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呀”的叫了一声,忙说道:“奶奶,孔姐姐真的没有难过没有伤心?”

韩老夫人叹道:“真是说孩子话,遇到那种事情,是人都会难过伤心,不过傅大夫人很冷静,奶奶看得出来,这孩子在强逼着自己挺直了腰杆,不被人打倒,真是好孩子啊,坚强,有骨气,有韧劲儿!好!”

青瑶急了,忙说道:“奶奶,后来呢,您快说吧,孔姐姐后来怎么样?

韩老夫人笑道:“这才叫关心则乱呢,瑶瑶,奶奶先前不是说了么,那是郭二小姐的丫鬟错把傅家老三当成了永定侯,这里头根本没有永定侯什么事。”

青瑶长出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这样孔姐姐就不会伤心了。哎呀,怎么我就没赶上看这样的好戏呢,奶奶,您还没说那威国公府的二小姐是什么人呢,威国公府不就只有一位小姐么?”

韩老夫人不屑的说道:“还不是那些个下三滥的手段,认个旁枝的小姐做女儿,然后指着这个小姐去勾引有权势的爷们,好和皇上分庭抗礼么。这几年太后用这种手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前是赐宫里的美人,如今连自己的侄孙女儿都用上了,说起来真是惹人笑话,瑶瑶,以后你嫁到庆亲王府,少不得要和太后打交道的,你可要多加小心,别让她算计了你。”

青瑶点点头,将韩老夫人的忠告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第一百一十八章(上)

青瑶听韩老夫人讲完了上半场,便极想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可是听韩老夫人说,后来主场便移到了晋王爷的小书房,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便不知道了。

韩老夫人瞧着青瑶一脸的郁闷,便笑着说道:“后儿傅夫人不是要到咱们家来吃年酒,你有什么想问的不能问?”

青瑶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现在的感受就是那种听故事听到了精彩之处,说书人却来了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让她恨不得拍死说书先生是一样一样的。

就在青瑶郁闷的时候,小满从外面跑了进来,摇着手里的一封信叫道:“大小姐,有您的信。”

青瑶以为是孔琉玥送来的,忙跑过去从小满手中抢过信,一看信封上的笔迹,青瑶的脸不由的红了起来,原来这信不是孔琉玥写的,而是赵天朗送过来的。

韩老夫人见青瑶红了脸,便也猜到那封信是赵天朗写来的,便笑着说道:“瑶瑶,回去歇着吧。”青瑶向韩老夫人行过礼便退了出来。她一路快走到了近乎小跑的程度,飞快回了栖梧居。连气都不曾喘匀便拿出小剪子剪开信封,将里面的信抽了出来。

栖梧居的人都知道青瑶的习惯,她看信的时候从来不让人在旁边服侍的,便都很自觉的退了下去,留青瑶一个人看信。

青瑶展信细读,笑容自她的唇角逸出,赵天朗写信来,竟然是将今天发生在晋王府的事情极为详细的说了一遍,并且还特意提到了傅城垣生怕他自己被孔琉玥误解而特意去向孔琉玥自证清白之事,这让青瑶开心的笑了起来,她真的为孔琉玥高兴,看来那个黑面神也不是那么不可取,青瑶决定下回见了傅城垣,要对他稍微客气一些,怎么说傅城垣也是她孔姐夫呢。

青瑶看完了信,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心里美滋滋的,有什么能比有一个了解她体贴入微的未婚夫更让人高兴的呢。青瑶铺开泥金海棠香笺,自己磨了墨,提起笔来悬在半空停了一下,又将笔放了回去。她将赵天朗的信收回,便高声唤道:“香如…”

香如忙从外头进来,青瑶笑道:“快帮我换衣裳,我要去做点心。”

香如惊讶的说道:“大小姐,都这会子怎么还做点心啊,再过半个时辰您就该安置了。”

青瑶摇头道:“今天我要晚睡半个时辰,香如你别罗嗦啦,快帮我换衣服,再不,可就得更晚睡了。”

香如只好让前服侍青瑶换了衣裳,青瑶带着小满还叫上沈嬷嬷一起到了小厨房。

沈嬷嬷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小姐,奴婢对于做吃食可是一窍不通,怕是帮不上您的。”

青瑶却笑道:“嬷嬷你一定能帮的上忙,而且您这一个环节还是最重要的环节,没有您,今儿这鲜奶蛋糕再是做不成的。小满,你来打鸡蛋,把蛋清和蛋黄分开,就象上回我教你做的一样。嬷嬷,你得帮我打蛋清,顺着一个方向打,千万不能换方向,一直要打发到蛋清变成极细的沫儿才行。”

沈嬷嬷一听原来是要她出力气活儿,便松了口气笑道:“是,请大小姐放心吧,奴婢就是有把子笨力气。”说着她便接过小满递过来盛蛋清的小盆子,朝着一个方向均匀的用力搅打起来。青瑶看了一回,不由暗叹道:“果然是有武功底子就是不一样,瞧这蛋清打的,又快又匀又轻省,以沈嬷嬷的速度,估计有一刻钟便能把这蛋清糊打出来。”

青瑶自己将糖加入蛋黄之中,也搅打起来。沈嬷嬷的速度果然很快,青瑶便将自制的稀奶油交给她,也让她打发起来。有了沈嬷嬷这个生力军的加入,青瑶的裱花鲜奶蛋糕很快便出炉了。

沈嬷嬷在一旁看着,连连点头说道:“怪道大小姐要改造原来的炉灶,果然加了个箱子便多了用处,真亏大小姐是怎么想出来的。”

伏威将军府的小厨房里的炉灶,都是经过改造的,青瑶利用现在有的条件,生把旧式柴火灶改造成了带烤箱的炉灶,只过这个土制烤箱是用火不用电的,也没有时间温度火力的控制,完全要凭青瑶的个人经验来掌握,才能烤出香喷喷金灿灿的各色糕点。

将沈嬷嬷打发的无化学添加的纯鲜奶油加入鲜红的山果浆调色,然后盛入油纸裹成的裱花袋,再将其他的纯白鲜奶油均匀的抹在蛋糕坯上,最后从裱花袋里挤出调过色的鲜奶油,用一支筷子做柱,塑出几朵活灵活现的花儿,用小剪刀托起移到蛋糕上,再在蛋糕四周挤了两道波浪形的花边,一只大秦版的爱心蛋糕便做好了。

这是青瑶头一回做蛋糕,看得沈嬷嬷和小满都瞪直了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这神奇的制作过程。直到青瑶将蛋糕放入圆形食盒当中,盖上了盖子,小满才跳起来叫道:“大小姐,您好厉害,小满要学!”

沈嬷嬷都忘记呵斥小满,没口子的夸道:“大小姐,您太了不起了!”

青瑶笑笑道:“嬷嬷夸奖了,做蛋糕很容易的,小满,以后我慢慢教你。嬷嬷,还要烦你跑一趟,把这蛋糕送到庆亲王府,交到世子手上。”

沈嬷嬷笑道:“是,奴婢立刻就去。”

小满看着沈嬷嬷把食盒接了过去,只眼巴巴的看着,不由咽了一回口水,青瑶笑了起来,轻捏小满圆嘟嘟的小脸儿说道:“小满,马上就要睡觉了,不能吃东西,要不你就该长成小肥猪了。”

小满看看自己的确比去年胖了不少,嘟着嘴不说话,在美食与漂亮之中挣扎,青瑶笑着拉起小满的手,将她从小厨房这个勾引胃口的地方拽了出去

沈嬷嬷到了庆亲王府,只说是韩老将军打发她来给世子爷送东西,沈嬷嬷来过庆亲王府好几回,庆亲王府的门子都认识她,便也没有为难她,让人引着她去见赵天朗了。

赵天朗得报,忙让沈嬷嬷进来,沈嬷嬷忙奉上食盒,说是大小姐看了信,特意为世子爷做的。赵天朗重赏了沈嬷嬷,因天色不早,便让四九送沈嬷嬷回去,他自己则忙忙的打开食盒看看青瑶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

一个极精致漂亮的如艺术品一般的圆形白色物体出现在赵天朗的眼前,同时还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和果香,赵天朗用手指头挑了一点波浪形的花边送入口中,那香滑柔软的感觉实在太好,赵天朗的舌头立刻陷入沉醉之中。他立刻抄起食盒里附带的小刀将一圈儿花边都刮了下来,美美的吃了起来。

赵天朗刮的时候用力大了些,便露出黄灿灿的蛋糕坯,赵天朗忙用刀子切了一块,吃的眉飞色舞,他从来都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点心。

吃完一块儿,赵天朗才想起来应该给他的母亲庆亲王妃送些过去,便让秋素去拿过一只雨过天青的莲瓣碟,切了大块还带着一朵鲜花的蛋糕放上去,然后将食盒盖好,命秋素看着,不许任何人碰,这才亲自捧了碟子送去安澜园。

庆亲王妃都已经歇下了,却被赵天朗的动静吵了起来,看到赵天朗巴巴儿送点心过来,庆亲王妃温柔的笑道:“天朗,留着自己吃吧,娘这里又不会缺了这些吃食。”

赵天朗连连摇头道:“娘,这个不一样,这是瑶瑶亲手做的,您尝尝。”说着便用筷子夹起一些送到了庆亲王妃的唇边。

庆亲王妃就着赵天朗的手尝了蛋糕,笑着说道:“果然与众不同,天朗,等瑶瑶过了门,咱们可就有口福了。”

赵天朗却小鼻子小眼的说道:“只让瑶瑶做给咱们娘俩儿吃,别人谁都不给。”

庆亲王妃笑着摇头道:“天朗,你怎么说这种傻话呢,放心吧,娘不会让你的瑶瑶累着的。不过天朗,这点心还有没有,若有,给你父王也送些,他到底是你父王。”

赵天朗心里有些不情愿,不过他也知道王妃是为他和青瑶好,便点点头道:“儿子知道了。”

庆亲王妃笑道:“这要才对,快去吧,别使唤四九,你自己送过去。”

赵天朗点点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说道:“娘,这是瑶瑶使人送来的…”

庆亲王妃知道赵天朗的顾虑,便笑着说道:“放心吧,你父王不会说什么的,相信娘。”

赵天朗嗯了一声,回去看着那食盒里的蛋糕,切了一块儿下来,然后将剩下的蛋糕全都吃光,这才将嘴擦干净,拿着蛋糕送到小佛堂去了。

庆亲王倒没有睡觉,他坐在床边的太师椅上发呆,小厮们摸不准王爷在想什么,便也不敢上前。直到赵天朗到了小佛堂外,小厮们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回话,庆亲王一听说赵天朗来给他送点心,不心惊奇的瞪大了双眼,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他从小对赵天朗不亲近,所以赵天朗也不亲近他这个做父亲的,送点心这种事情,在赵天朗之前的十八年人生之中,就一回都没有发生过。

“咳咳…叫他进来。”庆亲王掩饰性的干咳两声,命人传赵天朗进来

赵天朗进门,脸上有些别扭的神色,庆亲王看到赵天朗手中的碟子,沉声问道:“是什么点心竟然能让你亲自端过来?”这话,说的有点儿酸,庆亲王自己却没有发觉。

赵天朗别扭的说道:“这是岳父家打发人送来的点心,儿子不敢独享,请父王尝尝。”

庆亲王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自从初二吃过青瑶做的点心,庆亲王便知道自己儿子为什么非韩青瑶不娶了,便是宫中的御厨,只怕也没有韩青瑶这做点心的手艺。

从赵天朗手中拿过碟子,庆亲王便吃了起来,也许是他饿了,也许是要给赵天朗面子,对他的示好行为给予回报,总之庆亲王风卷残云般的将那块蛋糕吃的一丝不剩,然后满意的点点头道:“味道不错,以后常给为父送些过来,还算你有眼光。”

赵天朗一愣,似乎好象依稀,这是他的父王在他十九年的人生中,头一回对他做出了肯定的评判,而起因,却是青瑶临时起意做的蛋糕。

看着赵天朗杵在面前没动,庆亲王抬头看着赵天朗,皱眉问道:“还有事么?”庆亲王说的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吃人嘴短的自觉,赵天朗回过神,摇摇头,同样沉声说道:“没了,父王安置吧,儿子告退。”

说完,赵天朗便走了,他走之后庆亲王才想起来,刚才怎么没问问这点心还有没有,该给柳侧妃和他的大儿子也送些尝尝。不过转念一想,便是有,恐怕赵天朗也不会给柳侧妃和赵天赐的。由蛋糕想到爵位,由爵位想到了子嗣,由子嗣想到了青瑶不能生育,这一夜,庆亲王可就再也没有合眼,在床上辗转反侧的一整夜,第二天一大早,庆亲王便起了床,扶着手杖去了欣意院。

因这阵子在养病,所以赵天赐早上起得都很晚,所以庆亲王到欣意院的时候,赵天赐还睡着。秦桑倒是早就起来了,已经给庆亲王妃请过安了。从前秦桑还会去掬水院给柳侧妃问个安,可是前几日被柳侧妃夹枪带棒的刺了她一通,秦桑心里有气,想着柳侧妃尽管是赵天赐的生母,可名分上却只是个姨娘,是半主半奴的身份,没有让她这个主子给个奴才请安的道理,索性便不去掬水院,直接回了欣意院。

秦桑回到欣意院的时候,庆亲王正坐在赵天赐的床头,一脸慈爱的看着熟睡的赵天赐。一如赵天赐小的时候那般。被人那么盯着,赵天赐不免醒了过来,他眨眼一看见庆亲王坐在床头,便忙要坐起来,庆亲王却伸手拦住赵天赐,笑着说道:“天赐你只管睡着,父王只是来看看你,天赐,这阵子感觉好些了没有,为父瞧着你脸上倒长了些肉。”

赵天赐心中警铃大作,自从小华太医说吴太医都说他要清心寡欲,与子嗣之事不可强求之后,赵天赐心里便有了鬼,明明庆亲王纯属关心的问一句,赵天赐都会想出许多的言外之意。他急忙说道:“儿子很好,您不信,儿子这就下床打套拳给您看。”

庆亲王忙阻止道:“不必不必,天赐,你身子好了就行,为父有什么不信的呢。”

赵天赐犹豫片刻,终是没有忍住,还是张口问道:“父王,听说未来的二弟妹身有恶疾,不能为二弟延续香火,这是真的么?”

庆亲王皱着眉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天赐,你好好将养身子,为父抱孙的心愿只有靠你了。”

赵天赐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赵天朗不会有孩子,忧的是听太医们的意思,他自己只怕也是不能行的,他要去哪里弄个孙子向庆亲王交差呢?不过赵天赐转念又一想,这阵子他一直很用心的吃药,也没有和秦桑同房,他觉得自己的精气神都好了许多,而且晨勃有力,持续的时间也挺长的,他不相信自己不能让秦桑怀孕。说什么他都要再试一试,若是这一回能让秦桑有孕,这庆亲王的爵位,可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庆亲王和赵天赐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才离开,他走后秦桑才进屋子,赵天赐便急急的问道:“桑儿,我的药还有多少?”

这阵子赵天赐的药都是秦桑亲自煎的,并没有让其他任何人过手。秦桑笑道:“今天是最后一付,大爷,要不要请吴太医再过来诊诊脉?”

赵天赐摇头道:“不必了,大过年的请人瞧病不吉利,再说我觉得自己已经全好了,桑儿,吃完今天这一付,我看这药就可以停了。”

秦桑有些犹豫的说道:“这样不好吧,大爷,还是…”

赵天赐急急说道:“我说不用就不用,桑儿,从今晚开始,你到床上来睡,不用再在榻上睡了。”自从赵天赐第二次犯病,秦桑便一直没有和赵天赐同床,免得赵天赐一个忍不住又拉着她做那档子事,如今这两人分床也有大半个月了,不只赵天赐,就连秦桑心里也痒痒的,怪想和赵天赐好上一回。

秦桑的脸红了,桃花飞上她的双颊,只低低问道:“大爷,行么?”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不可忍受的一句话就是他的女人问他行不行。赵天赐因着心里发虚,便比一般的男人更加在意,听了秦桑的话,他跳下床伸手抓住秦桑,便将她向床上带,秦桑忙叫道:“大爷,先把今天的药喝完再说吧。”

赵天赐在秦桑胸前狠狠的揉捏了一把,下身某处硬梆梆的顶着秦桑的身子,秦桑几乎要化在床上了,赵天赐才得意的说道:“你说爷行不行!”

秦桑媚眼如丝,双手缠上赵天赐的脖颈,主动献上娇唇,赵天赐本就于色之一事极为热衷,且又素了那么久,怎么还熬的住,俯身压在秦桑的身上,不多一会儿,秦桑的衣服便四散飞去,两人不管不顾,一大早便做起了那档子事情…

第一百一十八章(下)

却说赵天赐不听太医的劝诫,执意将秦桑拉上床,夫妻两个成其好事,这一回,秦桑觉得赵天赐坚持的时间特别长,用力也特别猛,每一下都象是要把她的身体贯穿了一般,秦桑死死的咬着帕子,才没有叫出声来。赵天赐耸动了百余下,忽然觉得一股酸麻之意从尾闾之处沿着椎骨蹿入脑中,他“啊”的大叫一声,下身死死抵住秦桑的身子,双手紧紧的抓着秦桑的双肩,赵天赐用力之大,让秦桑咬着帕子都不管用,也“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赵天赐抵住秦桑,开始了他人生当中最长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喷射,足过了盏茶时间,赵天赐才心满意足的从秦桑身体上爬下来,无力的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双眼直直的看着床顶的帐子。秦桑被赵天赐这么狠狠的弄了一次,也是筋疲力竭,双眼紧紧的闭着,脸上还有着欢爱过后特有的余韵。

直过了一刻钟,秦桑见赵天赐没有象她们从前行房那样,做完了还要和她温存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用手护着胸前的锦被坐了起来,侧声叫道:“大爷,大爷…”

回应秦桑的,却是赵天赐的鼾声,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赵天赐已经睡着了。秦桑一个人坐着,回味了一会刚才的滋味,这才下床胡乱穿了衣服,给赵天赐盖好锦被,让她的贴身丫鬟进来服侍她到净房里洗一洗。

秦桑收拾好自己,便去给赵天赐煎药,这是赵天赐的最后一付药,秦桑心想还是要请太医过来再把个脉比较稳妥,不过赵天赐最近的脾气有些古怪,她想着必要劝服了赵天赐才能去请太医的。想到赵天赐刚才分外生猛的表现,秦桑喜上心头,还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回来了,却不知道这是赵天赐和她的最后一次,从今天开始,赵天赐便有了到宫中当差的资格。

煎好了药,秦桑端了药回房,见赵天赐还在睡着,便摇着赵天赐的身子叫道:“大爷,该起来吃药了。”

赵天赐却没有醒来,依旧睡的很沉很香甜,秦桑见叫不醒赵天赐,便只好将药放在一旁,想等赵天赐醒来再喝。只是她还没有等到赵天赐醒来,却先等来了赵天赐的妈,柳侧妃。

柳侧妃直接闯进赵天赐的房间,秦桑站了起来,柳侧妃鼻子不是鼻子眼不眼的哼一声,夹枪带棒的说道:“天赐还病着,你这做媳妇也不知道爱惜丈夫,只学那些个狐媚子缠着他做什么,难道不把天赐榨干你不甘心么,天赐这病都是你这个狐媚子整天缠着他才得的,太医的话难道你都忘记了!”

秦桑的脸立时红的象烧着了火一般,她心中又气又羞又恼,想也不想便叫道:“你不过就是个姨娘,凭什么管爷们房里的事情,不过就是个半奴半主的东西,也能这么往主子房间闯,素日里就会说这个没有规矩那个没有规矩,我看柳姨娘你才是最没有规矩的人!”

柳侧妃惊愕的瞪圆了眼睛,上一回秦桑只是叫了她一声姨娘,还没明着说她是半奴半主,这一回可是说到她的脸上了,柳姨娘进了庆亲王府快二十年了,从来也没吃过这种瘪,立时便嗷的一声跳了起来,伸出十指便往秦桑的脸上抓去,秦桑早就有了防备,只低头往前一撞,便将柳侧妃撞了个大跟头,柳侧妃狠狠的跌在地上,虽然屋子里铺着地毯,可是柳侧妃这一跤还是摔的不轻,只捂着腰哎哟哎哟的直叫唤。

跟着柳侧妃的丫环嬷嬷忙上前去扶她,可是柳侧妃却大叫道:“不许扶,快去请王爷过来,让他看看他的好儿媳妇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婆婆的。”

秦桑见柳侧妃这么不经撞,心里其实也有些害怕,不过输人不输阵,这气势绝不能弱了下去,因此只接口冷声说道:“好啊,别只请父王一人,连母妃也一起请来,倒要请父王母妃的示下,看谁家的姨娘能到爷们的屋子里撒泼。”

柳侧妃听到秦桑提起王妃,心里有些发怵,不过和秦桑的心理一样,柳侧妃说什么也不肯示弱的,只叫道:“请就请,从来也没见谁家的儿媳妇敢如此对自己丈夫的生身母亲。”

柳侧妃和秦桑闹的如此之凶,可床上的赵天赐却依旧没有一丝醒过来的意思,他的鼾声仿佛成了柳侧妃和秦桑吵闹的背影音乐一般,而柳侧妃和秦桑都在气头上,竟没有人注意到赵天赐这种奇怪的现象。

没过多久,庆亲王先到了欣意院,他前脚进门,庆亲王妃后脚便也赶到了。柳侧妃一接到崔嬷嬷的暗号,便跪坐在地上,用帕子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她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和死了亲娘老子有的一拼。庆亲王还没进欣意院的正房,便先听到了柳侧妃的哭声。

柳侧妃这一哭,庆亲王便习惯性的揪了心,他双眉紧锁快步走进屋子,王妃随后也走了进来。秦桑看到庆亲王爷和王妃来了,只眼睛红红的无声抽泣,倒比柳侧妃放声哭泣更显得委屈和楚楚动人。

庆亲王皱着眉头问道:“你们闹什么?”

柳侧妃抓着庆亲王的袍子一角,费力的站了起来,伏到庆亲王的怀中哭道:“王爷,婢妾不能活了,她是天赐的媳妇,却指着婢妾的鼻子叫婢妾奴才,婢妾怎么还有脸面活在世上?”

庆亲王皱着眉头看向秦桑,满眼的不悦。秦桑委屈的跪下来,悲声道:“父王母妃容禀,刚才媳妇才煎好药,原想服侍大爷用药,可大爷却睡的香甜,媳妇没敢吵醒大爷,便想等大爷醒来再服侍大爷吃药,可是…可侧妃娘娘却突然带人闯了进来,不由分说便指着媳妇的鼻子破口大骂。请父王母妃恕媳妇愚笨,不会学侧妃娘娘骂的那些话,不能一一回禀…”

柳侧妃自庆亲王怀中抬起头,瞪着秦桑叫道:“你刚才一口一个姨娘的叫我,这会子当着王爷,怎么就改了口?我是骂了你,那么怎么样?难道你坏了我天赐的身子,我还不能骂你么?”

庆亲王双眉皱的更紧,他此刻也注意到,屋子里闹的这般沸反盈天的,赵天赐依旧高卧在床,这显得很不正常。

庆亲王能想到,庆亲王妃自然也能想到,她只沉声说道:“天赐病着,你们两人在他的床前如此大吵大闹,就不怕扰的天赐不能好好休养么?”

庆亲王妃一句话,便将柳侧妃和秦桑的注意力引回赵天赐的身上。她们两人才意识到,赵天赐不对劲儿。

柳侧妃离了庆亲王就往庆边扑去,秦桑见了慌忙抢上前挡住柳侧妃,要知道这会儿赵天赐可是不着丝缕的盖着锦被,她不能让柳侧妃抓住她的把柄。否则她便是全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的。

秦桑凭着自己的年纪敏捷抢占了赵天赐身边最有利的位置,将柳侧妃挡在外面,她在赵天赐耳边大声叫道:“大爷,您快醒醒,父王和母妃来看你了。”

见赵天赐没有什么反应,秦桑不得不悄悄把手伸到锦被之中,用力掐了赵天赐的胳膊一下。赵天赐总算给了些反应,他翻了个身子嘟囔道:“桑儿别闹,爷好困…”

秦桑忙回身看着庆亲王和庆亲王妃,一脸为难的说道:“自从大爷病了以后,觉就特别多,而且睡的也沉。”

庆亲王点头道:“多睡睡养精神也是应该的,他既困的厉害,便不要吵着他了,大家到外头说话吧。”

听了庆亲王的话,秦桑不由松了口气,柳侧妃也没有往别处想,赵天赐既然说了话,想必是没有问题的,因此只狠狠的剜了秦桑一眼,挺直身子想走出去,这会儿她才发觉腰疼的厉害,一动就钻心的疼。

柳侧妃慌忙叫道:“王爷,婢妾不能动了,腰好疼…必是刚才天赐媳妇把婢妾撞倒,伤了腰…”

庆亲王看向秦桑的眼神便冷了几分,他也顾不得王妃还在一旁,便亲自伸手去扶柳侧妃,柳侧妃将手搭到庆亲王的手上,在床亲王低头之际,向庆亲王妃使了一个示威的眼神,庆亲王妃根本不为所动,只淡淡道:“天赐媳妇,奴才有错,也用不着做主子的亲自动手,没得自降了身份。”

柳侧妃被庆亲王妃的话刺的险些吐了血,只恨恨的看着庆亲王妃,口中却叫道:“王爷,婢妾走不了了…”

庆亲王爷习惯的叫道:“不怕不怕,本王扶着你。”

庆亲王妃突然沉声阻止道:“王爷,您贵为当今皇叔,岂可自轻自贱?

庆亲王一愣,回头看着王妃,从前他无论怎么宠爱柳侧妃,王妃都不会有一点儿意见的,现在怎么突然就强硬了起来?

不等庆亲王做出反应,庆亲王妃便淡淡说道:“周嬷嬷,你去扶着柳氏,送她回掬水院,再去寻些药油给柳侧妃擦上,这大年节里的总是请太医,没得让皇上悬心,还是安稳些为好。”

周嬷嬷应了一声,便走到柳侧妃的身边,先屈膝行了礼,然后便伸手架住柳侧妃的身子,半扶半拽的便将柳侧妃从庆亲王的手中拉了出来,庆亲王有心说上几句,可是庆亲王妃已经把话说在前头,将他能找的借口都堵死了,难不成他要说柳侧妃比皇上更重要?

周嬷嬷扶着柳侧妃,柳侧妃还不甘心的叫道:“王爷…”此时庆亲王妃又说道:“我们走了,天赐媳妇你好好照顾天赐,这几日便不用请安了,天赐的身子要紧。”

柳侧妃心头好似被庆亲王妃塞进一块大石头,堵的她透不过气来,明明这些年来都是她占上风的,怎么忽然之间就倒了个个儿,她成了受气的那一个。

秦桑知道这是庆亲王妃在暗中帮着自己,便立刻福身恭敬的说道:“是,媳妇谨遵母妃的教导,一定用心服侍大爷。”

庆亲王妃点点头,又看向庆亲王说道:“王爷,朝中那么多大事要您费心,好不容易有个年节能歇歇,好好将养身体,便不要为这些内院之事费心了。”将庆亲王想话而未说出的话给堵了回去。

王爷老脸微红,在大秦,一个男人若是处处插手内院之事,是会惹人笑话的,若这个男人在朝为官,必会被御史参一个治家无方的罪名,而治家无方,是一个男人没有能力的表现,庆亲王爷说什么也不能自认是没有能力之人,因此便干咳道:“王妃所言甚是,这内院之事,还是由王妃多费心吧。

王妃淡笑道:“这是妾身份内之事,王爷不必挂怀。”

庆亲王爷点点头,有些尴尬的匆匆走了,柳侧妃还没有从庆王妃的强势中清醒过来,便错过了叫住庆亲王的机会。等她想起来时,庆亲王便已经走的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庆亲王妃命周嬷嬷将柳侧妃送回掬水院,柳侧妃推都推不掉,只能一路假装行动不便,哎哟哎哟叫个不停,周嬷嬷却只笑着说道:“柳姨奶奶您忍着些,这就到掬水院了。”也不知是周嬷嬷有意不提还是忘记了,柳侧妃生被周嬷嬷扶着走回掬水院,全然忘了王府有暖轿有滑杆有软兜等等,柳侧妃完全可以不自己走回去的。

也不知道周嬷嬷从哪里得来一瓶据说效果很神奇,味道也很特别的药油,对柳侧妃笑道:“柳姨奶奶,您放心,只要没骨折,用这药油擦三次,保管您什么伤都会好起来的。”

柳侧妃有心想说不用了,自己的腰已经不疼了,可是刚才她装的腰伤仿佛很严重,周嬷嬷自然不会相信,因此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嬷嬷让丫环把她的衣裳解开,周嬷嬷将那药油瓶塞拨开,一股呛人的味道立刻充满整间屋子,柳侧妃嫌弃的皱着鼻子说道:“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样难闻?”

周嬷嬷笑道:“跌打药油的味道是有些怪,柳姨奶奶您忍一忍,擦了药油您的腰就不疼了。”

柳侧妃被周嬷嬷一口一个柳姨奶奶叫着,都快怄死了,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儿办法,王府下人叫她一声侧妃娘娘,那是哄着她,更重要的是哄着王爷高兴,事实上她一个没上玉碟没有正式名份的妾,仅仅是个姨娘,下人们叫一声柳姨奶奶便已经足够了。

周嬷嬷倒了些药油在手心里,便重重的搓在柳侧妃的腰背之上,周嬷嬷的手自然没有小丫鬟们的手细嫩,柳侧妃便觉得自己的腰上的皮肤都要被周嬷嬷搓破了,只大叫道:“哎哟,好疼…你轻一点儿…”

周嬷嬷很有经验的说道:“哎呀柳姨奶奶,越是疼才越有效果,您放心,只要连用三天,您的腰就会全好的。”

柳姨娘吓的连连叫道:“不用不用,只一次就行了。”

周嬷嬷却摇头道:“那怎么成!姨奶奶的身子若不快些好起来,王爷必要怪我们不尽心的。”说罢,周嬷嬷手上便更加用力起来,直搓的柳姨娘腰上的皮肤通红一片,看着仿佛象是被什么烫着一般。

周嬷嬷搓了一刻钟,柳姨娘叫的嗓子都快哑了,她这才收了手,笑着说道:“姨奶奶好生歇着吧,奴婢告退了。”柳侧妃此时也没有心思和周嬷嬷说什么,只挥手让周嬷嬷走了。

周嬷嬷走后,柳侧妃活动活动腰,发觉疼痛真的轻了许多,便说道:“来人,准备香汤,本妃要沐浴。这药油薰死人了!”

丫环们准备了水,柳侧妃泡了个花瓣浴,她泡好出来,周围服侍她的丫鬟却都个个面有异色,柳侧妃抽了抽鼻子,生气的说道:“这是谁身上的味道,臭死了,还不快滚出去…”

丫鬟们面面相觑,她们谁都不敢说那股怪味正是来自于柳侧妃自己的身上。柳侧妃见丫鬟们没有动静,便大怒叫道:“都给我滚出去…”

丫鬟们巴不得柳侧妃说这话,她们被那股子怪味薰的也怪不好受的。丫鬟们都退了下去,柳侧妃还是觉得那味道始终在她的左右,她脸色顿变,往自己身上闻了闻。果然,那味道正来自于她自己的肌肤。

柳侧妃要崩溃了,她这一般如雪似玉带着淡香的肌肤可是花了大力气保养才得到的,庆亲王爷最爱的就是柳侧妃的这种体香,可是如今…柳侧妃绝不相信庆亲王会另类到了喜欢闻她身上现在的这种味道。

也不顾香汤已冷,柳侧妃又跳入大浴盆中,却又被冻的蹿了出来,忙叫丫鬟们换了热水,再多多的洒上各种香花,柳侧妃复又泡了起来。这一回,她足足泡了近一个时辰,整个人都快泡起皮了才出浴。

真是可惜了那些个香花香草,柳侧妃身上的那种怪味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浓郁了。就在此时,周嬷嬷去而复返,让小丫鬟传进来一句话,柳侧妃听了这句话,杀了周嬷嬷的心都有。原来周嬷嬷让小丫鬟来告诉柳侧妃,用过那种药油,十天之内不可用香汤澡豆沐浴,否则后果会很严重。至于怎么个严重法,柳侧妃此时已经有切身体会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上)

庆亲王府初七这一日的热闹青瑶自是不知道的,她从初七一大早开始便坐立不宁,一上午说了不下几十句:“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天怎么还不黑呀!”

桃叶香如不知道大小姐为什么这样焦急,两人把小满拖到一旁,悄悄问了一回,才知道大小姐原来盼着今天快些过去,明天早些到来,她好早些见到好朋友孔琉玥。

桃叶低低头道:“也不能总让大小姐这么着急吧,这还不到午时,离明儿天亮还早着呢,我们得想些法子让大小姐忙起来,一忙,这时间过得就快了。”

小满眼睛一亮,兴奋的叫道:“有了有了,两位姐姐别着急,看我小满的吧。”说完,小满便跑到青瑶的房间,对青瑶说道:“大小姐,明儿傅夫人过来,您不得给傅夫准备些特别的点心呀?”

青瑶一想也是,便笑道:“小满说的没错,我是应该给孔姐姐准备些她爱吃的点心,走,跟我去小厨房。”

小满忙拉住青瑶道:“大小姐,您还没换衣裳呢。”

青瑶一拍额头道:“对哦,小满,快帮我换衣裳。”

小满忙说道:“大小姐,您的衣裳一向都是香如姐姐收着的。我去叫香如姐姐进来。”

小满不得青瑶答应,便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在桃叶香如两人面前得意的晃着小脑袋说道:“两位姐姐,小满聪明吧!”

桃叶点着小满的额头笑道:“是啊,我们小满最聪明了,就是个小人精。”香如也笑道:“莫怪大小姐平日里宠着你,似小满这样的,谁见了能不喜欢。”

小满推着香如的腰说道:“香如姐姐,你快进去服侍大小姐换衣裳吧。

香如进了房,服侍青瑶卸下头上的钗环,将一头乌发用挽成牡丹高髻,用扭丝长金簪挽住,再用抽丝绣帕包起来,这样一来不会弄脏头发,二来也不会让头发丝儿落到食材当中。再换上交领一斗珠粉绿缎面窄袖小袄并一条鹅黄棉绫长裙,青瑶笑道:“这身衣裳是你才做的,先前倒不曾见过?”

香如笑着回道:“是奴婢为大小姐才做的,大小姐常常下厨,这身衣裳轻便暖和,穿起来做事情方便。”说完,香如又拿出一条滚着宽荷叶边的粉红细布大围裙对青瑶说道:“大小姐,厨房里到底有油烟,围着挡挡油烟也是好的。”

青瑶搂着香如的颈子笑道:“香如你真体贴,做的真漂亮,还绣了海棠花呢,我都不舍得拿着当围裙穿了。”

香如笑了起来,难得俏皮的说道:“若不做的漂亮些,怎么能配得上我们国色天香的大小姐呢。”

青瑶同香如说话一回,披上嫩竹绿缎面雪貂皮大披风,带着小满去了小厨房。

这一忙,青瑶便在小厨房里忙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午饭时间又陪着韩老夫人用了午饭,下午继续奋战在小厨房中,不知不觉的,这一天的时光便打发过去。等青瑶把特别为孔琉玥做的点心准备好后,也就到了晚上就寝的时间。因白日里累了,青瑶的头一挨着枕头便沉沉的睡着了。

一夜无梦,青瑶安睡到天亮。刚交卯时她便醒了,平日里青瑶还会懒上一小会儿的床,可今儿却没有,青瑶不得丫鬟上来服侍,便一掀被子坐了起来,吓得桃叶飞快冲过来,碎碎念叨着叫道:“大小姐,可不能这么猛掀被子,您会着凉的,快焐着,奴婢给您拿衣裳…”

青瑶耸耸肩,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桃叶到大薰笼前取出从昨天晚上便烘着的衣裳,好笑的说道:“桃叶姐姐,你现在都快赶得上王嬷嬷了。”

桃叶无奈的摇头道:“大小姐,您要是能听人劝,奴婢也不用这么唠叨,您也知道自己不能受凉的,还不多爱惜身子一些。”

桃叶嘴上念叨着,手上也没停,将衣裳取来放到床上,服侍着青瑶穿戴起来,今儿她穿的是一套湘色绣五彩云纹衣裙,既不是特别华贵的让人望而生畏,又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今日的主人身份。

香如过来服侍青瑶梳头,梳了三山压云髻,正好配那枝赤金点翠大步摇,香如还要再簪些花钿绢花之类的饰物,却都被青瑶拦住了,青瑶只苦着脸说道:“香如,这只步摇的份量已经不轻了,何况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出门做客,不用压的我脖子都直不起来吧,到时可是会在满堂宾客面前丢脸的。

香如也知道青瑶的性情,再者说那赤金点翠步摇也足够份量,她便将妆盒收了起来,不为难青瑶了。青瑶松口气,让小满服侍她净了面,拍了香露,匀了些青瑶自制的玉簪粉,便算是收拾好了。向镜中看看,青瑶满意的点头道:“这样清清爽爽的,多好!”

青瑶梳妆打扮完了便一阵风似的赶到了颐年居,同韩老夫人撒了一会儿娇,跟着韩老将军学了一会儿拳,又草草用了早饭,青瑶便又开始坐立不安了,只看着门口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来?”

韩老夫人和李氏都有些不解,韩老夫人想了一回才明白过来,只笑着说道:“再没见过象我们家瑶瑶这么实心眼儿的人,这会才刚交辰时,凭是哪府的客人,都要先起了身给长辈们请了安,再用了早饭,才能安排车马出行,及至到了咱们家,少说也要到巳时开外了,瑶瑶,别在下头转圈子了,都把奶奶的头转晕了。”

青瑶闷闷的吐了口气,回到韩老夫人身边坐下,坐了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青瑶又站起来跑到李氏的身边说道:“二婶,回头等孔姐姐来了,可得安排好,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孔姐姐给二叔看病的事情,要是让那个黑面神知道了,必又要生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