妹真是不好意思,都要脸红了呢!”

话是这么说,可看她们这迫不及待的样儿,除了眼睛发红,脸却是一点红。

“可不是吗,妹妹生得这般好看,咱们都是都自叹不如呢,姐姐又何必说这话,叫咱们这脸呀,都没处放了。”

“呵呵,是啊,姐姐就别跟咱们客气啦,日后咱们若是见了皇上,自会多多向皇上说些好话,姐姐放心不是。”

苏昭仪微一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那我就先谢谢众位姐妹了。”

就凭这些个如同被打入冷宫一样的女人,不定何年何月才有机会见君,指着她们为自己说好话,那谁都能爬到她头上来了。

众人客气一阵,拿了自己喜欢的物什,满意地散去。

蝶双皱着眉头上前收拾凌乱的桌面,“娘娘将皇上赏赐都送了出去,日后面见皇上,可如何打扮?”

苏昭仪面色不变,“无妨,这些个东西虽说贵重,到底是身外之物,没你想的那般紧要。”

“哦。”蝶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就不再多说。

苏昭仪怔怔发着呆,想想不论是后宫还是朝中,到处都是明争暗斗,刀光剑影,一个不慎就会人头落地,性命不保。而后宫之争斗犹为激烈,有时更是杀人不见血,端得是叫人防不胜防。

所谓“一入宫门深似海”,只要踏入这深院高墙,再想要解脱,就比登天还难!

身陷其中,就算你想明哲保身,只怕也由不得你置身事外。

“蝶双,去含章殿。”苏昭仪冷然一笑,略整了整仪容,迈步出门。夹广纵弟。

“又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吗?”蝶双在门口相侯,随后跟上,讨好般赞道,“皇后这会儿早已风光不再,娘娘何必如此。”

苏昭仪脸色一沉,佯装叱道,“皇后就是皇后,该守的礼仪还是要守,你休得多言!”

“是,娘娘,奴婢知错。”蝶双自是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闭嘴,乖乖地紧随苏昭仪之后,前往含章殿。

近段时间苏昭仪不着痕迹地向众妃示好,自然更不忘在司徒皇后面前做足功夫,她如此会做戏,自然把各方面都照顾得很好,让后宫妃子们想挑她的刺儿都难。

司徒皇后因面临被废的危机,心口闷痛的更厉害,招御医来看过,大抵是说郁结于心之类,吃过几副药,也不见好转,心情越加恶劣了。

各宫的主子们自是纷纷前来向司徒皇后问安,正说着话,苏昭仪步子轻盈地进来,矮身施礼,“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

司徒皇后对苏昭仪印象自是不错,加上得了苏昭仪好处的妃子在她面前极尽称赞之词,她更是瞧着苏昭仪百般顺眼,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来,“妹妹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

“谢皇后娘娘,”苏昭仪起身,环视众人一圈,很是客气,“众位姐妹来得好早,妹妹失礼了。”

“妹妹说笑了,以往可都是妹妹赶在咱们前头,好歹也让咱们赶了一回先,呵呵。”一名妃子曾经得过苏昭仪好处,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姐姐就不要往妹妹脸上贴金了,没得让皇后娘娘笑话!”苏昭仪轻巧回应,毫不居功。

辛美人之前也受过苏昭仪的邀,不过在训秀苑时,两人就不怎么亲厚,所以她也没去凑那热闹,这会儿看到所有人都向着苏昭仪说话,她感觉不太对劲,仿佛自己错过了什么,不会两面都不讨好吧?

不行,看来得看看是个什么局势,尽早寻个靠山才行,否则只靠她自己,在这深宫之中,何时才能出头?

司徒皇后赞许地看向苏昭仪,“妹妹倒不必自谦,本宫刚才还在跟她们说,妹妹每天都会来给本宫请安,待人处事更是宽容仁慈,有妹妹帮本宫照顾着,本宫省了不少心。”

“皇后娘娘谬赞了,妾身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不管苏昭仪心中如何想,但她表面却总能摆得出一副谦逊的样子,不但从来不明着跟其它妃子争宠,还经常有话从她宫中传出,说是贵嫔娘娘常要宣德帝让后宫雨露均沾。

那些被冷落的嫔妃们虽然未必因此就能够有机会侍寝,但能听到有别的妃子肯为自己说句话,她们对苏昭仪的感激之情,自不必说。

“妹妹不但识大体,为人也谦逊,姐姐真该向妹妹好生学学呢。”

其余众人纷纷附和,对苏昭仪赞不绝口,唯恐落于人后。

“哪里,”苏昭仪微一欠身,算是回礼,跟着又回头向司徒皇后道,“妾身听闻皇后娘娘凤体欠安,不知可好些了?”

司徒皇后脸色又沉了下来,“不说也罢,本宫还能少生些气!本宫让他们备了些茶点,一起用吧。”

被淮王痛打一顿,她受苦不说,还在后宫丢尽了颜面,众妃虽然表面不说,背地里还不知道怎样笑话她呢。

尤其皇上要把给废了,这些女人还不个个伸长脖子,等着捞好处吗?别以为她不知道,待此事过去,看她怎么收拾这些墙头草!

“谢皇后娘娘!”

众人答应一声,看得司徒皇后不愿多说,也就不再多问,齐齐跟着司徒皇后到偏厅用茶点,倒也热闹——

“好了没有?好了没有?”木紫槿委屈地看着元苍擎,再小心地看看秦公子冷峻的脸,眼泪都要掉下来。

秦公子正替她施针,以助她恢复神智。许是因为从未见过他,她吓的脸色发青,如果不是元苍擎一直握着她的手,她早爬起身逃掉了。

、第179章 又是谁的计谋

元苍擎柔声劝道,“别急,这就起针了。[.]”

“王妃再忍忍,不这般做。你的病就没办法好起来。”安玮也从旁劝说。

“我有什么病呀?”木紫槿很疑惑的样子,转了转眼珠,“我已经不大觉得痛了,越扎针我才越痛呢。”

元苍擎心中酸楚,知道就算跟她说实话,她亦不会明白,便温柔一笑,“你不是说身上没有力气,而且记不得很多事吗?等施过针后,你就记起来了。”

木紫槿安静地想了一会。嗯了一声,“那我知道了,其实我做梦来着,有想起一些事情,馨儿怎么没有来?”

元苍擎目中露出惊喜之色,看来这施针果然是有些效用的,紫槿想起一些事来了。“你想见宁淑妃…馨儿是不是?我让她来看你?”

“嗯,嗯!”木紫槿一高兴,就躺不住了,“让她来。让她来!”

秦公子折了元苍擎一眼,动作麻利地起了针,再替木紫槿诊了诊脉,看样子是较为满意。“可以了,施针之后不可让王妃太过激动,大喜大悲都是不好的,效用如何。迟一些就可见分晓,到时我再酌情诊治。”

“我明白。”元苍擎点头,准备进宫,向皇上请旨,让宁淑妃来看一看紫槿,或许能帮助她想起一些事来。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先哄着木紫槿睡觉才行。把她带到他们两个的新房,他柔声问,“紫槿。还记得这里吗?”

这是他们洞房花烛夜时最最美妙的地方,虽然两人成亲已经有一些日子了,但所有一切都没有变样,仍旧是红的耀眼。

木紫槿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进门就撒开元苍擎的手,这里看看,那里摸摸,饶有兴致的样子,“好像…有一些记得,但是记不清了,是怎么回事…”

她紧皱着眉,费力地去想,显然她只是因受刺激过甚而一时失了心智,并未完全忘记这里的一切,假以时日,一定能想起来的。

看她这般困惑的样子,元苍擎心生不忍,过去抱住她,“算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莫要勉强,好不好?”

说着话,他的手慢慢下移,摸到了木紫槿已平坦下去的肚腹,想到即将出生的孩儿就这般化为乌有,不禁一阵悲愤,咬牙骂道,“该死!”

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气令木紫槿吃了一惊,手一撑他的胸膛,离开他的怀抱,惊恐地看着他,“你怎么啦?你为什么骂我,我做错了事吗?”

“不,没有,”元苍擎省及自己不该在木紫槿面前失态,立刻勉力露出笑容来,“我只是…只是随便说说,没事的。 紫槿,你身子还很虚弱,我陪你去休息,好不好?”

他这一说木紫槿才觉出身上没有力气,头脑也昏沉沉的,也就温顺地点了点头,“嗯,我就是觉得很累很累,我要睡觉。”

元苍擎扶她到里面床上躺下,帮她盖好棉被,“你乖乖的,闭上眼睛睡觉,睡醒了就没事了,我发誓,再不让任何人伤害你,好不好?”

其实木紫槿头一碰到枕头就已经迷糊起来,元苍擎说了什么,她并未听清,只是本能地应了一声“好”,就沉沉睡去。

元苍擎近乎贪婪地看着她苍白的脸,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她冰凉的肌肤,心中一阵一阵后怕:差一点…我差一点就失去你…——

宁淑妃身为后宫妃子,没有皇上旨意,是不能随意出宫的,而木紫槿的事又被太后和宣德帝一力压下,元苍擎更是不允任何外人来打扰木紫槿,所以宁淑妃早已知道木紫槿出了意外,却苦于见不到她,只能干着急。

今日她又差了浅月去外面打听打听,看有没有木紫槿的消息。

不大会儿,浅月兴冲冲回来,拿着一封信道,“娘娘,温公子约娘娘一见,说是知道淮王妃的事。”

“是吗?”宁淑妃很是高兴,但也有些犹豫,“不过,本宫私下去见温公子,怕是于礼不合。”

“其实也不算是私下,就在御花园旁边的凉亭,就说几句话,不会有事的。”浅月也知道主子见淮王妃心切,从旁劝说。

宁淑妃想了想,坦然道,“你说的对,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事,走吧,去看看再说。”

“是,娘娘。”

浅月赶紧拿来件披风,帮主子穿戴整齐,扶着她出了门。

这凉亭位置较偏,加上才过了正月,天气还寒着,平日里也少有人来。

浅月四下看了看,没见温陌玉的身影,估摸着是还没到,就拿了个软垫放到石凳上,扶主子到里面坐坐。

宁淑妃才坐了一会,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香甜之气,她头脑中一阵晕眩,周身猛地蹿起一阵热意,张口就要呕吐,这感觉怎么似曾相识?

浅月大惊,“娘娘怎么了,不舒服吗?”

“本宫有些恶心。”宁淑妃压紧了心口,怀疑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那媚香不是已经被皇上严令禁止在宫中出现了吗?

不过转眼间,她额上已是冷汗密布,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空气中的香甜味道更是加重了她的恶心感,却又吐不出,

浅月才要去请御医,忽的全身打个颤,样子也如宁淑妃一般,脸颊绯红,摇摇欲坠。

“浅月?”宁淑妃手捂胸口,看着浅月比自己先倒下去,虽吃惊却扶她不得,滑坐到了地上。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中了算计了?

“昭仪娘娘?”略带了迟疑的声音响起,温陌玉忽然到来,见此情景,皱起了眉,“怎么回事?”

浅月虽倒下,意识还算清醒,喜道,“温、温公子,快、快救娘娘!”

“你们怎么了?”温陌玉大步过来,却也不好伸手相扶,“娘娘为何约我到此?”

“本宫没有…”宁淑妃难受地张口喘息,意识渐渐模糊,明知道面前这人是谁,自己不可越礼,可身体却疯狂叫嚣着靠近他,几番天人交战,她已冷汗如雨。

温陌玉脸色已泛白,“昭仪娘娘,你不曾约我?那淮王妃并非有事要你传话,要我帮忙?”

宁淑妃喘息越来越急促,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更谈何回答。

“昭仪娘娘,你到底…”温陌玉虽不懂医术,可看她面色潮红,呼吸乱而急促,不停用手抓着咽喉处,似乎是什么急症,不会要出人命吧?

空气中的甜香越来越浓烈,温陌玉不会武功,待到察觉身体发热、发软时,为时已晚,眼前这张脸忽然变做了木紫槿那绝美的容颜,轻咬着嘴唇,娇媚而笑,仿佛一种无声的召唤。

“紫槿?”夹东丸巴。

“好热…好冷…”宁淑妃身体不住痉挛,痛苦难耐,忽地拔高了声音,“好难受!”

温陌玉眼神本已迷离,却因宁淑妃这忽然地猛一下大声而骤然清醒,眼前一切重新变的清晰,他打个冷颤,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居然…

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快去叫人来!

他强撑着转身要走,谁料腿上一紧,竟被人一把抱住。

“好难受,我好难受…”居然是浅月,小丫头眼神迷离,拼命将脸在温陌玉腿上蹭,“快,快!”

大概温陌玉衣服料子的冰凉令她觉得好受了些,她拼命撕扯他的裤脚,嘶声道,“快一点,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