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纲,让我来…”一声妖媚至极的请求让赵天朗彻底缴械,躺在床上任青瑶施为,玉色罗裙如花儿一般盛开在赵天朗的身上,他的灼热总算寻到了自己的家…

青瑶到底身子虚了,只片刻之后便娇喘着伏在赵天朗的身上,紧紧的抱着赵天朗的双肩,眼神迷离而无助的请求,“子纲,帮我…”

赵天朗终于得了青瑶发出的进攻讯号,他立刻抱紧青瑶,一阵天地旋转之后,赵天朗便覆上青瑶,亘古的旋律自此正式奏响,方才那阵儿不过是小过门而已。

取得主动权的赵天朗双眼紧紧的盯着闭上眼睛,娇吟不断,香汗涔涔的青瑶,赵天朗心里充满了怜惜,宠爱,以及说不尽的沉迷,对他来说青瑶永远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一生一世都甘愿沉溺在青瑶的温柔乡中永不醒来。

云雨之后,赵天朗紧紧的抱着青瑶,青瑶虽然已经头目森然,可是还想强撑着起来清洗,她性喜洁净,特别不喜欢那粘腻腻的感觉。赵天朗从后面抱住青瑶,轻轻问道:“瑶瑶,让我来吧。”

青瑶没有回头,只轻声说道:“子纲,我自己能行。”

赵天朗心中一紧,青瑶的反应让几乎让赵天朗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紧紧抱住青瑶,轻声问道:“瑶瑶,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罡儿到底是怎么出生的,而且若是正常的分娩,你不应该虚弱至此,你告诉我,罡儿是不是嫂子为你剖腹才生出来的?”

青瑶身子一颤,立时僵住了。她不必回答,赵天朗什么都明白了。他心疼的抱紧青瑶,伏在青瑶的肩膀之上,青瑶只觉得肩上湿了,她忙转过身子,扶起赵天朗的头,果然见赵天朗眼中落下泪来。

“子纲,我没事儿,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别这样,我真的没事儿!”青瑶慌了,她忙抱住赵天朗慌乱的说了起来。

赵天朗抽了抽鼻子,胡乱抹了眼泪,看着青瑶无比心疼兼懊悔的说道:“傻瑶瑶,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呢,我…我竟让你受了这样的罪,我真该死!都怪我,若是我不让你有孕,你何至于受这样的苦!”

青瑶捧起赵天朗的脸,轻吻如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脸上,吻一下,青瑶便轻轻说上一声“我心甘情愿”,赵天朗已经什么都不能想了,只紧紧的抱住青瑶,紧些再紧些,恨不得将青瑶嵌入他的身体之中,永远的合二为一。

过了许久,赵天朗的情绪方才稳.定下来,他扶着青瑶躺下,看着青瑶的双眼,无比深情的说道:“瑶瑶,你歇着,咱们还和从前一样,让我来。”

青瑶摇摇头,红着脸说道:“不要,好丑,我要你眼中的我,永远是最美的…”

赵天朗心疼的吻住青瑶,将青瑶的未尽之言堵了回去,吻的青瑶眼神渐渐迷离,赵天朗才用一种近乎起誓的语气说道:“瑶瑶,在我眼中的你,无论是什么样子,都是最最美丽的。瑶瑶,那不是伤疤,那是勋章,是我们的见证。你为我历经九死一生,我如果嫌你身上有伤痕,我还是个人么。瑶瑶,相信我!”

面对着赵天朗的双眼,青瑶缓缓的点了点头,赵天朗立刻去打来热手,拧好帕子,轻轻的撩开了青瑶的玉色罗裙…

青瑶屏住呼吸不转眼珠子的盯着赵天朗,她没有从赵天朗眼中看到一丝丝嫌弃,有的只是心疼,无穷无尽的心疼。极轻极轻的拭净青瑶的身子,赵天朗忽然吻上了青瑶的刀口,青瑶一惊,本能的要推开赵天朗,可是赵天朗却抬起头看着青瑶,眼神热烈而专注,对上这样的眼神,青瑶的手从裙边移到了赵天朗的颈上,两人就这么两两相望,无尽的情愫在他们的眼波之中流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瑶轻轻的打了个喷嚏,才打破这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情景,赵天朗忙上床将青瑶搂到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青瑶。并用手轻搓着青瑶的背,让她尽快温暖起来。

青瑶慵懒的伏在赵天朗的怀中,今天赵天朗知道了她剖刂腹产子之事,这让青瑶卸下了很大的精神负担,青瑶知道自己也不可能瞒赵天朗一辈子,原本只是想着能拖延就拖延一阵子,却没想到其实说出事实真相没有那么不可接受,赵天朗不是那种肤浅的人,又岂会因为一道疤痕而嫌弃呢。唉,这只能说是青瑶的产妇小抑郁在做怪了。

感受到青瑶的身子渐渐热了起来,赵天朗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瑶瑶,别怪外人说什么做什么,我的心早就给了你,心都在这里,我的人还会跑到别处去么,傻丫头,为着不相干的人和我闹别扭,你亏不亏啊。”

青瑶惊奇的抬起头看着赵天朗,惊讶的问道:“子纲你都知道了?”

赵天朗讥诮的一笑,不屑的说道:“逸国公老夫人,那是京城里头一号八国贩骆驼的,偏她的女儿是泰王妃,说不得各府都要给她几分面子。而外祖母和舅母来,除了说舅舅的事便是说我的事,若是为着舅舅的事,她们必不会要求见你,既见了你,那就只有敲打你让你给我纳妾,是不是这么回事

青瑶本已经将刚才在安澜园发生的事情忘的差不多了,赵天朗一提,她立刻又想了起来,只一口咬住赵天朗的前胸,疼的赵天朗直咧嘴。咝咝的直抽冷气,他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的小妻子还有这等本事,竟是属小狗儿的,咬起人来可真疼!

青瑶咬了片刻之后才松口,忿忿的看着赵天朗那张咋就那么会招桃花的脸,赵天朗忙故意夸张的怪叫道:“瑶瑶,千万不能咬脸,我明儿还要见人呢。”

青瑶被赵天朗气乐了,她才没有兴趣啃扒猪脸呢。只伸手在赵天朗大臂内侧拧了一把,气鼓鼓的说道:“没事儿生的这么招蜂惹蝶做什么!”

赵天朗委屈极了,摆出一脸“你冤枉我,我是小白菜”的神情,可怜巴巴的看着青瑶,青瑶瞧着赵天朗的表情不由扑哧一笑了,原因无他,赵天朗的表情和赵允罡小盆友要求没有得到满足时的一模一样,遗传真是件神奇的事情。

瞧着青瑶笑了,赵天朗也就不继续卖萌,搂着青瑶说道:“瑶瑶你就放心吧,我是你一个人的,谁都抢不走,若是谁敢逼我们,咱们就带着罡儿私奔好了。”

青瑶听着赵天朗前半句还挺靠谱的,到后半句可就没边儿,呸呸,谁私奔啊,他们明明是已经过了明路的正儿八经的夫妻好不好。

哄睡了青瑶,赵天朗便起身穿衣,命人将小满叫到小书房,细问起安澜园里发生的事情。

原来上午逸国公老夫人和越国公老夫人夫人同时到了庆亲王府。因小允罡已经出了百日,而且青瑶近来身子调理的不错,因此在越国公老夫人看看重外孙子的要求之下,庆亲王妃只得让人将青瑶母子请到安澜园,有逸国公老夫人这个大嘴巴在,庆亲王妃不能让她传出任何对青瑶不利的话。

青瑶带着孩子来到安澜园,很有礼貌的给大家问了好,虽然从品级上来讲青瑶只在庆亲王妃之下,来的这三人都比她的品级低,可是这三人论起辈份都是长辈,因此青瑶并没有介意自己给她们行礼。

越国公老夫人看到青瑶已经养了这么久还是怯怯弱弱了,仿佛风一吹就倒,这眉头先就皱了起来。任谁家的长辈,都喜欢看到晚辈媳妇子壮壮实实的,这样才好生养,那可不是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儿的时代,孩子总是多多益善的。

越国公夫人瞧着青瑶跟个雪美人儿似的,吹口气便能化了,心中越发得意。而逸国公老夫人在看过青瑶之后,便更加明白了越国公夫人的请托之意。在她们看来,虚弱如青瑶,只不过是在熬日子,说不定哪天就断气了。若是能抢先嫁进庆亲王府做世子侧妃,只要身份够份量,用不多久就能被扶正,这是多划算的事情啊,怪不得越国公夫人会出手那么大方,送她那样重的礼。

“唉哟,这孩子身子骨儿瞧着可虚,娘娘怎么也不给她好好调理调理?”逸国公老夫人假意责备的问起庆亲王妃。

庆亲王妃听了这话心里便有些个不高兴,她天天求神拜佛的希望青瑶早日恢复健康,最听不得的就是有人说青瑶身子不好。

“老夫人可错怪娘亲了,娘亲自请了华老先生为我调养身体,可这调养身体岂是一日之功,在娘亲的悉心照顾下,我已经好多了。”青瑶浅笑着说了一句,便任庆亲王妃拉着自己的手在她的身边坐下,便是在从前青瑶身子不虚的时候,庆亲王妃也没有舍得让青瑶在跟前立规矩。

看着庆亲王妃如此宠爱儿媳妇,逸国公老夫人便觉得有些个扎眼了,皆因她的儿媳妇个个都是全挂子武艺,她若是不战斗力全开,指不定就压不住那些个儿媳妇。因此看到人家婆媳和睦,逸国公老夫人就觉得特别刺眼,特别想打破这种和睦。

“娘娘,老身正觉奇怪呢,您说世子妃有孕,怎么也没听说府上摆酒给世子抬姨娘啊,从前么是世子妃有身子,怕刺激着她,可如今孩子也生了,怎么还没有动静,老身瞧着世子妃这娇怯怯的样子,怕是要委屈我们世子爷了。早先听说世子爷要娶陈家四小姐为侧妃的,怎么如今也没了动静?”逸国公老夫人倚老卖老的直接说了出来。

庆亲王妃立时就沉了脸,她只淡淡道:“原来老夫人今日是来挑王府的礻匕数。瑶瑶,你带着罡儿回去,小孩子家家的不合听这样。”

青瑶正觉得尴尬,可是又不好硬顶出去,听了王妃的话便福了福身道:“是,媳妇遵命。”然后向逸国公老夫人和越国公老夫人夫人点点头,道一声:“本宫先回去了。”便离开安澜园。

自来青瑶没有在任何人的面前摆世子妃的架子,可这一回,青瑶是真生气了,就没见过这样打人打到脸上的,实在太欺负人了,赵天朗纳不妾纳,干她们什么事!

赵天朗听小满说完,不由气了个倒仰,脸都气紫了。他匆匆冲出小书房,往安澜园奔去。

逸国公老夫人早已经走了,赵天朗进屋之时,越国公老夫人和夫人还在,这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而坐在正座的庆亲王妃脸色也有些涨红。赵天朗进门,胡乱叫了一声外祖母,舅母,便来到庆亲王妃的跟前,跪在庆亲王妃的叫了一声:“娘…”

庆亲王妃拍拍赵天朗的肩膀,缓缓说道:“天朗你来的正好,把你素日里说的话说给你外祖母和舅母听,别让她们觉得是瑶瑶挟制了你,尽派瑶瑶的不是。”

庆亲王妃这话的份量极重,越国公老夫人和夫人都变了脸色。

赵天朗站起来,看着越国公老夫人和夫人,斩钉截铁的说道:“外祖母和舅母难道没有听说过,当日瑶瑶难产,我便在她的床头立下重誓,终此一生,赵天朗与韩青瑶同生共死,天上地下永为夫妻。任何人想动给我赵天朗做小的心思,便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是死,她也进不了庆亲王府的门。”

越国公老夫人脸色变了变,却没有说什么话,可越国公夫人却尖叫起来:“天朗,你魔障了,那个女人到底在你身上下了什么降头,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

“谁敢如此诬蔑本王的儿子媳妇!”一道怒吼传进房中,随即便有庆亲王爷黑沉着一张脸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他瞪着越国公夫人,吓得越国公夫人双腿直打颤。

庆亲王爷向越国公老夫点点头道:“岳母。”

越国公老夫人站起来忙说道:“姑爷来了。”

庆亲王爷伸手道:“岳母,坐。”

越国公老夫人坐下,庆亲王爷走到庆亲王妃站起来让出的座位前,对庆亲王妃笑着说道:“阿婉,你坐下吧,别累着了。”

在外人面前,庆亲王妃总是要给庆亲王爷面子的,而且刚才庆亲王爷那声怒吼还是让庆亲王妃和赵天朗都挺满意的。庆亲王妃含笑点点头,与庆亲王爷隔着一张桌子各自坐了下来。

赵天朗上前躬身道:“儿子见过父王。”

庆亲王爷点点头道:“起来吧,天朗,父王必会为你做主,本王倒要看看是何人敢要我庆亲王府的强。”

庆亲王爷是积威之人,他这一端起王爷威风,连赵天朗心里都要一震,更不要说越国公老夫人和夫人了,特别是越国公夫人,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因为庆亲王爷自进门到现在,连正眼都不曾瞧她一回。

“本王倒想知道,是谁硬要把女儿塞给天朗,连本王都不拘着天朗,谁倒比本王还有本事,要本王儿子媳妇的强!”庆亲王爷冷冷的说了一句,成功的让越国公夫人打了几个寒颤。此时她已经彻底明白,想再和庆亲王府攀亲已经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就算是逸国公老夫人受了她的重礼在京城里散布了流言,也不可能硬压着庆亲王府的头皮,把陈紫云嫁进来。

想明白了这一层,越国公夫人再也站不住了,她瘫软在地上,那个流言一定会被查出来,到时候谁也不能保住她的命,此时的越国公夫人追悔莫及,可是流言今天已经散布出去,再不可收拾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越国公夫人无端端的瘫软倒地,让除了庆亲王爷之外的其他人都很吃惊。虽然对于越国公夫人三番四次打赵天朗的主意的行为很生气,可是庆亲王妃还是说道:“来人,把大舅夫人扶起来。”

有了王妃的话,丫鬟才敢上前扶人。越国公夫人颤微微站起来,只觉得手足无措,很是慌乱的说道:“娘,我们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回去吧。”

越国公老夫人还不曾回话,庆亲王爷便抢先冷冷问道:“越国公夫人急着要走,可是心虚了?”

赵国公夫人吓的腿一软,又瘫坐在地上。她的这种反常行为让大家都起了疑心。全都看向了庆亲王爷。

的确,庆亲王爷这回不是无意中走来安澜园,而是有事情要与王妃商量,特意过来的。他刚走到门外便听到了越国公夫人的尖叫诽谤,这让庆亲王爷勃然大怒,这才有刚才他进门之后说出的那些话。

“王爷(父王)?”庆亲王妃和赵天朗异口同声的问了起来。

庆亲王爷冷冷看着越国公夫人,片刻之后才看向王妃,缓声说道:“阿婉,适才本王听到一个关于儿媳妇的流言,本王听后极为震怒,正要来和你商议,不想却听到有人当着你的面诽谤天朗的媳妇,这简直岂有此理,想不到越国公夫人也敢凌驾于我庆亲王府之上,怪不得她敢散布那种流言,阿婉,有人看我们王府的日子过的安宁,很不过眼啊!”

赵天朗脸色立变,立刻问道:“父王,是什么人中伤瑶瑶什么?”

庆亲王爷拍拍赵天朗的肩膀,对他笑着说道:“天朗你别急,为父已经将散布流言的人拿下,该警告的也警告过了,如今散布流言的真凶就在你的面前,放心,瑶瑶是你的媳妇,是爹和娘的儿媳妇,是罡儿的娘亲,为父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赵天朗躬身感激的说道:“儿子谢父王关爱。”

庆亲王爷欣慰的笑笑,就手扶起赵天朗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重视的人,为父就一定会帮你一起护着。”

人家这边儿上演父子情深伦理大戏,可越国公老夫人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一幕,她被庆亲王爷的炸的五雷轰顶,真凶在这屋子里,不是她,那么就只能是她的儿媳妇。越国公老夫人脸色大变,指着越国公夫人颤声问道:“你…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越国公夫人虽然吓的失魂落魄,可她还存了一丝侥幸,毕竟这散布流言之事她一方面亲自请托了逸国公老夫人,可是当时没有丫鬟嬷嬷在场,而且庆亲王爷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去逼问逸国公老夫人,应该是拿不到什么口供的。

而下人方面,越国公夫人只是使了心腹丫鬟在府中银心妈经过的地方说了几句,其他的事情可都是深恨韩青瑶的银心妈做的,这事儿也不能查到她的头上。如此一想,越国公夫人发觉自己又有了底气。便以被冤枉了的神情看向婆婆,小声而委屈的说道:“回娘的话,媳妇什么都没有做。”

庆亲王爷啪的一拍桌子,吓的越国公夫人一哆嗦,她那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怎么隐藏都藏不住。

事关青瑶,赵天朗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一个,他急切的问道:“父王,她们中伤瑶瑶什么?”

庆亲王爷冷冷道:“她们还能中伤什么,无非说你媳妇不贤德,不给你纳妾,狐媚子霸道的霸着你,不遵妇道。具体的为父也不爱说。”

赵天朗大怒,冲到越国公夫人面前吼道:“瑶瑶为我上孝父母下传香火,平日对我恭敬有加,她哪里有失妇德,非要象你这等搬弄是非,闹得别人家宅不宁,才叫有妇德么?越国公夫人,你好狠毒!”

越国公夫人苍白无力的辩白道:“没有没有,我没有散布流言。”

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庆亲王妃忽然开了口,“天朗回来,这事儿让娘处理。”

庆亲王爷点点头道:“阿婉,本王正有此意,这是方才本王得的口供,所有人犯已经押在外头,你若是想问便叫她们进来。若不想问,回头发落了告诉本王一声就行。”庆亲王爷边说边将两张供状从袖中取出递给庆亲王妃,庆亲王妃站起来接来,躬身说道:“谢王爷。”

庆亲王爷摇摇头道:“阿婉,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你想做什么就做,一切有本王给你担着。天朗,跟本王出来,这内闱之事,用不着你插嘴。”

赵天朗知道他的父王说的是正理,便点了点头,向庆亲王妃说道:“娘,儿子先出去了,就在外头候着,您要使儿子,打发人来叫儿子就是。”

庆亲王妃慈爱的看着赵天朗,轻声说道:“别担心,娘不会让瑶瑶受委屈的。”

赵天朗点点头,跟着庆亲王爷走了出去。

庆亲王爷没有带着赵天朗走的很远,而是带着他去了离王妃宴息处不远的碧晚亭。

“天朗,你看你二舅舅如何?”庆亲王爷忽然问道。

赵天朗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心中很有些感动之意,他没有想到父亲会为自己和瑶瑶做到这个地步。

“父王,二舅舅为人澹泊宁静,向来不好与人相争,只以读书做学问为业,二舅母出身名门为人娴雅持正又心存仁爱,两个表弟学文习武也都略有所成,儿子听说二舅舅打算让两位表弟从科举入仕,不过二三十年光景,必能有所成就。”赵天朗立刻侃侃而谈,说的庆亲王爷脸上露出了微笑,看来儿子和自己是想到一处去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调查的如此清楚。

“嗯,天朗你说的不错,与为父想到一处了。”庆亲王爷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之情,边笑边点头,仿佛捡到金元宝似的。他的笑容让赵天朗感觉很别扭,赵天朗别过头去看亭外的初染秋霜的枫叶,再不看庆亲王爷一眼。

庆亲王爷走后,王妃将那两份供词细细的看了一遍,一份供词是银心妈的,另一份是越国公夫人身边的心腹大丫鬟名叫南杏的。就是南杏受了越国公夫人的指使,将中伤青瑶的流言传入了银心妈的耳中,这已经是两三日前之事。

银心妈听了流言如获至宝,她不久前得了银心捎回来的信,银心自然不会说自己的不是,只说是世子妃不容自己,好妒成性,硬在江南把自己胡乱配了人。银心妈正愁没有机会报复,南杏便把刀子递到了她的手上。

银心妈立刻将流言传了出去,说与那几个与她相熟交好的,别的府里的婆子们。好巧不巧其中一个婆子的女婿与庆亲王爷跟前的长随关系不错,那个女婿向庆亲王爷的长随求证,那长随立刻先向他问了个清楚,然后转脸就去回了庆亲王爷。

别的府里的下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个跟着王爷的人最是清楚,如今王爷最大的心事就寻个机会和王妃世子和好,若是因着他的报信儿让王爷得尝了心愿,以后的奖赏断断少不了的。

是以庆亲王爷才能如此迅速的将银心妈揪出来,再由银心妈把南杏揪了出来,银心妈和南杏都不是见过世面的,庆亲王爷一审她们便全都撂了,庆亲王爷这才带着供词到了安澜园。

庆亲王妃看完供词之后,看向越国老夫人道:“娘,您真是给大哥娶了个好贤慧的媳妇啊!”

越国公老夫人心里一阵紧似一阵,忙问道:“阿婉,到底是怎么回事,娘还糊涂着。”

庆亲王妃一指越国公夫人,愤怒的说道:“娘去问她!天朗媳妇到底与她有何冤仇,她竟要如此中伤诬蔑瑶瑶。”

越国公老夫人铁青着脸看向儿媳妇,冷声喝道:“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越国公夫人怯怯的说道:“没,没做什么!”

庆亲王妃大怒道:“没做什么?南杏和银心妈都已招供画押,你还想抵死不认么!娘您自己看吧。”

越国公夫人一听庆亲王妃提到南杏,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了,她秘密吩咐给南杏,并没有其他人知道的。

越国公老夫人颤抖着手摸出眼镜戴上,接过庆亲王妃递过的供词,看罢之后气得浑身直哆嗦,对着跪在她脚旁的越国公夫人便是一阵撕打,越国公夫人不敢还手,只能任由婆婆打骂。

打骂了一阵,越国公老夫人颤微微的跪倒在庆亲王妃的跟前,老泪纵横的说道:“阿婉,娘知道这贱人做了天理不容之事,可她到底是你是哥哥的媳妇,这事…你就压下来吧,娘求你,好歹别让你爹爹一生的心血付之东流。”

庆亲王妃听母亲提到过世的父亲,不由一阵心酸难过,眼泪扑落落的掉了下来。从前老越国公还在世的时候,最疼爱的就是这她这个女儿,两个哥哥都要往后靠。他更是在自己出嫁的时候,给了自己半个越国公府的财产做为陪嫁,就是怕自己嫁到王府受委屈。后来老越国公的过早离世,也是因为心疼她这个受了委屈的女儿,却没帮上任何忙,才郁郁而终。

“娘,您还提爹爹做什么,难道就让她这样毁了爹爹一生的心血,今日,她为着一己之私随意中伤他人,岂知以后不会再为着什么做出更不经之事?您若是再包庇她,才是真正毁了爹的心血,祖父和爹爹耗尽一生的心血才有越国公府的今天,女儿无论如v何也不能看着被她这么毁掉。”庆亲王妃虽然落了泪,可是却丝毫没有让步之意。只是上前将母亲扶了起来。

越国公老夫人痛哭道:“阿婉,如今你哥哥就是越国公,这怎么分的开啊,阿婉,娘求你了…”

庆亲王妃扶着越国公老夫人坐下,擦干脸上的泪,冷冷的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越国公夫人,沉声道:“难道娘要女儿听之任之?”

越国公老夫人无言以对,的确,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有个结果,散布流言中伤世子妃之人,必得受到惩处,否则这事交待不了。只是越国公老夫人还是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大,毕竟太不光彩了。

“阿婉,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这贱人给天朗媳妇磕头陪罪,要打要罚都由她,只要不把这事闹开,你说行么?”越国公老夫人心眼儿转的不慢,立刻想到了折中之策。

庆亲王妃看着母亲,失望的摇了摇头,若是这件事情不是被庆亲王爷及早发觉,并及时消除了影响,青瑶必为这流言所伤,要么,青瑶为了自证贤德给赵天朗纳妾,要么,赵天朗就得在舆论的强大压力之下休妻,无论是哪一种,这对赵天朗和青瑶这对小夫妻来说,都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经历了青瑶的难产的生死之劫,不独庆亲王妃,就连庆亲王爷都认定了,他的儿子这一世就只会有韩青瑶这一个媳妇,任何小妾通房之类的,统统不可能存在。

虽然庆亲王爷及时的制止流言的散布,可是越国公夫人的险恶用心却已经昭然若揭,庆亲王妃虽然不愿看到老母亲伤心,可是她更不愿看到这样伤害天朗和青瑶的人,还能逍遥自在的继续当越国公夫人。

“娘,我不能答应您。她既然做出这种事情,就应该去承担这个后果。”庆亲王妃绝然的说道。这些年的生活经历让庆亲王妃知道,当断不断,其害无限。

越国公老夫人失望极了,她紧张的问道:“阿婉,你想怎么办?”

庆亲王妃沉沉道:“似她这等人,已经不配再做越国公夫人,我知道让哥哥休妻并不现实,那贬妻为妾总可以吧,她既然这样想把她的女儿送去做妾,那就自己尝尝做妾的滋味吧。”

越国公老夫人愕然道:“贬妻为妾?”

庆亲王妃点了点头。越国公夫人扑到婆婆的脚边大哭道:“娘,不要啊,媳妇给国公爷生了两儿两女,还守了公公的孝…”

“所以本宫说的是贬你为妾而不是休妻,若非你给爹爹守过孝,本宫岂会如此客气。”庆亲王妃冷冷的说道。

越国公老夫人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阿婉,娘答应你。”

庆亲王妃点点头道:“娘,您能想通最好。”

越国公老夫人疲惫的站了起来,伤感的说道:“老了老了,还要受儿女的累,阿婉,娘,真的累了。”

庆亲王妃放缓了声音轻轻说道:“娘,女儿不得不如此,倘若这回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她必不会受到教训,日后必再生出事端。”

越国公老夫人点点头,叹息道:“阿婉,娘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娘别的不求你,只求你看顾着些,总要帮你爹爹守住这份家业。”

庆亲王妃点点头道:“娘您放心,越国公府是爹爹一生的心血,女儿绝对不会让它付之东流。”

越国公老夫人这才真正放了心,只要有女儿这句话,越国公府就能保全,至于是由哪一房传承下去,越国公老夫人已经无力再想了,她真是累了。

越国公老夫人要往外走,庆亲王妃又说道:“娘,外头那两个是越国公府的奴才,娘带回去处置吧,女儿就把将她们送到官府了。”

越国公老夫人点点头道:“娘明白,阿婉,你放心吧,娘会处置的。”

越国公夫人听着婆婆和小姑子的对话,已经彻底傻了,直到越国公老夫人的身边的嬷嬷来拖她,她才醒过神来,忽然癫狂的大叫道:“我是有二品诰封的越国公夫人,谁敢动我…”

越国公老夫人皱眉回头,沉声道:“堵上她的嘴,绑起来带回去。”立刻有人拿过绳子将越国公夫人五花大绑起来,还用麻核桃塞了口,越国公夫人带上她和银心妈还有南杏,急匆匆回了越国公府。

次日,越国公上表,历数越国公夫人种种罪名,什么善妒,不敬公婆等等,足有五大款罪过,请求皇上撤去对越国公夫人的诰封,允许自己贬妻为妾。

皇上看过了表章大为震怒,立刻准了越国公所奏,不独如此,他还下旨申斥越国公无能,不能修身齐家,何以治国平天下,申斥了一通之后,皇上夺了越国公的国公之爵,另行授给老国公爷的二儿子,在越国公的惊愕之中,他便被夺了爵贬为庶民,一朝之间,越国公爷便易了主。

越国公府里自有一场骚乱,然后皇上下了旨,是不容人不遵旨行事的,有内府太监过来看着,越国公府的乱子也没有闹到前头,至少在外头看上去还是挺太平的。不明内情的人还真以为是皇上怪罪前越国公治家无方,才压了爵,可是前越国公心里清楚,自己是因为不应该的野心和自己媳妇的无知,才丢了这大好的前程。

对前越国公来说,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他的弟弟是个很厚道的人,虽然遵旨做了越国公,对他这个哥哥还是很关照,只是从今而后,家里的事情再不由他做主了。

越国公之爵在他们兄弟之间易手,对越国公府来说却是件天大的幸事,因着新越国公治家严谨,在二三十年后,越国公府终于又迎来了新的高峰,此是后话,不必赘述。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中秋节后的一日,这天并不是华老太医给青瑶诊脉的日子,可是青瑶却得到通报,说是华老太医来了。

青瑶命香如去请华老太医先到花厅用茶,然后赶紧换了见客的衣裳,略略整理了头发,然后才带着小允罡去了花厅,华老太医每回到庆亲王府,都要逗弄小允罡一回的。小允罡也特别喜欢华老太医这个白胡子老头儿,他最喜欢拽华老太医的胡子玩儿。

青瑶一进花厅,华老太医便高声笑道:“瑶瑶,我今天可是来讨债的!”

青瑶一听便愣住了,讨债?自己没欠这老头儿什么呀?

“华爷爷可是瞧中了什么,您要,只管开口好啦。”青瑶只当是华老太医和她开玩笑,便笑盈盈的说道。

“爷爷别的不要,就要那三幅秋山行旅图。”华老太医拈着胡子,满脸都是得意的表情。

“秋山行旅图?华爷爷,你是说玥儿有喜了?”青瑶停了片刻后惊喜的大叫起来,人也飞快的奔到华老太医的身边,因跑的猛了,青表脸儿涨的通红,不住的咳嗽起来。

沈嬷嬷忙赶上前为青瑶抚理后背,用自己的内息助青瑶调整气息,过了一刻青瑶的气息才平缓下来,她不错眼珠子的瞪着华老太医,再度求证道:“华爷爷,玥儿真的有喜了?”

华老太医假意不悦的沉了脸,闷声说道:“你这丫头是不是连华爷爷都不相信了,你华爷爷我可算得大秦头号名医啊!华爷爷都快八十了还能骗你小孩儿家家的三幅画?”

青瑶欢喜的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膛了,抓着给她理气的沈嬷嬷叫道:“玥儿有喜了,玥儿有喜了…”青瑶一边大叫着,一边喜极而泣的落下泪来,这幸福感来的太强烈了。

对青瑶来说,孔琉玥有喜比她知道自己有喜的时候还要高兴百倍,上天在折磨了孔琉玥那么久之后,终于给了她大大的补偿。

“快去告诉娘这个好消息,对了,怎么玥儿没有打发人来告诉我呢?华爷爷,玥儿有喜多久了,什么时候诊出来的?哎呀,我得去看看玥儿,陪她一起高兴,还有,香如,快去库里瞧瞧还有什么好补品,统统打起包来,华爷爷,玥儿现在身体怎么样,她的情况一定比我当时要好对不对?”

欢喜的有些语无伦次的青瑶不停的叫的,然而已经进入亢奋状态,让周围的下人很有些个无所适从。独独小允罡仿佛感受到了娘亲的欢喜,张着没牙的小嘴挥舞着有力的小胳膊啊啊的乱叫一气,和他的娘亲一起,活脱一大一小两只疯子。

华老太医抱过小允罡,照例拿着胡子去撩拨小允罡,所以说华老太医的胡子都被揪断了绝对是他自找的,谁叫他没事儿就拿胡子逗允罡来着。小允罡抓着华老太医的白胡子,还在兴奋的啊啊大叫,青瑶显然也没有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犹自自言自语的说个不停,很让一屋子的丫鬟嬷嬷在无所适从之后偷笑个不停。

青瑶正说着,忽然听外头有人高声通报:“王妃娘娘驾到。”

青瑶忙快步冲了出去,边走边叫道:“娘,媳妇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就在青瑶说这话的时候,庆亲王妃也笑着说道:“瑶瑶,玥儿打发人来报喜了,你妹妹有喜了。”跟在庆亲王妃身后的,除了服侍王妃的丫鬟嬷嬷,还有永定公府的梁嬷嬷。

梁嬷嬷虽然极力自持,想维持一个下人该有的仪态,可是她心里的狂喜却让她怎么都压不住,见了青瑶便跪了下来,喜气洋洋的说道:“回世子妃娘娘,我们夫人有喜了,是华老太医诊出来的。”

青瑶喜道:“我刚刚知道了,你们看,华爷爷正在这里呢,梁妈妈快起来,桃叶,快封二十两银子给梁嬷嬷。”

梁嬷嬷虽说跟着孔琉玥并不缺银子,可是刚才在王妃处已经得了二十两,这会子又得了二十两,等回了府必还有厚厚的赏银,这可抵好几年的月银,就是好田地也能买上个一二十亩了,这让她怎么能不欢喜。

梁嬷嬷连忙磕了头站起来,这里屋子里的丫鬟嬷嬷们都跪了下去,齐声给庆亲王妃和世子妃道喜,庆亲王妃和青瑶都心情大好,大方的赏了所有道喜之人三个月的月银。

青瑶知道梁嬷嬷是孔琉玥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便忙将梁嬷嬷打发回去,免得孔琉玥没个称手的人使着不方便。

华老太医只在一边逗小允罡,他老人家孙儿重孙儿数十个,逗小孩子的经验可是一等一的丰富,小允罡在华老太医手里既不哭也不闹,只张着没牙的小嘴,被华老太医逗的乐个不得。

看到庆亲王妃和青瑶忙完了,华老太医才抱着小允罡站起来,庆亲王妃忙上前接过宝贝孙子,对华老太医笑道:“华老先生快请宽坐。”

华老太医如今早就走熟了庆亲王府,也没有什么拘束,只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青瑶立刻说道:“华爷爷您等一下,我这就给您去取秋山行旅图。

华老太医的眼睛刷的亮了,兴奋的直搓手道:“好好,瑶瑶你快去,华爷爷在这里等着,你一定小心着些。”

庆亲王妃忙叮嘱道:“瑶瑶,让丫鬟们拿着就是了,别自己拿,太重了,会累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