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此时沉星虽然看着还是十分稚气,可是这么着也是有那么两分气势逼人的味道了。

沉星徐徐开口:“不是有事儿请孤来商议?难道就是这个?孤是不是太子,尔等说了却是不算。父皇既是下旨,那孤就是太子。”

沉星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态度也真真儿的就是沉稳二字。

这样顶着一个和卫泽颇有些相似的凌厉表情,说出了这么一句看似漫不经心却是又分明字字都叫人不得反抗的话来。

谢青梓不由得微微侧目,纵然嘴上不好开口,可是心头却是止不住的叫了一声“好”起来。

谢青梓微微挑眉,到底最后还是忍不住的露出了几分笑意来。

沉星这样,真的是逗人喜欢。

第418章 罢黜

关键是,沉星这一番话说得也是十分的有道理。

圣上去之前,反正是下了旨意的。圣上亲笔所书,又用了印,不服气也得服气。

反正不管是谁,都是不可反驳这话的。

不过,沉星这样的作法,显然也是惹恼了那一帮大臣的。当即就有人直接道:“圣上的心思不难理解,是想着毕竟您是嫡子,理所应当该为太子。可是当时圣上毕竟还在,朝政也不必太子操心,太子自然有大把的时间来学习如何处理朝政事物。可是现在……”

眼见此人迟疑着不肯说下去,立刻就有另外的人接了话下去,而后如此言道:“现在这样的情况,外有强敌,内有金陵王,还有前太子余孽党羽,只恐怕太子实在是太过年幼,以至于难以支撑朝廷。”

这话听着,也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

谢青梓却是忍不住的笑了:“这话的意思,诸位敢不敢再说明白几分?”

这会子的笑容,自然是气得笑了的。这群人都生了这样的心思了,竟然是还想着遮遮掩掩的,还不敢将话说明白。这不是明摆着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偏还要找个正经理由遮掩么?真真是可笑。

谢青梓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似乎都是要气得火气都能从喉咙口里冒出来了。

若不是到底不是乡野民妇,做不出那破口大骂的事儿,此时她倒是还真想使劲骂一骂那些人。

谢青梓如此说,却是反而没有人应声。

最后,仍是沉星问出了声:“诸位大臣是想要说,打算废太子?”

沉星这话声音朗朗,脆生生的听在人耳朵里,莫名其妙的就叫人觉得是心里头一虚。

谢青梓冷冷的环视了一圈,发现倒也是有那么几个人面上露出了一点心虚之色。可是更多的人……也只是略略有些不自在罢了。

不过仍是没人吱声。

“那你们倒是说说,你们觉得谁合适?”谢青梓又笑一声,然后徐徐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谢青梓心知肚明,既是对方这样说了,那么肯定是要么是站在了别的势力那头,要么就是真大义到为了家国大事儿。

不过么……后者却是不大可能的。

能做官做到了现在这个位置的,多少也不会真有那么二愣子。

故而,她才会有此一问。

一时之间屋里更是沉默了:仿佛众人连呼吸都是放轻缓了,根本就不敢太过大声用力,唯恐惊扰了这样的沉默。

而霍铁衣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谢青梓一见了霍铁衣大步流星的从外头进来,当即就忍不住的笑了:“大哥总算是来了。你再不来,我真怕我和太子就被人生吃了。”

谢青梓这个状告得再是明显不过。

霍铁衣听着这话,也不知是该先笑还是该先发火好好威慑威慑这群大臣们。

最后,霍铁衣只能咳嗽一声,板着脸沉声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谢青梓直接就冷笑了一声,“怎么一回事儿?无非就是想着要个更好的太子,故而打算废除沉星呗。只可惜,一个个想做不敢说,倒是拐弯抹角的找理由。”

“难道我们说得竟是不对?”听着这话,终于有人坐不住了,当即便是直接的出了声音。只是当着霍铁衣的面儿,却是没说得那样语气强势,反而是恭敬许多:“太子现在的确是太过年幼,而且,据悉太子似乎天生反应就比别人慢一些?如此的君主——”

“如此的君主,那也是名正言顺,先皇亲自封的储君。如此的君主,那也是正统。”霍铁衣直接就不等对方说完,就沉声的接了这么一句话。

而后,霍铁衣又阴测测的笑了一声:“说起来,我倒是想知道,你们从哪儿听说的太子天生反应比人慢了?太子殿下生性沉稳,不肯轻易开口不愿说错了话,只是大智若愚,你们却是眼拙了。不过,太子殿下的确是年幼,这一点是不假。”

霍铁衣丝毫没有要承认沉星有问题的意思,这样强势的态度,登时也是叫之前说那话的大臣有些尴尬。而霍铁衣随后又承认了沉星的确年幼的事儿,其实也是有几分交换的意思。

谢青梓明白霍铁衣的意思:要么咱们干脆撕破脸,要么大家各自退让一步,那还有商量的余地。你们不就是想要找个理由吗?好,太子年幼这个理由随便用。可是若是想说太子有毛病,那就不行了。

对方既是能说出沉星的问题,自然也是肯定有那么几分证据的。

谢青梓心头登时也有些紧张:虽然霍铁衣态度强势,可是保不齐对方觉得他们的心虚了,故而是更要得寸进尺了呢?

此时有霍铁衣在,谢青梓也不打算贸贸然的开口说什么,故而只是等着。

霍铁衣虽是做出了让步,但是气势是半点没减的,就这么冷冷的和那一帮子大臣对视。颇有些慑人。

谢青梓也是抿唇沉默看着。

最后,到底还是对方做了让步,毕竟撕破脸总没有商量着来好办。

当然,谢青梓估摸着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霍铁衣是武将,手里是有兵权的。而若霍铁衣真的发起火来,只怕是要血流成河的。

人么,总归是怕死的。

“既是太子殿下年幼,我们也并无要废除太子殿下的意思。而是想着,是不是应该设立一个摄政王来辅佐政务,先将这江山根基稳固下来,等到太子殿下年岁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再还政于太子殿下。”其中一位颇有些年岁的大臣缓缓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谢青梓听了这话就不由得一挑眉:这样的事儿……

说起来真真儿的也是有些叫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摄政王一事儿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就算此时不提起,只怕最迟等到沉星登基,那也是必须设立的。毕竟沉星现在,难以担当起君主的责任和决断。

当然,谁做摄政王……那就不好说了。

她觉得最可笑的,还是这群大臣的态度。显然,之前不和她说,无非也是觉得她这是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来决断这些事儿,懒怠和她浪费唇舌罢了。

对方还未必就是因为心虚。

谢青梓一面为对方小瞧了自己觉得恼怒,一面又忍不住的是有些觉得自己也是糊涂了:她这几日在宫里处处都发号施令惯了,倒是忘记了这一茬了。

霍铁衣听了这话,却是久久没出声。

沉星反而是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好半晌也是没说话。

谢青梓看在眼里,刚想要跟沉星说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但是却见沉星又沉默下来,似乎也并不打算说了的样子。

于是谢青梓便是也就没有再多说了。

霍铁衣思绪良久之后,就如此的开了口:“既是如此,那你们想要谁来当这个摄政王?”

谢青梓也是好奇这个。

这下却是又没人说话了。

霍铁衣笑笑:“那既是不肯说,就回头再说这个事儿吧。”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重新提起另一件事情来:“说起来还有事儿,今儿你们叫沉星来,不是为了圣上和娘娘得事儿么?怎的竟是不提了?”

这个事儿不说起来,倒也是就真的忘记了。

霍铁衣一挑眉:“哦?这个事儿有什么?”

谢青梓一笑置之。

旁人却也是没有人敢说话的。

霍铁衣看了一圈,见没人说话,最后就笑了一笑:“娘娘和圣上伉俪情深,死后都要同穴的,如今和圣上一处接受跪拜,又有何不妥?”

沉星也是开口:“父皇深爱母后,必是盼着母后与他同进同出。再说,一国之母难不成连这点的尊荣都没了?”

此时沉星似是有些发了脾气,最终便是有人出声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我等也并不是那个意思。”

谢青梓心里头自然也是明白:这也不过就是个借口罢了。为难沉星的借口。没有这个借口,如何好顺理成章的来否认沉星?

只是这会子,她自然也是想要出一口气的。故而才是这般咄咄逼人。

“不过,的确也多少有些不妥——”也有人如此说道,只是话并不曾说完。

谢青梓还要再说。沉星却是沉声道:“此事儿就这样决定,谁有异议,直接便是剥去官服,回家去带孩子去罢。”

沉星突然冒出来这般一句既算是霸气,又算是有些孩子气的话来。

一下子叫人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更多也是意外——沉星这话也是够狠的。剥去官服,那就等于是直接罢黜了。这对官员来说,哪怕最后官复原职,那等耻辱也是洗刷不掉的。

沉星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的?又是怎么会说出口的……

然而霍铁衣却是并不曾多想,甚至连犹豫也没有,只闷笑一声,飞快就承认了:“臣遵旨。”

谢青梓听着就知道这是霍铁衣故意使坏,也是故意给这帮子大臣没脸,当下也没忍住的闷笑了一声。

沉星板着脸却是一本正经,末了也没多呆,直接也是出去了。

第419章 诚意

卫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用过午膳的时候。只是看了一眼窗棱外头透进来的天光,他就已经是知道自己怕是睡了一天一夜。

随后他就瞧见了谢青梓,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卫泽半点声音也是没敢发出来,唯恐惊醒了谢青梓。

毕竟他心头也都明白,谢青梓怕也是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会儿的空闲能歇一会儿。

谢青梓睡得十分的香甜,许是因为近日太过劳累的缘故,故而连卫泽站在她面前好半晌也是不知道。

谢青梓睡得香甜,卫泽看得认真。窗外的光悄悄的穿过窗棱,洒落进屋里。谢青梓双眸微合,睫毛像是鸦翅一般覆盖下来,在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肤上投下一片阴影来。

可即便是这样,也同样是不能掩盖她眼下微微泛青的颜色。

卫泽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谢青梓的倔强和坚持,却是不下于他的。强撑起来,他们夫妻二人竟是如此相似。

这样也不知道究竟好还是不好。

心疼也有,骄傲也有,交织在了一处就成了复杂。

这就是他的妻,他卫泽的妻。

看着谢青梓面上连香甜睡意都掩盖不住的疲倦,卫泽替谢青梓掖了掖被子,而后便是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卫泽洗漱一番,又用了些粥,随后叫了安顺过来问话道:“我睡了这么久,可发生了什么事儿没有。”

卫泽问这话的时候,刚好要搁筷子,安顺言简意赅的说:“大臣们倒是不大看好太子殿下。”

卫泽听了这话,当下手上力道就重了些,只听得“啪嗒”一声,惊得屋里其他人都是不由得心头一凛。

卫泽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来,慢慢开口问道:“那他们这是想做什么?废太子还是想立摄政王?”

安顺干笑一声:“世子爷心里都明白。”

“叫霍铁衣来。”卫泽沉声吩咐,而后又道:“把李润也叫来。”

李润此番也是立下不小的功劳,若不是李润及时的带人来了宫门口,只怕还未必能够和李淳的人对峙那么久。

李润运气不好,从马上摔了下去,当时就昏死过去,故而后头就没再能出来露面。

不过现在过去了这么久了,李润也是该露面了。

不过李润这个时候倒是来得快。

霍铁衣还没来,李润就过来了。

看着李润胳膊都还上着板子,卫泽唇角微微勾起:“看来伤得不轻?”

李润讪笑了一声:“也是运气不好,竟是伤了骨头。”

顿了顿,他又笑道:“不过也并不要紧,只要不打架就成,动动嘴皮子跑跑腿还是可以的。”

卫泽听着这话,忍不住又笑了一下:“既然是这样,那倒是还好。”

李润咳嗽一声:“今儿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儿?”

李润故意转移话题,卫泽也不说破,只是点了点桌面:“等霍铁衣:来了再说。”

李润就只能等着。

好在霍铁衣倒也是很快就过来了。一见了卫泽,他便是欢喜起来:“你可算是睡醒了。”

霍铁衣这话说得颇有些无奈:“你要是再不醒来,便是要让我无可奈何了。如今离开了你,根本就没有法子办事儿了。”

卫泽斜睨了一眼霍铁衣,而后轻笑一声:“不过是你放不开手脚,倒不是离不开我。”

霍铁衣白了卫泽一眼:“我若是有你这样的服众,我也不说这话了。”

卫泽点了点桌面:“大臣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霍铁衣坐下,而后叹了一口气:“看不上太子是一,想争权是二,被人挑拨了是三。”

“嗯,谁带头的?”卫泽浅浅一笑,笑意却并不带到眼底,就这么问了一句。

霍铁衣说了两个人名,末了又加了一句:“也是不识好歹,青梓带着沉星去,他们竟是还冷嘲热讽上了。胆子太大了些。”

卫泽没说话,缓缓想了一阵,就看住了李润。

李润原本还有些心不在焉。被卫泽这么一看,登时就是心虚起来,而后忙道:“有什么话你说就是,别看我才是。”

李润这样一说,卫泽也就没多说,只道:“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办?”

卫泽这样一问,李润也是真被问住了:“还能怎么办,也没什么好办法呀,现在这样的时候,总不能将人都杀了吧?”

卫泽挑眉一笑:“怎么就不能将人杀了?”

卫泽这话说得也是吓得李润直接就僵了一下。好半晌李润才一脸飘忽的问卫泽道:“你的意思是——不会真的是说的那个意思吧?”

李润饶是从来都是混世魔王一般的存在,此时也是忍不住的有点儿被吓住了。

卫泽笑笑,挑眉露出点挑衅:“怎么的,竟是怕了不成?”

李润被卫泽这么一激,险些就点头了。

不过好歹也是克制住了,而后便是摇头:“这些大臣可不是那些阿猫阿狗,杀了也就杀了。”

李润这样说,卫泽就先笑了:“看开你却是不敢去做这件事儿了,也罢。”

霍铁衣理所当然的接话道:“他不敢,我来。管他是谁,既然是要作死,那就别怪我刀下无情。”

霍铁衣这话说得杀气腾腾,浑身气势都是外放,俨然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架势。

李润看着霍铁衣,微微皱眉,而后又问了一句:“果真要动手?竟是就没别的办法了?”

李润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显然是觉得这般很是不妥,有些不大愿意。

卫泽仍是神色不改,淡淡扫了一眼李润:“那你说要怎么?”

李润试探着开口:“怀柔?”

“怎么怀?是废太子另立,还是按照他们的意思选摄政王?”霍铁衣不等卫泽开口,就已是直接的开了口。而后又冷笑一声:“李润你本就是王爷,也犯不着这样的跟咱们冒险,不想做就不做就是,犯不着泼冷水。你娇妻美妾在家享受难道不好?”

李润几乎被这一番话说得涨红了脸,而后便是怒声道:“谁说我不敢?我只是为了大局着想。霍铁衣你也别欺人太甚,我难道什么也没做?”

“你敢?”卫泽闷笑一声,语气虽然是平和,可是却分明的透出了一股子浓浓的疑问意思。

李润被卫泽这样一刺激,登时脑子再冷静不下来,登时就是发热道:“为何不敢?”

话一出口,李润几乎是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只觉得卫泽是故意给自己设圈套,故意的让自己在那儿跳坑。

关键是,每一次都是这样,而不只是一次,他就这么一头直接跳了下去。

而李润几乎也是预料到了卫泽是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卫泽笑笑,一锤定音:“既是如此,那就你去办吧。毕竟,你也是李家人,好动手些。至于理由么……”

卫泽微一蹙眉,似乎是在沉吟。

霍铁衣接过话头去:“既是如此,理由就用藐视皇权,以下犯上。既是李家的天下,李润这个李家人来表忠心,既是得了好名声,又是得了理所当然。”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润便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个时候,还能怎么说?又能怎么说?说来说去,倒是叫他无法反驳了。

李润憋了一口气,脸色有些难看的看住卫泽。

卫泽却是仿佛没看见一半,丝毫不在意李润的意思,直接就道:“那就这样决定了罢。鄂王你有别的意见?”

李润皱着眉头:“你们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这是故意在算计我吧?”

卫泽神色不动,眉尾却是挑了一挑。他眼尾本就狭长,这样一动作就显得更加的凌厉三分,最后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不过也不是承认,而是疑问。

李润见问题又被丢回来,脸色也是更加不好看:“话也不是这么说……”

“那是如何说?”卫泽语气平平淡淡的。听着却是叫人莫名的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样的事儿,为何偏生就该我去做?”李润心里边却是不愿意。

卫泽看住李润,语气仍是平静:“那你可以不去。”

卫泽如此态度,反而是让李润有些捉摸不透卫泽的意思,当下心头更加心虚。

李润犹豫半晌,到底还是也是只能是轻声道:“我也没说不去,只是……”李润说到了最后,语气听着倒是有些委屈了。

卫泽就忍不住的笑了,然后站起身来,看着李润,缓缓言道:“你既是想做那位高权重之人,就该拿出些诚意来。谁也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你说是也不是?”

卫泽这话颇有些道理,不过听着却是分明意味深长还有些别的意思。

李润一下子心头狂跳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的就没诚意了——”

卫泽伸出手来,往李润胳膊上一捏。

李润登时疼得就叫唤了一声,怒目瞪了卫泽:“你做什么?”

“下一次摔下马的时候,摔真一点。”卫泽收敛了神色,恢复了冷冷淡淡的样子,气势颇有些慑人,那双眼睛仿佛都能看透人心。

而说完这话之后也不等李润继续心虚,他就直接的出去了。

第420章 心愿

卫泽走出去后,霍铁衣也是冷冷看了一眼李润,而后也是出去了。

李润一个人坐在那儿沉吟了许久。

最后李润走的时候,想了想,到底还是将那板子拆掉了。整个人出宫的时候,就是阴沉着一张脸。

卫泽一转头直接去寻了谢青梓。

谢青梓竟是还没醒。卫泽想了想,到底还是在谢青梓耳畔轻声唤道:“青梓,醒来了。”

谢青梓被人突然叫了一声,登时就一下子惊醒过来。大约是早就心头有被突然叫醒的准备,故而刚睁开眼睛,声音都还染着浓厚的睡意,她就已是下意识开口:“发生了什么事儿?”

卫泽看着谢青梓如此反应,既是心疼又是止不住有些想笑,最后只闷笑一声:“傻丫头。没事儿,不过是怕你睡久了,脖子不舒服。”

贵妃榻上如何比得上床?这般偏着脖子睡,醒了脖子必是僵的。

谢青梓眨了眨眼睛,这才回过神来:“你醒了?”

看着卫泽神清气爽全然不复之前的样子,谢青梓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止不住嗔怪:“以后别这样强撑了。”

虽说有许多的话想问,可是想想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最后就干脆的只这般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

反正这么一句话,也足以表达她的心思。

卫泽看着谢青梓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是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心头不知为何便是狠狠的软了一下,几乎是软成了一团软糯的糯米粉团子,软得不行:“嗯,不会再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