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亲王妃的冷淡如同一桶冰水将庆亲王从头顶浇到脚后跟,他长叹一声说道:“王妃,本王过来是要与你说天朗的亲事。”

庆亲王妃唇角勾起,脸上浮起一个讥诮的笑意,轻声说道:“王爷请放心,天朗的婚事,妾身自会安排的妥贴周到,不让王爷费心。”

庆亲王爷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和一丝受伤,当日赵天赐成亲的时候,他可兴的不行,从选谁家的小姐到纳采下聘直至亲迎,庆亲王爷没有一样不过问的,与现在赵天朗的亲事相比,那可是天壤之别,也难怪庆亲王妃语带讥诮了。不过庆亲王爷显然不这么想,他所在意的,只是庆亲王妃对他的态度,他也不想想,若是没有他做初一,庆亲王妃又岂会做十五,他但凡对庆亲王妃有一点夫妻之情,庆亲王妃也不至于把他当成陌路之人。

“王妃,你误会了,本王来是想告诉你,天朗不能娶韩家的小姐。”庆亲王爷耐着性子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在这样的月色下,对着这样的庆亲王妃,庆亲王爷发觉自己的心绪很平静,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舒服极了,就算是庆亲王妃刺他几句,他都可以不在意。

庆亲王妃一愣,陡然提高了声音,双眼直视着庆亲王爷,薄怒道:“王爷,天朗八月就要大婚,您现在说不让他娶瑶瑶,凭什么,为什么?瑶瑶哪里不好?”

庆亲王爷被庆亲王妃带着怒气的声音吓了一跳,赵天朗生气,他能理解,毕竟韩府大小姐容貌可算京城第一,又有一手做膳食的绝佳手艺,而且赵天朗正是热血小青年,一头扎到爱情之中就拨不出来,可是王妃,她…她怎么也会如此强烈的反应?完全没道理么!

“王妃,你…”庆亲王爷说了个“你”字,却不知道就该怎么问,停了片刻,庆亲王爷方才解释道:“王妃,不是韩家小姐不好,而是韩家小姐身有恶疾,不可嫁给天朗。”

庆亲王妃大惊,站起来看着庆亲王爷,急切的问道:“王爷,您是从何处得的消息,瑶瑶有恶疾,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不可能!”

庆亲王沉声道:“王妃,本王岂能拿这种事情说笑,这毕竟关系到人家小姐的清誉,若非干系着天朗的子嗣,本王岂能说出这种话?”

可惜庆亲王爷在庆亲王妃的心里,信用等级为负,他的话,庆亲王妃根本就不相信,甚至庆亲王妃还认为这是庆亲王爷和柳侧妃设的圈套,目的就是要破坏赵天朗的婚事,好达成他们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爷,瑶瑶的身体很好,她在生育上没有问题,请王爷不必费心了,时候不好,请王爷回去安置吧,妾身明日还有事情,便不陪王爷了。”庆亲王妃向庆亲王爷微微屈膝行礼,便要退出去。

庆亲王爷一急,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庆亲王妃的手,他想叫庆亲王妃的名字,却发现自己早已经不记得庆亲王妃的闺名。庆亲王妃很不习惯庆亲王爷的触碰,几乎是一种本能,她立刻甩开庆亲王爷的手,飞快的后退几步,冷冷说道:“王爷请自重。”

庆亲王爷抓住庆亲王妃的手,一种奇怪的感觉从手上传入心中,那种感觉让庆亲王爷有些无所是从,他活了四十年,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庆亲王爷只顾着去咂摸这种感觉,没有注意到庆亲王妃已经飞快的走了。等他再度开口叫“王妃”的时候,庆亲王妃芳踪已去,连个影子都没有留下。

庆亲王伥然若失,坐在离他最近的椅子上,他都说不清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此时的庆亲王,完全没有在面对国家大事上的冷静与敏锐,完全是一个糊里糊涂的男人。

庆亲王爷正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便听周嬷嬷在外头回话,周嬷嬷的话里透着几丝怒气的说道:“回禀王爷,掬水院派人来请王爷,说是侧妃娘娘病了。”

庆亲王爷正因为心绪不宁而烦乱,一听这话便没好气的说道:“病了请大夫,找本王做什么?”

周嬷嬷闻言大喜,回话的声音都响亮了几分,立刻说道:“是,奴婢这就去打发了掬水院的人。”

庆亲王爷嗯了一声,周嬷嬷便到外头对掬水院派来的丫鬟说道:“王爷说了,病了请大夫,找王爷做什么。”

那掬水院的丫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尖叫道:“什么?这怎么可能,周嬷嬷,虽然您是王妃娘娘娘娘身边头一等得力的,可也不能假传王爷之命啊!”

周嬷嬷冷笑一声,淡淡说道:“假传王爷之命,我犯的着么,你这丫鬟好不晓事,在王府里,是王爷王妃娘娘贵重,还是你们侧妃娘娘贵重,为了侧妃娘娘吵的王爷王妃不得安宁,象你这种不懂事的丫鬟,就该活掌嘴。”

掬水院的丫鬟还没来得及回嘴,便有一个丫鬟从正厅里跑出来,黑着脸说道:“王爷有命,在此喧哗者,掌嘴二十。”

周嬷嬷淡淡一笑道:“听见了吧,这是王爷的命令,你们两个还不把她拉下去用刑,记得拉远些,不要吵了王爷和王妃娘娘。”两个守门的嬷嬷立刻答应一声,叉起那个掬水院的倒霉丫鬟便向后头去了,不一会儿,便隐约传来的噼啪之声,还夹杂着丫鬟的求饶哭声。周嬷嬷畅快的笑了。等验过了刑,周嬷嬷才命两个看门婆子放了这个丫鬟,让她回掬水院告状诉苦去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上)

打发了掬水院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周嬷嬷看看正厅里还亮着的灯火,便飞快的动起了心思,这会儿都已经过了三更天,难不成还让王爷走么,这样好的机会岂可放过?王妃这二十年来也够苦的了,她才三十多岁,往后的路还长,总不能就这么守活寡守下去吧。瞧王爷这意思,倒象是要将心移到王妃的身上,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只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可是…王妃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将恨透了王爷,只怕…难!

周嬷嬷微微摇了摇头,她一咬牙一横心,便飞快的走向王妃的卧室,命银心退下,她有话要单独和王妃说。

庆亲王妃虽然回了房,却睡不着,只侧身向内躺着。周嬷嬷跪在床前的脚榻上,对庆亲王妃说道:“大小姐,奴婢瞧着王爷是回心转意了,您也不能这样干晾着他呀,他到底是王爷,是您的丈夫。”周嬷嬷是庆亲王妃的奶嬷嬷,说话自然可以比一般的下人直接一些。

庆亲王妃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周嬷嬷皱眉说道:“嬷嬷,那脚榻子硌人还不快起来说话。”

周嬷嬷心中一暖,她的大小姐还是这么的体贴人,也就是王爷那个有眼无珠的,拿珍珠当鱼目,让她的大小姐受了这二十年的委屈。

周嬷嬷挨着床边儿站着,低低劝道:“太小姐,王爷这会子还在正厅呢,都这样晚了,您还能把他赶出去?这夫妻之间,好了就好了,大小姐,你大人有大量,不跟王爷一般见识吧。”

庆亲王妃轻叹一声说道:“嬷嬷,我没有与谁置气,这些年来我一个人,早就习惯了,有人在旁边,我心里不痛快,这整间王府都是王爷的,他想去哪里是他的自由,我管不着,可是我不和他同住以间屋子,他若要进来,我便搬到其他屋子去住,横竖王府里空屋子有的是,还怕没有住的地方。断没有我上赶着的道理。”

周嬷嬷自是了解庆亲王妃的脾气,她知道,自从当年怀了赵天朗之后,庆亲王妃心里就存了一口气,这口气憋了二十年,岂是一朝一夕能消解的。但是周嬷嬷想的长远,毕竟庆亲王现在也不老,再活了二十年没有问题,难道还要让王妃再受二十年的苦。周嬷嬷是过来人,她知道什么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没有正常的夫妻生话,她的大小姐实在是太可怜了。周嬷嬷心疼啊

“娘娘,话虽如此,可是您…”周嬷嬷也不好意思直说,可是庆亲王妃已经知道了她话中之意,便淡淡一笑说道:“嬷嬷不用费那些心思,我现在只盼着天朗成亲,给我生个孙子,我只等着带孙子呢。”周嬷嬷不好再说什么,只叹了口气问道:“那王爷怎么办?”

庆亲王妃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的事情,“他想怎么就怎么样,我管不着,可是有一条,他若不顾脸面的往我这里来,你早些来告诉我,他要占这间屋子,咱们就去朝华院,天朗今儿在书房歇着,他的屋子是现成的。”

周嬷嬷只是无话可说,只能应了下来,她知道,她一手奶大的大小姐上了性子,那可是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

时间已经很晚了,庆亲王爷不想去掬水院,不想光顾任何一个姨娘,也不想一个人待着,今夜,在看到让他感觉陌生又新鲜的王妃之后,他想和王妃同寝,可是又拉不下脸来自己走去庆亲王妃的屋子。于是庆亲王爷在正厅里,就等着庆亲王妃亲自来,或者是派人来请他安置。庆亲王爷忽然觉得很兴奋,并且还有一种十几年都没有过的猴急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庆亲王爷觉得非常新奇,对于想象中的旖旎夜晚,庆亲王爷很是期待。

然后庆亲王爷在安澜园的正厅里枯坐了一个更次,已经困的以手支头睡着了,他也没有等到王妃来请他安置。远远的,更夫敲响了四更天的更鼓,庆亲王爷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沉声问道:“什么时候了?”

在正厅外苦哈哈守着的小厮忙回道:“回王爷,刚打四更,您安置吧。”

一听到“安置”二字,庆亲王立刻清醒了过来,他忙问道:“王妃可曾来过?”

小厮缩缩脖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回王爷,王妃没来。”

庆亲王不相信,立刻追问道:“也没派人来?”

小厮这回连身子都缩了起来,小声的说道:“回王爷,王妃没派人来。”

“啊,没派人…”庆亲王爷恩然觉得心里一空,那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他正想站起来,却因为不正确的睡姿导致腰部肌肉酸痛难忍,只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小厮吓的慌忙跑进来扶住庆亲王爷,紧张的问道:“王爷,您哪里不舒服?”

庆亲王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桌子,黑沉着一张脸道:“本王没事。”

庆亲王爷自出生便是皇子,因是小皇子,生母份位又不太高,上头有好几个成年的哥哥,所以庆亲王从来对那个位子没有动过一丝心思,也正因为如此,他在成亲后就被封为王爷,先皇驾崩,他又被封为亲王,这一生可谓顺凡顺水,从来都是别人求着,巴结着他,他就没有求过谁巴结过谁,更没有费尽心机的讨好过谁,庆亲王就没有吃过亏。所以说这一夜,可算得庆亲王爷过的最憋屈的一夜,而且让他更憋屈的是,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却把腰给扭了,这算怎么一档子事!真是白耽了虚名,若真是腰部运动过度伤了腰,他也不觉得亏,关键是他什么都没做啊,太郁闷了!

夏日里天亮的早,因有庆亲王爷这一颗不定时炸弹在安澜园中,庆亲王妃这一夜都没有睡踏实,也早早的起来了。庆亲王妃刚梳洗好,周嬷嬷便急慌慌的跑过来说道:“娘娘,王爷好象病了。”

庆亲王妃皱眉道:“嬷嬷,什么叫王爷好像病了?”

周嬷嬷忙说道:“奴婢见王爷走路极不方便,洗砚要去传轿子,王爷却不允许。”

庆亲王妃皱眉道:“他又在折腾什么?”周嬷嬷听王妃她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心中暗叹,看来想让王妃和王爷和好,任重而道远啊。

庆亲王妃正嫌庆亲王爷烦人的时候,在从正厅通往安澜园大门的石子甬道上,庆亲王和赵天朗父子两个狭路相逢了。赵天朗因为青瑶的病好而兴奋的一夜没睡好,早早就起来给庆亲王妃请安了。他只要在王府里住着,都是一大早给庆亲王妃请安,陪庆亲王妃吃了早饭才去做自己的事情。这都已经形成了习惯,赵天朗早起洗漱完毕,就直奔安澜园,恰恰将庆亲王爷堵了个正着。

看到庆亲王爷,赵天朗心里的惊诧难以言表,他脑子一片混乱,冲口而出就是一句:“父王,您怎么在这里?”

庆亲王爷本来就腰部极为难受,又被儿子当头质问,便立刻黑着脸吼道:“本王想在哪里便在那里,还轮不着你管。”

赵天朗问完便有些后悔,那么问话的确有点不对,可是庆亲王爷一吼赵天朗心里便不高兴了,只问声道:“是,父王自便。”

庆亲王爷吼完,心里有也世后悔,自从昨天晚上赵天朗笑着向他请安之后,庆亲王爷才真切的意识到,赵天朗也是他血脉相连的骨肉,他对他,太过冷落了,原本想弥补的,不想这一见面又吼了起来。这一吼,庆亲王的腰更疼了,他不禁哎哟了一声,赵天朗皱着眉头看着庆亲王,见他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到底有些不忍心,只粗着嗓子问道:“父王,您怎么了?”

庆亲王很郁闷的说道:“腰扭了。”

赵天朗走到庆亲王身边,一手扶着庆亲王的胳膊,一手放在庆亲王的腰上,粗声问道:“是这里?”

庆亲王从来没有和赵天朗这么接近过,他此时才发观,他的儿子已经比他还高了,修长的身体里蕴藏着强劲的力量,赵天朗,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

“对。”庆亲王别扭的说了一声,他别扭,赵天朗更别扭,这父子两个二十年来的头一次亲密接触,是这样发生的,两个人心里都疙瘩着。

起天朗手中暗暗运劲,拿捏了几下,他的手劲儿不小,庆亲王疼的直皱眉,却死忍着没有叫出来,试着庆亲王腰间板结的肌肉松驰了,赵天朗松了手,放开庆亲王,眼睛不自在的看着别处,没好气的说道:“好了。”

庆亲王手扶着腰试着动了动,果然松快了许多,他惊奇的说道:“天朗你竟然有这本事。”

赵天朗淡淡说道:“从前练功的时候常会扭伤,便学了几手。父王请回吧,儿子要去给母妃请安了。”

庆亲王嗯了一声,赵天朗侧身从他身边走过,庆亲王忽然转了主意,只说道:“天朗等等,本王和你一起过去。”

赵天朗皱着眉头,很不愿意让庆亲王去打扰他的母亲,可是庆亲王爷到底是他爹,他也不好硬拦着。只闷闷的嗯了一声,心里直后悔刚才给庆亲王按摩腰部,若是他腰不得劲,就不会再去打扰他的母亲了。

周嬷嬷看到庆亲王爷和赵天朗一前一后的走来,惊喜的叫道:“娘娘,王爷和世子爷来了。”

庆亲王妃一听,吃惊不小,立刻站了起末,果然透过窗子,她着到庆亲王爷在前,赵天朗刻意落后了七八步,这父子二人向她的屋子走来。

庆亲王妃叹了口气,缓步走出门,迎了出去。她脸上带着公式化的淡淡笑容,对庆亲王爷客气而生疏的行礼说道:“王爷万安。”

庆亲王爷脸色微沉的说道:“王妃请起,本王有话要和你还有天朗说。

赵天朗走上前,在庆亲王妃面前单膝跪下,清清朗朗的叫道:“给娘请安,娘,您夜里睡的可好?”

瞧着儿子这般明显的差别待遇,庆亲王爷心里不堵的慌才怪,可是他能怨谁,他从末都不亲近赵天朗,又怎么能让赵天朗来亲近他。

庆亲王妃将赵天朗拉起来,满眼都是慈爱的笑容,她轻柔的理着赵天朗因快步走来而而被风指起的飘带,温柔的笑道:“娘娘睡的很好,天朗,你夜里没有睡好吧,看看,眼下都有些儿发青了,回头吃了早饭再去补一觉。

庆亲王爷忽然发现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根本一句话话都插不上,他们母子的温馨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这种感觉很不好,庆亲王爷部不过脑子便张口说道:“王妃,你夜里也没睡好吧,这眼下也青了。”

庆亲王爷一开口,便立刻冷了场,庆亲王妃敛了笑容,赵夭朗笑容收起,母子两个人淡淡的看了看庆亲王爷,庆亲王妃停了片刻才说道:“还好。”赵天朗却只看着庆亲王妃问道:“娘,昨夜睡的不安稳?”

庆亲王她摇摇头道:“没有,娘睡的很好。”然后对周嬷嬷说道:“命人备了王爷的早饭,送到花厅去。我的和天朗的,等王爷吃完再送上来。”

庆亲王爷尴尬的干咳几声道:“都是一家人,就一起吃吧,也不必讲那些规矩。”

庆亲妃淡淡应了,这心思各异的一家三口便移步花厅,吃了一顿很诡异的早饭。庆亲王爷瞧着妻子儿子离他远远的坐着,一句话都没有,把缄默发挥到了极致的境界,花厅之中,甚至连一点勺子碰碗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太静了,静的让人心里发冷。

用罢了早饭,漱了口,庆亲王见自己再不说话,那娘儿俩个再不会问他一句,便沉声说道:“王妃,天朗,本王得到确确的消息,韩家小姐不能生育,她不能做天朗的嫡妻。”

庆亲王妃见庆亲王又提起此事,而且神色那般凝重,心里便有些疑惑,只将疑问的目光投向赵天朗。若在六月初一之前,赵天朗是极怕人知道青瑶有病之事的,可是现在他不怕了。赵天朗只坦然的淡淡问道:“父王说这消息确凿,只不知这消息从何处得来?父王缘何如此确定?”

庆亲王爷沉声道:“这消息是韩小姐的嫡母找人告诉本王的,消息来自她的嫡母,难道还有假?”

赵天朗淡淡一笑,看着庆亲王妃说道:“娘,您信么?”

庆亲王妃笑着摇头道:“不信。”有关陈氏的事情,庆亲王妃早就从赵天朗那里了解了许多,因此不论陈氏说什么,庆亲王妃都不会相信。她抬头看向庆亲王爷,淡淡笑道:“王爷肯关心天朗,妾身感激不尽,然此等小人的无稽之言,王爷听过也就算了,当不得真。”

庆亲王爷一愣,对于陈氏,他所知道的仅限于她是韩家小姐的继母,仅此而巳,再没有别的人。此时听了他的王妃和赵天朗的口气,仿佛这陈氏是个很不堪,不可相信的人,庆亲王有些糊涂,只皱眉道:“当不得真?”

庆亲王妃点点头,庆亲王爷沉声道:“本王知道了。王妃你歇着吧,本王有事先走了。”说完,庆亲王爷便飞快的走了出去。赵天朗皱眉对庆亲王妃说道:“娘,他这是要做什么,从来也不管找们的,怎么现在却…”

庆亲王妃哪里知道庆亲王爷是怎么想的,只摇摇头道:“娘娘也不知道。不过天朗,瑶瑶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从前娘见着她,总觉得她有些弱,现在调养的怎么样了?”

赵天朗立刻说道:“娘您放心,瑶瑶的身子好着呢。昨儿华爷爷给瑶瑶嫂子把脉,顺便也给瑶瑶诊了一回呢。”

庆亲王妃惊喜的说道:“真的么,华老太医给瑶瑶把脉啦?这可真是难得,华老太医怎么说?”

赵天朗心道:“娘,这一点儿也不难得,华爷爷都快成了瑶瑶的专属大夫呢。”“娘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瑶瑶的身体好着呢,娘先前见着瑶瑶的时候在冬天里,姑娘家冬天都怕冷,所以显得有些弱,如今天气暖和了,瑶瑶的气色就变好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吧。娘就孩儿这一个儿子,于子嗣上头儿寻岂能不在意,儿子偷偷问了华老太医,他说瑶瑶生几个孩子都没有问题呢。”

庆亲王妃闻言只拊胸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这就好这就好,天朗,娘就盼着瑶瑶早些过门呢。你放心,瑶瑶过了门,娘绝不让她立规矩,瑶瑶年纪己到底小,娘只把地当女儿来疼。”

赵天朗喜不自胜,立刻躬身道:“谢娘体贴儿子。”

庆亲王妃笑了起来,只打趣道:“七月你就要到兵部当差了,咱们可先说好,白天瑶瑶归娘,晚上才还给你,当差的时候不许分心,要好好的办差,别砸了皇上的面子。”

赵天朗立刻朗声说道:“是,儿子谨遵娘的教诲。”

安澜园边边笑语盈盈,可庆亲王的书房里却是乞氛沉闷,两个灰衣人跪在庆音王的面前,庆亲王沉产道:“你们两个速去查讨伏威将军府大夫人的情况,还有,打探韩家大小姐这二年可曾看过大夫,都是什么人着的,把脉案弄到手。”两个灰衣人齐声应了,退出书房便住伏威将军府而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下)

没用太长时间,两个灰衣人便把关于陈氏的报告变到了庆亲王爷的手中,可是青瑶的脉案他们却没有弄到手,华家父子给青瑶诊病,从来就没有留下脉案,每次都是华家父子亲自动手配药,根本没有脉案可查。灰衣人再有本事,也不能将华家父子的脑袋撬开,从里头把脉案掏出来。

庆亲王爷看完有关陈氏的记录,面色很是凝重,两个灰衣人没有得到命令,也不敢离开,只跪在下面等吩咐,直到庆亲王爷挥了挥手,他们才退了下去。

这两个人退下之后,庆亲王爷才露了恕容,想到自己被一个女人给利用了,当然,陈氏根本就没有利用成功,青瑶嫁给赵天朗这事,并没有因为她的报信而被打破。可是庆亲王爷还是很生气,是陈氏给的假消息让他在王妃和赵天朗面前很折了面子。可是陈氏如今已经重病在床,庆亲王爷有火也没地儿发。就在庆亲王爷最不高兴的时候,书房外传来小厮请安的声音,“奴才给侧妃娘娘请安。”

“扫墨,王爷在里面么,”柳侧妃娇弱无力的声音传了进,立时让庆亲王爷皱起了眉头。自从春节的时候他搬出掬水院住到庆亲王妃的小佛堂之后,庆亲王觉得自己再看到柳侧妃,就没有了从前的那种感觉,从前柳侧妃不论怎么样都会让庆亲王觉得柳侧妃很美,处处都合他的心意,可是这半年以来,庆亲王再不这么觉得了。也许是在佛堂独居的了近三个月,让庆亲王能够远距离的看柳侧妃,才发觉了一些密切接触的时候没有发觉的东西,而且,庆亲王在心里将柳侧妃和庆亲王妃做了比较,他猛然发现,王妃比柳侧妃好看多了,这种好看并不仅仅是客貌上的,更多的是在气质上,柳侧妃让庆亲王感觉她就算是穿上了正妃礼服,都透着一股子小妾的味道,而王妃哪里是荆钗布裙,也难掩绝代风华,不知不觉间,庆亲王邓颗原本偏的离谱的心,开始要向回归正途了。

“王爷在,侧妃娘娘请留步,容奴才为您通禀。”扫墨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庆亲王爷皱眉看着门口,透过湘妃竹丝帘,他隐约看到柳侧妃正要向书房走,却被扫墨栏住了。

书房之外,柳侧妃见扫墨拦着自己,心里很不高兴,可她也不敢硬闯,毕竟庆亲王爷的书房是重地,平目里不许人随意进出的。柳侧妃观在心事重重,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掐尖要强,便只在廊下站着等候。

扫墨向里回禀,庆亲王沉声道:“本王的书房岂容女子进出,让她回去。”

庆亲王的声音并不算小,在廊下等候的柳侧妃听的一请二楚,她心里猛然一紧,立刻拿着帕子抽泣起来,从前,庆亲王最见不得她流眼泪,一看到她哭,便什么都会答应的。

只是这一回,柳侧妃失算了,庆亲王爷心情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刚看了有关陈氏的资料,庆亲王爷正处于被女人欺骗的愤恕之中,柳侧她这么一假哭,庆亲王就更加火大了。他想也不想便吼道:“滚!”

柳侧妃身子猛颤,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庆亲王让她滚,这二十几年以来,庆亲王可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重话。柳侧妃立刻由假哭状态进入真哭状态,她用帕子捂着脸,大哭着飞奔而出,如一件风似的冲回了掬水院。

庆亲王吼了一声,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这时下人来请示于何处摆午饭,庆亲王便立刻说道:“ 摆到安澜园,本王和王妃一起用。”

来请示的人忙惶恐的说道:“王爷,王妃今日用的素斋,已经传过了。

庆亲王爷一愣,他是个无肉不欢的人,而且王妃都已经吃过了,他就算去了安澜园,王妃也不会再陪他吃一顿。庆亲王讪讪的说道:“罢了,就送到小佛堂吧。”

柳侧妃命人找来赵天赐,母子两个人关起门来密谋了许久,此后,柳侧妃便低调了许多,对庆亲王妃做小伏底,安分的不能再安分,对庆亲王加倍的温柔体贴,处处以庆亲王为先,就连装扮都素淡了许多,让庆亲王感觉很是满意,过个几日,便要到掬水院歇一回的。柳侧妃也没敢再做手脚,庆亲王在掬水院里住着也挺自在的,一边是对他曲意逢迎,一边是对他冷若冰霜,庆亲王也不愿意自找没趣,于是庆亲王府出现了一种怪异的平衡。只是在这种表面的平衡之下,有暗潮涌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骤起风波。

转眼便到了六月十八,这一天,是庆亲王府向伏戚将军府下聘的日子。赵天朗一早起来打分的分外精神,开心的合不拢嘴,见谁都笑,就连他最讨厌的赵天赐,都得了赵天朗一个笑容。

赵天赐心中不无恶毒的暗自想道:“你得意吧,使劲儿得意,也就能得意这几天了,等你那韩小姐生不出孩子,我看你还怎么笑!”

吉时到,鞭炮齐鸣,庆亲王府大门中开,赵天朗一马当先,今日他骑了一匹通体雪白的狮子骢,这狮子骢是皇上赐给赵天朗的两匹御马里的一匹,还有一匹其黑如墨的望云骓,赵天朗留着迎娶青瑶的时候骑。

紧跟着赵天朗的,是四人一抬的七十二抬聘礼队伍,抬聘礼的人并不是庆亲王府的家丁,而是皇上下了特旨,命晋王派内府仪卫过来抬聘礼。这样的规格,是皇子才能享受的,也就是赵天朗从小跟在皇上身边长大,皇上和皇后都特别的疼他,才能出动内府仪卫给他抬聘礼。

内府仪卫的身材都是一般的高矮胖瘦,穿着整齐划一的簇新青缎劲装,一条大红彩缎从左肩斜系下来,结成花球垂于腰侧,又好看又喜庆,惹得京城百姓倾城而出,挤在道路两侧观看庆亲王府下聘的盛况。有傅城垣派出五城兵马司的精锐士卒维持秩序,百姓们也乱不起来,大家只在五城兵马司士卒以彩带结成的屏障外头看着,很有秩序。

头三抬聘礼,分别是太后,皇上,皇后赐下来的,太后赐了巨彤福禄寿翡翠如意,足有三尺多长,是用整块的极品翡翠雕成,这份礼可不算轻。太后拿出来,也是很心疼的,可是她没办法,毕竟皇上和皇后早早把赏给赵天朗的聘礼单子送到慈宁宫,太后的礼至少不能比皇上皇后的轻,要不然就会让天下百姓看笑话了,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说的就是太后此时的心境。

皇上赐下的是明珠两斗玉璧十二对宝石六匣黄金干两,那颗颗比龙眼还大的明球,纯净如洗的玉璧七彩生辉的宝石和亮的足以晃瞎路人眼睛的黄金,无不招示着皇上对庆亲王府的恩遇对赵天朗的宠爱。皇后的手笔也不小,赤金,白玉,宝石头面首饰各两套,件件份量十足,估计青瑶看了这些首饰,在惊叹之余,便只会叫苦连天了,这么有份量的东西可是要顶到她的脑袋上的。顶一脑袋这玩意儿,青瑶毫不怀疑她会被坠成一棵歪脖子树。

接下来便庆亲王妃给青瑶准备的聘礼,金玉首饰绫罗绸缎古董珍器名人字画,反正只要是世面上有的,能做聘礼的,庆亲王妃都搜罗了来,捡最好的放到聘礼之中。在聘礼里极惹眼的还有一对五尺多高的赤金珐琅大座钟,一对一人多高的琉璃镜子,照人照的极清楚真切,据说这是东西部是飘详过海从外详运来的,可贵了!围观的百姓们都看直了眼,人人都啧啧赞叹,都说伏威将军府祖坟冒了青烟,这运气一来,拦都拦不住。二月里韩家娶媳妇,只铺妆可就铺了两天,如今这庆亲王府下聘礼,又是这样的排场,真是让人羡慕啊!

赵天朗依着规矩带着聘礼绕城一圈,这是京城的夸聘礼的意思,也是在通知京城里所有与韩家有关系的府第,让他们府上的女眷去给青瑶添妆。这可不是赵天朗财迷,想要人家的东西,而是去给青瑶添妆的夫人小姐越多,青瑶便会越有福气,日后她和赵天朗的小日子才会过的越好。

在朱雀大街道旁的一间并不起眼的茶楼的二楼雅间之中,一哥身着素青缎袍的男子站在窗前往下看,讥诮的说道:“你弟弟可真是风光,若本王没有记错,你当日娶亲,可没有这种排场,对了,当日你的聘礼还是就侧门抬出来的,叔爷爷那么宠你,如何连这点子脸面部不给你争。”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走宁王赵允杰。

在赵允杰旁边侧身而直的男子恨声道:“父王倒是想争,可是他穿着世子冠服站在正门口,谁敢动他。”庶子娶亲亦不得走正门,这就是规矩,赵天朗挡在门口不许赵天赐走正门,占足了理,庆亲王气的黑了脸,却也没有办法,他说赵天朗不遵父命是为不孝,赵天朗便说忠在孝先,要先国而后家,他宁可等过了此事再向庆亲王领罪,也不能让人说庆亲王府没有规矩不分尊卑。那时赵天朗十六岁,是他第一次公开顶撞庆亲王,捍卫自己的权利,那一场对阵,庆音王和赵天赐输了,他们父寻间的疙瘩也就结的更紧,直到现在,才有了缓和的迹象。

“原来如此,当时本王身上有孝,也不曾到贺,却不知道此事。”宁王对赵天赐淡淡的说道,声音里仿佛带了那么一两丝歉意。

“王爷自然不知道,这事,知道的人本就没有几个。”赵天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意气风发的赵天朗,怨毒的说道。赵天朗带着送聘礼的队伍刚出门,赵天赐便接到了宁王赵允杰派人送的口信,他便忙忙到了朱雀大街上的这间晨光茶楼。赵天赐以为宁王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却没有想列宁王只是拉着他一起着赵天朗送聘礼的队伍。

“你一定很羡慕吧?”赵允杰忽然说道。

赵天赐面色本来就不好看,赵允杰这么一问,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只恨恨的哼了一声。赵允杰拍拍赵天赐的肩膀说道:“别生气,日后总有加倍讨回来的一天。”

赵天赐看着赵允杰,双眉微皱。从他病好开始到工部当差之后,宁王赵允杰便会隔三差五的约他出来,要么喝喝小酒,要么吃吃茶,不过却从来没有去那些风月之地。他们来的最多的,就是这间晨光茶楼。赵天赐能感觉到赵允杰对他没有恶意,甚至他对赵允杰还有一种说不清的亲近之感,起允杰在人前,有时会叫他一声天赐堂叔,可是在人后,他却从末不叫。赵允杰常约赵天赐出来,却也没有什么正经事情,时间一长,赵天赐心里便打起了小鼓,他吃不准赵允杰想做什么。

而今天,赵允杰仿佛露了点儿意思,赵天赐岂能不立刻抓住这个机会。“王爷,您的意思我不明白。”

赵允杰走到桌前坐下,端起茶杯呷了-口,淡淡道:“你真不明白?”

赵天赐想点头来着,可是却鬼使神差的摇了摇头。赵允杰微微一笑,对赵天赐说道:“我知道这身份是你最恨的事情,你不比赵天朗差什么,只在身份上输给他,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

起天赐立刻沉声说道:“王爷因何不甘心?”

赵允杰亦沉声道:“我为你不甘心,你是长子,凭什么却要被赵天朗这个弟弟压着!”

赵天赐心里有些困惑,若是赵允杰也是庶出,他还能理解赵允杰的不甘心,可是赵允杰是先太子的嫡长子,再根红苗正不过的,他怎么能体会到身为庶子的无奈与不甘?赵天赐低头喝茶,忽然之间,他明白了,赵允杰是先太子的嫡长子,本应正位太孙,可是他却没有得到这个名份,先皇将皇位传给六皇子,却没有传给已经长大成人的先太子嫡长子赵允杰,他的不甘心定然来自于此。

觉得自己摸准了赵允杰的脉,赵天赐心里便有了底。赵天赐知道,只要当今皇上龙椅安稳,他就不可能有机会夺了庆亲王府世子之位,只有…赵天赐抬头看着赵允杰,伸手醮了茶水在桌子上飞快的写了起来,赵允杰着后,微微一笑,也醺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六月里的天气很干,桌面上的水渍迅速的干了,一点儿痕迹也没有留下,而赵允杰和起天赐,却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共识…

第一百四十三章(上)

七月初七,乞巧节,一大早伏威将军府里就来了梁嬷嬷。如今伏威将军府的门子可没有不认识梁嬷嬷的,一面遣人住里头报信,一面将梁嬷嬷往里请。

很快,沈嬷嬷接出二门,对梁嬷嬷笑道:“您有日子没来了,大夫人近来可好,我们大小姐可天天念叨着大夫人,却因着就要出门子了也不方便走动,可是憋的不行。”

梁嬷嬷笑道:“我们夫人也没有一天惦记着大小姐的,偏生如今老太夫人偶染微恙,太夫人也不太舒坦,这一家子上下大小事情全得由我们夫人处置,整天忙个不停,,原本说今儿要亲自过来的,可是一早二小姐因为夜里贪凉踢了被子,夫人被绊住了,只得使了妹妹过来给大小姐请安。’

沈嬷嬷笑道:“可不是么,这一大家子的事情都压在大夫人一个人的肩上,也着实难为她了,梁妹子,快里面请,大小姐听说您来了,高兴着呢。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栖梧居,梁嬷嬷先跪下请了安,然后将一只封的严严实实的精没锦盒呈上,青瑶看到盒子,脸上便露出的会心的笑容,她就知道孔琉玥不会忘记的。七月初七,正是夏若淳的生日,大秦,除了青瑶自己,便只有孔琉玥知道了。

“沈嬷嬷,你带梁嬷嬷下去吃茶吧,回头再过来。”青瑶笑盈盈的吩咐起来。

栖梧居的人都知道青瑶看傅大夫人来信之时,再不许任何人在边上服侍,沈嬷嬷将粱嬷嬷引到耳房去吃茶,轻轻的把青瑶的房门关好,让她一个人看信。

青瑶打开锦金,先是微微错愕,然后便笑了起来。她将放在锦盒上层厚厚的一叠信笺拿出来,便看到盒子放着分七格放到浅色系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套小内内,每一套都以一种花卉为主题,有牡丹芍药海棠玉兰花木槿雪莲荷花,每一种花都绣的栩栩如生,让人着了便移不开眼睛。

只是这款式,也太…青瑶不由的直摇头,每一款都是内扣集中型的罩杯,底边硬硬的,也不知道孔琉玥用了什么材料,居然连钢圈儿底托都没漏下。穿上这样的胸衣,青瑶的身材立刻就会变得凹凸有致,马上脱离a罩杯的行列。

青瑶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打开一看,不由笑了起来,只见信上写道:“瑶瑶,有没有很惊喜,姐送的生日礼物还可你心意吧?就你那小飞机场,不用点法子,怎么勾引你家柿子?瑶瑶,穿上姐送的小内内,迷死那只柿子,让他一辈子对你死心踏地。对了,这七套小内内可花了姐两个多月的功夫,从始至终都没有让任何人帮手,怎么样,姐的手工不错吧!”青瑶擦了擦眼中流出的泪,喃喃道:“田田,谢谢你。”

青瑶放下信,将小内内们珍而重之的收好,然后坐到椅上,认真的看孔琉玥的每一封信。这一看,足看了一个多时辰,才将那厚厚的一叠信看完。孔琉玥的信上没有流露任何的负面情绪,不过,她也没有象从前那样,时不时的提起傅城垣,青瑶将信收好,双手交握坐在桌前,认真的思考起来。

通过孔琉玥的信,青瑶以可判断出来,孔琉玥还没有和傅城垣和好,虽然有那个半年之约,可是在青瑶看来,这分明就是孔琉玥准备将自己和傅城垣拉的更远,为离开他而做准备。青瑶心里思忖着,她应该做牡什么才能真正的帮助到孔琉玥。

想到和孔琉玥相隔不过十来里路,可是两人想见上一面难的象要是远涉千山万水一般,青瑶心里就气闷的行。有些话写在纸上终究没有面对面的说出来那样有用。可是她的婚期将近,也没法子出门,孔琉玥又被永定侯府那摊烂事绊住,真是烦人!青瑶恨恨的捶了桌子一下,闷声自言自语道:“田田要是真对那个男人死了心,还不如就出来,难道我们两个还能活不下去么!”

说说气话可以,但是青瑶知道这根本行不通,她现在也算看出来了,傅城垣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别说是半年,就算是一年两年十年,他都不会放开孔琉玥,也就孔琉玥这个别扭的傻瓜会相信什么半年之约。不过青瑶没想点破这一点。青瑶比任何人都了解孔琉玥,她要是真的对傅城垣一点儿情意都没有,谁能真的拦住她呢,绊住她脚步的,其实就是她自己的心。

青瑶理清了自己的思绪,便提笔给孔琉玥回信,她没说别的,只是开玩笑的问孔琉玥何时来给自己添妆,希望她早些来,这样两个人还能在一起多说说话儿,等进了八月,大批添妆的夫人们到伏威将军府,她们两个想静静的说话可就不能了。

将以前写的信和随笔连同这一封一起包好,青瑶又叫小满把才熬好的酸梅膏盛了四大瓶。舀一勺酸梅膏用凉开水调了就是酸梅汤,是消暑解渴生津的最佳之选,而且那酸酸甜甜的清凉口感,是小孩子嘴喜欢的,孔琉玥如今照顾着傅城垣的三个孩子,用起来正合适。想到这一点,青瑶不由又腹诽了一回,这算什么事嘛,孔琉玥被那个渣子欺负了,还得帮他孝敬老的照顾小的,真是亏死了!

沈嬷嬷引着梁嬷嬷回到青瑶的房间,看到桌上那只硕大的包袱,已经不再感到奇怪了,青瑶笑道:“嬷嬷去送送梁嬷嬷吧,这东西重着呢。梁嬷嬷,这酸梅膏一时吃不完,放在竹篮里吊到井中湃着,就不会坏的。吃完了再来取,我这里需熬着的。”

梁嬷嬷赶紧道谢,然后告辞而去,回永定候府向孔琉玥复命去了。

梁嬷嬷一走,小满便撅着小嘴儿说道:“大小姐,这是给王妃娘娘熬的,您怎么都给傅大夫人了,王妃娘娘那边怎么办?”

青瑶笑骂道:“真真小满是个小气鬼,我们再熬就是了,有什么关系。”

小满问声道 “熬酸梅膏最讲火候,奴碑们又看不好,每回熬酸梅膏,大小姐都要热的一身大汗…”

青瑶笑道:“好啦,我知道你心疼你家小姐,不过夏天出点儿汗是好事,不碍的,别撅着小嘴啦,回头撅成小猪嘴,就不漂亮了。”

青瑶正要换衣裳去小厨房,却听彩练在门外回话,“回大小姐,大少夫人请您去开秦居。”

青瑶便笑着说道:“我知道了,你先打发开秦居的人回去回话,说我这就到。”

到了开秦居,已经显怀的华灵素一手扶腰,让丫鬟扶着迎了出来,见到青瑶未开言先笑,青瑶快步走过来扶着华灵素的手,嗔怪道:“嫂子,我又不是外人,还用得着你出来迎啊,快当心些。”

华灵素笑道:“瑶瑶,我可也不是瓷做的,走动几步也摔不着我。瑶瑶,你的凤冠可算是打好了,快来试试。”

姑嫂两个到了里屋,华灵素命芍药捧出一只掐丝嵌螺钿的红木箱子,打开盖让青瑶过目,箱盖一打开,绝对当得起瑞气千条这四个字,只是五彩宝光灼灼,青瑶不由的眯起眼睛,以手遮目道:“好闪!”

华灵素笑着将青瑶的手拉下来,吩咐道:“还不快把凤冠取出来给大小姐试戴。”

茯苓和甘草两个人小心的把凤冠取出,走到青瑶的面前,青瑶看着个头十足的凤冠,不由惊呼道:“嫂子,你不说是给我做轻便些的凤冠么,这顶看上去比原先的还重。”

华灵素笑道:“瑶瑶你急什么,戴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跟着来的香如已经飞快的将青瑶头上的钗环卸了下来,可巧青瑶今儿梳的是宝华髻,去了钗环正适合戴凤冠。茯苓甘草两人将凤冠轻轻的戴在青瑶的发髻上,将两侧的球帘理好方才退下。

青瑶惊奇的“咦”了一声,小幅度的转了转脖子,开心的笑道:“一点儿也不重,嫂子,这是怎么做的?”

华灵素笑道:“这个嫂子可不告诉你,等你过了门,自己去问你夫君吧

青瑶脸上一红,轻啐道:“啐,亏你还是做嫂子的,尽打趣我这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