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大臣们一个比狐狸还要狡猾三分,你也别光听信他们一面之词。”谢青樱蹙眉提醒一句:“摄政王虽然手腕强势些,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朝廷才能一直这样安稳。”

沉星颔首:“我明白。可是瞧着现在这样,只怕摄政王心里也恼了。他隐隐也有要甩手的架势,如今朝中都是出了好几回事儿了。我……也没办好。”

沉星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难掩丧气。

谢青樱听着沉星这样说,兀自在心头沉吟琢磨一番,最后就只道:“你到底刚接手,慢慢来。”

就怕沉星因为这个事情,对卫泽心生怨言。

迟疑了一下,谢青樱想问又有些不大敢问。

沉星看出了谢青樱的迟疑,反倒是笑笑:“你也别多想了,我也不会因为这个恼了。反倒只是看出自己诸多不足之处。”

谢青樱见他如此说,也就点点头,不再多说了。

沉星最后却是到底没去找卫泽。反倒是在这日早朝上,忽道:“朕自觉还有诸多不足之处,朕接手得事情,竟是没有一件做好的。故而……朕以后早朝,只是旁听,诸位大臣也不必再询问朕的意见。一切仍是以摄政王的吩咐为主。”

沉星这样一说,登时满堂哗然。

不少自以为看到了沉星亲政希望的人,此时只觉得失望和愤怒。

而后下意识的觉得必是卫泽在其中搞了什么鬼。

卫泽也是看了沉星一眼,而后缓缓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最后,他敲了一敲桌子,只是笑道:“圣上不必如此。圣上要成为一代明君,也要慢慢历练。如今不过是历练的过程。”

诸如此类的话,卫泽不厌其烦的又说了好几种。

沉星听着卫泽这话,最后就一笑:“摄政王如此,竟是叫朕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心中感激涕零。而那些总觉得摄政王心怀不轨的人,也该仔细看看。若真是心怀不轨,如何摄政王竟是不遗余力的盼着朕早日亲政?”

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

沉星又铿锵有力的补上一句:“这些人,都该拖出去打嘴。”

沉星这话,倒是将卫泽一下子逗笑了。

而不少大臣,则是也跟着附和沉星的话。自然,也还有那脸色难看的。

下朝之后,沉星这才找上卫泽,笑道:“今日骂得倒是痛快。”

第499章 宜早不宜迟

沉星说得兴高采烈,而卫泽似乎也是被感染了,当即同样笑了一笑。

沉星瞧在眼里,登时就更加的高兴起来。

不过旋即卫泽却是道:“朝政不同儿戏,圣上以后却是不可以再这样玩了。你要知道,这样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小事儿。你一句话,很可能便是引发出别的事情来。”

沉星听着这话,登时就笑不出来了。

最后,沉星轻叹一声:“知道了。”

卫泽见状,又是笑笑,转头也是夸赞了一句:“不过,说起来今日你这样维护与我,我却是十分开心。多谢圣上了。”

于是沉星登时又高兴起来——到底还是个小孩儿,脾性什么的都还是个孩子呢。

不过这样做,到底是又将那些人蠢蠢欲动的心思给压了下去。

卫泽淡漠的想:就是不知道下一次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来一次爆发了。

霍铁衣是二月里回来的,裹挟着一身塞北的冰霜,风尘仆仆的回了京。

霍铁衣如今已是家喻户晓——霍铁衣的神勇,谁人不知道,谁人不晓?

怕回京的消息又造成万人空巷的情形,这一次霍铁衣回京的消息并未公开。

而谢青梓则是和陆夜亭去了城外十里亭迎接。

去得早了,霍铁衣还没到。

谢青梓就和陆夜亭坐在马车里闲话。

谢青梓看了一眼陆夜亭,而后问他道:“你说说,大哥这么晚才成亲,你难道也要学他?算起来,你年岁也算不得小了。难道义祖母给你相看了那么多姑娘家,你就没有一个看上眼的?”

谢青梓这个问题,倒是问到了陆夜亭。

陆夜亭认真想了一想,而后就摇头:“竟是没有特别对胃口的。”

谢青梓看着陆夜亭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无奈:“哥哥却是也别太挑剔了。不然好姑娘都被挑走了,你怎么办?”

陆夜亭笑笑:“怕什么,总会娶得上媳妇的。”

顿了顿,陆夜亭又道:“沈慎回来了,你知道不知道?”

谢青梓点点头:“我知道。”

“他去松涛书院当了教书先生。你知道不知道?”陆夜亭见谢青梓还真的知道,倒是有些诧异和好奇:“他回来,你们见过不曾?”

谢青梓摇头:“没有见过,却是根本就没有见面的必要。见了,也不知说什么。”

而且反而是尴尬。

陆夜亭笑笑:“不见也是好的。见了,也是让人容易多想。卫泽虽然大度,可是到底也男人。再说了,沈慎那样子,我瞧着不喜欢。成日里文绉绉的装什么高洁呢。不一样也吃饭上茅房?”

陆夜亭这话太过促狭,谢青梓一下子就笑出声来。盯着陆夜亭直摇头:“你呀,你呀。”

陆夜亭挑眉:“我怎么了?”

谢青梓轻笑一声:“哥哥说话太过促狭了些,叫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过,沈慎倒也不是那么坏的人——”

“我也没说他是坏人,只不过是不喜欢他罢了。”陆夜亭又笑。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

而陆夜亭则是又道:“不过,沈慎至今也没成亲,倒是叫人意外。”

“在外头颠沛流离的,再有才华,总也没有人家愿意将姑娘许配给他。他如今回了京城,想来也就容易了。虽然他不能入朝为官,但是以他的才华,日后想来也会成为一代大儒。总有人会愿意的。”谢青梓对于这个倒是没多大感慨,反而是十分平静的分析了一下。

末了,她又斜睨了陆夜亭一眼,而后笑问陆夜亭:“说起来,这个事儿你怎么这样的关心?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还不是怕你介怀这个事儿?”陆夜亭瞥了一眼谢青梓,“你一贯心软,又喜欢将事情的问题往你自己身上揽。”

谢青梓被说得却是不知该如何反驳,最后只能哭笑不得摇头。

她是心软,可也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事情心软什么。

这时候,霍铁衣的队伍也是远远瞧见了。车夫回禀了一声,登时谢青梓和陆夜亭都不说话了。而后二人都是下去接霍铁衣。

霍铁衣一路策马奔过来,直到靠近了这才减速些许,最后看见陆夜亭和谢青梓的时候就从上面猛然的跳了下来。

霍铁衣没穿铠甲,可是饶是如此,也仍是掩不住他一身金戈铁马的气势。

谢青梓和陆夜亭却都是被霍铁衣面上的风尘给看得心头一酸。

陆夜亭更是刻薄的嗤了一声;“让你留在京中,你死活不愿意。这下可是好了。你看看,你这一身的尘土抖落下来,只怕都是能有两斤重。”

谢青梓被陆夜亭的促狭逗笑,于是刚才还有些戚戚的心情也就一下子的烟消云散了。最后,她叹了一口气,笑着嗔怪陆夜亭:“好了,大哥回来了,咱们好好聚聚,你说这样的话做什么?”

最后,又看一眼霍铁衣,伸手拉着霍铁衣上前去,又将霍铁衣衣裳上的尘土拍了拍,“走吧,也别骑马了,咱们坐马车回去。”

三人上了马车,霍铁衣一坐下,登时就舒服得哼哼了一声。

这一路骑马回来,饶是他骑惯了马,也是忍不住的有些疲惫和僵硬。

此时好不容易松缓下来,哪里又能不舒坦?

看着霍铁衣如此,谢青梓也是真心疼,就干脆道:“索性这次回来,以后也不必再去了,日后留在京城,也是能一直松快下去。也省得青铜整日里担心。”

霍铁衣笑笑:“日子太平了,谁又愿意打仗呢?去边关,本也是无奈的事儿。”

陆夜亭白了霍铁衣一眼:“以前是为了挣功名,现在图什么?你看人家机灵的都不出去了。就你还犯傻。”

霍铁衣包容宠溺的笑,却是并不抢白。

等到陆夜亭说够了,他这才又转头问谢青梓:“孩子们如何?”

“现在小,成日里除了睡觉也就是睡觉。等明日或者后日,大哥进宫来,就亲自瞧一瞧。”谢青梓笑吟吟的说,提起自家孩子,总觉得恨不得一口气说上三天三夜。

不过霍铁衣连孩子都还没见过呢。故而,说再多之哦啊霍铁衣也不明白其中的精妙之处。

霍铁衣还没来得及点头,陆夜亭就笑着开了口:“两个小家伙好玩的很。且长得一模一样,只怕你看见了也是分不出谁是谁。”

霍铁衣听得“嘿嘿”直笑,就恨不得插上两个翅膀飞进宫去瞧上一瞧。

这头刚回了霍府,那头谢二太太就着人送了一只烧鹅过来,并两三样点心。

烧鹅是府里做的,不过点心却是谢青桐亲手做的。

陆夜亭看了一眼就笑了:“花生酥,核桃饼,都是你喜欢吃的。看来这个媳妇倒是没娶错的。”

谢青梓登时就抿唇偷笑了一下,替谢青桐说好话道:“青桐本也是个心灵手巧的。以往咱们一起学做点心,她年岁比我小,却是和我学得差不多快。以后大哥有口福了。”

霍铁衣面上虽说是笑开了花,可是一转头却是又说得一本正经:“娶她也不是为了做点心。”

旋即霍铁衣又说起了陆夜亭:“你也别说我了,你年岁不小了,什么时候正经说个亲事?”

陆夜亭只得干瞪眼。

晚上用饭的时候,卫泽也是来了。顺带也刚好用过饭接谢青梓回宫。

卫泽和霍铁衣对视一眼,倒是什么废话也没多说,各自倒了一杯饮了。

卫泽喝完了酒,这才笑说;“恭喜你,又打了胜仗。”

霍铁衣笑笑:“哪里能不打胜仗?若是粮草充足武器精良的情况下再打不赢,那成了什么了?我这个大将军的脸面,又往哪里搁?”

卫泽笑笑,旋即却是十分认真:“说起来,我觉得以后你也不用再出去了。”

霍铁衣听着这话,登时眼睛就微微一眯,一点思量之光出现在了眸子里:“哦?怎么你们都是这样说?怎么我不在京中的时候,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谢青梓一愣,也没想到霍铁衣如此敏锐。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是理所当然:若是不敏锐,霍铁衣大概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还有就是,卫泽和他们身份不一样。他们说,也许霍铁衣更多是当成一种关切。

而卫泽这样说,就是截然不同的感受了。

霍铁衣,或许将这个当成了一种提醒。

不过事实上倒也真的是提醒就是了。

卫泽将话头接了过去:“发生的事儿明日我再和你细说。今日也就不提了。不过……你也仔细想想,看看我说得在不在理。毕竟一年一年的年岁大了,边关苦寒,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你也即将成家,有了家世更不能随便不拿着自己性命当一回事儿了。

霍铁衣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想,最后凝重一点头。

这一顿饭,吃得既算是喜气洋洋,又算是有些说不出的凝重。每个人心里,都像是压着一块石头,颇有些沉甸甸的。

晚上回宫的路上,谢青梓就忍不住的埋怨了卫泽:“做什么非要今日提起这个事儿,倒是让人心里怪沉的。”

卫泽笑笑;“宜早不宜迟。”

第500章 鸟尽弓藏

纵然卫泽没有直白的说出来。不过……谢青梓却还是感觉到了卫泽的心思。

卫泽的意思也是很简单:那就是杯酒释兵权。

卫家,霍家,陆家,这三家紧密联合在一处,如今便是形成了一个旁人无法打破的壁垒。既能护着沉星安稳登基,也能护着这江山不动摇。

毕竟,霍家的兵权,卫泽的朝政掌控,还有陆夜亭的锦衣卫。

这三者结合在一处,就是支撑起整个江山的中流砥柱!

然而如此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就是,在乱世时,如此能护得住安稳,定得住局势。

可是太平了呢?一太平下来……好处就变成了坏处。

原本的优势就成了催命的符咒。

正因明白了卫泽的意思,谢青梓才陡然生出一股无力感来。

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虽说现在情况远远没到了那一步。可是细细想想,其实也就是那么一个道理。

只是旁人是等着别人磨刀霍霍的下手。

而他们则是要主动交出自己的咽喉,将自己的盔甲和护身符交出去,以此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因为唯有如此,才能让人觉得他们是安全无害的。

谢青梓苦笑一声,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是无可奈何。

所幸的是,沉星还并不是个无情的帝王,他的心仍是柔软的。纵然有对自己掌权的渴望,可是仍是还没变的不择手段,更不曾充满算计。

只不过……大抵总也会有那么一日的。

毕竟……自古帝王皆如此。

否则,卫泽也不会如此。

卫泽护着沉星一路长大,一路强大,可从内心深处,也是防备着沉星长大之后的情形的。

“沉星……性情不至如此。”最后,谢青梓只轻叹一声:“他仍是个心肠柔软的好孩子。”

“嗯。所以也就还没着急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卫泽拢住谢青梓的肩膀,如此轻声叹了一口气:“帝王心术,他学得很好。他只是还没成长到那一步。”

可就像是雄鹰长大了始终会翱翔于蓝天一般,皇帝长大了,也总会变得比旁人更是冷酷无情。变得更加变幻莫测。

只是这话却是没必要说得那样直白。

卫泽笑笑:“这些事儿,都是我们男人的事情,你也不必着急。只管好好的在家就是了。”

“不过是有些感慨。”谢青梓笑笑,“人活着,真是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处。”卫泽却是坦然:“得到失去,总有交替。权势与我们,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懂得收放自如,才能长长久久的。

卫泽心知肚明这个道理。

翌日,卫泽见了霍铁衣。

霍铁衣昨日休整了一夜,今日看着更是精神了许多。

当然,第一个去见的,还是沉星这个皇帝。

沉星夸了霍铁衣几句,笑道:“等再过两年朕亲政了,一定与霍将军一个异姓王。”

这话沉星每年都几乎说一遍,不过霍铁衣却是从未往心里去,仍是笑:“那臣就等着。”

“听说霍将军要成亲了?”沉星又笑问一句。

霍铁衣也笑着答:“是,臣这次回来,主要也是筹备婚事。”

“朕回头就叫人将赏赐送过去。好给霍将军你长长脸。”沉星一脸笑眯眯的。倒是颇有些替霍铁衣高兴:“霍将军争取三年抱两。”

霍铁衣大笑:“多些圣上的吉言。”

从沉星那儿出来,霍铁衣这才一转头去见了卫泽。

瞧着卫泽那堆积的要批阅的奏章,霍铁衣都替他头疼:“你也是太卖力了些。”

“我不卖力,我怕万千将士吃不上饭,发不起饷,怕这天底下的百姓也是受难。”卫泽淡淡出声,末了又补上一句:“不过也快了。你感觉出什么不同不曾?”

卫泽这样问,霍铁衣也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沉吟片刻,最后就若有所思道:“你不说,倒是不觉得。”

一说,就立刻也觉得有些不同了。

最明显的,就是沉星长大了。

长大的不只是身体,而是心智,更是为人处世的态度。

沉星慢慢的往着帝王那个方向长去了。

以前说起亲政,沉星更是有点儿童言稚语。

可是现在……却分明透出了一股子的——跃跃欲试和运筹帷幄来。

看着霍铁衣想明白了,卫泽就笑笑:“有什么想法?”

霍铁衣没急着回答,反而是坐下来认真思量。

而卫泽也不催促,只是继续批阅,同时也等着霍铁衣想明白。

霍铁衣足足沉默了有快半个时辰。

最后,还未曾说话,霍铁衣就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息,活生生的就叹息出了一种英雄末路的感觉来。

“你打算如何?”霍铁衣也没急着说自己的想法,就如此的问了一句卫泽。

卫泽看着霍铁衣蓦然低沉下去的样子,也是心里头不大好受:“别无他法,唯有交出兵权。我也好,你也好,夜亭也好,都是只能……慢慢将自己从这权力中心摘出去。”

“也是,自己走,倒是比旁人撵着自己走更好看。”霍铁衣话里有话的说了这么一句。

卫泽颔首:“既是要体面,就只能如此。”

死抓着权柄不放,那就真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卫泽看了一眼霍铁衣,末了又问:“你怎么想?”

“你说得很是。就这么办吧。”霍铁衣颔首,末了又补上一句:“我这里倒是好说,只以我成了亲为理由,到时候就不去了就是了。兵符一交出去,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倒是夜亭……”

陆夜亭那个,却是最不好办。

做锦衣卫的也不知得罪过多少人,有多少仇家。贸贸然的退下来,只怕……反而死得更快。

“夜亭那个却是不用。他和咱们二人不一样。”卫泽笑笑。

锦衣卫本就是只听命于皇帝的。只要陆夜亭慢慢的开始只对沉星去汇报也只听沉星吩咐,在没有更合适的人之前,沉星绝不会换掉陆夜亭。

不过,比陆夜亭更合适的人,卫泽却是并不觉得很容易出现。

最后,卫泽一笑:“夜亭比你聪慧。他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做锦衣卫的,见得最多的就是人性丑恶,故而……也对人最是防备。

人心这个东西,锦衣卫做久了,就不愿意去相信了。

这话未免有些嫌弃霍铁衣太实诚的意思,霍铁衣瞪大了眼睛不服气:“这话说得,倒像是我最危险。”

“本就你最危险。”卫泽笑了一声,“别忘了,这天底下三分之一的兵马都是在你手里。”

兵权素来是各方势力最想拉拢和握在手里的。

沉星想要掌控这天下,第一步就是要将兵权捏在手里。

“他若真让你当异姓王,你就受了。日后只管享受荣华富贵。”卫泽又添这么一句。

霍铁衣点头,倒也是觉得不那么坏:“如此倒也好。毕竟,安安稳稳的日子谁不想过?”

“不过是一时。”卫泽搁下笔,揉了揉有些发僵的手腕。而后起身走到霍铁衣旁边坐下,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才又继续说下去:“只要对咱们放了心,咱们还可以再回来。”

只是却未必会再有这样的风光是真的。

不过,有起有落,本就是如此。