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亲王妃将王爷迎到致爽斋,此时庆亲王爷已经醒了过来,他一看到庆亲王妃,便紧紧的攥住庆亲王妃的手,让庆亲王妃感觉非常的不自在,只用力抽手道:“王爷,天朗已经命人去请太医了,说话就到。”

庆亲王爷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庆亲王妃,眼神里充满了懊悔和愧疚,只可惜他的眼神再如何的懊悔愧疚,庆亲王妃都没有看到,庆亲王妃见挣不脱庆亲王爷,索性垂眸坐于床边,侧过脸,再不肯多看庆亲王爷一眼。周嬷嬷见庆亲王爷抓着王妃的手,心里百感交集,可更多的是高兴,她为她的主子高兴,觉得王妃总算是苦尽甘来,可是却没有想到王妃根本就不想被庆亲王爷拉着手,如果可能,她宁愿回房颂经礼佛,也比面对着庆亲王爷自在舒服多了。

周嬷嬷悄悄将在一旁服侍的丫鬟嬷嬷们都带了出去,轻轻将门合上,静静的守在门外。

庆亲王爷将周嬷嬷的举动看在眼中,心里很是满意,他干咳一声唤道:“琪雅‘….…”

琪雅是庆亲王妃的闺名,自从她嫁进王府,便再没有听人这样叫过她。庆亲王妃身子微微一怔,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庆亲王爷是在叫自己。抬眼一看,见屋中已经没有下人,庆亲王妃便冷冷说道:“王爷自重,请放开妾身的手。”在说话的同时,庆亲王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手从庆亲王爷的手中抽了出来,远远的离开床好几步,庆亲王妃才冷淡的说道:“请王爷先歇着,太医很快就到了。”

庆亲王爷原想起身的,可是他一动身体,便觉得眼前发黑头晕目眩,根本就动弹不得。庆亲王爷哀叹一声,可不等他说出什么,门外便传来赵天朗的声音。

“周嬷嬷,你们怎么都在外头,没有人留在屋里服侍么?”赵天朗看到所有的下人都在外头,不免很惊讶的问道。

周嬷嬷忙回说道:“回世子爷,娘娘在里头。”

赵天朗脸色一沉,很明显的流露出不高兴的意思,越过周嬷嬷在门外说道:“父王,娘,儿子求见。”

庆亲王妃不等庆亲王爷说什么,便急忙说道:“天朗你快进来吧。”

赵天朗扭头瞪了周嬷嬷一眼,然后才推门进屋,直接走到床前,挡住庆亲王爷看向王妃的眼神,躬身问道:“父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怎么突然就.….…”

庆亲王爷尴尬极了,他不知道赵天朗已经知道赵天赐不是他的儿子这件事情,面对着自己的妻子儿子,庆亲王爷说不出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的事情

“呃‘…‘…赵天赐忤逆,顶撞为父,为父被他气的。”庆亲王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庆亲王妃没有多想什么,可是赵天朗心思百转,立刻想到是不是庆亲王爷已经知道了赵天赐的身世,可是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可也不好直接去问,就在赵天朗飞快的转动脑筋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小华太医恰到好处的到了,解了这场尴尬。

------题外话------

亲们,月色正在休养之中,如果催个三千五千的,月色还能尽量完成,可是一万二,真的是太‘…‘…唉,以月色目前的情况,是铁定不能做到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小华太医给庆亲王爷诊了脉,皱眉说道:“王爷肝阳上亢且又生了好大一场恶气,致使王爷头目胀痛眩晕耳鸣,不知下官之言可对症?”

庆亲王爷缓缓点了点头,小华太医说的没错,他正是头目胀痛难忍,心里特别烦躁。站在一旁的赵天朗忙问道:“华二叔,请给父王开方子吧,也好早些熬了药让父王服下。”

小华太医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开方子,王爷放心,这病不是什么大症候,只喝上七付药便可痊愈,只有一条,王爷今后再不可如此动怒,所谓怒伤肝,王爷要多多保重才是。”

庆亲王爷点点头,缓声道:“有劳华医政,天朗,你陪华医政去开方子吧。”说完,庆亲王爷便闭目养神,赵天朗引小华太医走到外间开药方。他们刚出了内室房门,庆亲王爷便又睁开眼睛看向雕花紫檀架缂丝梅兰竹菊屏风的方向,方才庆亲王妃正避到这扇屏风之后。

少倾庆亲王妃从屏风后走出来,庆亲王爷忙叫道:“琪雅…”

庆亲王妃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很不赞同的说道:“王爷请不要如此称呼妾身,妾身是有儿媳妇的人,自当庄重些。”

庆亲王爷被庆亲王妃暗讽加暗堵,却没有生气,只边坐起身子边说道:“爱妃说的是,说不的明年咱们就抱孙子了,是该庄重些。”

庆亲王妃秀眉蹙起,眼中流露着明显的不原奉陪之意,庆亲王爷当然看在眼中,可是却硬装没看见,只叫道:“爱妃,本王要吃茶。”

庆亲王妃听了对门外淡淡唤道:“来人,服侍王爷用茶。”

被周嬷嬷带到外头的丫鬟忙走了进来,先行了礼再去桌边倒了一杯茶捧与庆亲王爷,而庆亲王妃则浅浅说了一句:“王爷好生歇着,妾身做晚课的时间到了,妾身会替王爷祈福的。”说完,庆亲王妃微微躬身为礼后便退了出去,庆亲王爷还来不及说什么,庆亲王妃已经走了无影无踪。

庆亲王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没好气的吼道:“滚出去。”那捧茶的小丫鬟吓的一哆嗦,忙将茶杯放回桌上,飞快的退了下去。屋子里除了庆亲王爷,便再没有其他人了。庆亲王爷揭开身上的锦被,穿好鞋子走到桌旁,很气闷的哼了一声,抓起杯子将茶水倒入口中,心中的烦躁烧的庆亲王爷披不住身上的衣服,他一把扯下外袍甩到地上,还是难以消解心里的气闷。

庆亲王爷只穿了一件银灰色素缎直缀便走出房门,他信步走到小华太医开方子的外厅,见小华太医已经开好了方子,命药僮回太医院取药记档,庆亲王爷便走过去说道:“有劳华医政了,待本王痊愈之后,必让天朗备厚礼重谢华医政。”

小华太医立刻躬身笑道:“王爷太客气了,这原是下官的本份。王爷若要散步,还当多穿件袍子为好,如今这天气可比前几日冷多了。”

庆亲王爷摆手道:“不必,本王正觉得燥热,天朗,去看看你媳妇今儿做没做荷露羹,若有,给为父送一碗过来消消热气。”

赵天朗明白这是庆亲王爷有意支开自己要单独问小华太医,便浅笑回道:“是。”

赵天朗走远了,庆亲王爷立刻说道:“华医政,可有什么法子判断父母子女的血缘之亲?”

小华太医心里一怔,忽儿巴喇的庆亲王爷怎么问这样的问题,难道说…小华太医心里揣测着,面上却不显,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法子自然是有的,生判与死判不同,生判也分好几种,不知道王爷想问的是哪一种?”

庆亲王爷立刻说道:“生判,如何判定父子关系?”

小华太医淡淡笑道:“王爷,民间素有滴血认亲之说,不过这法子并不是十成十的准,还需要有佐证。”

庆亲王爷追问道:“要什么佐证?”

小华太医见庆亲王爷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便说道:“有些疾病或特征是世代相传的,这便是佐证。”

庆亲王爷点点头道:“比如说我皇族男丁年过六十便几乎人人会得风疾,这便是佐证,本王的理解可对。”

庆亲王爷点点头道:“王爷所言甚是。”

庆亲王爷却皱起眉头道:“本王要验证一个年轻男子与本王是否有父子关系,那又该如何验证呢?”

“这…王爷可以试试滴血验亲。”小华太医有些为难的说道。

“华医政你方才还说滴血验亲并不十分准确。”庆亲王爷不悦的说道,脸色也沉了下来。

小华太医心中暗自叫苦,他怎么又遇上庆亲王爷的阴私之事,这庆亲王爷就不能光明正大些么。可是叫苦归叫苦,他还是得替庆亲王爷想办法。小华太医试探的问道:“王爷何不从那年轻男子的母亲处下手呢,做母亲的一定知道儿子的父亲是谁。”

庆亲王爷点点头道:“嗯,也有些道理。不过华医政,你还是要替本王想出验证血亲的方法。”

小华太医躬身道:“是,王爷容下官回去仔细研究研究。”

庆亲王爷点头答应了,这时药僮将药取回,华太医先验了药,确认无误之后才交给可靠之人煎熬,好让庆亲王爷服用。

赵天朗知道庆亲王爷有话单独问小华太医,便借这个机会去了庆亲王妃之处,方才庆亲王爷和庆亲王妃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娘,父王可是对您有悔意了?”赵天朗将一旁服侍的人都遣退了,这才轻声问道。

庆亲王妃轻叹一声说道:“悔又如何,不悔又如何?你父王想什么和娘没有关系。”

只这一句,赵天朗心里便有数了,他对庆亲王妃说道:“娘,儿子明白了,您放心,儿子一定不让父王打扰您的清静。回头儿子就把父王送到小佛堂,他在这里养病,没的闹的您不清静。”

庆亲王妃浅浅笑了一下说道:“天朗,也不必如此,娘虽然不原和他接触,可是他到底是你的父王,这血脉之亲娘岂能生生割断,娘就你一个孩子,不会让你为难的。”

赵天朗跪在庆亲王妃的跟前,扶着庆亲王妃的膝头,看着庆亲王妃的眼睛说道:“娘,儿子不为难,儿子如今已经成家立业,该给娘遮风挡雨保护您了,从今往后,儿子不让您再受任何人的委屈,你婧等着享福吧。”

庆亲王妃欣慰的笑着将赵天朗拉了起来,对他说道:“傻孩子,只要你万事顺心,娘就没有委屈,你不用担心娘,你父王碰几回壁自然就没意思了。你不用为这事费心思。”

赵天朗却不这么认为,他有种感觉,这回他的父王那怕是撞得头破血流,都末必会放弃,只是这话他现在不必说,静观事态变化吧。

“天朗,华医政走了么?”庆亲王妃见赵天朗这会儿过来,便又问道。

“还没,父王要吃荷露羹,命儿子去取,儿子不放心娘,先过来看看。”赵天朗浅笑说道。

庆亲王妃皱眉不悦的说道:“他的嘴也太刁了,生怕瑶瑶闲着,天朗,瑶瑶今儿没做荷露羹,你也不必去问了,直接回了就是。家里有的是厨子,偏要累瑶瑶,也不知道王爷都想些什么,瑶瑶是专门给他做饭的人么?”庆亲王妃知道做荷露羹有多麻烦,青瑶也不常做,只做过一次给庆亲王妃品尝,偏庆亲王爷那会儿赶了过来,庆亲王妃不得不分了一小碗给庆亲王爷,这倒让他给惦记上了,庆亲王妃心疼儿媳妇,自然不乐意了。

赵天朗心里也不乐意,他舍不得让青瑶在厨下耗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做一道荷露羹,这阵子青瑶已经够辛苦了,看那小脸儿瘦的没有二指宽,赵天朗心疼极了,正盘算着等去韩府住对月的时候,让青瑶好好养一养呢。

听了庆亲王妃的话,赵天朗连连点头道:“是,儿子回头这么这回父王。娘,时候不早了,您快些歇着吧。”

庆亲王妃点点头道:“好,天朗,送走华医政你也早些安置了,你父王那里尽有人服侍的。”

赵天朗回到致爽斋的时候,小华太医已经在向庆亲王爷告辞,赵天朗先送走了小华太医,才向庆亲王爷回道:“回禀父王,今天瑶瑶没做荷露羹,这会子现做也来不及的。”

庆亲王爷摆摆手道:“没做便没做吧,天朗,你明儿还得上朝站班,回去安置吧。”

赵天朗轻轻点头,对庆亲王爷说道:“父王,儿子想请您帮儿子审一个人。”

庆亲王不解的问道:“审人?审什么人,你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说与父王听听。”

赵天朗语气平静的说道:“此人名为柳月娇,原本是岳父的三姨娘,是柳姨娘的远房堂妹,过年的时候柳姨娘还特意将她接到王府做客。她诈死脱身,易容后在朱雀大街开了晨光茶楼。儿子追查谣言查到她的头上。此人身上问题极多,却死活不招,儿子想请父王帮忙。”

庆亲王爷心头一跳,立刻说道:“好,明天天一亮为父就帮你审这柳月娇。”

第一百六十六章

赵天朗赶紧命四九去五城兵马司,将柳月娇带回王府秘密关押起来,等明日一早便交于庆亲王爷密审。赵天朗相信他的父王有手段从柳月娇口中审出真相。

次日一早,赵天朗上朝站班,庆亲王爷也不顾自己正生着病,一大早便去了关押柳月娇的地牢,一个人秘审柳月娇。直觉告诉庆亲王爷,这柳月娇绝对知道一些隐密之事。

柳月娇并没有见过庆亲王爷,她又是蒙着头被四九从五城兵马司里提出来的,因此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转移到了庆亲王府,所以看到身着寻常便服的庆亲王爷,柳月娇并没有意识到眼前高高在上坐着,脸色沉沉的白发男人就是庆亲王爷。

柳月娇不安的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只在心里想着要如何应对眼前的审问。昨日在赵天朗审问完之后,柳月娇恍忽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能说的话,可是她又想不起来说的是什么,对于柳月娇来说,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能把宁王的事情招出来,其他的倒在其次。

庆亲王爷目光阴沉,冷冷问道:“你就是柳凝华的远房堂妹?”

柳月娇低着头怯怯的小声应道:“是。”

庆亲王爷沉声问道:“柳凝华当日接你到庆亲王府所为何事?”

柳月娇被问的一愣,她已经预想了很多种可能被审问的事情,却没有想过会被问起这件她已经忘的差不多的事情。自从她诈死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柳侧妃,自然不知道有关柳侧妃的情况,倒是赵天赐的情况柳月娇比较清楚,毕竟赵天赐经常去晨光茶楼,和赵天赐的接触也多些,可也只限于赵天赐的,柳月娇自不会愚蠢到上赶着告诉赵天赐,她是他的远房阿姨。

“回大人,侧妃娘娘知道贱妾是她的远房堂妹,想见见贱妾,所以招贱妾到王府。”柳月娇小心翼翼的说道。

“柳凝华深居庆亲王府,她如何知道你进了京城?”庆亲王爷沉声动问,声音里透着一股让柳月娇心底发颤的威压,柳月娇不由的哆嗦起来。

庆亲王爷双眼紧紧盯着柳月娇,不会错过那怕只有根头发丝那么细小的动静,看到柳月娇轻颤,庆亲王爷自然不会想是自己的王爷虎威慑人,他只会认定柳月娇和柳侧妃必有见不得人之事。庆亲王沉沉的拖长声音嗯了一声,嗯的柳月娇一颗心直往下沉,仿佛这一声嗯里透着一种她的一切秘密都已经暴光的意味。

“贱妾…贱妾…贱妾给侧妃娘娘写了一封信,娘娘才知道贱妾到了京城,故而命人招贱妾晋见。”柳月娇胆战心兢的说道。

“是么?你信上写了些什么,会让柳凝华不顾你身怀六甲也要招你到王府晋见?”庆亲王爷的思路异常的清晰,问的问题也越来逼近事实真相。

“这…贱妾…贱妾求娘娘做主,想让娘娘为贱妾撑腰,在夫家争些脸面,好歹能自己养孩子。”柳月娇心想反正自己曾是韩远城的小妾之事已经暴光,索性避重就轻的说了,也许能蒙混过关。

“贱人胆敢狡言欺骗本王,你可知罪?”庆亲王爷脸色越发阴沉,冷冷怒喝一声,吓的柳月娇连连磕头不止,她边磕着头边飞快的思索着,这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老王爷到底是那一位王爷,就她所知大秦的王爷没有谁老的头发都白了,这位到底是谁呢,难道他不是大秦的王爷?

柳月娇边想,边偷偷的用眼角余光去看庆亲王爷,可是这件房子的光线设置的非常巧妙,庆亲王爷高坐在上,笼罩在他周围的光线很暗,柳月娇勉强只能看清庆亲王爷的白发,其他的根本就看不清,而从两边墙壁投射下四道灯光正打在柳月娇的身上,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柳月娇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个表情都被放大暴露于审问者的眼前,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到将要崩溃的边缘。

就在此时,庆亲王爷换了语气淡淡的说道:“柳月娇,你可知道你那堂姐如今怎么样了?”

柳月娇还没有明白过来庆亲王爷意思的时候,便听到当啷一声,在她左侧墙壁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一尺见方的窗口,一个女子扒着窗口的栏杆出现在柳月娇的面前,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囚禁着的柳侧妃。柳凝华一看到柳月娇,脸上的表情极为惊恐,她拼命的张嘴大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柳月娇扭头一看,立时傻了眼瘫软在地上。

庆亲王爷将手一挥,小窗又被堵上,他看着柳月娇说道:“你还不从实招来么?”庆亲王爷的声音是淡淡的,却透着一股让柳月娇遍体生寒的恐怖。柳月娇激灵灵的打了几个寒颤,牙齿咬的格格直响,连磕头也磕不利落了。

庆亲王爷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垂眸看着,直直的看了一刻钟,审问室里除了柳月娇磕头的声音之外什么动静都没有,那阴沉的冷寂让柳月娇无法忍受,她终于熬不住了,放声大哭道:“我招…我什么都招…”

庆亲王爷端起茶杯小缀一口,淡淡道:“说吧。”

“贱妾知道堂姐的一个大秘密,贱妾凭着这个秘密让堂姐答应帮贱妾,可是贱妾没有想到堂姐竟…”柳月娇忙招供起来。

庆亲王爷眉头一紧,打断柳月娇的话沉声问道:“柳凝华有什么大秘密?”

柳月娇没有听出庆亲王爷声音之中藏着的紧张,她只伏在地上说道:“庆亲王府大公子赵天赐不是庆亲王爷的亲生骨肉。”

庆亲王爷钢牙紧咬,强压住怒气问道:“赵天赐究竟是谁的孽种?”

柳月娇忙说道:“他是堂姐和先太子生的儿子。”

“什么?”庆亲王爷腾的站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天赐会是先太子和柳凝华生的。

柳月娇一激灵,本能的抬头往上看,可是庆亲王爷处于阴影之中,她根本看不清楚庆亲王爷的表情,也无从揣测些什么。

庆亲王爷强自平稳自己的心绪,暗暗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柳月娇忙低头说道:“二十年前家父奉先太子之命为堂姐找稳婆接生,并让稳婆告诉庆亲王爷说赵天赐早产,以免引起庆亲王爷的怀疑。去岁在江南,家父为了让贱妾在伏威将军府站住脚,才告诉贱妾此事,让贱妾以此事相胁,求得堂姐的帮助。当年…”柳月娇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听得庆亲王爷怒发冲冠,心里的恨意如翻江倒海一般。

庆亲王爷回想起二十年前柳凝华忽然发动生孩子,当时他并没在府中,得了消息赶回府后,便听柳凝华屋子里的丫环嬷嬷说侧妃娘娘被冲撞受了惊吓才动了胎气,那些丫环嬷嬷虽没明说,却字字暗指王妃欲对柳凝华腹中的胎儿不利,而他信以为真,还冲到王妃的屋子里吵闹了一回,冤的王妃动了胎气,腹中的胎儿也险些不保,想到这些,庆亲王爷此时悔恨交加,他现在才开始真正的醒悟过来自己都对王妃做了些什么令人不耻的事情,的确,王妃就是恨他一生一世都是应该的。

庆亲王又想起来柳凝华临产之时,府里早就请好的两个稳婆一个突发急病,一个因家里有事,而柳凝华又有一个多月才临产,便便告了一天的假回家去了,可偏在此时柳凝华临产,而王府中已经无稳婆可用,他临时打发人去找稳婆,费了好大力气,才在夜色将深之时找到一个稳婆,那稳婆接生之后告诉庆亲王爷,说柳侧妃早产,万幸因母体强壮才能撑过这道生死关,母子两个都平安无事。若是母体弱上一弱,必会一尸两命,让当时的庆亲王爷又惊又怕又庆幸,看柳凝华赵天赐母子更加贵重了,就算是三个多月后王妃生下赵天朗,都没有能将他的视线从那母子身上移开。

庆亲王爷细细的回想,怕是那一切都是圈套,他就是那最冤的冤大头,白戴了二十年的绿帽子,帮人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还把自己的亲生骨肉弃于一旁,伤了真正的父子之情。

庆亲王爷越想越恨越想牙齿锉的越响,声音大的连跪在下面的柳月娇都听的清清楚楚。柳月娇极小心的偷眼一看,见庆亲王爷气的整张脸都扭曲了,柳月娇心是猛一闪念,暗道:“他不会就是庆亲王爷吧。”这个念头吓的柳月娇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她知道若上面之人真是庆亲王爷,那她真就活到头了,无论怎么样庆亲王爷都不会容忍一个知道这等阴私之事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柳月娇没有猜猜,庆亲王爷的确对她对了杀心,可是庆亲王爷不会在此时杀了柳月娇,昨晚赵天朗告诉庆亲王爷,这柳月娇知道宁王意图谋反之事,庆亲王爷自然要将柳月娇所知道的一切都榨出来,才会送她一命归西。

第一百六十七章

庆亲王爷强压恨意坚持将柳月娇审完,被突破了心理防线的柳月娇是庆亲王爷问什么她便说什么,还不到一个时辰,庆亲王爷便将柳月娇所知道的一切都审清了。因为房中并无做记录的文书,庆亲王爷亲自写录下柳月娇所供出的事实,命柳月娇签字画押,柳月娇此时那敢违逆庆亲王爷的意思,乖乖的在供状上画了押。庆亲王爷拿回供状,一掌劈向柳月娇的后颈将她打晕,然后才传来暗卫将柳月娇拖下去秘密关押起来。

庆亲王爷收好供状,忙忙换了王服赶到宫门外递牌子求见,皇上正在御书房中听晋王和赵天朗回话,听得小黄门来报说是庆亲王爷求见,皇上有些惊诧的看向赵天朗问道:“天朗,王叔不是病着么,怎么?”

赵天朗忙说道:“回皇上,臣弟请父王帮忙审问一个极重要的人犯,想必是父王有重要的发现,才带病赶来回禀。”

皇上点点头道:“天朗,你去将王叔接进来。嗯,王叔正病着,李得柱,速传一乘凉轿随庆王世子去迎接朕的王叔。”

一个精明干练的太监忙跪下应了,传了轿子随赵天朗去接庆亲王爷。到了宫门赵天朗放眼一看,只见庆亲王爷脸色很不好,青白的皮肤底下透着隐隐的暗红,赵天朗忙上前说道:“父王,你还病着怎么亲自来了?有事等儿子回家,由儿子带您转奏也就是了。”

庆亲王爷看着玉树临风秀伟俊逸的赵天朗,心中五味杂陈,真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他停顿片刻,看着赵天朗温言说道:“天朗,为父没事,你如今身上有差使,没得让你来回跑那么辛苦,这阵子你够累的了。等回头辞了皇上,我们父子一起回家,为父这一病,就特别想和你多说说话儿。”

赵天朗听了父亲的话,心里便猜出柳月娇必是什么都招了,看着白发斑斑的父亲,赵天朗心里也不是个滋味,那到底是他的父王,只不过将将四十出头,此时看上去却苍老的象是六七十岁的老翁。赵天朗默默的点了点头,伸手扶着庆亲王爷,轻声说道:“父王,皇上特旨准您坐轿入宫,您上轿吧。”

庆亲王爷却摇摇头道:“不了,为父一路坐轿过来,正觉得骨头发僵,倒是走一走活活筋骨为好,天朗,你扶着为父走去便可。”

赵天朗点头轻道:“好,儿子扶着您,父王您慢些走。”在宫中乘轿是极大的殊荣,庆亲王府已经得到太多恩宠,不论是庆亲王爷还是赵天朗都知道盛极必衰的道理,还是不要太张扬为好。皇上的好意,心领也就是了。

赵天朗扶着庆亲王爷在前头慢慢的走着,李得柱带着空轿子在后头跟着,距离庆亲王爷和赵天朗不远不近,始终保持着能看到他们,而听不到他们父子说话的距离。

“天朗,为父已经审了那柳月娇,她果然有极大的问题。”庆亲王爷低低说道。

赵天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也轻声应道:“父王,多谢您帮了儿子一个大忙。”

庆亲王爷摇摇头道:“不,父王应该谢你,天朗,等见过了皇上,我们父子回家好好聊聊,唉,父王惭愧啊,天朗,这些年来,父王让你受委屈了。”

赵天朗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庆亲王爷,若让他说自己不委屈之类的违心之言,赵天朗实在是说不出来,事实上这二十年来他受的委屈数不胜数,就算现在庆亲王爷悔悟了,也不能将他们母子这二十年来受的委屈一笔抹去。可是让他现在再声讨庆亲王爷,天性善良的赵天朗也做不出来,若无父母精血,又岂会有他赵天朗这条生命?

自从大婚之后,庆亲王爷对赵天朗的态度变了许多,这便让赵天朗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一方面,他忘不了这二十年来庆亲王爷对他们母子的冷漠,另一方面,骨血相连的天性又让他无法真的对庆亲王爷不管不问。事实上每回庆亲王爷生病,赵天朗看到躺在病榻之上的庆亲王爷,便会真的感觉到心痛,那种心痛是不由自主的,并不由赵天朗的意志所控制。每一回心疼,都让赵天朗更深切的意识到,那躺在病榻上的,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每当赵天朗离开庆亲王爷的病榻之前,来到庆亲王妃的身边,看到虔心向佛,周身总是萦绕着挥不去的寂寞的母亲,赵天朗又不由的怨恨起庆亲王爷。这种又爱又恨的纠结让赵天朗这段时间过得很辛苦,他找不到一个可以平衡的支点,又羞于向任何人说出他的心情,包括他最爱的青瑶。

“父王,别再说这些了。就快到御书房,您可写了折子?”赵天朗刻意回避与庆亲王爷这种感情上的交流,忙转移话题的问道。

庆亲王爷听了赵天朗的话,心中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赵天朗的想法他多少能猜出几分,可是他不能直接问,也不能直接要求什么。在从王府到皇宫的路上,庆亲王爷坐在轿子里不断的回想着过去,这二十年来他到底是怎么对等庆亲王妃和赵天朗母子的,越想,庆亲王爷越是追悔难当,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是那样对等自己的妻子儿子。

庆亲王爷想起赵天朗四岁的时候得了六皇子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送的一对小玉马,赵天朗非常喜欢,整日拿着不放手,赵天赐看了也想要,他竟然将只有四岁的赵天朗狠狠的责骂一通,只因为赵天朗没有主动的把小玉马送给赵天赐,庆亲王爷想起那一回赵天朗看向自己的眼神,从委屈进而转为绝望,他记得赵天朗将那对小玉马狠狠的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冲着他大喊着“我恨你…”冲出房间,从此以后,赵天朗再也没有在他的面前有过笑容,直到去年订婚之后,他才看到赵天朗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偶尔,也会向他笑一笑。

越想,庆亲王爷越觉得自己对不起赵天朗,他如同一个溺水之人沉沦于懊悔之中,庆亲王爷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够弥补赵天朗。直接到他的手无意中摸到了腰间系着的一方玉佩。这方双面雕刻围绕着“庆”字团龙图案的血玉佩是他庆亲王爷身份的象征,是当年他开府之时先皇所赐,也是庆亲王爵位传承的信物,如果他不将这方血玉龙佩传给赵天朗,那么就算是赵天朗袭了爵,也只是朝庭的王爷,而不一定会被宗府承认,血玉龙佩的传承意味着老王爷对自己的继承者的认可。

庆亲王爷暗暗打定了主意,他决定等宁王谋反之事尘埃落定之后,便将血玉龙佩传给赵天朗,然后上折子请求皇上同意赵天朗提前袭爵,继任庆亲王之位。这件事情,庆亲王爷并不打算先说出来,他要将庆亲王之位当做一份礼物送给赵天朗,作为他的一点点补偿。

庆亲王爷和赵天朗父子两个忽然陷入了沉默之中,父子两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万幸此时已经到了御书房,门口的小太监上前行礼,这才打破了庆亲王爷和赵天朗之间的尴尬。

庆亲王爷进了御书房,他刚刚躬身要跪下行礼,皇上便飞快的说道:“王叔免礼,九弟天朗快快扶住王叔坐下说话。”

赵天翼上前扶着庆亲王爷,将他让到早就备下的椅子上,庆亲王爷只坐了三分之一的椅子,还未及说话,皇上便抢先说道:“几日不见,王叔竟病的如此厉害,都是朕的不是,朕该早些去看望王叔的,天朗,朕问了你几次,你怎么也不实话实说?”

看到庆亲王爷半月之前还是很黑的头发此时竟然已经全都白了,皇上怎么能不吃惊,这阵子他忙于朝政还有西番做乱犯境之事,只忙中偷闲听小华太医回了庆亲王爷的脉案,听小华太医说庆亲王爷并无性命之忧,他便也没有太在意,今日猛然看到庆亲王爷苍老如斯,皇上这才惊了心。

庆亲王爷摇摇头道:“皇上莫要责怪天朗,是臣不让他说的,皇上国务繁忙,臣不能为皇上分忧,已然心中不安,怎敢再让皇上分心。”

皇上连连摇头,起身离开御座快步走到庆亲王爷的跟前,痛惜的说道:“王叔,这又何苦呢,你这会儿感觉如何?要不要传太医来诊个脉?”

庆亲王爷摇头笑道:“多谢皇上关心,臣的身体不要紧,此番臣进宫,是来送一份供状的,请皇上过目。”庆亲王爷边说边从袖中拿出柳月娇的供词,皇上接过供词回到御书案前,细细的看了起来…

赵天翼和赵天朗看到皇上的脸色明显变的阴沉起来,一股难以自制的怒意喷薄而出,皇上重重一掌拍在御书案上,震的御书案上的笔墨纸砚等物跳了起来,赵天翼和赵天朗同时单膝跪地,异口同声的说道:“请皇上息怒。”

皇上脸色铁青的沉声喝道:“九弟,天朗,你们来看这供词,朕对赵允杰不薄,他竟负朕若此!”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赵天翼接过供词细细看了一遍,脸色也变得很沉郁,他将供词递给赵天朗,赵天朗看过之后略一思索,便单膝跪下说道:“皇上,臣弟请旨前往江南,京城江南两地同时行动,一举肃清宁王党羽。”

皇上听罢皱眉思索,并没有立刻答应赵天朗的请求,庆亲王爷便立刻说道:“皇上,就让天朗去吧,他才娶了媳妇,亲家恰又在江南任上,就以让他们小俩口去探视亲家为由,这样也不会引起外人的怀疑,皇上若觉得天朗年轻处事或许不够周全,老臣还可称病闭门谢客,秘密前往江南,在暗处接应天朗,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和赵天翼都吃了一惊,他们真没有想到庆亲王爷会突然改变对赵天朗的态度,从刚才庆亲王爷的那番话来看,庆亲王爷是真心实意的栽培赵天朗,这让他们不太好理解,毕竟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赵天翼的身世。

“王叔还在病中,岂可千里奔波,你还是安心养病吧,至于江南之事,朕自有安排。”

庆亲王爷点点头道:“好,老臣谨遵皇上之意。皇上,老臣的病不打紧,也不必天朗侍疾,就让他带着媳妇去江南一趟吧,就算他现在还不能独当一面,至少也能多学学如何办差,日后也好为皇上效力。”

皇上皱眉想了一会儿,点头说道:“也好,等朕奉太后去离宫休养之后,天朗你便带着媳妇动身吧。走之前来见朕,朕还有话吩咐你。”

赵天朗喜上眉梢,立刻跪下说道:“是,臣弟遵旨。”

皇上淡笑抬手道:“天朗起来吧,走之前多陪陪王叔,这回若不是王叔为你说话,朕再不许你去江南的。赵天朗痛快的应声称是,皇上见庆亲王爷和赵天朗之间的关系明显有缓和的迹象,心里也挺高兴,一个是他倚重的叔叔,一个是他一手带大,视若亲生儿子的弟弟,这两个人能不再拧巴着可算得一件好事。

”九弟,朕去离宫,天朗去江南,煦之又在西疆做战,太子年纪尚小,让他监国不过是个虚名,这京城之诸事朕就托付给你了,朕不在京城期间,你可便宜行事。“

赵天翼立刻跪下说道:”是,臣弟遵旨,请皇上放心,臣弟一定干净漂亮的将逆党一网打尽,绝不留一丝后患。“

皇上点点头道:”九弟办事朕自是放心的,起来吧。“

庆亲王爷和赵天翼赵天朗在御书房里同皇上商议了莫约大半个时辰,然后才辞别皇上离开皇宫,在宫门之外,庆亲王爷上了轿,赵天翼和赵天朗骑着马,堂兄弟二人边缓步放马而行,赵天翼边笑着说道:”成了亲子纲你果然变成熟了许多,从前再难看到你和王叔这么和睦,王叔也是想通了,你到底是他的嫡子,似这般对你,才象做父亲应该做的。“

赵天朗的神情却没有什么高兴之意,只苦恼的说道:”九哥你别说了,我心里烦着呢。“

赵天翼奇道:”王叔和你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他都主动为你说话了,你还烦什么?“

赵天朗长长叹了口气,赵天翼想了想,多少也能猜出一点儿赵天朗的烦恼,他拍拍赵天朗的肩膀说道:”子纲,别想的太多,做人不能总是回头,得往前看,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赵天朗无言的点了点头,到了路口与赵天翼做别,他随着庆亲王爷的轿子回王府去了。

回到王府之后,赵天朗先送庆亲王爷回小佛堂,然后去给庆亲王妃请安,可巧青瑶正在安澜园陪着王妃说话,赵天朗便不急着回轩华园,在庆亲王妃下首的椅子上坐下来,对庆亲王妃笑着说道:”娘,儿子今儿向皇上请了假,过几日要去江南,您常年在京中,都没去过江南,儿子想借这个机会带您和瑶瑶到江南散散心。“

庆亲王妃惊讶的问道:”天朗,再有几日你就该和瑶瑶去将军府住对月了,这会子怎么突然又冒出来请假去江南,莫不是有什么非你不可的公事?“

青瑶站在庆亲王妃的身边虽然没有说话,却也同样向赵天朗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赵天朗笑笑说道:”娘,是有点儿事情要办,不过不要紧,儿子才成亲皇上六哥就派儿子出远差,儿子当然要和六哥讲讲条件,六哥已经同意让儿子带您和瑶瑶一起去江南了。“

庆亲王妃笑着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好,娘和瑶瑶跟你一起去江南,说起来娘还是小时候跟你外公外婆去过江南,还住了将近一年,算来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啦,可江南的风景却象刻在娘心里一般,虽然过了三十多年,娘却从来没有一天忘怀。人这一世若不游一回江南,真是一大憾事,天朗你生下来就只在四九城打转转,最远不过到京郊,瑶瑶你更是连京城都没有出过,这回正好出门开开眼界,天朗,什么时候动身,我们得先收拾起来。这一回能去江南多久啊?“

看到庆亲王妃的眼睛前所未有的闪亮,情绪异常高涨,赵天朗不由暗自高兴自己在御书房中力争带着娘和媳妇一起出行这个举动是多么的英明。”娘,皇上已经择定了九月十二动身,和皇后娘娘一起奉太后前往离宫休养,儿子打算恭送圣驾之后就动身,也定于九月十二。“

庆亲王妃算了算日子,点点头道:”还有六日,收拾行装尽够了,不过天朗,在动身之前你陪瑶瑶去将军府一趟,向亲家解释一下,原本说好了去住对月,咱们这一走,会让他们失望的。“

赵天朗忙说道:”是,儿子打算和瑶瑶一回过去,这住对月么,娘,儿子想等从江南回来再去住对月,您说行么?“

庆亲王妃将青瑶拉到身边坐好,拉着她的手笑道:”这有什么不行的,当然行啦,瑶瑶,明儿告诉亲家老夫人,请她放心,等咱们从江南回来,就让天朗陪你回去住对月。还有,亲家在江南任上,看看亲家老夫人有没有什么要带过去的,咱们一并给捎上。“

青瑶微微一滞,若是庆亲王妃不提,她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个便宜爹,更不要说想着给便宜爹带什么东西了。赵天朗比庆亲王妃了解内情,忙抢着笑道:”娘,儿子又不是小孩子,这些事情儿子会想到的,您就放心吧。“

庆亲王妃嗔道:”知道啦。对了,咱们去江南要过多少日子?“

赵天朗笑着说道:”娘若是觉得在江南住的舒坦,咱们就多住些日子,到年前再回来也使得。“

庆亲王妃明白了,便笑着说道:”成,那娘便多收拾些衣裳,瑶瑶,江南虽然冬日没有京城冷,可是也得备几件大毛衣裳,倒是夹衣什么的不必多带,到了江南多做些就行了,南边儿的衣裳样子比京城的新巧…“

看着娘亲细细的教青瑶要如何收拾行李,青瑶笑盈盈的一一应着,还时不时的问上几句,婆媳两人好的就如同亲母女一般。赵天朗心里暖暖的,充满了温馨宁谧的感觉。他很享受也很珍惜这份温馨。只是这份温馨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丫鬟的通报打破了这份安宁。原来是庆亲王爷来了。

庆亲王爷走进屋子,微笑着问道:”你们婆媳在说些什么,说的这样热闹,本王在院子里都听到你们的笑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