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亲王妃小时候到过江南,还看过最负胜名的钱江大潮,此时的江潮与钱江潮比起来,气势还小的多。因此庆亲王妃笑道:“天朗,这江上潮涨潮落是寻常之事,等风住了就能过江,你不用着急。”

赵天朗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命四九去寻摆渡的梢公前来回话,青瑶便扶着庆亲王妃的手说道:“娘,这里风大,您快到车上去吧,别被冷风吹着了。”

庆亲王妃笑笑,任青瑶扶着她往马车走去,跟在后面服侍的银心忙抢先跟上去,这阵子因赵天朗白日里总有大半天要在马车里陪庆亲王妃和青瑶,因此银心和金铃都是坐在后面的马车上,总不得接近王妃和赵天朗,这会儿赵天朗要传梢公问话,她还不趁机上前服侍王妃,免得王妃都不记得还有她这么一号人物了。

金铃看着银心飞快的跟上去,便也快步跟上,主仆们上了马车,庆亲王妃见青瑶脸色微有些发白,便拍着青瑶的手笑道:“瑶瑶,你可是吓着了,自来也没见过这样的大潮吧?”

青瑶摇头道:“回娘的话,媳妇从没想到大潮竟如此壮观,还没回过神来呢。”

庆亲王妃笑道:“咱们是来晚了,若是八月里下江南,娘就带你去看钱江潮,那才叫真正的大潮,还有那些勇抢潮头的健儿们,方得亲眼看了才知道什么叫弄潮儿!”

青瑶挽着庆亲王妃笑道:“娘,今年错过了时机,咱们明年掐准日子去钱江观潮不就行了。”

庆亲王妃笑道:“你这孩子就是爱玩儿,那里说出来就能出来的,不是每年都有这样机会的。”

青瑶因是侧身坐着面对庆亲王妃,脖颈微伸,她穿的又是一件交领浅杏色中衣,一不注意便露出了雪白脖颈上一小片娇红吻痕,这点吻痕正看在站在庆亲王妃旁边的银心眼中,银心想起她从前看到一个配了小子的姐妹新婚之后脖上也有这种痕迹,当时她还问过,那个姐姐一脸的甜蜜羞喜,羞羞答答的告诉银心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这抹吻痕仿佛是扎入银心心中的刺,让她拨不拨出来都疼。

觉察到有抹目光注视着自己,青瑶抬眼一看,见银心飞快的收回停在自己脖颈上的目光,青瑶先是一愣,她还没有会意自己的脖子有什么好看的,继而才想起来昨夜赵天朗索需无度,都快把她累晕了,事毕之后她还窝在赵天朗怀里还直抱怨他是属小狗的,专爱咬人啃人。想必是赵天朗在她颈子上留下的痕迹,才让银心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青瑶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烫,忽然不自在起来,这都过了大半个上午,王妃怎么会看不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呢,真真是羞也羞死了。

其实青瑶真是想多了,庆亲王妃还真没有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吻痕,毕竟在庆亲王妃面前,青瑶站着多过坐着,就算是坐着,也是侧坐在庆亲王妃的身边,而她的吻痕是要居高临下才能看到的。其实就算是看到了,庆亲王妃一时也未必就能想到那是怎么回事,毕竟庆亲王妃这半生只与庆亲王爷只在新婚那一夜洞了房,此后两个人便再没有同床,便是洞房一夜,估计庆亲王爷也未必会那么的投入,于夫妻生活之上,庆亲王妃的经验实在是少之又少,少到比青瑶青涩许多。

看到青瑶微微流露出不自然的表情,银心脸上闪过一抹恨意和得意,仿佛能让青瑶感觉不自在也是她的成功一般。

金铃在一旁将银心的神色看的很是清楚,她也看清了青瑶脖子上的吻痕,虽不太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可金铃却很体贴的屈膝道:“王妃娘娘,世子妃娘娘,外面的风越来越紧,请娘娘加件衣服吧。”

庆亲王妃微笑颌首表示同意,金铃便侧身开了箱子,一并拿出两件夹衣笑道:“外头风大,就别让桃枝妹妹来回跑了,娘娘,您看世子妃娘娘穿您这件玉罗夹袄可好?”

庆亲王妃看了一回,笑笑说道:“你倒是心疼小姐妹,却让你世子妃委屈着,这件玉罗夹袄老气横秋的,岂是她年轻媳妇穿的。本宫记得那件绯红夹纱满池娇褙子倒还使得,银心,去把那件绯红夹纱满池娇褙子找出来。”

银心满心的不情愿,却也得开箱去找出来。那件绯红夹纱满池娇褙子用的是今秋江南刚刚贡上的织金锦缎,据说是江南织造仿鸳鸯锦的织法织出来的锦缎,虽然还达不到鸳鸯锦的工艺水平,却也是极难得的。江南织造总共不过进了十匹,听说这还是织了三年才织起来的。庆亲王府也只得了一匹,王妃原给了青瑶,可青瑶却做好了衣裳送给庆亲王妃,庆亲王妃当时还笑称自己老了不必再穿这么鲜亮的衣裳,可是青瑶却硬要王妃穿,还说自己也做一件同样花色的,到时娘儿俩个一起穿,那就是母女装,因此庆亲王妃才收了下来,这回来江南,庆亲王妃还特意命人将之带上。

青瑶也没推辞,反正她那新做的那件也不曾上身,大不了先穿着庆亲王妃的,回头把自己那件拿来给庆亲王妃就成了,反正庆亲王妃身量苗条的如年轻姑娘一般,纤腰若柳不盈一握,而青瑶这一年来个头蹿的也猛,并不比庆亲王妃矮多少,互换着穿尽可以的。

桃枝服侍青瑶穿上绯红夹纱满池娇褙子,这是一件小立领对襟褙子,刚好遮住青瑶的脖颈,这让青瑶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她看向金铃微微笑了一下。金铃回以得体的笑容,大家都是聪明人,心里有数就行了。

银心心里却很不高兴,她还想借这个机会让青瑶在下人跟前出出丑,可是小立领的褙子一穿,可就什么都看不着了,还怎么出丑,怎么制造世子妃德行有亏的流言!想到这些银心就对金铃一肚子的火,都是金铃打破了她刚刚想好的计划。

刚加好了衣服,便有四九在马车外回道:“回王妃娘娘世子妃娘娘,梢公说明日或可渡江,今天要在客栈住一夜。”

庆亲王妃嗯了一声道:“知道了。”

四九等了片刻,见王妃没有别的吩咐,便去向赵天朗复命,赵天朗命侍卫去寻客栈,自己护着马车缓缓和江浦渡口附近的镇子行去。

那个镇子原本名为望江镇,可是因着江浦渡口,便渐渐被往来行旅之人称之为江浦镇,原本的镇名望江倒没有人再叫了。江清镇上客栈酒家极多,赵天朗的侍卫知道自家主子极好美食,便特意找了一个江浦镇上以做美食而出名的望江楼。命他们精心整治特色菜肴,以备主子们享用。

虽然只住一夜,侍卫们仍然包下了望江楼后的东跨院,等庆亲王妃赵天朗青瑶一行到达望江楼的时候,客房酒菜都已经齐备,就等着她们来享用了。

江浦镇在江边,自然菜肴多以江鲜为主,此时又是橙黄蟹肥之时,席间自然少不了各式各样以蟹为主料的佳肴。

江南人吃蟹必备蟹八件,自己细细的剥来吃才更有味道,不比京城之中都是由丫鬟剥好了蟹肉送上来,虽然不会让双手沾满腥味,却也少了许多吃蟹之乐。看到桌上有热腾腾的蒸螃蟹,银心便去净了手,从前在王府的时候,赵天朗陪庆亲王妃吃蟹,都是银心给他剥的。

赵天朗看到他的娘亲和妻子都熟练的拿起蟹八件剥蟹肉,便阻止了拿着蟹子站在他身边正要开剥的银心说道:“不用你服侍,爷自己来。”银心心里极不是个滋味,如今赵天朗对她总是远着,全不念着她陪他一起长大的情份。银心眼圈儿都有些个发红,她忙垂头低低应了一声退到一旁,不敢抬头让人发觉她的异样。

庆亲王妃因小时来过江南,自然会用蟹八件,青瑶未穿越之前就是超级爱吃螃蟹的主儿,用蟹八件的手艺几乎能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可是赵天朗的手艺便差了许多。青瑶看他笨手笨脚的拿着蟹八件,一个蟹斗没拆开,额上都要见着汗珠子了。青瑶不由抿嘴轻笑,将自己剥好的蟹肉蟹黄堆了满满一蟹斗,淋上少许姜醋送到赵天朗的面前,轻笑道:“你快吃吧,这个让我来。”

青瑶边说边自赵天朗手中接过被他掰的乱七八糟的蟹子,赵天朗嘿嘿一笑,夹起青瑶剥好的蟹肉送到口中,啧啧叹道:“果然鲜香无比,娘,咱们在京里可吃不着这么好的螃蟹。”

看到赵天朗不要自己给剥螃蟹,却乖乖儿吃世子妃剥的,还吃的那叫一个香甜,银心被这一幕刺的牙根紧咬,原本她只想做个姨娘,只要能服侍赵天朗她也就知足了,可是现在银心转了想法,她知道只要世子妃一天不离开世子爷,她就永远不会有机会,世子爷也不会用正眼看她一眼。

庆亲王妃看着青瑶和赵天朗的互动,笑呵呵的说道:“可不是。不过这螃蟹性寒,到底不可多用的。”

赵天朗对“寒”这个字眼儿特别的敏感,他立刻对青瑶说道:“瑶瑶,你蘸着姜醋吃点儿夹子肉就行了,可不敢多吃。”

青瑶心里不乐意,穿过来两年了,这还是她头一回吃螃蟹,前几次有席上有螃蟹,她都因为螃蟹性寒怕引发体内的寒毒而不敢吃,好不容易寒毒尽散,她正想痛快吃上一回,偏赵天朗又开始紧张了。不过青瑶也知道赵天朗是为自己好,便轻轻应道:“知道啦,我给娘和你剥的。”

庆亲王妃瞧着青瑶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暗笑,只说道:“金铃,去烫一壶滚滚的烧酒来,瑶瑶,就着烧酒再吃点子也不打紧的。”金铃脆声应了便去烫酒。银心暗暗怪自己没有早做准备,要不这会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只用两杯烧酒,青瑶的双颊如同晕上了火烧云一般,红彤彤的可爱极了,处于半醉半醒之中的青瑶看上去极为娇憨,庆亲王妃不禁摇头笑道:“想不到瑶瑶如此量窄,天朗,快送她回房歇着吧。横竖今天也不过江,咱们就好好歇一天。”

赵天朗扶青瑶回房,金铃银心服侍王妃回房,服侍王妃歇下之后,银心便有些个坐不住,这一程都在赶路,好不容易能歇一天,刚好世子妃又吃醉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勾引世子爷的好机会,她银心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岂不是白白使了心机跟出来这一回。

金铃瞧着银心眼神有些飘忽,很不安稳的样子,便故意小声说道:“银心你这一路也熬的够呛,难得今天不赶路,你先回去歇着吧,娘娘跟前有我呢。”

银心巴不得金铃这么说,便立刻压低声音说道:“那就多谢金铃姐姐了,我是有些个不舒服正想回去躺一会儿。”

金铃点点头道:“嗯,你快去吧,王妃方才也吃了酒,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银心忙回了房间,此时房中无人,她忙将门关好,去她的包袱里找出一只小荷包,将荷包里的金银锞子全都倒出来,细细点算了一回,她想了想,将这些金银锞子全都装入荷包,将荷包系在腰上,又换了个衣裳便悄悄的出了房间,往东跨院的月洞门走去。

守门的侍卫见银心从院中走过来,便拦住她问道:“银心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银心忙说道:“我有点儿不舒服,想去买点药。”

侍卫也是好心,便笑着说道:“银心姑娘你出门不方便的,不如你告诉我们哥俩要买什么药,我们换岗之后去帮姑娘买,免得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的不方便。”

银心心里有鬼,当然不能让侍卫帮她去买药,便红着脸道:“谢谢两位大哥好意,可是姑娘家用的药,怎么好让两位大哥去买。”

正在说话间,四九打从外头走来,他原就是个闲不住的,何况还肩负着赵天朗交给他的秘密任务,自然要在外头多多的走动。四九看到银心在和侍卫说话,便走了过来问道:“有什么事?”

此次江南之行,四九相当于临时管家,什么事情都要先知会他再回禀到赵天朗跟前的。因此两个侍卫便笑着说道:“回小爷的话,银心姑娘要出去买药。”

四九剑眉微皱的看着银心奇道:“银心姐姐,咱们出来的时候备了许多常用药,不知道你要用那一种,说出来我帮你找去。”

看到四九坏了自己的事,银心脸上的笑僵住了,她撂下脸甩了一句:“不必了。”然后掉头便走,甩了四九一个大窝脖儿。

四九脸上的笑意凝住,旁边的侍卫忙打圆场的笑道:“小爷别恼,许是银心姑娘身子不舒服,姑娘家的事情咱们爷们儿也不好说的。”这侍卫是个已经成亲的人,对于女子自然比四九这个小童子鸡了解。

四九胡乱嗯了一声,银心这一路对他的极度冷淡甚至是不屑已经让四九彻底的寒了心,若说前几日四九还在犹豫之中,那么此刻银心的甩脸子已经让四九彻底做了决断,他要去告诉他的世子爷,就算银心是天仙下凡,他也不要了。

对银心彻底没了那份想法,四九的脑子便分外灵光起来,这些侍卫们不清楚,可是四九知道他们起程之前把什么情况都考虑到了,不论丸药还是药材都准备的很齐全,而且看银心的样子也不象是有病,她要买什么药呢,还是这只是个借口,银心就是想出门,她一个王府丫鬟在江浦镇人地两生,出门做什么呢?四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忽然有些个后悔了,刚才他该顺水推舟的放银心出去,然后悄悄的跟踪于她,这样便能顺藤摸瓜查出银心出门的真正目的所在。

银心悻悻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桌边独个儿恼了一回,复又打起精神出了门,去东跨院的小灶间,焦嬷嬷正在这里看着给王妃做的雪花洋糖炖燕窝。

看到银心来了,焦嬷嬷站起来笑着说道:“银心姑娘怎么来了,这里脏,仔细腌臢了姑娘的鞋子。”

银心打起笑脸应道:“我来瞧瞧燕窝炖的如何了?”

焦嬷嬷笑道:“还得一会儿,王妃娘娘这会子就起身了?”

银心笑道:“还没呢,我先过来瞧瞧,等娘娘醒了再过来,岂不误了?”

焦嬷嬷忙将她刚才做着的凳子用袖子又擦了擦,然后笑道:“姑娘先坐会儿歇着,说会话儿也就差不多了。”

银心原就是来说话的,便坐了下来,焦嬷嬷另寻了一个凳子坐下,一边看着火一边小声说道:“姑娘,那沈嬷嬷是个滴水不露的,王嬷嬷虽然绵软,却也不好应付。”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银心在灶下和焦嬷嬷说了好一阵子才将炖好的燕窝端起送到王妃的房间,金铃看到银心来了,便压低声音轻道:“娘娘还睡着。”

银心点点头,将燕窝盅放到茶焐子里隔水温着,这样不类庆亲王妃什么时候醒来,都能吃到温热的燕窝羹。

放好了燕窝羹,银心走到窗下的矮榻前拿起金铃正在做的活计,绣绷上绷着大红缎子,描了并蒂花开的图样,便带笑轻声问道:“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金铃悄声道:“秋素过了年就要成亲,我打算做两样针线送给她做贺礼。”银心哦了一声,才放下手中的绣绷,将她原本想打趣金铃的话咽了回去,只低低道:“姐姐也不叫上我,我也和秋素姐姐是好姐妹。”

金铃淡笑道:“这全是个人的心,你想着了,岂会不做的。”

银心被金铃淡淡的堵了回来,真没法子往下接话茬儿,只得坐在榻上拿过针线笸箩,随手翻了起来,金铃也没有说话,只拿过绣绷继续做针线,一时之间屋子里静极了,就连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银心找了块好颜色的缎子布头,又去翻花样儿,瞧着是打算做荷包,两个丫鬟各自垂头做自己手里的针线活儿,竟是再不说一句话的。

王妃这里鸦雀无声,赵天朗和青瑶的房间却不一样,凭外间再怎么云低风紧,屋子里却是春意袭人,淡淡的酒香与脂粉香充斥其间,别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青瑶只用了两杯烧酒,说醉也未全醉,说醒却又有些个迷糊,正是处于半醉半醒的绝妙之时。她躺在床上,却极不老实,非但不放开抱着她的赵天朗,还在赵天朗的怀中极不安分的扭动着,用一双雪样藕臂紧紧环着赵天朗的颈子,和赵天朗抵着头,时不时吃吃的笑着,微有些凉的小鼻尖偶尔轻蹭赵天朗的脸,象极了撒娇的小猫儿。分外娇润艳红的双唇主动刷过赵天朗的薄唇,粉嫩嫩的舌尖儿不时还主动出击轻扫一下,平日里轻灵娇俏的双眸此时晕满醉人的魅惑…

自和青瑶成亲以来,便是在水ru交融之际,赵天朗也未曾见过如此娇媚的青瑶。平日里青瑶什么都不做便已经让赵天朗只愿沉溺于青瑶的温柔乡之中,何况此时青瑶是如此明显的主动邀约呢。青瑶所做的一切让赵天朗立时血脉贲张,他的身体紧绷,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一处,疯狂叫嚣着要冲破障碍,那与青瑶融为一体的念头让赵天朗无比的亢奋,他翻身压住青瑶夺回主控权,轻而易举的封住了那娇媚的双唇,攫取着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甘甜。

“嗯…好痒,赵天朗你属小狗啊又咬又舔的…啊…不要…”青瑶娇嫩的呢喃之声听在赵天朗的耳中无异于世上最强烈的兴奋剂,他仿佛如听到号令一般,那充满魔力的双唇缓缓下移,青瑶向后挺起的雪白脖颈上,一朵朵红莓次第盛开,一直延伸至那抹葱绿之前。

环住赵天朗,“热…”,青瑶的一声呢喃给赵天朗下达的总攻命令,修长的手指潜到青瑶的雪背之上轻轻一挑,那抹葱绿便轻盈的滑落,如雪般纯净似玉般润洁的娇美尽情展现于赵天朗的眼前,看着这诸般妙处,赵天朗的眼神如火般灼热,小小的红豆感受到微微的凉意,羞怯怯的轻颤,赵天朗伏首其上,满意的听到青瑶发出破碎的娇吟…

忍不住曲起修长的玉腿勾住赵天朗劲瘦紧致的腰,青瑶的邀请已经十分明显,赵天朗却因昨夜已经痛快的吃了一回,此时却不着急,他要青瑶也和他一样,飞上极度快乐的云端。不要每一次都是他得到极致的快乐,而青瑶却得不到和他一样的感受。

温润的吻巡遍青瑶的每一寸肌肤,赵天朗唤醒了所有潜藏在青瑶体内的渴望,却还强忍着自己的渴望,迟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那种令人无法忍受的空虚让青瑶无法忍受,她昂起身子紧紧的攀附着赵天朗,紧得两个人之间没一丝的空隙,可是这样的肌肤相亲并不能纾解什么,反正让青瑶的渴望更加狂野,声音里带着一抹哭意的青瑶紧紧抱着赵天朗,娇声唤道:“子纲…人家好难受…”

娇妻邀约如此,赵天朗岂能舍得青瑶受煎熬,瞬那间蛟龙入海,旋既青瑶口中便逸出一声细碎而满足的轻呼,这声轻呼传入赵天朗的耳中,便如出征的将士听到冲锋的战鼓,攻城掠地无往不胜,青瑶只能紧紧的攀着赵天朗,如一叶小舟在风浪中颠簸,颠簸…

许久之后,红绡帐内云收雨歇,赵天朗抱着青瑶,看她在自己怀中倦极睡去,脸上满是快乐的余韵,幸福与满足洋溢在赵天朗的脸上,他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赵天朗拥着青瑶半坐,等表瑶睡的熟了,他才起身投了帕子帮青瑶清洗身体,换上干净小衣,盖好杏红绫子锦被,在青瑶的额上印下轻轻一吻后才放好红绡纱帐,自己穿好衣裳轻轻的打开门,传来桃叶和王嬷嬷守在外间,然后才快步走了出去。

这间东跨院并不大,赵天朗从房间里走出来,下人侍卫们齐齐请安问好,他们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足够传进守在庆亲王妃屋子里的银心的耳中。

银心立刻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计,抬手拢拢头发,摸一摸簪在头上的发钗是否歪了,金铃看着银心如此,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她是自小服侍庆亲王妃的,对于那种一心一意爬主子床做姨娘的思想和行为很是鄙视。银心只顾着整理自己的仪容,并没有注意到金铃对她的厌恶。

银心去到桌旁,将温着的燕窝羹盛出一半,金铃便走过来低声问道:“银心你做什么,这是娘娘的燕窝羹。”

银心轻声道:“嘘,金铃姐姐你小声些,别惊了娘娘,横竖这么一大盏燕窝羹娘娘一个人也吃不完,何不送些给世子爷,这一程赶路,世子爷辛苦,整个人都瘦了,娘娘虽不说,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娘娘心疼么?”

金铃还真不好说不许银心拿燕窝羹给世子爷,只皱眉轻道:“银心,我们做奴婢的只尽自己的本份,你如今也不是服侍世子爷的人,莫要逾越了。”

银心红唇微撅,却没说出什么,只是端着一小盏燕窝羹走了出去。金铃摇了摇头,看向床的方向,却见庆亲王妃睡的依然很沉,想来是没有听到刚才她和银心的对话,金铃轻叹一声,回到矮榻上坐定,拿起绣绷想了一回,摇了一回头,银心的心思她很清楚,只是在银心还没做出什么具体事情之前,她没有证据也不好告到王妃跟前,少不得只能走着瞧了。

银心端着燕窝羹快步走出门,向赵天朗走去,赵天朗背对着银心,并没有看到银心出来,只吩咐着:“四九呢,他可回来了?”

赵天朗的声音传到四九的耳中,四九飞奔出来跑到赵天朗面前笑嘻嘻的说道:“爷,四九早就回来了,听说爷歇中觉,四九没敢打扰爷。”

赵天朗笑骂了一句:“就你机灵!”四九摸摸头,朝赵天朗嘻皮笑脸了一回,主仆二人便向四九的住处走去。这时银心快走几步追上来,纤腰轻摆,扭出如波浪般的曲线,用透着娇滴滴的语气说道:“奴婢给世子爷请安。”

赵天朗转身看是银心,这眉头不觉便皱了起来,银心的举止在赵天朗的眼中怎么看怎么透着轻佻,若非她是服侍王妃的,赵天朗铁定会立刻将银心就地打发了。四九看到银心对赵天朗笑成那样,再想到她对自己的冷脸,四九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滞,只陪在赵天朗身边,一句话也不说。

“王妃娘娘可起身了?”赵天朗也不叫起,只沉沉问了一句。

银心忙回道:“回世子爷,娘娘还不曾起身。”

赵天朗剑眉一挑,冷冷道:“王妃娘娘既未起身,你如何不在屋里伺候,却在院中乱走?”

银心忙说道:“奴婢是给世子爷送燕窝羹的。”

赵天朗冷声道:“这是娘娘的吩咐?”赵天朗心里很清楚就算是他的娘亲给他送补品,也绝不会打发银心送来,他们母子两个心里都有数着呢。

虽然已经是深秋时分,银心跪在地上却不觉已经冷汗涔涔,她从来都不知道,平日里总是笑微微的世子爷竟会如此,她声如蚊蚋的说道:“是…是奴婢自做主张。”

赵天朗冷声道:“你既敢自做主张,那便跪在此处思过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自去领罚。”说罢,赵天朗便带着四九转身走了。四九对银心彻底死了心,竟连求情都不替她求,只管着赵天朗快步离开。

银心羞愤难当,她是庆亲王妃跟前的大丫鬟,原是最有体面的,不想今日那一点子体面被赵天朗毫不留情的给揭了,小跨院里粗使的嬷嬷和丫鬟走来走去,大家看着银心跪在中庭,竟是同情银心的少,兴灾乐祸的多,再没有一个人出头为银心求情。

赵天朗和四九进房说话,为了不引人关注,赵天朗这一路行来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一切秘密之事都是交给四九处理的,是以赵天朗现在人虽未过江,可是对江南的事情却是了如指掌,这一切,都是四九之功。

隔着窗子看到银心跪在中庭,金铃摇了摇头,这回心高气傲一心攀高枝儿的银心应该得到教训了,做奴才就得有做奴才的本份,似银心这样,便是不守本分的下场。

金铃放下针线刚要向外走,却听帐中庆亲王妃缓声唤道:“刚才是天朗在外头说话么?怎么听着象是那个奴才惹他生气了?”

金铃忙上前说打起帐子,拿件夹袄披在庆亲王妃的身上,这才回道:“回娘娘的话,世子爷刚刚发落了银心。”

“哦?银心做了什么惹你世子爷生气?”庆亲王妃移开锦被披衣下床,皱着眉头问道。

金铃便将刚才自己听到的一个字不添一个字不减的学给庆亲王妃听,庆亲王妃的脸色沉了下来,双眉皱的越紧。金铃什么话都没敢说,只垂首侍立一旁听吩咐。

片刻之后,庆亲王妃说道:“让你周嬷嬷把银心带下去,没的在院子里丢人现眼。等你世子爷忙完了,让他过来一趟。”

金铃忙去传话,周嬷嬷来到院中与银心说了两句,银心便灰头土脸的跟着周嬷嬷走了。

不多一会儿赵天朗便来到庆亲王妃的房间,庆亲王妃微笑说道:“天朗,娘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赵天朗也道:“娘,儿子也有事想同您商量。”

庆亲王妃笑道:“那好,你先说吧。”

“娘,儿子知道您打算把银心许给四九,可是依儿子看来,银心配不上四九,儿子求娘打消这个主意,另给四九择个好媳妇。”赵天朗飞快的说道。刚才在四九房中之时,谈完了正事,四九便很明确的向赵天朗表示他不要娶银心,赵天朗正有此意,便立刻来向庆亲王妃回禀了。

庆亲王妃点头微笑道:“娘想说的正是此事,四九是个好孩子,他该娶个比银心好上百倍的姑娘,天朗,银心既存了那等心思,娘这里也容不得她了,到了江南,给她找户人家发嫁了,也算是全了我们主仆一场的情义。”

赵天朗点头应了下来,对庆亲王妃说道:“儿子知道了,只是咱们在江南人地两生的,儿子怕娘没有衬手的人使用不方便。”

庆亲王妃笑笑道:“那倒没什么,还有周嬷嬷她们呢,横竖在江南只是几个月,又不是一辈子,早晚都要回王府的。”

赵天朗也笑了起来,只说道:“娘说的也是,回头叫瑶瑶来服侍着,保管比她们服侍的都好。”

庆亲王妃笑道:“你啊,这会儿说的好,回头看着瑶瑶服侍娘,你又得心疼了。哪里就要她服侍着,只要她陪我说话解闷儿也就行了。”

赵天朗嘿嘿一笑,庆亲王妃白了他一眼,不禁也笑了起来。

“娘,外头风已经住了,也不冷,您要不要出来走走?”赵天朗笑着问道。

庆亲王妃摇摇头道:“那倒不用了,天朗,你忙你的去吧。四九的事娘放在心里,必给他找个好媳妇。”赵天朗替四九谢过,这才匆匆走了出去。

赵天朗走后,起身梳洗过的青瑶来到庆亲王妃的房中,庆亲王妃看到青瑶小脸儿红扑扑的,一脸春梦初醒的意思,便笑着拉起青瑶的手道:“可用了醒酒汤?再不想你这孩子如此量窄,只两杯烧酒便让你醉了。”

青瑶不好意思的说道:“让娘见笑了。”

庆亲王妃将青瑶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怜爱的笑道:“真是孩子话,自家人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这会子感觉可好些了?”

庆亲王妃问的是青瑶醉酒之后的感觉,可是青瑶却心虚的想到刚才那场理智遁逸感官做主的欢爱,这会儿她全身的骨头都还酸麻着呢,青瑶暗暗吐槽自己,“这才叫自做孽不可活呢。”其实青瑶早就梳洗好了,只是因为不好意思见赵天朗,这才特意等赵天朗离开后她才来给王妃请安的。想到自己竟然那般的大胆主动,青瑶只觉得耳朵发烫,真是没脸见人了。

庆亲王妃不知道青瑶想的是那些,还以为青瑶还有醉酒之后的不舒服,便关切的说道:“瑶瑶,是不是还不舒服,你一准儿没喝醒酒汤,桃枝,快去给你主子煮醒酒汤,煮的酽酽的,喝了就舒服啦。”

青瑶没法解释什么,只得乖乖的喝了一大碗黑漆漆苦兮兮的醒酒汤,庆亲王妃看她将醒酒汤喝完,才满意的笑道:“这样才对,吃醉了酒岂能不用醒酒汤的。”

青瑶含着一颗梅子,苦着小脸儿说道:“娘,媳妇下回再不吃烧酒了。”

青瑶的话逗的庆亲王妃大笑起来,只抚弄着青瑶笑道:“好,咱们不喝烧酒。”

庆亲王妃笑过之后方才问道:“瑶瑶,银心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青瑶点头道:“回娘的话,媳妇都听说了。”

庆亲王妃微笑问道:“瑶瑶你觉得应该怎么发落银心?”

青瑶心中微微一滞,这里头的分寸可不太好拿捏,只看那银心存了给赵天朗做姨娘的心都没有被彻底发落这一点来看,便可知在王妃心中银心还是有份量的,不过青瑶可从来都没有打算把自己的丈夫分给别人,便是拼着让庆亲王妃不高兴,她也不会主动提出来给赵天朗纳妾的。

见青瑶皱眉思考,庆亲王妃也没有出声催她,只是风轻云淡的品着茶,给青瑶留出足够的时间思考。片刻之后,青瑶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着庆亲王妃,开口说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庆亲王妃微笑的看着青瑶,眼神中透着温暖慈爱,静静的听青瑶说话。“娘,银心末得您的允许而自做主张,是为不忠,做奴才最要紧的是对主子忠心,所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媳妇以为银心不适合再留在娘身边服侍。银心得有十六七岁了吧,媳妇以为不若将银心配给江南庄子上的小子,倒也两便。”虽然青瑶不愿让银心或是任何女人给赵天朗做妾,可也不代表着她能冷血到随随便便就结果一条性命。将银心嫁出去对青瑶来说是最好的法子。

庆亲王妃微笑颌首,她之所以打算将银心在江南随便配人,就是因为青瑶说的这一点,身为一个奴才,可以懒可以馋可以笨,但决不可以不忠心,今日银心为了自己的私心便能毫无顾忌的动她的东西,异日银心受了更大的诱惑,焉知不会卖了主子的身家性命。青瑶所说与庆亲王妃的打算一样,庆亲王妃满意的笑道:“瑶瑶你和娘想到一处去了。”

青瑶心中暗暗松口气,忙说道:“媳妇天天跟着娘,正努力向娘学习呢。”庆亲王妃眼儿弯弯的笑了起来,轻拍着青瑶的手道:“我们瑶瑶小嘴儿就是甜,说出的话儿特别中听。”底下站着的周嬷嬷和金铃都应承着庆亲王妃,将青瑶一通好夸。

庆亲王妃微笑听着,等她们夸完了,才淡淡道:“银心的事先不必提了,你们都嘴紧着些。”

周嬷嬷和金铃忙跪下道:“是,奴婢谨遵娘娘之命。”

庆亲王妃淡淡笑道:“都起来吧。”

周嬷嬷和金铃站了起来,便听到门外传来磕头并报门的声音,“奴婢银心求见娘娘。”

庆亲王妃笑容越发轻浅,淡淡道:“叫她进来吧。”

金铃开门叫银心进来,银心膝行到房中,朝着庆亲王妃梆梆梆的直磕头,每个头都实实的磕在青砖地面上,咚咚咚的仿佛磕在人的心上,青瑶双眉微蹙,倒要看看银心还有什么花招可用。

庆亲王妃淡淡道:“银心,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银心这才停止磕头,抬头看着庆亲王妃,满脸都是追悔自责的神情,额上的青紫让人看了更觉触目惊心。庆亲王妃眉峰敛起,脸色明显沉郁了许多,这样的神情看到银心眼里,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苦肉计初见成效,王妃果然开始心疼她了。

“娘娘,奴婢知错了,求娘娘责罚奴婢。”银心又重重磕了一个头,眼蓄泪水楚楚可怜的说道。银心服侍庆亲王妃的时日不短,自觉已经能将王妃的性子拿捏的十成十,她知道王妃是个心软的人,看了自己这般可怜的样子,她一定会心软,不过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这责罚必也会不了了之,再不济不过就是罚罚月钱,身边王妃跟前的大丫鬟,银心也不指着那几个月银做什么,王妃高兴时随便赏见东西,便足抵一年半载月银的了。

“你既已经知错,那便革了你一等丫鬟之份,降为三等丫鬟,负责浆洗之事,以儆效由。”庆亲王妃淡淡的说出一句话,立时让银心的一颗心从山峰坠入谷底,她万万想不到这一回王妃会罚的如此之重,银心当初一到王妃身边,可就是二等丫鬟,因她漂亮乖巧会来事儿,不过一年多就升为一等丫鬟,银心压根儿就没当过三等丫鬟,王妃如此一罚,可把银心的什么脸面都剥干净了。

“娘娘…”银心愕然的看着庆亲王妃,大脑一片空白,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坐在一旁的青瑶也没有想到王妃会罚的这么狠,这么不留情面。以被贬的三等丫鬟身份被放出去配小子,银心可算是里子面子都丢干净了,就算是成了亲,银心也别想借王妃之势拿捏婆家人,青瑶细细一想,便想明白了王妃的用意。便静静坐着一言不发。

周嬷嬷和金铃也没有想到庆亲王妃会罚银心罚的这么狠,她们两个都知道王妃是外柔内刚的性子,一旦做了决定之后,凭是谁都改变不了,因此她们两人也都垂首立于一旁,并不给银心求情,反正求情也是枉然,王妃是不可能答应的。

银心木呆呆的看着庆亲王妃,两行眼泪滚落下来,三等丫鬟,这让心高气傲自视不凡的银心根本无法接受,可她知道王妃的性子,此时若是求饶,只会起到火上浇油的效果,她几乎要咬断了一口银牙,只将满腔恨意都算到了青瑶的头上,银心偏执的认为这都是青瑶在王妃面前挑唆,才让王妃这样狠心的重罚于她。从前王妃对她可不是这样,王妃一向是很宠着她的,银心甚至还认为王妃早先就存了将她给世子爷做通房的意思,这一切都因世子爷娶了韩青瑶而改变,对,没错,就是韩青瑶,银心已经被自己的私心和仇恨蒙蔽了心神,将青瑶看成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却从来不去想,原本就是她觊觎着本不可能属于她的一切,才造成今日的后果。

“退下吧。”庆亲王妃淡淡的说一句,便不再理会银心,银心无奈,只能给庆亲王妃磕了头,满含不忿与委屈的退了下去。

银心退下之后青瑶方才说道:“娘,您这里少了人服侍,以后媳妇每天过来服侍您。”

庆亲王妃笑道:“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娘也没那么大的规矩,有你周嬷嬷和金铃也就够了。瑶瑶,明儿过了江,用不上半日就到江宁,江宁是你父亲的任上,明儿他必会前来迎接的。”

青瑶明白庆亲王妃的言外之意,便轻声道:“娘,媳妇知道怎么做。”

庆亲王妃轻抚着青瑶的手说道:“瑶瑶,你从前受的委屈娘都知道,不过那都过去了,人总得往前看对不对?”

青瑶抬头看着庆亲王妃点头道:“娘说的对,媳妇不会困在从前的经历中走不出来的。”

庆亲王妃笑道:“这才是好孩子,娘替天朗和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明儿到了江宁府让天朗送给你爹。”

青瑶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低低说道:“谢谢娘。”庆亲王妃还真是没有算错,她没给她那个便宜爹韩远关准备礼物,赵天朗也没有。

庆亲王妃宽容的笑道:“咱们是一家人呢,说什么谢不谢的,娘这会子倒有些饿了,晚饭该得了吧。”

周嬷嬷刚要出去瞧瞧,帘外便传来小满清亮亮的声音:“回禀王妃娘娘世子妃娘娘,晚饭得了,请娘娘用饭。”

庆亲王妃笑道:“真是巧了,咱们走吧。”

晚饭摆在小跨院的客厅上,自然是一家三口一起吃,和先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少了个银心在旁边伺候着。这让青瑶心里暗爽了一小把,任是那个女人面对着觊觎自己丈夫的女人,心里都不可能觉得痛快。

小跨院西北角是间小灶房,那些个粗使的嬷嬷丫鬟都围在这里用晚饭,银心就算再不情愿接受自己被贬为三等丫鬟的事实,她也扛不过自己的肚子,银心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精细点心吃了,若是怄气不吃晚饭,只会让自己挨饿受罪,何况刚才焦嬷嬷悄悄劝过她,告诉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银心又想着离回江南还有好些日子,她就不相信找不到一点点机会,因此银心便收拾起心情,来到了小灶房用晚饭。

看到昔日王妃身边的红人,今日的三等丫鬟银心来到小灶房,正用晚饭的丫鬟婆子们互相瞧瞧,大家眼中都有兴灾乐祸之意,这也不怪她们,平日里银心总是将眼睛顶到脑门顶上,根本就看不起她们这些粗使丫鬟婆子,狐假虎威之事可没少做,所以她落了势,也就别指望着这些人同情安慰于她。

“哟,这不是王妃娘娘身边的银心姑娘么,您怎么能屈尊到小灶房里用晚饭呢,这多不合适啊,仔细腌臜了您。”一个吊梢眉高颧骨的婆子率先夸张的叫了起来,话中的揶揄讽刺让银心一口气堵在心里,脸色都变了。

另一个略显矮胖的婆子也跟着说道:“吴姐姐说的极是,咱们这儿粗子面糊粗面馍馍就咸菜疙瘩的,银心姑娘这么娇嫩的嗓子可怎么咽的下去呀,不是我老婆子说嘴,银心姑娘您去给王妃娘娘世子妃娘娘多磕几个头多求求,娘娘们许就不计较了,说不得还赏姑娘你一份体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